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坐〉。左承旨李寅臯〈在外未肅拜〉。右承旨權用脩〈未肅拜〉。左副承旨趙獻永〈坐〉。右副承旨洪淳穆〈坐直〉。同副承旨宋廷和〈坐直〉。注書金永秀〈受由在外〉任應準〈仕〉。假注書李裕奭〈仕直〉。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淳穆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趙獻永啓曰,來初五日,朝參日次,而綏陵忌辰祭齋戒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坡州牧使李吉求,會寧都護府使柳昌根下直,各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洪淳穆啓曰,翰林召試被選人金炳溎薦狀公事,啓下矣。令該曹口傳單付,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檢閱單金炳溎。
○傳于宋廷和曰,禮房承旨馳詣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宋廷和曰,左副承旨、右副承旨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寅臯、權用脩落點。
○傳于趙獻永曰,摠管有闕之代,前望單子入之。
○摠管前望單子入之,副摠管吳一善落點。
○趙獻永,以備邊司言啓曰,見今蔭官六品職中,經一考準六朔之人絶罕,五品窠無以循例排擬云。在前如此之時,以未經考未準朔之人,啓稟陞擬,多有已例,今亦依近例,勿拘排望之意,分付銓曹,何如?傳曰,允。
○洪淳穆,以吏曹言啓曰,今朔爲始,當爲儲窠,而若出郡守以上窠,則京職中可擬之人,每患苟艱。雖非啓請邑,限都政前,以限滿守令,勿拘純望,通融備擬,以爲次次遷轉之地,而雖値口傳政事之時,亦爲一體擧行,便成近例,今亦依此爲之,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冀永進,參判趙亨復牌招不進,參議朴齊憲牌招不進,右副承旨洪淳穆進。啓曰,水原府判官,公州牧判官,今當差出,而俱以營下劇邑,物衆地大,素稱難治,不可不擇差,同道及他道有聲績已準限未準朔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以權鳳夏爲刑曹正郞,韓鼎謩爲監察,李亨烈爲引儀,趙然明爲水原判官,李𪣴爲公州判官,典籍單洪祐吉文科甲科第一人,典設別提單崔崙源武科甲科第一人,新及第趙台淳文科甲科第二人,金鼎鎬文科甲科第三人,已上今加通政,登科前資窮,依法典陞堂上,開城留守單李是遠,故學生李光愚贈吏參例兼,右尹李公翼考,同知李存敬贈兵參、訓都例兼,前全羅兵使李明學考。
○兵批,行判書趙斗淳病,參判宋持養病,參議尹敎成差祭,參知任百秀入直進,同副承旨宋廷和進。部將加設崔憲祖,護軍兪章煥、李圭祊,副護軍趙台淳,副司果李基東,副司正金在植、黃起燦,兼管理使李是遠,以上竝單付。
○吏批,再政。以白聖洙爲禮賓主簿,金徵淳爲醴泉郡守,李祿在爲平康縣監,兼華寧殿令單趙然明,兼春秋單孔獻東、金容煥。
○吏批,三政。以金在鶴爲弘陵令,韓相瑚爲活人別提,洪選容爲始興縣令。
○吏批,四政。以李象愼爲社稷令,申萬求爲敬陵令,玄鈺爲瓦署別提。
○吏批,五政。以趙秉立爲工曹佐郞,李學默爲監察。
○吏批,六政。以金炳潗爲司僕主簿。
○吏批,七政。以金在顯爲平市主簿。
○宋廷和啓曰,密符親納,例也。而前坡州防禦使兪章煥,謂有身病,使其褊裨替納,事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朴齊憲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宋廷和曰,只推。
○洪淳穆,以吏曹言啓曰,今此端午祭祭官,當爲磨鍊,而除老病公頉,實無推移排比之路。依近例,刑官、司饔院官員及年六十以上人,通融塡差以入,而其中時無職名人員,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又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朔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獻永,以兵曹言啓曰,每當儲窠之月,虛司果不得循例區處,而在前積滯之時,有勿拘擬入之例。今亦依此擧行,以爲次次疎滯之地,何如?傳曰,允。
○孝定殿朔祭親行敎是時,亞獻官行判府事朴晦壽,終獻官昌寧尉金炳疇,贊禮行知事李若愚,典祀官奉常正白宗杰,執禮副司果金輔鉉,執尊副司果金敬鉉,大祝副司果李秉文,祝史副司果徐翼輔,齋郞副司果李承益,盥洗位禮曹正郞吉鎭五、金廷憲,爵洗位兵曹佐郞白文振、鮮于澲,亞終獻盥洗位禮曹佐郞玄弼濟,贊者引儀玄鈺、李亨植,謁者兼引儀高鎭鶴、洪宜悳,贊引假引儀李相璡,引儀權鳳夏,祭監監察李復秀、趙崇祖。
○庚戌五月初一日子時,上詣孝定殿。朔祭親行入侍時,都承旨金炳冀,左承旨趙獻永,右承旨洪淳穆,左副承旨金逸淵,右副承旨韓兢人,同副承旨宋廷和,記事官任應準,假注書李裕奭,記事官成載瑗、鄭健朝,原任提學朴永元,檢校提學金學性,原任直閣尹定鉉、金鼎集、吳取善、金始淵,直閣金德根,原任待敎趙斗淳、金洙根,檢校待敎金輔鉉,原任待敎李秉文,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出次。上具衰服,出齋殿門,入魂殿門詣褥位。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引儀唱三上香。上詣香案前三上香。引儀唱執爵獻爵。上獻爵訖,降復位。亞獻官判府事朴晦壽,終獻官昌寧尉金炳疇,以次獻爵訖。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贊禮導殿下詣望燎位,望燎訖,跪啓禮畢,仍導殿下還齋殿。諸臣以次退出。
○庚戌五月初一日午時,上詣孝定殿。晝茶禮親行入侍時,都承旨金炳冀,左承旨趙獻永,右承旨洪淳穆,左副承旨金逸淵,右副承旨韓兢人,同副承旨宋廷和,記事官任應準,假注書李裕奭,記事官成載瑗、鄭健朝,原任直提學趙秉駿,原任直閣李公翼,檢校直閣鄭㝡朝,直閣金德根,檢校待敎金輔鉉,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出次。上具衰服,出齋殿門,入魂殿門詣褥位。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引儀唱三上香。上詣香案前三上香。引儀唱執爵、獻爵。上連獻三爵,降復位訖。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引儀唱左通禮導殿下還齋殿。上出魂殿門,入齋殿門。諸臣以次退出。
5月2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病〉。左承旨李寅臯〈在外未肅拜〉。右承旨權用脩〈未肅拜〉。左副承旨趙獻永〈病〉。右副承旨洪淳穆〈坐直〉。同副承旨宋廷和〈坐直〉。注書金永秀〈受由在外〉任應準〈仕〉。假注書李裕奭〈仕直〉。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淳穆啓曰,明日、再明日寧陵忌辰祭齋戒正日,三明日、初六日綏陵忌辰祭齋戒正日,初七日、初八日長陵忌辰祭齋戒正日,初九日、初十日獻陵忌辰祭齋戒正日,十一日孝昌墓忌辰祭正日,十二日毓祥宮夏享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廷和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洪淳穆啓曰,新除授左承旨李寅臯,時在京畿楊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黃海水使韓仁植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宋廷和啓曰,大司憲吳取善,執義申泰運,掌令張德良、崔鳳恒牌不進,持平權應夔、朴儀漢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兪致崇,獻納蔡元默,正言李承輔、吉顯範,執義申泰運,掌令張德良、崔鳳恒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宋廷和曰,只推。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單河範大。
○洪淳穆,以奉常寺都提調、提調意啓曰,各陵、園、墓端午祭享所用藥果煎造後,進上看品藥果二十立,依定式封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廷和,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千摠元棨,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知敦寧李輝正疏曰,伏以臣癃淹床笫,歲已五期于玆,飾巾俟符,日月爲常,公私大小,人事都絶,殆天所廢,無地自效,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仍伏惟我殿下,以天縱之姿,懋日新之學,一日萬幾,大化方暢。噫,遭際昌辰,少須臾無死,思效殫竭之誠者,卽匹夫恒情也。矧以世祿之裔,忝在仕籍之末者,苟可以筋力奔走,爲一分報答之地,則生死向前,卽分義耳,辜負隆恩,自謀身計,臣不敢爲也,妄效高蹈,圖竊虛名,臣不欲爲也。臣本門地單寒,加以稟質脆薄,幼不能從事於文學,徒藉先蔭,厚被國恩,至于臣兄弟子姪,後先登顯。臣又不才,濫躋崇秩,外內任職,分愈溢矣,顧何敢毫末餘戀,重有希望,而惟其區區所大願,則抑有一焉。直以臣病與情,而乞骸之計,與心自誓,積有年矣,其不得不如此者,豈有他哉?蓋臣病沈膏肓,技竭刀圭,最是脚部全痿,平地移步,輒欲自仆。近又言動視聽,罔不爲病,證樣畢著,瞇聵朽鑠,漸見其歲有異而月不足,若下山赴壑之勢。今日之不逮前年又萬萬,而若責之以復作平常人冠巾樣子,則非可議也,此其病之可退一也。病其如是也,故比年凡朝會享禮,不能爲役於拜跪登降之地者,固已通朝之所見諒,而亦庶幾聖明之所畢燭也,今臣所帶,尙有敦府一銜,散秩養閒,曾無一事率職,而名廁選部之籍,月受太倉之稟,謂之江湖鳧雁則亦未也。每自省檢,秖懷慙懼,猶且淟涊低回,不知所以自處,廉隅道理,寧容如此?況臣又有備堂兼銜,而臣於數年之間,不敢以蹩躠之蹤,一登賓對之席,仰瞻都兪之美,尸素之愧,又莫甚於此,此其情之可退一也。《記》曰,大夫七十而致仕。自其彊仕而言,則人臣服官,不過三十年,蓋以筋骸耳目,一切凋耗,不可任事故也。此所謂禮之大防,而今臣犬馬之齒,已過懸車之期,又其年之可退一也。然則若臣之病與情與年之爲三可退者,尤無待乎知者而決也明矣。凡君臣之間,所以進退之者,惟義是視,則於是乎朝家之於臣,宜亦審有以處之矣。顧臣之所願欲者,卽不過退守邱壑,歌詠聖澤,無枉其餘生而已。臣於年前,猥以私懇,陳暴於我先大王,至承引年休致,雖是《禮經》,許退耆舊,何忍遽爾之批。竊伏念何忍遽爾四字,有以仰畢竟成就之恩,不待時月之久也,而奈臣不祿于天,奄遭攀弓之慟,叫叩穹壤,靡所因極。惟我殿下,天地父母於臣,而臣亦今日生成中一物耳,安敢不以控訴於先王之前者,申暴於我殿下乎?所以疾痛之呼,不暇於緩聲,而不獨爲年至之爲禮防也。臣聞宋臣龐籍,乞其身也,年尙未艾,人以爲遽,則答曰,必待筋力不支而去之,是不得已也,我不爲此,此蓋至言也。今若使臣不能自保,溘先朝露,雖欲不得已而去,固已無所及矣,使龐籍視臣,將以爲何如人也。一或荏苒,竟是爲朝家未遑之典,微臣不瞑之恨而止矣,情亦不其慽乎?玆敢瀝血齎誠,冒瀆宸聽。伏望曲賜憫察,仰稟東朝,特許以三字之銜,獲全微諒,未嘗非同朝與榮,而不止臣一己之幸也。抱章掩抑,不知所云。臣不勝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耆舊求退,自是悵然之事,而情懇如此,不得已許施。
5月3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病〉。左承旨李寅臯〈在外未肅拜〉。右承旨權用脩〈未肅拜〉。左副承旨趙獻永〈式暇〉。右副承旨洪淳穆〈坐直〉。同副承旨宋廷和〈坐直〉。注書金永秀〈受由在外〉任應準〈仕直〉。假注書李裕奭〈仕〉。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開東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二分。
○夜自四更至初四日開東,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一分。
○宋廷和啓曰,大司憲吳取善,掌令張德良、崔鳳恒呈辭,執義申泰運未肅拜,持平權應夔、朴儀漢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淳穆,以觀象監領事提調意啓曰,本監監生正憲金得彦,資憲崔錫冕,購得《曆象考成》、《數理精蘊》巨秩,來納本監是遣,兼敎授李翼謨,譯官洪濬喆,今番質問之行,多有效勞,又購得《新法儀象考成恒星表》,亦納本監。在前如此之人,每有請賞之例矣。金得彦、崔錫冕,資階已高,合施賞實職,李翼謨,六品職調用,洪濬喆,令該院施以加資之典,恐合勸奬之方,而係干恩典,上裁,何如?傳曰,依爲之。
○宋廷和,以兵曹言啓曰,去四月二十八日慶科增廣別試武科殿試時,直赴殿試人義旅軍官金永浩等九十人內,七十九人應試參榜,所授帖文,依例收聚爻周,漢旅鄭東淳,額外內禁衛李容九,馬兵咸宗文,別騎衛裵佑聖,兼司僕李希英,武士朴厚龍,武藝別監具大龍、郭順石,別武士金繼穆等九人遭故,竝依法典陳試,北兵營親騎衛姜宗淋,濟州馬兵李景輝等二人,無緣不赴,其委折,關問各該道、帥臣後,稟處,何如?傳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連見黃海兵虞候報狀,則節度使到營之後,謂有情勢,各樣公事,使虞候代行云矣。謫補赴任,事體自別,制梱重務,不宜替行,況向來慈敎屢飭之後,何可復以情勢爲言乎?分義道理,不當若是,該兵使李紀淵,施以從重推考之典,以卽爲視務之意,嚴飭,何如?傳曰,允。嚴飭視務,更毋得替行之地,可也。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單金逸淵、韓兢人。
5月4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坐〉。左承旨李寅臯〈在外未肅拜〉。右承旨權用脩〈坐〉。左副承旨趙獻永〈坐〉。右副承旨洪淳穆〈坐直〉。同副承旨宋廷和〈坐直〉。注書金永秀〈受由在外〉任應準〈仕直〉。假注書李裕奭〈仕〉。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開東至午時,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三分。
○宋廷和啓曰,大司憲吳取善,掌令張德良、崔鳳恒呈辭,執義申泰運,持平權應夔差祭,朴儀漢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炳冀啓曰,今日齋宿,承旨當爲備員,而左承旨李寅臯在外,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嚴飭上來。
○傳于洪淳穆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永禧殿、徽定殿、景慕宮,奉審摘奸,仍詣受香諸處,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洪淳穆曰,原任直提學趙秉駿馳詣綏陵,奉審摘奸,仍留監祭。
○傳于洪淳穆曰,明日晝茶禮,當自內親行矣,該房知悉。
○傳于洪淳穆曰,孝定殿端午祭,攝行磨鍊。
○大王大妃殿傳于洪淳穆曰,大殿私親墓道文字,不可不撰述,大院君神道碑文,大提學撰進,恩彦君神道碑文,前前大提學撰進。
○傳于金炳冀曰,留院公事入之。
○傳于金炳冀曰,左承旨疏批已下,令政院卽爲嚴飭上來。
○宋廷和啓曰,肅謝法意,何等審愼,而副摠管吳一善,除拜之後,未付軍銜,而徑先肅謝,事甚疎忽,不可無警,推考,何如?傳曰,允。
○趙獻永,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吳一善,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單吳一善。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兪致崇,副司果蔡元默、李承輔,以上竝單付。
○傳于洪淳穆曰,呈告臺諫竝許遞,政官牌招開政。
○洪淳穆,以吏曹言啓曰,恭陵參奉趙容在,以其身病,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宋廷和,以兵批言啓曰,陞資拜營將者,瓜滿前,以不職遞罷,則勿計朔數多少,還收資級,載在法典矣。前安東營將李熙洙,以不職入於繡啓,旣已拏遞,所授加資,依例還收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冀永進,參判趙亨復差祭,參議朴齊憲牌招不進,右副承旨洪淳穆進。以李敦榮爲大司憲,姜𣹡爲大司諫,李秉文、李升洙爲掌令,李寅夔爲獻納,趙翼東、金羽東爲正言,趙秉駿爲知敦寧,元絳爲引儀,金炳愚爲恭陵參奉,趙秉德爲光陽縣監,丁箕煥爲靑丹察訪,致仕奉朝賀單李輝正。
○兵批,行判書趙斗淳進,參判宋持養差祭,參議尹敎成入直,參知任百秀差祭,同副承旨宋廷和進。以金興根爲知事,柳東奎、趙星鎭爲五衛將,許鏶爲訓鍊判官,李寅夔、李興敏爲文兼,李鉉奎爲部將,許潤爲三陟營將,李台成爲安東營將,尹喜柱爲釜山僉使,金善行爲全羅兵虞候,李潤豐爲甕津別將,護軍吳取善,副司直張德良、崔鳳恒,副司果吉顯範、王斌說,以上竝單付,前營將李熙洙今降禦侮事,承傳,副護軍單魚在淵。
○以吏曹參議朴齊憲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淳穆曰,只推。
○宋廷和,以兵曹言啓曰,禁軍別將朴蓍會,身病猝重,無望供職,呈狀乞遞矣。實病旣如此,則有難强令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曹,以沈樂臣爲禁軍別將。
○宋廷和,以濬川司言啓曰,本司都廳禁衛營別將李寅熙定配,代以禁衛營千摠南錫禹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左承旨李寅臯疏曰,伏以臣卽一天地間不孝之罪人也。始不能剚腹出血,以贖先父之命,中不能捨坐籲天,以代絶塞之魂,終不能碎首叫閽,以暴九地之冤,而冥然頑然,苟延縷喘,若不知至慟之在己,偸活之可恥者,於焉十年于玆,人理絶矣。子道滅矣。俯仰高厚,無所自容,惟願鏟跡邱隴,沒身土木,或庶幾少贖旣往之辜。誠不自意,天日回照,霈澤渙降,恩德無間於死生,幽鬱昭洗於泉壤,而曾未幾何,記簪之恩,又及於賤臣,此實未死餘生夢寐之所不能到,意慮之所不敢期,闔門聚首,感淚泉逬,誠不知何以得此於聖明,而臣旣獲有今日,則雖萬萬僭猥唐突,安得不瀝肝一陳於愍覆之下乎?嗚呼,自古人臣之不幸罹禍而死者,何可勝數,而未有如先臣之至冤絶悲者也,尙何言哉?尙忍言哉?竊伏念臣父,遭際純宗大王至仁厚德,自始釋褐,躋到崇顯,一視之以家人父子,其眷顧之覆庇之拯濟之拂拭之,無處不曲費造化,日月雨露之偏,三十年如一日。臣父感激殫竭,凡所以尊君德光聖化者,爲生死向前,藉手報答之道,嘗自誓曰,爲人臣若懷一半分身家之計,則其流自不免欺心欺君欺天下之歸,當以不欺心爲事君之本,不謀身爲報國之要。於是乎知我罪我,質諸鬼神,國耳公耳,着在方寸,成敗利鈍,一切付之命數,而逮至丁酉冬,我慈聖殿下,以諺敎擢置于三事。大行朝別諭若曰,東朝之特簡,實由我純廟知遇委毗之遺意也。此誠宋臣蘇軾泣對宣仁太后者,而乃於簉朝之日,慈聖殿下敎曰,見卿疏辭,予心悲愴。卿則先大王之所平日眷注,今者枚卜,非卿伊誰?此又臣父之受知於慈聖殿下者,眞曠千古之一遇,而且於昨春之蒙被恩典也,大行朝之答相箚批曰,實有承聆於慈敎。伏惟慈聖殿下,則哲之明,淵穆之仁,眷念記存,若是隆摯者,豈有他哉?誠以臣父之斷斷忠赤,照燭無餘之故,而由前由後之至恩至渥,考諸往牒,實尟倫比。在臣分義道理,惟當以先父之心爲心,先父之身爲身,自效不俟駕屨之忱,而第臣之私慟在中,大防居先,不敢爲抑情進身之計者,蓋以臣父平生本末,上天昭臨,而志事未暴,身名僇辱,絶北極南,兄弟分竄,竟作千五百里不瞑之旅魂。今雖覆盆回光,死灰復燃,從以門戶稍完,爵秩如舊,而獨臣父,不在焉不知焉,欲言則血涕先湧,欲書則朽腸寸斷,天乎天乎,此何人斯?爲人子而抱此至恨,倖一身之獲全,棄四維之至重,而貪榮懷寵,揚揚冒進,則非特神明之所必殛,將何以歸對先父於泉臺之下乎?臣自在幼少,習聞家庭,略知君臣大義。顧受恩如斯,則涓涘萬一之效,政在此日,而況聖朝光御,萬化維新,秉彝所同,世祿尤重。臣顧至今苟活,視息如常,則豈不欲粗伸叩謝,退卽滅死邱壑,以告先父之靈萬萬無餘恨,而莫重者倫理也,莫嚴者名義也。徊徨踧踖,反有甚於未蒙恩造之前,此正仁人君子憫憐惻怛處也,玆敢不避僭越,竊附獄中上書之義,猥從縣道,昌徹囊封。伏願殿下,仰稟東朝,亟賜遞斥,仍令選部,永刊臣名於仕籍,勿復檢擬於政注,則臣當謌誦鴻澤,隕首結草,以圖生生世世不報之報矣。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先卿事,朝家處分,幽明之間,宜無餘憾,爾其卽爲上來肅命。
5月5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坐〉。左承旨李寅臯〈坐〉。右承旨權用脩〈坐直〉。左副承旨趙獻永〈坐〉。右副承旨洪淳穆〈坐直〉。同副承旨宋廷和〈坐〉。注書金永秀〈受由在外〉任應準〈病〉。假注書李裕奭〈仕直〉張膺杓〈未入來〉。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朴晦壽,副提調金炳冀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進御二錢重人蔘粟米飮,自今日一貼式,限二貼煎入事,榻前下敎。
○王大妃殿進御二錢重人蔘粟米飮,自今日一貼式,限二貼煎入事,榻前下敎。
○大妃殿進御二錢重人蔘粟米飮,自今日一貼式,限二貼煎入事,榻前下敎。
○趙獻永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宋廷和啓曰,行大司憲李敦榮,執義申泰運,掌令李秉文、李升洙未肅拜,持平權應夔、朴儀漢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炳冀啓曰,左承旨李寅臯,自鄕上來云,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左承旨李寅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宋廷和曰,只推。
○金炳冀啓曰,今日晝茶禮,承旨當爲備具,而左承旨李寅臯,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如有違牌,勿爲呼望。
○注書任應準病,代以張膺杓爲假注書。
○以司謁口傳下敎曰,欽差之行,名帖不可留置,堅封定禁軍騎撥,罔夜下送于江界,使差備譯官齎還于欽差之行,而仍以不敢當之意,善爲措辭,如或未及於江界越境,而又不可追躡,則轉向義州,又無以傳致,則名帖還爲上送事,成有旨下送。
○金炳冀,以內醫院都提調意啓曰,提調尹定鉉,今日問安,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權用脩,以吏曹言啓曰,贈諡簡憲公林蓍喆延諡,今五月初十日定行於忠淸道公州地鄕家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庚戌五月初五日辰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入侍時,都提調朴晦壽,副提調金炳冀,直閣金德根,記事官任應準、鄭健朝、金炳溎,以次進伏,醫官鄭有曾、金有鼎、李琬、金濟慶,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晦壽進前奏曰,近雨頻仍,日候不調,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晦壽曰,其間痰滯虛憊之症候,果何如?上曰,尙未快差矣。晦壽曰,醫官待令,使之入診乎?上可之。有鼎等以次診候訖,退伏楹外。晦壽顧謂醫官曰,詳奏脈候。有鼎等曰,脈候左右三部調均矣。上曰,醫官各陳所見。晦壽顧謂醫官曰,脈候比前,何如?更爲詳奏。有鼎曰,脈候調均中,微有滑體矣。琬曰,脈候滑數之體,比前顯有減度,而今則已臻調和矣。濟慶曰,數滑之體,多爲差減,而脈候平順矣。晦壽曰,湯劑當議定乎?有鼎曰,湯劑不必更進也。晦壽曰,近日水剌進御,不至甚滯,而氣度果有顯勝者乎?上曰,別無差勝矣。上曰,醫官先退。晦壽曰,入侍命下之後,閣臣未卽詣閤,以致遲滯,事甚未安。當該閣臣,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史官就座。命大臣退,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庚戌五月初五日午時,上詣孝定殿。晝茶禮親行入侍時,都承旨金炳冀,左承旨李寅臯,右承旨權用脩,左副承旨趙獻永,右副承旨洪淳穆,同副承旨宋廷和,記事官任應準,假注書李裕奭,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原任直閣金鼎集,直閣金德根,檢校待敎金輔鉉、尹滋悳,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出次。上具衰服,出齋殿門,入魂殿門詣褥位。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引儀唱三上香。上詣香案前三上香。引儀唱執爵、獻爵。上連獻三爵,降復位訖。引儀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儀唱止哭、興、四拜。上止哭、興、四拜。引儀唱左通禮導殿下還齋殿。上出魂殿門,入齋殿門。諸臣以次退出。
5月6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廚院進〉。左承旨李寅皐〈式暇〉。右承旨權用脩〈坐直〉。左副承旨趙獻永〈病〉。右副承旨洪淳穆〈坐直〉。同副承旨宋廷和〈式暇〉。注書金永秀〈愛由在外〉任應準〈病〉。假注書張膺杓〈仕直〉李承游〈未入來〉。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淳穆啓曰,行大司憲李敦榮,執義申泰運,掌令李秉文、李升洙未肅拜,持平權膺夔、朴儀漢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用脩啓曰,左副承旨趙獻永,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假注書李裕奭,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裕奭改差,代以李承游爲假注書。
○傳于權用脩曰,留院公事入之。
○傳于權用脩曰,奉審閣臣入侍。
○以左副承旨趙獻永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用脩曰,只推。
○以江原監司李謙在狀啓,通川郡民家失火事,傳于洪淳穆曰,當此農時,民家失火,聞甚驚慘。元恤典外,別加顧助,結搆奠接之意,廟堂措辭,分付。
○洪淳穆,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開城留守李是遠疏曰,伏以臣罪戾通天,私慟弸中,不敢自齒於恒人,甘爲聖朝之逋臣,十有二年于玆矣。前秋忝貳水曹,徑歸於擧國悲遑之中,瀆擾於嚴廬哀疚之下,臣分人彝之所在,臣雖至愚,亦有恒性,寧或全昧,而竊有甚不得已者存焉故耳,每一追惟,惶汗浹背,而聖明不罪,批旨春溫,始靳禠鞶之恩,終荷遂物之仁,隨分調息,闔門感泣者,今又逾年矣。不料開城居留之命,忽下於床席沈淹之中,窮山之草木生輝,荒濱之魚鳥動色,臣手擎華誥,以首頓地,心口相語曰,人孰不受恩於君父,而至若偏蒙四朝陶鑄之澤,未有如臣之深且重者,若其報答之至不肖尤無狀,亦未有如臣之甚者也。嗟乎,臣於先朝在宥之時,亦嘗控訴悲苦之衷,而又復申籲於殿下臨御之初,則今不敢張皇已陳之說,重添死罪,而第臣本以蓼莪之鮮民,宜死不死,矢志自靖,欲守區區之微諒,而每因事會之迫隘,恩數之罔極,黽勉出脚,輒僨王事,到底孤負,則臣身之箕斗磨蝎,自分爲聖世之棄物,而蒲柳易零,疾病侵尋,更無陳力之望,故邇來處身,卽一未冷之尸,而又値國家哀慶之日,京兆水部,蒼黃冒出,旋訣明時,此莫非臣賦命窮薄之所致也。泣血自悼,惟願畢命於溝瀆,此所以極知萬萬屑越,而不得不唐突哀籲於愍覆之下者也。噫,臣於向日,雖閑司漫職,猶不敢蹲據,今於保釐之重,牙纛之榮,拚棄株守,冒沒趨膺,則不但籧篨之無以屈伸,風痱之不可扶曳也,臣之前疏所謂義所不敢情所不安者,皆歸虛假之科,而誣罔於告君之辭也。臣而如此,則將何以藉手自效於務實之初政乎?今臣處地,只當飾巾俟符,自幸首丘之遂願,仰頌天地之曲成而已,其不可復啓已培之蟄戶者,不待兩言而決矣。至於委寄之綦重,材具之素乏,有不暇備例飾讓,妄效逡巡之美事。伏乞聖慈,俯垂哀矜,入稟東朝,亟命收還臣新授分司之任,仍治臣逋慢瀆屑之罪,以安私分,以昭法紀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任。
○庚戌五月初六日卯時,上御熙政堂。奉審閣臣入侍時,右承旨權用脩,假注書張膺杓,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原任直提學趙秉駿,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閣臣進前。秉駿進前奏曰,臣承命馳詣綏陵,陵上奉審則無頉,碑閣、丁字閣奉審則無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審則精潔,諸執事摘奸則無頉,仍留監祭,將事安寧之意,敢此仰達矣。上命史官就座,又命閣臣先退。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5月7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廚院進〉。左承旨李寅皐〈坐直〉。右承旨權用脩〈坐〉。左副承旨洪淳穆〈緣故出〉。右副承旨宋廷和〈坐直〉。同副承旨朴永輔〈坐〉。注書金永秀〈受由在外〉任應準〈病〉。假注書張膺杓〈仕直〉李承游〈仕〉。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權用脩啓曰,行大司憲李敦榮,執義申泰運,掌令李秉文、李升洙未肅拜,持平權應夔、朴儀漢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來十一日,朝參日次,而孝昌墓忌辰祭正日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廷和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而孝昌墓忌辰祭正日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炳冀啓曰,左承旨李寅皐,左副承旨趙獻永,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左副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趙亨復落點。
○權用脩啓曰,新除授承旨趙亨復,資是嘉善,都承旨金炳冀,乃是通政,座次有違格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新除授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朴永輔落點。
○宋廷和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朴永輔,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宋廷和曰,吏曹參判有闕之代,前望單子入之。
○吏曹參判前望單子入之,李時在落點。
○傳于權用脩曰,莊陵陵役時,禮堂以下,別單書入。
○傳于宋廷和曰,召對爲之。
○權用脩,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金翰喆,以司僕寺兼內乘,私調馬進參事,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禁軍來秋冬等都試,因政府及本曹有故,不得設行,今已過時矣。在前如此之時,有仍停都試,代行祿試射之例,今亦依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庚戌五月初七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宋廷和,直閣金德根,侍讀官李彙圭,檢討官姜冕奎,假注書李承游,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通鑑》第二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公左右。上開卷。上曰,上番讀之。彙圭讀自二十六年,止餓而死。上曰,文義奏之。彙圭釋義訖。上曰,臨淄何地也?彙圭曰,齊之所都也。上曰,下番讀之。冕奎讀自王初竝天下,止以六爲紀。上曰,文義奏之。冕奎釋義訖。上曰,皇帝何謂也?彙圭曰,始皇自以爲德兼三皇,功過五帝,故以三皇之皇字,五帝之帝字,兼稱皇帝也。上曰,二世、三世至于萬世云者,胡乃預言其歷數耶?修德則自可久遠矣。廷和曰,聖敎切當矣。上曰,以六爲紀,何謂也?冕奎曰,六紀,取六坎水之義,而《易》之八卦,一乾天、二兌澤、三離火、四震雷,五巽風、六坎水、七艮山、八坤地,而六坎水其一也。秦以水德王,而坎爲水,故取水之義,而以六爲紀也。彙圭曰,天一生水而地六成之,六者,水成之數也。秦以水德王,故以六爲紀也。上曰,參贊官讀之。廷和讀自丞相綰等,止置宮庭中。上曰,文義奏之。廷和釋義訖,仍奏曰,封建之法,昉自三代,至周文、武,列爵五等,分封伯叔異姓之國,以之爲屛翰藩蔽,而及夫東遷之後,王室日就微弱,解紐皇綱,雖不可復振,而猶幸賴以維持,得至於歷年八百之久,則古聖王經遠之謨,顧不韙歟?今夫秦初定干戈,統一區宇,其在創垂之道,固宜修文偃武,以德敎仁政爲出治之本,而乃反廢封建而分作郡縣,先王之遺制,一切變更,則以此求安寧者,反非安寧之道,而推是以去,又烏得傳世無窮乎?上曰,楚何以稱荊乎?廷和曰,荊則楚之古號也。彙圭曰,楚字是秦之所諱,而楚之舊號曰荊,故諱而稱荊也。上曰,郡置守尉監,以我國官名參看,則爲何官也?廷和曰,郡如今之州郡也,守尉監,如今之守令也。上曰,鍾鐻何謂也?廷和曰,鍾,大鍾也,鐻,鍾機也。上曰,閣臣讀之。德根讀自二十八年,止赭其山。上曰,文義奏之。德根釋義訖。上曰,湘君何謂也?德根曰,湘山祠之神,卽堯女舜妻,而娥皇、女英是也。上曰,徐巿何人也?廷和曰,徐巿卽方術之士也。或曰,請得童男女入海求藥,而仍居不反,生齒繁殖,今之倭人,卽其種落云矣。上曰,禪於梁父,何謂也?冕奎曰,設壇祭地之義也。廷和曰,掃地以祭,是爲封禪,而以金泥玉牒,祭而埋之也。冕奎曰,三神山,卽蓬萊、方丈、瀛洲三山,而自古云有仙藥者,實是虛誕之說,而秦皇妄信之,欲求延年之術,此亦不過無厭之欲也。上讀新受音二遍訖,上掩卷。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8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實錄廳進〉。左承旨李寅皐〈緣故出〉。右承旨權用脩〈病〉。左副承旨洪淳穆〈式暇〉。右副承旨宋廷和〈坐直〉。同副承旨朴永輔〈坐直〉。注書金永秀〈受由在外〉任應準〈病〉。假注書張膺杓〈仕〉李承游〈仕直〉。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寅皐啓曰,行大司憲李敦榮,執義申泰運,掌令李秉文、李升洙未肅拜,持平權應夔、朴儀漢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右承旨權用脩,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右承旨權用脩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永輔曰,只推。
○朴永輔,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咸鏡監司徐有薰移文,則慶源府豆滿江祭堂,年久傾仄,四面撑柱,不可不趁今修改,告由移還安祭香祝,稟旨磨鍊下送云矣。慶源府祭堂修改時,先告事由,移還安祭香祝,令該司照例磨鍊下送,以爲從便卜日設行之意,行移,何如?傳曰,允。
5月9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實錄廳進〉。左承旨李寅皐〈病〉。右承旨權用脩〈坐〉。左副承旨洪淳穆〈坐直〉。右副承旨宋廷和〈坐〉。同副承旨朴永輔〈坐直〉。注書金永秀〈受由在外〉任應準〈病〉。假注書張膺杓〈仕直〉李承游〈仕〉。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權用脩啓曰,行大司憲李敦榮,執義申泰運,掌令李秉文、李升洙未肅拜,持平權應夔、朴儀漢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左副承旨洪淳穆,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三陟營將許潤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洪淳穆,以吏曹言啓曰,今此景祐宮夏享祭終獻官,前承旨趙獻永塡差,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單趙獻永。
○權用脩,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頃以寶城士民之錢穀勒徵,刑獄橫罹等事,詳査馳啓之意,草記,行會矣。卽見全羅監司南秉哲狀啓,則枚擧會査官綾州牧使金鎭華,樂安郡守金永琦牒呈以爲,本事顚末,觀於諸招,指無謂有,都歸落空,其云親行閭里,非曰民訴之無據,不過就議完逋之方,本無聚斂營私之意。所謂饒戶勸分,旣有鄕會文狀,何可謂官威所迫,而乃敢募取徒黨,誣逼官長,其首倡諸漢,不可不依律嚴繩。就其逋簿言之,始自戊辰,死亡流絶,殆占其半,吏奴逋七萬六百四十八石零內,除却査逋後,昨冬所捧一萬二百九十八石,則實未捧六萬三百五十石零,而其中死亡所逋。爲二萬九千一百三十五石零,竝與流絶民逋九千一百二石零,合爲三萬八千二百三十八石零。糴法嚴重,曠蕩之恩,雖不敢希覬,停耗排捧,待豐收捧,多有已施之例,請令廟堂稟處。穀名穀數虛勘守令,竝修成冊上送,而時郡守高濟渙,萬餘石收逋,雖與全然未捧有異,均是虛勘,不得不一例懸錄,犯逋各人,自本營分輕重勘處爲辭矣。觀此査案,傳聞果非爽實,該倅之遍行境內,勸分饒民,自萬兩至幾百兩,使之着名捧侤,諸招俱然,如此而其可曰姑且未捧,而爲之原恕乎?道臣之論,亦以爲吏逋徵民,豈無違法之罪云矣。官居分憂之任,所司者是民事,則不法行虐,胡至此極?雖徵索當納之徭稅,猶有鞭撻令人悲之心,況以衆民所不知之六萬石穀,謂以吏逋,而使夫耕婦織之戶,排等勒侤,又從以椎剝之者,自有糶糴以來所未聞者也。此路一開,則其將吏日益恣,民日益瘁,而竟至於胥溺而俱焚,寧不哀痛而太息乎?民命近止,無所控訴,則不爲赴愬於上司,而將於何乎歸乎?哀彼寶民,何辜何罪,獨罹此蕩析顚連之患?如此不法虐民之守令,若不嚴究重勘,大行懲創之政,則非但國綱蕩弛,無以慰八路還民之心。該郡守高濟渙,不可一日置之於字牧之列,爲先罷黜,令該府拿問嚴勘。槪聞寶還元摠,本不滿二萬,而近爲猾胥奸吏所幻弄,圖得移貿之錢,分利偸竊,竝耗添簿,初非斂散於民間者,而今於數多之後,乃反誘騙官長,替徵村閭云。見今櫛簿剔奸,明罪察隱之政,專在新赴之官,寶城郡守之代,以廉惠剛明素有著績之人,勿拘常格,各別擇差,使之卽爲下送。逋穀數爻,旣爲行査啓聞,而道臣以萬無督捧之望,至請格外曠蕩之典矣。九千一百餘石,旣謂流絶民逋,則其在寧失之義,合示曲軫之意,特爲蕩減。吏逋中二萬九千一百餘石,則民逋雖蕩,吏逋不可不捧,而旣無指懲之處,又難竝督於他,姑懸未捧,待年豐次次徵充,其餘三萬一千二百餘石,分兩年除耗收捧。犯逋諸吏,待準捧後,依律勘處,前後掩逋守令,令攸司,稟處。啓下行査,何等審愼,而査逋年條,則以文蹟閪失,擅定十年之限,饒民勸分,則以迫不獲已,自爲參恕之論事,措語之間,殊欠明的,揆以査體,豈容若是?査官綾州牧使金鎭華,樂安郡守金永琦,竝令該府拿問處之。雖以道臣言之,査事有關民情,修啓拖到屢朔,且以掩逋虛勘之非該守自由,無難登啓者,有違法例,不可無警,施以從重推考之典,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寶城郡守高濟渙,爲先罷黜,拿問嚴勘,綾州牧使金鎭華,樂安郡守金永琦,竝拿問處之事,傳旨啓下矣。高濟渙、金鎭華、金永琦等,俱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竝拿來,何如?傳曰,竝待待命拿囚。
5月10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藥院進〉。左承旨李寅臯〈病〉。右承旨洪永圭〈未肅拜〉。左副承旨洪淳穆〈坐〉。右副承旨宋廷和〈坐直〉。同副承旨朴永輔〈坐直〉。注書金永秀〈受由在外〉任應準〈病〉。假注書張膺杓〈仕直〉金學初〈在外〉。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尹定鉉,副提調金炳冀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三殿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宋廷和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行大司憲李敦榮,執義申泰運,掌令李秉文、李升洙未肅拜,持平權應夔、朴儀漢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炳冀啓曰,左承旨李寅臯,右承旨權用脩,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右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傳于洪淳穆曰,禮房承旨進詣皇壇奉審,宣武祠一體奉審以來。
○傳于洪淳穆曰,禮房承旨馳詣孝昌墓,奉審摘奸以來。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洪永圭落點。
○宋廷和啓曰,新除授右承旨洪永圭,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炳冀啓曰,假注書李承游,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承游改差,代以金學初爲假注書。
○傳于宋廷和曰,都憲諫長外,臺諫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臺諫前望單子入之,執義沈膺泰,司諫兪錫煥,掌令朴商壽、姜斗煥,獻納洪秉壽,持平鄭駿容、李彙圭,正言洪鍾雲落點。
○傳于宋廷和曰,呈告法司堂上許遞,政官牌招開政。
○洪淳穆啓曰,行吏曹判書趙冀永,參判李時在,參議朴齊憲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牌招。
○又啓曰,行吏曹判書趙冀永,參判李時在,參議朴齊憲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參判陳疏到院,而原疏以國忌正日,纔已退却矣。判書、參判,竝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議只推,與判書一體牌招,原疏捧入。
○傳于洪淳穆曰,吏曹參判疏批已下,卽爲牌招。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冀永進,參判李時在牌招不進,參議朴齊憲牌招不進,同副承旨朴永輔進。啓曰,公州牧判官,今當差出,而本州以營下劇邑,物衆地大,素稱難治,不可不擇差,同道及他道有聲績已準限未準朔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原州牧判官,今當差出,而本州以營下劇邑,物衆地大,素稱難治,不可不擇差,他道有聲績已準限未準朔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以沈膺泰爲副修撰,朴永元爲判尹,趙亨復爲刑曹參判,趙台淳爲禮曹參議,朴希周爲戶曹佐郞,朴基采爲崇仁殿參奉,李仁泂爲武烈祠參奉,李根天爲寶城郡守,安膺壽爲公州判官,金箕弘爲洪原縣監,金畯爲大同察訪,故學生宋潤國贈戶參例兼,故學生宋世傑贈左承旨,故通德宋益重贈僕正,已上同知宋基有三代。
○兵批,行判書趙斗淳病,參判宋持養病,參議尹敎成進,參知任百秀病,右副承旨宋廷和進。同知柳東奎,僉知趙星鎭,大護軍姜時永,護軍趙亨復、李㘾,副護軍權用脩,以上竝單付,副司直申泰運、鄭𪷾、李秉文、李升洙、權應夔、朴儀漢、李寅夔,副司果金羽東、趙翼東。
○吏批,再政。以李時在爲同經筵,金近喜爲原州判官,李正鉉爲南平縣監,中學訓導單裵憲璋。吏批,三政。以金炳潗爲典簿gg典籍g,趙基晉爲天安郡守。吏批,四政。以閔種河爲司僕主簿,申植爲兔山縣監,學錄單卓章昊。
○以左承旨李寅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宋廷和曰,只推。
○以右承旨洪永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宋廷和曰,只推。
○朴永輔啓曰,吏曹參議朴齊憲三牌不進,依定式,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吏曹參議朴齊憲三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朴永輔曰,分揀。
○洪淳穆,以宗簿寺提調意啓曰,《國朝御牒》、《璿源譜略》、《王妃世譜》中草,今已修正矣。御覽還下後,《譜略》當爲付板入刊,《國朝御牒》、《王妃世譜》,亦當正書矣。御覽日字,令日官推擇,則今月十二日午時爲吉云,以此日時,本寺堂上、郞廳、校正官,具儀仗陪進仁政殿,與承旨請承傳色奉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廷和,以兵曹言啓曰,卽接集春營入直哨官文昌鉉手本,則集春門南邊墻垣二間許,外面缺落云。爲先令紫門監堅實圍排,卽速修築,而把守軍兵,集春營入直軍十名除出,限改築間,嚴加守直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因兵曹草記,本廳字內集春門南邊宮墻二間許外面缺落處,集春營入直軍十名除出,哨官一員率領,限改築間,輪回嚴加把守,而該入直軍餘數不多,宮墻外巡邏,難以分排,出番,助番牙兵十名,依例添入警巡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判府事朴晦壽箚曰,伏以臣於藥院起居,苟非甚病,不敢任便,誠以常分自效,固其職耳。然而前後曠職,闕禮居多,卽此而可見其衰癃病羸,不敢趨走之實狀矣。臣之自來貞疾,積聚卽原委之祟,溏泄乃著現之症,而又於日前,偶觸外氣,寒熱交作,眩暈相因,始謂微恙而忽之,其奈衰力難敵,引日冞苦,宛轉叫楚,目下貌樣,實無跬步運動之望。今於本院日次,亦未免闕禮,冞切惶恐,如負大何。凡有職事之責者,病或相妨,則控實蘄免,卽理勢之所不能已,況此綦重之任乎?玆具短箚,略效自列。伏乞許解臣所帶藥院之職,俾私分安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愼節奉慮,卿其勿辭,安心調理。仍傳于朴永輔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
○吏曹參判李時在疏曰,伏以皇天降割,惟我大行大王,奄棄臣庶,仙馭已邈,玄黼永閟,歲將一周,擧切靡逮之慟。猗,bb我b殿下,丕承艱大之業,克奠盤泰之基,凡我八域含生,咸懷須臾無死之願,獲覩日月重光之休。臣以無似,生値盛際,通籍纔過十數年,歷揚淸顯,靡官不做,奄至亞卿之列,自顧悚惕,若隕淵谷。曾於年前,猥膺湖藩之命,過福招災,竟致沈疴,劃卽陳情,幸蒙恩遞,擔舁歸家,安意調養,將絶之喘,得以復蘇,至今四易歲不死,皆吾先王賜也。任其自便,不役於鞭策之勞,亦我殿下賜也。欲報之德,穹壤無極,忽於夢想之外,以臣爲吏曹參判者,臣於是惝怳怵惕,莫知措躬之所矣。臣名在銓望,將欲循次而有是命耶,抑謂曾經參佐,足以堪承而有是命歟?夫我朝命官,何職不愼,而最愼者吏部也。必極一代之峻選,叶群彦之重望,然後始可以擬議於是職。進退人物,輕重權度,豈獨長席之爲然?凡在佐貳之任者,與聞於通塞,代斲於注擬,苟非其人,則其累治體而乖物情,固非尋常職事之可比也。是故在古名碩,必皆逡巡而却步,不敢晏然出膺,況臣才本空疎,識又愚昧,萬不近似於銓衡之任者耶?且臣所嬰之疾,肢體不遂,四年成痼,手不能躡衣,足不能便步,房闥動作,亦必須人,則班聯出入,尤何可論?是以昨年以來,屢値哀慶之會,未伸起居之忱,臣情到此,吁,亦慽矣。以此見狀,雖欲陳力而就列,其於四面之苟艱,物論之駭笑何哉?行政有命,庚牌儼臨,左右參商,承膺無路,不避瀆擾之罪,猥陳疾痛之籲。伏乞聖慈,俯賜鑑諒,仰稟東朝,亟遞臣亞銓之任,俾重公器,以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5月11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實錄廳進〉。左承旨李寅皐〈病〉。右承旨洪永圭〈病〉。左副承旨洪淳穆〈坐直〉。右副承旨宋廷和〈坐直〉。同副承旨朴永輔〈坐〉。注書金永秀〈受由在外〉任應準〈病〉。假注書張膺杓〈仕直〉姜蘭馨〈未入來〉。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未時至十二日開東,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三分。
○宋廷和啓曰,行大司憲李敦榮,執義沈膺泰,掌令朴商壽,持平李彙圭未肅拜,掌令姜斗煥,持平鄭駿容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學初在外,代以姜蘭馨爲假注書。
○傳于洪淳穆曰,自明日進講爲之。
○傳于宋廷和曰,召對爲之。
○傳于洪淳穆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宋廷和,以訓鍊都監、禁衛營、御營廳言啓曰,御營廳字內集春門南邊宮墻外面二間許缺落處,今月十二日爲始,三營合力改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法聖僉使李命瑞拿來,與江華留守狀啓、戶曹粘目,憑閱處之事,傳旨啓下矣。李命瑞,今方領運,未及上來云,待到泊拿囚,何如?傳曰,允。
○庚戌五月十一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宋廷和,檢校待敎尹滋悳,侍讀官李鼎信,檢討官姜冕奎,假注書張膺杓,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通鑑》第二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上曰,上番讀之。鼎信讀自初韓人,至威振匈奴。上曰,文義陳之。鼎信釋義訖。上曰,副車是空車乎?鼎信曰,然矣。上曰,始皇以亡秦者胡也之胡,認作何義也?鼎信曰,《錄圖書》之胡字,乃是胡亥,而始皇則不知胡亥之將亡,只慮匈奴之害秦,故築城以備矣。上曰,胡亥何人也?鼎信曰,始皇之二子。長則扶蘇,次卽胡亥,而始皇莫知扶蘇之賢,但聽趙高之言,逐扶蘇而立胡亥也。上曰,趙高、胡亥,惡人也,扶蘇,賢人也,何以逐扶蘇也?冕奎曰,扶蘇諫其過,故逐之也。上曰,振者何義也?鼎信曰,震動之謂也。夫秦發兵三十萬,築城萬餘里,其勞民傷財,當何如哉?此秦所以亡也。上曰,下番讀之。冕奎讀自三十四年,止制曰可。上曰,文義陳之。冕奎釋義訖。上曰,始皇聞李斯之言而制曰可,則李斯之言,何可之有乎?冕奎曰,以李斯之才智,若能引君當道,輔導啓沃,則可致賢哲之辟,而怯於秦皇之威令,徒以阿諛苟容,極口諂奏,至於焚詩書尙法令。詩書卽聖賢之詩書也,法令卽苛秦之法令也,觀於斯二者之奏,眞可謂秦國之侫臣也,萬世之罪人也。且以始皇言之,竝呑六國,雖是詐力所致,而若於得國之初,施敎化,行仁義,崇儒道,則猶可以享國歷年,而志滿意溢,若是其貪暴無道,聖主得賢臣,豈不難哉,任官惟賢材,不亦難乎?伏願鑑戒焉。上曰,李斯死於誰手乎?冕奎曰,竟被趙高之譖,而死於二世之朝矣。上曰,參贊官讀之。廷和讀自二十五年,止抵營室也。上曰,文義陳之。廷和釋義訖。上曰,自九原抵雲陽,爲幾里耶?廷和曰,其里數在下矣。上曰,始皇之心,只欲高大宮室乎?廷和曰,然矣。仍奏曰,是時天下肇定,瘡痍尙有未蘇,而乃於創業之初,不以德惠,務恤百姓,營作宮室,若是其侈壯,亂後民力,尤安得不至蕩殘乎?唐堯之土階,而著平章之化,夏禹之卑宮,而闡文命之治,此皆古帝王盛德至仁,而始皇則反是,役民興作,窮極其欲,不思所以昭儉固本之道,以此爲治,雖欲傳國於萬世,其可得乎?上曰,閣臣讀之。滋悳讀自隱宮,至不事十歲。上曰,文義陳之。滋悳釋義訖,仍奏曰,參贊官所奏備盡,臣無容更達,而始皇創業之初,惟事土木之役,宮室之多,至於關中三百關外四百,卽其所居,不過容膝,而將安用此哉?上曰,然。只有一宮,可以容膝矣。滋悳曰,阿房之役,如此浩大,財用竭而民力疲矣。夫治國之道,莫先於節財愛民,節財愛民之方,亦莫先於儉之一字。先崇儉德,則安有侈大宮室,至於財竭而民疲乎?冕奎曰,漢文帝節儉愛民,嘗營作露臺,而召匠問計則曰,直百金矣。文帝曰,百金,中人十家之産也。遂停止。漢文之儉德,豈不美哉?上曰,秦之徒刑,如此其多,不計輕重而施刑之致歟?滋悳曰,周成、漢文,刑措不用,是豈其民之盡善而然乎,此亶在於導率之如何耳。秦以苛法虐民,故徒刑之多,至於此極。若夫德敎流行,導民化俗,則刑無所用矣。上曰,狙擊何謂也?滋悳曰,力士之伏而擊始皇,如狙之伏而伺物,故曰狙擊也。上讀新受音三遍訖,上曰,複道何謂也?廷和曰,複是重復之義,而閣裏開道,謂之複道也。上曰,謂詔曰制,如今之所謂傳曰歟?冕奎曰,以命謂制也。上曰,盧生秦人歟?鼎信曰,其時方士,而入海還時,得見《錄圖書》而來奏也。上掩卷。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12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緣故出〉。左承旨李寅皐〈病〉。右承旨洪永圭〈病〉。左副承旨洪淳穆〈坐〉。右副承旨宋廷和〈坐直〉。同副承旨朴永輔〈坐直〉。注書金永秀〈受由在外〉任應準〈病〉。假注書張膺杓〈仕〉姜蘭馨〈仕直〉。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開東至人定,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四分。
○夜自五更至十三日開東,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四分。
○朴永輔啓曰,行大司憲李敦榮,執義沈膺泰,掌令朴商壽,持平李彙圭未肅拜,掌令姜斗煥,持平鄭駿容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淳穆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金炳冀啓曰,左承旨李寅皐,右承旨洪永圭,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淳穆曰,禮房承旨馳詣受香諸處,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朴永輔曰,進講入侍。
○洪淳穆啓曰,判尹朴永元,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宋廷和啓曰,卽者獻納洪秉壽,以其親病,投章徑行,原疏以毓祥宮夏享祭齋戒,纔已退却矣。所當直捧遞差傳旨及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下鄕有異,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原疏捧入。
○傳于洪淳穆曰,英陵、寧陵補土堂上以下,別單書入。
○以平安監司洪鍾應狀啓,楚山府民家失火事,傳于朴永輔曰,當此農時,民家失火,若是夥多,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助,結搆奠接之意,廟堂措辭,分付。
○以左承旨李寅皐,右承旨洪永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永輔曰,只推。
○宋廷和,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文武科放榜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卽接集春營入直哨官文昌鉉手本,則集春門墻垣前日缺落處,北邊半間許,又爲缺落云。爲先令紫門監,堅實圍排,卽速修築,而旣是連接處,則把守軍兵,不必加定,以前把守軍兵,仍爲嚴加守直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獻納洪秉壽疏曰,伏以臣之老父,年迫八耋,恒所凜綴,月前爲其調息,往在高陽鄕舍,近因暑氣之漸熾,素患痰癖之祟,一倍添劇。臣終鮮兄弟,扶將無人,促臣歸視,臣按住不得,間已呈由,値齋未徹,歸護路阻,方寸煎熬。納言除旨,忽下於此際,固當恩肅之不暇,而情私煎迫,不敢他顧,短章徑行。伏乞聖慈,俯垂鑑諒,亟遞臣所帶之職,俾便救護,仍治臣擅離之罪,以昭法紀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往護。
○庚戌五月十二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判府事金道喜,講官金鼎集,參贊官朴永輔,侍讀官李鼎信,假注書姜蘭馨,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小學》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鼎集讀自攻其惡,止朝夕視爲警,解釋章句訖。上曰,點檢是何義也?鼎集曰,每事必點察檢省之謂也。上曰,無好人是何義也?鼎集曰,無善人之謂也。上曰,君子之道,人皆可希,則豈可曰無好人乎?鼎集曰,然矣。孟子云人皆可以爲堯、舜,若曰無好人,則實非有德者之言矣。上曰,恩讐分明,何義也?鼎集曰,古人云,恩不可忘,讐則可忘。若有怨而必思報復,則便非有道者也。道喜曰,古語云,一飯之德必償,睚眦之怨必報,是恩讐分明之謂也。上曰,是豈君子之道也哉?以德報德,以直報怨而已矣。苟或施恩於我者,雖以非道望報,亦可以非道報之耶?鼎集曰,不可以私恩害大義矣。上曰,容貌,非但以面貌言之也。鼎集曰,擧一身容儀而言之矣。上曰,見善之善,是他人之善,見惡之惡,是他人之惡,而人之有善,如出其口,人之有惡,若痌乃身,則其修德可知矣。鼎集曰,然矣。上讀新受音十遍訖。道喜曰,十遍之內,承聆玉音之高大,非不欽仰,而但讀法,一直如此,則易致上氣之患矣。伏願自今以後,則必少低聲音,徐緩讀之,以遵古人聲容靜之意,則自可以領會文理,而且無氣促難續之病矣。上曰,果有上氣之症矣。上曰,文義以次奏之。鼎集曰,謹按張思叔座右銘十四句,外而飮食儀容,內而忠信篤敬,省察於言行之間,明辨於善惡之幾,其規模之細,節目之詳,《明倫》、《敬身》諸篇,記載備矣。竊念字劃必楷正之句,自是學問中一事。伯程子作字時甚敬,朱子曰,此可以收放心,柳公權之言曰,心正則筆正,先儒亦以謂觀於字法,人之邪正分焉。字畫楷正,雖近微事,其於心工,爲益甚大矣。伏願殿下,淸燕之暇,翰墨之時,雖一字一畫,務要端正,是爲存心養性之一段工夫,推此以往,毫無放過,則凡日用動靜應事接物之際,自然無一不出乎正矣,懋哉懋哉。鼎信曰,張思叔座右銘十四條,卽其日用言動之間,出入起居之際,所當行者也。大要以誠敬爲主,而其中言行,尤不可以不謹,故先言凡語必忠信,凡行必篤敬,蓋言與行必誠必敬,無一念之舍,無一息之違,然後言行可以相符矣。是故孔子曰,言忠信,行篤敬,言行所以必謹也,《中庸》曰,言顧行,行顧言,言行所以相符也。伏願殿下,於此等處,益加體念焉。道喜曰,見善如己出,見惡如己病,是一篇內要語,而俄者以此兩句,屢次下詢,則臣已伏認殿下體念於此,伏不勝欽仰萬萬,而以《小學》全篇論之,則言行之可法者,非但張思叔之銘也,《立敎》、《明倫》、《嘉言》、《善行》等篇,無非言行之可法者也。惟我殿下,凡於一動一靜之間,必以前言往行,自反躬檢,則聖學自至於日就之域矣,懋哉懋哉。上曰,蓋於言行之善處,非但看過而已,行之爲貴矣。永輔曰,此章所云絲毫不盡則慊於心,不但此攻惡一端,推之下文,周詳則無絲毫未盡,闕略則不然矣。張思叔座右銘十二必字,亦皆欲無慊於心,不然則便是未盡矣。譬如白璧微瑕,淸水一塵,固無害於本體之淸白,然而明眼者視之,必能辨焉,豈若無者之爲無慊耶?是故爲學而一理不明,治國而一夫不蒙其澤,古昔聖王,皆以是爲慊。雖然,有慊而至於無慊,此所以爲聖王也。伏願殿下,於此等處,每加懋念焉。上曰,書此當坐隅,何義也?鼎集曰,書諸座右者,欲其常目在之,銘心戒之也。古人蓋多座右之銘,而以今時言之,或於古語中,占出數三條好言,書壁以自警,其意蓋出於此矣。上掩卷。道喜進前曰,近日東風甚乖,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道喜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道喜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道喜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道喜曰,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道喜曰,近日痰滯快復否?上曰,痰滯則似勝於前,而近者項部有核,尙未差勝矣。道喜曰,玉體之受損,似緣日氣之不調,下懷不勝伏慮。上顧謂大臣曰,近日予有親書粘屛者,大臣欲一見之乎?仍出示之,卽御製十條書也。其文曰,順乎父母,上等人也。事君盡忠,上等人也。長者之言,敬而受之,上等人也。兄弟和睦,上等人也。男女有別,上等人也。言忠信,行篤敬,上等人也。過而知悔,上等人也。悔而能改,上等人也。不私妻子,不貪貨財,上等人也。不溺酒色,上等人也。右十條中,如有一事不行,則亦可謂下愚之人矣。道喜仍雙手擎讀,起伏奏曰,御製十條,儘合古人座右之銘,而聖念及此,誠不勝萬萬慶幸。上曰,非書之爲難,行之惟難。道喜曰,今承下敎,眞聖人之言也。非知之艱,行之惟艱之義,已有所體念,則必踐乃已之聖衷,尤切欽仰矣。伏願益加勉勉焉。上命史官就座,仍命大臣先退,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13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緣故出〉。左承旨李寅臯〈病〉。右承旨洪永圭〈病〉。左副承旨洪淳穆〈坐直〉。右副承旨宋廷和〈坐〉。同副承旨朴永輔〈坐直〉。注書金永秀〈受由在外〉任應準〈病〉。假注書張膺杓〈遞直〉二員未差。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宋廷和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炳冀啓曰,左承旨李寅臯,右承旨洪永圭,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神光僉使李行奎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傳于洪淳穆曰,新恩當親受矣,該房知悉。
○傳于洪淳穆曰,進講入侍。
○洪淳穆啓曰,假注書張膺杓,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張膺杓改差,代以李鍾愚爲假注書。
○洪淳穆啓曰,假注書姜蘭馨,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姜蘭馨改差,代以金炳國爲假注書。
○李鍾愚有頉,代以成載球爲假注書。
○金炳國有頉,代以金鉐爲假注書。
○成載球有頉,代以金益容爲假注書。
○金鉐有頉,代以姜鍊爲假注書。
○洪淳穆啓曰,明日孝定殿望祭齋戒,再明日大王大妃殿誕日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新除授正言權泳夏,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永輔曰,召對爲之。
○以平安監司洪鍾應啓本,罪人金箕晩中和府到配事,傳于宋廷和曰,飭已施矣,放送。
○宋廷和啓曰,行大司憲李敦榮,執義沈膺泰,掌令朴商壽,持平李彙圭牌不進,掌令姜斗煥,持平鄭駿容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沈膺泰,掌令朴商壽,持平李彙圭,司諫兪錫煥,正言權泳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宋廷和曰,只推。
○以左承旨李寅臯,右承旨洪永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淳穆曰,只推。
○朴永輔,以吏曹言啓曰,今此景慕宮望祭獻官,前右尹李公翼塡差,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單李公翼。
○洪淳穆,以禮曹言啓曰,試考恩賜儒生直赴給分帖,過科後,令成均館收聚爻周後草記事,曾有定式矣。卽接成均館所報,則今番增廣文科殿試時,直赴殿試儒生幼學朴思謙,前縣監李啓善,進士朴麟夏,縣令金鼎鎬,幼學李敦禹、朴蘭壽,前守趙台淳,直赴會試儒生幼學沈東臣,判官洪鍾序,給分儒生生員金益容,幼學沈舜澤等十一人,登科直赴會試儒生進士柳馥等十七人,給分儒生進士李膺河等十七人,未參榜合儒生四十五人,前所受直赴給分帖,一竝收聚以送云矣。依定式爻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忠州幼學金逈鎭所志,則以爲,再從祖光明,嫡、妾俱無子,以其同姓八寸弟有兼第三子榮基,欲爲繼後,兩家諸族,相議完定,而生養父母,俱爲作故,拘於常規,不得循例禮斜,依定式草記稟處事,呈狀矣。凡係繼宗立後,兩邊與受,明有可據,而不得登聞者,許令該曹論理草記事,曾有筵奏定式,而門長金逈鎭所訴旣如此,金有兼第三子榮基,立爲金光明之後,何如?傳曰,允。
○宋廷和,以兵曹言啓曰,宣傳官南履完,除授在外,過限未肅拜,文臣兼宣傳官李興敏,病難供職,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因兵曹草記,集春門北邊宮墻半間許,又爲缺落,而係是連接處,則把守軍兵,不必加定,以前把守軍兵,仍爲嚴加守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平安監司洪鍾應啓本,京畿前監司金箕晩,中和府到配事判付內,飭已施矣,放送事,命下矣。金箕晩放送事,分付該道道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副校理單李容直除授事,承傳。
○義禁府啓目,平安前兵虞候張斗衡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又啓目,熙川前郡守鄭雲斗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宣傳官,勿爲請刑,載在法典,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慶州前前營將權顗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宣傳官,勿爲請刑,載在法典,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平山浦前萬戶金大義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
○護軍兪章煥疏曰,伏以臣於月前,待罪下邑,恭遇聖駕,祗謁仙寢,信宿駐臨,臣與父老吏卒,奔走先後,欣瞻羽旄,昵陪幄殿,榮耀尙覺被體,忭祝有倍餘人。千萬不自意諸享官別單之下,有特敎加臣爲嘉善大夫,華誥誕宣,臣於是感激怵迫,控籲無階,不得不隨例下拜,祗受寵命,而至于今靦然蹲仍矣。夫以守土之臣,凡係整飭次舍,修治橋道之節,卽其職分攸當,而有何微勞之可紀,反叨格外之恩數也哉?自古明王,持守爵賞,不敢輕與,有功而必賞,有勞而必施,所以官惟其人,治得其平,君臣上下,均享福慶。如使無功者進,無能者顯,陟罰臧否,輕重失宜,則其爲壞朝政而損名器,果何如也?況臣賤質,才疎而學蕪,僥倖科第,夤緣遭遇,前後卄有餘年之間,出典郡邑,素乏絲毫之績,入廁邇密,亦蔑裨益之資,直不過尸行肉走之一庸夫耳。每自循省,雖不敢不以爲榮,亦未嘗不以爲愧也,而幸際盛會,猥蒙殊寵,乃復以如臣空疎者,無功而賞之,不才而擢之,將使金貂華輪,璀璨于身而照耀于世,自顧私分,匪榮伊災,竊公議久愈不愜,此臣所以夙宵屛營,不敢冒承者也。臣受恩如天,圖報無地,筋力奔走,夷險何擇,而若其涯分攸濫,才量所跲,寧可以逋慢獲罪,不當以承命爲恭?臣實樸愚,不習飾讓,言出肝膈,雲陛孔邇。伏乞聖明,仰稟東朝,將臣所叨新秩,特賜收還,以嚴公器,以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右尹李公翼疏曰,伏以臣猥蒙恩資,辭不獲命,纔已黽勉出膺,粗伸叨謝之忱,而第臣之見職,與判尹臣朴永元,有親査相避之嫌。揆以法例,在下當遞,玆敢猥陳短章,冒瀆崇嚴。伏乞聖明,俯垂鑑諒,仰稟東朝,亟賜遞改,以存公格,以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請依施。
○庚戌五月十三日辰時,上御熙政堂。新恩謝恩親受入侍時,都承旨金炳冀,左副承旨洪淳穆,右副承旨宋廷和,同副承旨朴永輔,檢校待敎尹滋悳,假注書張膺杓、姜蘭馨,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淳穆曰,文武新恩,使之謝恩乎?上曰,唯。引儀引文武擧人就位,淳穆曰,文科新及第權泳夏,方有身病,不得待令矣。上曰,唯。引儀唱四拜,文武擧人行四拜禮。淳穆曰,新恩使之以次進前,而武科則只使甲科三人陞殿乎?上曰,唯。文科甲科洪祐吉、趙台淳、金鼎鎬,乙科沈東臣、林謇洙、金益容、姜鍊、李啓善、李容殷、李鍾愚,丙科洪鍾序、朴思謙、曺錫元、崔遇亨、朴蘭壽、金炳國、朴麟夏、沈舜澤、李僖魯、李容直、洪兢周、金宗泰、成載球、金慶洽、睦仁會、金鉐、金奎運、金履奎、奇慶鉉、金鎭衡、李敦禹、權翰成、安致默、申轍求、李擎日、李錫宙、徐相至、鄭顯德、朴惇壽,武科甲科崔崙源、金在植、黃起燦,以次進前,各奏職姓名訖,以次退出。上命書傳敎曰,李忠愍祀孫,今有科名,豈可無示意之擧?新及第李容直,副校理除授。又命書傳敎曰,故說書事,朝家所不能忘,今其孫登第,新及第權泳夏,正言除授。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庚戌五月十三日巳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金輔根,參贊官洪淳穆,檢討官金世鎬,假注書姜蘭馨,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小學》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輔根讀自胡文定公,止眞可謂大丈夫矣。仍解釋章句,兼釋《集註》訖。上曰,手握之握,是秉字之義乎?輔根曰,此註云握猶掌也,掌亦有秉底義矣。上曰,孔明身都將相,不別治生,是所以爲賢也。輔根曰,然矣。上曰,尺寸之下,若死之上,此板則有臣字,他板則皆無臣字,若入臣字看,則文理尤爲通透矣。輔根曰,然矣,而上句旣有臣身二字,則亦可以推看下句矣。上曰,然矣。上曰,曹操是漢之逆臣也。輔根曰,是乃萬古之纂逆矣。上讀新受音十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輔根曰,此章內別無文義之敷演仰達者,而世味澹薄一句,最是爲學之工要也。其云世味者,不過飮食衣服居室等節,而衣食居處,亦不可一時無者,故菲飮惡衣而充腹蔽形,土階茅茨而只蔽風雨,則亦可謂淡薄於世味,而此之不然,則末流之弊,漸至侈靡。雖進輕肥之物,而不足爲美,雖居峻雕之室,而猶以爲小,故古人必於澹薄上着工,而至於諸葛武侯,歷事漢朝,常以澹泊爲心,故其《戒子書》曰,非澹泊無以明志。此豈但在下者之所當勉勵哉?亦可爲古今人主之所當鑑戒者也。伏願殿下,必以澹薄二字,躬行心得焉。世鎬曰,孔明不遇漢先主,則躬耕以終其身,不過爲南陽一處士耳。惟其感三顧頻繁之恩,任兩朝開濟之責,國耳忘家,公耳忘私,鞠躬盡瘁,死而後己,故正大之出處,光明之事業,可以軒天地而炳日星。觀於孔明之終始,尤有感於君臣際會之盛矣。淳穆曰,常自激昂一句,最可翫味矣。堂高數仞,食前方丈,人情之所願欲,而非激昂無以除去。激昂者,猶奮發而勇往力行之意也。蓋聖人下工,不憤不啓,不悱不發,一或因循爲事,纔說姑待明日,則學何由進,善何由長?孟子曰,舜何人,予何人?有爲者亦若是。旨哉言乎。雖上等之姿,去惡若除草根,從善如決江河,恒存警惕,勇於自修,然後可以躋作聖之域矣。上曰,玉堂一番讀之。世鎬伏讀一番訖。上掩卷,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戌五月十三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朴永輔,檢校待敎尹滋悳,侍讀官李鼎信,檢討官金世鎬,假注書張膺杓,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通鑑》第二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上曰,上番讀之。鼎信讀自盧生、侯生,止軍於上郡。上曰,文義陳之。鼎信釋義訖。上曰,士之坑死,多至四百六十餘人,殺人豈人君之可嗜耶?鼎信曰,始皇之用心暴虐而法律苛刻,故坑殺若是其多也。上曰,侯生、盧生,何如人也?滋悳曰,以上文觀之,則是方術之士也。鼎信曰,始皇焚詩書賤儒術,故有此譏議也。上曰,誦習詩書,而乃反以此得罪耶?永輔曰,二生之事,極未穩當,始皇誠暴虐之主。然君有過失,上書直諫可也,相與譏議私室,則非臣子道理也。上曰,然矣。上曰,下番讀之。世鎬讀自三十七年,止驪山下。上曰,文義陳之。世鎬釋義訖,上曰,扶蘇長子而放之,胡亥次子而立之,此則李斯、趙高之奸謀使然也。世鎬曰,二世之立也,承相斯則智謀權位,足以鎭危制變,而反惑於趙高利誘之說,以誤國家之大計,斯亦父子俱不得免禍,卒爲天下笑矣。永輔曰,誹謗二字,實非扶蘇之本意也,忠諫而曰誹謗也。上曰,然。豈有以子而誹謗其父之理乎?上曰,參贊官讀之。永輔讀自元年春,止屯衛咸陽。上曰,文義陳之。永輔釋義訖。上曰,悉其所好,窮其所樂,此豈人主之言乎?但思安逸而已也。永輔曰,然矣。上曰,有罪輒僇,則不問罪之輕重而盡致之死歟?永輔曰,秦之法律,專尙酷毒,而趙高導以務益刻深,故其濫刑如此也。上曰,材士之屯於咸陽,何也?永輔曰,材士卽有材多力之士,屯於咸陽,使之赴役也。上曰,閣臣讀之。滋悳讀自秋陽城,止以應涉。上曰,文義陳之。滋悳釋義訖。上讀新受音二遍訖,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14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坐〉。左承旨李時愚〈未肅拜〉。右承旨洪淳穆〈坐〉。左副承旨金德喜〈未肅拜〉。右副承旨宋廷和〈坐直〉。同副承旨朴永輔〈坐直〉。注書金永秀〈受由在外〉任應準〈仕直〉。假注書未差。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卯時至人定,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八分。
○藥房提調尹定鉉,副提調金炳冀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三殿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宋廷和啓曰,行大司憲李敦榮,執義沈膺泰,掌令朴商壽,持平鄭駿容、李彙圭未肅拜,掌令姜斗煥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炳冀啓曰,今日齋宿,承旨當爲備員,而左承旨李寅皐,右承旨洪永圭,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淳穆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徽定殿、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宋廷和曰,進講入侍。
○傳于洪淳穆曰,孝定殿望祭,攝行磨鍊。
○傳于宋廷和曰,左承旨、右承旨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時愚、金德喜落點。
○金炳冀啓曰,新除授左承旨李時愚,左副承旨金德喜,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左承旨李時愚,左副承旨金德喜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宋廷和曰,只推。
○姜鍊有頉,代以李容殷爲假注書。
○李容殷有頉,代以徐相至爲假注書。
○徐相至有頉,代以沈舜澤爲假注書。
○沈舜澤有頉,代以李僖魯爲假注書。
○李僖魯有頉,代以李敦禹爲假注書。
○李敦禹有頉,代以朴麟夏爲假注書。
○朴麟夏有頉,代以洪兢周爲假注書。
○洪兢周有頉,代以林謇洙爲假注書。
○林謇洙有頉,代以曺錫元爲假注書。
○曺錫元有頉,代以金鎭衡爲假注書。
○傳于朴永輔曰,召對爲之。
○以英陵、寧陵補土時書啓,傳于洪淳穆曰,補土堂上驪州牧使金在田加資,兼監役英陵令趙勉秀,參奉成載璿,寧陵令梁成鎭,參奉金正秀竝陞敍,別看役出身李憲壽加資,前五衛將朴麟源,監董裨將折衝金應泰,前僉知金永觀,竝邊將除授,敎鍊官前僉正趙河源、金寬說竝帖加,相地官訓導金錫熙,奏時官文英煥,各不粧弓一張賜給,禁漏書員,令該曹施賞,其餘領役、牌將、監官、守僕、員役、工匠、各差備將吏等,竝令本道施賞。
○洪淳穆,以奎章閣言啓曰,明日卽書香閣望奉審日次,臣進詣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廷和,以兵曹言啓曰,卽接慶熙宮入直衛將强俊成牒報,則興化門北邊行閣築墻一間,外面缺落云。爲先令繕工監,堅實圍排,卽速修築,而亦令巡邏營門,申飭校卒,限改築間,各別巡察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開城府留守李是遠疏曰,伏以臣於月初,猥控悲苦之懇,乞伏逋慢之誅,日夕兢惶,顒俟兪音矣。伏奉初六日所下疏批,聖度寬貸,不加譴何,諭之以勿辭察任,臣雙擎九頓,感涕霑襟,只傷其木石之頑,尙不溘然,又徼罔極之恩數,廻遑屢日,氷炭交集,欲進則情病俱苦,欲止則分義都闕,此固臣命卒之秋也。臣早倖科第,志在祿仕,亦嘗干澤而乞縣,初非邁往高蹈之士,則今於有隕之寵命,雖知菲才之不堪剸理,重任之無由擔夯,只當策勵朽鈍,感激圖報而已,抑獨何心,强其所不欲,一籲再籲,自速慢命之罪而不知止哉?蓋有不得已之情理,結轖於中而不可解也。噫,臣之自畫於明時,始因蓼莪銜恤,別有哀冤之逈異於人者,中間僨王事辱身名之若干層節,今未遑一一縷陳,而要皆廉防所存,不可苟然放倒,故跧伏邱樊,欲爲殘年息補之地,而疾疢之沈痼,又末由陳力就列,則其情其勢,吁,亦窮且戚矣。今若自付於不知死所之義,扶舁顚頓,出膺重寄,則臣之前後數十餘年,矢死自靖,畢命溝壑之願,與前秋結局遂初之計,一朝掃地,將爲飾詐欺心,辭卑就尊之一鄙夫。臣雖頑頓,不自知恥,當世持淸議之君子,必皆指點而唾罵之矣。有臣如此,其可以備數於淸朝器使之末,而仰累則哲之明乎?玆敢冒死,更瀆於仁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特垂體下遂物之仁,俯察若窮無歸之情,入稟東朝,亟遞臣職,以安微分,因命攸司,重勘臣辜負恩命之罪,以爲爲人臣之戒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於此任,無必辭之義,又何煩懇?卽爲上來肅命。
○庚戌五月十四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尹定鉉,參贊官宋廷和,侍讀官李鼎信,記事官任應準、鄭健朝、金炳溎,各持《小學》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定鉉讀自范益謙,止書以自警,釋義訖。上讀新受音十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定鉉曰,范氏座右戒,所不言者七件事,所不可者七件事也。蓋不言者,自我發而致愼也,不可者,與人接而必謹也,末乃以存心修身四字,爲自警之要。大抵爲學之道,莫善於存心,孟子曰,求放心,程子曰,心要在腔子裏。苟能操存此心,則自修之功可致,而上文所謂不言不可者,自底於無所用力矣,伏願省念焉。鼎信曰,范益謙座右戒,雖若細事,古人於一言一行,無不謹愼。是以董仲舒之言曰,盡小者大,愼微者著。《書》曰,不矜細行,終累大德。蓋修身之要,學問之工,積小以成大,由微以至著,故君子敎人,先敎以小者近者,而後敎以大者遠者,良有以也。苟能服膺此戒而不失,則可以到底聖賢地位,宜乎范氏之因書以自警也。廷和曰,講官、儒臣,已盡敷對,臣無容更達,而第伏念上下二章內,各七條所論,卽居常言行間作爲鑑戒者也。然而此不過微細淺近之事,則凡於日用,易致忽略,而猶此委曲纖悉,書以自警者,蓋欲其一言一行,雖絲毫之微,恒有所不歉於心也。然則言行二字,實爲學問最切要處,而《論語》曰,言顧行,行顧言。此謂當言而必顧其行,當行而必顧其言,以言以行,必欲相符之義也。不但於凡人用功,所當如此,雖以君道言之,言而爲絲綸之布,行而爲施措之事,一日萬機,推是以去,則人主進學之工,尤豈不致愼於言行邊,毋或放過也耶?伏願於此等旨義,益加講究焉。上曰,居處之自擇溫涼,飮食之自取適口,卽是自擇便利之意乎?定鉉曰,然矣。上曰,窺人私書,何也?定鉉曰,私書卽私札也,不可窺視人之私札也。雖或有目力之及者,移身避之,可也。上曰,不可看人文字,何也?定鉉曰,適人之室,不可翻看簡札、簿書等文字也。上曰,喫飮食不可揀擇,與與人同處不可自擇便利,同義也。定鉉曰,然矣。上曰,史官就座。上曰,近雨過多矣。定鉉曰,有成霖之慮矣。上曰,嶺南、湖西之雨,亦太過矣。定鉉曰,伏聞移秧之多被水害,更爲移秧云矣。上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庚戌五月十四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朴永輔,檢校待敎尹滋悳,侍讀官李鼎信,檢討官曺錫輿,記事官任應準、鄭健朝、金炳溎,各持《通鑑》第二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上曰,上番讀之。鼎信讀自謁者使,止爲趙王。上曰,文義奏之。鼎信釋義訖。上曰,使者不足憂之說,只是自爲身計,而未免小人之情態也。鼎信曰,見前使之被罪,有此欺蔽之言,果是小人之情也。上曰,下番讀之。錫輿讀自九月,止當如此矣。上曰,文義奏之。錫輿釋義訖。上曰,大丈夫當如此云者,出於歆羨之意,而劉季此言甚壯哉。丈夫生於當世,一欲爲此,故有是言也。錫輿曰,以匹夫而觀天子之威儀,有如此之言,其範圍之弘大,逈出尋常,而項羽之言曰,彼可取而代。觀此兩人之言,其優劣可知矣。上曰,參贊官讀之。永輔讀自單父人呂公,止多欲附者。上曰,文義奏之。永輔釋義訖。上曰,季所居上,常有雲氣者,此爲天子之兆徵也。上曰,沛中子弟,何也?永輔曰,邑中少年也。上曰,呂公誰也?永輔曰,史失其名,而蓋有相人術,知沛公之將爲天子也。上曰,厭之義,何也?滋悳曰,厭消之意也。上曰,閣臣讀之。滋悳讀自初爲泗上亭長,止日益畏之。上曰,文義奏之。滋悳釋義訖。上曰,何謂赤帝子、白帝子?滋悳曰,秦尙白,故曰白帝子,漢尙赤,故曰赤帝子。永輔曰,此是靈怪之說也。上通讀三遍訖,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15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坐〉。左承旨李時愚〈坐〉。右承旨洪淳穆〈坐〉。左副承旨金德喜〈坐直〉。右副承旨宋廷和〈坐〉。同副承旨朴永輔〈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趙在衡〈仕直〉楚秉悳〈仕〉。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王大妃殿誕日,大殿,內閣、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內閣、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單子問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大妃殿,內閣、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時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洪淳穆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大王大妃殿誕日問安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注書任應準病,代以趙在衡爲假注書。
○注書金永秀病,代以楚秉德爲假注書。
○朴永輔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南平縣監李正鉉,兔山縣監申植,洪原縣監金箕弘,當爲署經,而憲府則雖已署經,諫院不備,不得署經云。除在外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一司除署經。
○李時愚,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望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永輔,以吏曹言啓曰,因平安道淸南御史李參鉉別單,備邊司草記內,祥原士人李龍赫經行事也,依已例令該曹,稟處事,允下矣。取見其別單,則李龍赫,博學經義,嫺習禮節,飭躬砥行,至老靡懈爲辭矣。其實行旣如是,則極爲嘉尙,自臣曹收用,何如?傳曰,允。
○洪淳穆,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大王大妃殿誕日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庚戌五月十五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領事鄭元容,講官朴永元,參贊官金德喜,檢討官曺錫輿,記事官金永秀、鄭健朝、金炳溎,各持《小學》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元容進前奏曰,今日卽太母殿下寶甲翌年之誕辰也。俗稱以盡甲,聖心喜懼,尤倍他時,群情胥悅,益切岡陵之祝矣。近日頻雨,日候陰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誦前受音一遍訖。永元讀自胡子曰今之儒者,止斂容抑志也。釋義訖。上曰,荒字之義,何謂也?永元曰,荒亂不精之意也。人心本虛,隨寓隨長,若不用力於操存省察之工,則馳騖外物而莫能止遏矣。上曰,承顔之義,何謂也?永元曰,人子養親,貴在養志,先意而承順顔色,則可謂善矣。上曰,自牧之牧字,何義也?永元曰,自處之義,卑以治己也。上曰,敬者身基,何義也?永元曰,敬者,修身之基也。譬如築室而不固基址,則室不成矣,修身而不存誠敬,則驕必生矣。古人所以致工於斂容抑志者此也。上讀新受音十遍訖。上曰,文義以次陳之。永元曰,欲治心修己者,非讀書學問,無以用工。爲人子而養親,爲人臣而事君,人孰無其誠,而其所以爲孝,所以爲忠之道理節度,必觀古人之所爲,且姿稟之不足處,性偏而難克處,亦觀古人之行,以師法而撟揉之。此是學者之工夫,而帝王之學,豈有異哉?殿下試加自省,發於心者或未善,由乎性者或偏倚,則亦當觀古聖王之心性至善處而師法之,充其善端,克其偏處。假如晏安逸豫萌於心,則觀古聖王之兢兢業業,自强不息,如奢侈之漸萌於心,則觀古聖王之恭儉敦朴,菲衣卑宮。如逆耳之言,難於虛受,則觀古聖王之舍己從人,從諫如流,如有私意之害公,則觀古聖王奉三無私之如天地無不覆載,日月無不照。如是則萬善俱足,自入聖人之域,伏願以是省察焉。錫輿曰,敬之一字,聖學中最緊工夫,而爲一身之基者也。譬如築室,苟不先固其基址,無以肯搆而肯堂矣。爲學之道,亦不先主乎莊敬,無以進德而修業矣。是故讀書之時,心有走作,非敬也,衣冠不整,非敬也,欲速不達,非敬也,有疑不質,非敬也,或輟或作,有時間斷,亦非敬也。惟能身心肅然,表裏如一,對方冊如對聖人,沈潛反覆,融會貫通,今日如是,明日如是,今年如此,明年如此,則自然持守堅定,涵養純熟,不難至於聖賢之域。此皆主敬之效,而朱夫子所謂學者工夫,惟在居敬窮理者,是也。伏願殿下,每於臨筵開講,終始遜志,以敬爲基,日就月將,緝熙光明,則我東方萬世治平之業,亦基於此矣,惟聖明,懋哉懋哉。德喜曰,古書玩讀,然後可以爲學問,而傅說告殷高宗書曰,非知之艱,行之惟艱。伏願殿下,勿爲間斷,每加體念焉。上曰,瞿然,此是恐懼之義乎?永元曰,非但恐懼之謂,兼有驚悚之意也。上曰,胡子何如人也?永元曰,胡子、胡宏,卽宋時之鉅儒也。元容解釋章句以奏。上又爲解釋文義。元容曰,儒者無治心之功,猶不免萬事之不逮古先,況人主一心爲萬化之本乎?講學所以求諸放心,伏願留念焉。永元曰,臣初登講席,而伏聽玉音過高矣。法講時,講聲務高,句讀務長,此是講體也。如今之進講前受音及新受音一二遍,依法講體固好,而遍數至十,而一向高聲,未敢知燕閒課讀之時,亦如是否乎。講聲太高,則反害於涵泳旨義,且有用力動氣之害。若低聲緩讀,則自有動盪血脈之效,而其於旨義之尋繹,亦大勝矣。旣有愚見,故敢此仰達矣。上曰,史官就座。命大臣先退,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16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病〉。左承旨李時愚〈坐〉。右承旨洪淳穆〈內閣進〉。左副承旨金德喜〈坐直〉。右副承旨宋廷和〈病〉。同副承旨朴永輔〈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楚秉悳〈遞直〉二員未差。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人定至十七日開東,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一寸。
○李時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金德喜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右副承旨宋廷和,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全羅兵使柳永魯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傳于李時愚曰,進講入侍。
○朴永輔啓曰,假注書趙在衡,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趙在衡改差,代以朴蘭壽爲假注書。
○朴永輔啓曰,假注書楚秉悳,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楚秉悳改差,代以奇慶鉉爲假注書。
○朴蘭壽有頉,代以睦仁會爲假注書。
○奇慶鉉有頉,代以朴惇壽爲假注書。
○睦仁會有頉,代以金宗泰爲假注書。
○朴惇壽有頉,代以金奎運爲假注書。
○金宗泰有頉,代以鄭顯德爲假注書。
○金奎運有頉,代以李錫宙爲假注書。
○鄭顯德有頉,代以申徹求爲假注書。
○李錫宙有頉,代以安致默爲假注書。
○申徹求有頉,代以李擎日爲假注書。
○安致默有頉,代以沈東臣爲假注書。
○持平李彙圭啓曰,臣言議風裁,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而柏府特命,忽下於千萬夢想之外,感恩怵義,雖不得不章皇出肅,而第臣於本府,已經亞憲,揆以公格,在所當遞。間値實病之難强,今始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依啓。
○以執義沈膺泰,掌令朴商壽,持平鄭駿容,司諫兪錫煥,正言權泳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德喜曰,只推。
○以右副承旨宋廷和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德喜曰,只推。
○以平安監司洪鍾應狀啓,宣川府人命渰死事,傳于李時愚曰,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助,渰死人如有生前身、還布,竝蕩減事,廟堂措辭,分付。
○朴永輔,以吏曹言啓曰,因慶尙左道暗行御史金世鎬別單,備邊司草記內,禮安士人李晩慤,慶州士人韓運聖經行事也,此則令該曹,稟處事,允下矣。取見其別單,則以爲,李晩慤,天姿醇篤,人稱小學童子,道藝專精,士推古家肖孫,經義著述,多至累帙,韓運聖,崛起草野,慕道嚮學,稟賦絶異而文藝超詣,志操堅確而見識精透,實爲一鄕之欽歎。右項兩人之文學行誼,湮沒可惜,宜有奬用之擧爲辭矣。兩人實行,繡啓如是褒擧,自臣曹收用,何如?傳曰,允。
○金德喜,以兵曹言啓曰,集春門南邊墻垣外面缺落處,今已修築矣。把守軍兵,解送直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定鉉,以禁衛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南別營畵gg晝g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禁衛營、御營廳言啓曰,御營廳字內集春門南邊宮墻二間許及連接半間缺落處,今已畢築,把守軍兵,還入直所事,自兵曹草記矣。集春營入直軍,還入直所,而添入軍,依例解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啓曰,卽接忠淸監司趙得林文移,則庇仁縣徒三年定配罪人孫順興,限滿云矣。取考曹上配案,則順興,以僞寶獄知情行使罪,丁未六月定配,今已限滿的實,依法典放送後,徒流案頉下事,分付道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府事趙寅永箚曰,伏以流光迅邁,孝定殿練事隔月,仰惟宸慕,益復靡逮。仍伏念臣於實錄摠裁之命,白首無死,忍當是役,固宜竭誠殫精,自效終事,而只是天之所廢,莫容人力者病耳。臣之癃朽沈痼,由來已久,而近又楡景已迫,月異而歲不同矣。脚痿臂疼,舊祟愈劇,榮脫衛竭,危症迭現,轉側恒淹於床褥,運動末由於房闥,小食輒滯,有滯輒瀉,枯木形骸,一縷僅存,心短神瞀,昏涔如烟霧中人。誠非不足,而力莫從之,思又未周,而役或瘝焉。且以公則東朝聖誕,未能與起居之班,以私則先父私忌,未能爲跪拜之事,義分都虧,情理全缺,雖欲抖擻膏肓,盡瘁爲期,不可能也。然則臣之所叨,果何等莫重莫謹之地,而反以如臣病狀,謂可以管攝裁斷,而虛靡不去乎?拜命之初,病非有間,直以臣分所在,嚴畏居先,一味泯默,遂至今蹲冒,而間已開局,亦旣分年,粗效一日之責,分纂之役,諸堂存焉,臣始可以言私。夫摠裁之任,從前未嘗以一大臣,專管首尾,誠以史局嚴重,事體不得不然,各年往例,可按而知也。月前丐免,辭未達意,以致聖鑑之或遺,玆又畢控情實,冒干崇聽。伏願仰稟慈聖,特解臣摠裁官之任,以遵故事,千萬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愼度尙爾彌留,豈勝獻慮?摠裁之任,往例旣有可按者,則今姑勉副,卿其安心調養。仍傳于朴永輔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
○庚戌五月十六日巳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金學性,參贊官李時愚,侍讀官宋謙洙,假注書趙在衡,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小學》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學性讀自素鄙悋者,止不如無學也。仍解釋章句訖。上曰,盈滿字義同乎?學性曰,盈字盈溢之義也,滿字充滿之義也。上曰,賙窮卹匱,何義也?學性曰,周給窮困之人而矜恤匱乏之義也。上曰,齒弊舌存,譬喩之義乎?學性曰,然矣,而齒弊譬暴悍也,舌存譬柔弱也。上曰,含垢藏疾,何義也?學性曰,包容人之垢穢而藏隱人之過惡也。上曰,不回,何義也?學性曰,不爲回邪之行也。上曰,奮厲豁然,覺悟之義乎?學性曰,然矣。仍奏曰,人生之氣習,不能無偏駁之患,故有驕奢、鄙悋、暴悍、怯懦之病,如欲變化氣習,則不得不因學問而多觀古人之事,自然恥悔生而矯其病處。是以易日多識前言往行,以畜其德。雖有前言往行,若知而不行,與不知無異,故學問之道,在於知行,此所謂非知之維艱者也。殿下進講《小學》,多讀古聖人言行,未敢知其間力行者何事,而又或有知而未及行者乎?上曰,雖欲行之,行之未易。孝親之道,方欲力行,而事親之節,養志爲大矣。學性曰,孝是百行之源,若力行於孝,則百行皆當推此以去,而帝王之孝,異於匹庶,受祖宗付托之基,繼先王之志,述先王之事,謹守家法,卽殿下之孝也。上曰,年齡若稍多,則未知何如,而今則心雖欲行,而不果於行矣。學性曰,此在立志,又非一朝可行之事,立志旣固,不爲移動。今日一事,明日一事,眞積力久,則自然有獲矣。殿下旣有欲行之心,則先立其志焉。上曰,上番奏之。謙洙曰,《顔氏家訓六條》,語皆切實,而首以讀書學問利於行爲言,終又以學求益爲誡,其旨尤甚切矣。凡人有過失,己不自知,及啓方冊,古人說得分明,有若耳提而面命者然,人於此時,豈不怳然覺悟,凜然悔恨哉?有作爲者,思或未周,及啓方冊,古人道得丁寧,有若牖迷而發蒙者然,人於此時,豈不怡然心會,豁然意適哉?由是言之,未讀書時,無非悔悋之積,已讀書時,漸臻通明之域矣。《書》曰,學于古訓乃有獲。又曰,不學墻面。伏願殿下,講究討論,積慮潛心,字求其訓,句索其旨,以爲利行求益之地,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參贊官奏之。時愚曰,夫人之本性,純善無惡,渾然天理,只緣氣質之稟,錯雜不齊,所以有此純彼駁之別。若此篇所謂驕奢、鄙悋之類,亦是也。苟欲矯而正之,莫如讀書之際,詳察古人之言行,反求諸身,而先於偏處下手,則本來純善之體,可以無失,而夫子所謂克己復禮者也。我於聖敎中有曰,設如今日,發一善念,必欲行之,明日又未能如此做去,此可見大聖人誠心反求,隨時省察之實驗,臣不勝欽頌萬萬矣。蓋人慾强而難制,天理微而難持,必須於一言一事,每加點檢,恒存警惕。如上所謂驕奢、鄙悋之習,若或有一分近似處,則以下文用功去者,痛矯治之,衛入聖賢之域。殿下旣知此箇肯綮矣,繼自今益加聖意,不但於臣隣講討之時爲然,尤於燕處幽獨之地,暬御上接之節,常存此念,無所忽略,然後反求克復之工,始可一倍精進,而如其不然,則徒歸於外面文具,故此篇亦以不如無學四字,申結而深戒之。惟殿下於此警發,是臣區區之顆祝gg顒祝g也。上讀新受音十遍訖,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17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實錄廳進〉。左承旨李時愚〈坐直〉。右承旨洪淳穆〈病〉。左副承旨金德喜〈緣故出〉。右副承旨宋廷和〈坐直〉。同副承旨朴永輔〈坐〉。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趙在衡〈遞直〉金炳國〈未入來〉李僖魯〈未入來〉。事變假注書未差。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時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宋廷和啓曰,來二十一日,朝參日次,而顯隆園忌辰祭正日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時愚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而顯隆園忌辰祭正日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廷和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時愚啓曰,右承旨洪淳穆,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濟州牧使李玄功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傳于李時愚曰,進講入侍。
○宋廷和啓曰,卽者律學入門官來言,今此覆試時,本曹堂上,當爲備員,而判書洪耆燮,以前任開城留守未交龜,試望無以備員受點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刑曹判書前望單子入之,金輔根落點。
○宋廷和啓曰,卽者律學入門官來言,今此覆試時,本曹堂上,當爲備員,而判書金輔根未肅拜,試望無以備員受點云,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擎日有頉,代以權翰成爲假注書。
○沈東臣有頉,代以金炳國爲假注書。
○權翰成有頉,代以李僖魯爲假注書。
○李時愚啓曰,事變假注書文基郁,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文基郁改差,代以朴思謙爲事變假注書。
○朴思謙有頉,代以金慶洽爲事變假注書。
○金慶洽有頉,代以金履奎爲事變假注書。
○以江原監司李謙在狀啓,原州牧民家失火事,傳于宋廷和曰,當此農時,民家失火,聞甚驚慘。元恤典外,別加顧助,結搆奠接之意,廟堂措辭,分付。
○宋廷和啓曰,行大司憲李敦榮,執義沈膺泰,掌令朴尙壽,持平鄭駿容牌不進,掌令姜斗煥在外,持平一員未差,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沈膺泰,掌令朴商壽,持平鄭駿容,司諫兪錫煥,正言權泳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宋廷和曰,只推。
○以右承旨洪淳穆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宋廷和曰,只推。
○傳于李時愚曰,召對爲之。
○宋廷和,以兵曹言啓曰,禁軍來秋冬等祿試射時,柳葉箭沒技人及別試鐵箭三矢能越一百五十步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因平安監司洪鍾應狀啓,式年抄上鐵箭武士閑良李得守、金九鉉,該院長領率齊到矣。臣進詣南別營更試,則抄上武士閑良李得守、金九鉉,皆過一百五十步,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金翰喆,以司僕寺兼內乘,私調馬進參事,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宋柱獻,以江東前縣監時事,拿問處之事,傳旨啓下,又以東萊前府使時事,拿問處之事,傳旨啓下矣。前後罪犯,依例添問目,捧供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地方官通津府使朴性秀拿來,與京畿監司狀啓、戶曹粘目,憑閱處之事,傳旨啓下矣。朴性秀,今方待命,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義禁府啓目,慶州府尹李源祚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侍從,勿爲請刑,載在法典,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晉州監牧官盧經河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又啓目,江東前縣監東萊前府使宋柱獻原情云云。傳旨、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侍從,勿爲請刑,載在法典,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通津府使朴性秀原情云云。傳旨、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別軍職,勿爲請刑,載在法典,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
○禮曹陳賀兼謝恩使拜表吉日,來七月二十五日卯時,方物封裹,同月二十二日。
○行吏曹判書趙冀永疏曰,伏以臣屢控血懇,未蒙恩諒,進退窮蹙,無往非罪,蓋其進不量力罪也,病猶苟冒罪也,誠未孚格而連事瀆擾罪也,報蔑涓埃而徒增孤負罪也。有一於此,尙宜自劃,況其有此數者,而乃敢晏然蹲冒乎?第伏念臣强策政注,首尾五朔,才本魯莽,識又淺短,排擬銓量,全失稱停,未有絲毫之補,徒積僨誤之辜,其爲累聖簡而玷名器也大矣。今臣癃痼賤疾,固非一時無妄,而比春以來,凋耗忒甚,日不知所加,月必有所加,形殼雖存,神精已鑠,而況當此換節,宿病復添,兼以暑氣所祟,內外俱傷,腹腸飽滿,胸膈痞悶,溏泄頻作,登溷無度,以今衰耄之年,尤何望其痊可也?夫朝臣之當官丐免,以病爲引,便成近日之故常,故若或有疾病之苦,雖在難强,上不足以槪聽,下不能以見孚。然而臣則無一毫飾辭耳。且前頭大政不遠,今此病情,是月之內,彈束無望。若以天官之重,一任瘝廢,作爲養病之坊,則在國體極涉苟艱,在私分彌增悚蹙,玆敢罄暴衷懇,冒瀆崇嚴。伏乞聖慈,俯垂矜諒,仰稟東朝,亟遞臣所帶銓銜,俾得安意調治,則實天地父母之賜也。臣無任云云。若曰,省疏具悉。卿之病亦可以知之矣。大政隔月,不可鞶褫。
○庚戌五月十七日巳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李景在,參贊官朴永輔,檢討官金世鎬,假注書楚秉悳,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小學》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景在讀自伊川先生,止互相發明。仍解釋章句。上曰,不差之差字,是差錯之謂乎?景在曰,然矣。上曰,玩味,是何義也?景在曰,玩味卽玩繹之義,而如飮食之味,㗖之尤覺有味矣。上曰,一場話說,何義也?景在曰,是乃書自書我自我之義矣。上曰,二書卽《論》、《孟》之謂乎?景在曰,然矣。上曰,便作己問,何義也?景在曰,却將古人問難處,便作今日身親問之謂矣。上曰,理會過之過字,何義也?景在曰,《中庸》一篇,皆喫緊之要語,而一字一句,不可放過,故必要其理會過之,然後脈絡貫通,上下相徹矣。上讀新受音十一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景在曰,此章自止內,別無文義敷演仰達者,而伊川先生之讀《論語》者,但將弟子問處,便作己問云云,前賢之所訓讀書法者,不爲不多,而未有如此說之緊切。蓋人生氣質,不能無剛柔昏明之異,誠能於聖賢書中,深求而體認之,喫緊下工,則柔者亦剛,昏者亦明矣。若以程子之言爲用工之方,不必讀《論語》時爲然也。先以此說,便作今日親聞於程子者,非獨於《論》、《孟》中玩味也,凡於聖賢書中,無不潛玩而深味之。如玩好之物,眞知其可玩,如珍饌之味,眞知其有味,玩之又玩,味之又味,優游涵泳其德性,則其所成就,將有不可量者,伏願留念焉。世鎬曰,玩味二字,最有益於讀書工夫。先儒有言,如喫果子相似,未識滋味,喫也得不消,喫也得到底,識得滋味了,要住自住不得。蓋讀書玩味,至於此境,則無味之中,有至味存,必將欲罷不能,非但《語》、《孟》二書爲然,凡他經傳,皆大有資益之功矣。伏願此等處,益加體念焉。永輔曰,讀書之病,每在於書自書我自我,然則雖讀萬卷書,干我甚事,是以拈出切己二字,警醒學者。夫切己之事,無過於着衣喫飯。然而不待安排,率爾而成,此則心手相熟,不容他籍之所致也。聖人千言萬語,布在方策,博而約之,則必其中,有緊要一處,如此章之切己二字是已。知而能行,融徹浹洽,如着衣喫飯之無待外至,爲聖之基,亶在於是,伏望體念焉。上曰,參贊官一番讀之,可也。永輔伏讀一番訖。上掩卷,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庚戌五月十七日酉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李時愚,直閣金德根,侍讀官宋謙洙,檢討官金世鎬,假注書趙在衡,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通鑑》第二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上曰,上番讀之。謙洙讀自及陳涉起,止以應諸侯。上曰,文義陳之。謙洙釋義訖。上曰,以應諸侯之應字,何謂也?謙洙曰,起兵以聲勢相應也。仍奏曰,自古帝王之作興,宜以正道爲重,如此讖緯之說,不足信也,而沛公之旗幟尙赤,恐有欠於懿君哲辟之修正道示後人之道矣。上曰,下番讀之。世鎬讀自項梁者,止才氣過人。上曰,文義陳之。世鎬釋義訖。上曰,扛鼎之鼎,何鼎也?世鎬曰,此時九鼎,淪於泗水,則此鼎非九鼎也。古語云,禹廟有大鼎,項羽力能扛之。然而此非出於傳記者,則不足信矣。上曰,書奚但記名姓而已乎?世鎬曰,然矣。仍奏曰,撫劍疾視曰,彼惡敢當我者,不過爲匹夫之勇,則項籍之學劍不成,固其志之不在於小,而天下元無不讀書英雄,則將圖帝覇之大業者,舍典籍而何以哉?敎以兵法,略知意而又不肯意,其有始無終蓋如是,後來之成敗,可占於此矣。上曰,參贊官讀之。時愚讀自會稽守殷通,止魏王。上曰,文義陳之。時愚釋義訖。上曰,籍是梁之姪乎?時愚曰,然矣。仍奏曰,夫秦非有積累之基,棄禮義尙刑罰,雖以此致富强取天下,而至于二世,竟無一分矯捄之政,故遂至傾覆。項籍雖有匹夫之勇,發兵之初,便以殺戮爲能事,復蹈亡秦之覆轍,故不過八年擾攘而止。至若漢高,則寬大之政,仁厚之德,使遠近翕然歸心,故創業垂統,以啓四百年鴻基。此是以德以力之分,而秦、楚之所以亡,漢之所以興,職此之由也。爲人主者,最宜深究於此等處也。上曰,閣臣讀之。德根讀自二年,止益駭懼思亂。上曰,文義陳之。德根釋義訖,仍奏曰,李斯千古之小人,而濟之以奸譎,身居輔相之任,不能引君以正道,至以獨斷之術,阿諛君上,專爲身謀。他日二世之以稅民深者爲明,殺人衆者爲忠,天下離心,卒至危亡而不可救者,皆斯之爲也。然苟非二世之昏暗,則必無李斯之諂諛,此豈非警省而深戒者哉?上曰,使盜如此,是二世之故,而乃反誚讓李斯,是何意也?上曰,以稅民深者爲明吏,以殺人衆者爲忠臣,如此而安得不亡乎?時愚曰,人主之御世也,必使無一物不獲,無一民不安,然後乃成治道。夫責任之重大如此,則憂多樂小,不得不然,而彼二世,則只以高枕肆志,忘其憂而享其樂爲事,至於關東多盜之後,乃反誚讓李斯,斯亦非不知督責爲促亡之術,而爲免目前之誚讓,阿意而爲此對,益啓玩𭹨之思,遂致危亡之禍,譬如救火而添油,幾何而不燒燼也哉?大抵自非正道之士,則隨時顧瞻,全在身家之利害,故二世之時,則如李斯者,亦不能自立而至於如此也,可不懼哉?上自及陳涉起,止益駭懼思亂,讀二遍訖,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18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廚院進〉。左承旨李時愚〈坐直〉。右承旨洪淳穆〈病〉。左副承旨金德喜〈病〉。右副承旨宋廷和〈坐〉。同副承旨朴永輔〈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金炳國〈仕〉李僖魯〈仕直〉。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宋廷和,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時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宋廷和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時愚啓曰,右承旨洪淳穆,左副承旨金德喜,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履奎有頉,代以文基郁爲事變假注書。
○朴永輔啓曰,假注書金炳國、李僖魯,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宋廷和曰,進講入侍。
○傳于李時愚曰,禮房承旨馳詣文廟,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朴永輔曰,直閣金德根馳詣顯隆園,奉審摘奸,仍詣健陵、華寧殿,一體奉審以來。
○大王大妃殿,傳于李時愚曰,甲辰獄事,使當者有躬犯之跡,雖年久之後,誰敢擧論,而如或不然,但出於凶徒逆類,看作奇貨之資,則在今日懿親之義,豈無商量?然此是大段審愼之事,時、原任大臣率禁府諸堂,來會賓廳,其時文案,詳細考閱,具意見論理以入。
○賓廳啓曰,臣等因東朝傳敎,與金吾堂上,來會賓廳,考閱《甲辰獄案》,則實無躬犯之跡,而特以屢出賊招,事體重大,不容不相率請對矣。今若曰原有躬犯之跡則非也,臣等愚見如此而已矣,敢啓。大王大妃殿答曰,本事如此,諸大臣之意見又如此,伸雪一款,無容更議,依議施行。
○傳于李時愚曰,原任待敎金炳德、李秉文,竝檢校差下。
○以平安監司洪鍾應狀啓,龜城府民家失火事,傳于朴永輔曰,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助,結搆奠接之方,廟堂措辭,分付。
○以莊陵陵役時禮堂以下別單,傳于李時愚曰,監董前禮曹參議洪永圭,地方官寧越府使朴宗休,竝內下鹿皮一令賜給,兼監役本陵令朴敏東,參奉朴大熙竝陞敍,別看役姜鳳岐、權鍾、安世武,領役牌將元孝達、辛基寧、徐仁復竝賞加,姜文實、金楨逸、鄭昌國、池有玉竝帖加,其餘色吏、守僕、奏時、香盤僧、工匠等,竝令本道從厚分等施賞。
○李時愚,以禮曹言啓曰,明日雜科覆試,本曹堂上,當爲備員開場,而參議趙台淳有身病,無以進參,令政院牌招,以爲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時愚啓曰,明日雜科覆試,禮曹堂上,當爲備員開場,而參議趙台淳,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禮曹參議趙台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時愚曰,只推。
○李時愚啓曰,明日雜科覆試,禮曹堂上,當爲備員開場,而參議趙台淳,旣有只推之命,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待明朝牌招。
○以禮曹參議趙台淳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時愚曰,只推。
○宋廷和啓曰,行大司憲李敦榮,執義沈膺泰,掌令朴商壽,持平鄭駿容牌不進,掌令姜斗煥在外,持平一員未差,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沈膺泰,掌令朴商壽,持平鄭駿容,司諫兪錫煥,正言權泳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宋廷和曰,只推。
○以右承旨洪淳穆,左副承旨金德喜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時愚曰,只推。
○李時愚,以奎章閣言啓曰,原任待敎金炳德、李秉文,竝檢校差下事,命下矣。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承文院都提調意啓曰,皇帝御名避寫事,登極詔兼付事,勅使儀物裁減事,禮部咨文,今纔出來矣。回咨依例撰出,正書安寶後,定禁軍騎撥下送于灣府,使之傳給鳳城將處,以爲轉致北京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謹奉傳敎,璿源殿東西邊雨漏修改吉日時,令日官劉俊祜推擇,則今五月二十二日巽時爲吉云,以此日時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廷和,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金宅基,以訓鍊都監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南別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義禁府啓目,粘連向前宋柱獻亦,因差任與報加下財貨,或生搆富民及取穀剩,數爻不少,至於移貿還錢,入於那移,經法所在,有難容恕,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張斗衡亦,補餉穀之取剩,旣爲非法,雇立錢之加斂,亦係難貰,至於贓錢不給,焉逭當勘?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鄭雲斗亦,還錢則犯用而移錄,民貨則取貸之無難,前後差任,俱有財賂,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盧經河亦,位土之貰錢加定,稅穀之高價代捧,査正色吏之非理勒懲,外居牧民之無端降定,取賣船之價本,徵餘丁之保錢,凡厥收入,實爲夥然,經法所在,在所難免,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李源祚亦,刷價之恐違鄕論,詞訟之多由姻囑,政體所在,難免警責,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朴性秀亦,漕船致敗,在於境內,不善護送之罪,在所難免,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權顗亦,贓錢贖錢,無節取用,差債頉債,惟意收入,摠論諸條,俱係不法,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金大義亦,賣朽船減軍額,猶屬餘事,最是徵債取利,誠爲非法,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
○庚戌五月十八日巳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趙秉駿,參贊官宋廷和,侍讀官宋謙洙,假注書金炳國,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小學》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秉駿讀自《六經》,止竭力從之。仍釋章句訖。上讀新受音六遍訖,上曰,文義以次陳之。秉駿曰,《六經》者,作聖之門戶也。自修身齊家,以至治國平天下,致廣大而盡精微之道,無不備載於此,不可徒讀而不思,不可徒思而不行,必須循環理會,溫故知新,體之於心,驗之於身,務要盡合道理,然後一日二日,自底有長格之效,故橫渠讀書之論,如是襯切矣。惟我殿下,今講《小學》,遵此要法,無少間斷,擴充其本源,則他日下工於《六經》,庶幾事半而功倍,克臻高明之域矣,伏願留神焉。謙洙曰,呂舍人此章旨義,最爲今日良箴,而不可一日放慢,尤爲切實語也。放,放心也,慢,怠忽也。以一出一入之心,爲或作或撤之事則放慢也,始勤而終怠,始敬而終肆則放慢也。爲學之要,在於收其放心,沈潛玩味,有疑處須要無疑,無疑處却要有疑,循環理會,若將見聖賢心事於紙上,則德日益新,學日益進。伏願殿下,依此課程,惟日孜孜,無或豫怠,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循,何謂也?盡知之事乎?廷和曰,如環之循也。上曰,理會次第云耶?謙洙曰,猶言識得也。上曰,靜室危坐,何謂也?廷和曰,靜處須好讀書,讀書必先持敬,故所以靜室危坐也。上曰,待自家,何謂也?謙洙曰,待,留待之謂也,自家,自己之謂也。上曰,長得一格,何意耶?廷和曰,學進一層工夫,漸次上達也。上曰,工夫何以上乎?謙洙曰,循序而進,如自下達上者也。上曰,一行一住,何謂也?謙洙曰,行,動也,住,靜也,卽如行止動靜之云,而人之日用事爲,皆不外乎道理二字矣。廷和曰,今此自止內所論,卽讀書用工之法,而至第三章,其言規模程式,井井有條理。又其中精熟二字,最爲切要,而精熟云者,卽尋究玩索,融會貫徹,到得十分地頭者也。譬如攻金者,磨礪而不能精熟,則無過爲査礦之鐵也。治玉者,切琢而未及精熟,則無以成瑚璉之器也。百工技藝之末,猶尙如此,則況於學問之事乎?爲學之道,必本於讀書,而書有經史之別。爲經是古聖之立言,而旨義無窮,史乃前代之紀事,而鑑戒斯存,則此豈可悠泛下工,而必也嚴立課程,純乎不已,雖一日之頃,毋或放慢,然後乃可以見得精熟之功矣。今我殿下,朝晝課講,若是勤孜,凡於討論文義之際,聖工之隨處硏究,固已仰認,而至若今日之此章文義,則實爲殿下講讀之要法,且精熟二字,尤所當體念處矣,伏願懋哉懋哉。上曰,須令成誦,何謂也?廷和曰,讀書精熟,然後文義可通,故所以至於成誦也。上曰,須循環理會,俄何以奏之乎?廷和曰,循環周而復始也,理會識得也。上曰,嚴立課程,何謂也?謙洙曰,課,日課也,程,程式也,嚴明程式,不敢違越也。又奏曰,經,聖經也,子書是賢人記語也。朱子曰,歲月如流,工夫易間斷。宋臣黃山谷語曰,士大夫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面目可憎。此皆爲學者深警語也。上曰,嚴立之立字,何意也。廷和曰,讀書先定規程,日日爲之,不至緯繣之謂也。上曰,日日爲之,何謂也?廷和曰,日日課讀,不少間斷之謂也。上曰,放慢,何意耶?謙洙曰,一日之間,無或少惰,而使之着力也。上掩卷。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5月19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病〉。左承旨李時愚〈緣故出〉。右承旨洪淳穆〈坐〉。左副承旨金德喜〈病〉。右副承旨宋廷和〈坐直〉。同副承旨朴永輔〈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李僖魯〈仕〉李鍾愚〈仕直〉。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申時酉時,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四分。
○李時愚啓曰,明日、再明日顯隆園忌辰祭齋戒正日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廷和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雜科進去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時愚啓曰,左副承旨金德喜,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安東營將李台成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傳于宋廷和曰,進講入侍。
○洪淳穆啓曰,假注書金炳國,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金炳國改差,代以李鍾愚爲假注書。
○朴永輔啓曰,假注書李鍾愚,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永輔曰,吏曹參議許遞,參判有闕之代,竝前望單子入之。
○吏曹堂上前望單子入之,參判尹致定,參議鄭基世落點。
○以禮曹參議趙台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永輔曰,只推。
○朴永輔啓曰,今日雜科覆試,禮曹堂上,當爲備員開場,參議趙台淳,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宋廷和曰,禮曹參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禮曹參議前望單子入之,李寅皐落點。
○朴永輔啓曰,今日雜科覆試,禮曹堂上,當爲備員開場,新除授參議李寅皐,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永輔,以禮曹言啓曰,今日雜科覆試,本曹堂上,當爲備員開場,而參議李寅皐在外,無以擧行,令政院稟旨變通,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禮曹參議前望單子入之,兪鎭五落點。
○朴永輔啓曰,新除授禮曹參議兪鎭五,以前任安州牧使,方在解由未出中,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勿拘。
○又啓曰,今日雜科覆試,禮曹堂上,當爲備員開場,參議兪鎭五,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宋廷和啓曰,行大司憲李敦榮,執義沈膺泰,掌令朴商壽牌不進,姜斗煥在外,持平鄭駿容雜科進,一員未差,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沈膺泰,掌令朴商壽,司諫兪錫煥,正言權泳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永輔曰,只推。
○以左副承旨金德喜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永輔曰,只推。
○洪淳穆,以兵曹言啓曰,今五月二十日,文臣朔試射日次,而顯隆園忌辰祭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廷和,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方允行手本,則以爲,時囚罪人宋柱獻,素患疝積,處冷添劇,肚臍橫亘,轉側須人,目下症形,實爲危劇云。罪人病勢如此,則一邊保放,一邊草記,曾有定式矣。宋柱獻,姑爲保放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淳穆,以右邊捕盜廳言啓曰,宣禧宮越墻罪人鄭次孫處,乘夜越墻情節,多般鉤問,則所告內以爲,矣身昨日因事出往彰義門外,得飮酒杯,日暮入來之路,與無賴輩相鬨被逐,至宣禧宮近處,欲爲避身,自宮墻連接閭家小墻,越入宮墻,隱身於廁間,夜深被捉於巡更軍士處而已,初無行賊之心云。如無賊心,則必無乘夜越場之理,故屢度牢刑盤問,則所招內,被逐蒼黃之中,不知法意,乘夜越墻,萬死無惜,而果非行賊之意,一直納招矣。觀其貌樣,聽其所言,則無異喪性失魂者,而旣無所偸贓物,別無更覈之端,移送秋曹,依律,勘處,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鄭元容疏曰,伏以臣精力日衰於一日,廟務日艱於一日,情到十分窮蹙,勢到十分迫隘,較計公私,屢費思量,求去一事,不得不措,然後始乃抱章叫閽,切冀開兪,批敎諄複,如師牖蒙,至諭以臣官進退,皆在於東朝處分。臣擎誦惶感之餘,自語於心曰,今而後,臣可以獲所辭矣。臣之立身始末,稟才能否,我慈聖之所俯燭也。臣之本非高蹈,不辭榮祿,平陂勞佚,惟上所命,亦我慈聖之所俯燭也。聖上之特授重任於臣,實由於仰體慈聖之意,則臣仰揣慈衷之取臣,非以臣能之也,必以臣夙忝謬名,姑且苟充於有事之會也。臣亦倉猝冒膺之後,至今蹲據,實非臣初料攸及,而我慈聖之庇幬優假,不賜斥免者,非以臣能之也。必以難愼於枚卜之重,而相府旣不空,則雖如臣者,亦可以奉行文書,而挨過時月也。今我慈聖,若又俯燭臣癃痼之病,昏耗之狀,萬不可强,千不可堪,則豈待臣言之更僕,而或靳鞶褫之音乎?臣請言之,邑有令丞,家有亞旅,況有國機務之繁乎?耕必待耦,擔必替㨍,況百揆謀斷之地乎?自昔帝王,必輔弼於左右,疑丞於前後者,爲其廣聰明而集思慮也。雖以唐、宋間宏碩言之,房、杜之帝所共議,韓、范之上前相爭,其相須相資之殷,有如此者矣。況當初元履端之時,以贊襄匡濟之責,獨委於臣,則其不孤同朝之望,而駭八方之聞乎?臣嘗觀皇明故事,或有輔臣獨居之時,則廷紳疏揭,皆以會推請補,爲天下急先務,亶以政本重任,不宜專且孤也。今臣亦以爲今日急務,莫先於鼎席之備矣。聖上以此時謂何等時也?國綱弛而怠慢成習,庫儲匱而支調莫繼,試警雖施,而士望難愜,繡論纔勘,而民瘼未矯,憂懼日甚,若涉無畔,其上輔下庇奠安圖理之責,此係興替所關,而當此之時,其將屬之臣乎,其將屬之賢者能者乎?詩人將車之象,有足以喩濟艱之道,其車旣載之後,必無棄其輔,而又屢顧其僕,然後終可以踰險而不輸,若旣輸其載而後,號伯而助予,則悔之無及矣。今臣所載,幾至於輸,而號呼求助,其情甚急,聖上何不思置輔而益之,以爲服遠利涉之圖乎?臣脆弱之質,年迫古稀,歲不期衰,衰不期病,已往則猶有症形之可指,劇歇之可論,而今則氣血俱竭矣,聰明俱耗矣,思慮俱荒矣,懵懵厭厭,浸浸然日以不逮,如水之就下,莫之回瀾。最是神識眩瞀,若存若無,事務則全沒分曉,語言則未得領會,曩日記誦之文,忽莫辨其字句,常時傍近之人,或不省其誰某,似此貌樣,何可以一症形乍劇歇比論哉?雖閒漫宂散之職,猶不宜投置瘝廢,矧玆訏謨宥密,百務鞅掌之所乎,徊徨跼蹐,若窮無歸,玆又冒悚唐突,披瀝陳辭。惟聖明,諒察而哀憐之,入稟東朝,回容光之照,施曲遂之慈,將臣議政見銜,亟賜鐫汰,仍卽禮召耆德,妙簡名賢,以副夢卜之求,則非惟臣之大幸,實民國之大幸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之求去一念,縱然急切,獨不思許多廟務,無人句當者乎,假使禮召耆德,妙簡名賢,鼎鉉之譬自在,豈爲卿可去之會耶?如何不度時不量勢,而却要此萬難可成之事也?卿之出處一款,向已諭之,非予所敢自專,卿其諒悉,無復煩浼。仍傳于朴永輔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
○吏曹參判李時在疏曰,伏以臣於日前丐免之章,悉暴病情,冀遞見職,及承批旨,未蒙允許,踰分之愧,瘝職之懼,歷屢日而冞深矣。蓋臣痿痺之疾,四年沈綿,浸成貞痼,凡屬生人之事,一切謝斷。不意臣名,廁在銓望,天點特下,華誥臨門,家人父子,握手而相賀曰,不惟爵祿之爲榮,恩念所曁,若沈疾之盡除。臣於是奉命感隕,如遭再生之會,必欲强病造朝,一肅寵命,奈此風火之祟,當暑復添,欲起而還仆,欲行而復止,遂不得不三違牌召,不赴政席。逋慢之誅,在所當被,側俟幾日,譴罰未降,職名自在,始也榮感之忱,反致怵畏之極,莫知所以措躬矣。雖是微末宂閒之官,固不當一日虛縻,以招尸素之譏,況此天官佐貳,職任不輕也哉?徒縻其名,莫效微誠,有除而未謝,有政而未參,淸朝銓衡之任,視一養疴之所,委蟄病次,蠢然不動,臣罪到此,尤無以自解矣,玆敢冒死陳籲,更瀆崇嚴。伏乞聖慈,俯賜鑑諒,仰稟東朝,亟遞臣見帶之職,旋降威罰,以治屢撓之罪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請依施。
○庚戌五月十九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徐憙淳,參贊官洪淳穆,檢討官金世鎬,假注書李僖魯,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小學》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憙淳讀自夫指引者,止決無有成之理。上曰,貫穿之穿字,平聲乎?憙淳曰,去聲矣。仍解釋章句訖。上曰,決意而行,何謂也?憙淳曰,學者於學,當決斷己意,勇往精進,無一息間斷,則進學之道,自然有成。此是自己之力行,非所以恃於人之義也。上曰,浹洽,何謂也?憙淳曰,浹洽之義,先儒譬之如物浸水。蓋浸之得久,表裏自然俱濕,若或暫浸旋止,外雖濕而內實乾,何以有到底霑及之效乎?當於辨理之際,無一息間斷,然後自抵於心理相涵,此之謂浹洽也。上曰,怕字是畏字之意乎?憙淳曰,怕與畏同義,而畏是畏之泛也,怕是畏之深也,故先言兩畏字,而謂足謂可,則指其畏而泛稱也。次言一怕字,而獨弁只字,則辨其畏之深切也。此所以一節深於一節,而立言之意異也。上曰,鹵莽,何謂也?憙淳曰,鹵者,澙鹵之地也,莽者,荒蕪之草也。惰農之人,自以爲明於農理,而厭其勤勞,旣耕澙鹵之地,又無鋤耘之功,一任其荒蕪,則雖欲有秋而食實,其可得乎?學者之不能尋思,亦猶是焉,此之謂鹵莽也。上讀新受音十二遍訖,上曰,渙然,解散之謂乎?憙淳曰,渙然,解散之義。蓋冬月天氣栗烈,水涸而氷凝,及其春風和暢,萬壑之氷雪消融,散渙解釋,而同歸乎江海之順流也。今此事之難者,譬如冬月之凝氷,而自當今日明日,連日行一難事,行之又行,則自然無難而怡然順理,有似乎春氷之解釋,此之謂渙然解散之義也。上曰,文義以次奏之。憙淳曰,人之爲學,雖在師友之助,其功在力行如何耳。是以此章之旨,先言指引,次言規戒,而終之以決意用力。以次章言之,爲學之方,專在於知行二字上,以工夫次第言之,知爲先矣,以眞實得效言,則行爲重矣。致知力行,本如車輪鳥翼,不可偏廢,因是而沈潛反復,眞積力久,則自至於渙然怡然之境,而有非一朝一夕可襲而取之者也。至於第三章,則讀書尋思推究者,儘是學問之要語也。凡人之才性過人者,非不美好,若但恃才性而不能尋思充學,則反不如短於才性而能勤推究者之爲愈也。今此諸章,皆是精切之言,非但學者之爲然,帝王之學,尤當如此。伏願殿下,克懋省察焉。世鎬曰,惟我世祖大王,嘗聞梁誠之在集賢殿仕罷時,書其所思一字於掌上,到家遍考諸書而窮之,敎曰,凡人之於學,不爲則已,爲之則必須如是,予亦書一字,推類旁通者多矣。此亦記一事辨一理之義也,豈非今日聖學所當監法者乎?伏願體念焉。上曰,難事,何謂也?世鎬曰,豈可以事之難行而畏憚不爲乎?雖事之至難行者,必須勉强做去者,此爲力行之本也。上曰,事之難者,益勉行之,宜矣。憙淳曰,今此難事之聖敎發問,誠爲欽仰。凡事之行也,始則果多爲難,乃能力久而至於堅固,而達於怡然之域,則難者爲易,理輒自順,便無難事,如是省念,儘宜矣。淳穆曰,一日之間,記一事行一事,譬如一步之積,能致千里,一線之添,終成疋帛,其下工雖小,而受效則甚大矣。苟欲知行之竝進,不可不於學問上求得,而古人每讀書,較量其未讀已讀之際,便覺自己體驗,判作前後兩截,然後始可免書自我自之歎,而其要專在於尋思,故孔子曰,有不學,學之不能不措,有不思,思之不得不措。此實爲學之準的也。惟我殿下,講《小學》幾訖五編,凡諸至言格論,必有記得幾事,行得幾事,而其於尋思之工,益加勉力焉。上曰,予或有知之者,而至於行之,則未易言也。淳穆曰,傳說所云,非知之艱,行之惟艱者,良由是也。上曰,若知而不行,則反不如不知也。淳穆曰,聖敎至當矣。上曰,非偶然,何謂也?憙淳曰,此豈可一朝一夕適偶而得也?辨一理行一難,雖誠心而日致,苟或有一息間斷,則心與理相背,而必無自得之效也。是故今日辨明日辨,今日行明日行,自强不息,然後自然浹洽,自然堅固。理之難者,渙然氷釋,事之難者,怡然理順,自得於心,此所以非偶然也。世鎬曰,偶是不求而適然之辭也。於其難辨之理,難行之事,日日辨日日行,辨之又辨,行之又行,心與理相涵,身與事相安,久然後自然得之,故此之謂非偶然也。上曰,只怕尋思,何謂也?世鎬曰,怕與畏同義,而恃聰明而不肯刻苦思索者,不足畏也,惟尋思義理,窮究旨趣者,最可畏也。古人曰,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不通,鬼神通之。此謂思之久而自然貫通,若得鬼神之助也。上掩卷。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20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藥院進〉。左承旨李時愚〈坐〉。右承旨洪淳穆〈坐〉。左副承旨金德喜〈坐〉。右副承旨宋廷和〈坐直〉。同副承旨朴永輔〈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李鍾愚〈仕〉李容殷〈仕直〉。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朴晦壽,副提調金炳冀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宋廷和啓曰,行大司憲李敦榮,執義沈膺泰,持平鄭駿容呈辭,掌令朴商壽雜科進,姜斗煥在外,持平一員未差,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淳穆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顯隆園忌辰祭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德喜曰,進講入侍。
○朴永輔啓曰,假注書李僖魯,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僖魯改差,代以李容殷爲假注書。
○朴永輔啓曰,假注書李容殷,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時愚,以奎章閣言啓曰,純宗大王、翼宗大王誌狀續印,憲宗大王、孝顯王后誌狀奉印事,命下矣。印役吉日,令日官劉俊祜推擇,則今五月二十七日卯時爲吉云,以此日時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內醫院都提調意啓曰,提調尹定鉉,今日問安,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宋廷和,以右邊捕盜廳言啓曰,謹依本廳草記批旨,宣禧宮越墻罪人鄭次孫,移送秋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庚戌五月二十日辰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進講同爲入侍時,都提調朴晦壽,副提調金炳冀,檢校待敎李秉文,假注書李僖魯,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以次進伏,判府事朴晦壽,講官金鼎集,參贊官金德喜,侍讀官李鼎信,假注書李鍾愚,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小學》第四卷,以次進伏,醫官鄭有曾、金濟慶、黃道淳、李琬,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晦壽進前奏曰,雨事頻仍,日候陰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晦壽曰,醫官使之入診乎?上可之。道淳等以次診候,退伏楹外。晦壽曰,脈候奏之。道淳等曰,左右三部調均矣。上曰,各陳所見,可也,道淳等曰,脈候三部調均之中,左右關略有滑體,別無症候之可達者矣。晦壽顧謂道淳曰,淸暑之劑,姑勿進之可乎?道淳等曰,姑勿進之。晦壽曰,近者日候不調,此時調攝,外人亦難矣。伏願益勉節宣之方,無至受損焉。又奏曰,痰滯之候,近則差安乎?上曰,近日少差矣。晦壽曰,無以小差,或忽節宣之道,益加保嗇之方焉。上曰,醫官先退。晦壽曰,副提調及閣臣、注書,使之退去乎?上可之。上曰,進講爲之。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鼎集讀自《顔氏家訓》,止敎以遠大也。解釋章句訖。上曰,不敢他用,何義也?鼎集曰,《五經》詞義聖賢姓名,後人必尊慕之,故雖其所載之故紙,不敢褻用也。上曰,人不厭其求假,何謂也?鼎集曰,借人書籍,極加愛護,未嘗損敗,故人不厭求借也。上曰,狼之義,何也?晦壽曰,狼之爲物,未嘗獨行,必成群逐隊,臥則藉草,去而穢亂,故凡散亂者,謂之狼藉。上曰,分散部帙,何謂也?晦壽曰,部帙,卷帙也,分散,散置也。上曰,卷束齊整,卽看守之意乎?鼎集曰,然矣。愛護,故卷之束之,必整齊也。上曰,小者近者,敎小兒之事乎?鼎集曰,然矣。上曰,敎小兒,先以《千字》等書可也,如此《小學》之類,不可先敎也。晦壽曰,凡讀書皆有次序,小兒不識字,則何以先讀《小學》乎?上曰,補治之治,何義也?鼎信曰,如修補之謂也。上曰,累德之累,何義也?晦壽曰,爲德之累。鼎集曰,累卽害之意。上讀新受音十一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鼎集曰,謹按顔氏之訓見於此篇者,非止一節,而此章最緊於居敬工夫也。丌讀聖人之書,而敬以對之,紙有聖賢之名,而不敢他用,則其尊聖也至矣,慕聖也切矣。對其書而猶尙起敬,況書中之言乎。見其名而猶爾知重,況書中之事乎?推此心而讀堯、舜之典,行堯、舜之政,則是亦堯、舜而已,讀孔、孟之書,循孔、孟之道,則是亦孔、孟而已。武王惕若而受丹書之誠,陳瓘冠帶而讀明道之文,半部《論語》,天下而治,八歲《孝經》,期欲如此。大抵讀聖賢之文字,須要尊之慕之,必也尊慕之後,乃可有躬行力踐之實矣。下章之小者近者,卽灑掃應對之節,而灑掃應對者事也,其所以然者理也。以敎言之,則雖有先後之序,以理言之,則本無小大之分,故聖人之道,下學而上達,自灑掃應對,便可到明德新民之功,念哉念哉。上曰,丹書在《小學》第三卷乎?鼎集曰,然矣。丹書,太公戒武王之書,敬勝怠者吉,怠勝敬者滅,此爲切要之言也。晦壽曰,小而近者,《小學》之事,大而遠者,《大學》之事也。物有本末,事有終始,旣不可以躐等,又不可以失時,必也毋怠毋速,循序漸進,然後方有進學之效矣。鼎信曰,小大遠近,雖是敎人之序,而講官所奏聖學理一之說,極爲切當矣。《孟子》曰,道在邇而求諸遠,事在易而求諸難,人人親其親,長其長,而天下平。然則親親長長,非高遠難行之事,而擴而推之,至於平天下也。蓋孝悌者,人心之所同得,而非必人人敎詔之。人主在上,誠能任君師之責,而親吾親以及人之親,長吾長以及人之長,在下者,自然觀感而興起矣。《伊訓》曰,始于家邦,終于四海,是也。伏願殿下,於此等理會處,益加體念焉。上曰,《小學》有先齊家而後治國之說,此亦先傳近小之意也。晦壽曰,然矣。此章旨義,非曰只行此近小而已,歸重則在乎遠大,若先行近小,則漸至遠大之域矣。德喜曰,敎人有序一句,最緊於學門工程,欲速不達,非有序也,自畫不進,亦非有序也。循序漸進,乃能有成,伏願殿下,懋哉念哉。上曰,承旨讀之。德喜一讀訖。上曰,江祿,是蕭梁時人,何謂蕭梁?鼎集曰,梁帝姓蕭,故謂之蕭梁。上曰,濟陽、江祿以下,皆顔氏之說乎?晦壽曰,卽《顔氏家訓》所載之說,而無損敗以上,屬江祿以下,卽顔氏之論說也。上曰,此果是《顔氏家訓》也。古人格言,集而成書,亦近世敎子弟之意也。晦壽曰,然矣。上曰,顔氏名曾見於上編矣。鼎信曰,顔氏名之椎。鼎集曰,或云顔子三十三代孫。上曰,何時人也?鼎集曰,北齊人也。上掩卷。上命史官就座,仍命大臣先退,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21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實錄廳進〉。左承旨李時愚〈坐〉。右承旨洪淳穆〈坐〉。左副承旨金德喜〈病〉。右副承旨宋廷和〈坐直〉。同副承旨朴永輔〈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李容殷〈仕直〉朴麟夏〈未入來〉。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時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洪淳穆啓曰,來二十五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宋廷和啓曰,行大司憲李敦榮,掌令朴商壽,持平鄭駿容呈辭,執義沈膺泰雜科進,掌令姜斗煥在外,持平一員未差,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時愚啓曰,左副承旨金德喜,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時愚曰,進講入侍。
○朴永輔啓曰,假注書李鍾愚,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鍾愚改差,代以朴麟夏爲假注書。
○傳于朴永輔曰,召對爲之,奉審閣臣,同爲入侍。
○傳于宋廷和曰,留院公事入之。
○以左副承旨金德喜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永輔曰,只推。
○洪淳穆,以備邊司言啓曰,慶尙右兵使,除拜已久,新延夫馬之貽弊可悶,新兵使,使之明日辭朝,未下直守令,亦令一體明日下送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朴永輔,以吏曹言啓曰,因備邊司草記,慶尙右兵使,除拜已久,新延夫馬之貽弊可悶,新兵使,使之明日辭朝,未下直守令,亦令一體明日下送事,允下矣。自臣曹催促,則未下直守令天安郡守趙基晉,南平縣監李正鉉,光陽縣監趙秉德,兎山縣監申植,洪原縣監金箕弘,俱以爲明日辭朝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淳穆,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開城留守李是遠,再疏飭批之後,今至多日,尙不上來,其所爲引,初無必辭之情勢,而一向偃處,不思變動者,揆以分義,極爲未安。分司交符,不可一任其延拖,該留守宜施警責,從重推考,使之不日上來出肅後,卽爲赴任之意,令政院嚴飭,何如?傳曰,允。
○全羅監司南秉哲疏曰,伏以臣於本職,宜辭不辭,冒據匪據,已爲一周歲于玆矣。追先報今之義,誠非不切,承流宣化之方,纔實未逮,一日二日,咎戾是積,至於今番寶城郡還逋査啓,而尤無所逃其罪矣。大僚止請問備,已不啻薄警,而聖度包容,不少加誅,罪而能逭,雖爲臣一身之倖,不其累於淸朝信必之政乎?且方岳之職,責任甚多,今若諉以經勘,靦顔仍冒,不圖所以自處,則將來負犯,又不知至於何境,臣於其時,雖萬被威罰,恐無及於已僨誤而已狼狽矣。念言及此,寧不懍然而懼哉?玆敢冒死自劾,仰瀆崇聽。伏乞聖慈,仰稟東朝,亟遞臣見叨之職,更勘臣當被之律,以爲瘝官墮職者之戒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果見事各殊之致,何引之有?還逋事,庶歸其便,使該郡須爲善後之方。
○庚戌五月二十一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金輔根,參贊官李時愚,檢討官曺錫輿,假注書李容殷,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小學》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輔根讀自明道先生,止可以入道。仍解釋章句訖。上讀新受音十一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輔根曰,此章所云道之不明,卽在上人之責也。堯、舜、文、武之世,則敎化及人,初無異端之說,周道旣衰,楊、墨之類,橫行於世,以至漢、唐、宋,佛氏之害,甚於楊、墨。由此觀之,斯道之明不明,只在於君上御世之如何,御世之道,卽無過法乎堯、舜,堯、舜之道,近在方冊之間,不甚高遠而難行矣。殿下常對方冊,勤於講學,今日行一事,明日行一事,必以堯、舜、文、武爲法,是臣區區之望也。錫輿曰,初章泛論異端,而第二章則專指佛道之害也。窮神知化,窮深極微句語,雖似聖人之道,而究其實,則大相不同。佛者逃竄於山林枯槁之中,蔑倫悖理,惑世誘民,所學者寂滅虛無之道也。儒者,優遊於禮義道德之場,正心修身,愛親敬長,所學者誠明篤實之道也。虛實之間,儒佛判焉,以是觀之,不可不崇儒而斥佛也明矣。且實之一字,卽聖學之緊切工夫,而必於講學上,先務其實,然後始可以入於堯、舜之道矣。今夫玩賾辭旨,剖析精微,揚確以質其疑義,省察以考其力行,漸至於豁然貫通,爲聖爲賢,此皆務實之功,而呂氏所謂今日辨一理,明日行一難事者也。若其剽竊章句,蹈襲華藻,涉獵以資其空談,掇拾以示其淹覽,漸至於肆然矜夸,爲狂爲癡,此皆騖虛之害,而顔氏所謂但能言之不能行之者也。是故學者用工,專在於捨虛就實,下學而上達,而況人主之學,可不於實地上用工乎?伏願殿下,拳拳於延訪之際,孜孜於燕閒之中,實心以好之,實心以行之,推以至於政令施措之間,無一事不實,則聖人之道,煥然復明於斯世,而異端虛妄之說,不期息而自息,豈不盛哉,豈不美哉?惟聖明,每於此等文義,益加澄省焉。時愚曰,臣嘗以爲所謂異端,初未嘗全無依據,而其流也,背馳吾道,如老氏之淸淨,似合於吾道之寡慾,佛氏之慈悲,似合於吾道之泛愛,以至楊朱之爲我,近乎義,墨翟之兼愛,近乎仁。然皆終歸於異端者,何也?不就彝倫中正底道理,以行忠孝勤儉之實事,以補禮樂刑政之大用,均之爲無益於世敎,而至於佛氏之爲道也,遺世忘形,見性於妙奧,設場聽敎,玩化於空寂,其爲高明之惑也尤甚,所以朱夫子,蓋嘗明辨其似是之非曰,彌近理而大亂眞。又於《嘉言篇》末章,特錄程子此語,使爲後學先入之見,知所趨向,其意亦嚴且切矣。猗,我聖朝,丕闡儒敎,凡爲士者,恥讀非聖之書,而異端之流,未嘗爲害矣。但近日自中國流來者,或多稗官雜說,雖曰非異端之比,而旣在經史之外,此亦好新務奇,分精力壞學術之一端也。我殿下處乎君師之位,一政令一言行,必以明天理正人心爲主,則風俗自歸於敦樸,可復見三代之治化矣,豈不盛哉?上曰,開物成務,何義也?輔根曰,人所未知,開而發之,人之欲爲,成而全之也。時愚曰,物是事物之物,務亦事務之務,如伏羲造書契,神農敎稼穡之類是也。彼佛者,自以爲窮神知化,而實無開發成全之功矣。上曰,乘其迷暗,何義也?輔根曰,楊、墨之行淺近,故惟迷暗者惑焉,老、佛之說深微,故亦高明者入之。且佛氏之說心說性,足以惑世,故以橫渠之賢,而亦有晩逃之事矣。上掩卷。輔根曰,近日天氣蒸濕,朝氣稍涼,趁此開講,尤有益於收斂精神之方,而或有正時差緩以入之命,未知有何酬應之相値而然乎。上曰,此時每進早飯,故然矣。時愚曰,召對之有益於聖學,無異於進講,而數日停閣,臣不勝寒曝之慮矣。上曰,日氣甚熱,故數日未行矣。時愚曰,若値午熱之時,則雖使諸臣互相討論,而留神諦聽,實不下於親讀矣。且反覆上下於經史之旨義,則可以忘暑,亦無損於節宣之方矣。輔根曰,盛暑之時,則夜對亦無妨,而頻使諸臣討論經史,講解文義,則無異自上進講,必有進於聖工矣。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庚戌五月二十一日酉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奉審閣臣同爲入侍時,參贊官朴永輔,侍讀官李鼎信,檢討官曺錫輿,檢校待敎李秉文,假注書李容殷。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通鑑》第二卷,以次進伏,直閣金德根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曰,奉審閣臣進前。德根進前奏曰,臣承命馳詣顯隆園,園上奉審則無頉,碑閣、丁字閣奉審則無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審則精潔,諸執事摘奸則無頉,仍留監祭,將事安寧,仍詣健陵,陵上奉審則無頉,碑閣、丁字閣奉審則無頉,仍詣華寧殿,殿內奉審則無頉之意,敢此仰達矣。上曰,奉審閣臣先退。上開卷,上曰,上番讀之。鼎信bb讀b自趙將李良,止陳王以降。上曰,文義奏之。鼎信釋義訖。上曰,李良何地人也?鼎信曰,趙人也。上曰,何故殺陳王也?鼎信曰,當時天下大亂,全無名分,有此凶變也。上曰,下番讀之。錫輿讀自陳人,止遂從不去。上曰,文義奏之。錫輿釋義訖。上曰,張良何地人也?錫輿曰,韓人也。上曰,參贊官讀之。永輔讀自項梁,止景駒殺之。上曰,文義奏之。永輔釋義訖。上曰,秦王所都西方耶?鼎信曰,然矣。上曰,黥布姓英氏乎?永輔曰,然矣。布本皐陶後孫也。上曰,閣臣讀之。秉文讀自沛公往見梁,止亦往焉。上曰,文義奏之。秉文釋義訖。上曰,天下終歸何人也?鼎信曰,沛公得之矣。上曰,項羽之爲人暴悍矣。錫輿曰,項羽殘忍薄行,所過無不殘滅,故終乃敗亡。襄城之坑卒,亦其一段也。周德有仁厚之風,故享年八百,秦政多暴虐之事,故亡於二世矣。永輔曰,項羽敗亡之漸,已見於襄城之役矣。上讀新受音四遍訖,上掩卷。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22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實錄廳進〉。左承旨李時愚〈坐直〉。右承旨洪淳穆〈服制〉。左副承旨金德喜〈病〉。右副承旨宋廷和〈坐〉。同副承旨朴永輔〈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朴麟夏〈仕直〉成載球〈未入來〉。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時愚啓曰,明日、再明日健元陵忌辰齋戒正日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廷和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雜科進去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時愚啓曰,左副承旨金德喜,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慶尙右兵使李基碩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李時愚啓曰,假注書朴麟夏,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永輔曰,進講入侍,下直閫帥、守令,同爲入侍。
○李時愚啓曰,假注書李容殷,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容殷改差,代以成載球爲假注書。
○以慶尙監司徐箕淳狀啓,進上生竹筍,節序差早,筍芽不萌,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朴永輔曰,勿待罪事,回諭。
○以慶尙監司徐箕淳狀啓,比安縣監李憲僖身死事,傳于朴永輔曰,令該曹口傳差出,催促下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象宗爲比安縣監。
○宋廷和啓曰,行大司憲李敦榮,持平鄭駿容雜科進,執義沈膺泰,掌令朴商壽牌不進,姜斗煥在外,持平一員未差,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沈膺泰,掌令朴商壽,司諫兪錫煥,正言權泳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宋廷和曰,只推。
○以左副承旨金德喜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宋廷和曰,只推。
○宋廷和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時囚罪人張斗衡、鄭雲斗、權顗、金大義、李源祚、盧經河、朴性秀,保放罪人宋柱獻等,當爲照律,而判義禁李若愚雜科覆試試官進,次堂例不得擧行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判義禁牌招。
○李時愚,以禮曹言啓曰,來六月初六日孝定殿練祭時素膳,依常時國忌例封進,何如?傳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金翰喆,以司僕寺兼內乘,調馬進參事,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中軍李行敎,身病甚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五衛將李希濂,除授在外,過限未肅拜,宣傳官李奎會、趙存昱,部將李公濂,俱以病難供職,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咸鏡監司朴永元狀啓內,文川掩逋守令等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啓下矣。林原培、梁在孟、金學敏、李鳳柱、愼始徽、韓用榦等,已爲身死,罪名勿論,白宗杰、禹錫文、白宗佺等,今方待命,拿囚,尹師殷下去咸鏡道永興地,崔重湜下去平安道義州地,李鼎顯下去京畿果川地,文川兼任高原郡守鄭裕睦下去慶尙道永川地云,依例發遣府書吏羅將,竝拿來,何如?傳曰,竝待待命拿囚。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因全羅監司南秉哲狀啓,備邊司草記內,寶城郡前後掩逋守令,令攸司,稟處事,啓下矣。徐相益、南錫龜、李根永、金炳一、李定熙、李亮熙等,今方待命,竝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啓曰,右邊捕盜廳啓辭內,宣禧宮越墻罪人鄭次孫處,乘夜越墻情節,多般鉤問,則所告內以爲,矣身昨日因事出往彰義門外,得飮酒盃,日暮入來之路,與無賴輩相鬨被逐,至宣禧宮近處,欲爲避身,自宮墻連接閭家小墻,越入宮墻,隱身於廁間,夜深被捉於巡更軍士處而已,初無行賊之心云。如無賊心,則必無乘夜越墻之理,故屢度牢刑盤問,則所招內,被逐蒼黃之中,不知法意,乘夜越墻,萬死無惜,而果非行賊之意,一直納招矣。觀其貌樣,聽其所言,則無異喪性失魂者,而旣無所偸贓物,別無更覈之端,移送秋曹,依律,勘處,何如?傳曰允事,命下矣。謹按律文,則《大明律宮衛條》有曰,擅入宮殿門者,杖六十徒一年。鄭次孫,依此律,決杖六十後,忠淸道韓山郡徒一年定配,卽爲押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庚戌五月二十二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下直閫帥、守令同爲入侍時,講官趙斗淳,參贊官朴永輔,侍讀官宋謙洙,假注書朴麟夏,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小學》第四卷、五卷,以次進伏,慶尙右兵使李基碩,光陽縣監趙秉德,洪原縣監金箕弘,南平縣監李正鉉,天安郡守趙基晉,兎山縣監申植,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永輔曰,閫帥、守令,當先爲進前乎?上曰,唯。慶尙右兵使李基碩,光陽縣監趙秉德,洪原縣監金箕弘,南平縣監李正鉉,天安郡守趙基晉,兎山縣監申植,以次進前,各奏職姓名訖,以次退伏楹外。上曰,所以遣監司、守令者,要察民瘼,而近不如此,須悉心對揚。上曰,今者下往而如何爲治也?基碩等起伏奏曰,謹當盡心矣。永輔曰,宣諭,何以爲之乎?上曰,退去爲之,可也。仍命閫帥、守令先退,基碩等以次退出。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斗淳讀自呂滎公,止未嘗一接於目。仍解釋章句。上曰,不命之坐者,父母之所命乎?斗淳曰,然矣。非惟事父母之禮,而事長之節,亦如是矣。斗淳曰,原字、明字,與德宗大王表德字相同,經筵不可讀之。上曰,明字當變音讀之乎?斗淳曰,除原字,只讀明字,似好矣。上曰,行步亦有規矩乎?斗淳曰,規矩者,法式之器,工則度之,所以爲方圓者也。是故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至於行步,亦有法式矣。永輔曰,行步之不疾不徐,是中於規矩也。上曰,鄭、衛之音,何謂也?斗淳曰,非伊時有鄭、衛之音,而淫邪之樂,便稱鄭、衛,故《詩傳》有《鄭風》、《衛風》矣。上讀新受音十四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斗淳曰,此篇記宋朝士夫之家法也。父母之敎子弟,昵於鍾愛,易致柔怠,而申國夫人,性嚴有法度,未嘗敎以規矩之外,故呂希哲,自十歲以前,服敎訓成德器,大異衆人。大抵敎訓之方,無上下貴賤,而要在自幼而敎之,必至長而成之,故此章書以甫十歲者,爲其後人之是則是傚也。又奏曰,不正之書,卽如老佛異端之書也。非特呂公之未嘗一接於目,凡所有志之士,皆羞稱焉。若其市井里巷之語,鄭、衛之音,縱或見聞,而無所留意,則與初不見聞同也。此章之義,非但閭巷匹庶之所可法者,今殿下深居九重,高拱穆臨,而市巷之語,鄭、衛之音,猶或易爲流轉,煩浼聖聰,伏望戒愼而體念焉。謙洙曰,法度,卽如規矩之謂也,上下莫不由法度。人君有治國之法度,卿大夫有治家之法度,有典有則,詒厥子孫者,大禹之法度也,不邇聲色,不殖貨利者,商湯之法度也,至如漢之萬石君,唐之柳公綽,治家甚嚴,亦有法度,此則載在《小學》者也。今申國夫人,以婦人之性,不溺於鍾愛,敎之有方,如非賢媛,豈能辦此乎?伏願殿下,一遵禹、湯之法度,永爲四方之儀則,是臣顒祝。上曰,簡重寡默,何義也?斗淳曰,簡重者,簡靜凝重也,寡默者,省事愼言也。《周易》曰,吉人之辭寡。《論語》曰,其言也訒。簡默固好,而人君若淵穆不言,則群下情志,無以流通,故漢元帝時,諸臣每以上下相阻,有所進戒矣。永輔曰,此《善行篇》也。凡事言時易,行時難,若徒有言而無行,則蘇、張之辯口,或可以假仁借義,而顔子之不違如愚,不知爲聖人閫域。是故空談錦繡,不如着我布衣,漫說珍饌,不如喫我菜羹之爲眞飽且煖,此所以《嘉言篇》下,繼以《善行》者也。此篇八十一章,大都記人臣家法,其地位事端,雖與帝王家不同,然本之孝悌仁義,以至修齊治平,則無二致也。伏願殿下,推而擴之,凡於古人格論懿訓,必以一行字克念焉。斗淳曰,言行一致,乃成君子,故傳曰,言顧行,行顧言矣。永輔曰,若或有一毫可疑處,發問,似好矣。上曰,別無所疑矣。仍掩卷。斗淳奏曰,恒式之外,加讀新受音四遍,臣等固欽仰萬萬,而書算有所成數,此後則或加讀五遍、十遍,而不止於三四遍,似好矣。上曰,唯。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23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坐〉。左承旨李時愚〈坐直〉。右承旨李宗秉〈未肅拜〉。左副承旨沈熙淳〈未肅拜〉。右副承旨宋廷和〈坐〉。同副承旨朴永輔〈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朴麟夏〈仕〉成載球〈仕直〉。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宋廷和啓曰,行大司憲李敦榮,執義沈膺泰,持平鄭駿容呈辭,掌令朴商壽雜科進,姜斗煥在外,持平一員未差,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時愚啓曰,左副承旨金德喜,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時愚曰,禮房承旨馳詣健元陵,奉審摘奸,局內諸陵,一體奉審以來。
○傳于宋廷和曰,進講入侍。
○朴永輔啓曰,假注書成載球,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以左副承旨金德喜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宋廷和曰,只推。
○傳于宋廷和曰,右承旨、左副承旨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宗秉、沈熙淳落點。
○傳于宋廷和曰,右尹有闕之代,前望單子入之。
○右尹前望單子入之,李鶴秀落點。
○吏曹口傳政事,左尹李鶴秀,右尹趙秉恒,以上竝單付。
○傳于宋廷和曰,大司成有闕之代,前望單子入之。大司成前望單子入之,權用脩落點。
○朴永輔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前望單子入之。
○臺諫前望單子入之,持平申履祿落點。
○傳于朴永輔曰,留院公事入之。
○傳于宋廷和曰,召對爲之。
○以全羅監司南秉哲狀啓,長興等邑民家漂壓,人命渰死事,大王大妃殿傳于宋廷和曰,卽見完伯啓本,六邑水災,極爲驚聞,況渰頹之若是夥多乎?來頭穡事之如何姑捨,目下景色之愁慘,有不忍想到。以扶安縣監,別定慰諭御史,令該曹口傳單付,使之馳往被災最酷之邑,聚會民人,以示朝家別般軫念,毋或遽爲離散,安心奠居之意,一一曉諭。渰死人及漂頹戶身、還布,一竝蕩減,鉤拯後葬需,結搆時物力,自本道量宜優數助給後登聞,以爲會減之地。去月念前之事,雖曰周察之稍費時日,事關災患之報,今始啓聞,甚涉稽忽。本道道臣,施以越俸一等之典事,竝三懸鈴行會。
○吏曹口傳政事,全羅道長興府慰諭御史單金元植。
○宋廷和啓曰,卽見黃海兵營上番騎兵上送事啓本,則兵使李紀淵,謂以情地危蹙,使其虞候替行矣。飭敎之下,一向廢務,事體所在,萬萬未安。原啓本,雖不得不捧入,而該帥臣,從重推考,何如?傳曰,旣在其任,廢却事務,已是不當之擧,而啓本替行,連在申飭之後,事體道理,寧容如是?黃海兵使李紀淵,施以罷職之典。
○兵曹,以吳一善爲摠戎中軍。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單洪淳穆。
○宋廷和,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騎士將金鍾亨,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庚戌五月二十三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朴永元,參贊官宋廷和,檢討官金世鎬,假注書成載球,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永元讀自正獻公通判,止而能有成者少矣,釋義訖。上曰,通判是何官?永元曰,佐知州爲治者,比諸我朝,若兩都、八道之有判官也。上曰,器云者,何義也?永元曰,人之成就,如物之爲成器,是以有人器之稱矣。上曰,友之爲言,何謂也?永元曰,友也者,非交親之謂也。責善規過,是乃友道。古之人非但從師問學,友亦擇其勝己者以資益,近世則師道友道,皆不如古昔矣。上曰,十餘歲云者,當爲幾歲?永元曰,當爲十一二歲矣,上讀新受音十遍訖。上命奏文義。永元曰,雖已釋義以奏,或無疑難處乎?上曰,予當解釋一遍矣。解釋訖。上曰,歐陽,姓乎?永元曰,複姓也。上曰,竟夕云者,至夜之謂乎?永元曰,然矣。上曰,呂氏家事,誰所述也?永元曰,朱夫子之輯是編,博採群書,此章則出於《呂氏家錄》也。永元奏曰,雖有本善之資,必有其父兄師友,然後有所成就,而早孤失父兄之訓,僻處無師友之益而成就者亦有之。父兄旣沒,而言行家有記述,師無親炙,而道學載在經傳,承紹家法,服膺聖訓,則足以成就矣。有志有誠者能如是,志未立誠未逮者,不可語此。匹夫之學猶如此,惟我殿下,奉覽祖宗朝謨訓,監法而繼述,則是無間於敎誨也。堯、舜、禹、湯之道,孔、孟、程、朱之學,布在方冊,熟玩而體行,則是爲師也。世鎬曰,器有大小淺深,而小不可爲大,淺不可爲深。至若德器,則學進則識進,識進則量進,小可大矣,淺可深矣。德器成就,儘由學問之力,學問講益,必待師友之功。惟我殿下,講討經史,進德修業,勉勉不已,則德之爲器,莫遠且大,自致大成之域,伏願體念焉。廷和曰,正獻家三世,世爲宋朝名臣,而其家法之嚴,亦爲當時士大夫楷範,流徽後代,至載于《小學善行篇》矣。今以呂滎公言之,非但於父兄師友之訓導,蒙養以正,服習薰陶,又重以賢母之敎,良媲之助,外內交修,克有法度,畢竟成就德器,爲他日名碩之彦。正獻嘗語人曰,此子不欺闇室。知子之言,至於如此,則滎公之爲成德君子,卽此一言,可以推驗。然則不以家庭間敎養有素,而其何能及是乎?大抵人道之常,必以所受於家訓者,發而爲用,終作在朝之賢,則此所以治平之必本於修齊者也,故《大學》曰,不出家而成敎於國。帝王之道,豈異是哉?伏願殿下,推此講究,益留聖念焉。上掩卷。永元奏曰,講筵退後,進讀爲幾許遍乎?上曰,讀五十遍矣。永元曰,五十遍不少矣,而展卷時讀過,掩卷而忘,則非工夫也。必也念念在玆,無一息忘此,浹洽厭足,然後方可無書自書我自我之歎。儒士多有輪誦經書者,許多卷帙,何可以皆高聲大讀乎?或低聲於口中,或默思於心上,飯頃睡間,時時念誦,是之謂勤篤之功。且臨文講討,大勝於屢遍之讀,無論當日所講與前所讀,而時賜問難,則大有益於聖學矣。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庚戌五月二十三日酉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宋廷和,檢校待敎李秉文,侍讀官宋謙洙,檢討官金世鎬,假注書成載球,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通鑑》第二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上曰,上番讀之。謙洙讀自居鄛人范增,止自號武信君。上曰,文義奏之。謙洙釋義訖。上曰,何爲自號武信君?謙洙曰,自號云者,非受命於君也,乃擅自爲號也。上曰,下番讀之。世鎬讀自張良說項梁,止立爲魏王。上曰,文義奏之。世鎬釋義訖。上曰,予字之義,給之謂乎?世鎬曰,然矣。上曰,復徇云者,是復收之義乎?世鎬曰,然矣。上曰,參贊官讀之。廷和讀自田榮收兄儋餘兵,止稱聖主矣。上曰,文義奏之。廷和釋義訖。上曰,如是而何以稱聖主乎?廷和曰,君之於臣,必也時賜召接,情志相通,然後可以圖理國事矣。是故宋臣李沆,日奏四方水旱盜賊之事,如此而後,民間疾苦,可以聞之,而今二世則不然,一聽於趙高諂詐之言,君臣之間,若是隔絶,當此烽起之時,國安得不至危亡乎?上曰,本非賢主,而又聽趙高之言,其何以爲國乎?謙洙曰,是乃欺蔽聰明也。上曰,閣臣讀之。秉文讀自二世用其計,止皆決焉。上曰,文義奏之。秉文釋義訖。上曰,李斯之罪,與趙高,何如?秉文曰,高與斯,俱是萬古之小人,奚論其優劣也?上曰,斬之市,何義也?廷和曰,古有肆諸市之言,又有刑人於市與衆棄之之文矣。上曰,雖有此等之言,假使二世聰明,則豈或信聽耶?廷和曰,然矣。上曰,深拱禁中,不接大臣,則民隱從何以聞之乎?廷和曰,趙高恐大臣言其惡而寵衰,有此言也。上讀二遍訖,上掩卷。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24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病〉。左承旨李時愚〈坐〉。右承旨李宗秉〈坐直〉。左副承旨沈熙淳〈坐直〉。右副承旨宋廷和〈坐〉。同副承旨朴永輔〈坐〉。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成載球〈仕直〉姜鍊〈未入來〉。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沈熙淳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時愚啓曰,行大司憲李敦榮,執義沈膺泰,掌令朴商壽,持平鄭駿容呈辭,掌令姜斗煥在外,持平申履祿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熙淳啓曰,假注書朴麟夏,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朴麟夏改差,代以姜鍊爲假注書。
○傳于李時愚曰,進講入侍。
○傳于李宗秉曰,摠管有闕之代,前望單子入之。
○摠管前望單子入之,副摠管任泰瑛落點。
○傳于李時愚曰,公事遲滯之當該中官,竝令該府拿處。
○傳于沈熙淳曰,政官牌招開政。
○沈熙淳啓曰,行吏曹判書趙冀永,參判尹致定,參議鄭基世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牌招。
○又啓曰,行吏曹判書趙冀永,參判尹致定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參判尹致定,參議鄭基世陳疏到院,而原疏以國忌正日,纔已退却矣。判書、參判,竝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原疏捧入。
○傳于沈熙淳曰,吏曹參判、參議疏批已下,一體牌招。
○傳于沈熙淳曰,留院公事入之。
○沈熙淳,以吏曹言啓曰,全州府判官金佐鉉呈狀內,矣身去四月二十八日,因催敎下去矣,中路得病,擔還京第,多般調治,轉益危劇,萬無還任之望云。其身病旣如是沈重,則有難强令還任,罷黜,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批言啓曰,侍從臣父年七十人,每於歲首,抄啓加資,而新有應推恩人,雖非歲首,亦爲抄啓加資事,載在法典矣。侍從臣父年七十以上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宗秉,以兵曹言啓曰,五衛將宋基有、柳東奎、趙星鎭,俱以病難供職,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冀永牌招不進,參判尹致定進,參議鄭基世式暇,左副承旨沈熙淳進。啓曰,行判書趙冀永牌招不進,參議鄭基世式暇,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又啓曰,全州府判官,今當差出,而本州以營下劇邑,物衆地大,素稱難治,不可不擇差,他道有聲績未準朔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以領議政鄭元容爲實錄摠裁官,張仁遠爲副修撰,朴永元爲藝文提學,金德根爲兵曹正郞,李鼎謨爲刑曹佐郞,閔種河爲昌陵令,金在顯爲平市令,李憲度爲掌樂主簿,尹奎錫爲全州判官,承文博士單李東旭,驪州牧使金在田今加嘉善,出身李憲壽今超通政,已上加資事,承傳。
○兵批,行判書趙斗淳進,參判宋持養病,參議尹敎成入直,參知任百秀受由,右承旨李宗秉進。以李敎英爲僉知,申命洪爲宣傳官,李宜永、金在信爲五衛將,趙獻永爲曹司衛將,李麟九爲忠翊將,南履容爲都摠經歷,鄭煥升爲訓鍊判官,洪禹復爲訓鍊主簿,李承輔爲文兼,李勉鎭、李鍾俊爲武兼,李奎興、金東壽爲宣傳官,白樂三爲部將,南錫圭爲黃海兵使,魚在淵爲平安中軍,林得圓爲德積僉使,林駿光爲蛇梁萬戶,大護軍洪耆燮,護軍李時在、任泰瑛,副護軍洪永圭、金德喜、趙台淳、李寅皐、朴齊憲、南履完,副司直李彙圭,副司正成載球,以上竝單付。
○吏批,再政。以徐經淳爲司僕主簿,李祖欽爲宜寧縣監,兼直閣單金德根,前縣監權載大年七十三今加通政,侍從臣正言權泳夏父,加資事,承傳。
○兵批,再政。以徐憲淳爲同知,尹暻爲訓鍊判官,李奎憲爲訓鍊主簿,金翼培爲武兼,同知李宜秀,僉知金在信,副護軍李憲壽,以上竝單付。
○吏批,三政。以趙埴爲光陵令。
○兵批,三政。以洪祐錫爲訓鍊主簿,具載燾爲武兼,僉知趙獻永,副護軍權載大,以上竝單付。
○李宗秉,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參判尹致定疏曰,伏以流光嬗變,孝定殿練事,纔隔旬餘,仰惟聖慕,益復罔極。仍伏念臣庸愚譾劣,百無可取,冥行擿埴,混廁卿班,居常兢懼,若臨淵氷,不自意以臣爲吏曹參判者,聞命惶恧,莫省措躬之所矣。今夫見臣之官資素淺者,莫不以臣爲榮,識臣之才品最下者,莫不以臣爲濫,其榮其濫,臣固自訟之不暇,況値聖明在上,群賢彙集,爲官擇人,不爲不多,而奚取於臣而有此誤恩耶?淸朝愼簡,何官不然,而最愼且重,莫若吏部,峻一代之遴選,副群情之聞望,始可擬議於是官,非人人所可得以冒者也。握銓提衡,進退人物,奚獨長僚爲然?其在佐貳之任,凡於通塞之與聞,注擬之代斲,間或有之,固非汗漫職事之可比也明矣。是以在古名臣碩德,亦莫不逡巡却顧,未敢晏然自居,則何必以已試參佐而蔑效如臣者,苟取充位,其於乖物情而累聖簡何哉?行政有命,庚牌儼臨,左右參倚,承膺無路,不避煩瀆之誅,敢陳肝膈之蘊。伏乞聖慈,俯賜鑑諒,仰稟東朝,亟遞臣亞銓之銜,俾公器重而私分安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吏曹參議鄭基世疏曰,伏以臣聞人臣之於官職,分有所不稱,則忝縻滋懼於褻典,義有所難强,則引辭不嫌於越格。今臣於天官參副之任,以分以義,誠有所踧踖而不自寧者。成周六典以來,凡士之貢于王廷,而圭組之華,車服之章,以至隨計候補之流,考功敍授之倫,一聽於選部之甄擧而注錄,此冢宰之職耳。其亞秩而聯銜者,或稱爲小宰中大夫,或稱爲左右侍郞,鑑胥史而旌簿書,大從長而小專達,無不與聞於稽審徵辨之論,而下大夫掌之,則稱爲小選,冠于諸曹,菀然爲時彦之所盛掄者也。我朝尤重是選,以侍從之聯,參銓綜之議,苟非鍊博淸允,爲世所聞望者,則莫或授之,豈有如臣之顓愚蔑識,而璞混而竽濫者哉?臣職之稱不稱,有不敢拕瀆,而竊伏念官職之以親爲嫌,雖著條式,或於應避之外,苟有情實,不憚引辭。臣嘗觀先宋故事,朝士之與執政有親者,多避要路。今臣父所處,卽政本之地也,臣官雖與長有異,參佐於本曹者,稱爲政官則一也。循名思義,惕然惶懍,非惟爲戒盛之私憂已也,此臣所以揣量於公私分義之間,而不敢爲遽膺計耳。臣學不通方,藝無名一,早幸玷籍,偏蒙先大王眷顧之私,供奉於金鑾鳴玉之列,恩榮所被,闔門感鏤,線裨涓補,夙昔矢心,今則惟有夷險殫竭,追報爲報之誠而已。況際初元之晠會,猥攀特授之徽數,臨政召臣,庚牌薦至,臣何敢不思一節之趨,而强爲三揖之讓乎?冒進之懼,甚於逋傲,悉輸衷悃,仰控微懇。伏望聖上,俯垂諒察,入稟東朝,遞免臣新授吏議之職,則非但於私得幸,在公爲愜,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庚戌五月二十四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李若愚,參贊官李時愚,侍讀官宋謙洙,假注書朴麟夏,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若愚讀自呂滎公,止不歸侍者斥之。仍解釋章句訖。上曰,張公已爲河北都轉運使,則爵位如此,而敎養幼女如此乎?時愚曰,爵位則貴顯,而家法則儉約矣。上曰,生則稱名,死則稱諱乎?時愚曰,然矣。蒐輯此書之時,待制已沒,故稱諱矣。上曰,呂滎公夫人,是張昷之之女,而呂正獻公夫人、申國夫人誰也?謙洙曰,昷之之夫人及申國夫人,俱是參政魯宗道之女,而呂滎公,爲昷之之壻,是姨從結婚也。上曰,是一人之女,而一爲昷之夫人,一爲申國夫人乎?若愚曰,然矣。長女歸張,次女歸呂矣。上曰,見舍後有鍋釜之類而大不樂,何義也?若愚曰,不主饋而私作飮食,則家道不正,故大不樂矣。上曰,文義以次奏之。若愚曰,今日自止,文義別無可以敷衍仰奏者,而宋代之士大夫家內,雖至於婦人女子,敎訓法度之正如此,則非但其學行家規然也,此專由於朝廷敎化之推及而以致士大夫家法之俱美也。伏願於斯而體念推驗,政化大行,移風易俗,比隆於古昔盛時,是臣區區之望。謙洙曰,事之微細,人之所易忽,故禍患之生,未嘗不由微而成大,譬如泉流點滴,而終致滔天,可不懼哉?張待制之於幼女,以其鍾愛之篤,不失施敎之方,尤謹於微細之事,可謂知所先矣。伏願殿下,雖一行之微,一事之細,留神省察,動合法度,豈不休哉?時愚曰,夫孝爲百行之源,如水有源,其流乃長,故事君之忠,實自事親上推去,而外他百行,莫不皆然。苟不能居家而盡孝,則旣無以藉手於事君,況可以從政乎?所以學校之間,從師而遠遊者,要以學夫爲孝之道也。陽城此一語,可謂得爲師之體,而諸生中,有三年不歸侍者,是忘其親也。親而可忘,則夫安有不可忘者乎?愛親之誠,本乎性情,人而失此性情,則比如繪事之無素質,雖有五采之絢爛,將無所施繪矣。陽城旣已誨諭諸生,使之次第侍養,而至於三年不歸之人,如此輩若不斥而去之,則無以勸善懲惡,以明夫倫理之重故也。從古聖賢,必先惓惓於孝之一字,俾爲修身之根基,如夫子所謂事親孝,故忠可移於君,皆此意也。且近日筵臣之敷衍仰奏者,不啻申複,誠以非此道理,更無別般爲學之功者也。伏願殿下,一一諦聽,一一照檢,慥慥而力行之,則終必有一國興孝之化矣,懋哉懋哉。上曰,所陳甚好,當體念矣。上曰,國子司業,是官名乎?小註《周禮》云云,何義也?若愚曰,司業,司敎訓國子之業也。我朝亦有司業,而近不差出矣。時愚曰,國子卽我朝成均館,而司業,如大司成敎導諸生,而《周禮》稱以司樂矣。上讀新受音十遍訖。時愚曰,文義若有疑難處,發問,似好矣。上曰,吾當釋義矣。仍釋義訖。上曰,敎之必有法度,是中於規矩乎?時愚曰,規矩者,法度之器,圓爲規,方爲矩。伏願殿下,體念規矩之義,適中方圓之道焉。若愚曰,權輕重則有衡,度長短則有尺,量方圓則有規矩矣。上曰,觀此章,可知敎訓之有法矣。時愚曰,五十非帛不煖,六十非肉不飽,故雖鍾愛幼女,而飯羹許更進,魚肉不更進,可知敎之有方矣。上曰,五十之後,氣衰衣重,故衣帛乎?時愚曰,然矣。上曰,閫字,何義也?時愚曰,中門之內是爲閫,婦人之有法度,謂之閫範矣。又奏曰,講筵非惟誦讀音釋而已,質疑問難,俾旨義瞭然通暢,則大有益於聖學矣。上掩卷。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25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藥院進〉。左承旨李時愚〈坐直〉。右承旨李宗秉〈坐〉。左副承旨沈熙淳〈緣故出〉。右副承旨宋廷和〈式暇〉。同副承旨朴永輔〈坐直〉。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成載球〈仕〉姜鍊〈仕直〉。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副提調金炳冀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三殿氣候一樣,爾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沈熙淳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時愚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宗秉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領議政鄭元容有身病,左議政、右議政未差,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時愚啓曰,假注書姜鍊,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釜山僉使尹喜柱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傳于朴永輔曰,藥院提調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內醫提調前望單子入之,金興根落點。
○大王大妃殿傳于李宗秉曰,晦日次對,進定於二十八日。
○傳于李宗秉曰,進講入侍。
○以京畿監司洪祐喆狀啓,振威縣令金鼎鎬,身病猝重,呈狀乞遞,不得已罷黜事,傳于朴永輔曰,令該曹口傳差出,催促下送。
○吏曹口傳政事,以黃裕秀爲振威縣令。
○李時愚啓曰,行大司憲李敦榮,執義沈膺泰,掌令朴商壽,持平鄭駿容、申履祿牌不進,掌令姜斗煥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沈膺泰,掌令朴商壽,持平鄭駿容、申履祿,司諫兪錫煥,正言權泳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永輔曰,只推。
○吏曹啓目,前五衛將曺錫九,與後娶妻父李錫九同名,改以炳周,權知承文院副正字申兢休,與後娶妻父閔肯休同名,改以克休,出身李仁鉉之名字,改以應鉉事爲等如,告狀依例令藝文館給帖,何如?判付啓,依允。
○朴永輔,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修撰張仁遠,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忠淸監司趙得林移文,則以爲鎭川縣鄕校聖殿正間,年久頹圮,今方修改,告由移還安祭香祝,自本曹啓稟下送云矣。鎭川縣鄕校聖殿修改時,先告事由移還安祭香祝,卽令該司,照例磨鍊下送,從便卜日設行之意,竝爲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宗簿寺提調意啓曰,《璿源譜略》,今已改張矣。進上日字,令日官推擇,則今月二十七日卯時爲吉云,以此日時,本寺堂上郞廳校正官,具儀仗陪進仁政殿,與承旨,請承傳色奉入,而奉謨堂奉安《國朝御牒》、《八高祖圖》,《王妃世譜》改張書本及《璿源譜略》改張印本,一體陪進,自內閣依例稟旨擧行,五處璿源閣奉安件,自本寺次第擧行,頒賜件,亦爲收聚,改張還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時愚,以義禁府言啓曰,保放罪人宋柱獻,還囚照律以入,而病勢一向未差,仍爲保放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義禁府照目粘連,平安道前兵虞候張斗衡矣本府議啓內,補餉穀之取剩,旣爲非法,雇立錢之加斂,亦係難貰,至於贓錢不給,焉逭當勘?以此照律罪,以那移盜贓二罪良中,從重論,杖七十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徒一年半定配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議各減一等爲良如敎。又照目粘連,熙川前郡守鄭雲斗矣本府議啓內,還錢則犯用而移錄,民貨則取貸之無難,前後差任,俱有財賂,以此照律罪,那移求索二罪良中,從一科斷,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流三千里定配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議各減一等爲良如敎。又照目粘連,江東前縣監東萊前府使宋柱獻矣本府議啓內,因差任與報加下,財貨或生構富民及取穀剩,數爻不少,至於移貿還錢,入於那移,經法所在,有難容恕,以此照律罪,那移求索二罪良中,從一科斷,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流三千里定配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議各減一等爲良如敎。又照目粘連,晉州監牧官盧經河矣本府議啓內,位土之稅錢加定,稅穀之高價代捧,査正色吏之非理勒徵外,其牧民之無端降定,取賣船之價本,徵餘丁之保錢,凡厥收入,實爲夥然,經法所在,在所難免。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流三千里定配,私罪。奉敎依允。又照目粘連,慶州府尹李源祚矣本府議啓內,刷價之恐違鄕論,詞訟之多由姻囑,政體所在,難免警責,以此照律罪,杖八十收贖,奪告身三等私罪。奉敎依允。又照目粘連,慶州前前營將權顗矣本府議啓內,贓錢贖錢,無節取用,差債頉債,惟意收入,摠論諸條,俱係不法,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流三千里定配,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減一等爲良如敎。又照目粘連,通津府使朴性秀矣本府議啓內,漕船致敗,在於境內,不善護送之罪,在所難免,以此照律罪,笞五十收贖,解見任別敍,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減一等爲良如敎。又照目粘連,平山浦前萬戶金大義矣本府議啓內,賣朽船減軍額,猶屬餘事,最是徵債取利,誠爲非法,以此照律罪,杖六十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徒一年定配私罪。奉敎依允。又啓目,寶城前郡守徐相益、南錫龜、李根永、金炳一、李定熙、李亮熙等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徐相益、李根永、金炳一、李定熙等段,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宣傳官,勿爲請刑,載在法典,竝只議處,南錫龜、李亮熙等段,竝只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依允爲旀。南錫龜、李亮熙等段,竝只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又啓目,加德前僉使玄錫,南村前別將卓文鎭,閑山前別將廉喜嵒等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竝只刑推得情,卓文鎭段,年過七十,法不當請刑,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爲旀。玄錫、廉喜嵒等段,竝只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又啓目,文川前郡守白宗杰、禹錫文、白宗佺等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侍從,勿爲請刑,載在法典,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長鬐縣監任禎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又啓目,昌洲僉使吳致鳳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又啓目,梁山郡守洪在重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侍從,勿爲請刑,載在法典,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中官尹致善、羅仁植等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竝只所當請刑是白乎矣。長番內官勿爲請刑,載在法典,竝只議處,何如?判付啓,飭已施矣,分揀放送爲良如敎。
○庚戌五月二十五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判府事金道喜,講官徐憙淳,參贊官李宗秉,檢討官金世鎬,假注書姜鍊,記事官成載瑗、金炳溎,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憙淳讀自安定先生,止其在《大學》亦然,解釋章句訖。上曰,水利,何謂也?憙淳曰,水利,卽興水功也,如今堤堰之類矣。上曰,算數,何謂也?憙淳曰,算數者,卽律之審平,曆之推步等謂也。上曰,刮劘,何謂也?憙淳曰,如鏡之塵而刮其垢,如玉之玷而劘其先,査滓日去,淸明日來,自至光明之域,此如湯之盤銘曰,日新又日新之意也。上讀十遍訖。上曰,經義齋治事齋異乎?道喜曰,天才渾厚,見道開明者,置之經義齋,一藝一能,見事理會者,置之治事齋,而果能開明經義,則雖百千萬事,皆可以理會矣。理會事事,則漸至於開明經義矣。齋名雖異,而其爲實用則不異也。上曰,日月何謂也?道喜曰,日月,是日就月將之意,而日日新之,又日新之,此月而征焉,彼月而邁焉,眞積力久,自至聖人之域,非特胡先生之學如是,聖學亦如是,推類體念焉。上曰,文義以次奏之。憙淳曰,胡安定之學,明體適用,祛華務實,其爲敎也,自州而國,觀於湖學二齋,亶爲範世之大關棙,疎通器局,則屬之經義,一事一藝而屬之治事,故侁侁弟子,往往名臣,一變隋、唐之文體,再興鄒、魯之學業,宋朝思皇之美,於是乎盛矣。其要在於甄別人物,折衷時政,人君任人之道,亦不出乎隨器適用,無求備於一人而已,此等處體念焉。世鎬曰,其身正,則不令而行,其身不正,則雖令不從,故敎人爲善,莫若以身先之也。胡安定一敎授職耳,律己正人,誨學不倦,乃能尊師道而成人才,如此其盛矣。況人君勸學講道,以身爲天下先,則樂育之功,作成之化,可以挽回三古矣。伏願體念焉。宗秉曰,夫爲學之方,固有次序,而其要則不出乎治己而治人,何則?治己體也,治人用也,體用之間,自有前後之別,未有不先治己而能治人者也。身先條約,爲先生律己之道也,終日公服,敎弟子尊師之方也。爲人師者,苟不能躬行以率之,則爲諸生者,亦何以心悅而信之乎?所以懇到切摯之言,必發於解釋經義之要處,而必曰治己而後治乎人者,旨哉言乎?可爲學者之指南矣。非但鄕塾之學爲然,帝王之學,亦不外乎此矣。堯則克明峻德,而百姓昭明,禹則克艱厥后,而黎民敏德,百姓之昭明,本乎峻德之克明也,黎民之敏德,由於厥后之克艱也,此莫非修齊治平之要法,而實爲後世人辟之柯則也。伏願殿下,潛心玩味於治己治人之義,反覆涵泳於克明克艱之訓,聖學日進,則朱儒之學,不足多於曩時矣。堯、禹之化,可復覩於今日矣,懋哉懋哉。上掩卷。道喜進前奏曰,天氣漸熱,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憙淳進前奏曰,《列聖誌狀通紀》繼印擇日,纔已啓下矣。純宗大王、翼宗大王追上尊號玉冊文,依丁酉凡例,添入於原編,以《兩陵誌狀續編》,別爲開印,竝《景陵誌狀》,分作二卷,御製祭文,只錄進香文,卽是凡例,而徽定殿親祭文,係是禮陟後初行,故編入矣。誌狀印役隔日,不可不及今稟定,然後可以擧行,而臣適登筵,敢此仰達矣。上曰,依此爲之。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大臣先退。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26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實錄廳進〉。左承旨李時愚〈緣故出〉。右承旨李宗秉〈坐〉。左副承旨沈熙淳〈坐直〉。右副承旨宋廷和〈坐直〉。同副承旨朴永輔〈式暇〉。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成載球〈仕直〉姜蘭馨〈未入來〉。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巳時至未時,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三分。
○沈熙淳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宗秉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宗秉曰,進講入侍。
○沈熙淳啓曰,假注書姜鍊,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姜鍊改差,代以姜蘭馨爲假注書。
○沈熙淳,以奎章閣言啓曰,《璿源譜略》改張件,明日自宗簿寺陪來,而內上件,今番則自本寺修正,直爲內入云,奉謨堂、宙合樓所奉件,則臣等進詣改張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沈膺泰,掌令朴商壽,持平鄭駿容,司諫兪錫煥,正言權泳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宗秉曰,只推。
○李宗秉,以兵曹言啓曰,卽接廣智營入直哨官李佑權手本,則拱北門北邊墻垣一間許,缺落云,爲先令紫門監,以杻把子,堅實圍排,依例樹柵,急速修築,而把守軍兵,令廣智營入直軍八名除出,限改築間嚴加守直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因兵曹草記,拱北門北邊宮墻一間許缺落處,廣智營入直軍八名除出,哨官一員率領,限修築間嚴加守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定鉉,以禁衛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南別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張斗衡,杖七十,徒一年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內依允,功議各減一等事,命下矣。張斗衡功議各減,減徒加杖,杖一百收贖,只告身盡行追奪,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穀主官靈巖郡守金在徽拿來,與全羅監司狀啓,戶曹粘目,憑閱處之事,傳旨啓下矣。金在徽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待待命拿囚。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保放罪人宋柱獻,時囚罪人鄭雲斗、權顗、盧經河等,杖一百流三千里,金大義杖六十徒一年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內依允。宋柱獻、鄭雲斗,各功議各減一等,權顗功減一等事,命下矣。宋柱獻功議各減一等,杖九十收贖,告身盡行追奪,黃海道海州牧靑丹驛,鄭雲斗功議各減一等,杖九十收贖,告身盡行追奪,黃海道信川郡元山驛,竝徒二年半定配,權顗功減一等,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忠淸道連山縣平川驛,徒三年定配,盧經河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全羅道益山郡流三千里定配,金大義杖六十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忠淸道牙山縣長時驛,徒一年定配,而以議啓內辭意,具罪目,依例發遣府書吏羅將,押送于各其配所,何如?傳曰,允。
○義禁府啓目粘連,向前洪在重亦,以繕衙而收斂,豈云得宜?因收贖而徵捧,亦多橫罹,觴政閽禁,不須苛論,需米朔紙,或致非理,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白宗杰、禹錫文、白宗佺等段,舊還未準捧守令,倣收糧違限,分等勘罪,已有新定式,竝只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任楨亦,奸或偏信,訟多因循,而鄕任差出,旣云納賂,則贓雖不著,法所難恕,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徐相益、南錫龜、李根永、金炳一、李定熙、李亮熙等段,舊還未準捧守令,倣收糧違限,分等勘罪,已有新定式,竝只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吳致鳳亦,料米取利,民錢勒奪,俱係非法,有難容恕,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玄錫段,移貿錢則憑公營私,軍餉米則立本取剩,浦民櫓軍,旣多不法之事,漁場鬃帽,亦行非理之政,汸錢屯稅,有違定例,任債訟賂,俱著現贓,以此照律爲白乎旀,卓文鎭段,鎭民之久債橫徵,漁箭之諸處榷利,雖無現贓,難以參恕,以此照律爲白乎旀,廉喜嵒段,私民畓之勒奪,巡山債之徵捧,贓雖不著,法所難恕,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
○大司成權用脩疏曰,伏以臣於日昨,伏蒙大司成前望特點,臣仰感洪私,俯怵微分,誠不省其自措也。夫淸通之職,旣忝銓擬,節次叨冒,人曰儻來,是亦謂其人其職,兩足相當者爾。如臣顓蒙,不學無術,凡係華貫,自知匪材,今可以始誤甄選而重辱恩旨哉?臣姿本卑鄙,性短强勵,一生鈍闇,坐不讀書,居然逾無聞之四十,而雖欲爲章句儒,不可得矣。間從蔭塗,自甘祿仕,僥倖通籍,亦非素期,緋玉加於唱第,符章侈於名府,到底榮觀,涯量亦濫,而端窾靡所適用,塵露無以稱報。雖汗漫官司,尙懼不克負荷,遑敢以如此無肖之身,恬然處如此峻選之地,乃與昕庭鼓篋之士,簧舍誦絃之彦,周旋於夫子之宮,而日是任成均之責,而爲師儒之長,其不有笑于列者乎?且臣聞官人於朝,惟先揀才踐歷之臣,臣旣蔑才學,又乏踐歷,釋褐今纔五年,亦可謂太淺矣。顧今望實之優,沈屈之久,不啻如薪積,而臣乃度驊騮而駕先路,臣之不衷,縱不足恤,朝廷官人,不容若是苟且。況我殿下,一初淸明之會,尤當黜陟之克愼而名器之必惜乎?臣若徒恃寵靈,冒沒趨承,則貽累聖簡,恐大矣。參倚前衡,無路膺命,玆敢略暴衷懇,干瀆崇嚴。伏乞聖慈,察臣言之非出飾讓,念官制之不可輕褻,仰稟東朝,亟賜鐫改,俾仕塗無濫,賤分獲安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庚戌五月二十六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李景在,參贊官沈熙淳,侍讀官李鼎信,假注書成載球,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景在讀自其弟子散在四方,止可至於聖人之道,仍解釋章句。上讀新受音十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又敎曰,樂字之義,何謂也?景在曰,樂者,所以和平民志,是以古有聞樂知政之言矣。仍奏曰,胡公之學,專由於修己治人之道,而王者之敎化亦然,雖以今日之事言之,殿下課日開講,故臣等亦嘗披閱卷帙,雖在士庶,不無上行下效之驗矣。推類而言之,近日雖或有奢侈之風,殿下躬行節儉,以身先之,則殆若風行而草偃,不令而自行矣,必留念於躬行之道焉。明道之言曰,以得賢才,爲正風俗之本,人主得賢與共,然後風俗自底於克正矣。前後左右,罔非正人,則自近至遠,莫不標準於正矣。殿下懋擇善修身之道,則堯、舜之治,庶可復見於今日矣。鼎信曰,古之王者,建國敎民,學校爲先,三代之盛,設庠序學校以敎之,立師以明道,會友以講學,使愚者進於明,柔者進於剛,不肖者企而及之,則一時人才,皆得其成就,而爲國家需用,《易》所謂聖人養賢,以及萬民者此也,其關係於治道,豈不大哉?伏願殿下,益加體念焉。景在曰,今之有泮宮,乃古之學校也,熙淳曰,講官儒臣,次第備奏,臣無容更達,而第是鄕人與聖人,天賦旣同,則本非有間隔之可論,而雖鄕里凡常之人,講究聖賢之道,服習聖賢之事,則不患不到聖賢閫域矣。是故《孟子》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爲者亦若是,此亦出於勸勉人學聖之義也。伏願殿下,恒於此等章句,留神焉。上曰,百執事,何謂也?景在曰,諸執事百官之任也。上曰,師表,何謂也?景在曰,表之云者,如日影之有表的,賢師之敎人,爲表的於四方矣。上曰,循循雅飭,何義也?景在曰,循循,有次序之義也,雅飭,有法度之謂也,上掩卷。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27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坐〉。左承旨李時愚〈坐〉。右承旨李宗秉〈坐直〉。左副承旨沈熙淳〈坐〉。右副承旨宋廷和〈坐直〉。同副承旨朴永輔〈式暇〉。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成載球〈仕〉姜蘭馨〈仕直〉。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宗秉,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沈熙淳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李時愚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宋廷和曰,進講入侍。
○沈熙淳,以奎章閣言啓曰,臣等進詣奉謨堂所奉《璿源譜略》,宙合樓所奉《璿源譜略》,竝改張後,還爲奉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沈熙淳曰,《璿源譜略》跋文製述官以下,別單書入。
○以《璿源譜略》跋文製述官以下別單,傳于沈熙淳曰,提調行左參贊金左根,日淺勿論,知敦寧趙秉駿,內下虎皮一令賜給,跋文製述官領府事趙寅永,內下豹皮一令賜給,《國朝御牒》書寫官興宣君昰應,纂修監印校正官益平君曦,各熟馬一匹賜給,纂修監印正金在根加資,主簿宣聞周,直長趙錫麟,竝陞敍,別工作監役沈英澤,書寫忠義衛安宗九,加出忠義衛金顯初,竝陞六,其餘寫字官、唱準、畫員、計士、日官、捕校、錄事、員役、工匠等,竝依乙未年例施賞。
○李時愚啓曰,行大司憲李敦榮,執義沈膺泰,掌令朴商壽,持平鄭駿容,申履祿牌不進,掌令姜斗煥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沈膺泰,掌令朴商壽,持平鄭駿容、申履祿,司諫兪錫煥,正言權泳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宋廷和曰,只推。
○李宗秉啓曰,明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沈熙淳,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永禧殿參奉所報,則來六月初一日朔焚香,本殿官員一員,當爲受香,而參奉今方入直,令有闕未差,無以擧行云矣。令有闕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受香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成均館大司成意啓曰,文廟事知守僕單望啓下,曾有定式矣。事知守僕李基朝汰去代,以有久勤曾經事知守僕金應蕃,依定式單望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宗秉,以備邊司言啓曰,開城留守李是遠,纔已肅謝矣。久曠之餘,交代不宜更淹,使之明日辭朝,何如?傳曰,允。
○義禁府照目粘連,寶城前郡守徐相益、南錫龜、李根永、金炳一、李定熙、李亮熙等矣本府議啓內,舊還未準捧守令,倣收糧違限,分等勘罪,已有新定式,竝只以此照律罪,徐相益段,以十分不足律,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徒三年定配,南錫龜、李定熙、李亮熙等段,以九分不足律,各杖九十收贖,告身盡行追奪,竝徒二年半定配,李根永段,以七分不足律,杖七十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徒一年半定配,金炳一段,以八分不足律,杖八十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徒二年定配,竝只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徐相益、金炳一、李根永、李定熙、李亮熙等段,竝只功議各減一等,南錫龜段功減一等爲良如敎。又照目粘連,梁山郡守洪在重矣本府議啓內,以繕衙而收斂,豈云得宜,因收贖而徵捧,亦多橫罹。觴政閽禁,不須苛論,而需米朔紙,或致非理,以此照律罪,杖八十收贖,奪告身三等,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議各減一等爲良如敎。又照目粘連,文川前郡守白宗杰、禹錫文、白宗佺等矣本府議啓內,舊還未準捧守令,倣收糧違限,分等勘罪,已有新定式,竝只以此照律罪,各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徒三年定配,竝只私罪。奉敎依允爲旀,白宗杰、白宗佺等段,竝只功減一等爲良如敎。又照目粘連,長鬐縣監任楨矣本府議啓內,奸或偏信,訟多因循,而鄕任差出,旣云納賂,則贓雖不著,法所難恕。以此照律罪,杖八十收贖,奪告身三等,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減一等爲良如敎。又照目粘連,加德前僉使玄錫,南村前別將卓文鎭,閑山前別將廉喜嵒等矣本府議啓內,玄錫段,移貿錢則憑公營私,軍餉米則立本取剩,浦民櫓軍,旣多不法之事,漁場鬃帽,亦行非理之政,防錢屯稅,有違定例,任債訟賂,俱著現贓,以此照律爲白乎旀,卓文鎭段,鎭民之久債橫徵,漁箭之諸處榷利,雖無現贓,難以參恕,以此照律爲白乎旀,廉喜嵒段,私民畓之勒奪,巡山債之徵捧,贓雖不著,法所難恕,以此照律罪,玄錫段,以那移求索二罪良中,從一科斷,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流三千里定配,卓文鎭、廉喜嵒等段,以不應爲律,各杖八十收贖,奪告身三等,竝只私罪。奉敎依允爲旀,竝只功減一等爲良如敎。又照目粘連,昌洲僉使吳致鳳矣本府議啓內,料米取剩,民錢勒奪,俱係非法,有難容恕。以此照律罪,杖九十收贖,奪告身四等私罪。奉敎依允。
○庚戌五月二十七日辰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金鼎集,參贊官宋廷和,檢討官張仁遠,假注書姜蘭馨,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鼎集讀自其學行,止更不考定高下,仍解釋章句訖。上曰,更不考定高下,何義也?鼎集曰,考試則較其高下,便有爭端,故專務課業,而不以科試,考定高下矣。上讀新受音十遍訖。上曰,取材識明達,何義也?鼎集曰,材識明達,是凡民之俊秀者,而要其受業擇師,故取之矣。上曰,文義以次奏之。鼎集曰,謹按明道先生擇師選士之議,蓋本於《周禮》鄕三物賓興之制,而益加精密矣。明達者,姿之敏也,進善者,質之純也,使此等之人,日受學業,及其德崇業廣之後,上者師於國學,次者分敎州縣之學,而自州縣,升之太學,太學復聚而敎之,則賢能畢擧矣。論於朝,將以官之也,此是循序成就,小學而入於大學,鄕人而及於聖人,其效自至于得賢才而正風俗矣。下章之看詳學制,卽國子監條約,而糊名考校,排定高下,皆其舊制也。伊川先生之意,以爲如是,則於學者,徒煩勞而無裨益,故更欲立法裁約,使士子知所以修行檢而尙禮義也。自古論取士者多,而未有如兩程子此言之明且盡也。仁遠曰,古昔聖王取士之道,各有次序,若或驟進,則功業不能責成,故升州而後,興於學,興學而後,論於朝,其所需用,無非成德之君子,故可以致君澤民矣。世降以來,學敎漸弛,賢才不作,此朱夫子所以作是書戒之也。若其復古規而振今世,則惟在上化之導率,而況今殿下,每日講讀此書,此書卽《大學》之根基也,修齊治平之要,皆本於此。伏願講對之際,不以章句上記誦爲念,而推之於事務之間,躬行心得焉,則古聖辟用賢致治之道,庶可見於今日矣,懋哉懋哉。廷和曰,自古設學校之意,亶在於陶鑄賢材,而學則三代共之,故至周而學校之制詳備,而三代以後,則漸不如古矣。曁于宋朝,而奎運休明,德敎隆盛,濂、洛、關、閩之間,名賢輩出,而其時兩程子,卽大賢也。始講學校之說,先王遺制,煥然復明於世,此與胡安定之所嘗敎授經義治事之規,相爲表裏者也。以此之故,三代之治,至宋而可以挽回,而亦越我列聖朝培養人才,至今爲屢百年所,其要則不外乎右文興學,而興學,所以養賢也,養賢則欲其需用於時也。故古昔人君,必以設爲學校,爲治道之第一義諦,惟我殿下,亦於此等處講究焉。上曰,賓興,何義也?鼎集曰,以賓禮擧之義也。廷和曰,自縣而州,自州而學,以至論定於朝廷之選士,各有階級之循序者矣。上曰,歲論,是何義也?鼎集曰,歲歲論定之謂,而欲其惟賢任官,故歲論賢者矣。上曰,是擇其賢能也。上曰,皆以性行端潔,何義也?鼎集曰,性行端潔,然後可以孝悌廉讓達治,故選士之法,必先觀其性行之如何耳。廷和曰,此段亦有進學之次序,性端而孝悌,孝悌而廉讓,以至于治道之曉達矣。上掩卷。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28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坐〉。左承旨李時愚〈坐〉。右承旨李宗秉〈坐直〉。左副承旨沈熙淳〈坐直〉。右副承旨宋廷和〈坐〉。同副承旨朴永輔〈坐〉。注書金永秀〈病〉任應準〈病〉。假注書成載球〈仕〉姜蘭馨〈仕直〉。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卯時至酉時,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一分。
○沈熙淳啓曰,明日孝定殿朔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時愚啓曰,行大司憲李敦榮,執義沈膺泰,掌令朴商壽,持平鄭駿容、申履祿牌不進,掌令姜斗煥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沈膺泰,掌令朴商壽,持平鄭駿容、申履祿,司諫兪錫煥,正言權泳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時愚曰,只推。
○傳于李宗秉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開城留守同爲入侍。
○開城留守李時遠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賜給。
○沈熙淳啓曰,孝定殿練祭親祭祭文,當爲製進,行大提學趙斗淳,待明朝牌招,使之製進,何如?傳曰,允。
○傳于沈熙淳曰,自明日進講停。
○李宗秉啓曰,密符親納例也,而前開城留守洪耆燮,謂有身病,使其褊裨替納,事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金炳冀,以吏曹言啓曰,卽接奉常寺牒報,則以爲,來六月初一日行孝定殿朔祭親行時,典祀官本寺正,例爲塡差,而正有闕之代,卽速變通,以爲及時擧行之地云,奉常寺正有闕之代,口傳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申泰運爲奉常正。
○又以吏曹言啓曰,成均館直講文東瑝,以其身病,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徐經淳爲永禧殿令。
○李時愚,以義禁bb府b言啓曰,時囚罪人南錫龜、李亮熙等,杖九十,徒二年半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內依允,南錫龜功減一等,李亮熙功議各減一等事,命下矣。南錫龜、李亮熙等,今當定配所以入,而卽接其戶奴呈狀,則以爲,南錫龜母年七十三,李亮熙母年八十二,俱以無兄弟獨身,依法典許贖爲辭矣。取考律文,則《大明律存留養親條》有曰,凡父母老疾應侍,家無以次成丁者,若犯徒流,止杖一百,餘罪收贖,南錫龜功減一等,杖八十徒二年定配,以其母年七十三無兄弟獨身,依律文收贖,李亮熙功議各減一等,杖七十徒一年半定配,以其母年八十二無兄弟獨身,依律文收贖,竝告身盡行追奪,放送,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李根永,杖七十,徒一年半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內依允,功議各減一等事,命下矣。李根永功議各減一等,減徒加杖,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玄錫,杖一百流三千里,徐相益、白宗杰、禹錫文、白宗佺等,杖一百徒三年,金炳一杖八十徒二年,李定熙杖九十徒二年半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內依允。玄錫、白宗杰、白宗佺等,功減一等,徐相益、金炳一、李定熙等,功議各減一等事,命下矣。玄錫功減一等,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忠淸道淸風府黃江驛,徒三年定配,徐相益功議各減一等,杖八十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江原道春川府保安驛,徒二年定配,白宗杰功減一等,杖九十收贖,告身盡行追奪,黃海道鳳山郡洞仙驛,白宗佺功減一等,杖九十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忠淸道稷山縣成歡驛,竝徒二年半,金炳一功議各減一等,杖六十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忠淸道忠州牧連原驛,徒一年定配,李定熙功議各減一等,杖七十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忠淸道禮山縣日興驛,徒一年半定配,禹錫文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忠淸道丹陽郡長林驛,徒三年定配,而以議啓內辭意,具罪目,依例發遣府書吏羅將,押送于各其配所,何如?傳曰,允。
○敎開城留守李是遠書。王若曰,唐有開封,漢有馮翊,天險所以設關防,周之保釐,宋之居留,地望所以重管理,苟非盤錯之利器,曷膺鎖鑰之重任?惟卿,簪組故家,珪璋令譽,有確乎難拔之志,當官則常以盡節爲期,有澹然無欲之操,持身則不肯與世苟合,銅紱繡斧,俱著廉直,此不過薄試其才,玉緋金鞓,殆遍歷揚,尙未能盡究所蘊,�玆崧岳重鎭,卽我漢陽陪京,襟禮江而設磨關,美哉山河之寶,控沁都而引灣府,儘是舟車之衝。玆授卿以開城府留守兼管理使,卿其愼乃撫禦之方,體予簡畀之念。近日使价之頻相續,宜省供億之資,邇來商儈之弊尤滋,亟鋤呰窳之習。於戲,卿班蹔撤,豈令久淹於分司?廟剡極掄,庶幾不負於雅望,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曺錫輿製進。
○大護軍洪耆燮疏曰,伏以流光迅邁,孝定殿練事奄迫,仰惟宸慕,益復靡逮。仍伏念臣待罪陪京,月已屢矣。莫效保釐之責,秪增恧蹙之忱,夙夕憂懼,譴何是俟,千萬不自意,伏奉東朝特旨,以臣爲資憲大夫刑曹判書者,臣聞命震悸,莫省攸措。臣本蔭路庸品,百不猶人,非直自知也審,抑亦通朝之所共知也。近年以來,隆恩聯翩,滾躋卿貳,已踰涯分,八座驟擢,尤出夢外,梁鵜軒鶴,無往不濫,自顧汗騂,已無暇論,而其於仰累聖朝則哲之明何哉?今臣所叨之職,雖緣事會,已蒙恩遞,而新授之秩,則固自知矣。臣於是乎尤不勝惶隘,蓋晉秩異數也,特命殊私也,以臣無私,誠不敢晏然猥忝者也,而亦不暇章皇崇飾,以效克讓之美也。左右思量,冒承無路,玆敢仰瀆崇嚴。伏乞聖明,特垂鑑諒,仰稟東朝,亟收臣特授之秩,以重公器,以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庚戌五月二十八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大王大妃殿垂簾,大臣備局堂上引見,開城留守同爲入侍時,右承旨李宗秉,假注書姜蘭馨,事變假注書文基郁,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領議政鄭元容,行漢城府判尹朴永元,行兵曹判書趙斗淳,行吏曹判書趙冀永,行大護軍李鼎臣、姜時永,知敦寧府事趙秉駿,行護軍柳相弼,同知中樞府事徐憲淳,行訓鍊院都正李景純,校理李鼎信,開城留守李是遠,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曰,大臣進前。元容曰,數日雨意蒸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元容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元容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元容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元容曰,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曰,開留進前,是遠進奏職姓名訖。上曰,何邑無弊?本府故都也,須下去盡心爲之,至於潛蔘一事,亦爲操束可也。是遠曰,臣以木石之頑,一縷苟存,荷此曠絶之恩數,惶懍感祝之至,至於邑弊,則謹當殫竭,而見今氣力,無以擔着重任,下懷洞屬而已。大王大妃殿曰,開留年紀,幾何?是遠曰,年今六十二矣。元容曰,以己酉生,昨年蒙資矣。上曰,開留居在江華矣。大王大妃殿曰,聞大殿所敎,則開留居在江華南門外,而素有廉白之風,邑弊則何處無之?悉心對揚,可也。是遠曰,小臣居在沁都之南,距三十里許矣。簾帷之下,躬承慈敎之隆重,下懷感泣無地。上曰,開留先退。大王大妃殿曰,次對爲之。元容曰,卽見前咸鏡監司朴永元所奏,則以爲,開市時凡百條式,不能守法,科外需索與私斂於民,殆無限紀,申明舊式,禁飭條件,別具冊子,請令廟堂,稟處矣。每年北關雙單開市時所需,本有定例,而法久則弛,事事違式,冗費濫而公用無節,私斂加而民力殆竭,庚子咨文中通官及跟役不在此數云者,卽謂其數少無足算也,何嘗使之無定數乎?通官以下人畜之越例屢倍,皆由於地方官之不能據理守法,一任其通官輩之每歲濫加也。事當移咨講定,而昨年開市,人畜數爻,旣有折半汰送之效,今若更爲責諭,期於復舊,則理直言正,通官必無不從之理,如或不從,其時當爲移咨,姑先使譯學,以朝令曉諭通官後,相約定數,雖不得一如舊例,無過己亥咨文中數爻,畜物視人數遞減,大國人騎卜車輛運輸之斂民給貰,朝家所不知之事也。私自科斂,萬萬驚駭,此豈可爲守令者擅行之事乎?已往雖不爲一一追究,旣聞之後,何可不痛禁?此後以軍馬入把,而馬若不足,則只就其不足數爻而給貰,令本道臣,從略磨鍊著式,更不得增加之意嚴飭,其餘諸條,俱是法例所在,而該守令及差使員,先自慢法而違式,道帥臣及開市御史,亦不察飭之故,轉至於民邑受害之境,豈不駭歎而寒心哉?此後隨現發,如法嚴繩之意,預先申飭,以今前道臣筵奏諸條,成出事目,監市御史下去時,每爲齎去,以爲照察恪遵之地,據例操制,專在象譯,而聞譯行循次之故,視同苦役,惟事挨過云,不可不以賞罰,爲勸勵之道,此後修擧則施賞,違越則重勘,而聞昨年譯學朴逌性,人畜減數之際,多有效勞云,令該院,從願施賞,以示激勸之意。大抵法綱立,則諸弊自祛,又若法不行而綱不立,則雖如是申飭,安知不久而又弛乎?我國人之犯科作奸者,啓聞後依法典勘斷,地方官及譯學之違法曲循者,勘以重典,不能操飭之道帥臣御史,從重論罪之意,申明具在於事目中,使之各自惕念,勿爲抵罪之地,何如?大王大妃殿答曰,見前北伯筵奏冊子,則凡百皆有定例,而近來一任其違越法例者,卽地方官開市御史不飭之致也,此後若有違法之入聞者,則自監市御史以下,當施重勘,雖以譯學言之,若無賞罰,則何以勸懲乎?效勞則施賞,違法則勘罪,可也。〈出擧條〉上曰,開市之制,如外邑之場市乎?元容曰,然矣。彼以馬我以牛,相與交易,其市甚大矣。烏喇寧古塔,距會寧爲六七百里,厚春距慶源不遠,故單開於會寧,則謂單市,雙開於慶源,則謂雙市,單、雙每間年矣。通官以下人畜,本有定數,而近年濫加屢倍,彼人卜馱,例以軍馬輸致,每貪其貰木,馱數亦轉加矣。此皆是譯學及地方官,不能遵法操制之致也。上曰,每馱必受貰,則彼人爲其貰木,豈不加增其馱數乎?民弊不可不念矣。大王大妃殿曰,此豈可任置之事乎?地方官慢法之習,何可不痛禁而懲勵乎?元容曰,卽見前咸鏡監司朴永元所報,則以爲,南關元還餉,本自不少,蕩債、給代、進獻、養士、養武等穀,合折米七萬一千餘石,三十年來新創者,而盡分取耗,還多民困,欲救此弊,莫如減摠,自庚戌秋蕩債穀中一千石,詳定作錢,買土設屯,收其歲入,以代還耗,每年一千石作錢,又以各庫用餘錢,添補買土,限一萬石減摠,則添屯減耗,庶可相當,成節目,永久遵行云矣。北民休戚,果係受還之多少,減摠之議已久,而耗條俱屬應用,加減不得,則給代之前,無以議到,屯土收稅,本勝於債殖等事。且若計十年之遠,則劃一久遵,有未可知,當初蕩債劃穀,以爲各庫歲入者,果不當以糴法論,若於本穀中,每年不必以千石酌定,雖二千石內外,隨勢從便,以萬石減摠爲限,年條則以四五年爲定,一委之道臣之從長措處似好,以每年收錢買土形止,修成冊以報之意,分付道臣,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元容曰,卽見京畿監司洪祐喆所報,則以爲,東七陵役處浩大,前劃今盡用下,物力錢一萬兩,特爲劃下云矣。七陵廳室修改之役,便同一新改建云,然則前劃五千兩,果有不足之慮,雖一兩日,何可以雇價未備,至停役之境乎?且當潦水之節,尤宜董檢速訖。糧餉廳錢一千兩,惠廳錢三千兩,竝以別置中劃給,以用度則務從節省,工役則務從堅固之意,更爲嚴飭於地方官處,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元容曰,聞楊牧言,則陵官各兼監役戶曹籌摘之外,少有傷處,皆爲改修,自丁字閣碑閣,以至香廳齋室,無異一新改建,故工役則堅固,物力則不足云,今番加劃,若又不裕,則又當不憚加請云矣。元容曰,頃因慶尙右道暗行御史曺錫輿別單,閑山島別將革罷便否,令統帥論理狀聞之意,行會矣。卽見統制使柳基常啓本,則以爲,閑山設鎭之後,民多受弊,無益於防守,有害於島民,該別將仍爲革罷,依前以營校中定置守防將,劃付錢穀,旣是貸下,勢將還報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自前鎭堡之或設或罷,皆由民情之曰便曰否,而雖曰不便,若係緊防重關,則亦不宜隨弊輒革,然此島設鎭,則繡論及帥啓,皆云在關防則無益,在島民則有害。且設始之時,無餼料之別劃,貸公貨而姑用云,然則不可以纔設旋罷,有所持難,鎭將革罷及營校守防事,竝依舊例施行之意,分付,何如?大王大妃殿答曰,初何爲無益之事乎?凡事固難更張,況在關防則無益,在島民則有弊之事乎?旣云有民弊,則不可行之事也,革罷後,依舊例防守,可也。〈出擧條〉仍敎曰,此鎭設始,在何年乎?元容曰,在昨年春前統使時矣。大王大妃殿曰,如此無益之事,當初何爲請設乎?元容曰,必爲其校屬自辟窠而然矣。大王大妃殿曰,設鎭事面,亦不輕,豈可爲營校輩而創設乎?旣云有害無益,則罷之可也。元容曰,慈敎至當矣。元容曰,近來武倅之以軍器修補,加資者甚多,如或有虛張欺瞞之習,則其於褻賞典而淆仕路,果何如哉?雲山前倅,向已請配,而又見嶺南左道繡啓,則興海郡守李鼎鎬,以軍器修補樣,虛名報營云,無嚴無廉,極爲駭惋。該府議照,止於杖奪,有不足以蔽辜,加資還收後,施以定配之典,摘奸報巡營之該帥臣,捧現告罷職,同議之道臣,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大王大妃殿曰,初不修補,而虛張報營者,是何爲也,豈有如許廉恥乎?元容曰,若全不修補,則亦何敢直爲欺瞞乎?必有若干修補者,而濫加名目,以爲干賞,如現發,則自歸於欺瞞之科矣。元容曰,守令,牧民之官也,牧之者,何可一日遠民乎?近來守令,或有圖由久曠者,大臣以吏曹之考粘移,促還爲奏矣。久又懈弛,而守令由行時,請於巡營,受帶粘移,不付吏曹,或三四朔留連,而不爲還官,巡營亦不促還,邑守之占便曠官,姑無足論,按察之地,苟以民邑爲念,則一任其瘝廢而越視民事乎?此後則守令自帶粘移者,自吏曹直爲論罷,而發行日字,自該道直報吏曹,自吏曹考限促還之意,申明舊典,分付各道臣及吏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官若久曠,則民事何以爲之乎?以此嚴飭,可也。〈出擧條〉大王大妃殿曰,道臣何爲每每給由乎?此則責在道臣矣。元容曰,每拘於顔私而然矣。大王大妃殿曰,道臣雖如此,自吏曹何不促還,而任置之乎?元容曰,受由守令,自持移文而來,不付吏曹,吏曹何以知之?雖知之,不見移文,則亦難考限促還矣。大王大妃殿曰,是專在於道臣之不事事也。雖受由,道臣若促還,則豈有久曠之理乎?上曰,守令之在官,如主人之在家,家無主人,則何以治家事乎?大王大妃殿曰,主上所敎切當矣。元容曰,聖敎果切近取譬矣。大王大妃殿曰,向者姜繼遇之疏,亦云該邑空官,則使其兼官,受其月俸,此法甚好,若如是則不待懲罰,自無久曠之弊,今番申飭後,又不改前習,則欲行此法矣。元容曰,外間亦或有是議,而蓋設言之者也,以朔俸較計,豈不有欠於士夫敦厚之風乎?亦有關於待守令之道矣。大王大妃殿曰,果若迫切,而若非一切之法,則亦何以懲勵乎?且見待與否,在於自修,不在於此等事矣。又敎曰,大抵姜繼遇之疏,多有可見之語矣。元容曰,政官之徑行疏,曾有飭令矣。向來吏判徑行,格例所在,不可以時久而仍置,推考,原疏呼望之該房承旨,亦爲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大王大妃殿曰,以若老成重臣,不遵格例,此所以朝綱之漸弛者也。元容曰,聞其時,因情理之切至者,有是擧,而其翌日卽還云矣。元容曰,雨澤農形之頒諸朝紙,卽重民事,而俾知某道某邑水旱之何如也。今年由春至夏,雨澤頻沾,而一不頒布,近日始有外道營下雨水之報,而諸邑則不爲擧論,農形則一不槪及,此亦係懈弛之一端,不察之失,在於政院,當該承旨,捧現告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上曰,不出朝報云者,何也?元容曰,每有命令及擧行事件,當日抄出頒布者,謂之小報,俗稱爲分撥,每日朝書頒者謂之朝報,俗稱爲奇別,蓋文蹟由政院,而兩司爲耳目之官,故政院抄其可頒之文蹟,先使兩司吏謄布,而各司各自謄示,今此雨澤之不出朝報,亦政院不爲知委之致也。元容曰,史局郞官之帶三司者,啓請遞解,卽古例也,玉堂之可備顧問者,皆有史銜,當此講席日開之時,出入之人,甚爲苟艱,時帶館銜人,則姑勿許解,出直時仕進史局似好,故敢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元容曰,孝定殿練事在近矣。卿宰侍從罷削人,竝爲敍用,以爲參班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元容曰,向見灣啓,江界越邊欽差大臣名帖,不得不傳致矣。旣有丁未已例,待七月使行時,名帖,使首譯齎傳於盛京欽差大臣處爲宜,故敢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元容曰,雜科亦是國試,陳試自有定規,而聞今番譯科入格外,幾皆出陳試云,科制所在,豈可不顧法意,無端許施,至於如斯乎?竝使之勿施,許陳之禮曹堂上,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元容曰,文川前郡守尹師殷、崔重湜,當戊子己丑之歉荒,原還未捧之止於五百石,較諸收糧分數之律,不過輕勘之罪,而兩人俱以遠道之人,年近八耋,病難起動云,合有參恕之道,罪名分揀似好,故敢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元容曰,黃海兵營,屢朔廢務之餘,交代不宜虛徐,新除授兵使,使之不日辭朝,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元容曰,地望資歷,俱合參聞廟務,行大護軍金景善,工曹判書金洙根,行護軍徐念淳,竝備堂差下,何如?大王大妃殿答曰,依爲之。〈出榻敎〉大王大妃殿命書傳敎曰,次對日,備堂懸病近多,而今日則有司堂上,無一人進參,占便所在,豈有如許事體乎?竝爲從重推考。元容曰,有司四人中,成遂默出疆,其外適皆有實故云矣。元容曰,歲月易邁,練朔只隔,此時三殿疚慼哀慟之情,尤當何如?哭泣之節,易致過度,殿下左右仰勉,務盡保嗇之方焉。東朝春秋篤老之時,一番哭臨,諸節必損,殿下洞屬之孝,必盡扶護之誠,而今當盛熱,調攝尤難,伏願朝夕就養,仰勉寬抑,至於飮膳之節,亦躬視而勸進焉。上曰,當如是矣。元容曰,敢陳一言於簾前矣。慈聖殿下疚慼之情理,臣等豈不仰認乎?宗國之所依賴而維持者,我慈聖也。雖於哀疚之中,慈衷若念及國事,則必自寬自抑,勉從保護之方,今日之保慈躬,卽保宗國也。夏秋之交,每伏聞諸節多不逮,況此時乎?臣等之所憧憧憂慮者也。大王大妃殿掩抑下敎曰,小朞只隔六七日,心欲溘然無知,而姑且寢食如常矣。元容曰,臣再陳辭疏,非占便也,爲民國也。人臣之供職從仕者,以精神以思慮,而臣則精神耗矣,思慮竭矣。雖應行文書,無以奉行,伏望亟賜體諒,而鼎席備員事,言亦屢矣。在前固無不備之時,而雖適有闕,亦未嘗許久不備,蓋使時平而席備,猶難匡濟,況艱危莫今時若,而使癃病不省者,獨處廟堂,則其國事,當何如哉?此所以朝野之所顒望者也。伏願卽降成命焉。大王大妃殿曰,求退之屢懇,何至是乎?獨相之難,獨勞之悶,非不知矣。舊卜與新卜間,當從近爲之,須待之,而更勿以辭勉爲言也。元容曰,伏承慈敎,枚卜當在近矣。國事萬幸,臣當退而顒望矣。大王大妃殿曰,從近當爲之,更勿以此爲言也。上命大臣就座。宗秉曰,諸宰奏事。永元曰,以甲山、三水還弊事,向日筵席,伏承聖敎,而甲山屬鎭堡中,有可以爲民除弊者,敢陳愚見,南、北關不緊鎭堡,量宜減罷之論,其來已久,而固難遽然議到,其中最沒依據,最關民隱,不可不急先通變者,卽雙靑、黃土岐兩堡也。前後繡啓,莫不以此爲言,臣之在任時,甲山民成群來訴,不止一再,帥臣之曾前持難者,今亦以宜罷爲論矣。蓋以形便論之,兩堡本係端川地方,因劃地移屬,今管於甲山,而其路則端川較近,南距北靑,亦不甚遠,且處在南、北關各邑鎭羅絡包含之中,設有所謂女眞部落竊發搶奪,如古所云云。接應捍禦之責,已不在於此兩堡,況今數百年以來,不復見山胡形跡,則置此殘堡,徒費餼廩,萬萬無義矣。以民弊言之,甲山地是峒峽,土皆瘠薄,居民本乏生業,而加之不緊鎭堡,羅列左右,應役繁重,橫侵日至,嗷嗷遑遑,莫可支保矣。以形便則有無不干於關防,以民弊則困苦有甚於塗炭,設置鎭堡,卽所以固圉,而因以病民,反害於固圉,則其爲當罷,不待兩言而決也。第雙靑則巡營南、北兵營親騎衛試才,輪回自辟之初仕窠也,黃土岐則南、北兵營親騎衛中自辟窠也。關防重地,激勸奬拔之政,只有此一路,不可不給其代,兵批差送之道內權管中二窠,移作自辟窠,有不可已也,下詢大臣及兵曹判書處,何如?大王大妃殿曰,大臣之意,何如?元容曰,靑、黃兩鎭當罷之議已久,而俱是巡兵營自辟,則給代後可議,本道內有宣薦邊將五窠,就其中二窠,作初仕窠,屬之兩營,則似方便,而事係官制變通,有難指一遽定,筵退後,與兵判爛商更奏,似好矣。大王大妃殿曰,兵判之意,何如?斗淳曰,兩堡宜革當否,臣雖一無以領略,而設令宜革,此兩權管,旣是該道監營及南、北兵營親騎衛出身窠座,則武士激勸之政,不可全廢,勢將給其見革之代,而遞付邊將之當初設始,法意甚重,恐無以遽然爲以此補彼之擧,依大臣所奏,臣等退出後,更爲爛確稟處,恐好矣。大王大妃殿答曰,更爲爛商以奏,可也。〈出擧條〉大王大妃殿又詢永元曰,其鎭卒,幾何?永元曰,不過三四人矣。大王大妃殿曰,設有邊警,以此三四卒,何以接濟乎?是則反不如無也。元容曰,鎭樣之如此者,蓋多矣。宗秉曰,玉堂所懷奏之。鼎信曰,臣姿性庸愚,學識魯莽,不敢以見識自居,而屢陪講筵,伏睹我殿下勤學好問之誠,臣固欽仰萬萬,而第伏念爲學之本,在於誠心,誠心之要無他,講學是已。蓋爲學而心不誠,則朝勤夕怠,乍作遽息,出入無時,而鮮克有終矣。心誠而典于學,則念玆在玆,釋玆在玆,終始惟一,而日臻光明矣。成湯之又日新,高宗之務時敏,在乎誠心而已,可不勉哉?可不念哉,雖以當今言之,《小學》一部,卽古人之《嘉言》善行也,治國平天下之要,未嘗不基乎此矣。伏願繼自今,不徒誦習章句而已,繹其文義,審其語脈,今日辨一理,明日行一事,溫故而知新,則日就月將,而爲堯爲舜矣。《易》所謂多識前言往行,以畜其德是也,惟聖明懋哉懋哉。上曰,所陳甚好,當留念矣。〈出擧條〉宗秉曰,今日賓對時,兩司無一人進參,事甚未安。違牌諸臺,竝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命史官取座,仍命大臣先退,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庚戌五月二十八日午時,上御熙政堂。進講入侍時,講官金洙根,參贊官李時愚,檢討官張仁遠,假注書成載球,記事官鄭健朝、金炳溎,各持《小學》第五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洙根讀自制尊賢堂,止所以輕自大而卒無得也,仍解釋章句。上讀新受音十遍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洙根曰,學問之道,自有次序,故不可以捨近趨遠矣。近自灑掃應對之節,至于修齊治平之事,而莫不由學問中做來矣。是故欲治天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凡所以讀古人之書,欲以行古人之道也。雖帝王之學,先從其近者淺者,而躋于高明正大之域矣。苟忽其淺近,而欲趨其高遠,則反有躐等之慮,而實非爲學之要矣。伏願殿下,留念於此。仁遠曰,呂氏鄕約,卽古三物賓興之餘法,而風俗由是而醇朴矣。此固用之於鄕黨,而可行於邦國,行於邦國,而可化於天下矣,豈可一鄕約而止哉?爲人上者,取而觀法,著之朝令,頒行邦國,不但有補於當世,似可爲萬世法程,伏願另加體念焉。時愚曰,程明道敎人之法,實得爲學之次第。夫爲學之方,不在高遠,只在自家心身上切近處,所以虞舜之大聖,而孔子贊之以察邇言,周武之盛德,而召公戒之以矜細行,蓋理者道理也,無事不在,無時不然,邇言之中,實有可採者存,細行之間,亦有可驗者多,是以生知之知,而慥慥若困知者然,安行之行,而孶孶如勉行者爲,未敢以邇焉細焉而忽之,虞舜、周武猶如此,而況初學之士乎?試以此篇言之,近而小者,《小學》之工也,而至理之遠且高者,實不外是,學者但能以躬行爲事,眞積力久,則終至於盡性而極矣。此政叔程子所謂自灑掃應對上,便可到聖人事者也。譬如適千里之遠者,始於移步,移步不輟,則何遠之不可至?築數仞之高者,起於累土,累土不已,則何高之不可成哉?世之學者不然,遺却近思之工,而馳騖遠大之圖,拚棄下學之事,而泛濫高明之域,彼雖嵬然自大,而其於心與身,了無實得,將安有明體適用之效乎?明道之戒誨痛切如此,而以曾傳之三綱、八條,循序開導,俾無擾攘躐等之弊,尤宜留神省察者也。伏願殿下,懋哉懋哉。上曰,過失相規,何謂也?洙根曰,人有過失,則輒相規勉,使不至於重犯過失也。上曰,三犯者,三違云乎?洙根曰,凡此同約之人,一事違約則書于籍,二事違約則書于籍,以至于三事違犯也。上曰,絶之云者,出之謂乎?洙根曰,然矣。同約之人,皆絶其人,則彼無以竝居同里矣,雖不出之,而彼自出鄕矣。上曰,循循者,有序之謂乎?洙根曰,然矣。上曰,禮俗相交,何義也?洙根曰,冠婚喪祭,皆是禮也,而有慶則賀之,有哀則弔之,是乃相交之道也。上曰,誣枉,何謂也?洙根曰,同約之人,若有無罪而被其誣枉者,則爲之辨誣而伸枉也。上掩卷,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29日
编辑都承旨金炳冀〈齋宿〉。左承旨李時愚〈齋宿〉。右承旨李宗秉〈齋直〉。左副承旨沈熙淳〈齋宿〉。右副承旨宋廷和〈齋直〉。同副承旨朴永輔〈齋宿〉。注書金永秀〈齋宿〉任應準〈齋直〉。事變假注書文基郁〈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朴晦壽,副提調金炳冀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沈熙淳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時愚啓曰,行大司憲李敦榮,執義沈膺泰,掌令朴商壽,持平鄭駿容、申履祿呈辭,掌令姜斗煥在外,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沈熙淳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徽定殿、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沈熙淳曰,明日晝茶禮,當自內親行矣,該房知悉。
○傳于沈熙淳曰,明日晝茶禮親行時,百官入參。
○李時愚啓曰,江原道頒赦文差使員部將朴秀文,去三月二十九日下直出去,而不過四日程,今始入來,事未前有,萬萬駭然。所當重勘,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拿處。
○李宗秉啓曰,撥路申飭,前後何如,而卽見平安監司、義州府尹謝恩使先來狀啓,則今二十五日申時封發者,今始到院,如是遲滯,萬萬駭然。不能申飭之道臣及義州府尹推考,當該軍官及陪持,令攸司從重科治,何如?傳曰,允。
○金炳冀,以吏曹言啓曰,卽接通禮院牒報,則以爲明日孝定殿晝茶禮親行時,左右通禮,當爲備員,而右通禮有闕之代,卽速變通,以爲及時擧行之地云,通禮院右通禮有闕之代,口傳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金鉉復爲右通禮。
○沈熙淳,以奎章閣言啓曰,明日卽書香閣朔奉審日次,臣進詣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敦寧府言啓曰,大殿嗣位,大行大王廟號諡號,大妃殿尊崇位號,今已紀載於御牒及譜冊,故畢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宗秉,以兵曹言啓曰,今五月各廳堂下武臣朔試射,臣曹連因有故,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忠淸監司趙得林狀啓,則以爲道內穀摠,自來不敷,只以應分,排巡無路,還軍餉留庫中米一千石、租二千石、太一千石,特許加分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還巡旣云不敷,加分多有已例,不必靳許,依請施行,何如?傳曰,允。
○李時愚,以義禁府言啓曰,興海前郡守李鼎鎬,施以定配之典事,承傳啓下矣。李鼎鎬慶尙道比安縣定配,而以承傳內辭意,具罪目,依例發遣府書吏,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庚戌五月二十九日卯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入侍時,都提調朴晦壽,副提調金炳冀,記事官金永秀、鄭健朝、金炳溎,直閣金德根,以次進伏,醫官鄭有曾、卞鍾鉉、李琬、金濟慶,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晦壽進前奏曰,日候陰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晦壽曰,近日諸節,連爲太平乎?上曰,別無所損矣。晦壽曰,醫官待令,使之入診乎?上可之。有曾等以次診候訖,退伏楹外。晦壽曰,醫官進前,各奏所見。有曾等曰,脈候左右三部調均矣。上曰,醫官各陳所見。晦壽顧謂醫官曰,微滑之體,比前何如?更爲詳奏。有曾等曰,脈候調均中,雖有滑體,而比諸向日診候時,則顯有差度,別無症候之可達者也。晦壽顧謂鍾鉉曰,向日日次,則汝不爲待令,而今始入診,無他所見之可奏者乎?鍾鉉曰,滑數之體,比前多爲差減,而脈候平順矣。晦壽曰,痰滯之候,今果平復否?有曾等曰,今果快臻平復矣。晦壽曰,臣自藥院,伏聞醫官之言,脈度本有微滑之體矣。上命醫官先退。晦壽曰,練祭不遠,進御三錢重人蔘粟米飮,自初三日當爲煎入矣。上曰,可也。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進御人蔘粟米飮,亦爲製進矣。上曰,可也。晦壽曰,伏聞自今日進講停止,有時間斷,恐有妨於進就之道矣。上曰,雖或停講,自內溫繹前受音矣。晦壽曰,大抵學問之工,或作或輟,則未免書自我自之歎,進講停止時,召對則勿爲間斷,必須頻接儒臣,質疑問難焉。上曰,學問之道,質問疑難,然後可以曉解旨義也。晦壽曰,聖敎誠然矣。讀書有疑,方可進學,古人云,讀書覺疑好消息,此爲切要之言也。上曰,史官就座。命大臣先退,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