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情史類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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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飛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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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有比翼鳳,飛止飲啄,不相分離。雄曰野君,雌曰觀諱,總名曰長離,言長想離著也。此鳥能通宿命,死而復生,必在一處。紂時集於長桐之上,人皆以為雙頭鳥,不祥。及文、武興,始悟曰:此並配之瑞也。出《瑯環記》。

  又,西方衛羅國王有女,字曰配英,與鳳共處。於是,靈鳳常以羽翼扇女面。後十年中,女忽有胎。王意怪之,因斬鳳頭,埋於長林邱中。後生女,名曰皇妃。王女思靈鳳之游好,駕而臨之長林邱中,歌曰:「杳杳靈鳳,綿綿長歸。悠悠我思,永與願違。萬劫無期,何時來飛?」是鳳忽然而生,抱女俱飛,逕入雲中。出《洞玄本行經》。

  罽賓國王買得一鸞,欲其鳴,不可致。飾金繁,饗珍羞,對之愈戚,三年不鳴。夫人曰:「嘗聞鸞見其類則鳴,何不懸鏡照之。」王從之。鸞睹影悲鳴,沖霄一奮而絕。見《異苑》。

  湘東王脩竹林堂,新楊太守鄭裒送雄鶴於堂。其雌者尚在裒宅。霜天夜月,無日不鳴。商旅江津,聞者墮淚。時有野鶴飛赴堂中,驅之不去,即裒之雌也。交頸、頡頏、撫翼,聞奏鐘磬,翩然共舞,婉轉低昂,妙契弦節。

  晁采畜一白鶴,名素素。一日雨中,忽憶其夫,試謂鶴曰:「昔王母青鸞,紹蘭燕子,皆能寄書達遠,汝獨不能乎。」鶴延頸向采,若受命狀。采即援筆直書三絕,繫於其足,竟致其夫,尋即歸。

石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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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揮使有女病瘵,尪然待盡,出叩蓬頭.蓬頭曰:「與我寢處一宵,尚何病哉。」揮使大怒,欲摑其面。細君屏後趨出止之,謂揮使曰:「神仙救人,終不以淫欲為事。倘能起病,何惜其軀。」遂許諾。其夜,蓬頭命選壯健婦女四人,抱病者而寢,自運真陽,逼熱病體:眾見癆蟲無數飛出,用扇撲去。黎明,輔以湯藥飲食,痼疾頓除,一家驚起愧謝。遂還西川鶴鳴觀,乘石鶴而去。先是觀前舊有兩石鶴,不知何代物也。蓬頭乘其雄者上升,其雌者中夜悲啼。士人驚怪,爭來擊落其喙,至今無喙石鶴一隻存焉。

秦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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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后時,左衛兵曹劉景陽使嶺南,得秦吉了二隻,能解人語,至都進之。留其雌者,雄煩怨不食。則天問曰:「何乃無聊也?」鳥曰:「其配為使者所得,頗思之。」乃呼景陽曰:「卿何故藏一鳥不進?」景陽叩頭謝罪,乃進之。則天不罪也。

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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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魏顯宗延興三年,因田,鷹攫一鴛鴦,其偶悲鳴,上下不去。帝乃惕然問左右曰:「此飛鳴者,為雌為雄。」左右對曰:「臣以為雌。」帝曰:「何以知之?」對曰:「陽性剛,陰性柔,以剛柔推之,必是雌矣。」帝乃慨然而歎曰:「雖人鳥事別,至於資識性情,竟何異哉。」於是下詔禁斷鷙鳥,不得畜焉。

  劉世用嘗在高郵湖,見漁者獲一鴛鴦,其一飛鳴逐舟不去。舟人殺獲者而烹之。將熟,揭釜,其一亦即飛入,投湯而死。

鶼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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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爾雅》云:「南方有比翼鳥焉,不比不飛,其名謂之鶼鶼。」詞家以鶼鶼喻夫婦。

  元好問(字格之,金人。),赴試并州,道逢捕雁者,捕得二雁:一死,一脫網去。其脫網者,空中盤旋,哀鳴良久,亦投地死。元遂以金贖得二雁,瘞汾水旁,壘石為識,號曰「雁丘」。因賦《摸魚兒》詞云: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嗟何及,山鬼暗啼風雨。天地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欒城李仁卿治和云:

   「雁雙雙、正分汾水,回頭生死殊路。天長地久相思債,何以眼前俱去。催勁羽,倘萬一、幽冥卻有重逢處。詩翁感遇,把塞北江南,風嘹月唳,並付一丘土。仍為汝,小草幽蘭麗句。聲聲字字酸楚。桐江秋影今何在,草木欲迷堤樹。露魂苦,算猶勝、王嬙青塚真娘墓。憑誰說與。對鳥道長空,龍艘古渡,馬上淚如雨。」

  按《輿地志》:雁丘在今太原府陽曲縣。

  王天雨云:家後有張姓者,曾獲一雁,置於中亭。明年,有雁自天鳴,亭雁和之。久而天雁遂下,彼此以頸絞死於樓前。後因名樓曰「雙雁樓」。

  王蔭伯教諭銅陵時,有民舍除煙繚繞,祓除不祥。一雁偶為煙觸而下,其家直以為不祥也,烹之。明日,一雁飛鳴屋頂,數日亦墜而死。

  弘治間,河南虞人獲一雌雁,縛其羽,蓄諸場圃,以媒他雁。至次年來賓時,其雄者與群雁飛鳴而過。雌認其聲,仰空號鳴。雄亦認其聲,遂飛落圃中。交頸悲號,其聲嗚嗚,若相哀訴者。良久,其雄飛起半空欲去,徘徊,視其雌不能飛,復飛落地上,旋轉叫號,聲益悲惻。如此者三四次,知終不能飛去,乃共齧頸蹂蹴,遂相憤觸而死。嗚呼!雁為禽類,而且有恩義。人之夫婦相拋棄而不顧者,何獨無人心哉?

  襄陽衛敬瑜早喪。其妻,霸陵王整妹也,年十六,父母舅姑咸欲嫁之。誓而不許,截耳置盤中為誓,乃止。戶有燕巢,常雙來去。後忽孤飛,女感之,謂曰:「能如我乎?」因以縷志其足。明年復來,孤飛如故,猶帶前縷。女作詩曰:

   「昔年無偶去,今春猶獨歸。故人恩既重,不忍復雙飛。」

  自爾春來秋去,凡六七年。後復來,女已死。燕繞舍哀鳴。人告之葬處,即飛就墓,哀鳴不食而死。人因瘞之於旁,號曰「燕塚」。事見《南史》。唐李公佐有《燕女墳記》。

  一說,姚玉京嫁襄州小吏衛敬瑜。衛溺死,玉京守志。常有雙燕巢梁間,為鷙鳥所獲。其一孤飛悲鳴,徘徊至秋,翔集玉京之臂,如告別然。玉京以紅縷繫其足,曰:「新春復來為吾侶也。」明年果至,玉京為詩云云。後玉京卒。燕復來,周回悲鳴。家人語曰:「玉京死矣,墳在南郭。」燕至墳所亦死。每風清月皎,或見玉京與燕同游灞水之上焉。或云:玉京即王氏乳名;加姚者,從母姓也。

  元元貞二年,雙燕巢於燕人楊湯佐之宅。一夕,家人舉其燈照蠍,其雄驚墜,為貓所食。雌彷徨悲鳴不已。朝夕守巢,諸雛成翼而去。明年,雌獨來復巢其處。人視巢有二卵,疑其更偶。徐伺之,則抱雛之殼耳。自是春來秋去,惟見其孤飛焉。夏氏子見梁間雙燕,戲彈之,其雄死,雌者悲鳴,逾時自投於河,亦死。時人作《烈燕歌》云:

   「燕燕于飛春欲暮,終日呢喃語如訴。但聞寄淚來瀟湘,不聞有義如烈婦。夏氏狂兒好畋獵,彈射飛禽類幾絕。梁間雙燕銜泥至,飛鏃傷雄當兒戲。雌燕視之或如癡,不能人言人不知。門前河水清且泚,一飛竟溺澄瀾底。傷哉痛恨應未休,安得化作呂氏女,手刃斷頭報夫仇。」

  長安豪民郭行先,有女子紹蘭,適巨商任宗。宗為賈於湘,數年不歸,音信不達。紹蘭睹雙燕戲於梁間,長吁語曰:「我聞燕子自海東來,往復必經湘中。我婿離家不歸,數歲蔑有音耗,生死存亡未可知。欲憑爾附書,投於我婿。」言訖淚下。燕子飛鳴上下,似有所諾。蘭復問曰:「爾若相允,當泊我懷中。」燕遂飛於膝上。蘭遂吟詩一首云:

   「我婿去重湖,臨窗泣血書。慇懃憑燕翼,寄與薄情夫。」

  蘭遂小書其字,繫於燕足上。遂飛鳴而去。任宗時在荊州,忽見一燕飛鳴頭上,訝視之,遂泊其肩。見有一小緘繫足。宗解而視之,乃妻所寄之詩。宗感而泣下。燕復飛鳴而去。宗次年歸,首出詩示蘭。宰相張說敘其事而傳之。

  高郵有鸛雙棲於南樓之上。或弋其雄,雌獨孤棲。旬餘,有鸛一斑,偕一雄與共巢,若媒誘之者,然竟日弗偶。遂皆飛去。孤者哀鳴不已,忽鑽嘴入巢隙懸足而死。時游者群客見之,無不嗟訝,稱為烈鸛,而競為詩歌弔之。復有「烈鸛碑」。

  江浙平章巙巙養一鴿,其雄斃於狸奴。家人以他雄配之,遂鬥而死。謝子蘭作《義鴿》詩以弔之,云:

   「翩翩雙飛鴿,其羽白如雪。烏員忽相殘,雄死雌躄躄。絕食累數日,悲鳴聲不歇。蒼頭配他偶,捍拒項流血。血流氣亦憤,血盡氣乃絕。嗟爾非鴛鴦,失配不再結。嗟爾非雎鳩,所性殊有別。於人擬莊姜,之死同一轍。夫何宮壺內,往往少貞烈。夏姬更九夫,河間不堪說。聊為義鴿行,以激夫婦節。」

金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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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義熙中,羌主姚略壞洛陽溝取磚,得一雙雄鵝,並金色,交頸長鳴,聲聞九臯,養之此溝。

以下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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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南貢四象,各有雌雄,其一雌死於九貢。至南海百有餘日,其雄泥土著身,獨不飲酒食肉,長史問其所以,輒流涕焉。

玉象 金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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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裕好餌雄黃。有道士自云李終南,住羅浮山,笑曰:「相公久服丹砂,是世間凡火,只促壽耳。」懷中出一玉象子,如拳許,曰:「此可求勾漏瑩徹者,燃香置象鼻下,勿令婦人雞犬見之,三五日,象自服之,即復吐出,乃可服。此火王太陽之精,凝結已三萬年;以相公好道,因以奉借。唯忠孝是念,無以貽咎。」又出一金象,云:「此是雌者,與玉為偶;不爾,玉象飛去。」德裕一一驗之無差,服之,顏面愈少,鬚鬢如漆,乃求採姝異,至數百人。象不復吐砂,其後南遷於鬼門關,逢道士,怒索二象,曰:「不志吾言,固當如此。」公黽俯不與。至鱷魚潭,風雨晦冥,玉象自船飛去,光燄燭天,金象從而入水。公至朱崖,飲恨而卒。見《洛中紀異》。

  蠶女者,當高辛帝時,蜀地未立君長,無所統攝,其父為鄰所掠去,已逾年,唯所乘之馬猶在,女念父隔絕,或廢飲食。其母慰撫之,因誓於眾曰:「有得父還者,以此女嫁之。」部下之人,唯聞其誓,無能致父歸者。馬聞其言,驚躍振迅,絕其拘絆而去。數日,父乃乘馬歸。自此馬嘶鳴不已。父問其故,母以誓眾之言白之。父曰:「誓於人,不誓於馬,安有人而偶非類乎?」但厚其芻食。馬不肯食,每見女出入,輒怒目奮擊,如是不一。父怒,射殺之,曝其皮於庭。女行過其側,馬皮蹷然而起,卷女飛去。旬日,得皮於大樹之上,女化為蠶,食葉,吐絲成繭,以衣被於人間,因名其樹曰桑。桑者,喪也。父母悔恨,念之不已,忽見蠶女乘流雲,駕此馬,侍衛數十人,自天而下,謂父母曰:「太上以我孝能致身,心不忘義,授以九宮仙嬪之任,長生於天矣,無復憶念也。」乃沖虛而去。今家在什邡、綿竹、德陽三縣界,每歲祈蠶者,四方雲集,皆獲靈應。宮觀諸尼,塑女子之像,披馬皮,謂之馬頭娘,以祈蠶桑焉。《搜神記》云:「按《天官》,辰為馬星。《蠶書》曰:『月當大火,則浴其種。』是蠶與馬同氣也。《周禮.校人》職掌『禁原蠶者』注云:『物莫能兩大。禁原蠶者,謂其傷馬也。』漢禮,皇后親採桑,祀蠶神,曰:『菀窳婦人,寓氏公主。』菀窳婦人,先蠶者也。」故今世或謂蠶為女兒者,是古之遺言也。

  弘治初年,荊溪有甲乙二人,髫卯交好。甲妻甚豔,乙乃設謀,謂:「若困甚,盍圖濟乎?」甲告不能。乙曰:「固知也。某山家豐於賄,乏主計史,覓之久矣。若解書數,正堪此耳。若欲,吾為若策之。」甲感謝。乙助其舟資,並載豔者以行。抵山,又謂:「吾固未嘗夙語彼,彼突見若夫婦,得無少忤乎?留而內守舟,吾與若先往。」甲從之。乙乃宛轉引行險惡溪林中。至極寂處,乃挾甲仆地,出腰鐮斲之。甲殞絕,乙謂已死矣,偽哭而下山,謂婦曰:「若夫齧於虎,試同往簡覓。」婦驚怛無計,勉從之。乙又宛轉引行別險寂處,擁婦求歡,未遂。忽虎出叢柯間,咆哮奮前,齧乙以去。婦駭走。心忖;彼習行且爾,吾夫果在虎腹中矣。且悲且懼,盤旋山逕,求歸路未得。忽見一人離披而來,頭面俱血。逼視之,乃其夫也。婦喜曰:「汝已脫虎口乎?」夫亦訝問:「汝何為至此?」各道其故,共相詫歎,以為天道不遠。乃扶持還舟,竟無恙。時人作《義虎傳》傳義虎者曰:「視賊始謀,亦何義哉!已乃以巧敗,受不義之誅於虎。虎亦巧矣!非虎也,天也。使婦不遇虎,得理於人而報賊,且未必遂;即遂,未若此快也。故巧不足以盡虎,以義表焉可也。」

  正德間,木工邱高,奉化人,附東吳主人李七船造番夷。至海旁,渡舟山,遘癘且死,眾棄之山麓而去。數日不死。忽一虎來,視眈眈,聲咆哮,斂齒而不u,若憫其垂死者。高始怖甚,既見其不u,沾沾可親,因指口求食。虎去,以兔豕來,不可食。虎,雌虎也,故相依坐身畔,飼以乳。高賴虎乳得活。數日起行,因敲石取火,掇朽枝煨食,日益強健。與虎相習,漸有牝牡之事。後有雄虎來求配,虎怒,相搏,高倚虎持竿逐之,去遠且已。久之,虎遂有娠,生一子,居然人也。高謂虎曰:「虎妻,虎妻,吾逗此荒山,雖生猶死。遠望有舟山可居,恨無舟楫。汝識水性否?」虎帖耳聽受,便躍入海,如履地,尾如檣,已而登岸。高左挾子,右持斧鋸,騎虎渡海,尾後風生。俄頃,已到舟山。眾皆驚避,高止之曰:「無傷也。」高伐木,結茆屋,囑虎曰:「汝勿晝出。」虎德其語,夜拖獸鹿。高晝則鬻之。人呼為邱虎嫂。生子,名虎孫,性猛悍,虎項,獨骨臂,年十二,力舉數百斤。或薦於浙省督府胡公,捧檄招來。破倭成功,受上賞。後高死,與虎合葬,成塚曰「虎塚」。至今海上談者,謂猛虎可親,必指「虎塚」云。《虎薈》載此事,為蕭山木匠邱大本。

  弘治間,洛陽民婦阿周,山行遇群猴,執婦洞中,一老猴妻之。群猴驚不敢犯。日採山果為糧,或盜得米粟,周敲石取火飲食之。歲餘,生一子,人身猴面,微有毛,恒為老猴守視,不得脫。一旦老猴病目,周拾藥敷而盲之,乘群猴出,遂攜其子逃歸夫家。蘇郡民婦邵氏,乳史太守兒,後隨至洛,親見阿周母子。見陸延枝《說聽》。

以下魚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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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宗羨思桑娣不見,候月徘徊於川上,見一大魚浮於水面,戲囑曰:「汝能為某通一問於桑氏乎?」魚遂仰首奮鱗,開口作人語曰:「諾。」宗羨出袖中詩一首,納其口中。魚若吞狀,即躍去。是夜,桑娣聞叩闥聲,從門隙視之,見一小龍據其戶,驚而入,不寢達旦。開戶視之,惟見地上彤霞箋一幅,詩曰:「飄飄雲中鶴,遙遙慕其儔。蕭蕭獨處客,惙惙思何逑。愁心何當已,愁病何當瘳?誰謂數武地,化作萬里脩。誰謂長河水,化作纖纖流,誰謂比翼鳥,化作各飛鷗。悲傷出門望,川廣無方舟。無由謁餘款,馳想託雲浮。」出《玄散堂詩話》。

  謝長裾住觀魚洞天,每念瓊卿,輒命一魚寄訊。魚飛入青天,輕於片紙,往來甚速。一日飛至桂海,與龍隱巖龍鬥,失其書,恐長裾責之,立化於西山之後為石焉,即今立魚峰是也。見《居錄續卷》。

  蠶最巧作繭,往往遇物成形。有寡女獨宿倚枕不寐,私傍壁孔中視鄰家蠶離箔。明日繭都類之,雖眉目不甚悉,而望去隱然似愁女。蔡邕見之,厚價市歸,繅絲制弦,彈之有憂愁哀怨之聲。問琰,琰曰:「此寡女絲也。」聞者莫不墮淚。見《賈子說林》。

紅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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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蝙蝠,出瀧州,皆深紅色,唯翼脈淺黑,多雙伏紅蕉花間。採者若獲其一,則一不去。南人收為媚藥。《王子年拾遺》云有五色蝙蝠。《異物志》:鼍蝨因風入空木而化為蝙蝠。《靈芝圖說》曰:蝙蝠之壽萬歲,此最長久夫妻也。又《媚藥》載嗽金鳥、辟寒金龍子、布穀腳脛骨、鵲腦砂、挪屈草、苟草、左行草,獨未見錄紅蝙蝠處,豈缺載乎。

紅飛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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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嶺南有紅飛鼠,出入必雙,人獲其一,必雙得之。

  周索《孝子傳》曰:蝯,屬,或黃或黑,通臂輕巢善緣,能於空中轉輪,好吟,雌為人所得,終不徒生。

砂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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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藏器《本草》云:砂俘即倒行蚼子也,蜀人號曰俘鬱。旋穴乾土為孔,常睡不動,取致枕中,令夫妻相悅。媚藥中多用之。

候日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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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元封五年,勒畢國貢細鳥,以方尺之玉籠,盛數百頭,形如大蠅,狀似鸚鵡,聲聞數里,如黃鵠之音。國人常以此鳥候時,亦名候日蟲。帝置於宮內,旬日而飛盡。帝惜,求之不復得。明年,忽見細鳥自集帷幕,或入衣袖,因名蟬。宮內嬪妃皆悅之。有鳥集其衣者,輒蒙愛幸。武帝末,稍稍自死,人猶愛其皮,服其皮者,多為丈夫所媚。

蛤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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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蛤蚧,偶蟲也。雄曰蛤,雌曰蚧,自呼其名,相隨不捨。遇其交合捕之,雖死,牢抱不開。人多採之以為媚藥。

以下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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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仙殿銀井,有梨樹二株,枝葉交結,宮中呼為雌雄樹。見《金鑾密記》。

  揚州太守圃中有杏花數十枚。每至爛熳,張大宴,一株命一娼倚其旁立,館曰爭春。開元年,宴罷夜闌,或聞花有歎惜聲。

  廣東有相思竹,兩兩生筍。

相思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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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趙間有相思草,狀如石竹而節節相續,一名斷腸草,又名愁婦草,亦名孀婦草。人呼為寡婦莎,蓋相思之流也。見《述異記》。

鶴草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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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鶴草蔓,當夏開花,形如飛鶴,嘴翅尾足,無所不備,出南海,云是媚草。上有蟲,老蛻為蝶,赤黃色,女子藏之,謂之媚蝶,能致其夫憐愛。見《草木狀》。

鴛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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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祁曰:鴛鴦草,春葉晚生,其稚花在葉中,兩兩相向,如飛鳥對翔。贊曰:翠花對生,甚似匹鳥,逼而視之,勢若偕矯。

懷夢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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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夢草,似蒲,色紅,晝縮入地,夜則出。帝思李夫人之容,不可得,東方朔乃獻一枝。帝懷之,夜果夢夫人,因改曰懷夢草。出《洞冥記》。

有情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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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遜頓國有淫樹,晝開夜合,名曰「夜合」,亦云「有情樹」。若各自種,則無花也。

  中國有合歡樹,未知即此否。合歡一名「青裳」,一名「合昏」,一名「夜合」,即今之烏賴樹,俗名「烏穠」。唐詩所云「夜合花開香滿庭」者是也。或以百合當夜合,誤矣。其葉色如今之蘸暈綠,至夜則合。其花半白半紅,散垂如絲。枝葉交結,風來自解,不相牽綴。晉華林園合歡四株。崔豹《古今注》云:「欲蠲人之忿,則贈以青裳。故嵇康種之舍前,蓋取歡字之義。」又,魏明帝時,苑囿及民家花樹,皆生連理,有合歡草,狀如蓍,一株百莖,晝則眾條扶疏,夜則合為一莖,萬不遺一,謂之神草。宋朝東京第宅山池間,無不種之。然則草亦有合歡,不獨樹也。

夫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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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僚,河東人,幼時於窗櫺內窺見一女子,素服珠履,獨步中庭,歎曰:「良人負笈遊學,艱於會面,對此風景,能無悵惋。」因吟曰:

   「夜深獨宿使人愁,不見檀郎暗淚流。明月將舒三五夜,向來別恨更悠悠。」

  又袖中出一畫蘭卷子,對之微笑,復淚下吟曰:

   「獨自開箱覓素紈,聊將彩筆寫芳蘭。與郎圖作湘江卷,藏取齋中作臥觀。」

  其音甚細而亮。聞有人聲,遂隱於水仙花中。忽一男子從叢蘭中出曰:「娘子久離,必應相念。阻於跬步,不啻萬里。」亦歌詩曰:

   「相期逾半載,要約不我踐。居無鄉縣隔,邈若山川限。

  神交惟夢中,中夜得相見。延我入蘭帷,羽帳光璀璨。

  珊然皆寶襪,轉態皆婉孌。歡娛非一狀,共協平生願。

  奈何庭中鳥,迎旦當窗喚。繾綣猶未畢,使我夢魂散。

    於物願無烏,於時願無旦。與子如一身,此外豈足羨!」

  歌已。仍入叢蘭中。僚苦心強記,驚訝久之。自此文藻異常,蓋花神解之也。一時傳誦二花為夫婦花。唐人賞牡丹後,夜聞花有歎息聲。又胡麻必夫婦同種方茂盛,下芫荽種須說穢語。孰謂草木無情無識也?

相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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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有圓而紅,其首烏者,名曰相思子,即紅豆之異名也。生於樹,其木斜,斲之有文,可為博局及琵琶槽。其花與皂筴不殊。

  子猶曰:因古人有血淚事,因呼淚為紅豆。相思則流淚,故又名紅豆為相思子。

相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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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上有碎石片,如杏仁瓣。取一雙後,先投酪中,浮而不沉,相偎成偶。人故離之,須臾復作合矣,名曰相思石。錢簡棲山人云:「黃翁曾出以贈之。」

  情史氏曰:萬物生於情,死於情。人於萬物中處一焉。特以能言,能衣冠揖讓,遂為之長,其實覺性與物無異。是以羊跪乳為孝,鹿斷腸為慈,蜂立君臣,雁喻朋友,犬馬報主,雞知時,鵲知風,蟻知水,啄木能符篆,其精靈有勝於人者,情之不相讓可知也。微獨禽魚,即草木無知,而分天地之情以生,亦往往洩露其象。何則?生在而情在焉。故人而無情,雖曰生人,吾直謂之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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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史類略

 

本明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遠遠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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