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製三禮義疏 (四庫全書本)/卷02
御製三禮義疏 卷二 |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
天官冢宰第一之二
大宰之職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典常也經也法也 賈氏公彦曰大宰總御羣職故六典並建上常秉之以為經式下常守之以為法程 王氏昭禹曰職者所主之事六典治教禮政刑事之書也大宰則合而建之自宫正而下但舉官名惟大宰小宰宰夫言職者正貳攷特尊於其屬也五官亦然
通論孫氏之宏曰大史職亦曰掌建邦之六典者盖大史司典籍前後稽驗凡治教禮政刑事皆得與大宰釐正也
案全部周官皆法也雖有聖人徒善不足以為政故六卿百職無不守其法以承其事而大宰特挈其綱焉上言邦之六典邦謂王國也下言邦國則兼侯國而官府萬民在其中
一曰治典以經邦國以治官府以紀萬民
正義王氏昭禹曰治理也子曰大作綱小作紀盖紀者綱之目而繫乎綱者也有經則有緯有紀則有綱 陳氏深曰經猶治絲而分其條理
案邦國則舉其大綱故曰經萬民則詳其莭目故曰紀
二曰教典以安邦國以教官府以擾萬民〈擾日杳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擾猶馴也〈賈疏地官注訓擾為安此言馴者馴是順之義順則安也〉 王氏昭禹曰治擾而曰擾猶治亂而曰亂也
三曰禮典以和邦國以統百官以諧萬民〈諧户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統猶合也 賈氏公彦曰禮以統敘萬事故曰統百官 王氏昭禹曰合而和之之謂諧
案上云官府此下皆云百官者言官而府在其中文互見也
四曰政典以平邦國以正百官以均萬民
正義賈氏公彦曰司馬主六軍以平定天下故云平邦國 王氏昭禹曰大小逺近各得其分之謂平案師田之禮昭文章明貴賤順少長習威儀進退有度左右有局故曰正百官四丘出甲更番征役故曰均萬民又司士正朝位詔爵祿亦所以正百官也
五曰刑典以詰邦國以刑百官以糾萬民〈詰起一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詰猶禁也書曰度作祥刑以詰四方 鄭氏鍔曰諸侯専制境内苟俟其過惡已彰而用刑則不免於九伐矣知其過惡之萌而詰之盖杜之於其始也 王氏與之曰糾合聚而約束之也刑之所設别為條目毎事而察之俾民各自檢飭無麗於刑
六曰事典以富邦國以任百官以生萬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任猶倳也〈賈疏東齊人以物揷立地中為倳史記不敢倳刃於公之腹中任訓倳欲使百官皆立功也〉生猶養也 賈氏公彦曰冬官主土地所以生養萬民 王氏昭禹曰因其力之所勝而任之以事故曰任百官
案備物致用治教禮政刑之事皆資焉故曰事典任者属之事以盡其力也獨於冬官言任者水土之政尤勞且繁
總論鄭氏衆曰治典冢宰之職教典司徒之職禮典宗伯之職政典司馬之職刑典司冦之職事典司空之職也司空之萹亡小宰職六曰冬官其屬六十掌邦事 朱子曰大宰職總五官自大至小自本至末千條萬緒須著多少精神若其心不大如何包得許多事 吕氏祖謙曰六卿者萬事之綱也為天下始於立綱紀故一曰邦治綱紀既立首教以人道之大故二曰邦教人道立則必有莭文之者故三曰邦禮教立禮行而猶有干紀亂常者則討伐行焉故四曰邦政大罪陳之原野降此則有司之法在故五曰邦刑至體國經野興事造業以基五官之職事則六曰邦事終焉六卿分職各率其屬以倡九牧阜成兆民上下相統内外交應天下雖廣無一處不相聨絡而五官之職並統於冢宰猶八卦並列六子而實統扵乾坤也
以八灋治官府〈灋古法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百官所居曰府 賈氏公彦曰八灋亦大宰所建以治在朝廷之官府
一曰官屬以舉邦治
正義鄭氏衆曰官屬謂六官之屬各六十小宰職以官府之六属舉邦治 賈氏公彦曰長官有屬官官事得舉故曰以舉邦治邦據王國言之
二曰官職以辨邦治
正義鄭氏衆曰官職謂六官之職小宰職以官府之六職辨邦治 王氏昭禹曰列職而分之故曰辨
三曰官聨以㑹官治〈聯音連〉
正義鄭氏衆曰官聨謂國有大事一官不能獨共則六官共舉之聨事通職相佐助也小宰職以官府之六聨合邦治 賈氏公彦曰衆官共舉事得㑹合故云以㑹官治
四曰官常以聽官治
正義鄭氏衆曰官常謂各自領其官之常職也〈王氏詳說曰宰夫八職四曰旅掌官常以治數〉 賈氏公彦曰官聨以㑹合衆官乃始得治官常以官有常職各自治其官故二者不云邦而云官也
五曰官成以經邦治
正義鄭氏衆曰官成謂官府之成事品式也小宰職以官府之八成經邦治 王氏昭禹曰成者事有一定之體故曰經
六曰官灋以正邦治
正義鄭氏衆曰官灋謂諸職所主之法度小宰職以灋掌祭祀朝覲㑹同賓客之戒具 易氏祓曰奉法則不至廢弛不入竒衺故曰正
通論王氏昭禹曰八灋治官府之大灋也官灋百官各奉行之灋也
七曰官刑以糾邦治
正義鄭氏康成曰司冦職所謂四曰官刑上能糾職也 賈氏公彦曰言官刑非尋常五刑謂官中之刑以糾察邦治
案官刑兼輕重而言司冦職四曰官刑上能糾職舜典鞭作官刑官府之常刑也其有極惡大罪則亦不免於刑殺内史六曰殺掌囚凡有爵者奉而適甸師氏以待刑殺是也記曰刑不上大夫者乃賈誼所謂體貌大臣聞命則北面再拜跽而自裁之類耳
八曰官計以弊邦治〈弊必藝反鄭蒲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弊㫁也官計謂小宰之六計所以㫁羣吏之治鄭司農云謂三年大計羣吏之治而誅賞之
案以分之所守言則曰官職以事之所服言則曰官常其實一也上分職以授下故曰辨下服常以報上故曰聽官府八成有一定條格故曰經七事之法有施舍治訟故曰正聨與常獨曰官治主於覈其人也餘皆曰邦治主扵舉其事也
以八則治都鄙
正義鄭氏康成曰則亦灋也典灋則所用異異其名也都鄙公卿大夫之采邑王子弟所食邑如周召毛聃畢原之屬在畿内者〈賈疏載師職家邑任稍地則大夫之采也小都任縣地則六卿之采也大都任畺地則三公之采也王親子弟與公同處次疏者與六卿同處次疏者與大夫同處禮運天子有田以處其子孫然則王子母弟食采地者未必别有官有官則依公卿大夫食邑不假别言也〉 王氏安石曰書云建邦設都以有都邑焉故曰都以其在國之鄙故曰鄙
案都鄙記所謂内諸侯祿也與郷遂都邑純用王朝之制出封純用侯國之制者不同故别以八則治之治分於外權操於内所謂馭也
通論易氏祓曰秋官有都則而無家則盖卿以六命為小都公以八命為大都大宗伯職五命賜則王之大夫四命雖馭之以八則而未與賜則之數故采邑不謂之都而謂之家八則雖通用於三等采邑而以都為主故總之曰治都鄙
一曰祭祀以馭其神〈馭魚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祭祀其先君社稷五祀〈賈疏案孝經大夫章不云社稷則諸侯卿大夫也若王親子弟及三公稱諸侯者五廟五祀三社三稷〉 葉氏時曰都家祭祀必致福於國國有大故則令禱祀是其神皆王朝所馭也 鄧氏元錫曰馭猶馬有銜勒而操縱自由也祭祀有廢置故亦曰馭
案鄭云先君謂公卿大夫始仕者若王子弟之為别子者是也若諸侯則卿大夫不得祖之五祀當如月令所載者疏謂三社三稷未知所據
辨正魏氏了翁曰康成以驅而納之於善為馭於祭祀不可通竊意馭者斟酌疾徐以歸於範之意如都家祭祀制之使不違其則乃所以馭其神
二曰灋則以馭其官
正義鄭氏康成曰灋則其官之制度
三曰廢置以馭其吏
正義鄭氏康成曰廢猶退也退其不能者舉賢而置之
案吏即服官者若府史之屬則其長所自辟除非王朝廢置所及也灋則者示以職之所守故曰官廢置者覈其人之所堪故曰吏
四曰禄位以馭其士
正義鄭氏衆曰士謂學士 鄭氏康成曰位爵次也祿若今月奉〈賈疏古者禄皆月别給之漢制亦然〉 王氏志長曰擇士之賢者詔之禄位則不賢者争自奮勵矣故曰以馭其士
五曰賦貢以馭其用
正義鄭氏康成曰貢功也九職之功所稅也 王氏昭禹曰以政取下謂之賦以職供上謂之貢 易氏祓曰取於民者有制供扵上者有常然後制其用度豐殺之莭故曰以馭其用
案私邑之用王朝之供各有㝎分而又時其嵗之豐㐫事之繁簡是都鄙之用皆王朝所制也故曰以馭其用
辨正魏氏了翁曰賦者井地所出如禹貢則壤成賦及左氏悉索敝賦是也貢兼土地所産康成以漢制觧經謂賦口率出泉誤矣唐陸贄猶以民間出泉為不便况成周乎
六曰禮俗以馭其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俗昏姻喪紀舊所行也〈賈疏曲禮君子行禮不求變俗若冠禮不醴醮用酒其一也〉 楊氏時曰五方之民風氣異宜其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備器有不可強同者先王脩禮以莭其性達其志通其欲而為之莭文故禮與俗不可離而為二也 王氏應電曰鄊俗之禮不同茍無害於義者因而節文之故曰禮俗
七曰刑賞以馭其威
正義賈氏公彦曰謂有罪刑之有功賞之使人入善畏威故云以馭其威
案都鄙刑賞其長自主之然必遵用大宰之制故曰以馭其威
八曰田役以馭其衆
正義賈氏公彦曰采地之中得田獵及使役於民皆當不奪民時故曰以馭其衆據此則卿大夫得田獵而左傳鄭大夫豐卷請田子産不許者彼常田之外臨祭取鮮唯人君耳大夫不合也記云大夫不揜羣是常田總論王氏安石曰典祀弗舉淫祠無禁非所以馭其神也上不知所制下不知所守非所以馭其官也治不時考政不歳㑹非所以馭其吏也祿不論功位不議行非所以馭其士也徵求無藝費出無節非所以馭其用也人自為禮家自為俗非所以馭其民也刑以幸免賞以茍得非所以馭其威也施舎不均征調無度非所以馭其衆也
以八柄詔王馭羣臣〈柄臂映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柄所秉執以起事者也詔告也助也 賈氏公彦曰獨此與八統言詔王者餘並羣臣職務常所依行此乃王所操持大宰贊之故特言詔也案爵祿廢置生殺予奪聖人制法皆天理之當然也然以天下之大柄而操於一人非上聖至仁豈能一一各應其則及其變也則有不宜貴而貴不宜富而富不宜廢而廢不宜置而置不宜予而予不宜奪而奪者矣又其甚也且有不宜生而生不宜殺而殺者矣自非公正無私能好能惡之相臣隨事隨時竭誠盡慮以告其君鮮不牽於私意蔽於僉壬而𡨋行倒置者漢唐以下非無勵精求治欲謹其操柄之賢君而不能比隆於三代以詔之者無伊傅周召之相臣耳此振古治道升降之分界也
一曰爵以馭其貴
正義鄭氏康成曰爵謂公侯伯子男卿大夫士也〈賈疏不言孤者卿中含之考工記外有九室九卿朝焉九卿謂三孤六卿是卿中含孤也周制爵及命士〉詩誨爾序爵〈賈疏大雅桑柔詩〉言教王以賢否之次第
二曰祿以馭其富
正義鄭氏康成曰班禄所以富臣下書曰凡厥正人既富方榖 賈氏公彦曰司士職以徳詔爵以功詔禄賢乃受爵所以馭其貴祿與功稱所以馭其富
三曰予以馭其幸
正義鄭氏康成曰幸謂言行合於善則有以賜予之以勸後也 楊氏時曰職幣詔上之小用賜予嵗終則㑹其出以式灋贊之小用有式灋則上所賜予無過制也故曰以馭其幸
存異劉氏恕曰幸者王所親幸也可賜予之不可爵之者也
案大府職幣餘之賦以待賜予玉府職王之好賜共其貨賄内府職王及冢宰之好賜予則共之外府職共賜予之財用職嵗凡上之賜予以叙與職幣授之職幣振餘財以詔上之小用賜予凡此皆所謂予也幸猶慶也賜予及之則受者以為慶幸矣此於卿大夫士五等諸侯及聘使皆有之非僅可賜予而不可爵之之謂也侍御僕從罔非正人安得有佞倖之臣如後世者而又設賜予之柄以馭之哉
四曰置以馭其行〈行下孟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有賢行則置之於位故曰以馭其行
案人之性資剛柔敏鈍各有所禀官之職業文武劇易各有所宜故必知其行然後置之各當其任自始仕者論定而後官以至三宅三俊克由繹之而後俾乂皆率是道也如用違其才則雖賢而官或不治故克知三有宅心灼見三有俊心乃文武立政之根源周公本之以建六典者也
五曰生以馭其福
正義劉氏恕曰其人本坐死以八議免是其福矣楚誅闘氏而免箴尹克黄改名曰生
案箴尹是本無罪而為人坐累者先王時未必有此法姑引以為證耳
六曰奪以馭其貧
正義鄭氏鍔曰奪如奪伯氏駢邑三百之奪
辨正魏氏了翁曰康成以漢制沒入家財為奪以馭貧甚誤古者有故而去三年然後收其田里若癈其事而奪之禄在國亦必使不至於甚困也
七曰廢以馭其罪
正義易氏祓曰廢言棄也 劉氏敞曰廢者除其名籍
八曰誅以馭其過
正義鄭氏康成曰誅責譲也曲禮齒路馬有誅 賈氏公彦曰臣有過失非故為之者則以言語責譲之内史變誅言殺見為惡不止則亦殺之
案誅字所該者廣自責譲以至刑殺皆是也内史八柄與此同而云五曰殺足以見之矣官刑以糾邦治者豫備其法扵平時誅以馭其過則指臨時受誅者而言也過猶惡也劉氏敞曰過盖禍字之訛
總論王氏應電曰爵禄乃八柄之大者予奪詔禄之權衡也廢置詔爵之操縱也
案爵與祿予與奪置與廢生與誅皆相對以此區之則八者之義可知爵祿為要故先焉其六者則先吉而後㐫故不以相對為次也
以八統詔王馭萬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統所以合率以等物也〈賈疏上行下效是率民以合於上也〉 禮庫曰八者通扵上下故曰統然原本君身 易氏祓曰統者合於上而系属於下也八者皆上作下效猶絲之牽物約其渙散而歸於一
案馭羣臣猶有慶賞刑威之灋而所以馭萬民者不過以忠厚禮譲為先且一一實體扵王躬而不専以布教敷言求喻於衆志盖民弱而不可勝愚而不可欺苟非至誠動物以善養人而别求所以馭之之道鮮有能喻諸民而服從其教令者夏書曰予臨兆民凛乎若朽索之馭六馬故先王顧畏于民碞惟務正其本統以漸摩而隂化之然是八者亦非上聖至仁未能自然而各盡其道故並使冢宰随時随事而詔王焉
通論王氏安石曰柄言操此而用諸彼統言舉此而彼從焉 梁氏寅曰馭羣臣者操其權故曰柄馭萬民者舉其綱故曰統
一曰親親
正義鄭氏康成曰親親若堯親九族也
二曰敬故
正義鄭氏康成曰敬故不慢舊也
三曰進賢
正義鄭氏康成曰賢有善行者
四曰使能
正義鄭氏康成曰能多才藝者 禮庫曰古者長民之官多民間自推擇如五家為比二十五家為閭皆於其中自推一人朝廷因命為比長閭胥而爵以下士中士故天下皆知賢能之可貴而自勉扵善
五曰保庸
正義鄭氏康成曰保庸安有功者
六曰尊貴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下之逹尊三曰爵也徳也齒也祭義先王之所以治天下者五貴有徳貴貴貴老敬長慈幼〈賈疏徳齒貴有徳貴老敬長慈幼於義無所當連引之耳〉賈氏公彦曰謂有貴皆尊之
七曰達吏
正義鄭氏康成曰逹吏察舉勤勞之小吏也 王氏昭禹曰以賤事貴其志能常患於不逹有以達之則無歎於莫知我勩者
案府史胥徒有才行特出於衆者則衆共逹之使聞於上也
八曰禮賓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賓賓禮諸侯所以示民親仁善鄰
案馭以親親則民興仁馭以敬故則民存厚馭以進賢則民興行馭以使能則民勸功馭以保庸則民知徳不可背馭以尊貴則民知䓁不可踰馭以逹吏則民知見善必馭以禮賓則民知耦居相敬大司徒以保息養萬民與八統莭目相類八統詔王尤重君身故屬之大宰耳
以九職任萬民
正義郝氏敬曰職業也 賈氏公彦曰任訓倳謂立也使民之業得立 葉氏時曰九職謂之任者因其地而授之隨其力而使之不廢其所能不强其所不能也 陳氏傅良曰天之生民未有無事而食者無事而食衆之殃也故聖人制天下之民各因其能以服於事大宰既授之職閭師又責其功所以奠民生而作其業也
案天之生人無少壮男女有是身則有所居之分位有是分位則有所治之事業故名曰職盈天地之間有一無職之人有一不守其職之人則有家有國者必隂受其病故王公身任天職必使萬民舎九職無以託其身而君臣相與盡志於治教政刑禮事以董正之而使無廢職焉
一曰三農生九榖
正義鄭氏衆曰三農平地山澤也九穀黍稷秫稻麻大小豆大小麥 鄭氏康成曰三農原隰及平地九穀無秫大麥有梁苽〈賈疏月令麥屬東方菽属南方麻屬西方黍属北方稷屬中央故知有黍稷麻豆麥稲與小豆所用處多知有大豆者生民詩藝之戎菽戎菽大豆也 秫亦粟與稷黏踈為異大麥用處少故去之食醫職凡膳食之宜犬宜粱魚宜苽故知有粱苽也〉
案三農先鄭之說得之即掌莭職土國山國澤國是也髙下平地凡可農者皆統之矣後鄭易以原隰原髙隰下猶山澤之意也王氏與之疑山澤農少而以上中下三䓁為言今之環藪澤傍江河者皆澤農也陕虢以西居其下而耕其上者皆山農也惟其然故山澤可以立國也若上中下之䓁則園圃藪牧俱有之何獨農乎九穀當以後鄭之說為正
二曰園圃毓草木〈圃邦古反又音布毓古育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樹果蓏曰圃園其樊也〈賈疏案漢書食貨志田中不得有樹用妨五榖環廬樹桑麻菜茹𤓰瓠果蓏應劭曰木曰果草曰蓏張晏曰有核曰果無核曰蓏載師職以圃任園地則圃在園中故曰園其樊詩折栁樊圃亦謂與圃為樊蔽也〉 王氏昭禹曰毓者順其性而養之也 王氏詳說曰園圃藪牧舉地以目其人
案此即載師職所謂以圃任園地閭師職所謂任圃以樹事貢草木者也國邑郊闗之地業此者尤多以𤓰菜果蓏需之者廣且其利厚則授之數畝而已足當百畝之農矣至於農夫亦自有園圃如豳詩所云九月築圃者則即在所授田宅之中不别有賦閭師之征所不及而此職之任民者亦賅焉
三曰虞衡作山澤之材
正義鄭氏康成曰虞衡山澤之官主山澤之民者賈氏公彦曰掌山澤之官曰虞掌川林之官曰衡並舉虞衡示所作之材兼川林也山澤之民無名號故借虞衡以表之 王氏昭禹曰遂其生適其用是之謂作
案山澤之材如林木蒲葦禽魚之類皆是其地或亦分給於民或不分給扵民二者皆有之栽培長養民之職也虞衡為之厲禁而使取之以時所以作之也
四曰藪牧養蕃鳥獸〈藪速苟反牧徐音目劉音茂蕃扶元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澤無水曰藪〈賈疏澤虞職大澤大藪則澤藪異也詩叔在藪火烈具舉若有水不得田獵故知澤無水曰藪〉牧牧田在逺郊皆畜牧之地
案載師職有牧田而牧地不見於經此與藪並列盖牧地也地或宜於田或宜於牧故小司徒井牧其田野隨地皆有之而王朝之牧田必以任逺郊之地盖四郊賓客所㑹所用畜物為多牧地在四郊故就而授牧者以田也又鳥獸不可以擾耕地但擇善水草之處而使民養蕃之此王政所以即人之心而盡物之理也放飼得宜曰養胎卵滋生曰蕃鳥獸皆謂家畜也
五曰百工飭化八材〈飭音勅〉
正義鄭氏衆曰八材珠曰切象曰磋玉曰琢石曰磨木曰刻金曰鏤革曰剝羽曰析〈賈疏並爾雅文惟骨曰切司農作珠〉王氏昭禹曰致以力謂之飭易其形謂之化
存疑毛氏應龍曰八材金木羽革骨角玉石 王氏應電曰八材者曰土曰木曰金曰玉石曰骨角曰皮革曰羽毛曰采漆
六曰商賈阜通貨賄〈賈音古〉
正義鄭氏康成曰行曰商處曰賈阜盛也金玉曰貨布帛曰賄〈賈疏諸官有賈人無行法是處曰賈也易復象曰至日閉闗商旅不行是行曰商也食貨志王莽更作金銀龜貝錢布之器名曰寳貨是自然之物曰貨也聘禮賄用束紡是人所為曰賄也〉王氏昭禹曰聚之使盈謂之阜遷此就彼謂之通
七曰嬪婦化治絲枲
正義鄭氏康成曰嬪婦人之美稱 王氏安石曰嬪有夫者也 王氏昭禹曰絲繭之已繅者枲麻之未緝者化絲而治以為帛化枲而治以為布
案八材曰飭引以䋲墨式以模範也絲枲曰治漚椎煑練以逹其性也皆變其本質而後利於民用故同曰化
八曰臣妾聚歛疏材〈歛吏豓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臣妾男女貧賤之稱晋恵公卜懐公之生曰將生一男一女男為人臣女為人妾疏材百草根實可食者
案質人職掌成市之人民注云人民奴婢是古者人民亦可買賣也易曰畜臣妾吉盖士大夫而下以及庶人商賈有力者或買而畜之或計年而酬其庸之直皆臣妾也妾即臣之妻與妻妾之妾異臣妾給役於主家有暇使之聚歛疏材亦仰有取俯有拾之道也世儒或以周官理財過於詳宻疑非聖人之法非也財之盈絀係天下安危故易大傳曰理財正辭禁民為非曰義但後世所謂理財者惟計民之供及國之用與聖人所以理財者異耳盖財之源在扵生之為之而不可一聴於民也財之流在於食之用之而不可一委於吏也觀九職之任民至於聚歛疏財遂師之巡稼穡而救時事至於移用其民酇長之趋耕耨并稽女功所以導民於生之為之者視民之自謀而尤悉矣失財用物考於宰夫振掌事者之餘財歸於職幣宫中之稍食宫正均之周廬之月秩宫伯制之所以察吏而防食用之浮冐者周矣禮俗之則頒於冢宰祭祀飲食喪紀之禁令辨於小司徒所以防民幅財而謹食用之靡耗者備矣是乃生財之大道所以天灾不能困而民患無由興也
九曰閒民無常職轉移執事〈閒音閑〉
正義鄭氏衆曰閒民謂無事業者轉移為人執事若今傭賃也 王氏昭禹曰轉移執事非無職也特無常職耳 陳氏俊卿曰柂師水手皆轉移執事 朱子曰詩侯以即所謂閒民轉移執事者若今時傭力之人随主人所左右者也
存異王氏與之曰成周計民受田餘夫亦如之安有閒民謂之閒民必其單丁下戸力既不能受百畝而耕又不能從事於園圃虞衡等職故列於八職之後轉移以協佐其事
案轉移執事如今之擔夫騾夫車戸船戸皆是也自此輸彼以物之多寡路之逺近而受其庸直此䓁亦勢所必需自當有不受田者為之以其在前八者之外故曰閒民豈單丁下戸不能勝耕者之謂乎總論程子曰古者四民各有常職而農者居十八九故衣食易足而民無所困後世㳺民多矣觀其辛苦墊隘或至變詐巧偽以自求生而常不足以生日益嵗滋久将何若非聖人能變而通之何以免患豈可謂無可奈何而已㦲此冝酌古變今均多恤寡漸為之業以救之耳
案九職之事専以人力成者則目其人三農商賈百工嬪婦臣妾閒民是也主於土宜而輔以人力則舉其地園圃藪牧是也惟山澤之財生於天成於地而長而毓之莭而用之法禁操柄一禀於有司故獨以官名 飭材之事盡於飭與化絲枲之事盡於化與治虞衡之職主長養山澤之材及時出而用之曰作則兼此二義一言而盡萬物之理是謂聖人之文九職任民生之為之之道細大無遺貨惡其棄於地力惡其不出於身如是以任之是以貨有不匱之原人無游惰之習也
以九賦斂財賄
正義鄭氏康成曰財泉榖也〈賈疏外府掌布之出入賜予之財用是財中有泉也喪大記納財朝一溢米是財中有穀也〉 李氏叔寳曰以九賦繼九職任之而後可以歛之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賦謂口率出泉也今之算泉民或謂之賦郷大夫以嵗時登其夫家之衆寡辨其可任者國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遂師職亦云以徴財征皆謂此賦
辨正王氏與之曰康成以漢法口率出泉釋周官之九賦不知周官制賦不過因地之所有而斂之即關市之賦亦非口率出泉若以賦為口率出泉則是有田賦而又有丁稅也孟子曰有粟米之征有布縷之征有力役之征粟米即田賦也布縷即嬪婦所貢也山澤所貢亦以當邦賦至力役之征成周止以六尺七尺之上下均其多寡非如漢之有更錢隋唐之有庸錢也 王氏應電曰口率出泉商賈取稅斥賣官物有息皆漢以後事用以觧九賦謬甚盖自邦中四郊甸稍縣都皆田賦也闗市山澤亦征其物以為賦耳
一曰邦中之賦
正義鄭氏康成曰邦中在城郭者 王氏昭禹曰載師以廛里任國中之地以圃任園地又曰園廛二十而一則此所謂邦中之賦
二曰四郊之賦
正義鄭氏康成曰四郊去國百里 王氏昭禹曰肆師注近郊五十里逺郊百里 易氏祓曰載師以宅田士田賈田任近郊之地官田牛田賞田牧田任逺郊之地盖六鄉百里之内外距六遂之地也
三曰邦甸之賦
正義鄭氏康成曰邦甸二百里 賈氏公彦曰郊外曰甸 易氏祓曰載師以公邑之田任甸地盖六遂之餘地天子使吏治之者也
案不曰六鄉而曰四郊者六鄉之外宅田士田賈田官田牛田賞田牧田皆在四郊也不曰六遂而曰邦甸者六遂之外皆為公邑也
四曰家削之賦〈削本亦作稍又作□所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家削三百里 王氏昭禹曰載師職以家邑之田任削地 賈氏公彦曰大夫采地謂之家三百里之内地名削故名家削采地賦稅入大夫家采地外其地為公邑賦入王家此舉家削以表公邑也
案疏謂舉家稍縣都以表公邑是也而采地縣都之賦亦在其中司勲職凡頒賞地参之一食職内職以貳官府都鄙財入之數可見食采者皆有賦入於王也但其賦由私家而後入王故疏言采地各入其主耳讀者善㑹之
五曰邦縣之賦
正義鄭氏康成曰邦縣四百里〈賈疏四百里有小都〉 易氏祓曰載師以小都之田任縣地盖卿及王子弟之疏者所食采邑也
六曰邦都之賦
正義鄭氏康成曰邦都五百里〈賈疏五百里有大都〉 易氏祓曰載師以大都之田任畺地盖公及王子弟之親者所食采邑也
案都家各有貢大司徒職制地貢而頒職事是也通論王氏昭禹曰小都不謂之都而謂之縣大都不謂之畺而謂之都盖畺對都言則獨得名都分言之則縣為小都畺為大都也
餘論王氏與之曰三䓁采地之餘盡為公邑天子使吏治之外諸侯封建亦自有公邑閒其中
七曰闗市之賦
正義易氏祓曰賦即司市之市征司關門闗之征是也 王氏詳說曰周官重禁民末作故有賦
案闗市譏而不征乃文王治岐之政或以九賦及闗市證周官為偽非也孟子曰市㕓而不征則市有賦矣春秋傳偪介之關暴征其私則逺闗有常賦矣
八曰山澤之賦
正義王氏安石曰山澤之民以其物當邦賦 易氏祓曰如卝人所取金錫玉石角人所取齒角骨物之類
九曰幣餘之賦〈幣平藝反干必世反〉
正義王氏安石曰幣餘即職幣所歛官府都鄙與凡用邦財者之幣振掌事者之餘財也餘財本邦物而謂之賦者既已給之又振之以歸於國故亦云賦存異鄭氏康成曰幣餘謂占賣國中之斥幣皆末作當増賦者若今賈人倍算矣
案九賦自邦中以至邦都即載師掌任土之法物地事授地職而以時徴其賦者也闗市山澤則在田賦之外幣餘雖非外至亦必先入而後出既歛之乃可以均莭其用故並列焉鄭氏口率出泉固繆論者或以閭師九職所貢與九賦合而為一亦非也詳見大府及地官閭師職
以九式均節財用
正義鄭氏康成曰式謂用財之莭度 魏氏校曰均莭也者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總計嵗所入賦若干所出費若干四分為率量用其三而存其一三十年則有十年之積國多故不至加賦以病民民有水旱之灾又得以蠲賦所以養王仁心助成恭儉之徳而禁奢侈於未萌也
案大府九賦各有所待用之多少必與賦相稱所以莭之也職内叙其財以待邦之移用所以均之也用三餘一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尤均莭之大者九式無軍旅盖甲出丘甸無養兵之費有事則遺人道路之委積出畿則侯國共其資糧此古者所以薄取於民而財不匱也 古之師行未有用饋餉者齊桓東伐主魯西伐主衛傳曰師出於陳鄭之間共其資糧扉屨當時所過雖以為苦而齊師嵗出力常沛乎有餘實由於此若王師之出則山澤閒田之所入方伯連帥之所共其儲㣥必有素矣
通論周禮菁華曰財用共於有司而式法頒於大宰是以人主不敢違式法而過取有司亦不敢違式法而過共宰夫以式法掌祭祀之戒具酒正以式法授酒材掌皮以式法頒皮革委人以式法共薪蒸木材職幣以式法斂餘幣職嵗以式法贊逆㑹大府以式法頒貨賄則人主雖有私心以式法而克雖有侈心以式法而消國用以裕民力以紓論道經邦此其尤重大者 陳氏傅良曰九式均莭財用正大臣格心之事 九式無朝覲㑹同軍旅田役者朝覲㑹同該於賓客也廪人凡邦有師役之事治其糧與其食倉人凡國之大事共道路之榖積食飲之具遺人凡師役掌道路之委積則軍旅亦皆有式法矣盖雖不頒於大宰之九式而未甞不具於小宰之七事也餘論陳氏傳良曰周官九賦九式俱總於冢宰秦漢以後人主私意日生創為條目掌天下經賦有大司農掌山澤之賦則有少府掌沒入民財則有水衡都尉而大司農則供邦國之經費少府則供天子之奉養水衡則供天子之私用名目既殊各私其局䑓榭陂池土木崇侈嬖倖私人賞賚無度以為無損於國家之經費而大臣亦不敢論也盖均莭之法亡矣先王富藏天下或有軍旅之事隨所寓而發用後世聚天下之財歸之京師至於用兵則有飛輓轉輸之勞或以財不繼而敗皆由三代政法掃地無遺耳
一曰祭祀之式
正義賈氏公彦曰若大祭次祭用大牢小祭用特牲之類 王氏詳說曰曲禮天地之牛角繭栗宗廟之牛角握此牲式也酒正大祭三貳中祭再貳小祭一貳此酒式也
二曰賔客之式
正義賈氏公彦曰若上公饔餼九牢飱五牢五積之類 王氏昭禹曰國君曰賔其臣曰客
三曰喪荒之式
正義鄭氏康成曰荒㐫年也 賈氏公彦曰䘮謂若諸侯之喪諸臣之喪含禭賻賵之類荒謂㐫年榖不熟有所施與也
四曰羞服之式
正義鄭氏康成曰羞飲食之物也 賈氏公彦曰羞如膳夫食用六穀膳用六牲飲用六清羞用百有二十品之類 王氏昭禹曰服如司服掌王之吉㐫衣服之類
五曰工事之式
正義鄭氏康成曰工作器物者
六曰幣帛之式
正義鄭氏康成曰幣帛所以贈勞賔客者
案幣帛亦於鬼神用之但賔客之用尤多耳
七曰芻秣之式〈芻楚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芻秣養馬牛禾穀也 王氏昭禹曰草謂之芻榖謂之秣 王氏詳說曰若委人賔客共其芻薪軍旅共其委積芻薪是也
八曰匪頒之式〈頒鄭音班徐音墳〉
正義鄭氏康成曰鄭司農云匪分也班如班布之班謂班賜也某謂王分賜羣臣
案匪頒如宫正内宰王宫后宫之稍食也廩人之匪頒稍食也槀人外内朝冗食者之食也百官羣士無采邑者其稍食當掌於司禄而職闕矣又如冢宰之賞羣吏及有勞績不得受田於司勲而饒以泉布頒以粟米者與夫膳夫肉脩之頒賜酒正之秩酒宫伯司裘之頒衣裘羅氏之行羽物凌人之頒氷皆匪頒之類也王氏應電以匪頒為百官之正禄然受田者不與焉
九曰好用之式〈好呼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好用燕好所賜予 王氏昭禹曰好用如玉府凡王之好賜共其貨賄内府凡王及冢宰之好賜予則共之典絲辨其物書其數以待上之賜予典枲賜予亦如之盖出於上之加恩
總論王氏安石曰祭祀賓客喪荒治之大者也故列於先羞服之用急於工事工事所造急於幣帛幣帛之用貴於芻秣匪頒好用則用財之餘事也而好用又緩於匪頒故列於九式之終
案如典絲職先云待有司之政令次云上之賜予典枲職先云以待時頒頒衣服授之次云賜予亦如之政令時頒匪頒也賜予好用也匪頒慶賜徧於羣臣者好用則王及冢宰加勞所偶及者 或謂臣民食用之式亦冝大宰頒之盖統於九式非也九式國用也故大宰掌之大司徒主教民故以儀辨䓁以度教莭而小司徒掌飲食喪紀之禁令州長以下嵗時月吉讀法以申警之黨正所教尤詳大宰無庸更頒其式
以九貢致邦國之用
正義賈氏公彦曰此侯國嵗之常貢小行人令春入貢是也大行人六服因朝而貢與此别 王氏應電曰致者定為成法使自至也 毛氏應龍曰五䓁諸侯各守常職以貢其所有其不在九貢之内者上弗受也下弗進也
一曰祀貢
正義鄭氏衆曰祀貢犧牲包茅之屬〈賈疏僖公四年左傳楚貢包茅不入王祭不共〉
案先鄭以祀貢為犧牲盖據月令命太史次諸侯之列賦之犧牲而言不知是乃不韋欲制為秦法者古無是也其諸庖人所共之好羞與
二曰嬪貢
正義鄭氏康成曰嬪貢絲枲也〈賈疏絲枲青州所貢〉
三曰器貢
正義鄭氏康成曰器貢銀鐵石磬丹漆也〈賈疏銀鐵梁州所貢漆兖州所貢石即砥礪荆州所貢磬即泗濵浮磬徐州所貢〉 王氏應電曰器貢吉㐫禮樂之所需見禹貢考工記所稱秦廬燕圅之類亦是
案銀鐵丹漆不得為器春秋傳桃弧棘矢以共禦王事又尊以魯壺所謂器貢也
四曰幣貢
正義鄭氏康成曰幣貢玉馬皮帛也〈賈疏禹貢無貢馬法覲禮云匹馬卓上九馬随之玉即球琳皮即熊羆狐狸並雍州所貢帛即織貝之類州所貢〉 王氏詳說曰古人所謂幣非止幣帛也觀小行人合六幣可見故後鄭釋以玉馬皮帛
案王氏應電謂幣貢與服貢相類故大行人無幣貢非也朝覲聘頫皆有幣無為更列入貢物耳
五曰材貢
正義鄭氏康成曰材貢櫄幹栝柏篠簜也〈賈疏並荆州所貢〉
六曰貨貢
正義鄭氏康成曰貨貢金玉龜貝也〈賈疏龜出九江荆州所貢金即金三品及貝並州所貢〉
七曰服貢
正義鄭氏康成曰服貢絺紵也〈賈疏豫州所貢 黄氏度曰𤣥纁纎纊皆是〉
案島夷皮服島夷卉服及織文織貝織皮之䓁皆貢服也
八曰斿貢〈斿音游〉
正義鄭氏衆曰斿貢羽毛也〈劉氏彛曰謂羽毛可注旗旄者〉
九曰物貢
正義鄭氏康成曰物貢雜物魚鹽橘柚之屬〈賈疏魚徐州所貢鹽青州所貢橘柚荆揚所貢〉
總論陳氏傅良曰九貢所列非用物不致所謂不貴異物賤用物也
案邦國獨致貢以粟米皆取於甸服所以用利而民不勞也大行人六服因朝而貢此則毎嵗常貢 諸侯當朝親貢之嵗不復遣大夫入貢盖一嵗無二貢也
以九兩繫邦國之民〈繫音計〉
正義鄭氏康成曰兩猶耦也所以協耦萬民繫聨綴也 賈氏公彦曰邦國兼諸侯立法於此使萬民相合耦而聨綴不離散也
一曰牧以地得民
正義魏氏校曰諸侯各有分地世養其民故曰以地得民
存疑鄭氏康成曰牧州長也九州各有封域以居民也
案九兩繫民皆當指其與民相親近者言之注以長為諸侯故又於諸侯之上以牧為州長然於民太濶且王畿之内不可通矣魏氏分地養民之說近之然亦不可以牧直當諸侯也侯國以諸侯為牧將王畿以天子為牧乎牧盖即指地之可以養人而言與下藪字為一例有地可養則民情戀焉所謂繫也
二曰長以貴得民
案長謂若鄉之鄉老公也鄉大夫卿也遂之遂大夫中大夫也先儒以為鄉官故無府史胥徒者此其是與以其為一鄉一遂之長故曰長而爵又最尊民皆尊敬之而因以繫屬焉此為以貴得民也諸侯統治一國總九兩之柄未可以得民者目之而凡所得者何獨非諸侯之所得乎侯國如此天子可知
存疑鄭氏康成曰長諸侯也一邦之貴民所仰也
三曰師以賢得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師有徳行以教民者
四曰儒以道得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儒通道藝以教民者 王氏與之曰師則徳成行尊足以表率斯民故得民以賢儒則道明藝習足以教詔斯民故得民以道
案師儒大司樂所謂有道者有徳者鄉射禮所謂鄉先生君子是也
五曰宗以族得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宗繼别為大宗收族者 賈氏公彦曰大宗子與族食族燕序以昭穆所以收族民即族人也 鄭氏鍔曰大宗則收族喪必服冠取妻必告雖無服之親亦係属而不散故曰以族得民案繼别之宗謂公子及異姓起家為大夫者然詩曰君之宗之此曰以族得民則庻民之家亦有宗矣意一姓聚居者雖無仕宦朝廷皆為立宗以統攝之通論張子曰管攝天下之人心厚風俗使人不忘本須眀世族與宗法宗法立則人知統繫所自来而恩義立國家之本豈得不固 呂氏祖謙曰古者建國立宗其事相須詩君之宗之言公劉整率其民上則皆屬於君下則各統於宗其相維如此春秋之末晋執蠻子以畀楚楚司馬制邑立宗焉以誘其遺民而盡俘以歸當典刑廢壊之時暫為詐偽之計猶必立宗則前此可知
餘論陳氏傅良曰殷民七族寔封康叔懐姓九宗實封唐叔盖世家大族禮法足以齊其家恩義足以帥其族正有國者所以為治也漢髙帝都闗中徙齊諸田楚昭屈武帝以六條詔察首以強宗為言陵夷至於五代之亂元魏分析䕃戸而先王以族得民之意散而不可復收矣
六曰主以利得民
正義鄭氏衆曰主謂公卿大夫世世食采不絶民利之 鄭氏康成曰利如上思利民之利謂以政教利之 鄭氏鍔曰左氏載荀偃卒宣子撫之曰事吴敢不如事主杜注大夫稱主是也
案此節姑從舊說或曰臣妾閒民其以力作而傭食也毎有常主有所利之而不肯輕離亦為繫也未知是否
七曰吏以治得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吏小吏在鄉邑者〈賈疏若比長閭胥〉案吏如載師閭師旅師及都鄙之邑宰凡有治於民者皆在焉不但比長閭胥而已
八曰友以任得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友謂同井相合耦耡者孟子曰鄉田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則百姓親睦 王氏昭禹曰學校之友相任以道則以道而相得鄉井之友相任以事則以事而相得 賈氏公彦曰言以任則非同門之友謂田里相佐助以彼此任使而相得即鄰伍聚居者
九曰藪以富得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富謂藪中材物也藪亦有虞〈賈疏地官澤虞職毎大澤大藪中士二人〉掌其政令為之厲禁使其地之民守之 賈氏公彦曰舉藪則山澤䓁皆有材物民居可知也
案山林川澤皆有民而獨舉藪者財物衆而聚民多也
總論王氏安石曰自牧至藪民皆有所繫屬而不散故多寡死生出入徃来舉可知也夫然後可得而治矣後世九兩既廢人得自恣莫相統一故宣王料民於太原而仲山甫非之當是時上欲知民數而不得尚能得其情而制之乎民既散則放僻邪侈無不為也 王氏與之曰民心無常難合易睽惟夫牧以地長以貴主以利吏以治藪以富足以繫民之身師以賢儒以道足以繫民之心宗以族使知親不可離友以任使知交不可倍然後相安相養相親相遜雖有變故之死靡他後世九両既廢人心亦離匹夫匹婦不獲所求而有樂郊樂國之思曽子所謂上失其道而民散也
案九兩繫邦國之民牧長以治之師儒以教之宗主以繫之此三者尊尊賢賢親親人心之所以聨屬維繫而不可一廢者也吏非牧長而有相承之責友非師儒而有相成之誼藪非宗主而有相濟之權
正月之吉始和布治于邦國都鄙乃縣治象之灋于象魏使萬民觀治象挟日而斂之〈縣音懸挟子協反字又作浃同干本作帀子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月周之正月〈賈疏建子〉吉謂朔日大宰以正月朔日布治於天下又書而縣於象魏振木鐸以徇之使萬民觀焉所以重治灋新王事也凡治有故言始和者若改造云爾 賈氏公彦曰和謂調和六典八灋以下之事 鄭氏衆曰象魏闕也〈賈疏雉門之外兩觀闕髙魏魏然春秋雉門災及兩觀是也〉魯災季桓子御公立於象魏之外命藏象魏曰舊章不可忘從甲至甲謂之挟日凡十日 王氏昭禹曰先王以道制灋通變宜民故於嵗終調制所當改易即堯典所謂平在𦍤易也挾日而後歛俾逺者得徧觀 王氏詳說曰典灋則之所施言邦國都鄙官府而布治不言官府者布治即官府之事也 王氏安石曰縣灋示人如天垂象故謂之象 王氏應電曰事變無窮治道與之推移故必随時調劑而後可守之無弊後世不知此意法久弊生終不敢少有損益曰恐變亂成憲也小人隂壊移則更不能問必至勢窮事極然後思所以振救亦已晚矣
案大宰職不條列所以治邦國者以六典八灋八則八柄八統九職九賦九式九貢九兩天子所以治諸侯與諸侯所以自治其臣民者皆具於是矣布治於邦國即以典灋則柄統職式貢兩頒之所損益者盖無幾也 曰象者非惟書其事且揭其圖使觀者易辨也不曰治灋之象而曰治象之灋者曰治灋之象則似専縣其象曰治象之灋則知並書其灋
辨正朱子曰胡文㝎春秋傳謂夫子以夏時冠周月以周正紀事據周官明有正月有正嵗則周實以十一月為正月夫子所謂行夏之時以其不順欲改從建寅耳〈王氏志長曰周以建子月為正亦兼用夏時豳詩凡言日指周正凡言月指夏正〉毛氏應龍曰建子之月謂之正月所以明一代時王之正建寅之月謂之正嵗所以明天運時序之正鄉大夫職正月之吉受教灋於司徒嵗終則令六鄉之吏㑹政致事正嵗令羣吏攷灋於司徒以退各憲之於其所治州長職正月之吉各屬其州之民而讀灋嵗終則㑹其州之政令正嵗則讀教灋如初觀此經文三莭極眀正月即周以十一月為嵗首之月也嵗終即豳詩以十二月為將改嵗之月也嵗終下繼以正嵗則謂夏正建寅之月眀矣不然經既言正月又言正嵗既言受灋又言攷灋既云屬民讀灋又云讀灋如初此豈同一時之事哉
案毛氏以嵗終為豳詩改嵗之月則丑月也不如依鄭注作亥月為妥
乃施典于邦國而建其牧立其監設其參傅其伍陳其殷置其輔〈監古銜反參七南反傅戚音附徐方慕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乃者更申敕之參謂三卿伍謂五大夫〈賈疏左傳杜洩云吾子為司徒夫子為司馬孟氏為司空則諸侯三卿司徒司馬司空也〉殷衆也謂衆士王制諸侯上士二十七人其中士下士各居其上之三分輔府史庻人在官者 劉氏敞曰牧謂牧民之君九兩一曰牧以地得民是也 王氏昭禹曰施者典灋則各有其籍畀所治之人使推而行之也 鄭氏鍔曰傅者附也五大夫附於三卿之下也 崔氏靈恩曰諸侯三卿司徒兼冢宰司馬兼宗伯司空兼司冦五大夫者司徒之下立二人小宰小司徒司馬之下立一人為小司馬兼宗伯之職司空之下立二人小司㓂小司空孔子世家定公九年孔子由司空為大司㓂盖由小司空為小司㓂也而言大司㓂者侯國惟一司㓂故亦稱大司㓂
案此言封建灋也建牧立監以下皆始封之事亦唯卿命於天子大夫而下則其君自主之非事事操之在上也特言邦國之典如是耳云乃者其嵗有所封之國則施焉其繼世者或典有損益亦因和布而施之故文承和布之後牧公侯伯子男守土以牧民者監方伯連帥相監臨者五大夫貳三卿者各一其二則小宗人小司㓂也
存異王氏詳說曰王制天子使大夫監于方伯之國國三人則是大夫謂之監也梓材王啟監則是諸侯謂之監也 賈氏公彦曰傅者謂大夫上有卿下有士受上政傅於下受下政傅於上故云傅
案五大夫指其副貳於三卿者大射禮謂之小卿是也小卿下又有大夫則大夫不止於五明矣或者泥王制之文以為大夫止於五非也
乃施則于都鄙而建其長立其兩設其伍陳其殷置其輔〈長知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長謂公卿大夫王子弟食采邑者立兩卿不足於諸侯〈賈疏典命職三公八命卿六命大夫四命大宗伯職六命賜官則大夫四命不合立官注并言大夫者以大夫雖立官不與公卿同亦得稱長其實大夫當與諸侯之卿同官事兼攝也王親子弟食邑與三公同其次疏者與六卿同得立兩卿五大夫其次更疏者與大夫同不得立兩卿五大夫亦職相兼也此經無家邑之名故都鄙中含公卿大夫春官宗人都家並有則公卿為都大夫為家〉 王氏昭禹曰兩卿所以貳其長不謂之貳者以有臣道與六官之貳異也家臣稱其長則曰主案此畿内授采灋也稍與縣都之地分為采者略如後世郡縣之灋而或大或小或世或不世則受采者各不同當其授之并以此則施之也又比年亦因和布而施之 都鄙有兩卿者如周公以蔡仲為卿士盖天子之卿受地視侯則其設官亦與外諸侯差似也然都之大小不一則小都不必備兩卿經盖據大都立灋耳備兩卿則設五大夫以佐之如不備則大夫亦不必有五故不言傅而言設傅者有定之辭設者多寡随時之義
乃施灋于官府而建其正立其貳設其攷陳其殷置其輔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謂冢宰司徒宗伯司馬司㓂司空也貳謂小宰小司徒小宗伯小司馬小司㓂小司空也攷成也佐成事者謂宰夫鄉師肆師軍司馬士師也司空亡未聞其攷〈賈疏案鄉師職及葬執纛以與匠師御匶注匠師事官之屬其於司空若鄊師之於司徒鄉師司徒之攷則匠師亦司空之攷此云未聞者彼以義約之無正文也〉賈氏公彦曰上經官府在都鄙上此在都鄙下者
欲見都鄙置臣與諸侯同又見侯國亦有都鄙故進都鄙在上使文承邦國之下也 王氏昭禹曰六卿其屬所取正故曰正貳所以副貳其正而専逹其事之次者攷所以攷殷輔之治若宰夫攷百官府羣都縣鄙之類
案此朝廷置官灋也經序官首云治官之屬大宰卿一人下至府史胥徒而止其餘五官並同即此已灋即諸職所掌者是也云建其正則大宰亦在所建中大宰總統六官而所施之灋已則先焉可見天工人代之義凡所施者大宰詔王為之耳
凡治以典待邦國之治以則待都鄙之治以灋待官府之治以官成待萬民之治以禮待賓客之治
正義鄧氏元錫曰待謂灋具於此待事至而應之也鄭氏康成曰成八成禮賓禮也 賈氏公彦曰上
文官成在八灋治官府中今特出之者八成本待萬民其在八灋者欲見官府執行耳禮賓本在八統以國之禮賓别有禮若覲禮聘禮之類故特出之通論王氏安石曰我之治彼也以此施焉故彼之治乎我也以此待之
祀五帝則掌百官之誓戒與其具脩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遂戒
正義鄭氏康成曰祀五帝謂四郊及明堂誓戒要之以刑重失禮也具所當共脩掃除糞洒前期前所諏之日也十日散齊七日致齊三日執事宗伯大卜之屬既卜遂戒百官以始齊〈賈疏祭日前夕為期前期十日者祭前十一日卜卜之後日遂戒百官始齊祭統散齊七日以定之致齊三日以齊之大宗伯職凡祀大神享大鬼祭大示帥執事而卜日大卜職大祭祀眡髙命龜故知執事宗伯大卜之屬〉 賈氏公彦曰五帝者東方青帝南方赤帝西方白帝北方黒帝各於其郊中央黄帝亦於南郊也鄭云及明堂者總饗五帝於明堂
辨正陳氏祥道曰王肅以五帝為五人帝非也古者祀五帝必配以五人帝從以五人臣若謂五帝即五人帝則五人帝以前豈無司四時者乎 程子曰自司服言祀昊天上帝又云祀五帝亦如之康成之徒遂有六天之說此學者大惑也 朱子曰周禮上帝是總言帝五帝是五方帝昊天上帝是天鄭氏以昊天上帝為北極非也北極星只是言天之象又漢時太乙便是帝如今郊祀増成十帝一國三公尚不可况天而有十帝乎
通論程子曰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冬至祭天而以祖配之以冬至氣之始也萬物成形於帝而人成形於父故季秋享帝而以父配之以季秋成物之時也
餘論家語季康子問五帝孔子曰天有五行水火木金土分時化育以成萬物其神謂之五帝古之王者易代改號取法五行故其生為明王者沒而配五行是以太昊配木炎帝配火黄帝配土少昊配金顓頊配水 馬氏端臨曰王者祭天而以祖配之古今之通義也秦襄公初祠少皥白帝其後并祠青帝黄帝赤帝漢髙復立黒帝祠賈生親承宣室之問亦不能引經援古定郊社明堂祀天配祖之儀昊天上帝反不得比大乙五帝得享郊祀之祭髙祖創業之主亦終西漢之世不得享配天之祀至成帝時匡衡請徙甘泉祠於長安定南北郊祀禮稍正然終不能復三代典禮而哀平之間怵於禍福南北郊與甘泉五畤互為罷復卒無定制迨世祖中興建武郊天始採用元始故事而不復襲漢初之迹
案經言五帝謂天帝也宗祀於明堂而以文王配之所謂自外至者無主不止也文王配之則不復以大皥䓁五人帝配之可知然月令言五人帝五神家語亦言五人帝則五人帝者其諸四時迎氣之配與若五人帝之正祭則其子孫受封者自奉之王者所以重繼絶世也如無可繼者則國於其墟者祭之非王者之正祭
及執事眂滌濯〈眂音視本又作視後皆同滌亭歴反濯直覺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執事初為祭事前祭日之夕滌濯謂溉祭器及甑甗之屬〈賈疏儀禮特牲云前祭日之夕視壺濯及豆籩士卑得與人君同少牢大夫禮當祭日摡祭器者下人君也〉 賈氏公彦曰大宗伯小宗伯皆親眡滌濯大宰亦徃涖之
通論王氏昭禹曰執事有二凡與祭祀之人謂之執事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是也執事之節亦謂之執事及執事眂滌濯是也
及納亨贊王牲事〈亨普庚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納亨納牲將告殺謂鄉祭之晨〈賈疏檀弓周人大事以日出故知納亨是鄉祭之晨〉既殺以授亨人凡大祭祀君親牽牲大夫贊之 賈氏公彦曰謂牽牲入時也禮器納牲詔于庭殺訖告毛血腥其爼乃納與亨人爓祭此言納亨者以牽牲也祭天無祼故先迎牲若宗廟之祭則祼而後迎牲
及祀之日贊玉幣爵之事祀大神示亦如之〈示本又作祇音畿〉正義鄭氏康成曰日旦明也玉幣所以禮神爵所以獻齊酒不用玉爵尚質也三者執以從王至而授之大神示謂天地〈賈疏祀大神謂冬至祭天于圜丘祀大示謂夏至祭地于方澤從掌百官誓戒以下贊玉幣爵已上皆如祀五帝之禮〉
案神示曰大非天地不足以當之莫大於天地而首舉五帝者帝亦天也故舉其一以例之也以大宗伯司服二職差之則自日月四望山川而下皆中祀不得為大祀 明堂之玉其亦用四圭有邸者與大宗伯六器盖祀方明者
享先王亦如之贊玉几玉爵〈享善養反劉音向〉
正義鄭氏康成曰玉几所以依神天子左右玉几〈賈疏先王鬼神之几與王平生同〉宗廟獻用玉爵〈賈疏明堂位獻用玉琖謂朝踐饋獻酳尸時若祼則用圭瓚也〉 賈氏公彦曰亦如之下别言贊玉几玉爵則天地不用玉几玉爵也享先王不言大者見宗廟六享同然祀天地亦應有質几不言者文不具
大朝覲㑹同贊玉幣玉獻玉几玉爵
正義鄭氏康成曰助王受此四者時見曰㑹殷見曰同大㑹同或於春朝或於秋覲舉春秋則冬夏可知玉幣諸侯享幣小行人所合六幣是也玉獻獻國珍異亦執玉以致之玉几王所依也立而設几優尊者玉爵王禮諸侯之酢爵王朝諸侯立依前南面〈賈疏此約司几筵言之謂秋冬朝時〉其禮之於阼階上〈賈疏禮之謂祼諸侯也案燕禮主君在阼賓在牖戸之間故知禮之王在阼階上〉 賈氏公彦曰諸侯四時常朝不稱大為大㑹同而來故稱大朝覲大行人職上公再祼而酢侯伯一祼而酢子男一祼不酢此祼大宗伯攝非冢宰所贊但諸侯酢王用玉爵則冢宰贊王受之
案司儀職將合諸侯則令為壇三成宫旁一門詔王儀南鄉見諸侯覲禮諸侯覲於天子為宫方三百步四門壇十有二尋深四尺加方明于其上上介皆奉其君之旂置于宫公侯伯子男皆就其旂而立四傳擯此所謂大朝覲㑹同也盖諸侯衆至或方伯連帥在焉特於國外為壇以見之非常朝之禮故曰大王廵守至于方嶽之下諸侯來覲亦然又或因有大事發禁施政所行者逺則無論逺近擇一道里適均可容次舎車乗之地以為㑹同之所而王亦徃就之大祝職大㑹同過名山大川用事焉則其不専在近畿也可見矣玉幣謂覲玉及初享也玉獻謂再享三享也注謂禮之於阼階上指在廟也若壇則無階禮之各於其䓁 小宰職凡賓客贊受爵之事凡受幣之事大宰小宰以賓客之大小而分職之差亦經之例通論王氏與之曰朝覲㑹同贊導威儀其大者宗伯之事其細者行人司儀之職冢宰與君同體鎮撫諸侯故大朝覲㑹同則贊之
大喪贊贈玉含玉〈含本又作唅戸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助王為之也〈賈疏助嗣王〉贈玉既窆所以送先王含玉死者口實〈賈疏檀弓飯用米貝不忍虚也故云口實〉天子以玉雜記含者執璧将命曰寡君使某含則諸侯含以璧鄭司農云含玉璧琮〈賈疏玉府典瑞皆止云玉無異形其實亦為璧形也故引雜記及先鄭說以證之大夫以下不用玉〉 賈氏公彦曰既夕禮既窆主人贈用𤣥纁以入壙王喪所贈亦既時也含玉案士喪禮記用貝三柱右齻左齻及中央注云象齒堅王含用玉義亦然也典瑞并云飯玉此不云者文不具
作大事則戒于百官贊王命
正義鄭氏康成曰助王為教令春秋傳國之大事在祀與戎〈賈疏成十三年劉康公語上已云祀五帝及大神示戒百官則此大事惟戎事也〉案不曰大軍旅而曰作大事者大封大役大寇大烖亦當戒於百官而贊王命也 命辭雖内史為之而大宰始必佐王定謀中必佐王斟酌及戒之時又佐王申警也
王眂治朝則贊聽治
正義鄭氏康成曰治朝在路門外羣臣治事之朝〈賈疏王有三朝外朝㫁疑獄路寝庭朝圖宗人嘉事二者並事簡非正朝故知治朝在路門外司士所掌者也〉王視之則佐王平斷
眂四方之聽朝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王廵守在外時〈賈疏征伐亦有聼朝以非常法故注不言〉
凡邦之小治則冢宰聽之待四方之賓客之小治正義鄭氏康成曰大事决於王小事冢宰専平 王氏安石曰既曰以禮待賓客之治又曰待四方賓客之小治者賓客之治當詔王八統所謂禮賓也若其小治則大宰専之
案指言冢宰見不復決於王也如曰凡邦之小治聽之雖謂仍復於王可也春秋傳趙武欲一獻曰武請於冢宰矣以得専賓客之小治也
嵗終則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㑹聽其致事而詔王廢置〈㑹古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嵗終周季冬月也〈賈疏正月之吉始和布治是周之正月則嵗終是周之嵗終非建丑月也〉正正處也㑹大計也聼其致事者平其事来至者之功状而奏白王 賈氏公彦曰正其治謂各正其所治文書大宰乃受其計㑹也宰夫職嵗計曰㑹
案正其治者正其所當為之事也聽其致事者聼其所已為之事也廢退不職者置使居職任事有廢則必有置矣
三嵗則大計羣吏之治而誅賞之
正義鄭氏衆曰三載考績〈賈疏書舜典文〉 鄭氏康成曰大無功不徒廢必罪之大有功不徒置必賞之 王氏昭禹曰不言詔王嵗終廢置尚以詔王則誅賞可知案羣吏之不職者毎嵗終已廢之矣至三嵗大計若姦惡久而後著則非惟廢之或不免於刑辟也有功止於賞者古者能其職則終守焉非大材徳不得驟進而居公卿之位故惟加爵命厚祿賜以為勸也通論吕氏祖謙曰受嵗會聽致事大計羣吏之治者冢宰也而小司徒先自考其屬正其要㑹而致事小司冦命其屬入㑹而致事下至宫正則㑹其行事醫師微亦於嵗終稽其醫事又設司㑹以執其總以鉤考之而詔王及冢宰廢置可見成周之法各考於一職之長而後考於一官之長考於一官之長始盡考於司㑹而後逹於冢宰盖各考其屬於下則詳而難欺提其綱於上則簡而易見而又俱考於司㑹則参互而徧察無所容其抵冐矣
總論王氏應電曰羣吏之廢置誅賞皆各屬長官逹於冢宰觀鄉師嵗終攷六鄊之治以詔廢置大比則考教祭辭稽器展事以詔誅賞乃各司之著例也後世天下之官皆考選於吏部豈長官不能自察其屬吏而吏部獨能周知各屬之吏各部之長皆不可信獨吏部為可信邪是所謂舛也 魏氏校曰蘓洵有言天下之官皆有所屬之長有功有罪其長皆得以刺舉必人人而課於朝廷則其長又将安用惟其大吏無所屬而莫為之長也則課之所宜加何者其位尊故課一人而其下皆可以整齊其數少故可以盡其能否而不繆斯言可為知要矣今誠能使天下之官層累而分課於其所屬之長以覈於朝在内六卿亦各課其屬而覈於考功糾以臺諫則自上及下所課之人皆不多而易得其實用力寡而成功多矣總論賈氏公彦曰大宰職文分為二段從首至以富得民一段十條明經國之大綱治政之條目自正月之吉至職末明頒宣前法依事而施 魏氏校曰六典而下建立治道紀綱也正月之吉帥百工興事也嵗終省其成也有事詔王贊王順承天施之義也案八灋八則八柄八統九職皆馭臣治民之綱而首言六典則又綱之綱也九賦九式九貢制國用之事也九兩繫民則以君長官吏與民相繫屬者言之亦設官分職之意也八統以教民九職以養民皆司徒之職而大宰掌之者大宰無所不統也既一一條舉之矣正月之吉以下又敘次言之與上為一經一緯猶禹貢先分列九州而又以導山導水緯之也祀五帝以下則八灋中之官聨小宰職之六聨合邦治也於聨事中舉其所當共者一一提挈之使凡官皆知共其所當共則雖大事無不舉矣地官以下皆可以是推之
欽定周官義疏卷二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欽定周官義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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