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定淵鑑𩔖函 (四庫全書本)/卷151

卷一百五十 御定淵鑑𩔖函 卷一百五十一 卷一百五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一百五十一
  政術部三十法官 聽訟 議讞 察獄 舉按拷訊 款辯 鬬 傷 藥人 誣人殺人 告人罪 從坐 相代罪 猜認 錯誤文字誤 使吏供已 犯夜法官
  原典獄主獄者 坐獄坐獄於王廷 三世吳雄子訢孫恭三世廷尉為法名家四人漢宣帝詔曰今廷平任輕禄薄為立廷平秩六百石貟四人務公平之選 増提刑
  宋職官志曰緫郡國之庶獄核責其實而覆以法督治姦盜申理寃濫則隸提刑司 司寇周禮有秋官司寇 原聽獄辭史記孔子在位聽訟辭有可與人共者不獨有也 傅古義漢武帝方向文學張湯決大獄欲傅古義乃請博士弟子治春秋補廷尉史也 李離伏劒史李離晉文公理官也過聽殺人自拘當死文公曰官有貴賤罰有輕重下吏有罪非子之過也離曰臣居官為長不與吏讓受禄為多不與吏分過聽殺人傅罪下獄非所聞伏劒而死 孔號詳平漢孔光為廷尉法令號詳平 于求寛恕漢于定國求明察寛恕以黄霸為廷平 定國飲酒于定國飲酒數石不亂為廷尉冬月請治讞飲酒益精明 魏置理曹理曹即法曹晉置博士晉衞覬奏刑法國家所重而私議所輕獄者人命所懸而選用者卑請置律博士相敎授遂施行 倪寛不習事漢倪寛射策補廷尉文學卒史為人温厚口不能言語發明張湯盡
  用法律吏謂寛不習事不署從事 陳矯不讀律陳矯不讀律而得廷尉之稱 方知獄吏之尊詳獄三周勃 尚存獄吏之失漢路温舒曰秦有十失其一尚存治獄之吏是也 王彪之比張釋之晉王彪之字叔武為廷尉有永嘉太守謝毅赦後殺同郡人周矯矯從兄球詣州訴寃揚州刺史殷浩𭣣毅付廷尉彪之以球為獄主身無王爵非廷尉所科不肯受與相反覆詔令受之彪之上疏引據時人比之張釋之増霍光用杜延年輔之以寛詳寛刑
  聽訟一
  増易訟卦曰天與水違行訟君子以作事謀始 又豐卦曰雷電皆至豐君子以折獄致刑 毛詩曰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召伯聽斷之處也 又曰行露召伯聽訟也 尚書大傳曰聽訟之術大略有三治必寛寛之術歸于察察之術歸于義聽而不寛是亂也寛而不察是慢也 春秋元命苞曰樹棘槐聽訟於下棘赤心有刺言洽人情者原其赤心不失實事所以刺人情令各歸實槐之言歸也情見歸實也 禮記曰司寇正刑明辟以聽獄訟必三刺正在我之刑明在人之辟又必三刺以廣詢於衆一曰訊羣臣二曰訊羣吏三曰訊萬民有㫖無簡不聽簡誠也有其意無其誠者不論以為罪附從輕附施刑也求出之使從輕赦從重雖是罪可重猶赦之凡聽五刑之訟必原父子之親立君臣之義以權之權平也意論輕重之序愼測淺深之量以别之意思念也淺深謂俱有罪本心有善惡悉其聰明致其忠愛以盡之盡其情也
  聽訟二
  増左傳曰王叔陳生與伯輿爭政王右伯輿右助也王叔陳生怒出奔晉侯使士匄平王室王叔與伯輿訟焉王叔之宰與伯輿之大夫瑕禽坐獄士匄於王庭聽之風俗通曰潁川有富室兄弟同屋兩婦俱懷孕大婦數月胎傷因閉匿不産期至弟婦生男夜因盜取爭訟三年州縣不能決丞相黄霸出殿前使卒抱兒去兩婦各十餘步叱婦自往取長婦抱持甚急兒大叫啼弟婦恐傷害之因乃放與而心甚自慘悽霸曰此弟婦子也責問大婦乃具服 後漢書曰王渙為洛陽令以平正居身得寛猛之宜其寃嫌久訟厯政所不斷法理所難平莫不曲盡詐情厭塞羣疑又能以譎數摘發姦伏京師稱歎以為渙有神算 宋書曰傅琰為山陰令有賣針賣糖嫗爭絲各言己者詣琰琰挂而輕鞭之有鐵屑乃罰賣糖者又有二老爭雞問何食一云食粟一云食豆剖之見粟罰言豆者人畏如神明也 後魏書曰李崇為揚州刺史先是壽春縣人荀泰有子三歳數年不知所在後見在同縣人趙奉伯家泰以狀告各言己子並有鄰証郡縣不能斷崇曰此易知耳二父與兒各在别處經禁數旬然後遣人告之曰君兒偶患向已暴死荀泰聞即號咷悲不自勝奉伯咨嗟而已殊無痛意崇察知之乃以兒還泰 隋書曰辛公義為牟州刺史下車先至獄中親自驗問十數日間決斷咸盡方還大㕔受領詞訟皆不立文案遣當直佐寮二人側坐訊問事若不盡應須禁者公義即宿㕔事終不還閤人或諌之答曰刺史無德令百姓係於囹圄豈有禁人在獄而心自安乎罪人聞之咸自款服後有欲爭訟者其鄉閭父老遽相曉曰此蓋小事何忍勤勞使君訟者多兩讓而止
  聽訟三
  原稽貌 察情考其貌愼獄之至也 魏志吳質曰察其情色 忠愛 欽恤禮記曰悉其聰明致其忠愛以盡之謂聽訟獄也 尚書曰欽哉欽哉惟刑之恤哉注曰敬之敬之惟刑之可憂也 猶人 老吏子曰聽訟吾猶人也下詳獄二張湯 束矢 鈞金周禮大司寇以兩造禁人訟入束矢於朝然後聽注必以束矢者自表其直也不入則不聽也 又以兩劑禁人獄入鈞金三日致於朝然後聽之注獄相告罪也劑劵書也使各齎劵書又入鈞金三日而聽之重刑也不入金則自服不直不堅也鈞三十斤 留辭 速獄謂一人之辭最難聽也 詩曰何以速我獄 増妾逐妻 僕告主宋王罕知潭州有狂婦屢訴事出言無章却之則勃罵罕獨引至前委曲徐問久之其言稍可曉本婦為人妻無子夫死妾有子遂逐婦而奪其家資屢訴不得直因憤恚發狂罕為治妾而反其資婦良愈郡人稱為神明宋宋庠字公序知河南府有一僕告主舉人行囊有漏稅物庠曰舉人行囊孰無貨物未可深罪若僕告主此風不可長也乃治僕罪遣之 窮詰書吏免坐貸人三國魏胡質字文德為常山太守遷任東莞有士盧顯為人所殺質曰聞此士無讐
  而家有少妻所以死乎悉召見其比居年少有書吏李若聞之色動遂窮詰其狀即首服 唐時有權梁山者謀逆敕河南尹王怡馳傳往按久不能決乃命宋璟為京兆留守復按其獄一言而決初梁山詭稱㛰集多假貸於人按獄吏欲並坐貸人璟曰㛰禮借索人情有之而狂謀卒然非所防意使知而不假是與為反貸者弗知何罪之有遂縱數百人 治母告子 詰父稱翁國史異纂曰唐李傑為河南尹有寡婦告其子不孝傑察其非謂寡婦曰汝寡居惟有一子今告其罪至此得無悔乎寡婦曰子無頼不順母寧復悔乎傑曰審如此可買棺木來取兒尸因使人覘其後寡婦既出謂一道士曰事了矣俄將棺至尚冀其悔再三諭之寡婦執意如初道士立於門外傑宻擒之一問遂承伏云某與婦私常為兒所制故欲除之傑放其子杖殺寡婦及道士同棺載之 宋程明道為澤州晉城令富民張氏子父死未幾有老父至門曰我汝父也來就汝居且陳其由張氏子驚疑相與詣縣辯理老父曰某業醫逺出妻生一子貧不能養以與張氏某年月日某人抱去某人見之顥曰歲久矣汝何記之詳也老父曰書於藥法冊後歸而知之因命以其冊進冊中書云某年月日抱兒與張三翁顥問張氏子汝年幾何曰三十六又問汝父年幾何曰七十六遂謂老父曰是子之生其父纔年四十人即謂之翁乎老父驚駭遂服罪 原從情從辭 求生求殺孔子曰聽訟者或從其情或從其辭 又曰古之聽人求所以生之今之聽人求所以殺之 情得 獄成 辭貴明徴 罪宜愼測 刑將不變 獄貴惟精 黄沙執憲 丹筆垂仁 既慚金矢之直何逭鐵冠之劾 梧邱有雪寃之魂 棘林無夜哭之鬼 刑期無刑經邦之茂範 殺以止殺有國之宏規泣辜流念無虧大禹之恩 丹筆哀矜有裕放勛之
  惠 漢制九章設黎元之銜勒 湯存一面作黔首之隄防 干紀亂常必加誅於三族 反道敗德終不捨於五刑 定國之司廷尉爰求明察 不疑之尹京師多所平反
  聽訟四
  増辯處杜祐補剡縣丞常過潤州刺史韋元甫以故人子待之不加禮他日元甫有疑獄不能決試詢祐祐為辯處契要無不盡元甫奇之署司法參軍 原别約劑凡以財獄訟者正之以傳别約劑注傳別手中别書約劑今之契劵 舉要契左傳王叔氏不能舉其要注要契之辭 必以情左傳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 不失情動不失情 眚災肆赦尚書舜典 察辭于差吕刑察辭于參差也 閱實其罪吕刑罪與罰相當也 惟良折獄 哀敬折獄 非從惟從 惟察惟法並吕刑協日以刑周禮司寇要之旬而職聽於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法以議獄獄成士師受中協日刑殺肆之三日 旬日乃弊小司寇以五刑聽萬民之獄訟附於刑用情訊之至於旬乃弊之注用情理之十日乃斷冀有可出也 棘木之下禮記獄成告於大司宼聽之棘木之下申嚴仲秋月令仲秋命有司申嚴百刑斬殺必當無留有罪 明徴其辭左傳斷獄蔽訟蔽亦斷也 知法省刑漢書刑法志曰古之知法者能省刑 以怒增刑漢雜事篇曰博士申威也 治獄如水桓子新論 令羊觸之論衡罪疑者令羊觸之 定公失席禮記檀弓曰邾婁定公之時有弑其父者有司以告公瞿然失席曰是寡人之罪也 文姜去氏孔叢子曰梁人娶後妻後妻殺夫其子殺之梁相以此子當大逆論季彦曰昔文姜與弑魯桓春秋去其姜氏絶不為親禮也且手殺重於知情是子宜以非司寇而擅殺當之穆公失敎尸子曰秦穆公明於聽獄斷刑曰寡人不敏敎不至 越王援刀淮南
  子曰越王決獄不當援刀自割 決獄觀璧詳疑獄一陶朱公 不用三冬後漢陳寵咸之曽孫明家業時肅宗詔絶鉆鑕慘酷之科人俗和平屢有嘉瑞漢舊事斷獄報重常盡三冬之月時帝始改用十月初冬而已元和年旱賈崇上言斷獄不盡三冬故陰氣微陽氣發洩招致灾旱寵奏冬至陽氣始萌月令曰諸生蕩仲冬日身欲寧事欲靜若降盛怒不可謂寧行大刑不可謂靜帝納之為廷尉每附輕典務從寛 麥秋之時漢和帝令麥秋案驗薄刑司徒魯㳟上疏諫盛夏召農人拘對上失天時下傷農業一夫吁嗟王道為虧後卒施行 丙吉處度得所風俗通曰陳留富公年九十無子娶田家女為婦一交接便絶氣後生得男其女爭財丙吉決之 何武原情得理風俗通曰沛郡富公家資二十餘萬少婦生子年纔幾歲頓失其母又無親近其女不賢公恐爭其財子必不全因呼族人為遺書悉以財屬女但遺一劒兒年十五以還付之其後又不與兒詣郡自言求劒時太守大司空何武也省其書曰女性強梁畏賊害其兒又計小兒得此財不能全䕶故且俾與女實寄之耳劒者所以決斷限年十五者智力足以自居度此女聓必不還其劒當問縣官縣問或能證察得以見伸何用慮強逺如是哉悉取財以與子曰弊女惡聓温飽十歲亦以幸矣論者乃服 兩造具備師聽五辭五辭簡孚正於五刑五辭簡核信有罪驗則正之於五刑 五刑不簡正于五罰 五罰不服正于五過俱吕刑 意茍不惡釋而無罪董仲舒 意惡功遂不免于誅漢薛宣傳 陳寵平治無所不服漢雜事曰陳寵為司徒掾天下之訟所平皆伏 郭公所決退無怨情後漢郭躬父𢎞習小杜律為決曹掾斷獄至三十年為𢎞所決者退無怨情小杜律者杜周武帝時為廷尉御史大夫斷獄深刻少子延年亦明法律宣帝時又為御史大夫對父故言小 在家之女從父之刑既醮之婦從夫之戮詳總載晉何曾
  聽訟五
  増詩唐錢起縣内水亭晨興聽訟詩曰晨光起宿露池上判黎甿借問秋泉色何如拙宦情磨鉛辱利用策蹇愁前程昨夜明月滿中心如鵲驚負恩時易失多病績難成坐惜寒塘晚霜風吹杜蘅 崔國輔送韓十四被魯王推遞往濟南府詩曰西候情何極南冠怨有餘梁王雖好士不察獄中書
  議讞一
  増經濟𩔖編曰安帝時河間人尹次潁川人史玉皆坐殺人當死次兄初及玉母軍並詣官曹求代其命因縊而物故尚書陳忠以罪疑從輕議活次玉應劭後追駁之據正典刑有可存者其議曰殺人者死傷人者刑此百王之定制有法之成科今次玉公以清時釋其私憾阻兵安忍僵屍道路朝恩在寛幸至冬獄而初軍愚狷妄自投斃夫刑罰威獄以𩔖天之震燿殺戮也温慈和惠以效天之生殖長育也是故春一草枯則為灾秋一木華亦為異今殺無罪之初軍而活當死之次玉其為枯華不亦然乎陳忠不詳制刑之本而信一時之仁遂廣引八議求生之端夫親故賢能功貴勤賓豈有次玊當罪之科哉 又曰郭躬字仲孫潁川陽翟人也父𢎞習小杜律躬少傳父業後為郡吏辟公府永平中奉車都尉竇固出擊匈奴騎都尉秦彭為副彭在别屯而輙以法斬人固奏彭專擅請誅之顯宗乃引公卿朝臣平其罪科躬以明法律召入議議者皆然固奏躬獨曰於法彭當斬之帝曰軍征校尉一統於督彭既無斧鉞可得專殺人乎躬對曰一統於督謂在部曲也今彭專軍别將有異於此兵事呼吸不容先關督帥且漢制棨㦸即為斧鉞於法不合罪帝從躬議又有兄弟共殺人者而罪未有所歸帝以兄不訓弟故報兄重而減弟死中常侍孫章宣詔誤言兩報重尚書奏章矯制罪當腰斬帝後召躬問之躬對章應罰金帝曰章矯詔殺人何謂罰金躬曰法令有故誤章傳命之謬於事為誤誤者其文則輕帝曰章與囚同縣疑其故也躬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不逆詐君王法天刑不可以委曲生意帝曰善
  議讞二
  原犯蹕 盜環漢張釋之為廷尉上行中渭橋有人從橋下走誤驚乘輿釋之奏犯蹕罰金上怒其輕釋之曰法者天下之所公共其時上誅則已既付廷尉廷尉天下之平用法一傾人安所措 又有盜髙廟坐前玉環奏棄市上怒令族之釋之曰假如盜長陵一抔土又何以加於法乎 増換金造印劇談錄曰唐李汧公勉鎭鳳翔有屬邑編甿因耨田得馬蹄金一甕里民送於縣縣將送府庭邑宰欲以為殊績慮公藏主守不嚴因使置私室信宿與官吏重開視之皆為土塊矣莫不驚駭以狀聞僉曰奸計換之邑宰莫能自白遂以易金伏罪繫獄以案上聞汧公覽之盛怒時袁相國滋字德深在公幕中曰甚疑此事請更詳之汧公因使袁移獄於府中案問閱甕間二百五十餘塊詰其初獲者即本質存焉遂於列肆索金鎔瀉與塊相等秤其半已三百斤矣詢其負擔之力乃二農夫以竹舁至縣境計其金非二人以竹擔可舉其即路之時金已化為土矣於是羣疑大豁遂獲清雪汧公歎服無已其後袁至德宗時為宰相 趙林為武安軍推官有僞造印者吏皆以為當死公獨曰造在赦前用在赦後赦前不用赦從不造法皆不死遂以疑讞讞之卒免死一府皆服 原人心不厭 吏議難知漢景帝詔曰疑獄雖文致於法而於人心不厭者輙讞之 朱博遷廷尉職當讞平天下獄恐為官屬所誣謂掾吏曰本起武吏不通法律然三尺律人事出其中諸君試取吏議難知者為諸君覆之乃為平處十中八九吏大驚異 誤傳當罰 爭死乃讞上詳議讞一郭躬 張儉字元節亡投孔融兄褒褒不在融匿之事發并𭣣褒融爭死問母曰家事當在長妾合當辜一門爭死郡不能決乃上讞詔坐褒
  議讞三
  原不當詳議讞四漢景帝詔 再却廷尉張湯有疑奏已再却矣倪寛為言其意因使寛為奏成讀之皆伏寛所奏即得可上曰前奏非俗吏之所為也 移讞讞疑 上讞 讞於公禮獄成有司讞於公 奏讞掾張湯舉倪寛云云 増為天下公唐戴胄清直為大理少卿長孫無忌被召不解佩刀入東上閣封德彞論監門校尉不覺罪當死無忌贖胄曰校尉與無忌罪均若罰無忌殺校尉不可謂刑帝曰法為天下公朕安得阿親戚封德彞固執胄曰校尉由無忌致罪法當輕若皆誤不得獨死由是皆免 法不應坐唐張藴古除大理丞初河内人李好德素有瘋疾而語涉妖妄藴古䆒其獄稱好德瘋疾有愆法不應坐御史權萬紀劾藴古狥情阿縦奏事不實太宗大怒令斬於東市尋悔因發制曰凡決死者命所司五奏覆蓋自藴古始也 僕不去曹唐李日知厯司刑丞時法令嚴吏爭為酷日知獨平寛無文致嘗免一囚死少卿胡元禮執不可曰吾不去此曹囚無生理日知曰吾不去此曹囚無死法皆以狀讞後卒用日知議
  議讞四
  增詔漢景帝讞獄詔曰獄重事也人有智愚官有上下獄疑者讞有司有司所不能決移廷尉有令讞而後不當讞者不為失欲令治獄者務先寛
  察獄一
  増後漢書曰左雄為青州刺史界内肅清每行部録囚徒察顔色知情偽 晉書曰苻融仕苻堅為司隸校尉京兆人董豐遊學三年而返宿妻家妻為賊所殺妻兄疑豐殺之送豐有司豐不堪楚掠自誣引殺妻融察而疑之問豐曰汝行往還頗有怪異及卜筮否豐曰初將發夜嘗夢乗馬南渡水返而北渡復自北囘南馬停水中鞭策不去俯而視之見兩日在于水下馬左白而濕右黒而燥寤而心悸以為不祥問筮者筮者曰憂獄訟逺三枕避三沐既而妻為具沐夜授豐枕豐記筮者之言皆不從之妻乃自沐枕枕而寢融曰吾知之矣馬左白而濕濕水也左水右馬馮字兩日昌字也其馮昌殺之乃獲昌詰之昌到首服曰本與其妻謀殺董豐期以新沐者枕枕為驗乃悞中婦人也 後魏書曰辛祥任司馬失白璧兵樂道顯被誣為賊官屬推處咸以為然祥曰道顯面有悲色察獄以色其此之謂乎竟出之月餘别獲眞賊 又曰司馬恱字慶宗厯任豫州刺史時有汝南上蔡董毛奴者賫錢五千死於道路郡縣疑邑人張堤為刼又於堤家得錢五千堤懼笞掠自誣言殺獄至州恱觀色疑其不實引見毛奴兄靈之謂曰殺人取錢當時狼狽應有所遺此賊竟遺何物靈之曰唯得一刀鞘恱取視之曰此非里巷所為也召居州内刀匠視之屬有郭門者前曰此刀鞘門手所作去歳賣與郭民董及祖恱𭣣及祖詰之及祖款引靈之又於及祖身上得毛奴所著皁襦及祖伏法恱察獄多此𩔖也 後周書曰柳慶為雍州别駕有賈人持金二十斤詣京師交易寄人停止每欲出行常自執管鑰無何緘閉不謹而失之謂是主人所竊郡縣訊問主人遂自誣服慶聞而歎之乃召問賈人曰卿鑰恒置何處對曰恒自帶之慶曰頗與人同宿并與人同飲乎曰日者曾與沙門再度酣宴醉而晝寢慶曰主人以痛自誣非盜也彼沙門乃眞盜耳即遣吏逮捕沙門方懷金逃匿後捕得之盡獲所失之金 又曰柳慶有胡家被刼郡縣按察莫知賊所鄰近被囚繫者甚多慶以賊徒既衆似是烏合既非舊交必相疑阻可以詐求之作匿名書多牓官門曰我等共刼胡家徒侣混雜終恐泄露今欲首恐不免誅聽先首免罪便欲來告慶乃復施免罪之牓居二日廣陽王欣家奴面縛自告牓下因此推窮盡獲黨與 隋書曰韋鼎為光州刺史有人客遊通主人之妾及其還去妾盜物於夜逃亡尋於草中為人所殺主家知與妾通因告客殺之縣司鞫問具得姦狀因斷客辜獄成上于𪔂覽之曰此客實姦而殺非也乃某寺僧誘妾盜物令奴殺之贓在某處即放此客遣擒僧并獲贓物自是部内肅然咸稱其神
  察獄二
  増交錢魏書曰廷尉髙柔時䕶軍營士竇禮近出不還營以為亡去表言逐捕没其妻盈及男女為官奴婢盈連至州府稱寃自訟莫有省訟者乃辭詣廷尉柔問曰何以知夫不亡盈垂泣對曰夫少單弱養一老嫗為母事甚恭謹又哀兒女撫視不離非是輕狡不顧室家者也柔重問曰汝夫不與人有怨仇乎對曰無柔曰與人交錢財乎對曰嘗出錢與同營士焦子文久求不得時子文適坐小事繫獄柔乃見子文問所坐言次曰頗曾舉人錢否乎子文曰自以貧弱初不舉人物也柔察子文色動遂曰汝昔舉竇禮錢何言不也子文怪之知事露應對不次柔問曰汝已殺禮便宜早服子文於是叩頭具首殺禮本末埋葬處所柔便遣吏卒承子文辭往掘得其屍詔書復盈母子為平人 爭絹風俗通曰漢薛宣字贑君為臨淮太守有一人持疋縑到市賣之道遇雨將縑披戴後一人求共庇廕因授一頭與之雨霽當别因共爭鬬各云我縑詣府自言薛宣劾責兩人莫肯首服宣曰縑直數百錢耳何足紛紛呼吏斷縑各與半使追聽之後人喜曰君恩前之縑主稱怨不已宣曰吾得當矣因詰責之具服悉俾還本主 原察稻芒後漢周紆為邵陵相廷⿰扌⿱彐𧰨 -- 掾欲損其威乃取死人斷手足立寺門紆便往至死人邊若與死人共笑語狀陰察口眼中有稻芒乃宻問守者曰誰載稾入城對曰惟有廷掾爾又鈴下云外惟廷掾疑君與死人語乃𭣣廷掾而拷問具服不殺人但取道邊死人自後莫敢犯之 蜜中䑕屎吳孫亮方食生梅使黄門以銀碗并蓋就中藏吏取蜜黄門先恨藏吏以䑕屎投蜜中啓言不謹亮令破䑕屎䑕屎中乾亮笑曰若先在蜜中當中外俱濕黄門伏罪水中兩日詳察獄一苻融 一男與語晉書曰陸雲為浚儀令人有見殺者主名
  不立雲録其妻而無所問十許日遣出密令人隨後謂曰不出十里當有男子候之與語便縛來既而果然問之具服云與此妻通共殺其夫聞其得出欲與語憚近縣故逺相邀候於是一縣稱為神明 増悉縱枉盜唐錢徽字蔚章貶江州刺史初州有盜刼貢船捕吏取濱江惡少年二百人繫獄徽按其枉悉縦去數日舒州得眞盜 訪釋僧人宋向敏中判西京有僧暮過邨舍求宿不許求寢于門外車箱中是夜有盜入其家攜一婦並囊衣踰牆而出僧不寐窺見之自念不為主人所納而強求宿明日必以此事疑我執詣縣矣因亡去夜走荒草中怱墜眢井而踰牆婦人已為人所殺屍在井血染僧衣主人踪跡捕僧送官不堪掠治遂自誣服獄已成敏中獨疑之詰問再四僧乃備言其故於是密遣吏訪其賊吏食其村店有嫗聞其自府來問曰僧某獄如何吏紿曰已笞死於市矣嫗歎息曰彼婦人乃此村某甲所殺也吏往捕獲并得其贓僧始得釋 原探情窮審 偏聽生姦 公聽不私増正大姓殺人宋朱壽昌知閬州州大姓雍子良屢殺人挾財勢得不死至是又殺人乃賂里民代出就吏獄具壽昌覺其奸引囚詰之曰聞子良與汝錢十萬許納汝女為婦且壻汝子欲汝代其命有之乎囚色動則又摘之曰汝且死彼券書抑汝女為婢指錢為雇直又不壻汝子將奈何囚悟涕泣覆面曰囚幾誤死遂以實對壽昌立取子良正諸法焉 原推己以議物 捨狀以探情誅一以振萬 損少以戒多
  舉按一
  増後漢書曰董宣為洛陽令湖陽公主蒼頭白日殺人因匿主家及主出行以奴驂乗宣於夏門亭候之駐車叩馬以刀畫地大言數主之失叱奴下車因格殺之主訴光武大怒召宣欲箠殺之宣以頭擊楹流血被面光武令小黄門持之使宣叩頭謝主宣不從彊使頓之宣兩手據地終不肯俯光武笑敕彊項令出賜錢三十萬宣悉以班諸吏由是能搏擊豪強京師莫不震悚號為卧虎歌之曰枹鼓不鳴董少平 又曰桓帝時李膺為司隸校尉時小黄門張讓弟朔為野王令貪殘無道至乃殺孕婦畏膺威嚴逃還京師匿兄家合柱中膺知其狀率吏卒破柱取朔付洛陽獄受辭畢即殺之自此諸黄門常侍皆鞠躬屏氣休沐不敢出省桓帝怪問其故并叩頭泣曰畏李校尉時朝廷綱紀頽弛而膺獨持風裁以聲名自髙士有被其容接者名登龍門 唐書曰禁軍暴横京兆尹張仲方不敢詰以薛元賞代之嘗詣李石第聞石方坐聽事與一人爭辨甚喧元賞使覘之言有神策軍將訴事元賞趨入責石曰相公紀綱四海不能制一軍將使無禮如此何以鎭服四夷即命左右擒出仇士良召之元賞曰屬有公事行當至矣乃杖殺之而囚服以見士良曰中尉宰相皆大臣也宰相之人若無禮於中尉如之何中尉之人無禮於宰相庸可恕乎中尉與國同體為國惜法元賞已囚服而來惟中尉死生之士良無如之何乃呼酒與元賞歡飲而罷 資治通鑑曰後梁時吳張崇在廬州貪暴不法廬江民訟縣令受賕徐知誥遣侍御史知雜事楊廷式往按之欲以威崇廷式曰雜端推事其體至重職業不可不行知誥曰何如廷式曰械繫張崇使吏如昇州簿責都統知誥曰所按者縣令耳何至於是廷式曰縣令微官張崇使之取民財轉獻都統耳豈可捨大而詰小乎知誥謝之曰固知小事不足相煩以是益重之 續資治通鑑曰宋太宗時陳利用以幻術得幸驕恣不法居處服御僣擬乗輿趙普按其十罪既命配商州普復力請誅之帝曰豈有萬乗之主不能庇一人乎普曰陛下不誅則亂天下法法可惜此一竪子何足惜哉帝不得已命誅之已而復遣使貸之使至新安馬旋濘而踣及出濘易馬至商州已磔於市矣聞者快之
  舉按二
  原多劾權豪漢范滂為太尉黄瓊所辟詔三府掾屬舉謡言滂奏刺史二千石權豪二十餘人不避彊禦漢鮑永為司隸以鮑恢為從事俱抗直不避彊禦世祖曰貴戚且斂手避二鮑
  方進搏擊漢翟方進為京兆搏擊豪彊為丞相奏陳咸冒濁茍容云云咸遂廢錮 翁歸發姦漢尹翁歸補河東卒吏按事發姦太守田延年重之 正故人罪後漢書蘇章遷薊州刺史有故人為清河太守將按其奸贓先設酒肴歡飲太守喜曰人皆有一天我獨有二天章曰今日蘇孺文與故人飲者私恩也明日刺史按事者公法也竟正其罪 殺舍中兒後漢祭遵為軍市令世祖舍中兒犯法遵殺之 即日考竟魏志滿寵為髙平令市人張包為郡督郵貪穢因來在傳舍率吏卒𭣣之即日考竟遂棄官 待旦奏劾晉傅𤣥字休奕為司隸校尉天性峻急毎當奏劾或值日暮捧白簡整簪帶竦懼不寢坐而待旦 突霍禹門趙廣漢將吏至霍禹第突入其門搜索私屠酤椎破壚罌斬關而去 與謝尚飲晉羅含字君章桓温使檢劾謝尚舍至不問郡事與尚酣飲而還温問所劾含曰公以尚何如人温曰勝我含曰豈有勝公而行非耶温義之 安問狐狸後漢舉八使巡行天下舉按不法張綱為侍御史受命訖乃埋輪於洛陽都亭曰豺狼當道安問狐貍有似怪鳥晉孫盛為長沙太守頗營貲貨從事至郡服髙名不劾盛與桓温牋辭旨放蕩曰從
  事進無威鳳來儀之美退無鷹鸇搏擊之用徘徊湘川有似怪鳥温怒遣按贓私檻車𭣣到州不坐 鷹隼始擊漢孫寶為京兆尹立秋日辟侯文為東部督郵曰今日鷹隼始擊當順天氣為嚴霜之誅次公無所迴避蓋寛饒字次公為司隸無所迴避王生與書曰明主知君公正命君司察之位然既明且哲以保其身不納竟自刎 少君無所𮞉避諸葛豐字少君為司隸刺舉無所𮞉避
  拷訊
  原歳上漢宣詔係者或以掠辜瘐死獄中令郡國歳上係囚 夜拷後漢常林夜撾吏崔林嘲之曰君為廷尉耶常曰無崔曰何故夜拷囚常慚之 榜數千漢貫髙對獄吏榜笞數千刺爇身無完者 拷連百漢寒朗云拷一連十拷十連百 増無肆掠禮記月令仲春無肆掠掠謂捶拷肆暴屍 榜舍人漢武帝令倡監榜郭舍人不勝痛 原何求不得捶楚之下何求不得 雖死無辭吳陳表字文奥為翼正都尉士皆愛附之時有施明盜官物明壯悍𭣣拷極毒雖死無辭孫權以表得健兒心以明付表表破械與沭浴飲食勸誘之乃首服兼引支黨權奇之遂捨明罪 卒從吏訊鄒陽書曰左右不明卒從吏訊 先就拷掠漢范滂繫獄以同繫囚多嬰病乃請先就拷掠 五毒備慘戴就㑹稽人仕郡曹倉⿰扌⿱彐𧰨 -- 掾揚州刺史奏太守成公浮贓從事薛安𭣣就笞掠五毒備慘 増用威如狼釋名曰搥而死曰掠掠良也用威如狼榜吏至死唐同平章事韓滉自浙西入朝帝虚已待之奏事或日晏遂省中榜吏自若柳渾曰
  省闥非刑人地而榜吏至死公家先相國以狷察不滿歳輙罷之今公何蹈前非顓立威福豈尊主卑臣義耶滉悔悟 原張儀以相璧笞史楚相亡璧門下意疑張儀貧無行必盜相君璧共執儀掠笞數百不服乃釋之 陸續以母羹免陸續字智伯為太守尹興門下掾興坐楚王英謀反事徴詣廷尉續與主簿梁宏等傅考詔獄掠毒備至辭氣益壯一日對食涕泣曰母來不得見問何以知曰母所調和羮截肉必方斷蔥以寸為度今食餉羮是以知之使者以狀聞赦還郷里
  款辯
  原兩辭尚書曰無或私家於獄之兩辭 五辭又曰師聽五辭 單辭又曰明清於單辭 書辭無頗 抵讕漢大鴻臚持節移梁王傅相曰王陽病抵讕置辭注抵拒也讕諱也讕力亶切 引證後漢吳詠為馬賢所辟又為太尉龎參掾參賢相誣罪應死各引為證理無兩直自刎死二人慚悔和解涼州刺史張機祭其墓旌其子孫 㑹獄 追對 不舉其要左傳曰王叔氏不能舉其要 自伏其過莊子曰置對自伏其過 不知置辭漢周勃下廷尉不知置辭吏稍侵辱之勃以千金與吏乃書牘背以公主為證注置立也不知對獄之辭牘木簡也 不足受辭漢朱安世云南山之竹不足受我辭 増各呼家屬唐通典大理丞諸獄結正徒以上各呼囚與其家屬告以罪名問其狀款不伏則聽其自理 乃詔推事唐刑法志武后詔法司及推事使敢多作辯狀而加語者以故入論 引說為証唐張易之誣魏元忠有不道語引張說為證將廷辨說惶遽宋璟謂說曰名義至重未可陷正人以求茍免縁此受責芬芳多矣說感其言以實對元忠免死
  
  原相搏穀梁曰公子季友與莒挐屏左右而相搏公子友處下左右曰孟勞孟勞魯之寶刀也公子取而殺莒挐 交捽趙簡子曰孟獻子有鬬臣五人叔向曰子不欲也若使肸侍交捽之可也 搤吭婁敬曰失人鬬不搤其吭拊其背未能全勝 拔戟左傳曰頴考叔挾輈而走子都拔戟而逐之 忘身論語一朝之忿忘其身以及其親 思難又曰忿思難 成之周禮曰鬬怒者成之 繁矣爭鬬之獄繁矣 禁囂司𧇭禁鬬囂者囂謔也𧇭音暴 戒鬭論語曰血氣方剛戒之在鬬 拗怒而少息 鬭力鬬志不鬬力 釁勇憑怒 用壯 爭雄 血作 脈憤 力爭 心競鬭心 鬬志 張空拳冒白刃 飽毒手石勒與李陽鄰居爭漚麻池相毆擊及貴召陽與飲酣謔引陽臂笑曰孤往日厭卿老拳卿亦飽孤毒手 下血成江春秋考異曰龍門下血如江時人謡曰五侯之鬬血成江 盬腦伏地左傳曰晉侯夢與楚子搏楚子伏已而盬其腦 妻呼即還春秋專諸與人鬬怒有萬人氣妻一呼即還子胥問之對曰屈於一人之下 人笑而止劉伶醉與人相忤其人攘臂奮拳伶曰鷄肋不足以勝尊拳其人笑而止兩虎私鬬寇恂賈復兩虎安得私鬬 兩虎相鬬勢不俱生謂藺相如亷頗也宋萬批仇宋萬遇仇牧批而殺之 髙鳳勸鬬髙鳳敎授於西唐山中鄰里有爭財持兵而鬬鳳往解之爭者投刃而謝 敎令者罪刑法志毆人敎令者與同罪即令人毆其父母不可與行者同 救鬬者傷淮南子 小人之性釁於勇嗇於禍 彊暴之男 蚌鷸相持 兔犬俱斃 爭為事末 鬭乃禍心 不忍小忿 終亂大謀 彊者𭧂弱 怒有戰鬭
  
  原折齒齊景公為孺子牛而折其齒 敗面晉謝萬字萬石嘗與蔡系爭言系推萬落牀冠帽傾脫萬徐起謂系曰卿幾敗我面神意自若 擊齒公羊曰宋萬擊仇牧齒著門闔 折臂晉羊祜字叔子折臂為三公 抵罪漢書傷人及盜抵罪 去職晉祖士約少典𨕖舉妻無男而妬不敢違忤夜寢於外為人所傷約求去職詔不聽司直劉隗劾之宜貶黜詔又不許 不敢傷孝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毁傷 不重傷左傳君子不重傷 折右肱易折其右肱 傷厥足尚書厥足用傷 折脇拉齒范睢 斷鼻傷脣漢博士申咸毁薛宣宣子况賂客楊明疻破咸於宫門外斷鼻傷脣使不得為近侍中丞奏况及明皆大不敬棄市廷尉直議咸遇人以不義而疻者與疻人罪同况竟減死疻音侈以杖毆擊腫起青黒而無瘡瘢曰疻死傷横道邴吉字少卿為丞相嘗出逢清道羣鬭死傷横道吉不問吏問之吉曰人相殺長安京兆尹所職宰相不親小事人服其知大體也 死傷積野李陵書 頭璧俱碎藺相如 冠帽傾脫 胥怨 相傷 肆其一怒 合則兩傷 雖未及死 且莫能傷 既奮李陽之拳 乃折羊公之臂 凡過而殺傷者以民成之周禮
  藥人
  原祭地左傳申生獻胙公祭地地墳與犬犬斃 毒涇左傳晉侯帥諸侯伐秦秦人毒涇上流師人多死 寘堇國語驪姬寘堇於肉注堇烏頭也 飲鴆左傳成季以公命命僖叔使鍼季鴆之曰飲此則有後於魯國 噬腊遇毒 害人聚毒 害物之心 毒人之罪 包藏禍心 合聚毒藥
  誣人
  原游辭易曰誣善之人其辭游 僞辯行僻而堅言僞而辯 心勞尚書曰作僞心勞日拙 情僞 厚誣左傳鄭賈人曰吾小人不可厚誣君子 矯誣反坐爾詐 予欺 飾虚 行詐 詐謀 姦計 如簧之舌詩曰巧言如簧 鑠金之口衆口鑠金 不當受殃月令枉撓不當反受其殃非誣勿坐漢宣帝詔年八十以上非誣告殺傷人皆勿坐 辭為慿虚 罪
  宜閱實 増女誣母漢宣帝時陳留一老人年八十餘家富無子祇一女適人其妻卒翁復娶一妻生一子翁死其妻育數年前妻女欲奪其財物誣後母所生非我父子郡縣不能斷聞於臺省時邴吉為廷尉乃曰吾聞老人之子不耐寒日中無影時八月中命取郡中同歳小兒均服單衣唯老人之子畏寒變色又令與諸兒同立日中唯老人之子無影遂奪其財物歸後母之男前女服誣母之罪 盜誣人宋錢惟濟知絳州民有條桑者盜強奪之不能得乃自斫其右臂誣以殺人官司莫能辨惟濟引問面給以食而盜以左手舉匕箸因語之曰他人行刃則上重下輕今下重上輕正汝自用左手傷右臂也誣者乃服原興無妄之辭 明巧訴之咎
  殺人
  原漢法殺人者死 賈制後漢賈彪為新息令土人貧困多不養子嚴為刑制與殺人同罪城南有盜劫害人城北有婦人殺子彪出按驗掾吏欲引南彪怒曰賊寇害人此常理母子相殘背天違道遂北行按驗 人患禮記爭奪相殺謂之人患 尸僵文選曰睚眦蠆介尸僵路隅言遊俠之徒殺人 莫大之罪周禮 無赦之刑死刑 杯酒相讎古詩失意杯酒間白刃起相讐 不忌為賊左傳殺人不忌為賊 狂易得減漢陳忠字伯始上言狂易殺人得減重論事遂施行也 椎埋為奸漢王温舒少時椎埋為奸注椎殺人而埋之劉普不責魏志劉曄字子陽父普母疾困臨終曄年七歳兄渙年九歳母戒以普侍人有謟害
  之性必亂汝家汝能除之則吾無恨曄年十三謂渙曰亡母之言可行矣即入室殺侍人出拜母墓普怒曄還拜謝曰亡母顧命之言敢受擅行之罪普異之不責也 増以俎壺投左傳盧蒲癸自後刺子之王何以戈擊之解其左肩猶援廟桷動於甍以俎壺投殺人而死 嚴挺之子唐書嚴武母裴氏不為父挺之所容獨厚其妾英武始八歳以鐵槌就英寢碎其首左右驚白曰郎戯殺英武曰安有大臣厚妾而薄妻者兒故殺之非戲也父奇之曰眞嚴挺之子也 原秦舞陽十三殺人
  告人罪匿名併入
  原請名魏典農劉龜竊於禁内射免其曹張京投書言之帝匿京名送龜付獄髙柔字文惠為廷尉請告者名帝怒曰吾豈妄𭣣龜耶柔曰廷尉天下之平不敢毁法帝乃下京名各當其罪 請本魏時有投書誹謗太祖欲得其主國淵字子尼請其本其書多引二京賦淵乃募讀二京賦者果得罪人 投匿名書漢趙廣漢為潁川太守惡相朋黨乃許相訐或匿名相告罪者置缿筩令投書於其中缿筩乃瓦器也 有敢告字漢王嘉上疏故事尚書希下章為煩百姓徴驗章文必有敢告字乃下増斷匿名告人宋王安禮神宗時知開封府時邏者連得匿名書告人不軌所涉百餘家
  帝付安禮曰亟治之安禮驗最後一書又加三人有姓薛者安禮喜曰吾得之矣呼問薛曰豈有素不快於若者耶曰有持筆求售者拒之怏怏去其意似見銜即命捕訊果其所為也即梟首於市
  從坐
  原夏誓夏書甘誓曰予則孥戮汝 漢律晁錯曰罪人不孥文帝除𭣣孥律 淪胥詩曰淪胥以鋪 連坐漢王温舒為河内連坐千餘家 巢毁漢孔融被誅二子年八歳端坐不起人問之二子曰安有巢毁而不破卵者果并見殺 荀氏女魏荀芝為潁川太守劉子元妻坐死何曾使陳咸上議云一人之身内外受辜請在室之女從父母之誅既醮之婦從夫家之罰從之王淩妹魏郭淮字伯濟妻王淩妹也淩誅妹當從罪見𭣣羌夷胡渠帥數千人叩頭請淮表留妻淮不從妻上道五子泣血請淮淮不忍乃令追以書白司馬宣王云云宣王宥之 應侯席藁史記應侯范睢任鄭安平為將降趙應侯席槀請罪秦法任人所任不善以其罪罪之秦昭王恐傷應侯意乃下令有敢言鄭安平事以其罪罪之 義合不坐漢淳于長封定陵侯坐大逆小妻及姑等六人事未發時已出或改嫁翟方進何武以犯時為論廷尉孔光曰夫婦義合云云詔從光議 劉廙復位魏太祖時劉廙弟與魏詡謀反當連坐陳羣字長文為言之太祖曰廙名臣也吾亦欲赦之乃使復位兄弟不及蜀志麋竺為安漢將軍弟芳為南郡與關羽攜貳叛歸孫權羽兵敗被殺竺請罪先主慰諭以兄弟不相及崇待如故也 子妻應坐魏母邱儉誅子妻荀氏應坐詔聽離婚詳刑法總載増為三互法漢靈帝以州郡相黨為三互法 原申商相坐法刑法志韓
  任申子秦用商鞅著相坐之法參夷之刑 趙張連坐法漢張湯趙禹條定法令作放縱所監臨部連坐之法注云部内有罪并連坐也
  相代罪
  原許代後漢陳忠字伯始為尚書奏母子兄弟相代死聽赦所代者皆施行 請代漢安帝時尹次史玉殺人次凡初玉母軍請代命因縊而死尚書陳忠議活次玉應劭駁囘議曰召忽死子糾孔子曰如經於溝瀆晁父非錯刻峻遂自殞其命班固曰不如趙母指括全宗今殺無罪之初軍活當死之次玉此謂求生非謂代死也詳議讞一 増一門爭死漢孔融匿張儉事發與母兄三人一門爭死詔坐兄褒罪詳議讞二
  猜認
  原卓茂馬漢卓茂字子康為丞相史出行有人認其馬心知其誤黙解與之牽車而去謂之曰汝若自得馬當以此馬詣丞相府後主得馬乃詣府叩頭謝還之 劉寛牛漢劉寛字文饒為司徒有人失牛就寛車中認之寛下車步歸頃得牛還謝曰慙負長者寛曰物冇相𩔖事容錯誤幸勞見歸何謝之有同舍金漢直不疑同舍郎亡金疑不疑不疑乃買金償之後乃明也 鄰舍絳陳重
  在郎署有郎誤持鄰舍郎絳去主疑重重不自申説市絳還之後郎還絳事乃白 承宫禾承宫字子少避地於象陰山耕種禾黍將熟人有認之者宫不爭推與之也 曹節豕魏曹節字元偉鄭人有亡豕者與節豕相𩔖詣門認之節不爭後主得亡豕乃慙送謝節節笑而受之 冢間得脯晉桑虞字子深嘗宿逆旅同舍失脯疑虞盜之虞解衣償之主人曰多恐狐貍偷去乃將脯主至冢間得脯客還虞衣虞投而不顧 冰下得犢朱沖字巨容少有至行鄰人失犢認沖犢以歸後得犢於冰下大慙以犢還沖沖竟不受 張儀盜璧詳寃獄二 杜宣疑蛇風俗通應彬為汲令賜主簿杜宣酒壁上懸弩照於杯影如蛇 子幹墾田稻鍾離牧字子幹墾田二十畞臨熟縣人認之遂以稻與之縣長召民繫獄牧為之請長曰君慕承宫僕自行法牧遂出裝還山陰長釋民自止之民慚舂稻得六十斛米還牧牧不受民置於道旁無取者 長翔墾田稻郭翻字長翔家貧無業欲墾荒田先表題經年無主然後作及將熟有認之者悉推與之宰令聞以稻還翻翻不受
  錯誤失入失出併入
  原誤宣孫章誤言兩報重詳議讞二 失傳 失辭 失口 增刑僣左傳刑僣則懼及善人 罰爽入人之罪罰既爽於躬行 枉撓枉撓不當反受其殃謂曲入人罪也 私曲察阿黨謂獄官以私恩曲斷也 容姦輕典容姦 惠暴殺人不死傷人不刑是惠暴而寛惡也詳寛刑 原謂上為君夏侯勝質樸見時謂上為君誤相字於上前上以是親信之也 以十為百後漢詔賜降胡縑以十為百帝怒將笞郎僕射鍾離意曰過誤之失常人所容若懈怠為𠎝則臣位大罪重當先坐乃解衣就格帝意解乃復 寧失不經罪分故誤 罰有等差 法有誤論 過宜情恕
  情匪誣欺 法當開釋 必先問罪 方可原情 情匪哀矜 理乖明啟 誠非巧詐之辜 謂寛過誤之戾 事雖乖於審愼 情宜異於矯誣 事雖昧於再思 過宜寛於無簡 愼非石氏雖慙數馬之能 誤比鍾離宜恕賜縑之謬
  文字誤
  原失傳有司失其傳也 踳駮紕繆 闕疑 改正 掌以簿書誤於文字 一馬之闕 三豕之疑 十以為百
  五而闕一 亥豕之疑 魯魚之誤 寧免毫釐之差不容筆削之改 書馬闕文責寧加於石建 賜縑
  過數罪亦捨於鍾離
  使吏供己
  原司馬市買漢蓋寛饒為左司馬在部常為衞官繇使市買衞尉私使寛饒饒以令詣府上辭尚書責問衞尉由是不復私使候司馬 主簿迎醫晉陶侃廬江人為郡主簿太守張夔妻有疾將迎醫請行曰資於事父以事君小君猶母也云云 䕶視家事漢丞相司直繁延壽奏御史大夫蕭望之多使守吏自給車馬往茂陵䕶視家事小吏冠法冠為妻先引也 遣修園宅晉王戎為荆州刺史坐遣吏修園宅應免官詔以贖論 増私役門卒唐鄃令裴仁軌私役門卒太宗欲斬之殿中御史李乾祐曰仁軌以輕罪致極刑非畫一之制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帝意解
  犯夜
  原號戒夜三鼜以號戒注鼔也謂夜三擊鼓以廵戒之也鼜音戚 扞掫說文曰掫夜驚守有所繫也 露浥詩厭浥行露豈不夙夜謂行多露 星行御星行者禁宵行者游者御亦禁也 警巡西京賦曰警夜巡晝 警守周禮夜事謂夜警守之事 夜獵漢李廣將軍夜獵還灞陵亭長呵叱之 暮歸晉王承字安期為東海太守政尚清靜有犯夜者曰從師受學不覺日暮承使吏送歸家 分夜以星分夜 不時周禮禁行作不時者注謂晨行者抵禁抵冒街禁 犯禁 國禁 官禁 詔夜士以詔夜士夜禁注禁行也夜士巡夜之士 掌夜時周禮司寤氏掌夜時注謂早晚時也 亭吏呵漢李廣嘗從人飲還至灞陵亭亭長呵止廣廣騎曰故李將軍曰今將軍尚不得夜行何故為也止廣宿亭下 部尉棒魏太祖紀為洛陽北部尉造五色棒縣門左右各十餘枚犯禁者不避豪彊杖殺之愛幸黄門蹇石叔父夜行太祖殺之 夜禁是干必先問罪 宵行有故似可徴辭




  御定淵鑑𩔖函卷一百五十一
<子部,類書類,御定淵鑑類函>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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