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獻公祠堂記
至正丁亥,予由秘書出典南雄郡幕。明年春,今湖東憲使韓公凖以太常博士奉詔有事南海,過梅關,見唐丞相張文獻開鑿之功,以建祠事屬州之同知縣三寶及予。予審舊基湫隘,遂闢雲封寺西邊佛宇,設像以祀之。又於泮宫之西,一新其舊祠,以答公意。又六年,公以湖廣憲僉守南康,予由翰林修撰守江州,重會於洪。首及兹事,予悉以實對,公之意猶以爲未足。又五年丁酉春,公由南康來貳憲湖東,御史王公餘慶實來守省。將之廣東,公復具告以此。鋒車度關,首爲路侯密里沙言之。侯曰:舊基搆祠三楹,像設供具靡不畢備。御史題其顔,而并記之。於是,南安同知薛理慨然曰:丞相開鑿之功,豈獨嶠南之民蒙其惠?乃即山陰觀音閣之東南建祠一所,前後爲楹凡七,彩繪丹堊,視嶠南有加。仍奉書請記於韓,時公以貳憲陞廉使,予由江州移筠陽,由筠陽貳憲東廣,而同知薛理亦尋陞郡守。韓公復屬筆於予曰:君之廣東,過祠下,幸爲我記之。越明年夏五月,驛抵南安,薛侯復請至再三。予將度關,奠謁既畢,因審於衆曰:崇德報功者,君子之道也。久而不忘者,厚之至也。文獻公之在唐室,進則開元,退則天寶,進則姚、宋,退則盧、李。身之進退,唐之安危係焉。若鑿山開道,特其一事之善爾。其豐功盛烈載在史册,何可勝紀?行路之人,又豈能盡知?公之所以惓惓於建祠者,豈有他哉?盖欲使過者仰而瞻、俯而歎,私相謂曰:凡人有一事之善,皆可千載,又孰不勉焉?孜孜以一善自期哉!苟擴而充之,則可以利天下,而相業不難也。然則是祠之作,豈獨崇德報功而已耶?嗟乎!韓公以君子之道,待古人以古人之事業,期今人意亦厚矣。予因推公之心,嘉侯之意,且重其請,遂書以爲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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