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纂朱子全書 (四庫全書本)/卷29

卷二十八 御纂朱子全書 卷二十九 卷三十

  欽定四庫全書
  御纂朱子全書卷二十九
  易四
  
  論陰陽各有一半聖人於泰否只為陽說道理看来聖人岀來做須有一箇道理使得天下皆為君子世閒人多言君子小人常相半不可太去治他急迫之却為害不然如舜湯舉伊尹臯陶不仁者逺自是小人皆不敢為非被君子夹持得皆革面做好人了
  問看否泰二卦見得泰無不否若是有手段底則是稍遲得曰自古自治而入亂者易由亂而入治者難治世稍不支捂便入亂去亂時須是大人休否方做得
  問裁成輔相字如何解曰裁成猶裁截成就之也裁成者所以輔相也一作輔相者便只是於裁成處以補其不及而已又問裁成何處可見曰眼前皆可見且如君臣父子兄弟夫婦聖人便為制下許多禮數倫序只此便是裁成處至
  大至小之事皆是固是萬物本自有此理若非聖人裁成亦不能如是齊整所以贊天地化育而與之參也一作此皆天地之所不能為而聖人能之所以贊天地之化育而功與天地參也又問輔相裁成學者日用處有否曰饑食渇飲冬裘夏葛耒耜罔罟皆是
  問財成輔相無時不當然何獨於泰時言之曰泰時則萬物各遂其理方始有裁成輔相處若否塞不通一齊都無理㑹了如何裁成輔相得
  㤗初九云占者陽剛則其征吉矣當云占者陽剛而得其類則征吉矣以其彚亦是占辭曰以其彚屬上文嘗見郭璞洞林亦如此做句便是那時人已自恁地讀了盖拔茅連茹者物象也以其彚者人也
  問包荒得尚于中行以光大也以九二剛中有光大之徳乃能包荒耶為是包荒得尚于中行所以光大耶曰易上如說以中正也皆是以其中正方能如此此處也只得做以其光大說若不是一箇心胸眀闊底如何做得
  勿恤其孚只作一句讀孚只是信盖言不恤後來信與不信爾
  富以其鄰言以其富厚之力而能用其鄰不富以其鄰言不待富厚之力而能用其鄰
  方泰極之時只得自治其邑程先生說民心離散自其親近者而告命之雖正亦吝然此時只得如此雖吝却未至於凶
  問泰卦無平不陂無徃不復與城復于隍因言否泰相乘如此聖人因以垂戒曰此亦事勢之必然治久必亂亂久必治天下無久而不變之理子善遂言天下治亂皆生於人心治久則人心放肆故亂因此生亂極則人心恐懼故治由此起曰固是生於人心然履其運者必有變化持守之道可也如眀皇開元之治自是好了若但能把捉不至如天寳之放肆則後来亦不應如此狼狽銖因言觀聖人立象繋辭當好時便須有戒懼收斂底意當不好時便湏有艱難守正底意徹首徹尾不過敬而已卦中無全好者亦無全不好者大率敬即好不敬即不好先生頷之以上語類十條
  問否之匪人三字說者多牽強本義云與㤗相反故曰匪人言非人道也程易却云天地不交而萬物不生故無人道如何曰說者云此三字衍盖與比之匪人語同而字異遂錯誤於此今強解不通也又問初六拔茅茹以其彚貞吉亨盖三隂在下各以類進然惡未形故戒其能正則吉而亨盖能正則變為君子矣程易作君子在下說云當否之時君子在下以正自守如何曰程氏亦作君子之象說某覺得牽強不是此意又問九四有命无咎疇離祉三陰已過而陽得亨則否過中而将濟之時與㤗九三无平不陂无往不復相類曰泰九三時已有小人便是可畏如此故艱貞則無咎否下三爻君子尚畏他至九四即不畏之矣故有有命疇離祉之象占也又問九五其亾其亾繋于苞桑如何曰有戒懼危亾之心則便有苞桑繫固之象盖能戒懼危亾則如繫于苞桑堅固不拔矣如此說則象占乃有收殺非是其亾其亾而又繫于苞桑也
  拔茅茹貞吉亨這是吉凶未判時若能於此改變時小人便是做君子君子小人只是箇正不正初六是那小人欲為惡而未發露之時到六二包承則已是打破頭面了然尚自承順那君子未肯十分做小人在到六三便全做小人了所以包許多羞耻大凡小人做了罪惡他心下也自不稳當此便是包羞之說
  包承龜山以包承小人為一句言否之世當包承那小人如此却不成句龜山之意盖欲解洗他從蔡京父子之失也
  否九四雖是陽爻猶未離乎否體只縁他是陽故可以有為然湏有命方做得又曰有命是有箇機㑹方可以做占者便須是有箇築著磕著時莭方做得事成方无咎
  九四則否已過中上三爻是說君子言君子有天命而无咎大抵易為君子謀且如否内三爻是小人得志時然不大段㑹做得事初則如此二又如此三雖做得些箇也不濟事到四則聖人便說他那君子得時否漸次反㤗底道理五之苞桑繫辭中說得條暢盡之矣上九之傾否到這裏便傾了否做㤗
  九五以陽剛得位可以休息天下之否然須常存得危亡之心方有苞桑之固不知聖人於否㤗只管說包字如何須是象上如何取其義今曉他不得只得說堅固嘗見林謙之與張欽夫講易林以為有象欽夫云看孔子說公用射隼于髙墉之上只是以道理解了便是無用乎象遂著書說此看來不如此盖當時人皆識得象却有未曉得道理處故聖人不說象却就上發出道理說初不是懸空說出道理凡天下之物須是就實事上說方有著落又曰聖人分明是見有這象方就上面說出來今只是曉他底不得未說得也未要𦂳不可說道他無此象吕大臨以酬爵不舉解不盡人之歡酬爵不舉是實事如此不盡人之歡便是就上說出這話來以上語類六條
  同人
  易雖抑隂然有時把隂為主如同人是也然此一隂雖是一卦之主又却柔弱做主不得
  問類族辨物如伊川說云各以其類族辨物之同異也則是就類族上辨物否曰類族是就人上說辨物是就物上說天下有不可皆同之理故随他頭項去分别類族如分姓氏張姓同作一類李姓同作一類辨物如牛類是一類馬類是一類就其異處以致其同此其所以為同也伊川之說不可曉
  問六二與九五柔剛中正上下相應可謂盡善却有同人于宗吝與先號咷之象如何曰以其太好兩者時位相應意趣相合只知欵宻却無至公大同之心未免係於私故有吝觀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固是他好處然於好處猶有失以其係于私暱而不能大同也大凡悔者自凶而之吉吝者自吉而趨凶又問伏戎于莾升其髙陵如何曰只是伏于高陵之草莾中三嵗不敢出與九四乗其墉皆為剛盛而髙三欲同於二而懼九五之見攻故升高伏戎欲敵之而五陽方剛不可奪故三嵗不興而象曰不能行也四欲同於二而為三所隔故乘墉攻之而以居柔遂自反而弗克而象曰義弗克也程傳謂升髙陵有升髙顧望之意此說雖巧恐非本意程傳說得通天下之志處極好云丈明則能燭理故能明大同之義剛健則能克己故能盡大同之道此說甚善大凡說書只就眼前說出底便好﨑嶇尋出底便不好問大師克相遇本義無說何也曰舊說只用大師克勝之方得相遇或云大師之克見二陽之強則非也銖曰二五本自同心而為三四所隔故先號咷先謂理直也淵録云以中直也言其理直而不得伸所以先號咷大師克而後相遇則後笑矣盖亦義理之同物終不得而間之故相遇也先生頷之
  伯豐問同人三四皆有爭奪之義曰只是爭六二一隂爻却六二自與九五相應三以剛居剛便迷而不返四以剛居柔便有反底道理繋辭云近而不相得則凶如初上則各在事外不相干渉所以無爭以上語類四條大有
  應乎天而時行程說以為應天時而行何如曰是以時而行是有可行之時
  火在天上大有凡有物須是自家照見得方見得有若不照見則有無不可知何名為有
  問君子以遏惡揚善順天休命竊以為天之所以命我者此性之善也人惟蔽於非心邪念是以善端之在人心日以湮㣲君子儻能遏止非心邪念於未萌則善端始自發揚而天之所以命我者始無所不順如此而為順天休命若何曰天道喜善而惡惡遏惡而揚善非順天休命而何吾友所說却似嫌他說得大要束小了說
  問初九无交害匪咎艱則无咎曰此爻本最吉不解有咎然須說艱則无咎盖易之書大抵教人戒謹恐懼無有以為易而處之者雖至易之事亦必以艱難處之然後无咎也
  古人於亨字作享烹字通用如公用亨于天子分眀是享字易中解作亨字便不是
  問上九自天祐之吉无不利曰上九以陽剛居上而能下從六五者盖陽從隂也大有唯六五一隂而上下五陽應之上九能下從六五則為履信思順而尚賢盖五之交孚信也而上能履之謙退不居思順也志從於五尚賢也天之所助者順人之所助者信所以有自天祐之吉无不利之象若無繋辭此數句此爻遂無收殺以此見聖人讀易見爻辭有不分眀處則於繋辭傳說破如此類是也又問遏惡揚善順天休命由天命有善而無惡當大有時遏止其惡顯揚其善反之於身亦莫不然非止用人用人乃其一事耳又問公用亨子天子亨只當作享字看與王用亨于西山同曰公用亨于天子已有左氏所引可證如隨之王用亨于西山亦必是祭享之享無疑又問匪其彭只當依程傳作盛貌曰程說為優王弼作下比九三分權之臣盖以彭為旁言専心承五常匪其旁以上語類六條
  
  變盈流謙揚子雲言山殺瘦澤増肥此是說山上之土為水漂流下来山便瘦澤便肥
  鬼神言害言福是有些造化之柄
  鬼神說害說福如言與鬼神合其吉凶則鬼神便說箇吉凶字
  問謙彖云云鬼神是造化之迹既言天地之道又言鬼神何耶曰天道是就寒暑往來上說地道是就地形髙下上說鬼神是就禍福上說各自主一事而言耳
  謙之為義不知天地人鬼何以皆好尚之盖太極中本無物若事業功勞又於我何有觀天地生萬物而不言所利可見矣
  問謙尊而光卑而不可踰曰程先生之說非周易本文之意尊字是對卑字說言能謙則位處尊而徳愈光位雖卑而莫能踰如古之賢聖之君以謙下人則位尊而愈光若驕奢自大則雖尊而不光
  謙尊而光卑而不可踰以尊而行謙則其道光以卑而行謙則其徳不可踰尊對卑言伊川以謙對卑說非是但聖人九卦之引此一句㸔來大綱說
  問謙裒多益寡看來謙雖是若放低去實是損髙就低使教恰好不是一向低去曰大抵人多見得在巳者髙在人者卑謙則抑己之髙而卑以下人便是平也
  撝謙言發揚其謙盖四是隂位又在上卦之下九三之上所以更當發撝其謙不違則言不違法則
  六四撝謙是合如此不是過分事故某解其象云言不為過
  問謙是不與人爭如何五上二爻皆言利用侵伐利用行師象曰利用侵伐征不服也若以其不服而征則非所以為謙矣曰老子言大國以下小國則取小國小國以下大國則取大國又言抗兵相加哀者勝矣孫子曰始如處女敵人開戶後如脫兔敵不及拒大抵謙自是用兵之道只退處一歩耳所以利用侵伐也盖自初六積到六五上六謙亦極矣自宜人人服之尚更不服則非人矣故利用侵伐也如必也臨事而懼皆是此意以上語類十一條
  
  先王作樂無處不用然用樂之大者尤在於薦上帝配祖考也
  問作樂崇徳曰先王作樂其功徳便自不可掩也叔重問豫初六與九四為應九四由豫大有得本亦自好但初六恃有強援不勝其豫至於自鳴所以凶否曰九四自好自是初六自不好怎奈他何又問雷出地奮豫先王以作樂崇徳先生謂象其聲者謂雷取其義者謂和崇徳謂著其徳作樂所以發揚其徳也
  問六三云上視於四而下溺於豫下溺之義未曉曰此如人趨時附勢以得富貴而自為樂者也
  由豫猶言由頤以上語類五條
  
  伊川說說而動動而說不是不當說說而動凡卦皆從内說出去盖卦自内生動而說却是若說說而動却是自家說他後他動不成隨了我動彼說此之謂隨
  天下隨時處當從王肅說
  問程先生云澤隨雷動君子當隨時宴息是否曰旣曰雷動何不言君子以動作却言宴息范益之曰宴息乃所以養其明曰不是盖其卦震下兊上乃雷入地中之象雷隨時藏伏故君子亦嚮晦入宴息此是某所見如此不知舊人曾如此看否
  問初九官有渝貞吉出門交有功官是主字之義是一卦之主首變得正便吉不正便凶曰是如此
  官有渝隨之初主有變動然尚未深
  小子丈夫程說是
  王用亨于西山言誠意通神明神亦隨之如况於鬼神乎之意以上語類七條
  
  皿蟲為蠱言器中盛那蟲教他自相併便是那積蓄到那壊爛底意思一似漢唐之衰弄得來到那極𡚁大壊時所以言元亨盖極𡚁則将復興故言元亨巽而止蠱却不是巽而止能治蠱巽而止所以為蠱趙徳荘說下面人只務巽上面人又懶惰不肯向前上面一向剛下面一向柔倒塌了這便是蠱底道理
  問蠱是壊亂之象雖亂極必治如何便㑹元亨曰亂極必治天道循環自是如此如五胡亂華以至於隋亂之極必有唐太宗者出又如五季必生太祖若不如此便無天道了所以彖只云蠱元亨而天下治也
  問蠱剛上柔下有數義剛在上而柔在下為卦體下卑巽而上茍止所以為蠱此卦義又自卦變言之自賁井旣濟來皆剛上而柔下此卦變曰是龜山說巽而止乃治蠱之道言當柔順而止不可堅正必為此説非惟不成道理且非易彖文義巽而止蠱猶順以動豫動而說隨皆言卦義某本義之說盖是趙徳荘說趙云剛在上柔在下下卑巽而上苟止所以蠱壊此則文義甚協又問先甲辛也後甲丁也辛有新意丁有丁寧意其說似出月令注曰然但古人祭祀亦多用先庚先甲先庚丁也後庚癸也如用丁亥辛亥之類又問有子考无咎與意承考之考皆是指父在父在而得云考何曰古人多通言如康誥大傷厥考心可見又問九三幹父之蠱小有悔无大咎言小有悔則无大悔矣言无大咎則不免有小咎矣但象曰終无咎則以九三雖過剛不中然在巽體不為無順而得正故雖悔而无咎至六四則不然以隂居柔不能有為寛裕以治蠱将日深而不可治故往則見吝言自此以往則有吝也曰此两爻說得悔吝二字最分眀九三有悔而无咎由凶而趨吉也六四雖目下無事然却終吝由吉而趨凶也元祐間劉莘老劉器之之徒必欲盡去小人却是未免有悔至其他諸公欲且寛裕無事莫大段整頓不知目前雖遮掩拖延得過後面憂吝却多可見聖人之深戒又問上九不事王侯高尚其事占與戒皆在其中如何曰有此象則其占當如此又戒其必如此乃可也若得此象而不能從則有凶矣當此時節若能斷然不事王侯高尚其事不半上落下或出或入則其志真可法則矣只為人不能如此也
  巽而止蠱是事事不理㑹積㳫到後面成一大𡚁故謂之蠱非謂治蠱之道當巽而止龜山才質困弱好說一般不振底話如云包承小人又語某人云莫拆了人屋子其意謂屋𡚁不可大段整理他只得且撐拄過其說巽止之義盖亦如此意爾豈不大害哉
  蠱元亨而天下治言蠱之時如此必須是大善亨通而後天下治
  問蠱君子以振民育徳如何曰當蠱之時必有以振起聳動民之觀聽而在已進徳不已必須有此二者則可以治蠱矣
  問幹父之蠱程傳云初居内而在下故取子幹父蠱之象本義云蠱者前人已壊之事故諸爻皆以子幹父蠱為言柄謂若如此說惟初爻為可通若他爻則說不行矣本義之說則諸爻皆可通也曰是如此
  幹母之蠱伊川說得是
  不事王侯無位之地如何出得來更幹箇甚麽
  問蠱上九傳知止足之道退而自保者與量能度分安於不求知者何以别曰知止足是能做底量能度分是不能做底以上語類十條
  
  問臨不特是上臨下之謂臨凡進而逼近者皆謂之臨否曰然此是二陽自下而進上則知凡相逼近者皆為臨也
  問至于八月有两說前說自復一陽之月至遯二隂之月隂長陽遯之時後說自泰至觀觀二陽在上四隂在下與臨相反亦隂長陽消之時二說孰長曰前說是周正八月後說是夏正八月恐文王作卦辭時只用周正紀之不可知也又問二爻皆云咸臨二陽徧臨四隂故有咸臨之象程易作咸感之義何如曰隂必從陽謂咸為感亦是但覺得牽强些此等處皆曉未得
  易中言天之命也天之道也義只一般但取其成韻耳不必強分析
  問臨初九以剛居正九二以剛居中六四六五以柔順臨下故有相感應之道所以謂之咸臨否曰是又問六四以隂居正柔順臨下又有正應臨之極善故謂之至臨曰至臨无咎未是極好只是與初相臨得切至故謂之至上六敦臨自是積累至極處有敦篤之義艮上九亦謂之敦艮復上六爻不好了所以只於五爻謂之敦復居臨之時二陽得時上進隂不敢與之争而志與之應所謂在内者非謂正應只是卦内與二陽應也以上語類四條
  
  問盥而不薦是取未薦之時誠意渾全而未散否曰祭祀無不薦者此是假設来說薦是用事了盥是未用事之初云不薦者言常恃得這誠敬如盥之意常在若薦則是用出用出則纔畢便過了無復有初意矣詩云心乎爱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楚詞云思公子兮未敢言正是此意說出這爱了則都無事可把持矣惟其不說但藏在中心所以常見其不忘也
  用之問盥而不薦伊川以為灌鬯之初誠敬猶存至薦羞之後精意懈怠本義以為致其潔清而不輕自用其義不同曰盥只是浣手不是灌鬯伊川承先儒之誤若云薦羞之後誠意懈怠則先王祭祀只是灌鬯之初猶有誠意及薦羞之後皆不成禮矣問若爾則是聖人在上視聽言動皆當為天下法而不敢輕亦猶祭祀之時致其潔清而不敢輕用否曰然問有孚顒若先生以為孚信在中而尊嚴故下觀而化之伊川以為天下之人孚信顒然而仰之恐須是孚信尊嚴方得下觀而化曰然又問觀觀之義曰自上示下曰觀自下觀上曰觀故卦名之觀去聲而六爻之觀皆平聲問觀我生觀其生之别曰我者彼我對待之言是以彼觀此觀其生是以此自觀六三之觀我生進退者事君則觀其言聽計從治民則觀其政教可行膏澤可下可以見自家所施之當否而為進退九五之觀我生如觀風俗之媺惡臣民之從違可以見自家所施之善惡上九之觀其生則是就自家視聽言動應事接物處自觀九五上九君子无咎盖為君子有陽剛之徳故无咎小人無此徳自當不得此爻如初六童觀小人之道也君子則吝小人自是如此故无咎此二爻君子小人正相對說
  觀天之神道只是自然運行底道理四時自然不忒聖人神道亦是說他有教人自然觀感處
  問觀六爻一爻勝似一爻豈所據之位愈髙則所見愈大耶曰上二爻意自别下四爻是所㩀之位愈近則所見愈親切底意思
  問觀卦隂盛而不言凶咎曰此卦取義不同盖隂雖盛於下而九五之君乃當正位故只取為觀於下之義而不取隂盛之象也以上語類五條
  噬嗑
  彖辭中剛柔分以下都掉了頤中有物只說利用獄爻亦各自取義不說噬頤中之物
  張元徳問易中言剛柔分兩處一是噬嗑一是節此頗難解曰㨿某所見只是一卦三隂三陽謂之剛柔分洽錄云分猶均也曰易中三陰三陽卦多獨於此言之何也曰偶於此言之其他卦别有義
  問諸卦象皆順說獨雷電噬嗑倒說何耶曰先儒皆以為倒寫二字二字相似疑是如此
  雷電噬嗑與雷電豐似一般曰噬嗑明在上動在下是明得事理先立這法在此未見犯底人留待異時而用故云明罸勑法豐威在上明在下是用這法時須是明見下情曲折方得不然威動於上必有過錯也故云折獄致刑此是伊川之意其說極好
  問九四利艱貞六五貞厲皆有艱難正固危懼之意故皆為戒占者之辭曰此是爻中元自有此道理大抵纔是治人彼必為敵不是易事故雖是時位卦徳得用刑之宜亦須以艱難正固處之至於六三噬腊肉遇毒則是所噬者堅韌難合六三以隂柔不中正而遇此所以遇毒而小吝然此亦是合當治者但難治耳治之雖小吝終无咎也以上語類五條
  
  伊川說乾坤變為六子非是卦不是逐一卦畫了旋變去這話難說伊川說兩儀四象自不分明卦不是旋取象了方畫須是都畫了這卦方只就已成底卦上面取象所以有剛柔來往上下
  先儒云天文也上有剛柔相錯四字恐有之方與下文相似且得分曉
  問明庶政无敢折獄曰此與旅卦都說刑獄事但爭艮與離之在内外故其說相反止在外明在内故明政而不敢折獄止在内明在外故明謹用刑而不敢留獄又曰粗言之如今州縣治獄禁勘審覆自有許多節次過乎此而不決便是㽜獄不及乎此而決便是敢於折獄尚書要囚至於旬時他須有許多時日此一段與周禮秋官同意
  六四白馬翰如言此爻無所賁飾其馬亦白也言無飾之象如此
  問賁于丘園束帛戔戔曰此兩句只是當來卦辭非主事而言看如何用皆是這箇道理或曰賁于丘園安定作敦本說曰某之意正要如此或以戔戔為盛多之貌曰非也戔戔者淺小之意凡淺字箋字皆從戔或問淺小是儉之義否曰然所以下文云吝終吉吝者雖不好㸔然終却吉
  賁于丘園束帛戔戔是箇務農尚儉戔戔是狭小不足之意以字義考之從水則為淺從貝則為賤從金則為錢如所謂束帛戔戔六五居尊位却如此敦本尚儉便似吝嗇如衛文公漢文帝雖是吝却終吉此在賁卦有反本之意到上九便白賁和束帛之類都沒了以上語類六條
  
  問上以厚下安宅安宅者安於禮義而不遷否曰非也厚下者乃所以安宅宅如山附於地惟其地厚所以山安其居而不揺人君厚下以得民則其位亦安而不搖猶所謂本固邦寧也
  問剝之初與二蔑貞凶是以隂蔑陽以小人蔑君子之正道凶之象也不知只是陽與君子當之則凶為復隂與小人亦自為凶曰自古小人滅害君子終亦有凶但此爻象只是說陽與君子之凶也
  或問碩果不食伊川謂陽無可盡之理剝於上則生於下無間可容息也變於上則生於下乃剝復相因之理畢竟須經由坤坤卦純隂無陽如此陽有斷滅也何以能生於復曰凡隂陽之生一爻當一月須是滿三十日方滿得那腔子做得一畫成今坤卦非是無陽陽始生甚㣲未滿那腔子做一畫未成非是坤卦純隂便無陽也然此亦不是甚深奥事但伊川當時解不曾分明道與人故令人做一件大事看
  小人剝廬是說隂到這裏時把他這些陽都剝了此是自剝其廬舍無安身已處衆小人托這一君子為芘覆若更剝了是自剝其廬舍便不成剝了以上語類四條
  問剝一陽盡而為坤程云陽未嘗盡也曰剝之一陽未盡時不曾生纔盡於上這些子便生於下了
  問十月何以為陽月先生因詰諸生令思之云程先生於易傳雖發其端然終說得不透徹諸生答皆不合復請問先生曰剝盡為坤復則一陽生也復之一陽不是頓然便生乃是自坤卦中積來且一月三十日以復之一陽分作三十分從小雪後便一日生一分上面趲得一分下面便生一分到十一月半一陽始成也以此便見得天地無休息處
  問坤為十月陽氣剝於上必生於下則此十月陽氣已生但㣲而未成體至十一月一陽之體方具否曰然凡物變之漸不惟月變日變而時亦有變但人不覺爾十一月不能頓成一陽之體須是十月生起云云
  七日只取七義猶八月有凶只取八義
  問朋來无咎曰復卦一陽方生疑若未有朋也然陽有剛長之道自一陽始生而漸長礪錄云畢竟是陽長将次並進以至於極則有朋來之道而无咎也反復其道七日來復天行也消長之道自然如此故曰天行處隂之極亂者復治往者復還凶者復吉危者復安天地自然之運也問六二休復之吉以下仁也曰初爻為仁人之體六二爻能下之謂附下於仁者學莫便於近乎仁旣得仁者而親之資其善以自益則力不勞而學美矣故曰休復吉上六迷復凶至於十年不克征這是箇極不好底爻故其終如此凡言十年三年五年七日八月三日者想是象數中自有箇數如此故聖人取而言之至於十年不克征十年勿用則其凶甚矣
  問復卦剛反當作一句曰然此二字是解復亨下云動而以順行是解出入無疾以下大抵彖辭解得易極分明子細尋索儘有條理
  聖人說復其見天地之心到這裏㣲茫發動了最可以見生氣之不息也只如此看便見天只有箇春夏秋冬人只有箇仁義禮智此四者便是那四者所以孟子說四端猶四體闕一不可人若無此四者便不足為人矣心是一箇運用底物只是有此四者之理更無别物只此體驗可見
  問天地之心雖静未嘗不流行何為必於復乃見曰三陽之時萬物蕃新只見物之盛大天地之心却不可見惟是一陽初復萬物未生冷冷静静而一陽旣動生物之心闖然而見雖在積隂之中自藏掩不得此所以必於復見天地之心也銖曰邵子所謂𤣥酒味方淡太音聲正希正謂此否曰正是此意不容别下注脚矣又問天心無改移謂何曰年年歲歲是如此月月日日是如此又問純坤之月可謂至静然昨日之静所以飬成今日之動故一陽之復乃是純隂飬得出來在人則主静而後善端始復在天地之化則是終則有始貞則有元也曰固有此意但不是此卦大義大象所謂至日閉關者正是於已動之後要以安静飬之盖一陽初復陽氣甚㣲勞動他不得故當安静以飬㣲陽如人善端初萌正欲静以養之方能盛大若如公說却是倒了
  問復見天地之心之義曰十月純隂為坤卦而陽未嘗無也以隂陽之氣言之則有消有息以隂陽之理言之則無消息之間學者體認此理則識天地之心故在我之心不可有間斷也
  天地生物之心未嘗須臾停然當氣𠉀肅殺草木揺落之時此心何以見曰天地此心常在只是人看不見故必到復而後始可見
  伊川言一陽復於下乃天地生物之心一段盖謂天地以生生為徳自元亨利貞乃生物之心也但其静而復乃未發之體動而通焉則已發之用一陽來復其始生甚㣲固若静矣然其實動之機其勢日長而萬物莫不資始焉此天命流行之初造化發育之始天地生生不已之心於是而可見也若其静而未發則此心之體雖無所不在然却有未發見處此程子所以以動之端為天地之心亦舉用以該其體爾
  國秀問舊見蔡元思說先生說復卦處静極而動聖人之復惡極而善常人之復是否曰固是但常人也有静極而動底時節聖人則不復有惡極而善之復矣
  上云見天地之心以動静言也下云未嘗見聖人之心以善惡言也
  復雖一陽方生然而與衆隂不相亂如人之善端方萌雖小而不為衆惡所遏底意思相似以上語類十四條
  復見天地之心說某則以為天地以生物為心者也雖氣有闔闢物有盈虚而天地之心則亘古亘今未始有毫釐之間斷也故陽極於外而復生於内聖人以為於此可以見天地之心焉盖其復者氣也其所以復者則有自來矣向非天地之心生生不息則陽之極也一絶而不復續矣尚何以復生於内而為闔闢之無窮乎此則所論動之端者乃一陽之所以動非是指夫一陽之已動者而為言也夜氣固未可謂之天地心然正是氣之復處茍求其故則亦可以見天地之心矣荅張敬夫
  復非天地心復則見天地心此語與所以隂陽者道之意不同但以易傳觀之則可見矣盖天地以生物為心而此卦之下一陽爻即天地所以生物之心也至於復之得名則以此陽之復生而已猶言臨泰大壯夬也豈得遂指此名以為天地之心乎但於其復而見此一陽之萌於下則是因其復而見天地之心耳天地以生物為心此句自無病昨與南軒論之近得報云亦已無疑矣大抵近年學者不肯以愛言仁故見先生君子以一陽生物論天地之心則必欿然不滿於其意復於言外生說推之使高而不知天地之所以為心者實不外乎此外此而言則必溺於虛淪於静而體用夲末不相管矣答吴晦叔
  昨承問及復卦之說如所諭固善然亦有說盖隂陽生殺固無間斷而亦不容並行且如人方窮物欲豈可便謂其間天理元不間斷而且肆其欲哉要須窮欲之心滅息然後天理乃得萌耳程夫子所謂天地間雖無截然為隂為陽之理然其升降生殺之大分不可無也此語最為完備然隂陽動静是造化之機不能相無者若善惡則有貞妄之分人當克彼以復此然後可耳至所謂可識心體者則終覺有病盖窮理之學只是要識如何為是如何為非事物之來無所疑惑耳非以此心又識一心然後得為窮理也荅王子合
  昔者聖人作易以擬隂陽之變於陽之消於上而息於下也為卦曰復復反也言陽之既往而来反也夫大徳敦化而川流不窮豈假夫既消之氣以為方息之資也哉亦見其絶於彼而生於此而因以著其往来之象爾惟人亦然太和保合善端無窮所謂復者非曰追夫已放之心而還之錄夫已棄之善而屬之也亦曰不肆焉以騁於外則本心全體即此而存固然之善自有所不能已耳嗚呼聖人於復之卦所以贊其可見天地之心而又以為徳之本者其不以此與復齋記○以上文集四條
  伊川與濂溪說復字亦差不同用之云濂溪說得復字就歸處說伊川就動處說曰然濂溪就坤上說就回來處說如云利貞者誠之復誠心復其不善之動而已矣皆是就歸來處說伊川却正就動處說如元亨利貞濂溪就利貞上說復字伊川就元字頭說復字以周易卦爻之義推之則伊川之說為正然濂溪伊川之說道理只一般非有所異只是所指地頭不同以復卦言之下面一畫便是動處伊川云下面一爻正是動如何說静得雷在地中復云云看來伊川說得較好王弼之說與濂溪同
  問陽始生甚㣲安静而後能長故復之象曰先王以至日閉關人於迷途之復其善端之萌亦甚㣲故須荘敬持養然後能大不然復亡之矣曰然又曰古人所以四十強而仕者前靣許多年亦且養其善端若一下便出来與事物滾了豈不壊事
  問無祗悔祗字何訓曰書中祗字只有這祗字使得來别看來只得解作至字又有訓多為祗者如多見其不知量也多祗也祗與只同
  先生舉易傳語惟其知不善則速改以從善而已曰這般說話好簡當
  問上六迷復下十年不克征如何曰過而能改則亦可以進善迷而不復自是無說所以無往而不凶凡言三年十年三嵗皆是有箇象方說若三嵗猶是有箇期限到十年便是無說了以上語類五條
  无妄
  史記无妄作无望問若以為无望即是願望之望非誠妄之妄曰有所願望即是妄但望字說得淺妄字說得深
  伊川易傳似不是本意剛自外來是所以做造无妄動而徤是有卦後說底
  問雖無邪心茍不合正理則妄也旣無邪何以不合正曰有人自是其心全無邪而却不合於正理如賢智者過之他其心豈曽有邪却不合正理佛氏亦豈有邪心者以上語類三條
  所論易傳无妄之說甚善但所謂雖無邪心而不合正理者實該動静而言不專為荘敬持養此心旣存設也盖如燕居獨處之時物有來感理所當應而此心頑然固執不動則此不動處便非正理又如應事接物處理當如彼而吾所以應之者乃如此則雖未必出於血氣人欲之私然只似此亦是不合正理既有不合正理則非邪妄而何恐不必言未免紛擾敬不得行然後為有妄之邪心也荅廖子晦○文集
  或問物與无妄衆說不同文蔚曰是各正性命之意先生曰然一物與他一箇无妄
  問不耕穫不菑畬曰言不耕不穫不菑不畬無所為於前無所冀於後未嘗略起私意以作為唯因時順理而已程傳作不耕而穫不菑而畬不唯添了而字又文勢牽強恐不如此又問无妄之災曰此卦六爻皆是无妄但六三地頭不正故有无妄之災言無故而有災也如行人牽牛以去而居人反遭捕詰之擾此正无妄之災之象又問九五陽剛中正以居尊位无妄之至何為而有疾曰此是不期而有此但聽其自爾久則自定所以勿藥有喜而無疾也大抵无妄一卦固是无妄但亦有無故非意之事故聖人因象示戒又問史記作無望謂無所期望而有得疑有不耕穫不菑畬之意曰此出史記春申君傳正說李園事正是說無巴鼻而有一事正合无妄之災无妄之疾亦見得古人相傳尚識得當時此意也以上語類二條
  問不耕穫不菑畬程子易傳爻辭恐未明白範竊謂無不耕而穫不菑而畬之理只是不於耕而計穫之利如程子所解象辭移之以解爻辭則可曰易傳爻象之辭雖若相反而意實相近特辭有未足耳爻辭言當循理象辭言不計利循理則不計利計利非循理也但攷之經文則傳與來說於文義之問皆若有可疑者若曰不耕而穫則多却而字若曰不於耕而求穫之利則又須增數字方通嘗謂此爻乃自始至終都不營為而偶然有得之意耕穫菑畬舉事之始終而言也當无妄之世事盖有如此者若以義言則聖人之無為而治學者之不要人爵而人爵從之皆是也大抵此爻所謂无妄之福而六三則所謂无妄之禍也荅余彝孫○文集
  大畜
  能止健都不說健而止見得是艮來止這乾
  篤實便有輝光艮止便能篤實
  九三一爻不為所畜而欲進與上九合志同進俱為畜極而通之時故有良馬逐何天之衢亨之象但上九已通逹無礙只是㴞㴞去九三過剛銳進故戒以艱貞閑習盖初二兩爻皆為所畜獨九三一爻自進耳子善問九六為正應皆隂皆陽則為無應獨畜卦不爾何也曰陽遇隂則為隂所畜九三與上九皆陽皆欲上進故但以同類相求也小畜亦然先生因言某作本義欲将文王卦辭只大綱依文王本義略說至其所以然之故却於孔子彖辭中發之且如大畜利貞不家食吉利渉大川只是占得大畜者為利正不家食而吉利於渉大川至於剛上尚賢等處乃孔子發明各有所主爻象亦然如此則不失文王本意又可觀孔子之意但今未暇整頓耳又曰大畜下三爻取其能自畜而不進上三爻取其能畜彼而不使進然四能止之於初故為力易五則陽已進而止之則難但以柔居尊得其機㑹可制故亦吉但不能如四之元吉耳
  何天之衢亨或如伊川說衍一何字亦不可知以上語類四條
  
  頤須是正則吉何以觀其正不正盖觀頤是觀其養徳是正不正自求口實是又觀其養身是正不正未說到養人處觀其所養亦只是說君子之所養養浩然之氣模様
  自養則如爵祿下至於飲食之類是說自求口實頤卦最難看銖問本義言觀頤謂觀其所養之道自求口實謂觀其所養之術與程傳以觀頤為所以養人之道求口實謂所以自養之道如何先生沈吟良久曰程傳似勝盖下體三爻皆是自養上體三爻皆是
  養人不能自求所養而求人以養己則凶故下三爻皆凶求於人以養其下雖不免於顛拂畢竟皆好故上三爻皆吉又問虎視耽耽本義以為下而専也盖賴其養以施於下必有下専之誠方能无咎程傳作欲立威嚴恐未必然曰頤卦難看正謂此等且虎視耽耽必有此象但今未曉耳銖曰音辨載馬氏云耽耽虎下視貌則當為下而専矣曰然又問其欲逐逐如何曰求養於下以養人必當繼繼求之不厭乎數然後可以養人而不窮不然則所以養人者必無繼矣以四而賴養於初亦是顛倒但是求養以養人所以雖顛而吉先生又曰六五居貞吉猶洪範用静吉用作凶所以不可渉大川六五不能養人反賴上九之養是已拂其常矣故守常則吉而渉險阻則不可也直卿因云頤之六爻只是顛拂二字求養於下則為顛求食於上則為拂六二比初而求上故顛頤當為句拂經于丘頤句征凶即其占辭也六三拂頤雖與上為正應然畢竟是求於上以養己所以有拂頤之象故雖正亦凶也六四顛頤固與初為正應然是賴初之養以養人故雖顛亦吉六五拂經即是比於上所以有拂經之象然是賴上九之養以養人所以居正而吉但不能自養所以不可渉大川耳
  或云諺有禍從口出病從口入甚好曰此語前輩曾用以解頤之象慎言語節飲食
  問伊川解下三爻養口體上三爻養徳義如何曰看來下三爻是資人以為養上三爻是養人也六四六五雖是資初與上之養其實是他居尊位藉人以飬而又推以養人故此三爻似都是養人之事伊川說亦得但失之疎也以上語類五條
  大過
  問大過既棟橈不是好了又如何利有攸往曰㸔彖辭可見棟橈是以卦體本末弱而言卦體自不好了却因剛過而中巽而說行如此所以利有攸往乃亨也大抵彖傳解得卦辭直是分明
  問大過小過先生與伊川之說不同曰然伊川此論正如以反經合道為非相似殊不知大過自有大過時節小過自有小過時節處大過之時則當為大過之事處小過之時則當為小過之事如堯舜之禪受湯武之放伐此便是大過之事喪過乎哀用過乎儉此便是小過之事只是在事雖是過然適當其時便是合當如此做便是合義
  易傳大過云道無不中無不常聖人有小過無大過看來亦不消如此說聖人既說有大過直是有此事雖云大過亦是常理始得
  澤滅木澤在下而木在上今澤水髙漲乃至浸沒了木是為大過又曰木雖為水浸而木未嘗動故君子觀之而獨立不懼遯世無悶
  藉用白茅亦有過慎之意此是大過之初所以其過尚小在
  問大過棟橈是初上二隂不能勝四陽之重故有此象九三是其重剛不中自不能勝其任亦有此象兩義自不同否曰是如此九三又與上六正應亦皆不好不可以有輔自是過於剛强輔他不得九四棟隆只是隆便不橈乎下過渉滅頂不可咎也恐是他做得是了不可以咎他不似伊川說易中无咎有兩義如不節之嗟无咎王輔嗣云是他自做得又将誰咎至出門同人无咎又是他做得好了人咎他不得所以亦云又誰咎也此處恐不然
  大過陽剛過盛不相對值之義故六爻中無全吉者除了初六是過於畏慎无咎外九二雖无不利然老夫得女妻畢竟是不相當所以象言過以相與也九四雖吉而又有他則吝九五所謂老婦者乃是指客爻而言老婦而得士夫但能无咎无譽亦不為全吉至於上六過渉滅頂凶无咎則是事雖凶而義則无咎也
  過渉滅頂凶不可咎也東漢諸人不量深淺至於殺身亡家此是凶然而其心何罪故不可咎也以上語類八條
  水流不盈纔是說一坎滿便流出去一坎又滿又流出去行險而不失其信則是說決定如此
  坎水只是平不解滿盈是滿出來
  問來之坎坎曰經文中疊字如兢兢業業之類是重字來之坎坎自是兩字各有所指謂下來亦坎上徃亦坎之徃也進退皆險也又問六四舊讀樽酒簋貳用缶本義從之其說如何曰既曰樽酒簋貳又曰用缶亦不成文理貳益之也六四近尊位而在險之時剛柔相際故有但用薄禮益以誠心進結自牖之象問牖非所由之正乃室中受明之處豈險難之時不容由正以進耶曰非是不可由正盖事變不一勢有不容不自牖者終无咎者始雖不甚好然扵義理無害故終亦无咎无咎者善補過之謂也又問上六徽纆二字云三股曰徽兩股曰纆曰㩀釋文如此
  坎不盈中未大也曰水之為物其在坎只能平自不能盈故曰不盈盈髙之義中未大者平則是得中不盈是未大也以上語類四條
  
  離便是麗附著之意易中多說作麗也有兼說明處也有單說明處明是離之體麗是麗著底意思離字古人多用作離著說然而物相離去也只是這字富貴不離其身東坡說道剩箇不字便是這意古來自有這般两用底字如亂字又喚作治
  火中虚暗則離中之隂也水中虚明則坎中之陽也問離卦是陽包隂占利畜牝牛便也是宜畜柔順之物曰然
  六二中正六五中而不正今言麗乎正麗乎中正次第說六二分數多此卦唯這爻較好
  明兩作猶言水洊至今日明來日又明若說兩明却是兩箇日頭
  叔重說離卦問火體隂而用陽是如何曰此言三畫卦中隂而外陽者也坎象為隂水體陽而用隂盖三畫卦中陽而外隂者也惟六二一爻柔麗乎中而得其正故元吉至六五雖是柔麗乎中而不得其正特借中字而包正字耳又問日昃之離曰死生常理也若不能安常以自樂則不免有嗟戚曰生之有死猶書之必夜故君子當觀日昃之象以自處曰人固知常理如此只是臨時自不能安耳
  焚如死如棄如自成一句恐不得如伊川之說六五介于兩陽之間憂懼如此然處得其中故不失其吉
  有嘉折首是句以上語類九條





  御纂朱子全書卷二十九
<子部,儒家類,御纂朱子全書>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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