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集 (四庫全書本)/卷09

巻八 後山集 巻九 巻十

  欽定四庫全書
  後山集巻九      宋 陳師道 撰書
  上蘇公書
  師道啓散從還辱書伏承經暑起居萬福師道奉親如昨惟方託芘賴復爾違濶不能不動念耳蓋士方相從時莫知其樂及相别亦不為難至其離居窮獨黙黙自守然後知相從之樂相别之難也士方少時未來之日長視天下事意頗輕之亦易為别至其晚莫數更離合方以為難此蓋志與年衰顧影惜日畏死而然耳謝太傅常謂中年以來一與親友别數日作惡謝公江海之士違世絶俗乃其常耳顧以别為難者豈酣於富貴而習於違順也耶由是觀之以别為難皆非士之正也士亦安能克此當以老為戒以富貴為畏耳承諭人須久而後知誠如來示知人固未易未易之中又有甚難范文正公謂王荆公長於知君子短於知小人由今觀之豈特所短正以反置之耳古之所謂腹心之臣者以其同徳也故武王曰予有亂臣十人同心同徳而荆公以巧智之士為腹心故王氏之得禍大也聞狙詐咸作使矣未聞託之心腹也夫君子無棄人巧智之士亦非可棄以作手足可也耳目且不可况腹心乎蓋勢在則欺之以為功勢同則奪之以自利勢去則背之以違害使之且難况同之乎無徳而智以智營身而不及事智之所後不得不欺以衛身也天下之事又豈巧者之所能乎士終始不相負非由義則畏義耳勢在而真不負耶末疾偏廢不害為生膏肓之潰弔之可也嘗竊悲之故謂知士當如范公用士當以王公為戒也不審閣下以為如何近見趙承議説得閣下書欲復伸理前所舉刺文廣獄事聞之未以為然竊謂閣下必不出此而愚慮所及亦不能忍也君子之於事以位為限居位而不言則不可去位而言則又不可其言之者義也其不言者亦義也閣下前為潁州言之可也今為揚守而與潁事其亦可乎豈以昔嘗言之而不置耶此取勝之道也近歲士大夫類皆如此以為成言而非閣下之所當為也苟不公言而私請之又不如巳也天下之事行之不中理使人不平者豈此一事閣下豈能盡爭之耶爭之豈能盡如人意耶徒使呫呫者以為多事耳嘗謂士大夫視天下不平之事不當懐不平之意平居憤憤切齒扼腕誠非為已一旦當事而發之如決江河其可禦耶必有過甚覆溺之憂前日王荆公司馬温公是也夫言之以行義耳豈如馮婦攘臂下車取衆人之一快耶竊謂閣下必不出此而寧一陳之以效其愚耳秋益髙惟為朝重慎不勝區區師道再拜
  上林秀州書
  七月十日彭城陳師道謹奉書學士閣下宗周之制士見於大夫卿公介以厚其别詞以正其名贄以效其情儀以致其敬四者備矣謂之禮成士之相見如女之從人有願見之心而無自行之義必有紹介為之前焉所以别嫌而慎㣲也故曰介以厚其别名以舉事詞以導名名者先王所以定民分也名正則詞不悖分定則民不犯故曰詞以正其名言不足以盡意名不可以過情又為之贄以成其終故授受焉介以通名擯以將命勤亦至矣然因人而後達也禮莫重於自盡故祭主於盥婚主於迎賓主於贄故曰贄以效其情誠發於心而喻於身達於容色故又有儀焉詞以三請贄以三獻三揖而升三拜而出禮煩則泰簡則野三者禮之中也故曰儀以致其敬是以貴不陵賤下不援上謹其分守順於時命志不屈而身不辱以成其善當是之世豈特士之自賢蓋亦有禮為之節也夫周之制禮其所為防至矣及其晩世禮存而俗變猶自市而失身况于禮之亡乎自周之禮亡士之免者寡矣世無君子明禮以正之旣相循以為常而史官又載其事故其弊習而不自知也師道鄙人也然有聞於南豐先生不敢不勉也先生謂師道曰子見林秀州乎曰未也先生曰行矣師道承命以來謹因先生而請焉詩文二巻敬以自效不敢以為能也謹傴僂待命惟閣下賜之師道再拜
  答李端叔書
  師道啓前日秦少游處得所惠書教以空竈䑛鼎之説勤懇甚厚竊恠足下無父兄之好邑里之舊面目相誰何聲氣不接顧知而賜之足下安得此哉此殆少游有以欺足下足下信之過矣少游之文過僕數等其詩與楚詞僕願學焉若其傑才偉行聽逺察微僕終不近也足下以為少游何取而譽僕耶顧嘗與僕有游居之好以僕之老且病誠不忍其窮而死也噓濡挽摩借之聲光以幸百一期以取信於人而曽不知自累於不信惟足下察焉毋為所欺以重其過夫以一人之譽而收之不疑可謂勇矣至其棄之必以一人之毁此列禦寇季將軍之所懼也僕又甚焉足下謂僕之文類兩蘇人情喜於自伸蔽於自知至其擬之非其倫譽之非其情亦知避矣兩公之門有客四人黄魯直秦少游晁無咎長公之客也張文潛少公之客也僕自念不敢齒四士而足下遽進僕於兩公之間不亦怵乎如前所稱過於因人如後所稱足下自取之矣僕聞周人之言以石之韞玉者為璞鄭人之言以䑕之腊者為朴鄭謂周曰欲朴乎周人大説願屬目出而示之死䑕也唾之而去足下不惟其愚辱先以書而願見焉其詞益下則其求益厚有如循名而督實僕將不勝其責而懼足下譽未絶口而唾罵繼之敢告不敏師道再拜
  與少游書
  師道啓辱書喻以章公降屈年徳以禮見招不佞何以得此豈侯嘗欺之耶公卿不下士尚矣乃特見於今而親於其身幸孰大焉愚雖不足以齒士猶當從侯之後順下風以成公之名然先王之制士不傳贄為臣則不見於王公夫相見所以成禮而其弊必至於自鬻故先王謹其始以為之防而為士者世守焉某於公前有貴賤之嫌後無平生之舊公雖可見禮可去乎且公之見招豈以能守區區之禮乎若昧冒法義聞命走門則失其所以見招公又何取焉雖然有一於此幸公之他日成功謝事幅巾東歸某當御款段乗下澤候公於上東門外尚未晚也拳拳之懐願因侯以聞焉某再拜
  答張文潛書
  師道啓近者足下來京師不鄙其愚辱貺以友卒卒一再見懐不得吐旣别欲一致問因以自效方事之不間竟後足下大以為恨及讀足下書乃僕所欲言者君子之所存夫人不逺惟設之於僕為不當耳嗟乎足下誠知我矣亦旣愛之矣不識足下何從而得之其得之於人耶其有以自得之耶得之於人耶譽者可信則毁者又可信矣有以自得之耶則僕言未效而迹未接竊有疑焉豈足下使人可疑乃僕之不敏不能不疑耳古有之目逆而道存而僕不足當也以僕之愚有以知足下而謂足下何從而得之僕過矣夫衆口鑠金三人成虎僕懼足下有時不自信而信人不待人毁而人自毁矣僕以小人之懐為君子之心則又過矣然所以言者雖君子不可不戒也足下憫僕無以事親畜妻子宜從下科以幸斗食疑僕好惡與人異情足下於僕至矣僕何以得之何以受之耶僕家以仕為業舍仕則技窮矣故僕之於仕如瘖者之溺聲氣不動而於足亂矣世徒見其忍而不發遂以為好惡異人此殆談者過情聽者過信耳雖然僕病且老矣目有黑子而昏華瘰俠於頸領隱起而未潰氣伏於胷腹之間下上不時痔形於下體者十年矣志強而形憊年未旣而老及之足下雖欲進之而僕不能勉也閏月甲子詔以河内公為相是時自九月不雨有司傳詔未竟而雨貴賤賢不肖下至漆室女子歡然相慶天人之意如此僕方卧聞之起立尚可勉耶足下視此時如何僕獨得不勉耶羊鼎之側飢者吐舌但未染指耳足下欲與僕居將坐僕而沐薰之耶豈意其逃世而加束縛焉抑愛之過厚而欲常常見之與李聃家於瀬鄉莊周老於䝉田邑之間復有昔時懐器而隱處者乎願一覽焉僕於書如貪者之嗜利未嘗厭其欲也譙祁氏多書稱號外府太清老氏之藏室願與足下盡心焉春益暄惟為道重慎師道再拜
  答江端禮書
  師道啓學始於身而成於性欲善其身而不明於善所謂徒善者也徒善者非善之正也是故學者所以明善也學外也思内也學以佐行思以佐學古之制也若其自得則在子矣士之所戒其惟名乎聲實相從如影之於形短長曲直惟形之使無實之名黎人販焉善人畏焉得且畏之况求之乎言以述志文以成言約之以義行之以信近則致其用逺則致其傳文之質也大以為小小以為大簡而不納盈而不餘文之用也正心完氣廣之以學斯至矣辱問非所及敬誦所聞足下其擇焉僕之不成勤無成能惟於修文畧無師法愧無異聞虛辱盛意若曰量子以為教如醫之量藥以當病如工之量才以當用子曾子蓋能之矣僕非其任也嗟乎子之不逢夫子也與僕游者衆矣莫有問焉子何問之下耶嗟乎夫子之失子也尚幸來臨願言其詳師道再拜
  答秦覯書
  師道啓辱書諭以志行事賢大夫友良士斯至矣復有意於不肖何也再惠詩雍雍有家法誦之數日不休固為足下賀不圖過意責以師教闕然無以為報惟媿而巳夫百金之貨不陳於市走原逐鹿跛者不試也世固有之足下所謂彦士名大夫是也從之當得所欲乃以責僕則過矣又惟足下博問而擇亦已見及敢不畧陳其愚僕於詩初無法師然少好之老而不厭數以千計及一見黄豫章盡焚其藁而學焉豫章以為譬之奕焉弟子髙師一着僅能及之爭先則後矣僕之詩豫章之詩一作誨也豫章之學博矣而得法於杜少陵其學少陵而不為者也故其詩近之而其進則未也故僕嘗謂豫章之詩如其人近不可親逺不可疎非其好莫聞其聲而僕負戴道上人得易之故談者謂僕詩過於豫章足下觀之則僕之所有從可知矣何以教足下雖然僕所聞於豫章願言其詳豫章不以詩闕一字僕從亦不能為足下道也而足下歉然欲受僕之言其何求之下耶昔者能仁以華示其徒而飲光笑之能仁曰吾道付是子矣其授受乃如此雖大可以喻小子其懋焉吾將賀子之一笑也師道再拜
  答晁深之書
  師道啓辱書教以先覺之覺後覺其説信美而僕不足當也古之人量而後言言而不類言之失也子其慎之僕聞之施者不困守者不給士之好為師舊矣子問而不以告豈其所有不足於施而莫知所以吿耶士能致誠殫敬而刳其心以求於世未有不告者也不誠不敬則不足以得之有以得之而心不至焉則又不足受之也雖然教自外至者也外以導内於是有以自得之則至矣自是而觀士何以教子子何待於士耶子其懋之子之兄弟足以先人而未足以相先子之才如牧野之駒乘之則奔近之則踶雖未就御而脱然有千里之氣子之成才僕莫量也子兄之才如良馬行則中節止則中度御以大輅鳴以鸞和而行九軌之道其至有日矣故僕不虞子兄之居後而懼子之難成也子其驅之士方盛時氣血動於内容色挑於外得之則惑失之則悲氣冒其心性亂於習百廢一存惟欲之知夫才如水焉窒而撓之則濁牛馬汙穢日滋而科斗生焉可不畏乎夫少而好色僕與子同而今悔之以僕之悔故不願子為之也子其戒之始僕以文見曾南豐辱賜以教曰愛子以誠不知言之盡也僕行方内才得此爾夫言之不盡非不能也其心以為不足與之盡爾不者有所畏而不敢也愚者無以告智者告之而不敢盡也言之難其若是乎嘗試考之盡言不諱其於子如何耶不絶其愚請繼以吿子其圖之師道再拜
  與黃預書
  師道叩頭啓昨暮始聞有喪子之戚此世事中最難堪者父子之私耳目之玩熟見而驟失念之不堪况當之乎往歲失一七歲男子扣天拊地欲有所訴殆不可以至理奪也往還深熱數見開諭又勉讀方外書以自解俛而聽其言如耳邊過風讀其詞如目前空華視聽雖接而心不隨晉惠帝謂飢者何不食肉糜此雖甚愚然世内事非身經之雖智者有所不解也而諫者責其不聽亦已過矣久而後念死者不更生生者無所致力欲訴則無從欲怨則無歸究竟無得而後已也念足下少年初經此變宜有甚於老者然有一事似可道太夫人齒髮衰視足下夫婦日夜不寢食擊牀倒席相向涕泣諭之不解禁之不止無如二人何則必鬱悒不平有如太夫人一不食足下何以自處耶幸少撥哀一思愚言王夷甫言太上無情其下不及情情之所鍾正在我輩民雖愚至於父子夫婦則知之矣此未為知人者衍又自謂有道第一等人夫道者性也而鍾於情何在其有道耶上下之間衆爾衍不異衆何在其絶出耶而晉之士大夫共推衍為第一則下衍者從可知矣思解足下之憂不覺及此亦以當一縱談也師道再拜
  上曾樞密書
  月日具官陳某西向再拜獻書於太尉六丈閣下一去門屏十年有餘平常不為問非怠於外以謂無益而不為爾事有可言而復隱忍然後為罪則亦不敢一本云事有可言而復隱忍畏罪則亦不敢夫天下之事非閣下所得與則非某所當言其在右府且憂之大者言之其亦可乎西邊用兵五六年矣逺戍之卒過期不還人情及期則有歸心况有過之而後未期乎以旣動之心而前有死傷之虞内有羇旅暴露凍餒勞苦之害後有鄉邑親愛之念不亦危乎然莫敢違異者分定故也鳥窮則攖獸窮則搏此豈常言理有必至一人倡之和者必衆東向而請何以禦之夫事有曲直人有違順直之所在勝之所出何則人所順也一旦發難一本作難發不過發内軍以擊之無故興師積年不解死傷之餘思歸而潰而逆擊之則曲直有在竊恐潰者未至發者不為用也於是之時在廷之人肯為天下國家以身捍之者誰乎若其未有可不計此一本大可不須計此某常所私憂竊歎者也古之守國本末並用故建德而阻險開封無丘山川澤之阻為四戰之地故太祖以兵為衛畿内常用丁四萬人今軍衛多西戍山東城郭一空卒有盜賊乘間而作冒州縣殺吏民私貨財掠一作畧婦女火室廬乃其小者不幸而有姦雄出焉其成敗孰得知之憂之次也談者必謂世方平寧兵不足虞人無姦雄有不足畏某不更逺引筆墨所載直以慶厯以來耳目所及者明之爾思保兩州之亂慶之潰皆卒也一本云皆慶之漬卒也王倫張海廖恩王沖皆盜賊也可謂平世而無之乎熙寧中士才再發巳自潰亂於時某在秦中聞亂兵所過羣小迎導利其刼掠王倫張海行半天下所至潰壊守令或走或䧏莫敢枝梧至出衛軍用邊將而官軍所至甚於盜賊民至今談之從昔之亂皆有姦雄非為時而生乃亂而後見平世伏而不出遂以為無則過矣某聞之景徳咸平之間契丹歲入寇游騎出山東一本云游馬出至山東齊有外鎮日暮塵起人避走南山夜渴乏水旣旦視谿谷有冰雪少年下食之且取以上衆起爭之有賈者出止其衆而坐之率少年十餘軰而下徧給坐者且曰飢則柰何孰從吾而取食於是願者數千一作十人斬木為兵出屯鎮中乃盡閉其外户日以酒豕犒從者夜則警扞旦暮餉山東三日而復家不失一物此與英彭何異而謂平世無之乎雖然軍潰盜起一時之禍所可慮者分也上之於下可生可殺可予可奪而無違者分也定則無所敢為亂則無所不為如水之防如薪之束如獸之穽檻其可失乎一失則不復斷不可續覆不可收損不可完物之理也此某之所深憂者也談者必謂還戍則備闕寇來莫禦帥不任其責某又謂其不然也戍有常數今以拓土而增之爾去其增則常也尚何言往者延安兵非不多寇來不禦而僅自守故善戰者論將不論兵也夏人之來小則其常所慮者其大舉爾然地方數千里外假鄰阻非可一日具也師行千里謀以時月則孰不知之帥者明其耳目而預為之備何憚其來且敵短於攻而不能久人自持糧後無餽運往事一作來不過數日而我善守寇至勿戰聚兵於内而清其野外内聚則寇不敢深外清則深而不害使進不得戰則沮退無所掠則困以元昊之強數大入才破塞門金湯兩城而已國雖大而貧兵雖多而散以元昊之戰勝而卒臣者以數舉而困也况其弱乎且以中國之盛大靈武之舉猶不能再况於夷乎雖然進築不已則兵不得罷盍先已之乎若謂可以制敵則漢取陰山匈奴過而慟哭開西域發兵爭之故謂斷其右臂某居東莫知今之可否但聞諸路競進日夜奏功而未聞西人舉國而爭則必非其所急也茍不能制其命則老師費財殺人盈野何所用之若謂且築且進漸據横山然後可制其旣數歲矣横山安在耶若復數歲則諸將窮富極貴矣人情得所欲肯復出力蹈其所難乎則是横山終不可得徒為將帥取富貴之資爾横山天險也下臨平夏存亡所係敵必舉國爭之一本云虜必固爭之恐亦未易得也若謂今之所據即横山也則某聞之宥州在横山之上南距米脂三舍而近今延安奏功廣地四百里則宥在其腹然不云得宥州也則四百里之廣豈可信哉邊地惟靈夏如内郡地才可種蕎豆且多沙磧五月見青七月而霜歲才一收爾銀州草惟柴胡蕭關之外有落蔾與鹹杖以此知其不宜五種也使可種安得人實之若不徙民則募軍二者孰取焉若取乎内則空此以實彼舍易而即艱何益且闢土益廣則去府益逺平常緩請急報卒不相及一本云平常緩急請報不相及河東之患麟府世所知也若令所據可以制敵而不爭者非不敢乃不能爾敵雖蕞爾然元昊用之以抗中國其地與民固自若也而今反不能爭其所急者非惜其力以有待則無其人否則諸部不為用也若是則某之憂有甚於前也今敵内弱外叛而皇師臨之恐有乘危簒奪以為姦雄之資是復生一元昊也故某嘗謂敵旣弱矣不復能抗中國宜稍存立使假威命以臨制部族壓服姦豪使不得發柰何欲為資乎今使諸道盡據横山而敵無姦雄乘時而起一切如意某之憂則又甚矣趙文子曰茍非聖人孰能内外無患盍釋楚以為外懼乎夷狄之弱未有甚於今日者可不憂乎今三邊不戰士皆恇弱獨秦晉數與敵角猶可用秦故西人易東軍如兒女子而南平蠻西南事羌皆用秦卒以取勝若又不戰卒有外患何以禦之昔歲之元昊智髙是也竊謂西人不可無也伏惟閣下股肱帝室師表萬邦直道正言天下稱誦日有傳焉而獨此無聞豈未可以言乎言之今其時也昔安李兩公皆有意於世而各有失安失之鋭李失之緩故未及成功而以毁去蓋鋭者不須時緩者不及時時乎時乎其可不知乎易曰書不盡言言不盡意而况河山之外翰墨之間乎然以閣下英姿偉識則區區之意不待言而了伏惟屬意焉某再拜















  後山集巻九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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