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卷150

 卷一百四十九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卷一百五十
卷一百五十一 

紹興十有三年九月 乙卯

監察御史李澗,爲尚書司封員外郎。

戊午

復寜逺、萬寜、宜倫三縣爲吉陽、萬安、昌化軍,並免𨽻瓊州,仍以軍使兼知倚郭縣事。

庚申

直祕閣湯鵬舉,爲淮南東路轉運判官。

甲子

徽猷閣直學士提舉萬壽觀權直學士院洪皓,出知饒州。時金人來取趙彬輩三十人家屬,詔歸之,皓曰:「昔韓起謁環于鄭,鄭,小國也,能引誼不與。金旣限淮,官屬皆吳人留不遣,蓋慮知其虚實也,彼方困于䝉古,恃強以嘗中國,若遽從之,彼將謂秦無人而輕我矣。若恐以不與之,故致渝盟,宜謂之曰:『俟淵聖皇帝及皇族歸乃遣。』」秦檜大怒。皓又言:「王倫輩以身徇國,棄之不取,緩急何以使人?」初檜在完顔昌軍中,軍圍楚州久不下,欲檜草檄諭降,有錫納者,在軍知狀,皓與檜語及金事,因曰:「憶鍚納否?别時託寄聲。」檜色變,而罷翌日侍御史李文㑹卽奏皓:「頃事朱勔之壻,夤縁改官,以該討論,乃求奉使,比其歸也,非能自脫,特以和議旣定,例得放歸,而貪戀顯列,不求省母,若久在朝,必生事端,望與外任。」檜進呈,因及宇文虛中事,上曰:「人臣之事君,不可以有二心,爲人臣而二心,在春秋之法,皆所不赦。」乃命黜皓。

尚書吏部侍郎魏良臣、戶部侍郎沈昭逺並罷。良臣與秦檜里舊,一日言於檜曰:「昨日不寐,偶思得一事,非晩郊祀,如遷客之久在遐方者,可因赦内徙,以召和氣。」檜曰:「足下今爲何官?」良臣曰:「備員吏部侍郎。」檜曰:「且管銓曹職事,不須胡思亂量。」侍御史李文㑹䇽奏良臣卑凡,昭逺朋附,乃以良臣知池州,昭逺知袁州。

大理寺丞李頴士面對,論州縣斷獄蔽訟,贖金之𡚁,變成罰金,多至數百緡,人爲破産,願詔監司亷察按劾,從之。

乙丑

左朝奉大夫祕閣修撰主管台州崇道觀趙子偁,守本官職致仕。

丙寅

給事中兼修玉牒官楊愿言:「本所見修玊牒,合載靖康末推戴趙氏事,竊慮太師秦檜有當時建議文字可見本末,望令抄録封送本所照用。」從之。

丁卯

吏部請以川廣轉運司京官、使臣選人逐色差遣,各置定差簿二面,一留本部,一納御史臺。先是言者欲以四選逐色闕置總簿,而本部言難以檢察,乃分京官闕七、選人闕十、使臣親民監當闕凡二焉。

御史中丞兼侍講羅汝檝,試吏部尚書。

左司諫詹大方論祕閣修撰主管佑神觀張邵:「奉使無成,嘗與其副不恊,持刅戕之,其辱命爲甚,若置而不問,恐逺人聞之,必謂中國無賞罰,望改授外祠。」乃以邵主管台州崇道觀,已而邵又遺秦檜書,言金有歸淵聖及宗室諸王意,當爲遣使迎請,於是檜寖怒之。

戊辰

上謂大臣曰:「諸䖏有癃老廢疾之人,依臨安例,令官司養濟,窮民無告,王政之所先也。」

兵部尚書兼侍讀資善堂翊善程瑀,充龍圖閣學士知信州。瑀稱疾,乞奉祀,乃命出守。

國子司業兼崇政殿說書髙閌,兼資善堂贊讀。

己巳

吏部尚書兼侍講羅汝檝,進兼侍讀。

太府寺丞張子儀面對,言:「淮甸、湘濮屢經殘破,戶口未復,望精選守令,優其禄秩,假以嵗月,寛其文法,優游自盡其才,三嵗考察,以戶口登耗爲陞黜之典。」詔淮東、京西監司嵗終取州縣所増戶口數申尚書省。

庚午

詔故兵部侍郎司馬朴忠蹟顯著,特贈兵部尚書,賜其家銀帛三百匹両,以洪皓言其死節也。 朴後謚忠潔

辛未

輔臣進呈衢州布衣柴翼益所進《春秋尊王聚斷》,上曰:「朕已嘗觀,但編成門類,從後立說,無甚意㫖,大率說經纔穿鑿,卽不足觀矣。」

左朝請大夫知嘉州楊軝,直祕閣。軧上書言和戎之利,權中書舍人劉才邵奏軝排斥姦言,辨明國是,有補治道,故褒擢焉。

壬申

尚書右司郎中梁弁稱疾,乞奉祠,上曰:「士大夫有操守,安分而以疾乞去者甚可惜,不比奔競之人,朕嘗觀《寳訓》,太宗朝士人有奔競躁進者必痛抑之,抑奔競則亷恥之道興。」乃除直龍圖閣主管洪州玊龍觀。

癸酉

左朝奉郎知建昌軍李長民言:「宣和以前,應知通令佐陞銜,並帶主管學事。自軍興以來,學校之教中輟,今和議旣成,儒風復振,謂宜依舊結銜,以示聖朝偃武修文之意。」從之。

丙子

勅令所删定官王晞亮、祕書省正字潘良能、宗正寺主簿孟處義,並與外任。侍御史李文㑹言:「晞亮之於趙鼎、良能之於李光、處義之於汪藻,皆潛植黨與,窺伺朝廷動息,密通私書,相繼不絶,僞造事端,唱為異說,喧傳四方,實傷國體,望賜罷黜,以一内外之心,天下幸甚。」乃以良能通判江州。晞亮,蒲田人也。

丁丑

詔寳文閣學士知成都府張燾,依所乞,提舉江州太平觀;徽猷閣待制李璆,知成都府 王明清《揮麈錄餘話》:「祖宗以來,帥蜀悉雜學士以上方爲之,李璆復次對,制閫成都,自是蜀帥職始殺矣,曹筠、王剛中是也。」案紹聖間鄭雍守成都,不帶職,政和間周燾上帶待制,非自璆始,紹興後蕭振、符行中亦以次對爲之,不但曹、王二人,璆初以次對守成都,後四年乃陞雜學士爲制置使,明清所記皆參差不合。燾在蜀,時有詔宣撫司納契丹降人,燾謂胡世將曰:「蜀地狹,安能容,且不監前朝常勝軍乎?」世將奏寢其事。蜀自用兵,和預買布疋折估錢二引,民已病之,至是轉運司廹餉軍,增至三道,成都一路總七十四萬七千有奇,燾言:「昨降度牒二千,稱提錢引,數適相當,願以此代輸。」從之。初燾開府,適當歲旱,大發積粟以賑饑民,撫存黎雅蕃部,禁戢貪吏,開修渠堰,蠲落江田稅,遣獄訟,修文翁舊學,時與諸生講論經㫖,政無不舉,蜀人大悅。

徽猷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葉煥卒。

戊寅

祕書省正字洪适添差通判台州,洪遵添差通判常州。适、遵以奉親自列,乃有是命。

辛巳

戶部員外郎張漢彦罷。漢彦與龍圖閣秦梓善,侍御史李文㑹奏漢彦詐作梓書,遺臣以别紙,譖毁他人,上玷朝廷,有傷士體,故罷。

壬午

徽猷閣待制知卭州馮檝,爲瀘南沿邉安撫使知瀘州。

冬十月 甲申朔

直祕閣新知邵州何麒,落職,主管台州崇道觀,道州居住。麒連為李文㑹所擊,上疏愬之,秦檜奏麒所言不實,上曰:「此事果實,亦不可行,宜重加竄責,以為士大夫誕妄之戒。」

丙戌

太師尚書左僕射秦檜爲郊祀大禮使,參知政事万俟卨爲禮儀使,吏部尚書羅汝檝爲儀仗使,戶部尚書張澄爲橋道頓遞使,禮部侍郎兼權直學士王賞爲鹵簿使。故事:合祭天地于南郊,謂之郊祀大禮;元豐分南北郊,改曰冬祀,建炎初郊,不改,及是賞等旣審于上,始草郊祀儀注上之。

戊子

右宣教郎新監行在藏西庫曹泳,添差通判秀州。泳,彬五世孫,秦熺婦兄也,始以武易文,故有是命。

己丑

太師尚書左僕射提舉詳定一司勑令秦檜等上《國子監太學武學律學小學勅令格式》二十五卷。

權尚書吏部侍郎江邈,充集英殿修撰提舉江州太平觀。

尚書司勲郎中陳康伯,爲軍器監。康伯與秦檜有舊,及在朝路,澹然無求,檜嘗稱其清重焉。

庚寅

祕書丞兼國史院編修官嚴抑轉對,言:「《國朝㑹要》仁宗時自建隆修至慶曆,神宗時自慶曆修至熙寜,而後來尚未編集,事無所考,望命儒臣續而爲書。」抑又言:「渾儀之制,祖宗所留意,渡江以來,缺然無有,乞下太史局重創。」詔禮部及天文太史局並條具申省。初上自海道還臨安之次嵗,嘗命有司製渾儀,以木様進,旣而中寢,故抑言及之。

壬辰

詔親衞大夫貴州防禦使知䕫州范綜,令再任。

乙未

奉安祖宗帝后及徽宗皇帝、顯肅皇后神御于景靈宮,太師秦檜爲禮儀使。先是遣官自海道奉迎至行在,上曰:「此事至重,朕甚慮之,及聞出陸,朕心始安。」前一日上乃詣承元、承順殿告遷,至是歩導出行宮北門,執政、使相、南班宗室迎拜訖,前導至景靈宮,參知政事万俟卨、吏部尚書羅汝檝、戶部尚書張澄分詣三殿行禮。時庻事草創,乃建萬夀觀于櫺星門内。 十七年四月始改作

戊戌

詔川陝諸州秋試舉人,並用六月前鏁院。先是成都府路安撫張燾乞就春月發解,庻使得觧舉人可赴行在省試,禮部言自來發觧年係三月降詔,故改用夏季焉。

己亥

上諭大臣曰:「自今宗子許於所在入學,令與寒士同處,第别作齋,仍選士人爲長諭,庶盡變積習,文行皆可取也。」

庚子

上詣景靈宮行欵謁之禮,辛丑亦如之。

甲辰

給事中兼修玊牒官兼侍講楊愿,權直學士院。

顯謨閣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汪藻,落職,永州居住。右司諌詹大方論藻:「始遊蔡京之門,終爲王黼之客,前日在朝異議者,皆藻之所爲,今復居近地,陰遣耳目,刺探微密,務爲扇揺,望令逺方居住,以示懲戒之萬一。」故有是命。

直寳文閣充江浙荆湖福建廣南路都大提㸃坑冶鑄錢韓球過闕,入見,陞直龍圖閣。

丙午

保信軍承宣使提舉萬夀觀邢孝揚,爲賓德軍節度使。

丁未

左承議郎權京西路轉運判官蔡安强,直祕閣知襄陽府,始用文臣也。

是月 湖州言長興縣民華小九取肝以療父疾,詔旌表門閭。

十有一月 癸丑朔

左正議大夫提舉台州崇道觀王仲薿,復顯謨閣待制致仕。仲薿始坐江西降敵失官,後復故秩,至是獻《紹興聖德頌》于朝,且遣秦檜書,有云:「黃紙除書,久無心於夢寐;青氊舊物,尚有意於陶鎔。」書未報而仲薿卒。權中書舍人劉才邵因言其所進頌既進歸羙之實,而權制典雅,眞得家法之傳,乃有是命。 王明清《揮麈録餘話》:「王仲薿豐甫建炎初知袁州,金人犯江西,坐失守削籍,後秦會之再入相,會之,仲山壻也,豐甫以啟懇之,會之爲開陳,詔復元官奉祠放行,奏薦時豐甫寄禄已爲通議大夫,不問職名,所以諸孫皆奏京秩,年八十餘卒。」案《日曆》紹興六年七月仲薿以上其父珪《神道碑》,復左中大夫奉祠,是時趙鼎當國,秦檜未再相,不知何時再復元官,當考

詔今年郊恩封贈封叔,並令命詞給告,以祕書郎張闡轉對有請也。

戊午

上服袍履,乘輦詣景靈宮行朝獻之禮,遂赴太廟宿齋。

己未

朝饗太廟,禮畢,上服通天冠、絳紗袍,乘玉輅,齋于青城。

庚申

日南至,合祀天地于圜丘,太祖、太宗並配,自天地至從祀諸神,凡七百七十有一,設祭器九千二百有五,鹵簿萬二千二百有二十人。祭器應用銅玉者,權以陶木,鹵簿應有用文綉者,皆以纈代之。初備五輅,惟玉輅並建旗常,餘各建所載之旗。青城用蘆蓆絞屋爲之,飾以青布,不設齋宮,以黒繒爲大裘,盖元祐禮也。禮官以行在御街狹,故自宮徂廟,不乘輅,權以輦代之。禮畢,上不御樓,内降制書赦天下。 何俌《龜鑑》:「過宗廟則必有敬心,見墟墓則必有哀心,桐宮爲自怨自艾之地,郊祀見基命宥密之意,今景靈之輪奐一新,圜丘之規制一定,風景雖殊,山河頓異,固不能不起秋風黍離春日蒲柳之嘆,然天子建國,宗廟爲先,祭祀之典,天地爲重,鳴條之師,正可告於皇天,孟津之舉,亦可類於上帝,則郊祀之舉,亦未害也。」

丁卯

秦檜奏:「前日䝉附出御書《尚書》,來日欲宣示侍從官,不惟觀陛下書法之妙,又令知陛下聖學不倦如此。」上曰:「朕之性與人異,無事則静坐觀書,所得甚多。」又曰:「朕觀古之人君有嗜殺人者,蓋不能養性,故多恣暴,大率知足更無事,貴爲天子,誰能制之,若不知足,更爲侈靡,未有不亂,如唐明皇是也。」檜曰:「陛下聖徳如此,三代顯王何以加諸。」時上所冩六經與《論語》《孟子》之書皆畢,檜因請刋石於國子監,仍頒墨本賜諸路州學,詔可,檜記於篇末,略曰:「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師,自古在上,則君師之任歸於一致,堯舜之世,比屋可封,此其效也。陛下天錫勇智,撥亂世,反之正,又於投戈之際,親御翰墨,書六經以及《論語》《孟子》,朝賢從事,爲諸儒倡,堯舜君師之任,乃幸獲親見之。夫以乾坤之清寧,世道之興起,一人專任其責,所爲經綸於心,表儀以身者,勤亦至矣,所望於丕應者豈淺哉?《詩經/文王詩》不云乎『思皇多士,生此王國,王國克生,維周之禎』,臣願與學者勉之。」 呂中《大事記》:「所幸聖心無欲,君德無玷,檜雖使人上聖徳頌,而上萬幾之暇,專意經術,親書石經,命儒臣紬繹其說,祁寒隆暑,略無倦色,又作損齋,置經史古書於其中,以爲燕坐之所,且爲之記,其講學不輟也。」

己巳

福建轉運司進錦様,上諭輔臣曰:「儻可備禮物之用,亦無庸逺取,第須令官給其直,毋使及民,恐閩中又生此一擾也。」

詔諸州將舊贍學錢糧撥還養士,監司常切覺察,毋得他用,仍各具養士及錢糧數申省,以右朝奉郎劉子翼知信州還有請也。

除名人葉湍,瓊州編管,永不放還。湍以事編置南雄州,而守臣劉掄奏其興訛造謗,乞不以赦宥,特竄遐陬,故謫之。 葉湍本末當考

庚午

給事中楊愿,假禮部尚書,充大金賀元旦接伴使,容州觀察使知閤門事兼權樞宻副使承㫖曹勛副之,及還,就充送伴,自是以爲例。 愿等就充送伴,在明年正月朔降㫖,今併書之。勛權宻㫖,《日曆》不見,本院官屬《題名》在十四年而無其月,恐誤

癸酉

太常博士劉嶸轉對,言:「國之大事在祀,昨自南渡草創,未能備物,凡遇大小祀祭,並權用奏告禮,一籩一豆,酒脯行事,此在當日固未遑議,今時方中興,容典未備,如日月五帝且不得血食,神州感生亦削去牲牢,風雷蠶農盡寝其禮,簡神瀆禮,於是爲甚,望明詔有司,講求祀典,凡不可闕者,並先令復舊,其他以次施行。」從之。

甲戌

入内東頭供奉官睿思殿祇𠉀鄭幵,除名,衡州編管;左武大夫武勝軍承宣使侍衞歩軍司統領張守忠,降二官。以守忠與幵交通,而幵受守忠賂遺也。

丙子

詔北使往來,並於盱眙軍、鎭江、平江府賜燕,遺内侍蒞之。

戊寅

侍御史李文㑹論戶部員外郎勾龍庭實仕於公朝,而不知尊主之義,望罷黜以清朝列,上曰:「可與外任。此人是川人,大率川人多學蘓軾,如江西人盡學黃庭堅。」上因說及梁師成:「蘓軾文字首尾都記得,此人雖是内侍,却讀書,只是不合干預朝廷事,如薦引士大夫,皆非所當爲。内侍引用人才,最害政之大者,此等人便當重置於刑,歴觀諸古,内侍薦引人才,未有不致於亂者。」乃以庭實知眉州。

十有二月 癸未朔

日有食之,詔避殿減膳。是日隂雨不見,太師秦檜率百官上表稱賀,自是如之,逮檜薨乃止。

甲申

徽猷閣待制李正民,提舉江州太平觀。金人之叛盟也,正民爲淮寜守,以城降,時孟庾、路允廸皆已奪官,而正民未及貶,比歸,以舊官見,至是得祠。

丁亥

尚書禮部侍郎兼實録院修撰兼侍講兼權直學士院王賞,知利州。侍御史李文㑹論賞:「外示樸野,心實傾邪,程敦厚子壻也,而賣之,勾龍庭實、何麟腹心也,而人莫知之,情厚貌深如此,而他豈易測,伏望速賜斥逐,以厲百官。」故有是命。

庚寅

太師秦檜以瑞雪應時,率百官詣文徳殿拜表稱賀,自是嵗如之,迄今不改。

起居舍人兼權中書舍人劉才邵,兼權直學士院。

辛卯

詔民間所用私鑄當二毫錢悉毁之,違者抵罪,自不及百錢以上,皆許告賞。時江右私鑄甚衆,上諭輔臣,令嚴行禁止,公私毋得用。

壬辰

樞宻院編修官魏元若,權太學博士;臨安府府學教授林大鼐,權國子正;左廸功郎新浙西安撫司準備差遣陳䕫,權太學録,用司業髙閌請也。夔、大鼐皆永嘉人也。

癸巳

詔試中監學生,依嘉祐故事,給綾紙,用左朝請大夫新知永州熊彥詩請也。彥詩言:「主上登用眞儒,載興太學,監帖之制,似可復行。」秦檜進呈,上曰:「學校者,人才須素養,太宗皇帝置三館養天下士,至仁廟朝,人才輩出,爲朝廷用。」檜曰:「國朝崇儒重道,變故以來,士人雖䧟敵者,往往能守節義,乃教育之效也。」上曰:「然。三代之季,學校不修,故當時士人多無名節,今日若不興崇學校,將來安得人才可用耶?」

祕書丞嚴抑言:「本省藏祖宗國史、歴代圖籍,舊有右文殿、祕閣石渠及三館四庫,自渡江後,權寓法慧寺,與居民相接,深慮風火不虞,欲望重建,仰副右文之意。」於是建省於天井巷之東,以故殿前司寨爲之,上自書「右文殿」「祕閣」二榜,命將作監米友仁書「道山堂」榜,且令有司卽直祕閣陸宰家録所藏書來上。 何俌《龜鑑》:「藏書求書、制禮作樂,使不於此而汲汲焉,則將踵漢人馬上安事之陋習,而守殘補缺,重爲來世之嘆,昧東都熈洽之儀容,而播鼗于河海,亦豈盛世之事,矧祕書三館書籍經史,凡所謂典章文物者,盡入于金也哉?」

是日賜喜雪御筵于尚書省,初復故事也。


甲午

以郊禮畢,恭謝景靈宮,乙未亦如之,又命内臣恭謝萬夀觀神御。

丁酉

哲宗修容魏氏薨,贈婉儀。

右宣教郎權勅令所刪定官巫伋面對,請増太學弟子員,詔増二百。伋,句容人也。

己亥

奉國軍以節度使金房開達州安撫使知金州郭浩來朝,命坐賜茶。

皇兄寧逺軍承宣使權主奉益王祭祀安時,爲寧國軍節度使。

起居舍人劉才卲,試中書舍人兼權直學院。

宗正少卿叚拂,權尚書禮部侍郎。

庚子

權尚書禮部侍郎兼資善堂翊善秦熺、權尚書刑部侍郎周三畏,並落權字。

詔故左朝請大夫右文殿修撰崔縱,例外官其家一人,以尚書省言縱奉使異域身亡,理宜優恤故也。

癸卯

有司進呈賜北使弓矢,上以其不精工,命出内庫所造者賜之。翌日諭大臣曰:「此朕自指教,雖軍中人亦未必能之,賜予使人,不能觀羙,兼噐械之良,亦可使逺人知所畏服。」

甲辰

武德郎楊庭,特換右通直郎。庭,政子,以川陝宣撫司策試如式也。

乙巳

太師秦檜辭生日賜宴,詔曰:「以不世之英,值難逄之㑹,其始生之日,可不爲天下慶乎?宜服異恩,無守沖節。」檜每生日,四方獻夀者,金玉爲不足,至于搜盡世間之希竒以爲侑,錫賚踵至,賜教坊樂,佐酒一日,伶人作雜劇之戲,嘻笑聲㣲髙,檜目之不語,少頃檜起更衣,久而不出,其夫人王氏使人𠉀之,乃在一室中黙坐,論者謂檜歎其不足以相副也,嗚呼深哉! 自「檜每生日」已下,並以趙甡之《遺史》本文修入

權尚書禮部侍郎叚拂,兼實録院修撰。

丙午

侍御史李文㑹言:「金國遣使,禮意至厚,宜嚴戒有司,討論舊典,精加補緝,以稱陛下和好之誠。」從之。

己酉

大金賀正旦使副 —— 左金吾衞上將軍右宣徽使完顔曄、祕書少監馬諤,見于紫宸殿。金主遺上金酒器六事、色綾羅紗縠三百叚、馬六匹,自是正旦率如此例。曄,金主大父行也。故事:北使跪進書于殿下;自通好後,金使每入見,捧書升殿跪進,上起立受書,以授内侍,金使道其主語,問上起居,上復問其主畢,乃坐。曄等旣見,上謂秦檜曰:「今次使人來,大體皆正,其他小節不足較。觀金人之意,和議必須堅久。」檜曰:「所以然者,由陛下御得其道。」上曰:「非卿學識過人,堅主和議,安得如此。」 臣謹案紹興三十二年張忠建、乾道七年爲烏凌噶天錫、淳熙八年賀生辰人使,皆争進國書事,而《日曆》載徐嚞待罪狀,但云請近上臣僚受書而已,熊克《小曆》乃云「忠建欲以舊禮受書」,楊萬里撰《虞允文碑》又云「天錫進書,跪不肯起,要我以故事所無之禮。」皆不得其詳。龔頤正撰《范成大行狀》,又云:「隆興再和,名體雖正,失定受書之禮,上常悔之。乾道六年五月,遷公起居郎,充祈請使,公宻早奏,具言答書有曰:『抑聞附請之詞,欲變受書之禮,出於率易,要以必從』」,然亦不云舊禮如何,今以《日曆》《㑹要》大懐忠入見儀注及晁公忿《敗盟記》参攷之,進書之儀,大畧如此,故掇取附見,以補史闕。若遂畧而不書,則後世將謂有不可書者,故當記其寔也,或可移附紹興三十年二月 初詔戶部尚書張澄館伴北使,是禮久不講,澄知舊制,入國門前一日,班荆館賜宴,旣至驛,賜被褥紗羅,翌日臨安府書送酒食,又翌日,乃朝客省,賜茶酒垂拱殿,晏退賜茶器,翌日賜生餼,從例折博。游上天竺寺,賜香及齋筵;冷泉亭,酒菓。除夕,賜内中酒食風藥花餳。正旦,殿賜茶酒,大臣就驛御筵,遇立春,賜夀盤幡勝,三日,客省簽賜酒食内中酒菓,江下觀潮。四日,宴射,賜酒果弓矢例物。五日,大宴集英殿。六日,朝辭,賜衣帶銀器,臨安府書送贐儀,大臣就驛賜宴,密賜金銀,翌日,行,賜龍鳯茶金鍍銀合,又翌日,班荆館賜宴,遂爲定式。其後上以使人市買方物,恐或擾民,每北使至館,卽出内庫錢萬緡付都亭驛,遇使人市物,隨卽取償,自是以爲例 出内庫錢付驛事,不見于他書,今以三十六年七月癸亥宣諭聖語修入。案《日曆》澄受命館客乃在十四年五月,不知熊克《小曆》何以繫之此年,姑附此,更須詳考,惟敵使朝謁稱謂,及與伴使往來,視京都舊儀則有不同焉。 《日曆》紹興三十二年三月六日接伴使洪邁等奏接伴變更舊例十四事、三月七日閤門客省奏北使朝北禮儀、三月二十五日館伴使徐嚞等奏館伴更改近例十四事,並詳見本年月,此不别出,又詔歲幣銀絹,令淮南漕臣、盱眙軍守臣遣官過淮交割,事畢取㫖推恩,于是所遣官六員,各減二年磨勘。 《日曆》無此,今以紹興三十三年六月甲子申明指揮修入

是歳 宗歲子賜名授官者十有五人。

諸路㫁大辟八十八人。

關外初行營田,凡一千三百餘頃。

初申嚴淮海銅錢出界之禁,而閩廣諸郡多不舉行,于是泉州啇人夜以小舟載銅錢十餘萬緡入洋,舟重風急,遂沉于海,官司知而不敢問。 此據湯鵬舉議附入,二十六年五月甲子再䧏㫖申嚴

金主亶初頒皇朝新律,其法千餘條,大抵依倣中朝,間有創立者,如毆妻至死,非用器刃者,不加刑,他率類此。徒自一年至五年,杖自百二十至二百,皆以荆決臀,仍投之逺,使之雜作,惟僧尼犯姦及强盜不論得財不得財,並處死,則與古制異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