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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道錄卷之三十六

  禮

  朋友之禮

  《東漢書》:明帝永平二年,上幸辟雍,初行養老禮,以李躬為三老,桓榮為五更。三老服都絆大袍,冠進賢冠,扶玉杖,乘輿。到辟雍禮殿,御座束廂,遣使者安車迎三老、五更於太學講堂,天子迎於門屏交禮道自咋階,三老升自賓階,至階,天子揖如禮,三老升束面,三公設几,九卿正履,天子親袒割牲,執醬而績,執爵而醋,祝哽在前,祝體在後,五更南面,三公進供,禮亦如之。禮畢,引桓榮及弟子升堂上,自為說,諸儒執經問難於前,冠帶捂紳之人圓橋門而觀,聽者蓋億萬計。

  錄曰:光武建立辟雍,未及臨饗。至是明帝親幸,始行其禮。今觀威儀文物之盛,登降揖遜之周,三代以後鮮見其倫。嗚呼。可謂善繼人之志,善迷人之事者矣。惜乎,特備於王公、貴人、公卿、外戚,而鮮及於天下,是以詔令未申,庠序未設,期門羽林之士,橋門冠帶之人,不過觀聽之美。所謂人倫孝弟,無所關預。而教化亦止於如斯而已。

  上自為太子,受《尚書》於桓榮,及即帝位,猶尊以師禮。嘗幸太堂府,令榮坐束面,設几杖,會百官,及門生數百人。上親自執業,諸生或避位發難,上謙曰:太師在是。既罷,悉以大官供具,賜太常家。榮每疾病,帝輒遣使者存問,大官太醫相望於道。及篤,帝幸其家,問起居,入街下車,擁經而前撫,榮垂涕,賜以床茵帷帳,刀劍衣被,良久乃去。自是諸侯、將軍、大夫問疾者,不敢復乘車到門,皆拜床下。榮卒,帝親自變服臨喪送葬,賜冢塋于首山之陽。

  錄曰:夫邪正不並立,儒釋不同行,有天地然後有儒佛,乃何為者哉。帝知崇儒養老,而又事佛乎,何也。曰:此葉公之通患也o夫儒之貴不在於章句,猶龍之靈不在於爪牙。以二帝三王之所務,而求之三老五更之所稽,猶以神靈變化之設施,而望於蛇蜓蜓蜴之蠢動也。雖然,豈惟儒哉。佛以空虛寂滅,即心見性,自然惠覺,安在其四十二章之傳乎。然則沙門之所精,亦桓榮之所稽者,而儒與佛胥失之矣。

  崔駟博學有偉才,盡通古今訓詁百家之言,少善屬文,游太學,與班固、傅毅齊名,常以典籍為業,未遑仕進。元和中,肅宗始脩古禮,巡狩方岳,駟上四巡頌,以稱漢德,辭甚典美。帝雅好文章,自見駟頌後,嗟嘆之,謂侍中竇憲曰:卿寧知崔駟乎。對曰:班固數為臣說之,然未見也。帝曰:公愛班固而忽崔駟,此葉公之好龍也。試請見之。駟由此候憲,憲屐履迎門,笑謂駟曰:亭伯,吾愛詔交公,公何得薄哉。遂揖入為上客。

  錄曰:愚觀肅宗之論二子,蓋不但言語文字之問,而其終身之得失利害已較然判矣。駟前奏記數十,指切長短,至憲不能容,而能潔身遠引,所謂即鹿無虞,幾不如合者,其能免禍宜矣。固不教諸子,多不遵法,至史人厭苦,畏不敢發,所謂婦子嘻嘻,失家節者,其終安得而不亡哉。

  陳#1重、雷義少同郡,相友善,俱學《魯蓉、《顏氏春秋》。太守張雲舉重孝廉,重以讓義,及義舉茂才,亦讓於重。太守不聽!義遂陽狂。後同舉孝廉,俱拜尚書郎。義代同時人受罪,因遂見黜,重見義去,亦以病免。故鄉里為之語曰:膠漆目謂堅,不如雷與陳。

  錄曰:愚觀陳雷之事,本末未詳,史特其大較耳,遐哉邈乎。設使人人讓德,比屋相推,濟濟之俗,不興於其時乎。若乃王吉貢禹彈冠相慶,庶幾近之。至於朱博、蕭育弗能及矣。

  任延年十二學於長安,明《詩》、《易》、《春秋》,顯名太學,號為聖童。更始元年,以為會稽都尉,時年十九。到任靜泊無為,唯先遣績禮祠延陵。季子時,天下新定,道路未通,避亂江南者,皆未還中土,會稽頗稱多士。延到,皆聘請高行,如董子儀、嚴子陵等,敬待之以師友之禮。昊有龍丘萇者,隱居太末,志不降辱,王莽時連辟不到橡,吏白請召之,延曰:龍丘先生躬德履義,有原憲伯夷之節,都尉灑掃其門,猶懼辱焉。召之不可。遣功曹奉謁脩書記,致醫藥,吏使相望於道,積一歲,萇乃乘輩詣府,願得先備採錄,遂署議曹祭酒。萇尋病卒,延自臨殯,不朝三日,是以郡中賢士大夫爭往焉。

  錄曰:史稱子陵披羊裘,變姓名而進,觀諸任延所禮,則固未嘗遁也。時大騫朋來,延方以弱冠之年而能傾心下賢,可謂不失中正之節者也。卒能使龍丘感動,願得備錄。孔子曰:朋友死,無所歸,曰:於我殯。其斯長孫之謂乎。

  北海管寧少與華飲、酈原相友,游學於異國,並敬善陳仲弓。時天下大亂,聞公孫度令行海外,遂與原及王烈等避於遼束。度虛館以候,既往與語,唯於經典,不及世事。乃因山為廬,鑿逐為室,越海避難者多就之,旬月而成。邑遂相與講《詩》、《書》,陳俎豆,飭威儀,明禮讓,非學者無見也。由是度安其賢,民化其德。所居屯落會井,汲者男女雜爭,寧患之,乃多買器,分置井傍,汲以相待,而不使知來者,怪之問,知寧所為,乃各相責讓,不復爭擾。鄰有牛暴田,為牽著凍處,自為飲食,子主大暫,若犯嚴刑,禮讓移於海表。黃初四年,詔舉獨行君子,司徒華飲薦寧,詔以為大中大夫,固辭不受。明帝即位,飲為太尉,遜位讓寧,亦辭疾自越海。及歸,常坐一木榻,積五十餘年,未嘗箕股,其榻上當膝處,皆穿行。年八十,志無衰倦,偃息窮巷,飯齋糊口,吟味詩書,不改其樂,困而能通,遭難必濟,經危蹈險,不易其節,金聲玉色,久而彌彰,揆其終始,殆天所祚。

  錄曰:孔子曰: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寧澡身浴德,遭亂弗迷,臨治弗屈,可謂邦有道,不變塞焉;邦無道,至死不變者也。其與華敵,始焉不肯同席而坐,終焉不可同曰而語矣。

  《三國志》:劉備見徐庶於新野,回謂備曰:此問有諸葛孔明,其人外龍也,將軍豈願見之乎。備始曰:君與俱來。庶曰:此人可就見,不可屈致。將軍欲見,宜枉駕顧之。備曰:諾。由是親往詣亮於隆中,凡三顧乃得見。

  錄曰:《賽》之上六曰:往賽來碩吉,利見大人。時權御已移,漢祚將傾,險難之極也。玄德冒險而起,息塞窮奏,又無倚賴,苟非剛明之才,碩大之輔,佐之以濟險,資之以紆難,豈能出於賽乎。故其象為大善之吉,其占為利見大人。三顧之禮,有由然哉。然則所以勸備者,雖由於庶,而所以扶劉者,先定於初矣,豈偶然之故哉。

  《文中子》:王通父隆傳先王之業,教授門人千餘,嘗歌《伐木》而召通曰:爾來自天子,至於庶人,未有不資友以成者也。通於是有四方之志,蓋授《書》於束海李育,學《詩》於會稽夏碘,問《禮》於河東關朗,正《樂》於北平霍汲,考《易》於族父仲華,慨然有濟蒼生之心。西遊長安,見隋文帝,上太平十二策,遵王道,推霸略,上不能用,遂歸教授於河汾之問,乃續詩書,正禮樂,脩六經,贊易道,九年大就,門人自遠而至。河南董常、太山姚義、京兆杜淹、趙郡李靖、南陽程元、扶風竇威、河東薛收、中山賈瓊、清河房玄齡、鉅鹿魏徵、太原溫太雅、穎川陳叔通等成北面焉。從父王珪曰:積亂之後,當生大賢。世習禮樂,莫若吾族,振斯文者,非子誰歟。及卒,門人議曰:吾師其至人乎。自仲尼以來,未之有也。《易》曰:黃裳元吉,文在中也。請縊曰:文中子,總麻設位,一辰以送之。

  錄曰:按束皋子王績與尚書陳叔達書曰:貞觀初,王凝為監察御史,彈侯君集事,連長孫太尉,由是獲罪。時杜淹為御史大夫,密奏凝直言非辜,於是無忌與淹有隙,而王氏兄弟皆抑不用矣。及叔達撰《隋史》,淹時所撰文中子世家達之。陳公亦避太尉之權,藏而未出。後魏徵適奏事見太尉曰:君集之事,果虛耶。御史當反其坐,果實耶。太尉何疑焉。於是意稍解。其後君集果誅。然則通之不幸,非有大故也,而史實

  遺之,無足怪矣。至樵作《通志》,顧亦之循其舊,不為立傳,果何為哉。然則何貴於君子述作之功,而為千古斯文之幸乎。錄之。

  《唐書□儒學傳》:貞觀六年,詔定孔子為先聖,顏子為先師,盡召天下惇師老德以為學官,數臨幸觀釋萊,命祭酒博士講論經義,賜以粟帛,生能通一經,得署吏,廣學舍千二百區,諸生員至三千二百。四方秀叉,挾策負素,室集京師,文治蜻焉。勃興糾侈,袂曳方履,間間秩秩,雖三代之盛所未聞也。

  錄曰:自古民生於三,事之如一,太宗可謂無負君師之責矣。然豈知君子之道,費而隱者也。外而高昌、百濟、新羅、吐蕃遣子入學,內而閨門之內、蕭牆之問,不能無慚德焉。此天地之大,人猶有憾焉者;而挾策負素,固不若鳶飛魚躍之妙矣。唐之所以不如三代也。

  十七年,定太子見三師儀,迎於殿門外,先拜,三師答拜,每門讓於三師,三師坐,太子乃坐,其與三師書,禮皆前後稱名惶恐。

  錄曰:太宗之尊三師,可謂至矣。以王珪為魏王師,則先拜;以玄齡為太子師,則又先拜。至是著為定式,俾其子孫世守之,奈何不旋踵而忽亡,其故何歟。彼三師之設,肇自周公,內有元聖之德,外抗伯禽之法,則師道立矣。彼李勣者,帝以朝四暮三畜之,彼亦以朝三暮四應之,則几拜揖進退之間,坐立疾徐之際,祗如登場之戲衍耳,何足貴哉。蓋不但旋踵之問,可以廷辱師傅。而五王之禍,亦且不遠矣。此錄之意也。

  高士廉都督益州,為文會,命儒生講論經史,勉勵後進,學校集然復興。有朱桃椎者,隱居不仕,沉浮人問,竇軌鎮益。聞而召見,遺以衣眼,逼為鄉正,桃椎口竟無言,棄衣於地,逃入山中,夏則躲形,冬則樹皮自覆,贈遺一無所受。每為苦履,置於路側,見之者曰:居士履也。為齋米置本處,桃椎至夕而取之,終不與見。議者以為焦光之流。士廉下車,以禮致之,及至,降階與語,每令官僚存問。以近代以來多輕隱逸士,至是獨加褒禮,蜀中以為美談。

  錄曰:蜀有蠻夷之風,不但文翁一人,君平一事可以相屬。而欲康頑立懦,苟非加意於至賤,不能揚其波;非抱損子至貴,不能顯其化。此褒禮下士,不得不為美談也。

  會昌中,白樂天居洛,與胡吉劉鄭盧張等六人,皆多年壽,於束都履道坊合尚齒之會。又有二老李元爽及僧如滿,亦與斯會,皆圖名賡唱,并寫其形貌,以為勝事。至宋,社祁公衍與太原王渙、河東畢世長、沛國朱貫、始平馮平咸以耆年掛冠優游,暇曰為睢陽五老會,賦詩酬和,恰然相得,形於繪事,以紀其盛。元豐中,滌公文彥博雖窮貴極富,而平居接物謙下,尊德樂善,如恐不及。邵雍、程顥、程頤皆以道自重,賓接之如布衣交。時富韓公以司徒致仕,乃集洛中公卿大夫年德高者為耆英會,尚齒不尚官,就資聖院建大廈,曰耆英堂,繪像其中。宣徽使王拱宸留守北京,貽書滌公,願預其會,獨溫公年未七十,滌公素重其人,請入會,凡十三人。洛陽多名園古剎,有水竹林亭之勝,諸老鬚眉皓白,衣冠甚偉,每宴集,都人隨觀之。滌公又為同甲會,司馬郎中旦、程大中、晌席、司徒汝言,皆丙午人也,亦繪像資聖院。溫公又為真率會,皆洛陽太平盛事也。士庶又生祠滌公於資聖院,取神宗送公判河南詩,隸於榜,曰坤瞻堂,塑像其中,冠劍偉然,都人事之甚肅。

  錄曰:洛陽,天下之中,兔驚既醉之風,不知幾及見矣。數老者,國家之元氣太平之楷範也。伯夷太公不得專美於前矣。錄之。

  《宋名臣錄》:楊時聞程顥兄弟講孔孟絕學於河洛,調官不赴,以師禮見顥於穎昌,相得甚歡。其歸也,顥目送之,曰:吾道南矣。及顥卒,又師事程頤於洛,蓋年四十矣。一日頤偶瞑坐,時與游醉,侍立不去,頤既覺,則門外雪深一尺矣。

  錄曰:孟子曰:以德服人者,中心悅而誠服也,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此程門之立雪,千古以為美談也歟。

  《列傳》:陳師道年十六以文謁曾南峰,一見奇之,許以文著,願留受業。熙寧中,王氏經學盛行,師道心非其說,遂絕意進取,性復高介有節,安貧樂道。初游京師,未嘗及貴人之門,傅堯俞欲識之,以問秦觀,觀曰:是人非持刺字,倪顏色。伺候公卿之門者,殆難致也。堯俞曰:非所望也。吾將見之,懼其不吾見,子能為我招介乎。又探知其貧,懷金欲餽,比至聽其論議,益敬畏不敢出。章惇將荐於朝,亦屬觀延至,師道答曰:辰諭以章公,降屈年德,以禮見招,不佞何以得此,豈侯嘗欺之耶。公卿不下士尚矣,乃特見於今,而親於其身,幸孰大焉。予雖不足以齒士,猶常從侯之。後然以先生之制,士不傳贊為臣,則不見於王公,俾為士者世守焉。師道於公前,有貴賤之嫌,後無平生之舊,公雖可見禮,可去乎。且公之見招,蓋以能守區區之禮也。若昧冒法義,聞命走門,則失其所以見招,又何取焉。雖然,幸公之他曰成功,謝事幅巾束歸,師道當御款服乘下澤,候公於束門外,尚未晚也。終不往。

  錄曰:萬章問曰:不見諸侯,何義。孟子曰:在國曰市井之臣,在野曰草莽之臣,皆謂庶人。庶人不傳贊,為臣不敢見於諸侯,禮也。又曰:往役,義也;往見,不義也。又曰:且君之欲見之也,何為也哉。為其多聞也,為其賢也,則天子不召師,而況諸侯乎。此禮不明久矣。以曾南峰而史稱其為人行義不如政事,政事不如文章,況其他者乎。此所以一見,許以文著,未敢以節稱也。而師道乃能深致禮焉。賦詩,如一瓣香之敬,不盡年之悲,篤信守義,罕見其儔。嗚呼。若人者,可謂青出於藍者矣。

  明王直撰《李時勉贈行序》云:正統十二年,祭酒李先生乞骸致仕,六館諸生倀然,若無所依。先是諸生服先生之教,而蒙其德五六年,敬愛如父母,至是無可奈何。乃言於上,取其平日行事為十題,良工繪圖諸在廷,各識以言。及行,太學師生送者,凡二千餘人,諸教坊樂工槌大鼓雜以金石絲竹之音,宣然前導。遠近觀者塞路,一時道傍行旅,至不得往來,商賈亦為之罷市,莫不嘖嘖稱美,以為榮至。有為之泣下者,以為自國朝七八十年以來,未見其比。俾後世傳之,足以見今日尚賢之美,是所以為邦家之光也。

  錄曰:宋臣有言:隆之以虛禮,不若推之以至誠。予觀祭酒李先生之去,衣冠禮樂填街塞市,何其盛也。至明年己巳之變,兵甲壯士彌山滿谷,又何其憊也。誠使正人者珍重信任,留之闕廷將,姦人可杜,邪謀可塞。奈何首木方除,乞骸遂篤,至諸生無可奈何。嗚呼。觀此一詞,刖伏闕叫,閣所由以起,而訖於權奸不得不為虛禮之文,以光先生也。故當時贈者以為尚賢之美,而識者實懷憂國之嘆焉。此又不可不知。

  《明臣錄》:尚書昊文定公寬生有異質,未冠入郡庠,流輩方務舉業,獨博覽群籍,為古文詞,下筆輒有老成風格。然屢試不第,將絕意仕進,不復應舉。值天台陳選董學南畿,知非凡烏,命有司以禮敦遣至京闈,遂中第三,會試第一,入試大廷,狀元及弟。先是由貢入太學,束海張汝弼見之曰:天下有如此貢士也哉。江陰卞華伯亦有低頭拜束野之句。徐武功性高邁,少許可折節,與交曰:館閣器也。及入翰林,凡有作,即傳播中外,位益高,望益重,學者稱為匏庵先生。

  錄曰:夫禮也者,起也;起者,作興之謂也。時文定久需於次,一旦得有道者資以敦遣於尋常者,蓋萬萬也。故勃然而頭角崢聳焉。而際會異然,則禮之於士,其可少哉,其可少哉。

  布衣陳真晨,漳州龍溪人,本出海濱,骨格高聳,神氣肅清,望之非塵埃中人。年十七八,即能自拔流俗,專心致志以儒為業。業成,期薦有司。至福州,閩有司防察過嚴,無待士禮,乃辭歸。自是不復以科舉為事,務為聖賢踐履之學。至江西張元鎮扣其學,大加稱許,曰:禎敢僭謂所也。為程朱以來,惟先生得其真。昊許二子亦未是。遂歸。鎮海莆人雖多儒家,自布衣而學術始淳。與鄉人李文舉諸前輩講行文公家禮,而風俗始正,至今猶傳之云。

  錄曰:李文毅之贈送,弟子所以崇其師也。吳文定之敦遣,師所以隆其弟子也。若夫陳剩夫之從好,非師非弟,所以自待也。三者皆朋友之禮之不可缺者也,故終焉。

  弘道錄卷之三十六竟

  #1『陳』原缺,據後文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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