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坐〉。行左承旨金輔根〈未肅拜〉。右承旨李經在〈坐直〉。左副承旨趙秉恒〈緣故出〉。右副承旨李㘾〈病〉。同副承旨成好謙〈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時夏〈仕直〉宋謙洙〈仕〉。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經在啓曰,明日宗廟冬享大祭親傳香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秉恒啓曰,來初五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又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圭祊啓曰,右副承旨李㘾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翰林召試被選人金炳雲薦狀公事,啓下矣。令該曹口傳單付,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檢閱單金炳雲。
○李圭祊啓曰,明日親傳香時,承旨當爲備員,而左承旨李根友受由在外,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金輔根落點。
○傳于李經在曰,明日出宮門路,以協陽門爲之。
○成好謙,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宗廟冬享大祭香祝親傳時,侍衛、寶劍當爲備員,而都摠管興宣君昰應,副摠管趙咸永差祭,姜時永、金魯甲在外,尹義儉以禁軍別將率領進,一員未差,無以備員。令政院稟旨變通,與未差之代,竝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待下批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許遞。
○兵曹口傳政事,以李時在爲都摠管,徐念淳、權大肯、許棨、趙德永、李行敎爲副摠管。
○兵曹,副摠管單李時在。
○成好謙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宋持養,獻納朴斆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好謙曰,只推。
○以右副承旨李㘾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好謙曰,只推。
○傳于李經在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李圭祊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咸鏡監司下批政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又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政事當日爲之事,命下,而判書金興根受由,參判金箕晩,參議徐憲淳俱以病不來,不得開政云。參判參議,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成好謙,以兵曹言啓曰,曹司五衛將朴氣浩身病猝重,無望供職,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宣傳官申命淳,五衛將趙台顯,景福宮衛將金膺性,慶熙宮衛將毛德衡、安景運俱以病難供職,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金興根受由,參判金箕晩牌招不進,參議徐憲淳進,右承旨李經在進。啓曰,判書金興根受由,參判金箕晩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以李鼎臣爲左尹,趙雲澈爲忠淸監司,徐有薰爲永興府使,咸鏡監司單兪星煥。
○兵批,行判書趙秉鉉進,參判尹濟弘病,參議李元會入直,參知韓文爀病,同副承旨成好謙進。啓曰,慶尙左兵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他道水使竝擬,何如?傳曰,允。又啓曰,黃海水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他道防禦使及同道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以成遂默、姜時永爲同知,趙禹錫爲宣傳官,李承命爲內禁將,李普和爲景福將,金啓訓、李允明爲慶熙將,魚在淵爲訓鍊判官,申泰益爲武兼,尹喜豊爲慶尙左兵使,朴良弼爲柔遠僉使,崔爔爲晉州監牧官,護軍李鼎臣、成遂默、姜時永、具載龍,副護軍李根友、申命淳、李治正、張惟煥、李基豊,副司正宋謙洙,以上竝單付。咸鏡道兵馬水軍節度使單兪星煥。
○傳于李經在曰,見窠皆令差出。
○吏批,再政。以鄭誠一爲敦寧都正,林逈鎭爲引儀。
○兵批,再政。以姜彝文爲曹司衛將,張鳳羽爲訓鍊主簿,李明學爲黃海水使,同知單金啓訓,忠淸道兵馬水軍節度使單趙雲澈。
○吏批,三政。兼甕津府使單李明學。
○兵批三政,以徐恭淳爲武兼,梁宣洙爲永宗僉使,同知單李晉和。
○李經在,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朔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成好謙,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左部右司把摠申杓身病甚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10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坐〉。行左承旨金輔根〈坐〉。右承旨李經在〈監祭進〉。左副承旨趙秉恒〈坐直〉。右副承旨李㘾〈坐〉。同副承旨成好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時夏〈仕〉宋謙洙〈仕直〉。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還內後,藥房、內閣、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經在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㘾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持平崔虎文、李晉燁呈辭,掌令申泰運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經在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奉審摘奸以來。
○趙秉恒,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中軍金宅基身病甚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乙巳十月初二日辰時,上詣仁政殿月臺。宗廟冬享大祭親傳香入侍時,行都承旨李圭祊,行左承旨金輔根,右承旨李經在,左副承旨趙秉恒,右副承旨李㘾,同副承旨成好謙,假注書李時夏、宋謙洙,記事官洪祐命、金炳雲,檢校直閣尹定鉉,檢校待敎趙鳳夏、李裕元以次侍立。時至,上具翼善冠、衮龍袍,乘輿出宣化門。藥房都提調權敦仁,副提調李經在等進前奏曰,侵早勞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由協陽門、肅章門,入仁政門,詣仁政殿月臺。通禮跪啓請降輿。上降輿,通禮前導,就褥位南向立。引儀引獻官興宣君,陞詣褥位之左,通禮跪啓請跪,上跪。香室官員奉香祝跪授經在,經在奉香祝跪進,上受香祝以授昰應,昰應西向跪受興。通禮跪啓請興,上興。通禮前導降階下祗送位,西向立。昰應奉香祝,由正路出,通禮跪啓請鞠躬,上鞠躬。香祝過後,通禮跪啓請平身,上平身。入幕次後問安勿爲之事,下敎。通禮跪啓請出次,乘輿,上乘輿。經在奏曰,臣以禮房承旨,當傳徽定殿香祝,故臣則落後矣。上可之。出仁政門,由肅章門,入協陽門,命出標信解嚴。由宣政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10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病〉。行左承旨金輔根〈病〉。右承旨李經在〈緣故出〉。左副承旨趙秉恒〈坐直〉。右副承旨李㘾〈病〉。同副承旨成好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時夏〈仕直〉宋謙洙〈仕〉。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酉時,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二分。
○夜四更五更,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七分。四更,電光。
○趙秉恒,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經在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趙秉恒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經在啓曰,右副承旨李㘾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成好謙啓曰,左尹李鼎臣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三品官之毋得過三日循例請牌,曾有定式矣。敦寧都正鄭誠一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事體所在,誠極未安。從重推考,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秉恒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宋持養,獻納朴斆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秉恒曰,只推。
○以右副承旨李㘾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秉恒曰,只推。
○以敦寧都正鄭誠一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好謙曰,只推。
10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病〉。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李經在〈病〉。左副承旨趙秉恒〈受由在外〉。右副承旨李㘾〈病〉。同副承旨成好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宋謙洙〈仕直〉一員未差。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成好謙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秉恒啓曰,右副承旨李㘾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成好謙啓曰,假注書李時夏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時夏改差,代以沈厚善爲假注書。
○成好謙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宋持養,獻納朴斆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好謙曰,只推。
○以右副承旨李㘾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好謙曰,只推。
○成好謙啓曰,行都承旨李圭祊,右承旨李經在不爲仕進,行左承旨金輔根式暇,左副承旨趙秉恒受由在外,右副承旨李㘾牌不進,院中只有臣一人,伴直無人。右承旨李經在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以右承旨李經在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好謙曰,只推。
○兵曹,以沈有祖爲御營中軍。
○成好謙,以備邊司言啓曰,慶尙監司洪鍾英今已箇滿矣。其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何如?傳曰,允。
○成好謙啓曰,吏曹判書金興根,參判金箕晩,參議徐憲淳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牌招。
○以吏曹參議徐憲淳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好謙曰,只推。
○成好謙啓曰,行都承旨李圭祊,右承旨李經在不爲仕進,行左承旨金輔根式暇,左副承旨趙秉恒受由在外,右副承旨李㘾未承牌,臣吏兵批兼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書金興根進,參判金箕晩,參議徐憲淳竝牌招不進,同副承旨成好謙進。啓曰,慶尙監司,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他道監司及同道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徐箕淳爲同義禁,李啓朝爲慶尙監司,李根天爲信川郡守,申綏爲眞寶縣監,李璹爲沙斤察訪,故通德郞趙升鎭贈吏參例兼,守忠淸監司趙雲澈考。
○校書判校朴齊輝今加通政,滿三十朔,依定式陞堂上。
○成好謙,以兵批言啓曰,前監司洪鍾英,自吏曹送西矣。瓜滿監司,例爲隨品付樞銜,而資級係是通政,僉中樞有闕之代,依例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批,行判書趙秉鉉病,參判尹濟弘病,參議李元曾病,參知韓文爀入直進,同副承旨成好謙進。同知李允明,僉知洪鍾英,僉知加設崔弘德,訓鍊僉正加設成永龜,訓鍊主簿加設李東洙,部將加設徐相岳,副護軍朴濟輝、徐京輔,以上竝單付。
○吏批,再政。成好謙啓曰,京畿監司,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承旨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金祖欽爲校書判校,金秉翼爲弘陵令,沈宜贊爲氷庫別提,金輔根爲京畿監司,知義禁單徐箕淳。
○兵批,再政。兼慶尙道兵馬水軍節度使單李啓朝,兼京畿兵馬水軍節度使單金輔根。
○成好謙啓曰,左承旨李經在牌不進,伴直無人。右副承旨李㘾,旣有只推之命,所當更請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成好謙,以承文院都提調意啓曰,本院提調,近甚數少,使行不遠,査對在邇,判敦寧府事朴歧壽,行兵曹判書趙秉鉉,吏曹判書金興根,禮曹判書朴永元,判中樞府事李憲球,右參贊金東健,知敦寧府事李若愚,行大護軍李嘉愚、趙冀永、趙鶴年、徐箕淳,大司憲洪學淵,行護軍權大肯、李景在、金鼎均、徐念淳、金鍏,同知中樞府事成遂默、姜時永,行承政院都承旨李圭祊,戶曹參判李同淳,同知敦寧府事金英淳竝還差,領敦寧府事洪在龍,行承政院左承旨金輔根,禮曹參判趙亨復,刑曹參判南憲敎,工曹參判吳取善,行護軍朴宗吉、洪鍾應、李時在、金洙根、尹致定亦爲差下,使之察任,領敦寧府事趙萬永,行護軍李彦淳年滿七十,依定式減下,何如?傳曰,允。
○又以成均館大司成意啓曰,文廟守僕,依宗廟、社稷守僕例,試才抄擇,別單啓下事,曾有定式矣。守僕鄭太洽汰去,代以生徒守僕試才抄擇,備三望受點次,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義禁府啓目,樂安郡守閔重憲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宣傳官,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內資寺直長李學愚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又啓目,全羅左水虞候金相有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又啓目,會寧浦前萬戶金龍顯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
10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緣故出〉。左承旨李經在〈坐〉。右承旨曺錫亨〈未肅拜〉。左副承旨徐元淳〈坐〉。右副承旨趙在慶〈坐直〉。同副承旨成好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宋謙洙〈仕〉玄基濬〈仕直〉。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權敦仁,提調金興根,副提調李經在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中宮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氣候一樣,中宮殿氣候安順,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經在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成好謙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大臣俱有身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經在啓曰,臣經在依定式進詣香室,奉審香祝櫃、祝板、袱子,則精潔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右副承旨李㘾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好謙曰,只推。
○李經在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取稟。傳曰,前望單子入之。
○傳于李經在曰,左副承旨、右副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趙在慶、徐元淳、曺錫亨落點。
○李經在啓曰,新除授右承旨曺錫亨,左副承旨徐元淳,右副承旨趙在慶,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沈厚善在外,代以玄基濬爲假注書。
○傳于趙在慶曰,召對爲之。
○趙在慶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宋持養,獻納朴斆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在慶曰,只推。
○以右承旨曺錫亨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好謙曰,只推。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單李㘾。
○徐元淳,以御營廳言啓曰,新營入直哨官崔大吉全昧法例,擧措駭妄,爲先汰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義禁府啓目粘連,向前閔重憲亦,發船日字之與道啓相左,實由於添載邑之遲滯,則有難以晩裝論是白乎矣,船漢之中洋逗遛,亦不無先事操飭之失,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李學愚亦,供上之未及陪進,在於假官三日之內者,誠如囚供是白乎乃,京司郞之諉赴節製,多日請假,係是違越,有難參恕,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金相有亦,自營發行與彼船離發,旣在同日,則未及當到,實由相距稍遠是白乎乃,旣不直往,只憑邑報而還任者,終難免疎虞之失,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金龍顯亦,彼船漂泊,翌朝徑歸,百里險濤,未及問情,雖緣事勢之似然是白乎乃,日字逗遛,稽忽報牒者,揆以邊情,有難容恕,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
○咸鏡監司兪星煥疏曰,伏以,臣本以文質無當之材,猥蒙聖明特達之知,立朝十八年,歷試淸顯,推遷階秩,居然廁卿月之班,居常愧懍,如集于木,不意玆者,北臬特授之命,忽降於京兆待罪之日,臣惝怳震驚,五內失守,誠莫知何以措躬也。夫國之用才,猶匠之用木,匠而用木,而以椳楔作棟樑,國而用才,而使僬僥負勻石,其僨功敗績,不待智者而知矣。臣之長短,自知甚明。臣疎闊方洋,全昧事務,錢穀甲兵,不省何物,而雖以踐歷言之,不過頃年西南數三邑耳,按例彌縫,苟幸無事,如此而尙可擬議於方岳托重之地乎?噫,我國之有北路,以其興王,則實膴原綿瓞之所,以其設險,則乃重門擊柝之地,今雖昇平日久,聲敎曁朔,而若其北門鎖鑰之任,不可責之於書生也,明矣。況今年形未登,民情未紓,我聖上每勤虞念,丙枕中夜,猶不無恤然北顧之憂,當此之時,掄選時望,俾濟一方,豈可苟然而止哉?臣才疎識短,平日自待與所以見待於人者,不過倥侗一措大耳。以臣身而擬是任,不特爲四方之笑,臣亦自笑,又不暇自笑,竊自恨聖上仁愛北民之澤,緣臣而不能下究。抑臣於此,尤有所悚然不敢安者。臣高祖臣拓基遭遇盛際,致位三事,然一心謙畏,逡巡榮塗,再授是職,輒皆辭遞。顧臣不肖,無能爲役,而謂此任之優可對揚,謂此身之足以承當,晏然膺命,無少持難,則臣將何以白此心於後日也?追念先志,寤寐怵惕,以私以公,臣之不可居是職也,不待臣言之畢,而聖上必俯燭之矣。玆控衷懇,仰瀆崇嚴。伏乞聖明,特賜諒察,亟遞臣職,以重藩選,以安微分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往欽哉。
○忠淸監司趙雲澈疏曰,伏以,臣疎迂庸陋之一凡品耳,荷聖朝不世之恩,湔拂拔擢,備數大夫之列,而顧無寸長尺能之可以藉手者,歷官內外,蔑一報稱,每自循省,不勝慙汗。千萬不自意,伏奉除旨,以臣爲忠淸道觀察使者,臣聞命悸恐,若隕淵谷,實不知聖明在上,何以有此謬擧也。竊伏念,方面之重,何時不然,而民國攸係,此時爲最切。況玆湖西一路,乃國家衝要之地也。控衛三輔,綰轂兩南,絲麻金穀,貢賦之江淮,詩書絃誦,士夫之伊洛,苟非練識足以剸理,雅望足以鎭靖,莫宜居之。近又歉荒,間値仳離未集,三政俱紊,百瘼滋興,政如人身一毛一髮,無不受病,雖有良醫,只當望門却走,臣有何幹諝,可以洗滌而蘇救,有何威望,可以懷保而振肅乎?凡人臨事,始若可能,而終或做不得,斯之謂不量力。今使臣竭其底蘊,究其所以如何施措,茫然無一籌之現前,其爲不能,不待量而後知也。今若憑恃寵恩,貪戀榮祿,冒膺不敢當之任,畢竟孤負我聖上簡畀之隆眷,則臣雖萬被誅罰,顧何補於事哉?玆敢悉暴衷悃,仰塵崇嚴,伏乞聖慈,察臣言之非飾,念藩寄之綦重,將臣新除之職,回授可堪之人,以幸公私,不勝大願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往欽哉。
○敦寧都正鄭誠一疏曰,伏以,臣伏奉除旨,以臣爲敦寧府都正者,臣不勝感惶,章皇出肅,粗伸叩謝之忱,而第臣本無敦寧,揆以格例,自在應遞。玆敢略陳短章,仰瀆崇嚴。伏乞聖明,俯賜鑑諒,照例遞改,以存公格,以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疏辭下該曹稟處。
○乙巳十月初五日未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趙在慶,檢校待敎趙鳳夏,侍讀官朴永輔,檢討官金建銖,假注書宋謙洙,記事官洪祐命、金炳雲各持《羹墻錄》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命上番讀之。永輔讀自景宗元年,至遂開經筵。上曰,止之。文義陳之。永輔曰,英廟朝五十年昇平之治,亶在於儉約謹畏,今此騶率甚簡,不大聲色,亦其中之一事,而其本則聖學高明也。殿下近日,頻開講筵,遇聖謨洋洋處,時或擊節,天語溫諄,繼以發問,臣學識淺短,不能闡揚萬一,而大聖人恢弘之量,固不勝欽仰讚頌矣。夫舜大知也。舜好問而好察邇言,仲虺之戒成湯曰,好問則裕,《論語》曰,不恥下問,《中庸》曰,夫婦之愚,可以與知焉,及其至也,雖聖人亦有所不知焉。釋之者曰,聖人所不知,如孔子問禮問官之類。由是觀之,聖而益聖之道,一問字是矣。且伏念,人君之納善也,開講勝於求言,人臣之進忠也,文義勝於章奏。誠以諫鼓之叩激,不如經筵之雍容,累牘之張皇,不如一言之感發也。伏願殿下,體儉約謹畏之心法,本之以勤學好問,則英廟朝昇平之治,將復見於今日,豈不休哉?上命下番讀之。建銖讀自世祖初卽位,至無壞我寡命。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建銖曰,《羹墻錄》,蓋出於裒輯列聖朝格言徽謨,著爲簡要,明示後王之金科玉條也。句句可法,字字可效,臣不必拈出某句,敷陳文義也。就其中講學言之,衰經之中,不廢經筵,疾篤之時,猶著《祖訓》,其他刑政之審愼,內侍之杜漸,亦皆睿學推類旁通之所致。伏願殿下淸讌之中,潛心於一部《羹墻錄》,足以見祖宗朝心法,以此法講,以此召對,不爲間斷,恒接臣僚,是區區大願也。上命參贊官讀之。在慶讀自中宗命仁宗,至曰明賞罰。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在慶曰,今此《羹墻錄》一書,卽我祖宗朝修齊治平之善政嘉謨,炳耀簡策,允爲燕翼之良範。伏惟我殿下紹述趾美之道,亶在是書,伏願潛心玩繹,顧名思義,常若陟降臨之,如承面命,終始罔間,心得躬行,俾無寒曝之歎,而克臻將就之域,則爲堯爲舜,實基於此,懋哉懋哉。上命閣臣讀之。鳳夏讀自英宗元年,至卿等勉之。上曰,止之。文義陳之。鳳夏曰,臣所讀處,卽裕昆篇也。垂裕後昆,三代所以傳世久長之道,而究其要,則亶在於輔導訓迪之如何耳。《詩》曰,詒厥孫謨,以燕翼子,禮曰,行一物而三善皆得,此莫非薰陶德性,當法堯、舜之盛,而八方之興孝,明兩之繼照,有所由來矣。惟我英宗大王,冊王世孫,賜親書《虞書》十有六言及《御製君鑑》一篇,此實聖祖徽猷宏規之垂裕後昆,而不啻如唐宗遇物之誨而已。今殿下繼序嗣服,孝思維則,每於燕閒之暇,深究繼述之道,講學咨訪,政令施措之間,常如《祖訓》之親承,則億萬年無疆之休,實基於此,伏願念哉念哉。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病〉。左承旨李經在〈病〉。右承旨曺錫亨〈坐直〉。左副承旨徐元淳〈坐直〉。右副承旨趙在慶〈坐〉。同副承旨成好謙〈緣故出〉。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宋謙洙〈仕直〉玄基濬〈仕〉。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徐元淳,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曺錫亨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趙在慶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宋持養,獻納朴斆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在慶曰,只推。
○曺錫亨,以內醫院都提調、提調意啓曰,院議藥同參金殷相有頉代,醫人金亨選差下,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勇單金亨選。
○吏曹啓目帖連,觀此敦寧都正鄭誠一上疏,則以爲,臣本無敦寧,揆以格例,自在應遞,伏乞聖明,俯賜鑑諒,照例遞改,以存公格亦爲白有臥乎所,旣無敦寧,則揆以公格,不可仍置。都寧敦正鄭誠一,依例改差,何如?判付啓依允。
○義禁府照目帖連,樂安郡守閔重憲矣本府議啓內,發船日字之與道啓相左,實由於添載邑之遲滯,則有難以晩裝論是白乎矣,船漢之中洋逗遛,亦不無先事操飭之失,以此照律,罪笞五十收贖,解見任別敍,私罪,奉敎依充爲旀,功減二等爲良如敎。又啓目帖連,內資寺直長李學愚矣本府議啓內,供上之未及陪進,在於假官,三日之內者,誠爲囚供是白乎乃,京司郞之諉赴節製,多日請假,係是違越,有難參恕,以此照律,罪笞五十收贖,解見任別敍,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減一等爲良如敎。
○又照目粘連,全羅前左水虞候金相有矣本府議啓內,自營發行,與彼船離發,旣在同日,則未及當到,實由相距稍遠是白乎乃,旣不直往,只憑邑報而還任者,終難免疎虞之失,以此照律,罪笞五十收贖,解見任別敍,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減一等爲良如敎。
○又照目粘連,會寧浦前萬戶金龍顯矣本府議啓內,彼船漂泊,翌朝徑歸,百里險濤,未及問情,雖緣事勢之似然是白乎乃矣,日字逗遛,稽忽報牒者,揆以邊情,有難容恕,以此照律,罪笞五十收贖,解見任別敍,私罪,奉敎依允。
10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緣故出〉。左承旨李經在〈病〉。右承旨曺錫亨〈坐〉。左副承旨徐元淳〈坐直〉。右副承旨趙在慶〈坐直〉。同副承旨成好謙〈病〉。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宋謙洙〈仕〉玄基濬〈仕直〉。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圭祊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矣,敢稟。傳曰,當次人受點,後日次待令。
○徐元淳啓曰,來十一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趙在慶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圭祊啓曰,左承旨李經在,同副承旨成好謙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徐元淳啓曰,臣元淳今日入直禁軍戎器點考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臣依定式,進詣仁政殿月臺,入直禁軍戎器點考則皆無頉,仍以傳敎內辭意勞問則亦皆好在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在慶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宋持養,獻納朴斆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在慶曰,只推。
○以左承旨李經在,同副承旨成好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在慶曰,只推。
○徐元淳,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把摠趙秉七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10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病〉。左承旨李經在〈式暇〉。右承旨曺錫亨〈病〉。左副承旨徐元淳〈坐〉。右副承旨趙在慶〈坐直〉。同副承旨成好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宋謙洙〈仕〉玄基濬〈仕直〉。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徐元淳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趙在慶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徐元淳啓曰,同副承旨成好謙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在慶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宋持養,獻納朴斆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在慶曰,只推。
○成好謙,以吏曹言啓曰,贈謚文簡公李光文延謚,定行於今月初九日本第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各殿私忌,有素膳封進之規矣。今十月十二日韓城府夫人小祥時,大殿素膳,依例封進之意,知委,何如?傳曰,允。
○徐元淳,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許棨,以禁衛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南別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京畿監司金輔根疏曰,伏以,臣竊惟,聖明在上,宵旰憂勤,懷保之澤,慮或不能下究,而民邑之艱虞凋瘵,如疾益痼,使深識治體者,議今日之急務,惟當曰愼擇莅民之職而已。夫莅民者,守令爲近,而守令之綱,在於監司,宣颺風化,導達隱瘼,是其職耳。其綦重何如,而今此畿輔新命,奚爲而及於臣身哉?拚誥惝懼,莫省所以措躬也。噫,畿藩之建,實係國家之根本,屛翰京邑,拱護陵園,郟鄏東西,周化之所由出,扶翊左右,漢輔之所爲重,千里之域,相彼止隅,四隣之望,截然如坊,惟其地望之非輕,所以簡畀之特殊,才猷足以綜庶務,威望足以憚一路,車轡貯澄淸之志,裘帶繫鎭雅之任,然後始可任其職而責其成矣。歷數前後,豈有苟授濫叨如臣者哉?臣之周旋邇密,已有年所,空疎鈍滯,固莫逃於淵鑑,而且其奔奏供給,不越乎臺閣之次,起居之末,則亦未嘗析符雷封,從事民社,今忽擧以措之於方岳之上,自任以承流觀風之責,其有不血指汗顔,顚沛是揭者哉?顧臣親老身單,情急便養,雖小縣薄俸,足以慰悅,而況是任也,臣祖昔嘗莅之,遺愛尙存,餘躅宛然,奉檄攀輿,獲逐至願,張牙建纛,克踵前美,私分榮幸,亦可爲極矣。苟使臣剸理繁劇,疏剔弊痼,有可以少塞其責之萬一,則何苦徒事飾讓,以爲懇免之計也?只緣才具素拙,踐歷又鮮,實無以藉手膺命。今若不自揆度,靦然冒據,畢竟僨敗,可立而待,忝先蹟而詒親憂,猶屬一己之私,而上孤重宸眷畀之盛意,使全省之民,擧罹其害,則臣罪將何以自贖也?參倚已審,承膺無望,玆控情懇,仰瀆崇聽。伏乞聖慈,俯垂鑑諒,亟收臣新授職名,俾重任毋濫,賤分獲安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往欽哉。
10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病〉。左承旨李經在〈式暇〉。右承旨曺錫亨〈病〉。左副承旨徐元淳〈病〉。右副承旨趙在慶〈坐直〉。同副承旨成好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玄基濬〈仕直〉李敎寅〈未入來〉。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在慶,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成好謙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趙在慶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假注書宋謙洙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宋謙洙改差,代以李敎寅爲假注書。
○成好謙啓曰,卽者檢閱洪祐命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檢閱李承圭、李承益謂有館規,陳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却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竝推考警責,仍卽牌招,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忠淸監司姜時永狀啓,淸州牧民家失火事,傳于趙在慶曰,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助,結構奠接之方,廟堂措辭分付。
○以統制使白殷鎭狀啓,進上生熟鰒,海毒終不止息,不敢循例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成好謙曰,勿待罪事,回諭。
○趙在慶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宋持養,獻納朴斆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好謙曰,只推。
○以檢閱李承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好謙曰,只推。
○趙在慶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初八日亥正初刻一分立冬,十月節改火進上時,宗廟署、社稷署、永禧殿、永寧殿、徽定殿、景慕宮、毓祥宮、宣禧宮、景祐宮、慶壽宮,依例改火,奎章閣、議政府、承政院、漢城府,一體頒火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許棨以禁衛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南別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臣在龍進詣南廟有頉處,看審修改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刑曹啓目粘連,京囚白龍得獄事,苟無彼擠,又非自撲,傷如何深緊,命胡爲遽殞?嚴訊得情,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京囚金晩得獄事,敢怒釁累之綻露,肆行刃刺之狼藉,嚴訊取服,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京囚鄭奭基獄事,賣酒零錢,惡說先加,見辱携箭,武氣齊憤,殺人償命,自有至嚴,刑訊得情,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京囚朴永文獄事,兩漢敺踢,以衣色而辨首犯,三度檢驗,指鏳痕而定實因,刑訊得情,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京囚金千鎰獄事,四漢迭踢而首犯,似涉然疑,兇gg兇g身之遁辭《發明》,誠難準信,刑訊得情,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京囚金應俊獄事,木打之痕有著,石撞之跡無憑,苟非重傷,寧有速死?嚴刑取服,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京囚崔健明獄事,泥汙之袖,跡露狠鬪,血流之面,祟著毒打,刑訊得情,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京囚洪判孫獄事,强暴情節,兇身自服,威逼婦女,法意極嚴,刑訊輸款,何如?判付啓依允。
○檢閱洪祐命疏曰,伏以,臣卽接家信,臣母素患風痰之症,近因日候之不調,挾感添損,委頓床褥,臣聞報煎熬,歸護是急。玆敢忙陳短章,徑出禁扄。伏乞聖慈,俯賜鑑諒,亟遞臣所帶之職,仍治臣擅離之罪,俾私分安而朝綱肅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
10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緣故出〉。左承旨李經在〈坐〉。右承旨曺錫亨〈坐直〉。左副承旨徐元淳〈病〉。右副承旨趙在慶〈式暇〉。同副承旨成好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玄基濬〈仕〉李敎寅〈仕直〉。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金興根,副提調李經在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中宮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氣候一樣,中宮殿氣候安順,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經在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成好謙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圭祊啓曰,左副承旨徐元淳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成好謙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事,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圭祊啓曰,假注書李敎寅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經在啓曰,來十六日日次儒生殿講日次,而親臨與命官,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仁政殿親臨磨鍊。
○又啓曰,來十六日漢學文臣殿講日次,而親臨與命官,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仁政殿親臨磨鍊。
○又啓曰,文臣製述,以何日爲之乎?敢稟。傳曰,十八日仁政殿,命官爲之。
○又啓曰,吏文製述,以何日爲之,而親臨與命官,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十四日仁政殿,命官爲之。
○成好謙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宋持養,獻納朴斆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好謙曰,只推。
○以左副承旨徐元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好謙曰,只推。
○李經在,以纂輯廳大臣意啓曰,本廳堂上李光正有實病,無以仕進,金輔根移拜外任,郞廳李裕元行當出疆,洪羲宗、朴浚愚元在外,竝姑減下,執義林肯洙,副司直朴來萬,副司果兪鎭五,副司直沈熙淳,兵曹正郞沈膺泰,副校理兪致善,掌樂正徐相敎,副司果兪致崇,正言柳晏,前縣監沈宜冕竝郞廳加差下,時無職名人,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單沈宜冕。
○成好謙,以備邊司言啓曰,關西先運襦衣二百四十九領,紙衣二百六十六領,照數捧上稱量,綿品紙品,亦爲看審後,仍爲監封逢授於齎去禁軍處,沿路輸運及本道頒給等節,各別惕念事,措辭關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分授都城敦義門北邊第一城廊近處體城八間許頹圮處,今已畢築,女墻仍爲始役,把守軍兵撤罷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10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病〉。左承旨李經在〈病〉。右承旨曺錫亨〈緣故出〉。左副承旨徐元淳〈坐直〉。右副承旨趙在慶〈病〉。同副承旨成好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玄基濬〈仕直〉李敎寅〈仕〉。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成好謙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徐元淳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曺錫亨啓曰,右副承旨趙在慶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成好謙曰,徽定殿當移奉於舊永昭殿矣。修理之節,令該曹擧行,移奉日字,亦令該曹擇入。
○徐元淳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宋持養,獻納朴斆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元淳曰,只推。
○以右副承旨趙在慶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元淳曰,只推。
○成好謙,以吏曹言啓曰,宗簿寺主簿李又新以其身病,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徽定殿移奉於舊永昭殿事,命下矣。修理吉日時,令日官金昌勳推擇,則今十月十三日卯時爲吉云。以此日時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傳曰,徽定殿當移奉於舊永昭殿矣,修理之節,令該曹擧行,移奉日字,亦令該曹擇入事,命下矣。令日官李秉洪推擇,則來十一月初七日午時爲吉云。以此日時定行,何如?傳曰,允。
10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病〉。左承旨李經在〈病〉。右承旨曺錫亨〈病〉。左副承旨徐元淳〈坐直〉。右副承旨趙在慶〈病〉。同副承旨成好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玄基濬〈仕〉李敎寅〈仕直〉。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徐元淳,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徐元淳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成好謙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徐元淳啓曰,右副承旨趙在慶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柔遠僉使朴良弼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成好謙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宋持養,獻納朴斆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好謙曰,只推。
○以右副承旨趙在慶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好謙曰,只推。
○徐元淳,以承文院都提調意啓曰,院製述官盧經河有頉代,前令許石老差下,使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吳一善以摠戎中軍,本營都試進參事,南別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忠淸監司趙雲澈疏曰,伏以,臣之父母墳山在於京畿楊州地,而臣猥膺藩寄,行將辭陛矣。今當遠離,霜露增感,乞於赴任之前,得蒙數日之暇,俾伸私情,不勝至願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往省焉。
10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緣故出〉。左承旨洪永圭〈未肅拜〉。右承旨曺錫亨〈坐直〉。左副承旨徐元淳〈坐直〉。右副承旨趙在慶〈病〉。同副承旨成好謙〈〈式暇〉〉。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敎寅〈仕直〉洪原鐘〈未入來〉。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曺錫亨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徐元淳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圭祊啓曰,右副承旨趙在慶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京畿監司金輔根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賜給。
○曺錫亨啓曰,來十一日專經文臣殿講日次,而親臨與命官,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十八日仁政殿,命官爲之。
○徐元淳啓曰,來十八日專經武臣殿講日次,而親臨與命官,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仁政殿,命官爲之。
○李圭祊啓曰,假注書玄基濬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玄基濬改差,代以洪原鐘爲假注書。
○傳于曺錫亨曰,明日輪對官待令。
○徐元淳啓曰,密符親納例也,而前京畿監司李啓朝,謂有身病,使其褊裨替納,事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傳于曺錫亨曰,左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洪永圭落點。
○曺錫亨啓曰,新除授承旨洪永圭方在譴削中,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蕩滌敍用。
○徐元淳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宋持養,獻納朴斆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元淳曰,只推。
○以右副承旨趙在慶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元淳曰,只推。
○敎京畿監司金輔根書。王若曰,仗旌棨而作屛三輔,責重古方伯旬宣,護鎖鑰而兼管兩京,威尊上將軍節制,必須其才而授任,誕敷惟簡之在心。眷玆千里邦畿,實爲四方綱紀。仙寢之佳氣蔥鬱,奉汛掃於春秋,諸服之分貢委輸,資利用於陸海。嗟方冬征斂之苦,莫甚民生之弊凋。當是時懷保之圖,誰任朝廷之專寄?惟卿,奕世鍾鼎,淸朝珪璋,孝友之性,文章之才,宛是故家遺範,儒雅其儀,沈厚其量,允宜名相肖孫。通桂籍殆十年,德望蔚有盛矣,選金閨至貳佐,眷遇亦旣隆焉。玆授卿以京畿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水原府留守開城府留守江華府留守廣州府留守巡察使,卿其祇服寵章,益懋嘉績。一路望幨帷之搴,勉追賢祖仁聲,五日隨冠冕之班,依舊學士淸切。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待敎知製敎洪淳穆製進
10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坐〉。左承旨洪永圭〈未肅拜〉。右承旨曺錫亨〈緣故出〉。左副承旨徐元淳〈坐直〉。右副承旨趙在慶〈坐直〉。同副承旨成好謙〈式暇〉。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敎寅〈仕直〉洪原鐘〈仕〉。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曺錫亨啓曰,明日召對,取稟。傳曰,爲之。
○又啓曰,明日月食齋戒,再明日殿座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在慶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圭祊啓曰,左承旨洪永圭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曺錫亨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李圭祊曰,讀券官趙秉鉉,命官爲之。
○曺錫亨啓曰,輪對官來待矣。傳曰,入侍。
○趙在慶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宋持養,獻納朴斆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在慶曰,只推。
○以左承旨洪永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元淳曰,只推。
○傳于李圭祊曰,科次入侍。
○曺錫亨,以奎章閣言啓曰,明日卽奉謨堂冬孟朔奉審日次,臣等進詣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奎章閣言啓曰,新除檢書官金周敎、徐七輔、李㢸榮、金徹義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之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勇金周敎、徐七輔、李㢸榮、金徹義,以上竝單付。
○徐元淳,以兵曹言啓曰,再明日仁政殿親臨日次儒生漢學文臣殿講時,本曹堂上全數進參,而參判尹濟弘有身病,無以備員,令政院稟旨變通,仍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待下批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許遞。
○吏曹口傳政事,以徐念淳爲兵曹參判。
○趙在慶,以義禁府言啓曰,順天府使李宗秉拿來,與京畿監司狀啓宣惠廳粘目憑閱處之事,傳旨啓下矣。李宗秉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待待命拿囚。
○乙巳十月十四日午時,上御重熙堂。輪對官入侍時,左副承旨徐元淳,假注書李敎寅,記事官洪祐命、金炳雲以次進伏,輪對官中樞府都事沈正樂,戶曹正郞趙秉緯,瓦署別提金相愈,東學訓導姜晢一,西學訓導林倜,議政府司錄玄弼濟,西氷庫別提沈宜贊,司䆃寺僉正金在敬,東氷庫別提成元鎬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曰,輪對官進前。正樂等以次進前,奏職、姓名訖。上曰,職掌奏之。正樂曰,臣中樞府,有印信矣。秉緯曰,臣版籍司,而錢文時在十八萬八千三百十九兩,木綿時在二百三十五同十七疋,布子時在二百七十七同三十七疋矣。相愈曰,臣瓦署,常瓦遺在九百八訥四百十九張,大方甎遺在三十七張矣。晢一曰,臣東學,訓導儒生矣。倜曰,臣西學,訓導儒生矣。弼濟曰,臣議政府,有謄錄矣。宜贊曰,臣西氷庫,有供上氷,而時非藏氷,故無時在矣。在敬曰,臣司䆃寺,有供上粳米,而遺在則非臣所掌矣。元鎬曰,臣東氷庫,有祭享氷,而無時在矣。上曰,所懷奏之。正樂等各以無所懷仰奏。上曰,輪對官先退。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乙巳十月十四日酉時,上御重熙堂。吏文製述科次入侍時,行都承旨李圭祊,假注書李敎寅,記事官洪祐命、金炳雲,讀券官行兵曹判書趙秉鉉,知敦寧府事李若愚,同敦寧府事金英淳,對讀官吏曹參議徐憲淳,行副護軍鄭㝡朝,工曹參議趙秉駿,行副護軍任百秀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仍命科次爲之。百秀進讀試券第一張訖。上曰,止之。秉鉉奏曰,此科已例,或取五人,或取三人,今番則當取幾人乎?上曰,近例,何如?秉鉉曰,取三人者,多矣。上曰,取三人,可也。秉鉉曰,此科考試之法,與他不同,至若次上次中次下,雖非入格,而亦皆列書於科目中矣。上曰,入格三張,皆書三下,其餘依例書等,可也。秉鉉書等訖,上曰,應試之人,皆自書呈券乎?秉鉉曰,此科則懸題於賓廳,故應試人奉題後,各往公廨製進,或有自筆者,亦不無代書者矣。上曰,若値親臨時,則何如?秉鉉曰,雖親臨時,亦然矣。上曰,文臣製述,亦如是乎?秉鉉曰,文臣製述則入場赴試,故科規與此稍異矣。圭祊曰,近或有能書書吏,偕入之例矣。圭祊以次坼封讀奏訖,上曰,此科非種種設行者,而施賞則於例,何如?秉鉉曰,連三次居魁則陞敍矣。圭祊曰,或有紙筆墨施賞之例,或有兒馬賜給之例矣。仍命書傳敎曰,吏文製述入格人,依例捧傳旨。〈出傳敎〉命試官先退,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藥房進〉。左承旨洪永圭〈未肅拜〉。右承旨曺錫亨〈坐〉。左副承旨徐元淳〈式暇〉。右副承旨趙在慶〈坐直〉。同副承旨成好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敎寅〈仕〉洪原鐘〈仕直〉。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副提調李圭祊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中宮殿氣候,何如?臣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氣候一樣,中宮殿氣候安順,卿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趙在慶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持平崔虎文、李晉燁呈辭,掌令申泰運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圭祊啓曰,左承旨洪永圭,同副承旨成好謙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在慶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月食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曺錫亨曰,召對入侍。
○傳于趙在慶曰,明日出宮門路,以協陽門爲之。
○以左承旨洪永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在慶曰,只推。
○傳于成好謙曰,別講爲之。
○曺錫亨,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望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奎章閣言啓曰,臣等進詣奉謨堂,奉審無頉,而閣內諸處,亦爲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在慶,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月食齋戒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交河郡守李胤愚拿來,與京畿監司狀啓宣惠廳粘目憑閱處之事,傳旨啓下矣。李胤愚,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待待命拿囚。
○慶尙監司李啓朝疏曰,伏以,臣猥以無似,濫膺京臬之寄,因仍蹲冒,居然歲一周矣。責惟重於按察而力不堪也,誠雖切於圖報而才不逮也,百疣畢露,寸勞莫效,省躬慙悚,若負大何,迺者嶺藩除命,忽下於千萬夢想之外,華誥誕宣,朝紳動色,臣誠悸恐震懍,歷屢日而靡所容措。噫,臣之本末長短,淵鑑之所悉燭也。邇來驟升無漸,踰濫已極,一自藩毗之在身,有若蚊蝱之泰山,而特以近畿閒局也,故荏苒捱度,倖不至於大段顚沛。然今玆七十州旬宣之責,視臣所經,不啻綦重,疆場之大,事務之繁,尤爲倍之,是豈如臣疎闇所可擔夯其萬一者哉?若謂之己試於彼,故猶可復試於此乎,則聖意所在,臣未敢知,若以爲不勝其小者,亦或能勝其大云爾,則臣未之聞也。臣今已試而蔑效矣,又加以大於彼重於彼之事,而其不至於僨誤者,萬萬無是理矣。況彼嶠南一省,素稱八路之最,土貢民賦,如古之荊、楊也。儒風師敎,卽今之鄒、魯也。仍之近年以來,邑無一完,事有百弊,漏甕焦釜,未足喩其急迫,而耳目所及,常所憂歎,此時此任,尤宜難愼,苟非望實足以稱塞,材諝足以幹當,其不可冒授也,審矣。昔宋臣劉摯之言曰,監司非其人,不能喩上旨究惠澤,民國受其病。臣非其人,害將焉歸?在熙朝綜核之政,決不當若是乖謬,而畢竟一身之狼狽,有未暇論耳。臣跡本孤畸,性又拙劣,區區一念,戒在知足,而纔餉厚廩,旋移雄藩,官至刺史,古人所榮,榮之又榮,在古亦罕,臣是何人,乃敢當此?且臣年衰病痼,神精已耗,尋常酬接,十遺七八,而今於簿領之浩漫,責應之煩劇,雖欲强策抖擻,其可得乎?計已熟於量入,情實苦於田中,左右參倚,承當無路,玆敢略控文字,仰瀆聰聽。伏乞聖明,諒臣言之非飾,念藩維之爲重,將臣職名,劃卽鐫改,以幸公私,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往欽哉。
○乙巳十月十五日午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曺錫亨,侍講官李寅奭,檢討官嚴錫鼎,待敎洪淳穆,假注書洪原鐘,記事官洪祐命、金炳雲各持《綱目》第十二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命讀之,寅奭讀自七年春三月,至擅離部曲。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寅奭曰,爲政之道,必懋乎勤之一字,自古帝王,莫不以勤而興也。是以孜孜爲善,帝舜所以克勤也,一饋十起,大禹所以不倦也。殷后之無怠,昧爽丕顯也。周文之《無逸》,日昃不遑也。聖莫聖於唐、虞,治莫治於三代,而莫不以勤勞爲制治之要,則後世人君之所當效則者,捨是勤而何以哉?若或惰逸,則百度解弛,克懋勤勞,則庶績咸熙矣,其政治之得失,惟在於勤不勤如何耳。伏願殿下,夙夜憂勤,其於政謨治法之上,憧憧而無忽焉,則與唐、虞三代之治比隆矣,曷不休哉?上曰,下番讀之。錫鼎讀自穎川盜起,至帝乃止。上曰,止之,文義陳之。錫鼎曰,溫序卽一校尉,而爲能立節,如是卓犖,捐軀命於一時,樹風聲於百代,世所稱東漢之節義有自來矣。然而臣下之立節,實係君上之示勸,光武之賜以冡地,拜子爲郞,卽所以勸忠也。伏願殿下於此等處,克加省察,毋忽示勸之道焉。上曰,溫序爲誰所獲乎?錫鼎曰,爲荀宇所獲矣。上曰,隗囂竟降漢乎?錫鼎曰,隗囂不降而死,至其子純,竟爲降漢矣。上曰,公孫述據於何地,而亦爲降漢乎?錫鼎曰,公孫述據成都,與隗囂爲鼎足之勢,如後漢之三國,而竟爲統入於漢矣。上曰,參贊官讀之。錫亨讀自隗囂死,至宗親求位。上曰,止之,文義陳之。錫亨曰,此編別無文義仰陳者,而臣伏聞日前有《羹墻錄》召對之命矣。列聖朝治法政謨,光前毖後,昭布方冊,日夕省覽,反復講究,寔爲法祖宗善繼述之要,已不勝欽仰萬萬,而今又《綱目》發問,歷代帝王興替得失之事,瞭然在目,以資勸懲,殿下好學勤政,不加於此,臣等相顧欣然,尤切蘄祝矣。但召對與法講有異,雖一日一再行,尙患不足,近來一番召對,旋又多日停閣,豈古昔隻日輪講之法乎?伏願繼自今頻接儒臣,課日爲式,無少間斷,克致開卷有益之效焉。上曰,以召對之稱,有一日再接之例乎?錫亨曰,召對只有一日一次,而其餘則以別講爲名矣。寅奭曰,臣嘗伏見《政院日記》,以召對有一日屢次之例矣。淳穆曰,臣嘗考純宗朝《庚午年日記》,則一日之間,召對或至四五次,又有別講、夜對之例矣。上曰,朝晝夕三講,係是法講,而若召對一日再三爲之,則講名似稍異矣。上曰,召對若一日屢次,則以一冊子爲之乎?錫亨曰,或有經史進講之時,或有《羹墻錄》、《國朝寶鑑》進講之時,而每因下敎爲之矣。上曰,《國朝寶鑑》有進講之時乎?錫亨曰,然矣。上曰,注書出去,《綱目》第十三卷持入。賤臣承命持入,上曰,閣臣讀之。淳穆讀自十年春正月,至第十三卷帝自征蜀。上曰,止之,文義陳之。淳穆曰,荊門之事,一由征南公爲重,光武之光復舊業,命將出師,固有大於此者,而特於今之報彭稱公爲重者,蓋有深意也。方天下悉平,惟蜀未降,如三苗之負固不服,若浮橋未破,則江關不可入,而蜀不可攻矣。雖將得其人,苟非寵其命位,專其威權,恐無以號令精銳,殊死深入。故有如是歸重之言,此與周宣王之伐徐夷,王命卿士太師皇父之義,相彷彿也。凡國之用人,眞得其才,則必示其尊信責成之意,然後可以樹立奇功,而況閫外之事乎?每於此等處,推類旁通,益加澄省焉。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乙巳十月十五日酉時,上御重熙堂。別講入侍時,參贊官成好謙,檢校直閣尹定鉉,侍講官李寅奭,檢討官嚴錫鼎,假注書洪原鐘,記事官洪祐命、金炳雲各持《羹墻錄》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命讀之,寅奭讀自上講《宋鑑》,至上稱善。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寅奭曰,學問之道,稽古而後,可以有獲也。自古明君哲辟,雖有大有爲之資,前言往行,非學則無稽也,遺文故事,非問則莫質也。故《傳》曰,博學審問,禮曰,古人與稽。夫爲學問,而若不師古,則其何以將就乎?懋學勤講,卽我祖宗朝家法,而近日殿下法講久停,群下憂悶,何幸頻開筵席,連御《羹墻錄》,勤接臣僚,反覆問難,寔出繼述之聖意也。登筵諸臣,孰不欽歎而莊誦也?蓋此書,歷敍列聖朝聖德偉烈嘉謨懿訓,以見修齊治平之次第者也。鑑法古訓,莫先於是書,率由舊章,莫近於此編。伏願殿下日用云爲,動靜語默,必法先朝,日接臣僚,討論旨義,則聖學臻光明之域矣,曷不休哉?上曰,此是英廟時事乎?寅奭曰,然矣。上曰,雲從一堂御製,有板刻者,而揭於玉堂乎?寅奭曰,慶熙宮玉堂,有雲從一堂世孫侍講八字御製矣。上曰,英廟臨御是慶熙宮玉堂乎?寅奭曰,然矣。上曰,慶熙宮春坊在於何處乎?似在建明門內矣。上曰,謹甫是成三問字乎?寅奭曰,然矣。上曰,桓榮是何時人,而亦何如人乎?寅奭曰,光武時人,而爲明帝師傅,稱以五更矣。上曰,五更,何謂也?定鉉曰,明帝時有三老五更,而桓榮爲五更,李躬爲三老矣。上曰,三老五更,是何意也?定鉉曰,以其通三光之理而謂之三老,以其達五行之運而謂之五更矣。上曰,文宗夜臨玉署,是在春宮時乎?寅奭曰,然矣。上曰,注書出去,《羹墻錄》第二卷持入。賤臣承命持入。上曰,下番讀之。錫鼎讀自五十一年,至命議大臣從之。上曰,止之,文義陳之。錫鼎曰,太祖聖姿仁厚敦睦之德,庶幾乎唐堯之以親九族,虞舜之敦敍九族,蓋帝王致治之道,自家而國,修齊治平,皆本於是,則我東方四百年治平,實基於太祖敦睦之仁矣。伏願殿下,監法於此,克軫繼述之道,則萬億年無疆之休,有光於前烈矣。惟殿下懋哉懋哉。上曰,民惟邦本,在於《書傳》何篇乎?錫鼎曰,在於《五子之歌》矣。上曰,《五子之歌》,何爲以作也?錫鼎曰,夏太康盤遊無度,以逸豫滅厥德,厥弟五人,以《祖訓》作歌以戒之。其歌有五章,其曰皇祖有訓,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寧者,卽其第一章矣。上曰,太康於夏禹爲孫乎?錫鼎曰,此是禹之孫而啓之子矣。上曰,五子中作歌者,誰乎?錫鼎曰,少康矣。上曰,元元,是何意也?錫鼎曰,百姓爲國之本元,故謂之元元本本矣。上曰,予年二十一,受諭書圖像云云,此是英廟祗受於肅廟乎?定鉉曰,然矣。上曰,初以至孝世孫四字鑄銀印,後更以孝孫二字,英廟親書銀印授正廟,每動駕時,以此前導,今則奉安於宗廟正宗室,而予於奉審時見之矣。上曰,孝寧大君於世宗朝,爲王兄乎?錫鼎曰,孝寧序居第二,世宗序居第三矣。上曰,讓寧序居第一矣。上曰,蜀府殿下,誰也?定鉉曰,成祖皇帝之弟蜀王矣。上曰,參贊官讀之。好謙讀自中宗元年,至勿令沒爲奴婢。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好謙曰,此篇記列聖朝敦親之事,而玉堂已陳之矣,別無更陳之文義,而竊伏惟敦親卽《中庸》親親之義也。修齊治平自有次序,必須由內及外,自家而國。故親親序居《九經》之第二,而古昔睦婣任恤之政,皆從此出來者也。且以祖宗朝處事言之,公義私恩,竝行而不悖。伏願殿下於此等處,看作今日事,一一體驗,則忠厚之意,藹然自發於政令施措之間,而下民觀感興起,德歸於厚矣,懋哉懋哉。上曰,閣臣讀之。定鉉讀自太祖在咸州時,至扶醉而歸。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定鉉曰,成宗朝頻行夜對,或至夜分,近日殿下連御夜對,反復發問,克追聖祖故事,非但登筵諸臣,相顧欣欣,朝夜瞻聆,莫不鼓舞。冬夜之長,異於春夏,夜氣淸明,勝於朝晝。繼自今毋至一日間斷,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內史舍人,在今爲何官乎?定鉉曰,此異於今舍人,而以職任觀之,似是玉堂矣。上曰,《大學衍義》,列聖朝果多進講矣。其要義,異於《大學》乎?定鉉曰,此是眞德秀所撰輯,而有三綱八條,與《衍義》補之治平審幾微,相爲表裏矣。上曰,向者《大學衍義》懸吐者,使之更爲釐正矣,果盡爲之乎?定鉉曰,此難以一人之見,獨自主之,故諸閣臣果相議爲之,姑未及畢,而蓋元吐或有句節未暢者,而有下敎乎。上曰,以句節與文義觀之,或有不相襯處矣。上曰,今所釐正者,是唐板乎?定鉉曰,以常板釐正,移懸於唐板,而旣釐正於《衍義》,則《大學類義》,一體釐正懸吐乎?上曰,唯。上曰,太宗登第,在於何時乎?錫鼎曰,在於辛耦gg辛禑g九年矣。上曰,提學,是何提學乎?好謙曰,麗朝有寶文閣、集賢殿,而太宗拜提學,似是寶文閣矣。上曰,集賢則我朝亦有之。成三問、朴彭年皆爲世宗朝集賢殿學士矣。上曰,歐、蘇手簡,是何書乎?定鉉曰,宋歐陽脩、蘇軾手簡,而亦尺牘之類矣。上曰,《訓民正音》,卽今諺文乎?定鉉曰,然矣。上曰,諺文卽是世廟始製乎?定鉉曰,然矣。而此是我國方言,類倣古篆,子母相承,凡物名音解言語聲容,皆得以模寫,文字之所不能記者,悉通無礙矣。上曰,中國亦有諺文乎?卽今倭書、淸書,皆其國方言,如我國諺文之類矣。定鉉曰,果如聖敎,而佛家有梵書,亦一佛家之書,如倭書、淸書之類矣。上曰,中國語音,與我國不同,皇明亦然乎?好謙曰,我國言語,則皆以解釋而形容之,中國則不然,皆以文字爲語。明淸別無相殊,而蓋華夷迭變之際,語音多有不同處,亦其方言之不同,如倭書、淸書之各殊者矣。上曰,中國人亦解我國語音乎?好謙曰,中國通官,如我國象譯,多解我語矣。上曰,勅行時通官之以我國語音言之者,多有生澁處,如兒童初學語時,似不如我國譯官之爲漢語矣。上曰,諺文旣是我國方言,何爲以質問於中國,至十三度之多乎?定鉉曰,諺文雖是我國所獨行之文,世廟始製之時,鄭麟趾、申叔舟、成三問、崔恒等,自下贊成之,而與中國往復者,非言語質問,卽初中終聲及唇齒喉牙之轉換各殊者,不可不有質定者故矣。上曰,世廟有微恙而猶讀書,可以欽仰於篤學喜書,而亦所以聖學之高明卓越矣。好謙曰,列聖相承,終始典學,觀於此書,可以欽仰,而世廟聖學,卓越百王,勤勤孜孜,手不釋卷,自至於高明光大之域,而且禮樂文物之燦然具備者,皆始於世廟時,至今以爲我東之復有堯、舜矣。上曰,《高麗史》是《麗史提綱》乎?定鉉曰,《麗史提綱》之外,又有《高麗史》矣。上曰,玉堂、內閣皆有之乎?定鉉曰,皆有之矣。上曰,《高麗史》,誰所作也?定鉉曰,鄭麟趾所作矣。上曰,《四書五經音解》,是何書也?定鉉曰,未能詳知,而或似諺解之類矣。上曰,經書諺解,製自何時乎?定鉉曰,先正臣李滉主之,而當時諸臣,同爲纂成矣。上曰,退溪是李滉之號乎?定鉉曰,然矣。上曰,退溪,何時人乎?定鉉曰,仕於明宗、宣朝兩朝矣。上曰,蕫越,是何時人乎?定鉉曰,皇朝人,而此是作《朝鮮賦》之蕫越矣。上曰,《朝鮮賦》,在於何書乎?定鉉曰,未能詳記矣。上曰,齎字是齎咨官之齎字乎?定鉉曰,齎咨官則是賫字,非齎字矣。上曰,予於咨文見之,賫咨官,非賫字,乃齎字矣。上曰,經筵官,是何官乎?錫鼎曰,卽今之玉堂矣。上曰,予於省記見之,則玉堂稱經筵官,可知今之玉堂,爲當時經筵官矣。且今之官制,與國初稍異,官名官制之隨漸變易,多在於《文獻備考》矣。上曰,《文獻備考》纂輯,何以爲之?錫鼎曰,自庚戌爲始,逐年付籤,以爲纂輯矣。上曰,幸行時玉堂隨駕,始於此時乎?錫鼎曰,然矣。上曰,文宗夜臨玉署,字呼謹甫,則可知有玉堂之有入直,而今以令今後經筵官二員直宿云云見之,玉堂入直,似始於成宗,官制則間或不同,而此則何爲以然乎?定鉉曰,臣亦未能詳解矣。上曰,廣延亭,在於何處?定鉉曰,似是景福宮內,而未能詳知矣。上曰,禮曹判書李坡,是誰乎?定鉉曰,未能詳知矣。上曰,知理學宰臣中有子孫人乎?定鉉曰,領敦寧尹壕,工曹判書孫舜孝皆有後孫。達城君徐居正後孫則未知有無,而今之徐姓,皆其傍孫矣。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6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坐〉。左承旨洪永圭〈坐〉。右承旨曺錫亨〈坐直〉。左副承旨徐元淳〈坐〉。右副承旨趙在慶〈坐〉。同副承旨成好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敎寅〈仕〉洪原鐘〈仕直〉。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曺錫亨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趙在慶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持平崔虎文、李晉燁呈辭,掌令申泰運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圭祊啓曰,今日殿座時,承旨當爲備員,而左承旨洪永圭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徐元淳曰,侍衛軍兵毛具,從便爲之。
○傳于李圭祊曰,左承旨疏批已下,卽爲牌招。
○傳于曺錫亨曰,召對爲之。
○傳于曺錫亨曰,漢學文臣殿講居首人,依例捧傳旨。
○傳于李圭祊曰,更鼓已深,日次儒生殿講比較,待明朝爲之。
○曺錫亨,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景慕宮官員所報,則今日辰時量,本宮正堂北邊內墻四間許頹圮云矣。內墻頹圮,當有慰安之節,慰安祭不卜日,今十八日設行,改築之役,擇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徐元淳,以兵曹言啓曰,專經武臣講官加抄啓人員及減下人員,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承旨洪永圭疏曰,伏以,臣材識庸暗,碌碌於衆人之中,凡百攸爲,無一稱塞,而幼且失學,早犯不幸之戒,至於功令文字,尤不免楚人之語齊。玆非但自知甚明,抑亦同朝之所共諒,而向於試事,謬蒙恩點,義怵往役,計沒逃遁,猥以萬不近似之才,妄據萬難句當之地,畢竟僨敗,理所必至,果然觸處瘢疣,掩覆不得,以致喉院之問備,籌司之論削,孽由自速,無地可贖,杜門蟄伏,愆尤方訟,不意記簪之恩,遽侈銀臺之銜,繼以甄敍有命,爵秩自如,聖意雖出涵貰,微諒彌切悸慄,莫省其所以也。竊伏念,大比試取,法意綦重,一或差誤,所關非輕,而臣聞見太局,精力素短,經題則全昧於格式,魁券則未周於照檢,貽多士之嗤點,招群議之駭歎,若使溺職是忸,薄勘惟幸,諉以過境,自同無故,則試體之漸隳,士趨之益渝,將見其着手無處,此豈細慮也哉?夫刑政所以勵群工而磨一世也,罰未稱罪而謂已施罰,才不效官而官以復授,則刑旣失於太寬,政亦涉於苟且,在聖朝核實之義,恐不當若是也。且主事者臣也,苟究厥失,臣實爲首,而被譴無輕重於諸試,特敍又先及於臣身,臣於是循省慙恧,尤添難冒之一端也。時日縱久而未敢自恕,寵渥若偏而未敢憑恃,召牌荐臨,趨膺無路,玆敢略暴情實,仰干崇聽。伏乞聖慈,俯賜鑑燭,亟將臣新授職名,劃卽刊斥,下臣司敗,重施當被之律,使朝綱肅而賤分安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非無做錯,何必深引?勿辭察職。
○乙巳十月十六日辰時,上詣仁政殿。漢學文臣、日次儒生殿講入侍時,行都承旨李圭祊,右承旨曺錫亨,左副承旨徐元淳,右副承旨趙在慶,同副承旨成好謙,假注書李敎寅、洪原鐘,記事官洪祐命、金炳雲,檢校直閣鄭㝡朝、尹定鉉,檢校待敎李㘾、趙鳳夏、李裕元,待敎洪淳穆以次侍立。時至,上具翼善冠、衮龍袍,乘輿出宣化門。藥房提調金興根,副提調李圭祊進前奏曰,侵早勞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仍出協陽門,由肅章門入仁政門,入殿內,上降輿陞座。圭祊啓稟,試官及儒生使之入門行禮乎?上可之。圭祊曰,從陞諸臣中有參試之人,亦使之下殿行禮乎?上可之。日次儒生考官行兵曹判書趙秉鉉,知敦寧府事李若愚,行護軍洪鍾應,吏曹參議徐憲淳,成均館大司成李㙽,弘文館副校理朴永輔,副司果鄭錫朝,漢學文臣考官禮曹判書朴永元,議政府右參贊金東健,行護軍尹致定,行副護軍鄭㝡朝,行副護軍韓正敎,刑曹參議李豐翼,行副護軍鄭德和以次陞殿。圭祊曰,諸生考講,或有抽籤之例,或有拈出講章之例,今番則何以爲之乎?上曰,抽籤擧行,可也。命開講,儒生等次第應講。少頃,通禮唱禮畢,上降座乘輿。圭祊曰,執冊承旨、告栍史官,落後擧行,似好矣。上可之。仍出仁政門,由肅章門,入協陽門,命出標信解嚴,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乙巳十月十六日酉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曺錫亨,檢校直閣尹定鉉,檢討官嚴錫鼎,假注書洪原鐘,記事官洪祐命、金炳雲各持《羹墻錄》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曰,上番玉堂,以試官進去乎?錫亨曰,然矣。上曰,是朴永輔乎?錫亨曰,然矣。上開卷,命讀之。錫鼎讀自中宗御朝講,至未嘗跛倚。上曰,止之。文義陳之。錫鼎曰,夙興夜寐,儘是儒者之眞工,朝乾夕惕,尤爲帝王之實學,夙興有復元之機,夜寐無解弛之歎。明廟之篤於講學,垂意庶務,夙夜匪懈,克躋光明之域,而以致熙皞之盛,百世之下,可以追想,而苟不能夙興夜寐,則學問有時乎間斷,萬幾或至於叢脞。伏願殿下,早朝晏罷,夜又召接,毋或間斷,則聖朝之治,復見於今日矣,曷不休哉,曷不盛哉?上曰,說經,是何官乎?錫鼎曰,弘文館正字例兼典經,此似與典經同一官矣。上曰,成宗朝夜對,有大臣參講,果多如此之例乎?錫鼎曰,雖大臣,如有特對之命,則當入參矣。上曰,元子讀書,是仁宗在春宮時乎?錫鼎曰,然矣。上曰,趙光祖,誰也?錫鼎曰,此是中宗朝五賢中人,而其號卽靜菴矣。上曰,是山林乎?錫鼎曰,登第而當時經學之士,多以科第入仕,至於顯官矣。上曰,參贊官讀之。錫亨讀自宣祖幼時,至手舞而足蹈也。上曰,止之。文義陳之。錫亨曰,此章之預選才臣,以備顧問,在昔宣廟朝,聖學高明,無待於外,而聖不自聖,恢達聰明,端選英儁,置諸邇密,實合大聖人不恥下問之意也。顧今竗齡新進,彬彬多文學之士,莫不欲橫經登對,一展蘊抱,殿下日御講筵,如祖宗朝故事,揀卓偉之才,處深嚴之地,特頒祕藏《綱目》,使之專意肄誦,則文風蔚興,人才輩出,三代熙雍之治,不難致矣。伏願深加體念焉。上曰,李珥,是栗谷乎?錫亨曰,然矣。上曰,山林乎?錫亨曰,登科而官至文衡、贊成矣。上曰,人心道心,是何義也?定鉉曰,人有耳目口鼻之形,故發於此者,謂之人心,有仁義禮知之性,故原於此者,謂之道心,非有二心而互發也。人心易流於欲故危,道心難見其端故微。如何爲人心,如何爲道心,必精而察之,知其爲道心,則乃一以守之,然後可以執中而無過不及之差矣。上曰,奉敎,是何官?今亦有之乎?定鉉曰,藝文館有奉敎,此亦史官矣。上曰,弘文館有直提學乎?錫鼎曰,弘文館只有副提學,此是玉堂長官,而直提學,藝文館有之,都承旨例兼矣。上曰,文臣之吏文、漢語等肄習,宣廟時亦有之乎?定鉉曰,有之矣。上曰,吏文文體,何如?定鉉曰,此卽日前設行者,而體段與科表不同,近來事大之表咨,卽此矣。上曰,閣臣讀之。定鉉讀自孝宗陞儲之初,至又高翔。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定鉉曰,精一執中,堯、舜、禹相傳之心法,而我仁祖、孝宗以此授受,亦殿下之家法也。伏願以《虞書》十六字,日加聖工,操存擴充,爲法祖宗之第一義,則時雍風動之化,必如堯、舜之治矣。惟殿下懋哉懋哉。上曰,夙興夜寐箴,誰所作也?定鉉曰,宋儒陳栢所著矣。上曰,鷄鳴而寤,此是篇首句語乎?定鉉曰,然矣。上曰,敬義齋,養心閤,皆取箴中語寓戒乎?定鉉曰,然矣。上曰,善可爲法,惡可爲戒者各八事,而帝堯之任賢圖治者,卽何事乎?定鉉曰,帝命四岳,命禹治水等事矣。上曰,帝舜之作歌勅命者,何事乎?錫鼎曰,帝庸作歌曰,勅天之命,惟時惟幾,乃歌而臯陶賡載,歌見《虞書益稷篇》矣。上曰,夏禹之揭器求言,何事乎?錫鼎曰,夏禹懸鐘鼓磬鐸鞀,以求直言矣。上曰,商湯之桑林禱雨,何事乎?定鉉曰,商湯時七年大旱,湯以六事自責,禱雨於桑林之野矣。上曰,中宗之德滅祥桑,何事乎?錫亨曰,太戊時亳有祥桑穀,共生于朝,一日暮大拱,伊陟曰,臣聞妖不勝德,帝其修德,太戊從之,祥桑枯死矣。上曰,祥桑穀,果何木也?定鉉曰,桑穀之爲一木爲二木,臣未能詳知矣。錫鼎曰,旣云祥桑枯死,則似是一木也。上曰,太戊是中宗乎?錫亨曰,然矣。上曰,周文之澤及枯骨,何事乎?定鉉曰,西伯於歧山之野,見路傍骸骨,命卽瘞之矣。上曰,武王之《丹書》受戒,何事乎?定鉉曰,武王齋三日,受《丹書》於太公望,其曰,敬勝怠者吉,怠勝敬者凶,卽此書矣。上曰,宣王之感諫勤政,何事乎?錫亨曰,宣王嘗晏朝,因姜后脫簪而諫,早朝而勤政矣。上曰,宣王卽中興之周宣王乎?錫亨曰,然矣。上曰,夏太康遊畋失位,何事乎?錫鼎曰,太康畋于有洛之表,十旬不返,有窮后羿距于河,厥弟五人述大禹之戒,作五子之歌,太康卽禹之孫矣。上曰,漢成帝之市里微行,何事乎?定鉉曰,成帝夜常微行於市里,威儀日損,君德自失矣。上曰,哀帝之嬖倖戮賢,何事乎?定鉉曰,嬖倖謂蕫賢也,戮賢謂殺王嘉矣。上曰,靈帝之西邸鬻爵,何事乎?定鉉曰,靈帝賣官,自公卿至令長,皆有定價,崔烈入錢五百萬,爲司徒矣。上曰,此事在於《綱目》矣。上曰,晉武帝之羊車遊宴,何事乎?錫鼎曰,晉武帝嘗乘羊車,恣其所之,至便宴寢。宮人競將竹葉揷戶,鹽汁灑地,以引帝車矣。上曰,何謂羊車?錫鼎曰,以羊駕之,故曰羊車矣。上曰,唐玄宗之斂財侈費,何事乎?定鉉曰,玄宗初則賢明,而晩乃荒淫,專在於君子小人之進退。始用姚崇、宋璟、張九齡,則成開元之治,終用李林甫、楊國忠、宇文融,則釀天寶之難,此後王之所嘗鑑戒者也。上曰,懿宗之怒流諫臣,何事乎?定鉉曰,諫臣名字,臣未能詳記矣。上曰,宋徽宗之任用奸賊,何事乎?定鉉曰,奸賊卽蔡京等,而徽宗斥逐善類,進用奸賊,馴致禍亂矣。上曰,徽宗時禍亂,何事乎?錫鼎曰,徽宗爲金虜所逼,至有北狩之擧,竟崩於五國城,五國城卽我國之會寧也。會寧尙傳有皇帝塚矣。上曰,何謂七情也?定鉉曰,七情卽喜怒哀樂愛惡欲,而七情之說,見於《禮運》與《中庸》、《孟子》、《樂記》、《大學》之言情,或多或少,而實無異義矣。性發爲情,聖凡所同,而聖人涵養於未發,故當喜而喜,當怒而怒,發無不中。凡人初無靜時工夫,隨寓而任情流遷,故不當喜而喜,不當怒而怒,事事乖戾,此聖學所以約情而復性,爲急務矣。上曰,煢字,是何意乎?錫亨曰,此是煢獨之煢,《詩》曰,哀此煢獨者,卽此矣。上曰,《周易》是孔子所著乎?錫鼎曰,然矣。上曰,《周易》之旨義,何如?定鉉曰,伏羲始畫八卦,孔子演成十翼矣。上曰,何謂十翼?定鉉曰,《彖上下》,《象上下》,《繫辭上下》,《文言》,《說卦》,《序卦》,《雜卦》是十翼矣。上曰,韋編三絶,何謂也?錫鼎曰,上古初無楮紙,以竹簡爲書,故編之以韋,所編之韋,至於三絶,則聖人讀書之多,可知矣。上曰,《綱目》,誰所作也?定鉉曰,朱子所著矣。上曰,《資治通鑑》,誰所作也?定鉉曰,宋臣司馬光所著矣。上曰,《資治通鑑》不以蜀漢爲正統,此何義也?定鉉曰,漢則偏安於蜀,魏則據於中原,而蓋漢禪於魏,魏禪於晉,卽中原繼統之序,故以魏爲正統,《綱目》則只以名位爲正,故以蜀漢爲正統矣。上曰,《七書》諺解,皆有元吐乎?錫鼎曰,諺解懸吐,古已釐正,今則移易不得矣。上曰,俄者殿講時儒生,往往有口語者,此何語乎?定鉉曰,經書諺解,雖是移易不得者,而近來板本,或有刓缺訛誤。儒生常所誦讀之書,或與試官所臨之書字與吐,多有相差,故以二板二吐等語,措語奏之矣。上曰,中國讀書之法,亦有吐乎?定鉉曰,中國人讀書,只得分別句節而讀之,元無懸吐,故唐板書多以墨圈加於句節。又於一字之中,亦有上圈傍圈,以表其上平去入聲矣。上曰,倭板書或有懸吐者,比我國書,稍加頻促,而實難解矣。定鉉曰,此亦以其方言爲之者矣。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7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坐〉。左承旨洪永圭〈坐直〉。右承旨曺錫亨〈坐〉。左副承旨徐元淳〈坐〉。右副承旨趙在慶〈病〉。同副承旨成好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敎寅〈仕直〉洪原鐘〈仕〉。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曺錫亨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徐元淳啓曰,來二十一日朝參日次,而方物封裹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曺錫亨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而方物封裹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成好謙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圭祊啓曰,右副承旨趙在慶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永宗僉使梁宣洙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傳于曺錫亨曰,禮房承旨馳詣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李圭祊曰,日次儒生殿講居首通進士閔致庠,直赴殿試,之次通幼學趙在應等五人竝給二分,之次通幼學金德根等二人,之次略幼學曺錫輿等二十二人,之次粗幼學權應獜等六人,竝令該曹考例施賞。
○傳于李圭祊曰,入格儒生,明日延英門外施賞。
○成好謙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宋持養,獻納朴斆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好謙曰,只推。
○以右副承旨趙在慶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好謙曰,只推。
○以忠淸監司姜時永狀啓,報恩郡民家失火事,傳于成好謙曰,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助,結構奠接之方,廟堂措辭分付。
○李圭祊啓曰,今此試官望中,時無職名人,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單李經在。
○徐元淳,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許棨以禁衛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南別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10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坐〉。左承旨洪永圭〈坐〉。右承旨曺錫亨〈坐〉。左副承旨徐元淳〈坐〉。右副承旨趙在慶〈坐直〉。同副承旨成好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敎寅〈仕直〉洪原鐘〈仕〉。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曺錫亨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趙在慶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宋持養,獻納朴斆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在慶曰,只推。
○傳于洪永圭曰,專經文武臣殿講居首人,依例捧傳旨。
○以全羅監司金景善狀啓,光州牧民家失火事,傳于成好謙曰,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助,結構奠接之方,廟堂措辭分付。
○傳于李圭祊曰,科次入侍。
○徐元淳,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文臣製述,專經文臣殿講,專經武臣殿講,仁政殿命官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咸鏡監司兪星煥疏曰,伏以,臣猥膺藩寄,匪久辭陛矣。臣之父母墳山,在京畿龍仁地,間年一掃,旣是法典之所載,今歲再由,實爲私分之難安,而第念,受任踰嶺,霜露之怵惕彌切,解官還朝,歲月之久速未卜,敢控情懇,仰瀆崇嚴。伏乞聖明,府賜諒察,更許四五日之恩暇,俾便往來,以伸情私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往省焉。
○副護軍宋應龍疏曰,伏以,臣見擬於文臣製述試官之望,至蒙恩點,臣非不知趨走之爲恭,而第伏念,臣於昨年增廣,猥忝試席,科試不嚴,至速臺評,而聖恩曲貸,不賜重究,至今追惟,慙悚交集。試院一步,卽臣自劃之地,今何可諉以試名差殊於有司,責任較輕於考官,晏然冒膺,自同無故也哉?惶阨之極,玆敢進伏朝房,忙陳短章。伏乞聖明,俯垂鑑諒,亟賜變通,仍治臣瀆擾之罪,以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今何爲引?
○乙巳十月十八日酉時,上御重熙堂。文臣製述科次入侍時,行都承旨李圭祊,假注書李敎寅,記事官洪祐命、金炳雲,讀券官領中樞府事趙寅永,行兵曹判書趙秉鉉,同知敦寧府事金英淳,對讀官吏曹參議徐憲淳,行副護軍尹定鉉、趙徽林、宋應龍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寅永進前奏曰,近日日候寒暖不調,尤難節宣,伏未審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安順矣。寅永曰,頷下癤候,間果復常,而亦進傅貼之藥乎?上曰,偶有微腫,自昨止痛矣。寅永曰,今日科試諸券中,稍勝者只五券,故取五券以入。其餘已書次上次中次下,留置政院矣。上曰,科次爲之。應龍讀第一券訖。上曰,止之。寅永曰,科試排律,異於賦表,合有批點矣。上可之。寅永曰,此科異於他科,特出優等而奬之,恐好矣。上曰,唯。寅永曰,第一券書三中,其下四券書三下乎?上可之。寅永以此書等,圭祊坼封讀奏訖。命書傳敎曰,文臣製述入格人,依例捧傳旨。〈出傳敎〉寅永曰,次字等雖非入格,已例亦皆列書於榜目中矣。上曰,唯。命試官先退,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0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病〉。左承旨洪永圭〈病〉。右承旨曺錫亨〈病〉。左副承旨徐元淳〈病〉。右副承旨趙在慶〈坐直〉。同副承旨成好謙〈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敎寅〈仕直〉洪原鐘〈仕〉。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成好謙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趙在慶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時囚罪人朴賢楷、李廷斗、金羽休、李胤愚等當爲捧供,而判義禁趙秉鉉,時囚中有應避之嫌,知義禁徐箕淳在外,一員未差。只有同義禁李時在一員,不得備員開坐云,何以爲之,而未差之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何如?傳曰,允。許遞。
○成好謙啓曰,吏曹判書金興根,參判金箕晩,參議徐憲淳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牌招。
○成好謙,以吏曹言啓曰,吏曹正郞李貞夏以其身病,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批言啓曰,閫帥臣父年七十人,每於歲首,抄啓加資,而新有應推恩人,雖非歲首,亦爲抄啓加資事,載在法典矣。閫帥臣父年七十以上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書金興根進,參判金箕晩,參議徐憲淳竝牌招不進,同副承旨成好謙進。以李敦榮爲刑曹參判,朴歧壽爲判義禁,趙鶴年、權大肯爲知義禁,成遂默爲同經筵,金徵淳爲惠陵令,趙秉琦爲掌樂主簿,金曾鉉爲引儀,李奎爀爲愍懷墓守衛官,鄭道和爲抱川縣監。承文提調三十一單,朴歧壽、趙秉鉉、金興根、朴永元、李若愚、李嘉愚、李憲球、趙冀永、金東健、趙鶴年、徐箕淳、洪學淵、權大肯、李景在、李同淳、金鼎均、徐念淳、金鍏、成遂默、李圭祊、金英淳、姜時永已上還差事,承傳。洪在龍、朴宗吉、洪鍾應、李時在、吳取善、趙亨復、金洙根、尹致定、南獻敎,已上差下事,承傳。檢書官四單,金周敎、徐七輔、李㢸榮、金徹義。成均博士單許銑。
○兵批,行判書趙秉鉉病,參判徐念淳病,參議李元會病,參知韓文爀進,右副承旨趙在慶進。僉知朴潤榮,護軍尹濟弘、南獻敎、李敦榮,副護軍趙秉恒、鄭誠一,副司正李敎寅,副司果許石老,以上竝單付。
○吏批,再政。以吳泰權爲吏曹正郞,徐有喬爲景慕宮令。同義禁單權大肯。行護軍李存敬今加嘉義,閫帥臣黃海水使李明學父年七十三,加資事,承傳。
○傳于趙在慶曰,召對爲之。
○以濟州防禦使權溭狀啓,進上藥材靑皮未滿定例,惶恐待罪事,傳于成好謙曰,勿待罪事,回諭。
○趙在慶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宋持養,獻納朴斅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在慶曰,只推。
○以吏曹參議徐憲淳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成好謙曰,只推。
○趙在慶啓曰,明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在慶,以兵曹言啓曰,今秋等進上弓矢,看品在卽,而知弓品堂上李行敎身病猝重,不得看品云。改差,其代依例以在京無故人,啓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吳一善,以摠戎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禁衛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乙巳十月十九日未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趙在慶,侍講官李寅奭,檢討官成容默,待敎洪淳穆,假注書李敎寅,記事官洪祐命、金炳雲各持《羹墻錄》第二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命上番讀之。寅奭讀自景宗胄筵問難,至進講經書年月次第。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寅奭曰,杖銘卽惟我英廟朝御製,而與成湯之銘盤,武王之記杖,亦一意也。典學之工,暮年彌篤,欲其常目而在之。故寓於物而切磋琢磨,以自警箴焉。顧今聖學省察之道,亶在於繼述先志也。惟我殿下,聖姿聰明,寶齡鼎盛,此誠晉德修業之時也。伏願用功於方冊之上,朝警而夕惕,晝講而夜對,慥慥勉勉,無時間斷,克體先朝杖銘之意,懋軫今日鑑法之資焉。命下番讀之。容默讀自五十一年上與王世孫,至使之同爲入番。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容默曰,顯廟之出寓閭閻,其時事故,雖未之詳,庶民環堵之中,無少留難,謙謙君子,卑以自牧之德,槪可想矣。及其隣家聲不之禁焉,且曰人在其家,安得無聲?大哉,王言。此實常情之所忽,君子之所難,若非聖度包容,安得如此?大抵人君有含弘之德,然後品物有咸亨之理。是故《易》曰,君子莅衆,用晦而明,唐太宗曰,山藪藏疾,川澤納汚,猗歟聖祖之此日此事,深得乎此義,而與物皆昌之意,溢於辭氣矣。伏願於此體驗,臨民以寬,則綏來動和之效,曷可量哉?上命參贊官讀之。在慶讀自太祖元年,至擢拜右獻納。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在慶曰,禮曹佐郞李復之疏云,功同而賞有高下者,從其貴賤也,罪一而罰有輕重者,以其親疎也。蓋賞罰者,卽人主馭世之一大柄也。昔諸葛亮明於治國,而其表若曰,黜陟臧否,宜無異同,呂公著勸以立綱,而其疏亦曰,審愼賞罰,無過不及。夫人主之賞功罰罪,光明正大,譬之若露潤霜肅,奉天時而無私,繩直衡平,遵皇路而不陂,烏可以貴賤親疎,而或有一毫私意之間其間哉?韓候之愛一嚬一笑,臯陶之明五服五刑,卽此意也。苟或賞不稱功,則罔功者冒進,而官爵濫觴也,罰不當罪,則有罪者倖免,而典憲漏巵也。李復之此言,深知爲國之要,故太宗嘉納之,寵章特侈於御批,恩典旋加於超擢,猗歟大聖人勸忠納諫之德,卓越百王,實啓我東方億萬年無疆之休者也。伏願殿下,功懋懋賞,明德愼罰,繼述我祖宗朝成憲,則曷不休哉,曷不盛哉?上曰,李復果以禮曹佐郞上疏乎?寅奭曰,昔漢文止輦,受郞官之書,亦粵我正廟朝求言時,雖微官庶僚,皆使之上書論事矣。在慶曰,奚特庶官爲然?當朝家求言之時,雖儒生亦皆上疏。故南孝溫時年十八,以成均進士,上書極諫,其事槪見於下矣。上曰,儒生果亦上疏矣。在慶曰,太宗朝聖德嵬蕩,政令施措之間,豈或有毫末之未盡,而韓尙德之疏,以伯益之戒舜爲喩,則於此尤可見大聖人恢量來諫之盛德也。伏願殿下,法祖宗來諫之德,凡於如此等處,便將爲今日親聞,則聖學益臻於高明,言路漸致於廣開矣。上曰,無若丹朱,是何謂也?寅奭曰,在《書之益稷篇》曰,無若丹朱傲矣。淳穆曰,舜大聖也,益猶以是戒之,則責難於君,類如是矣。上曰,右獻納,是何官乎?上篇亦有奉常少卿,國初官制,與今不同矣。在慶曰,雖以輔相言之,國初只有左右相,則其時似有左右獻納矣。淳穆曰,國初果無領相矣。上曰,取考《文獻備考官制》,可詳矣。上曰,都承旨卽知申事矣。在慶曰,近古亦有以嘉善而拜吏曹參議,以資憲而爲吏曹參判者矣。上曰,太宗之時,抑有僧徒之事乎?在慶曰,此事臣不敢詳知,而大抵麗朝崇佛,財用之麋費姑捨,風俗之斁敗轉甚,竟至於辛禑之亂,則國初承麗之季,故陳戒之言,似如是矣。上曰,高麗果以崇佛而亡國矣。在慶曰,今開城府內所在麗朝時寺刹舊址,凡爲七十二所云爾,則其崇尙釋敎,於此可知矣。上曰,佛道自何時始乎?寅奭曰,漢明帝時,自西域始來矣。淳穆曰,釋迦如來則生於周敬王時,而始通中國,則在於漢明帝時矣。寅奭曰,佛道之害甚大,故唐臣韓愈進佛骨表矣。上曰,屯田,何謂也?在慶曰,似是戍卒耕作之所矣。淳穆曰,似是兵營收稅之地矣。上曰,太宗時有給米倭虜之事乎?在慶曰,世祖時亦然,又有琉球國人給物之例矣。上曰,此亦在《文獻備考》矣。命閣臣讀之。淳穆讀自諫官李種善上疏,至遂遞之。上曰,止之。文義陳之。淳穆曰,《羹墻錄》一書,卽我列聖朝文謨武烈,聖德神化,燦然備載,辭簡而義精,體大而用廣,與典謨雅頌,相爲表裏,今何敢以只擧一章一句,敷陳文義乎?然二十篇之中,尤大且切者,典學來諫是已。臣竊稽編次,典學之下,附恢德量,次係來諫者,蓋典學然後可以恢量,恢量然後可以來諫,此數者,人主之所當先務也。非徒講之,究其旨義,非徒欽之,思其繼述,凡於言動政令之間,洋洋乎如在其上,諄諄然如承親誨,一日二日,念玆在玆,則光明熙隆之治,可以復見於今矣。伏願體念焉。上掩卷,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藥院進〉。左承旨洪永圭〈病〉。右承旨曺錫亨〈病〉。左副承旨徐元淳〈坐直〉。右副承旨趙在慶〈式暇〉。同副承旨未差。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敎寅〈仕〉洪原鐘〈仕直〉。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金興根,副提調李圭祊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中宮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氣候一樣,中宮殿氣候安順,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進御歸茸君子湯,自今日停止事,榻前下敎。
○李圭祊啓曰,明日方物封裹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召對,取稟。傳曰,爲之。
○徐元淳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圭祊啓曰,左承旨洪永圭,右承旨曺錫亨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徐元淳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禮曹,來十二月二十日行社稷臘享大祭,親傳香,取稟,奉敎敬依。
○禮曹,來十二月二十日行宗廟臘享大祭,親傳香,取稟,奉敎敬依。
○禮曹,來十二月二十日行景慕宮臘享大祭,親傳香,取稟,奉敎恭依。
○傳于徐元淳曰,召對爲之。
○有政。吏批,判書金興根進,參判金箕晩,參議徐憲淳竝牌招不進,同副承旨成好謙進。以趙鶴年爲刑曹判書,尹致定爲參判,洪鍾應爲左尹,朴齊輝爲敦寧都正,鄭義恪爲司藝,兼養賢直長單許銑。
○兵批,行判書趙秉鉉病,參判徐念淳病,參議李元會病,參知韓文爀入直進,左副承旨徐元淳進。大護軍金蘭淳,護軍李敦榮、李鼎臣,以上竝單付。
○以大司諫宋持養,獻納朴斆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元淳曰,只推。
○以左承旨洪永圭,右承旨曺錫亨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元淳曰,只推。
○以吏曹參議徐憲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元淳曰,只推。
○傳于徐元淳曰,同副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徐元淳啓曰,行都承旨李圭祊藥院進,左承旨洪永圭,右承旨曺錫亨不爲仕進,右副承旨趙在慶式暇,同副承旨未差,院中只有臣一人,伴直無人。右承旨曺錫亨,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權溭落點。
○徐元淳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權溭,時在全羅道濟州牧任所,交龜後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徐元淳,以禮曹言啓曰,來丙午年文武官重試,對擧別試文科初試,依法典咸聚京師,初場論表,終場策問一道,講經則依近例除《四書》,《三經》中自願一經抽籤,沒一篇背講,一如明經之規,而註與音釋竝除之,粗以上試取事,知委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朴蓍會,以文臣朔試射試官,慕華館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義禁府啓目,交河郡守李胤愚原情云云,傳旨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又啓目,奉常寺奉事朴賢楷,副司果李廷斗、金羽休等矣傳旨內,今十月十六日漢學文臣殿講時竝不,依定式推考,罪各笞四十收贖,附過還職,竝只私罪,奉敎依允爲旀,李廷斗、金羽休等段,竝只功減一等爲良如敎。又啓目,訓鍊正具春喜,副正李亨夏,判官李燁、李敏樹,都摠經歷韓承烈,都事李宓熙,部將金錫禹、尹信儉,武兼趙萬赫,守門將張度相,監察宋在璿,訓鍊都監哨官金箕永等矣傳旨內,今十月十八日專經武臣殿講時竝不,竝依定式推考,罪各笞四十收贖,附過還職,竝只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具春喜、李亨夏等段,竝只功議各減一等,李燁、李敏樹、韓承烈、李宓熙、尹信儉、趙萬赫、張度相、宋在璿、金箕永等段,竝只功減一等爲良如敎。
○乙巳十月二十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左副承旨徐元淳,假注書洪原鐘,事變假注書姜晢一,記事官洪祐命、金炳雲,左議政金道喜,右議政朴晦壽,行判敦寧府事朴歧壽,行兵曹判書趙秉鉉,吏曹判書金興根,知敦寧府事李若愚,戶曹判書李穆淵,知訓鍊院事任聖臯,行大護軍趙秉龜,行護軍柳基常,同知敦寧府事金英淳,副應敎李寅奭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道喜進前奏曰,朝候過冷,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安順矣。道喜曰,頷下癤候,夬臻復常,而果進傅貼之藥乎?上曰,幾至夬差,而傅貼則姑未祛矣。上曰,次對爲之。道喜曰,臣頃以陳腐之說,敢效仰勉之誠,天顔溫粹,優賜開納,大聖人翕受之量,臣不勝欽仰萬萬。纔於筵退之後,遽伏聞召對有命,雖影響之捷,桴鼓之速,無以加玆,是豈臣愚淺之言,有足以仰格而然哉?適當聖心感發之會,而臣言入之也。嗣是以還,殆今帀月,頻行三晝之接,殆無一日之輟,又以其暇,或試講製,或行輪對,每聞儒臣退而相賀曰,昨日講某書而聖問如此,今日論某事而仰對如是,臣誠喜而不寐,繼之以手舞而足蹈也。竊伏惟,我殿下聖姿天縱,不諫亦入,有所不悟,悟之則如日月之更,有所不行,行之則如風雷之迅,豈不盛哉,豈不休哉?大凡帝王之學,非止乎講讀章句,解釋訓誥而已。要識其大者要者,而措諸治道耳。誠使大小臣隣,日日引接,與之上下古今,究治亂興衰之源,論成敗得失之蹟,上自祖宗寶訓,《國朝故事》,下至閭里艱難,民生休戚,靡不講討咨訪,有如日用茶飯之常,瞭然於心目,資之於政法,則學問之實,孰有過於此者乎?由此而堯、舜之治,可期也,由此而湯、文之工,可到也。天德王道日新富有之業,可拭目翹足而俟也。然爲學爲治之本,專在乎立志,立志不固,則或能勉之於時日之頃,而不能無懈於歲月之久,或能强之於人所共見之地,而不能無弛於己所獨知之處。故《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今日卽我殿下奮發之初也。如或本源未澄,根基未立,而宴安逸豫之念,一有以間之,則無以成克終之美。昔程明道見獵者而不覺有喜心,此心之難制有如此者,臣之私憂過計,或恐有不承權輿之慮,玆又有先事之勉焉。唐臣魏徵勉其君曰,願陛下常如貞觀之初,臣亦願殿下引接群僚,勤於延訪,一如今日,勉勉亹亹,以成終始典學之工,是臣區區之祝也。上曰,前後惓惓之誠,寧不服膺乎?〈出擧條〉道喜曰,陵官之守直齋室,事體至嚴,有不可暫時離次者也。近聞各陵享祀時,每以他陵入直之員,塡差祭官云,若是局內密邇之地,則推移差享,容無不可,而至或見差於數十里之遠,往返之間,自致空齋,豈不萬萬未安乎?自今以後,非局內諸陵,則毋敢差享之意,分付銓曹,永爲定式,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道喜曰,守令之十考十上,內職遷轉,卽法典所載,而或有未赴任及赴任日淺,未經初考而九考九上者,終歸罷散而止。蓋九考之於十考,非有治績之優劣,只較日字之差少,則準考與未準考,特出於幸不幸耳。乃至一遷一否者,恐有欠於奬勸循良之政。自今九考九上者,勿以未赴任及日淺爲拘,依十考十上例,遞付京職,恐好,而至如五考五上之當遞付者,只有四考四上,則日子太淺,似不當比例於九考九上矣。事係官制,下詢登筵大臣與銓官而處之,何如?上曰,右相、吏判之意,何如?右議政朴晦壽曰,九考之於十考,不甚相遠,日子之差少,元不係於治績優劣,且九考九上人,終與十考內一經中考者,同歸罷散,誠有欠於核實奬勸之政。日淺人之依十考例遞付,恐未爲不可。但未赴任則與日淺有異,身未赴而許用一考,終涉難愼,愚見如此。至於三年窠之四考守令,朔數旣無多,似不可比例於此矣。吏曹判書金興根曰,九考九上守令之以未滿十考十上,不得遞付者,果有抑鬱之論,而以日淺之故,未經一考者,容或變通。至於未赴任,則恐不可與赴任後日淺者,一例論矣。且四考四上與十考十上者,尤有所不同,此則似不必擧論矣。上曰,依右相、吏判所奏施行,可也。〈出擧條〉道喜曰,法典所載,文武交差邑,近或言送於廟堂,而疊差者,比比有之,此卽謬例也。曾在先朝,已有大臣之筵稟定式,而不復遵行,其在重官方,愼國典之道,豈非萬萬慨歎者乎?自今凡交差邑,除勿拘破格草記外,必以當差差之,而無或疊差之意,申明分付於該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道喜曰,監司新差後,同道及他道守令,非有監司之分付,則無敢下直,卽謬例而非經法也。蓋新除道臣,必待出肅後,始可分付,則或守令之除拜旣久者,當發未發,又或民邑之事勢,雖一時爲急,而以此爲拘,曠日遷延,誠爲可悶。有不可認作常例而不爲之通變也。今後則雖値監司新除之時,守令下直,使之勿拘,而第勿論同道與他道,監司、兵、水使辭朝之日,守令使不得同日辭朝,以存朝體,恐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道喜曰,歲首朝參時,前領相以量田一事,曾有筵稟,仍卽行會各道,使之先從幾邑施設矣。今纔頒而時値農節,夏秋以來,又非量田之時,今則收獲已畢,正合設行,而漠然無入聞者,朝家命令,仍爲寢閣不行歟?抑或有營試幾邑,而姑且未遑歟?其在令申之義,有不可一向任置。爲先關問其擧行與否,若有仍寢不行,無意施措之處,則該道臣各別論勘,何如?上曰,旣有朝令,如是玩愒,可乎?各別申飭。〈出擧條〉道喜曰,湖西、嶺南、北關三道臣纔已新差矣。勘糴俵災,事務方殷,有不可虛徐,又況殿最當前,一日愆滯,極爲可悶。道臣之行,異於守令,雖難以不多日爲例,而請令提飭,使之從速辭朝,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道喜曰,卽見忠淸前監司姜時永狀啓,則枚擧沔川郡守兪漢方,會査官德山縣監朴峻陽,唐津縣監成載琬牒呈,以爲本郡還逋,自乙未以後,無年不逋,年年虛勘還餉各穀未捧,合爲一萬九十七石零內,吏逋爲七千四百六十二石零,民反二千六百三十五石零,勢到弩末,終無了完之期。自今年特許限十年除耗排捧,軍納未納米一百二十石零,木七同零,錢六千六十二兩零,亦爲限十年排捧,而壬寅以後條米木,依壬寅以前已施之例,代錢上納事,竝請令廟堂稟處。各年虛勘守令,令攸司稟處,而犯逋官屬,牢囚督捧,分輕重勘處爲辭矣。近來糴政,殆乎無邑不弊,至煩登聞者,比比有之,而未有如該郡之尤劇者也。積逋至過萬石,穀摠徒擁虛簿,言念邑勢,不可但以弩末言也。苟究其本,專由於守令不職之罪。始則生逋,繼以掩逋,罔念還餉之所重,只圖目前之姑息,使此許多穀簿,盡歸逋藪,畢竟至於莫可收拾之境。又況各項上納之積年愆滯者,若是夥多,是可曰國有法而邑有官乎?各年虛勘守令,自有當律,不煩更陳,而雖以道臣言之,限年排捧,本是經法之外,則有非敢擅請,而軍納排捧,尤是絶無而殆若創聞者也。今乃登諸狀辭,無異恒例之仰請者然,極涉猥越,亦關後弊。前道臣姜時永推考。該邑事勢,儘如狀辭,則實難責其循例準捧,且從前畿、湖諸邑,旣有所量許者,今亦依此例,還逋一萬九十七石零內,吏逋則限五年除耗,民反則限七年除耗,軍納木七同零及錢六千六十二兩零,亦限五年準納,米一百二十石零,則數旣無多,不可一循此限,限明年內,依數上納,壬寅以後條米木,亦依壬寅以前已例,許令代錢上納,而如是之後,若或認爲稍緩,徒事因循,則實效邈如,完簿無期,是豈朝家優恤之本意哉?必也的定數爻,課歲遵式,無敢有違,然後可無越限之慮,而方爲有穀之邑,以此意另飭道臣,使之善爲措處,期於限內準捧,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道喜曰,詞訟劇務,瘝曠可悶,在外及呈告法司堂上許遞,政官牌招,開政差出,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晦壽曰,邇來頻有召對之命,仰認聖志奮發,益懋精進。繼伏聞向日持《羹墻錄》入侍時,自上多有發問,反復討論,一堂之酬酢如響,五夜之漏刻向闌,雖漢帝之樂此不疲,唐宗之夜分乃罷,無以加此矣,臣不勝欣祝萬萬。未知伊時登筵諸臣,果能盡其承對,以副諮訪之聖意,而筵退而擧皆欣欣相告,以至於朝廷閭巷得聞此說者,莫不讚誦。今殿下一日勤學,而群情如此,苟一日不勤,則其抑鬱憂悶,可推而知。臣因此而竊有所仰勉者。夫進學之要,專在問難,尤戒間斷。爲學而無問難,則眞工莫著,蓋非問則無以知,非知則無以行。故所以古聖人有好問審問之訓,若臨文泛過曰無疑,則是書自我自,而不知其可疑,初非眞無疑也。朱子言讀書有疑處,方能進步,此誠切至之論也。且問難之際,上下之情志流通,諸臣之包蘊自著,其相須資益之功,豈少補哉?此爲問難之不可不勤也。爲學而有間斷,則介然之頃,舊學易荒,怠忽易乘,駸駸至於十寒一曝之憂。故所以湯之德在日新又新,文王之德在純亦不已。凡天下事未有規模不立,而能底于成者,而惟學爲甚,必也嚴立課程,一日有一日之程,一月有一月之程,雖於事務紛至之時,毋或廢課日之程,而寒暑停講之時,亦在內講習,益加溫繹,常令此心着在這裏,自强不息,則非徒有接續長進之效而已。聖躬莊敬而有收攝之益,聖慮專一而無撓奪之患,其眞功實效,容有窮已?此爲間斷之不可不戒也。見今三餘之功,不宜虛徐,而隻日之筵,許久停閣,是豈懋時惜陰之意哉?伏願繼自今日,開法講作爲課程,無或曠闕,亦於臨講之際,起疑問難,以不恥下問,終始無間,爲用力體行之資,是臣區區之祝。上曰,所陳甚好,體念矣。〈出擧條〉上命大臣就座。元淳曰,諸宰奏事,歧壽進前奏曰,臣待罪廚院提擧,分院有難支之狀,不得不仰奏矣。每年磁器進上之時,以人情分給者,卽因正廟甲寅受敎定式者也。前之三百五十竹,而伊後年加歲增,今爲二千八百三十竹,又有錢條二百餘兩,而外此誅求侵漁,無有紀極。燔所員役輩,一經都書員、邊首等任,則無不蕩産,竟至渙散,渠輩之矜憐姑勿論,莫重進上,從而有不實之患,思之及此,不勝悚悶。旣知其如此,則不可無變通之擧。所謂內外各司下屬之人情名色,參互舊例,科外加增者,量宜釐改,捧甘各該司,使之無敢違越,而如是筵稟定式之後,毋論某司下屬輩,雖一立器,如有濫捧勒奪之弊,則移法司重治,不飭之官員,草記論罪之意,成出節目,永爲遵行,則燔所庶有支保之望,進上宜無過時之慮。故敢此仰達矣。道喜曰,臣曾經廚院提擧,亦知其此弊之成痼矣。上曰,旣有正廟受敎定式,則如是增加,豈成說乎?萬萬可駭。各別釐正,可也。〈出擧條〉興根進前奏曰,臣見帶內資提擧矣。本寺進供,有沈菜名色,而以其全不成樣之故,自廚院初不看品,仍爲還給,揆以事體,極爲未安。從今以後,應供物種,以本色進用,而看品沈菜,永爲除減,則可以有裨於膳需,無損於事面,在該貢亦不無紓力之道,而進供事體,與他自別,不容不一番仰稟後變通,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元淳曰,玉堂所懷奏之。寅奭曰,臣猥忝論思之職,屢膺召對之命,而才學淺短,效蔑絲毫,恒懷惶愧,無地措躬。第有區區所仰達者,人君之百千萬事,無不自學問上做去,故勉勉慥慥,夜以繼日,則其勤可知也。不必遠引古昔,勤學好問,卽我祖宗朝家法,觀於所進《羹墻錄》,可案而知也。臣之持被玉堂,今已四五朔,而未聞設筵法講,召對問難,有時停輟,臣不勝惶悶之私情,而何幸近日,頻接臣僚,天顔溫粹,酬酢如響,不但在廷具僚欽頌贊仰而已。都人士女,莫不歡欣胥悅,復覩盛時威儀,臣不必更加陳勉,而聖人之學,不以已得爲足,必以未知爲憂。故人臣之勸戒者,亦不以已學爲美,必以將來爲勉,傅說之告高宗也,曰念終始典于學,仲虺之戒成湯也,曰愼厥始,惟其終。高宗、成湯,豈有終始不誠之理,而人臣之懋學,惟慮其有闕也。伏願殿下,繼自今懋積誠勤,實下踐履之工,惟終始如一,日開法筵,頻賜召對,討論旨義,反覆問難,以爲聖益聖,新又新之工焉。上曰,所陳當體念矣。〈出擧條〉元淳曰,今日賓對,兩司無一人進參,事甚未安。違牌諸臺,竝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晦壽曰,承旨之徑先就座,有違筵體,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命大臣先退,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乙巳十月二十日酉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徐元淳,侍講官李寅奭,檢討官金建銖,待敎洪淳穆,假注書洪原鐘,記事官洪祐命、金炳雲各持《羹墻錄》第二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命讀之。寅奭讀自副提學成俔,至優批嘉納。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寅奭曰,人主之德,莫盛於從諫,而從諫之效,以至於克聖,其猶木之不自正,而從繩而後正也。故古人有言曰,繩愆糾謬,格其非心。又曰,梓匠輪輿,先自治而後治人,人君若不廣其從諫之量,恢其納言之路,則讜直之言,從何而聞也。諫諍之論,從何而至哉?必也樂聞善言,從諫如流,然後資於人而有作聖之功,受諸己而躋克聖之域矣。蓋人君之德,不可生而皆聖,惟從諫則無不聖,木之性,亦不可生而皆正,惟從繩則無不正。傅說之望其君納誨者,不過從繩而從諫,則其責勉之意,可以知之矣。伏願體念焉。寅奭曰,國無諫諍之風,則治道衰。臣待罪三司,已爲三年,而一未進忠言嘉謨,常不勝惶愧矣。惟願益恢德量,以來忠諫之言焉。建銖曰,若無諫言,則人主無由聞過失,上番所奏來諫之說,誠甚切實矣。上曰,明宗初卽位,政府陳戒辭云云,此是大臣所陳戒乎?贊成是何官,而李彦迪撰之耶?淳穆曰,贊成卽貳相,而其時政府必使李彦迪撰進矣。上曰,李彦迪誰也?建銖曰,嶺南慶州人矣。淳穆曰,贈諡文元公,而從祀文廟之先正臣矣。上曰,其號云何?淳穆曰,晦齋矣。上曰,登科乎?建銖曰,然矣。上曰,慈殿體文母、孟母之慈愛云云,何謂也?淳穆曰,文母以胎敎敎文王,孟母以三遷敎孟子矣。建銖曰,文母卽周太任矣。上曰,殿下於大行大王,有子道有臣道云云,何謂也?淳穆曰,明廟嗣承仁廟大統,故曰有子道也。明廟亦嘗君事仁廟,故曰有臣道矣。上曰,仁廟在位幾年乎?寅奭曰,一年矣。上曰,幾月乎?淳穆曰,纔八月矣。上曰,春秋纔三十一,而未終中廟三年矣。上曰,嚴宮禁云云,何謂也?建銖曰,此時新經士禍,庶事危疑,故想有是言矣。淳穆曰,此是明宗朝初卽位時,則事多危疑,故必有是言矣。上曰,博選經筵官云云,何謂也?淳穆曰,招延山林道德之士,成就聖學矣。上曰,其時儒賢有登科者乎?淳穆曰,金宏弼、鄭汝昌、李彦迪、李滉、李珥諸賢,皆以科擧進用矣。建銖曰,南孝溫、金時習皆不應擧,而與金宏弼、鄭汝昌,皆師事金宗直矣。上曰,諸賢皆號云何?建銖曰,金宗直號佔𠌫齋,而南孝溫號秋江,金宏弼號寒暄堂,鄭汝昌號一蠧,金時習號梅月堂矣。上曰,從祀文廟者,幾人,而以山林進者,幾人乎?建銖曰,晦齋、退溪、栗谷三人皆以科擧進用,山林則曺南溟、成運、成渾應薦,而成渾官至贊成,從祀文廟。二人則鞱晦不仕,故官不顯矣。上曰,南溟之名云何?淳穆曰,曺植矣。上曰,下番讀之。建銖讀自宣祖二年,至賜馬以奬之。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建銖曰,臣竊伏讀宣廟於經筵問曰,予視前代帝王,可方何主?有對曰,堯、舜之君。正言金誠一曰,可以爲堯、舜,可以爲桀、紂。臣以爲,誠一之言,似涉過重,而傍人堯、舜之對,一事媚悅,故以此規之,以動人主爲善之心。然大抵堯、舜、桀、紂之相去雖遠,而其分僅爭毫釐。故孟子曰,鷄鳴而起,孶孶爲善者,舜之徒也,鷄鳴而起,孶孶爲利者,跖之徒也。舜與跖之分,只在於利與善之間而已,爲聖爲惡,其幾如此,可畏之甚也。惟我殿下,近日頻賜召對,論難懇懇,無非祖宗朝爲善繼述之道也。若能終始如一,無底作輟,則堯、舜事業,於是乎在焉。臣等莊誦贊歎,實不知手舞足蹈,堯、舜亭午之治,將復見於今日,猗歟盛哉。上曰,韙之者,何謂也?淳穆曰,美之之辭矣。寅奭曰,《漢書東方朔傳》,有韙之云云,卽贊美之辭矣。上曰,金誠一,何如人也?建銖曰,號鶴峰,安東人,受業於退溪之門,官副提學,學問深邃。當壬辰之亂,以慶尙右道監司,卒於晉州之敗,無異殉國矣。上曰,壯矣。上曰,金誠一上章所對,果甚戇直,而下章之彈劾大臣,盧相之自服受賄,皆美事矣。上曰,盧守愼其號云何?建銖曰,蘇齋矣。上曰,盧守愼與李彦迪孰愈?淳穆曰,盧守愼文學宰相也,李彦迪道德君子也。上曰,李德泂誰也?至何官乎?建銖曰,以此文觀之,只知爲都承旨,而未能詳知其爲誰矣。上曰,城上所,是何處,此在景福宮乎?寅奭曰,景福宮似有之,曾聞其時臺諫之傳啓於城上所云,而未知的在何處矣。上曰,參贊官讀之。元淳曰,臣素有貞痼,不能成聲讀之矣。上曰,有何病乎?元淳曰,臣伏奉冊子講讀之命,而適有咳喘之症,雖一二行,不能出聲,實難自强,誠不勝萬萬惶隘。蓋臣自幼善病,早失學業,至於文字上,非但魚魯莫辨,聞見孤陋,講論故事,尤所茫昧。以若不學無識,若或以不知而爲知,强所不能,唐突仰對,則是欺君也。臣雖無狀,欺君何敢爲也?前者待罪春坊玉署也,挾冊登對者屢,而無一報效,惶愧之心,至今未已。矧今寶齡鼎盛,聖學日新,宜進博學洽聞之士,資其啓沃之謨,盡其輔導之責。伏願殿下課日開講,頻接儒臣閣臣,討論經義,成就聖工焉。上曰,閣臣讀之。淳穆讀自上嘗於經筵,至卽令停止焉。上曰,止之。文義陳之。淳穆曰,肅廟朝時,副提學權瑎請對,啓曰,外間有銀鼠皮作御裘之說。晉武帝、唐玄宗不過凡主,而焚雉頭裘,錦繡帳,史氏美之。以殿下之明聖,豈不若兩君之所爲乎?竊伏念,以鼠皮作御裘,未可謂之華靡,實是儉德中事,權瑎之言,此亦異國珍物,本非人君所當玩,有此進諫,辭甚懇切,卽下嘉納之敎,仍以御裘及未裁縫者,竝令悉焚之,此非但昭儉之爲盛,從諫如流之美,卓越前古,豈不欽頌萬萬哉?昔者衛文公之大布衣大帛冠,漢文帝之衣弋綈書囊爲帷,俱是敦朴尙儉,故國富民庶,治化寧謐矣。亦粵我肅廟朝以木綿爲衾,英廟朝所御之衣,或多屢澣,而至有見絮者,蓋崇儉卽我列聖朝相傳之家法,而後世之所當監者也。成廟朝敎曰,裕財在節用,如欲節用,必先儉約,此誠洋洋之聖訓也。儉約雖是一事,節財用阜民生,必以此爲本,敦風俗興禮讓,亦以此爲具,而上好仁,下必有甚焉,以身率先,疇敢不從乎?伏願聖上,以儉爲德,眷眷於體認服行之道,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雉頭裘,何爲以焚之乎?淳穆曰,晉武帝時,有人獻雉頭裘,武帝以過於華侈,命焚之於殿前矣。上曰,列聖朝以崇儉相傳,而英廟儉德益著,衣襨常以木綿爲之,所御之衣,亦嘗屢澣矣。寅奭曰,自上節儉,則上行下效,捷於影響。臣曾聞古之朝士,無着錦袍之人,或有履葛屨者云,其時上下崇儉,可以追想矣。上曰,然矣。上曰,純廟儉德,予嘗親覿矣。建銖曰,臣聞正廟朝嘗御木綿袴,或至縫綻絮露,純廟衣襨,絶罕錦紬,節儉之德,卽列聖朝家法矣。上曰,飮食之有奢侈,甚於衣服矣。淳穆曰,下章有宋仁宗夜思燒羊,而勿令宣索之語。宋仁宗非徒戒其奢侈,慮有後弊,故有是言,眞盛德之主矣。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1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病〉。左承旨李正耆〈未肅拜〉。右承旨洪永圭〈病〉。左副承旨曺錫亨〈坐直〉。右副承旨徐元淳方物封裹進。同副承旨趙在慶〈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敎寅〈仕直〉金弘祺〈未入來〉。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徐元淳,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徐元淳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來二十五日朝參日次,而翼陵忌辰祭齋戒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同義禁權大肯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行都承旨李圭祊,左副承旨曺錫亨,以考覈承旨受點矣。今日不爲仕進,竝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又啓曰,臣元淳今日方物封裹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正耆落點。
○趙在慶啓曰,假注書洪原鐘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洪原鐘改差,代以金弘祺爲假注書。
○傳于趙在慶曰,召對入侍。
○趙在慶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宋持養,獻納朴斆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在慶曰,只推。
○以右承旨曺錫亨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在慶曰,只推。
○趙在慶,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二十一日武臣賓廳講書日次,而中日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義禁府啓目粘連,向前李胤愚亦,稅船致敗,旣在掌內,揆以法意,有難參恕,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
○乙巳十月二十一日午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趙在慶,檢校待敎李㘾,侍讀官朴永輔,檢討官金建銖,假注書李敎寅,記事官洪祐命、金炳雲各持《綱目》第十三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命上番讀之。永輔讀自秋七月次長安,至終無降意,上曰,止之。文義陳之。永輔曰,光武時徙降羌,置天水隴西扶風,當時措處,必以爲得其權宜,然而其終也,五胡之亂中國,未嘗不由於此,惟明者可以察始而炳幾耳。夫作事謀始,譬如投種,投之嘉種,則黍稷稻粱,爲利甚博,投之劣種,則蘆葦荊棘,莫可剪除,此則謀始之不可不愼也。事幾之變,譬如天時,分移刻遷而寒暑竟至,又如山行,尺邁丈違而東西自易,此則幾微之不可不察也。故周廟金人銘曰,焰焰弗滅,炎炎若何,涓涓不塞,終爲江河。且不但一事之利害爲然,大凡聖愚之判,雖邈若千里,其始也分於毫釐。伏願殿下,深留淵鑑,凡於作一事興一念,必謹其始焉。上曰,金人銘,是何書乎?永輔曰,卽古箴戒之辭,而金人則在周廟矣。上曰,三緘其口,是金人銘句語乎?建銖曰,孔子入周廟,見金人三緘其口者,卽此矣。上曰,金人銘,誰所作也?建銖曰,似是太公所作矣。永輔曰,太公所陳卽《丹書》敬勝怠之說,金人銘則無撰述人姓名矣。上曰,是銘在何書乎?永輔曰,臣於《古鏡重磨方》見之矣。在慶曰,《家語》亦有之矣。㘾曰,臣亦於《家語》見之矣。上曰,《古鏡重磨方》,是何書乎?永輔曰,集古人箴銘而爲之者矣。上曰,誰所作也?永輔曰,未能詳記,而成書則在於英廟朝矣。上曰,是我朝書乎?永輔曰,然矣。上曰,在於玉堂乎?永輔曰,然矣。上曰,天水隴西扶風,在何地乎?永輔曰,在長安之西矣。上曰,光武都,何地乎?永輔曰,都洛陽矣。上曰,洛陽今屬何地乎?永輔曰,今之所屬未能詳知,而以《禹貢》言之,則卽古豫州之域,穎水、嵩山卽其近處矣。上曰,歷代亦有都金陵者乎?永輔曰,六朝南宋之都,皆其地矣。上曰,皇明都於何地乎?永輔曰,太祖高皇帝亦定都於金陵,卽南京應天府也。至成祖時,移都北京矣。上曰,卽今之燕京矣。上曰,廣都是蜀地,而吳漢破之乎?永輔曰,然矣。命下番讀之,建銖讀自秋七月將軍馮駿,至不拘以逗留法。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建銖曰,公孫述僞號割據,强欲收拾人望,招高士李業、譙玄、王皓、王嘉,而慮或不起,誘以爵祿,威以禍福,必欲强致,而卒乃飮毒,矢死不應其命。彼四人者皆漢之遺民也。勵操邱樊,養德山林,雖使眞主禮聘,固未必其幡然樂赴於旌招之下,而子陽之妄自尊大,妨賢猜能,而能廻孤鳳之操,冥鴻之志乎?世之人主,苟欲搜訪巖穴之士,先有仁政仁聞之洽於人心,然後誠以動之,禮以羅之,若伊尹之就湯,尙父之歸周,斯所謂一日克復,天下歸仁之謂也。伏願殿下,示人以誠而不以文,以德而不以威,尊敬而禮使之,委任而責成焉,圭竇深藏之士,必將聞風而興起矣,懋哉樊哉。上曰,譙玄輩若光武招之,則必來矣。建銖曰,然矣。上曰,保全功臣,莫如光武矣。建銖曰,然矣。在慶曰,光武時,如鄧禹、賈復、寇恂、祭遵、卓茂之徒,皆合輔相之器,而竝不進用,此雖出於全保之盛意,而先儒則反以矯枉過直譏之矣。上曰,鄧禹其時年,果幾何乎?在慶曰,初起時年二十四矣。永輔曰,以是推之,則此時似爲三十餘矣。上曰,東海公,是誰也?在慶曰,卽明帝而後改名莊矣。上曰,陰皇后之子乎?㘾曰,然矣。上曰,東海公之對,甚當矣。永輔曰,果甚明切,其諡曰明帝者,以其明故也。建銖曰,雖然,明察之過,反或爲疵,如自起撞郞,是也。永輔曰,是乃褊急之害,非明察之病矣。上曰,然矣。乃褊急之害矣。上曰,大司徒,是何官乎?在慶曰,以虞舜命契之義觀之,似今之禮判也。以周官六卿之序觀之,則似今之戶判矣。永輔曰,官制屢變,在東漢則司徒爲三公矣。上曰,大司農,是漢官乎?永輔曰,西漢時官名,而亦如今之戶判矣。上曰,冢宰,是何官乎?永輔曰,卽今之吏判矣。上曰,我國官制,自太祖以後,漸多變易,此在《文獻備考》矣。永輔曰,都評議司之改爲議政府,乃在定宗二年,而臣於頃者,誤以太宗時仰對矣。其曰領議政、左議政、右議政之號,乃在太宗時,而定宗時則只有議政府左右政丞矣。在慶曰,我朝官制,雖以左爲上,以漢文帝時周勃讓右於陳平事觀之,則右先於左矣。命參贊官讀之。在慶讀自盧芳與匈奴,至寇河東。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在慶曰,臣之自止中,無別樣文義之可陳者,而第伏念,爲君之道,莫先於崇儉,使臣之方,必貴於擧職。光武之斥劍馬,郅惲之抗乘輿,可謂君而盡君道,臣而盡臣職者也。不待召公之誡獒,而深存玩物之懼,殊異亞夫之守壁,而惟勉殫官之道,苟非崇儉之德,則奇珍異物,曷由以斥之乎?亦非擧職之義,則淸蹕和鑾,烏敢以拒之哉?息馬論道而專尙儉德,閉關守閽而能抗直節,崇儉者,乃所以愛民也,抗直者,亦所以敬君也。惟其崇儉也,故能容抗直之言,容直也,故斯有擧職之臣,此光武之所以爲光武,而千載之下,尙令人聞風而興起者也。伏願聖明,凡於如此等處,常目之體認之,以崇儉容諫四字,爲今日致治之要,則曷不休哉,亦不美哉?上曰,東漢時,何無丞相乎?永輔曰,懲西漢臣强之弊,雖設三公,不摠事矣。上曰,東漢之大司農、大司寇,卽丞相之職乎?建銖曰,太尉、司徒、司空卽三公矣。上曰,光武漢之懿主矣。永輔曰,誠然矣。豁達大度,雖不及高帝,規模之雍容均適,殆有勝焉。只有二事失錯,殺韓歆,廢郭后是也。㘾曰,以殺韓歆一事觀之,則光武,終有不能容諫之失矣。上曰,郭后,何爲以廢乎?建銖曰,郭后旣有過失,陰后則有賢淑之姿,東海公又賢明,故所以有廢立之事矣。在慶曰,陰后賢淑,故廢立之事,不歸咎於陰后。然而郭后乃微時所共窮苦者,揆以糟糠不下堂之義,終爲失德矣。上曰,光武中興,無異創業矣。建銖曰,然矣。雖曰中興,旣無尺寸所藉,則便是創業矣。上曰,太尉,是漢官乎?永輔曰,周勃始爲太尉矣。上曰,然矣。周勃是太尉矣。上曰,大將軍亦漢官乎?建銖曰,然矣。上曰,光武以前無大將軍,有車騎將軍、驃騎將軍矣。建銖曰,霍光爲大將軍,以此觀之,西漢時有大將軍矣。上曰,太尉類今之領相乎?建銖曰,然矣。上曰,丹靑之信,言於公孫述者乎?建銖曰,然矣。建銖曰,以下文桃果菜茹言之,可見尙廉之風矣。肅廟朝時,後苑有烏銜一紙,而墜之,視之,乃守宰饋遺之錄紙也。肅廟下詢於諸臣,有一承宣首實以對曰,臣有婚事,而至親中作宰者,果有饋物矣。肅廟以不欺君嘉之,亦美事也。上曰,肅廟朝時事乎?永輔曰,唐臣陸贄却鞭靴之遺,雖微細之物,古人之尙廉,有如是矣。上曰,金人在於周廟乎?永輔曰,然矣。上曰,《古鏡重磨方》,亦多他銘乎?永輔曰,浩汗不能盡記,而如成湯,武王之銘,伊川之四勿箴,陳茂卿之夙興夜寐箴等諸箴銘,皆載之矣。上曰,《綱目》訓釋,始於何時乎?永輔曰,世宗朝《思政殿訓義》,卽是矣。上曰,冊板書是世祖御筆乎?建銖曰,臣亦聞此說矣。在慶曰,綱則是世祖御筆矣。上曰,《綱目》之出來於我東,始在何時乎?在慶曰,臣嘗聞集賢殿學士柳誠源等,嘗以曹魏及武后正統,有所論辨,及見《綱目》,果合符契云。以此觀之,《綱目》之出來,似在世宗朝矣。上曰,王安石之入於列傳,何也?㘾曰,安石雖有誤國之罪,只緣執拗之病,若遂斷之以奸臣,則恐未厭服,故入於列傳矣。在慶曰,高麗李齊賢嘗以爲,安石不當入於奸臣,而當屬列傳矣,及見《宋朝名臣錄》,果如其言矣。永輔曰,後來呂惠卿、蔡京、蔡確、章惇,以至史彌遠、賈似道等諸小人,相傳誤國,而其嫡統則接於安石,安石亦未免小人之目,而原其情則固願治者矣。上曰,《綱目》與《資治通鑑》卷帙,孰多乎?永輔曰,《資治通鑑》多矣。㘾曰,《綱目》則七十餘卷,《通鑑》則百餘卷矣。上曰,《資治通鑑》,是司馬光之作乎?㘾曰,然矣。上曰,《資治通鑑》之以魏正統,豈其有私而然乎?永輔曰,後人以司馬光之爲司馬炎後孫,故欲接統於晉,因之以帝魏云,而司馬光非如是挾雜之人也,只是見識未到耳。上曰,諸葛入寇之說,在於《資治通鑑》乎?永輔曰,旣帝魏,則書蜀入寇,卽次第事矣。在慶曰,古語有欲起溫公問書法,武侯入寇,寇誰家云云,則後世之公議,誠不可遏矣。命閣臣讀之。㘾讀自十四年莎車鄯善,至以致殷富。上曰,止之。文義陳之。㘾曰,漢光武以帝室之胄,倔起南陽,掃平禍亂,恢復舊業,誠爲英達仁明之主矣。但於大司徒韓歆之直言無隱也,匪直不能容,竟至於自殺,雖有追悔禮葬之擧,猶不免爲用直諫死之譏,惜乎哉。大抵人臣陳諫納誨之際,每患有減却十之八九,儻或人君傲然自聖,不樂聞過而容受之,乃反挫折而罪責之,則孰肯盡其犯顔逆耳之言也哉?《書》曰,可愛非君,愛君之誠,切至也。故固知其切直之言,非人臣之利,而猶且進諫不已,納君無過之地者,是豈非國家之福也哉?伏願殿下,以開言路,廣聰明爲急先務,此等文義,尤爲深味而玩賾焉。上曰,麊字在於《字典》,而《字典》,無見漏之字乎?永輔曰,然矣。上曰,伏波將軍,何謂也?建銖曰,光武命馬援討交趾,而伏波是地名,故仍其地而號其官矣。上曰,竇太后,是漢何帝后乎?永輔曰,漢文帝之后矣。上曰,漢高祖旣無學問,則安能作大風歌乎?㘾曰,天下無不識字英雄,高祖是英雄,則豈可無學問乎?永輔曰,學問與詞章,異矣。建銖曰,若光武、明帝則可謂學問之主矣。上曰,漢代文治,當以何帝爲第一乎?建銖曰,西漢則文、景,東漢則明帝,是矣。永輔曰,當以文帝爲第一矣。景帝雖以文、景竝稱,其實則無可稱道者矣。建銖曰,漢文、景之比隆於周成、康者,取其禮樂文物,大備於此時矣。上曰,章帝果能文治乎?建銖曰,然矣。在慶曰,明帝、章帝皆果文治矣。上曰,《綱目》止於何代乎?永輔曰,止於五季,自宋則又有《續綱目》矣。上曰,《續綱目》,誰所作也?永輔曰,未能記得矣。建銖曰,臣之先祖臣宇顒所著述,亦有《續綱目》十二卷,正廟朝時使之內入,欲爲刊行而未果,本草則尙在於臣家矣。建銖曰,自上發問之後,又使諸臣拈出疑端,互相問難於前,殿下在上,淵然收聽,則亦爲裨益之道,伏望體念焉。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2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病〉。左承旨李正耆〈未肅拜〉。右承旨洪永圭〈坐〉。左副承旨曺錫亨〈坐直〉。右副承旨徐元淳〈病〉。同副承旨趙在慶〈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敎寅〈仕〉金弘祺〈仕直〉。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永圭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趙在慶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洪永圭啓曰,右副承旨徐元淳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刑曹參判尹致定,左尹洪鍾應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竝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在慶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宋持養,獻納朴斆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在慶曰,只推。
○以右副承旨徐元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在慶曰,只推。
○備邊司薦望,以李宜植爲濟州牧使。
○洪永圭,以禮曹言啓曰,郊壇四孟朔,遣禮郞看審有無頉,自該曹草記事,曾有定式矣。發遣郞廳,東郊先農壇、先蠶壇、馬祖壇,南郊南壇、雩祀壇、漢江壇、司寒壇,北郊祈雨壇、厲壇,次第看審,則南壇、先農壇、雩祀壇、漢江壇、司寒壇、馬祖壇、厲壇壇上及四面紅箭門、墻垣、階砌俱爲無頉,而先蠶壇北邊紅箭門,祈雨壇東邊紅箭門顚仆,卽爲修改事,分付該監,此後看護等節,另加申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在慶,以兵曹言啓曰,來十一月初七日徽定殿移奉慶熙宮啓祥堂時,侍衛軍兵,當爲磨鍊,而謹稽謄錄,則肅廟朝己卯年永昭殿移奉時,兵曹、都摠府堂上、郞廳各一員,五衛將二員,武臣兼宣傳官六員,挾神輦軍四十名,兼司僕、羽林衛各十人,前後射隊四百名,以訓局軍擧行矣。今亦依此磨鍊,而兵曹、都摠府侍衛,依近例差出,分司磨鍊,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來十一月初七日徽定殿移奉慶熙宮啓祥堂時,道路左右雜人紛遝之弊,不可不嚴禁。屛門把守將卒,令禁御兩營定送,嚴禁雜人,何如?傳曰,允。
○義禁府照目粘連,交河郡守李胤愚矣本府議啓內,稅船致敗,旣在掌內,揆以法意,有難參恕,以此照律,罪笞五十收贖,解見任別敍,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議各減一等爲良如敎。
10月23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緣故出〉。左承旨李正耆〈坐直〉。右承旨洪永圭〈式暇〉。左副承旨曺錫亨〈式暇〉。右副承旨徐元淳〈病〉。同副承旨趙在慶〈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敎寅〈仕直〉金弘祺〈仕〉。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圭祊啓曰,明日,拜表,再明日三明日,翼陵忌辰祭齋戒正日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召對,取稟。傳曰,爲之。
○李正耆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圭祊啓曰,右副承旨徐元淳,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在慶曰,召對爲之。
○以江原監司徐英淳狀啓,通川郡民家失火事,傳于趙在慶曰,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助,結構奠接之方,廟堂措辭,分付。
○李正耆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宋持養,獻納朴斆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在慶曰,只推。
○以右副承旨徐元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在慶曰,只推。
○李正耆啓曰,明日拜表,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嫌不進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正耆以兵曹言啓曰,景福宮衛將朴潤性,慶熙宮衛將金啓訓,俱以病難供職,呈狀乞遞,文臣兼宣傳官洪羲宗、趙熙哲,除授過限未肅拜,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左邊捕盜廳言啓曰,本廳從事官具春喜,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乙巳十月二十三日申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趙在慶,侍讀官朴永輔,檢討官洪祐健,待敎洪淳穆,假注書李敎寅,記事官洪祐命、金炳雲各持《羹墻錄》第二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命上番讀之。永輔讀自英宗三年,至錫馬。上曰,止之,文義陳之。永輔曰,此故相臣趙顯命陳戒疏也。其言已多切實,更無可敷演仰奏者,只願殿下講到此等處,且將其人如在今日筵中,其人所陳之言,亦如今日親聽,則裨益必多,不但本朝人也。如賈誼、董仲舒之策,陸贄之《奏議》,魏徵之十漸疏,范祖禹之講說,朱夫子之封事,凡遇昌言嘉謨,皆作如是體驗,則往古之人,無非今日殿下之眞玉堂講官也,豈如臣魯莽蔑劣者,寂寥數言之比哉?臣雖無似,此言則然,伏望留念焉。上曰,先正臣朴世采,誰也?永輔曰,肅廟朝大臣,而文廟配享矣。上曰,別號云何乎?永輔曰,號稱玄石,又曰南溪矣。上曰,科目出身乎?永輔曰,山林矣。上曰,栗谷則科目出身乎?在慶曰,如牛溪、沙溪、愼獨齋、尤菴、同春則皆山林,而晦齋、退溪、栗谷則皆登科矣。上曰,富平守何以上疏乎?祐建曰,漢時朱雲,以槐里令上書,則古之進言者,非徒諫官爲然,凡百執藝,莫不隨事諫諍矣。上曰,朱雲果槐里令矣,富平守是蔭官乎?永輔曰,文與蔭今不可詳,而大抵求言之時,無論文蔭,雖外邑守令,皆得上疏矣。在慶曰,申奎以前縣監上疏,則雖無見職者,亦皆上疏於求言之時矣。上曰,此是命史官書諸冊乎?祐建曰,漢光武深嘉劉昆之對,亦顧命書諸冊矣。上曰,此疏甚多難言處矣。祐健曰,至稱以乍聖乍凡,倐王倐伯,傲然自聖云云,則果是人臣之所難言者矣。上曰,傲然自聖,何謂也?淳穆曰,傲然卽自滿之意也。在慶曰,上有虛受之量,故下有峻切之言矣。上曰,金尙星是誰也?永輔曰,英廟時人,官至判書矣。上曰,文科而爲判書乎?永輔曰,然矣。上曰,其後孫有誰乎?永輔曰,後孫今無立朝者矣。上曰,趙文命與顯命爲昆季乎?在慶曰,文命卽顯命之兄矣。上曰,文命是豊陵府院君,而眞宗國舅矣。命下番讀之。祐健讀自上御召對,至從而駁之。上曰,止之,文義陳之。祐健曰,變化氣質,是學問中最難下工處,人性之賦於天者,無有不善,故雖爲物欲所蔽,而苟能克己而祛私,則可復其本然之善,譬如明鏡受塵,而若拂拭而磨礪之,則可復其本質之明也。至於氣質之偏,則異乎是,或太剛焉,或太柔焉,或有寬弘之度焉,或有挾隘之量焉,苟非力下矯揉之工,則無以救其偏焉。今此章,英廟講《陸宣公奏議》,而聖敎若曰,以予量狹,欲借是書,以開發聽納之量。大哉言乎,以我英廟聖德,豈或有是病,而此正所謂聖不自聖,所以益聖者也。上曰,陸宣公是誰也?祐健曰,陸贄矣。上曰,唐朝乎?祐健曰,唐德宗時人,忠亮正直,有儒者氣像,語其文章則博而精,觀其言議則醇而正,奏對之辭易,使人主樂聞而感發矣。然而惜乎德宗之量狹,不能聽納矣。上曰,《奏議》誰所纂也?淳穆曰,宋臣蘇軾之所輯成者矣。上曰,是東坡之所纂乎?祐健曰,東坡在館閣時所校正,而大抵此書,人主之所當常目而監法之者也。陸贄以王佐之才,具淹博之學,凡經典之旨言格論,政治之大本要道,莫不備載於是書,又其言明白剴切,有足以感悟人主者,故自古以來名臣之《奏議》何限,而必以是書爲要者,良以是也。宋臣蘇軾進是書箚子曰,陛下置之坐隅,如見贄面,反覆熟讀,如與贄言,此可以類推於今日所講來諫一篇矣。伏願殿下於講此篇時,上以法列聖朝虛己翕受之量,下以觀其時諸臣之所陳戒者,如對其人,如聽其言,輒皆體驗於聖躬曰,予之氣質有某病,而某說可以藥之。先事警省,勉勉服膺,則其於聖學之進修,豈不大有益乎?上曰,《奏議》幾卷乎?祐健曰,四卷矣。上曰,內閣、玉堂皆有之,而亦各有唐板常板乎?永輔曰,玉堂所儲則常板矣。淳穆曰,內閣似有唐板,退出後當考見矣。上曰,皆上疏乎?永輔曰,皆裒集昌言嘉謨而爲之矣。淳穆曰,《奏議》則俱是啓狀請,而原集亦有詔制誥之類矣。祐健曰,贄在館閣,或有代撰王言者矣。淳穆曰,又有正廟時所輯《陸奏約選》矣。上曰,《陸奏約選》幾卷乎?祐健曰,只一卷矣。上曰,皆疏章乎?淳穆曰,果皆疏章矣。上曰,訐揚大臣之訐字,何義也?祐健曰,訐者捏訴之意也。上曰,大臣指誰乎?祐健曰,卽指金興慶,而此篇中所載疏語,只擧梗槪,旣不見全篇,則未知遣辭之如何矣。上曰,仁祖舊宮在於何處乎?淳穆曰,似是儲慶宮矣。祐健曰,元宗潛邸舊基,則在慶熙宮矣。永輔曰,西闕有繫馬棗,此是元宗手植,而嘗繫馬於此樹云矣。上曰,繫馬棗果在興政堂外矣。上曰,慶熙宮是光海所建乎?永輔曰,然矣。英廟朝每御慶熙宮,而宗廟回鑾時,望見而歷臨,則仁祖舊宮,似在西闕近處矣。上曰,諸道按廉使猶今之御史乎?祐健曰,非暗行也,卽觀民察俗,而揀其資高才備者爲之耳。在慶曰,類今之觀察使矣。上曰,觀察使分左右乎?祐健曰,古之監司分左右道矣,今則合爲一矣。上曰,兩府指何官乎?永輔曰,古之兩府卽都評議司中樞府,而都評議司如今之議政府也,中樞府如今之承政院也,故中樞府亦有堂后矣。上曰,門下侍中何官乎?祐健曰,今之議政矣。上曰,太祖嘗爲高麗侍中矣。在慶曰,然矣。上曰,今之官制,亦或有仍用麗朝舊名者乎?永輔曰,獻納及左右正言是也。在慶曰,麗朝之李存吾、鄭樞,皆爲左右正言矣。上曰,是疏劾辛旽者矣。上曰,又有密直提學而今無之,官制與今不同矣。祐健曰,國初官制,多仍麗朝舊名,而稍稍變革矣。上曰,寅字之義,何謂也?祐健曰,寅者敬之之義也。淳穆曰,《書之舜典》云,夙夜惟寅,直哉惟淸矣。bb上b命參贊官讀之。在慶讀自古之卿大夫,至忘經史。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在慶曰,臣所讀自止內,別無文義之可以敷演仰達者,而儒臣所奏之言,果皆明白切實,伏望體念焉。上曰,注書出去,門考可也。賤臣承命出考,金虎門下鑰,還入就座。上曰,文宗手書下政府,其時大臣皆會政府乎?祐健曰,此時則大臣與六曹長官,日日仕進於本府,啓事論政矣。上曰,今則備邊司爲大臣衙門,而無政府會坐之事矣。祐健曰,自設備邊司之後,大臣啓奏以備局爲之,別無政府仕進之擧,而近日則惟舍、檢坐衙,行於政府矣。上曰,備邊司始於宣廟時乎?在慶曰,明宗朝始設矣。上曰,常參是日日爲之者乎?祐健曰,然矣。上曰,常參時大臣與六曹皆入參乎?祐健曰,然矣。古則政府與六曹在於闕外,故自大臣以下,皆會本司,常參入參之後,大臣退坐政府,會六曹議事,有事則輒啓奏矣。上曰,景福宮距政府不遠矣。祐健曰,六曹則在於政府之下矣。上曰,六曹亦不遠矣。上曰,世祖大王曾經領相矣。祐健曰,然矣。上曰,宗室則龜城君爲領相矣。在慶曰,龜城君爲相時,年未三十云矣。上曰,少年作相者誰也?在慶曰,宗室則龜城君,而外朝則李德馨三十八爲相,金壽恒四十四爲相矣。上曰,龜城君其中第一矣。上曰,古史有年少而爲相者乎?永輔曰,秦甘羅年十二爲相,在其人不在年矣。上曰,甘羅果十二爲相,壯矣。淳穆曰,吳陸遜年十七爲水軍大都督矣。祐健曰,伯益佐禹治水時,年纔八歲云矣。上曰,成廟時六承旨之持公事入侍也,各該官亦皆隨入乎?在慶曰,如今輪對官入侍之例矣。上曰,此如今輪對官之同爲入侍於持公事入侍時矣。bb上b命閣臣讀之。淳穆讀自中宗敎吏曹,至盡萃朝廷。上曰,止之,文義陳之。淳穆曰,臣所讀卽用人篇,而凡爲國,莫不以用人爲先,知人爲難,故古有賓興詔擧之法,論辨考課之制,又數引刺史守相,周咨博訪,無或官非人而野遺賢,其難其愼,蓋如是矣。竊稽我列聖朝官人之盛,成宗朝下敎曰,雖非全德之人,苟有一節之可觀,斯爲善人,竝以名聞,此則全才備德,世難多得,亦擧一藝一能,使之稱職,比諸椳闑扂楔,各得其用也。中廟朝趙光祖言曰,古者四十强仕,必待道明德立,然後就仕,此則培養作育,充其德器,至于老成而登庸也。宣廟朝李珥疏曰,世宗大王,東方聖主也,用人之規則惟賢惟才,不問世類,南智出自門蔭,而以黑頭拜三公,金宗瑞顯被物論,而以獨見開六鎭,超遷不日者,意謂當至卿相,而位稱其才,則終身不改,久任累年者,意謂官止於此,而一朝陞擢,則不限階級,此則其人如可用,不計以齒,其才如可任,無拘於格,大聖人器使賢能之政,炳然垂後矣。伏願殿下,以此體念,是臣區區之望,而更無別具文義,可以仰奏者也。上曰,南智誰也?在慶曰,是南在之孫矣。上曰,爲相乎?在慶曰,以蔭官爲相矣。上曰,栗谷此疏,是宣廟時乎?淳穆曰,然矣。上曰,栗谷至何官乎?永輔曰,官至贊成,而退溪亦贊成矣。上曰,未作相矣。上曰,下章有居相位十餘年,爲判尹二十年者,何爲久任乎?淳穆曰,久任責成故矣。上曰,此時以資憲爲副提學乎?淳穆曰,柳希春以資憲拜副提學,此時則不拘資級矣。祐健曰,不拘資級,隨其才而用之矣。永輔曰,古者用人,不以階級爲限,亦有不次擢用之擧,此實官惟其人之義矣。上曰,仁廟朝時,人才爲盛矣。祐健曰,我國人才之盛,莫如仁祖時矣。上曰,吏曹佐郞之爲官,何如乎?永輔曰,此時銓郞,臧否人物,主張通塞,權重而職淸矣。祐健曰,英廟時始罷銓郞之主張通塞者矣。上曰,與今異矣。上曰,以其淸要也,故其時張維、李植,皆爲之矣。上曰,張維、李植,是文學之士乎?淳穆曰,張維、李植,此時文章,故其後皆典文衡矣。上曰,張維號谿谷,李植號澤堂乎?永輔曰,然矣。上曰,張維是國舅矣。在慶曰,孝宗朝國舅,而卽新豊府院君矣。上曰,李元翼是梧里乎?在慶曰,然矣。上曰,申欽誰也?在慶曰,號象村,而卽東陽尉之父矣。上曰,此時人才輩出,山河精英之氣,盡萃朝廷矣。上曰,沈喜壽以大臣無家,至於有司之不知所在乎?永輔曰,爲相三年,至於無家,則其淸儉可知矣。上曰,鄭大年爲判尹時,年七十矣。淳穆曰,愼惜官方故如是矣。上曰,江原監司朴崇元,謂之迂拙乎?祐健曰,世人皆巧,而崇元之守拙可尙,故有此敎矣。上曰,此時自從一品至正二品,未滿二十矣。祐健曰,其時二品以上未滿二十人,則其愼官擇才有如是矣。上曰,此果宣廟時事乎?祐健曰,宣廟時人才雖多,而愼簡如此,此所以特書者矣。在慶曰,金長生之父有才學,而終不能升資憲階矣。上曰,其後則不如是矣,今之判書以上爲幾人乎?永輔曰,二十餘人矣。上曰,嘉善則多乎?永輔曰,果多矣。上曰,沈喜壽誰也?永輔曰,號一松矣。上曰,仁宗欲相晦齋,而尹仁鏡不爲之卜乎?永輔曰,然矣。上曰,何爲不卜?果不知聖意而然乎?祐健曰,旣下手書,則似可以仰度聖意,而尹仁鏡竟不卜矣。上曰,其時大臣誠非矣。祐健曰,如晦齋之賢,而仁鏡竟不卜,大是失着矣。上曰,此章之特書尹仁鏡之不卜者,可知其非之之意矣。上曰,懵字是何義乎?祐健曰,懵字是矇然之義矣。上曰,首相缺云云者,首相誰也?在慶曰,以上章文勢觀之,洪彦弼似退去矣。永輔曰,仁宗在位纔八月,則似無新卜之相矣。在慶曰,仁宗朝大臣,皆是中宗朝大臣,如柳灌、尹任、柳仁淑是矣。上曰,尹仁鏡是此時時相乎?在慶曰,然矣。上曰,柳灌、尹任、柳仁淑皆爲相乎?祐健曰,柳灌則時爲領相,而尹任以武臣官至贊成矣。在慶曰,柳仁淑爲吏判,而與尹任等皆罹乙巳士禍,而晦齋則卒於謫所,如白仁傑等,皆同時名賢矣。上曰,柳仁淑竟被乙巳士禍矣。上曰,三人竝皆被禍乎?在慶曰,然矣。而乙巳完人,惟金麟厚一人而已矣。上曰,晦齋竟卒於謫所乎?在慶曰,然矣。上曰,尹任是武臣乎?在慶曰,然矣。上曰,國朝武相爲幾人乎?在慶曰,如朴元宗、申景禛等,皆武相矣。上曰,李浣、具仁垕,亦武相矣。上曰,武相亦兼領經筵乎?祐健曰,雖武臣而爲相,則亦例兼經筵矣。上曰,左右相亦兼領經筵矣。上曰,仁宗昇遐在於乙巳年乎?祐健曰,然矣。上曰,實封云者,何也?永輔曰,是卷言實封者凡二處,而卽以實狀封進之謂矣。祐健曰,實封非別樣體格,以實狀封進者矣。上曰,睿宗朝罷侍講院,而猶置弼善一窠者,以成俊故矣。祐健曰,睿宗在邸時,成俊備宮僚,素知其賢,故有此異數矣。上曰,此是美事矣。在慶曰,成俊爲相,別無可稱,然燕山時,方讌女樂,俊力諫曰,老臣未死之前,殿下不宜有過擧云云。則此一事,足以傳後,而猶涉於戊午史禍矣。上曰,其時士禍,何爲而作乎?在慶曰,小人柳子光,欲殺金宗直,釀成此禍矣。上曰,佔𠌫齋與金馹孫,皆罹其禍,而果是何事乎?永輔曰,佔𠌫齋《弔義帝文》一篇,金馹孫書入《史草》,竟爲禍階矣。上曰,《弔義帝文》誰爲懸註乎?永輔曰,柳子光渠自爲之,而捏誣擠陷者矣。上曰,《史草》則金馹孫爲之矣。上曰,士禍與史禍各異乎?淳穆曰,乙巳己卯是士禍也,戊午是史禍矣。在慶曰,甲子繼有士禍矣。上曰,甲子士禍何爲而作乎?在慶曰,乙巳餘黨,又織成之矣。上曰,厖然何謂也?祐健曰,是淳厖之謂矣。上曰,高頂笠是奚冠乎?永輔曰,卽今之笠子矣。上曰,藍絛兒何帶乎?祐健曰,絛兒是帶名,而卽今之藍絲帶矣。上曰,黃喜登科,在於麗朝乎?在慶曰,然矣。而國朝賢相,以黃喜、許稠爲首矣。上掩卷。永輔曰,召對冊子,每爲煩稟,極爲未安。此後則如非特敎,當以《綱目》依例持入乎?上曰,唯。上曰,內閣如有唐板《陸宣公奏議》,則竝《陸奏約選》及玉堂所儲常板《陸宣公奏議》而入之可也。bb上b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4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圭祊〈病〉。左承旨李正耆〈坐直〉。右承旨洪永圭〈坐直〉。左副承旨曺錫亨〈病〉。右副承旨徐元淳〈病〉。同副承旨趙在慶〈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敎寅〈仕〉金弘祺〈仕直〉。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在慶啓曰,明日召對,取稟。傳曰,爲之。
○李正耆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呈辭,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今日拜表時,憲府則監察代行矣,雖無諫院,依例行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右承旨洪永圭,左副承旨曺錫亨,右副承旨徐元淳,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右邊捕盜大將柳基常,今日拜表,慕華館出去矣,所佩命召及大將牌、傳令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佩往來。
○傳于李正耆曰,三使臣留待。
○傳于李正耆曰,三使臣入侍。
○傳于趙在慶曰,召對入侍。
○以黃海監司金鼎集狀啓,新溪縣民家失火事,傳于李正耆曰,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助,結構奠接之方,廟堂措辭分付。
○以忠淸監司姜時永狀啓泰安郡民家失火事,傳于李正耆曰,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助,結構奠接之方,廟堂措辭,分付。
○以大司諫宋持養,獻納朴斆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正耆曰,只推。
○以左副承旨曺錫亨,右副承旨徐元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正耆曰,只推。
○李正耆,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拜表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府言啓曰,副摠管吳一善,以摠戎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禁衛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京畿前監司李啓朝災實狀啓,則分等不爲擧論,事目災二百結外,不足災一千八百四十二結七十七負三束,特許準劃,後錄諸條,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三等旣不擧論,全省可知均登,始因風凄而未發者,終緣霜退而桑楡有收,若而邑蟲雹之損,固不免常有之患,所報災結,殆近過濫,而第以寧失之義,事目外加劃一千六百結,使之均俵。其一,北漢平倉城餉,捧留各該邑,耗條代錢輸送摠廳,楊州排捧條,捧留本邑,耗條依海西移轉例,詳定代錢,輪送摠廳事也,城餉邑捧,或不無已施之事,如今康年,不可視以爲例,但畿輔所重,與他自別,盡數遠輸,亦所當念,折半捧留,耗條本邑輸送,楊州排捧條,亦依他邑例,折半捧留,元還旣令折半城捧,耗條代錢,置之。其一,臨津、長山等餉穀捧留各該邑,附近民之自願輸納者,依願許施,耗條代錢輸送事也,旣有近年已許之例,依施。其一,各衙門軍布,壬辰癸巳停退條,及辛巳以前各年舊布,竝許仍停事也,新舊竝督,民情可念,許令仍停。其一,抱川民庫貸下還穀折租五千一百七十七石零,待年豊收捧條,姑許停捧事也,待豊收捧,本是優恤之意,如今樂歲,固宜準捧,而連年支勑之餘,民力在所當念,姑許停捧。其一,禁御兩營江都留餉米太,及守摠兩營軍官壯抄牙兵等身米太錢收捧事也。其一,沿海各邑拯劣米太,竝許停捧,而其中金浦水沈之靈岩大同拯米,及交河臭載之順天大同拯米太,係是當年條,依定式收捧事也。其一,各衙門各宮房屯土,從實收稅事也。其一,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事,所請諸條,別無靳許之端,竝許施,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水原留守李光正災實狀啓,則事目災三十結外,不足災七百九結八十二負五束,特許加劃,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今年畿農,可謂均登,本府穡事,寧有異同,早涼雖云有損,晩曝幾皆成實,所請災結,殊涉稍多,事目外四百七十結,特爲加劃,推徵亦許防塞,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廣州留守洪敬謨災實狀啓,則事目災二十結外,不足災一百六十結二負,特許準劃,癸酉庚辰丁亥排捧還,竝許仍停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一時驟涼,別無損於成熟之早秧,八月稍暄,大有效於發穗之晩稻,論以狀辭,亦驗豐登,所請災結,猶涉稍多,而保障重地,尤當軫念,特許準劃,使之均俵,各年排還,一事請停,有若按例,況丁亥條之僅捧一年條者,亦近於塞責,揆以糴法,寧容若是,當此康年,事當全數收捧,而新舊竝督,民勢可念,癸酉庚辰條,特令仍停,丁亥排捧餘數,姑先盡數捧納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開城留守金學性狀啓,則備陳本府及舊豐德農形受損之狀,仍請後錄諸條,令廟堂稟處矣。其一,舊豐德禁御兩營江都留餉米太,及摠廳所管臨津餉穀,捧留本邑,而耗條詳定代捧,輸送各該廳之意,前已別具啓聞事也。其一,舊豐德各軍門各衙門身軍布之辛巳壬辰癸巳條,大小南面壬辰癸巳停退條,竝許仍停事也,江都留餉之詳定代捧,臨津餉穀之捧留本邑,依昨年例施行,耗條,竝以詳定,輸送各該營,各年舊布,亦許仍停,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全羅監司金景善災實分等狀啓,則礪山等九邑,置之尤甚,扶安等二十八邑鎭,置之之次,光州等十七邑,置之稍實,事目災八百結外,不足災一萬五千九百九十三結十負三束,特許加劃,後錄諸條,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三等分劑依施,本道年形,始雖有若而邑惜乾之歎,摠而論全道內成就之實,則初非失稔,優爲小康,而所請災結,殊涉夥多,事目外一萬四千結加劃,使之均俵。其一,三等邑尤甚面里尤甚戶當年新還,以相當穀,準折代捧,待明秋還作本色事也,還餉法意,本有所重,何可混請三等,無所區別乎?只就尤甚邑尤甚面里尤甚戶,特許準折代捧,以紓民力。其一,丙子未捧及高敞己巳反作條,依已例仍停事也。其一,己巳停退軍布,依已例仍停事也。其一,三等邑城餉,城下近面,輸納城倉,程途稍間處,捧留邑倉,待明秋還納城倉事也。其一,京外所納箭竹,尤甚邑全數,之次邑折半,蠲減事也。其一,尤甚邑勿定配所事也。其一,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事也。所請諸條,旣多已施之例,別無靳許之端,竝依施,而箭竹尤甚邑折半,之次邑三分一,蠲減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慶尙前監司洪鍾英災實分等狀啓,則知禮等九邑,置之尤甚,醴泉等三十四邑,置之之次,慶州等三十八邑,置之稍實,仍以爲事目災七百結外,不足災一千三百二十七結五十五負六束,特許加劃,後錄諸條,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三等分劑,依施,如干災傷,固是樂歲之所不能免,而幅圓廣大,結摠夥多,所請之災,極爲精約,依狀請特爲準劃,使之均俵。其一,山城餉還限折半,仍捧平倉事也。其一,尤甚邑限明秋,勿定配所事也。其一,推奴徵債,依已例防塞事。城餉之折半捧留,尤甚邑勿配,推徵防塞,竝許施,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平安監司洪在喆分等狀啓,則三登等九邑,置之稍實,平壤等二十四邑,置之之次,龜城等九邑,置之尤甚,後錄諸條,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其一,各邑鎭帳外火田,限四分一權減,各鎭屬給代不足條,以各鎭間年儲留穀及營別置穀,從便區劃事也。其一,陳田火田還加起執摠,姑許停免事也。其一,各宮房各衙門及奎章閣所屬屯土,從實執摠,而其中閣屯之在於淸北各邑者,別爲摘奸,獲免白地責稅也。其一,龜城、泰川頹戶外,當年還布,特許六分一蠲減,六分一停退,六分一準折代捧,待明秋還作本色,定州等五邑,八分一蠲減,八分一停退,八分一準折代捧,待明秋還作本色,龍川、鐵山,八分一停退,八分一準折代捧,待明秋還作本色事也。其一,龜城等九邑,潰覆成川,永無田形者,待各該邑齊報,從當別具狀請,而該邑所用雜費條,依三南官需災減例,災結所納,爲先蠲免之意,申飭各該邑事也。其一,式年戶籍磨勘,待明秋擧行事也。其一,尤甚九邑配囚,移配他道事,令攸司稟處,仍令限明秋,勿定配所事也。其一,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事也。分等依施,今番淸北水災,雖不無淺深之別,統以言之,便同滄桑,其在懷保之政,宜有越例之施,龜、泰等九邑頹戶外,還布之停退代捧,道臣所請,豈無酌量,而但六分一蠲減,六分一停退,此乃元還之三分一減縮也。龜、泰兩邑之中,亦必有水災稍歇,而足可捧還處,則如是混請,太過分數,以此推之,定州、龍川等邑,雖有分等,亦是元還減縮則一也,至於蠲減之自下擅請,有違格例,該道臣推考,蠲減勿施,龜、泰等兩邑,六分一停退,六分一代捧,定州、龍川等七邑,八分一停退,八分一代捧,竝以尤甚面里,分等許施,雜費條蠲免,及災邑配囚之移配他道,俱係便民之政,外此諸條,亦多已例,竝依狀請施行,何如?傳曰,允。蠲蕩之請,雖違格式,被災民情,不可不念,特依停代之面里分等例,施行。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咸鏡前監司成遂默分等狀啓,則安邊等十三邑,置之稍實,會寧等六邑,置之之次,鏡城等六邑鎭,置之尤甚,後錄諸條,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尤甚中三、甲兩邑,救急之政,爛商停當,追于登聞爲辭。其一,三、甲兩邑新還當捧中,限三分一,特許停退事也。其一,還餉,尤甚邑折半,之次邑三分一,以相當穀準折代捧,待明秋還作本色事也。其一,己丑乙未丙申停退未捧折米二萬八千六百一石零,竝姑停捧事也。其一,茂山癸未査得虛留折米二萬一千三百八石,依前仍停事也。其一,尤甚邑限明秋,勿定配所事也。其一,明川以南進俸吏,停止事也。其一,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事也。三等分劑,依施,三、甲被災,未知淺深之如何,而至於新還請停之境乎,還餉雖有所重,民情亦所當念,限三分一準折代捧,外此尤甚之次邑,分數代捧,以若全省之豐登,不宜闊狹,置之,各年舊還,有難竝督,與餘外諸條,一體許施,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黃海監司金鼎集災實分等狀啓,則金川等四邑,置之尤甚,康翎等九邑,置之之次,長連等十邑,置之稍實,事目災三百結外,不足畓災二千八百七十九結四十一負四束,綿田災七百三十五結二十一負,特許加劃,後錄諸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分等依狀請施行,始也耕播及時,優有大登之兆,終焉風雨所過,不無少損之歎,統論成就,實是康年,加請之災,若是夥多,大違所料,事目外畓災二千結,綿災三百結,特許加劃,使之均俵。其一,各宮房各司火田,令各該邑,從實執卜事也,許施。其一,延安、白川、金川、平山、甕津等五邑,均廳免稅米太,以詳定價執錢上納事也,免稅錢捧,自是法外,且有庚子定式,固不可遽議闊狹,而今此所請,必有酌量,只令尤甚邑,特許詳定代捧。其一,司饔院納海州、平山、鳳山保米,掌樂院納白川保米,無論三等邑,每名二兩代錢收捧事也。其一,延安、白川癸亥甲子停退軍錢米布,依前仍停事也。其一,本營牙兵入防,停止事也。其一,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事也。其一,尤甚邑限明秋,勿定配所事也。諸條所陳,竝依施,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江原監司徐英淳災實分等狀啓,則旌善等四邑,置之尤甚,橫城等十三邑,置之之次,江陵等九邑,置之稍實,仍以爲,事目災三十結外,不足災五十三結九負三束,特許準劃,後錄,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分等依施,始也雨暘之調,俱宜山耕而野種,終焉風雹之損,不過尺朽而點瑕,較之年形,所請災結,猶涉稍多,而特以如傷之意,許令準劃,使之均俵。其一,平海、蔚珍、江陵、歙谷四邑大同布,特許代錢事也,正賦代捧,何可容易議到,而麻農失稔,民情宜念,許施。其一,平海、蔚珍、江陵、歙谷四邑所納各軍門各衙門軍布,訓局外特許代錢事也,莫重大同,旣許純錢,軍布亦令代納。其一,各軍門屯稅及各宮房各衙門有土免稅,從實收稅事也。其一,尤甚邑限明秋,勿定配所事也。其一,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事也。屯免稅之從實收稅,尤甚邑之勿定配所,推徵防塞,竝依狀請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忠淸前監司姜時永災實分等狀啓,則洪州等七邑,置之尤甚,公州等三十二邑鎭,置之之次,忠州等十六邑,置之稍實,事目災五百結外,不足災八千三百六十八結五十九負五束,特許加劃,後錄諸條,竝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三等分劑,依施,本道年形,始雖早涼之爲損,旋有晩曝之收效,如干災傷,不免恒有,畢竟成就,優爲少康,則加請災之若是夥多,誠是意慮之所不到,第以如傷之念,特付寧失之義,事目外加劃六千四百結,使之均俵。其一,丙申停退還餉,三等邑竝仍停,待年豐收捧,上黨山城己丑未捧還餉,餘在各穀一千二百十五石零,亦許仍停,待明秋收捧事也,丙申停退條,如今均熟之歲,若許仍停,則其將何時淸帳乎?尤甚特許停捧,之次邑三分一,稍實邑折半收捧,上黨城餉,尤有所重,亦令三分一收捧。其一,各年停退軍米布錢,三等邑竝仍停事也。其一,魚鹽船稅,壬辰秋等癸巳春等停退條,竝仍停事也。其一,安興餉米之散在各邑者,姑許仍留事也。其一,軍保歲抄磨勘,勿爲定限,各鎭屬編伍軍,歲末成冊,一體退行事也。其一,沿海各邑鎭戰龜防兵船改造改槊當限者,退限明秋事也。其一,舒川等七邑各樣軍布之以苧上納者,限明秋以錢代納事也。其一,洪州等十三邑鎭各司所納箭竹,量宜權減事也。其一,尤甚邑限明秋,勿定配所事也。其一,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事也。多有各年已許之例,竝依施,箭竹,尤甚邑折半,之次邑三分一,特爲蠲減,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忠淸監司姜時永狀啓內,沔川前郡守金益根、宋觀洙、李用觀、洪獻謨等罪狀,竝令攸司稟處事,啓下矣。金益根下去忠淸道大興地,宋觀洙下去懷德地,李用觀下去京畿竹山地,洪獻謨以寧海府使,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竝拿來,何如?傳曰,竝待待命拿囚。
○乙巳十月二十四日辰時,上御重熙堂。三使臣入侍時,左承旨李正耆,假注書李敎寅,記事官洪祐命、金炳雲,冬至兼謝恩正使李憲球,副使李同淳,書狀官李裕元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曰,三使臣進前,奏職姓名。憲球等進前,各奏職姓名。上曰,遠路無事往返,可也。仍命頒賜貂帽、扇子、臘藥等種。正耆受,傳于憲球等。憲球等跪受訖。上命退。憲球等先退。又命史官就座,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乙巳十月二十四日未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趙在慶,侍讀官朴永輔,檢討官洪祐健,待敎洪淳穆,假注書李敎寅,記事官洪祐命、金炳雲,各持《綱目》第十三卷,以次進伏訖。上命史官分左右。上開卷,命上番讀之。永輔讀自十六年春二月,至遂散走。上曰,止之,文義陳之。永輔曰,光武時河南諸郡守,坐度田不實,被罪者十餘人矣。田制釐正之難,古亦然矣。夫天氣不能常和而有水澇,地力不能常完而有頹缺,於是乎黍稷黃壤之田,今或爲蘆葦白沙之場,稅額因是而漸蹙,國用因是而漸艱,然而此邊浦落,彼邊泥生者有之,其所謂白沙之場,亦非仍爲棄地,畢竟有起墾之時,而一入災頉,永不還屬,旣不還屬,則民得以私耕,猶之可也。環顧國中,未聞有一片桃源也。然則其爲隱稅,而歸奸吏之私橐,從可知矣。近因朝家申飭,列邑行査陳之政,苟能査出隱稅,還屬元額,則綜核之政,莫善於此,第今未然,隱稅則自在,而或就良田美土,元帳付定額之外,無端添稅,民怨朋起,是列邑之奉行,大違朝家之本意也。日前賓對,旣有量田之依允之敎,而今日是書所見,適有湊合,故竊付文義,敢此陳達,伏願殿下,嚴加飭敎,行仁政必自經界始,俾民國兩受實效焉。上曰,度田是量田乎?永輔曰,然矣。上曰,量田何以爲之乎?永輔曰,田土初有定界,而潦水之所呑噬,溝塍之所頹圮,經歲經年,漸至於陵夷而紊亂,故不得不改量矣。淳穆曰,量田之法,必有字號,而字號則以千字文塡之,自天字田地字田,以至于幾百字而皆以第次分別矣。祐健曰,經界始未嘗不明白整齊,而覆沙成川,年久歲深,則壃埸變幻,字號紊亂,害歸於百姓,故所以有量田之擧矣。上曰,尺量乎?祐健曰,以長尺量其田之長短廣狹而爲之,圓曰圭田,方曰句田,昭載於各其邑量案矣。永輔曰,懸崖之田,又謂之梯田矣。上曰,尺量之法,從何先始乎?永輔曰,以郡邑言之,先自邑內爲始,次第尺量而塡字矣。上曰,量案,八路各邑皆有之乎?永輔曰,然矣。上曰,曾行量田,今爲幾年乎?永輔曰,肅廟朝庚子年爲之矣。上曰,量田,監司爲之乎,守令爲之乎?祐健曰,各該邑守令爲之,而守令固難一一親檢,故使吏胥輩爲之矣。永輔曰,近來査陳,若不善爲,則吏胥偸弄隱結,而害歸於窮民,故必也得人而後,可以量田矣。祐健曰,守令若不綜覈,而一任之吏胥,則豪右之人,逞威而恣其兼竝,饒富之民,行賄而減其稅卜,其所橫侵而括剝者,惟羸弱無告之氓而已。至於竝度其廬屋里落,而貧民益窮,怨讟朋興,從古量田之難,良以此矣。永輔曰,以是觀之,當光武修政之時,尙有河南、南陽不可問之語,則量田不可不審愼矣。在慶曰,臣待罪南邑,粗知鄕民窮迫之狀矣。上曰,何邑乎?在慶曰,靈光郡矣。在慶曰,臣見南土窮民,眞箇無支保之望,年豐而啼飢,冬暖而呼寒,終歲昏作,竟乏甁粟之儲,無地籲訴,漸至荷擔之境,而吏緣爲奸,誅求之弊,式月斯生,推膚椓髓,慘毒備至,而富民土豪,又肆侵凌,若此不已,民何以聊生乎?故量田之際,若未能精覈而明辨,則反爲有害於窮民,而無少補矣,惟在方伯守令之各別擇差矣。上曰,民所徵納,一歲凡幾許乎?在慶曰,有軍布身役還穀稅米矣。祐健曰,還穀則又有色落耗諸名色矣。在慶曰,糶以麤劣,糴以精實,而倉吏庫子,誅求無已,還弊民瘼,固不可一一盡言矣。淳穆曰,還穀之出納也,倉吏之乘間幻弄者亦多矣。在慶曰,饒民則吏受其賂,全不給還,擇其至窮無依者而勒給之,故難捧之弊,職由於此,而民益窮矣。祐健曰,軍丁之弊,亦不知爲幾名色矣。在慶曰,白骨徵布,尤極慘矣。上曰,死者亦有所徵乎?在慶曰,非徒白骨之徵而已,雖至孫曾,猶徵其父祖之身役,而且有黃口充丁之弊矣。祐健曰,諺曰,吏聞民家之有産期,每從籬下而窺伺之,及聞呱呱之聲,奔入充丁,故不願生男願生女云,夫生男常情之所願,而其言若此,則其苦可推知矣。在慶曰,又有洞徵、里徵、族徵之弊矣。上曰,何爲而然乎?祐健曰,充丁之民,雖移居他邑,仍徵於所居之本洞者,是洞里徵也。洞里空虛,則移徵於其族戚者,是族徵矣。永輔曰,災政則每當歉歲,自該邑抄出其被災處報營,而自營又抄其尤甚邑之次邑,狀請災結,分給於民,而眞箇失農者,不得食一卜一束,豪富之民,積粟如山,而晏然執災,不亦舛乎?且以朝家字恤之恩,時下還穀蕩減之命,雖至幾十萬石,而吏緣爲奸,以充自已之逋而已,實惠則未究於民,不亦冤乎?《書》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寧,臣竊憂之矣。祐健曰,眞所謂粒粒辛苦者矣。永輔曰,自古聖王之政,莫先於愛民,故彼蓬髮而垢面者,雖若蠢蠢無知,而民心卽天心也,愁苦之極,上干天和,而爲災歉,歡洽之至,仰孚天心,而致豐瑞,民心之憂樂,而天時之災祥,捷於桴響矣。祐健曰,民者至愚而神,故聖王之治,誠心做去,以民爲天,未有民安而國不安者矣。永輔曰,愛民無他,節用而已矣。在慶曰,孔子曰,節用而愛民,雖使孔聖爲政,必以節用爲先務矣。上曰,在《論語》乎。祐健曰,在《學而篇》矣。在慶曰,周公作《無逸篇》、七月詩,此可見重本之義矣。上曰,然矣。上曰,光武時河南,是何地乎?永輔曰,洛陽矣。上曰,河南尹似今之監司乎?祐健曰,如京兆尹之職矣。永輔曰,光武亦可謂愛民之主,而漢文帝時,賜民田租之半,則尤是愛民之至矣。上曰,命勿收田租之半乎?永輔曰,然矣。國用有裕,故不收民租,而國用之有裕,則乃節用之效矣。祐健曰,漢帝屢賜民租矣。上曰,果屢矣。祐健曰,文、景時太倉之粟,陳陳相因,充積紅腐者,皆節用之所致矣。節用者,非吝嗇之謂也,卽撙節之義矣。上曰,節用好矣。上曰,崇儉是節用之本矣。永輔曰,然矣。在慶曰,聖敎至此,生民之福矣。祐健曰,《論語》云,百姓足,君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誰與足,夫足民之方,惟在於節用,而節用之道,必本於崇儉,則聖敎極爲至當矣。上曰,非崇儉則豈節用乎?在慶曰,然矣。bb上b命下番讀之。祐健讀自夏四月帝還宮,至復增一歲。上曰,止之,文義陳之。祐健曰,學問之道,不以辯給爲貴,必以禮讓爲先,今以凡見觀之,則恂恂退讓者,宜若不能勝人,而喋喋騁辯者,反或可以勝人,然善讀經者,不獨辨析其旨義而已,必務實得而力踐之,禮讓二字,乃其實效之著見於行事者也。然則章句末學,烏能勝實得力踐之士也哉?此桓榮所以卓乎有篤行之效,而諸儒之莫能及者也。且不但學問爲然,治國之要,實莫先於禮讓,孔子曰,爲國以禮,出治之具,有萬其事,而乃以一禮字當之者,聖人之訓,豈徒然哉?大抵禮之一字,小之則爲五性之一目,大之則包天下萬事而有餘,吉凶軍賓嘉,此所謂五禮也。自觀象經野以至設官治民,莫不在於五禮之內,夫如是則欲治其國,舍是禮奚以哉。伏願殿下,於此等文義,勿以過去說話而忽之,必皆究其本旨,克留聖念焉。上曰,桓榮敎明帝乎?祐健曰,光武使桓榮授太子經,而太子卽明帝矣。祐健曰,明帝幸太學,以師禮尊事之矣。上曰,師事者只桓榮乎?淳穆曰,以李躬爲三老,桓榮爲五更矣。上曰,三老五更,何謂也?永輔曰,註云,通三才故謂之三老,達五行故謂之五更,似是後世傅會之說矣。祐健曰,又有三辰五星之說,而皆不可準信,然大抵如李躬者,天子之師也,如董公者,是郡縣之三老,而敎授郡縣之人者矣。上曰,待師之禮甚盛矣。祐健曰,至於執酳割牲,而禮數隆盛矣。上曰,其時亦有几杖之賜矣。永輔曰,周時亦賜几杖於國老矣。祐健曰,《周禮》有玉杖之賜矣。祐健曰,明帝自在震邸,受業於榮,則其尊事之禮,固當如是,而蓋古昔聖王,非特隆師而已,其禮遇賢士也,不挾至尊,折節執恭,雖外若卑下,而聖德則自此益卲,然則自卑者乃所以彌高矣。上曰,然矣。何卑之有乎?上曰,董宣事亦難矣。永輔曰,董宣之强項固難矣,而光武之優容亦美矣。祐健曰,董宣事,若使中主以下處之,固難忍憤,而光武乃反褒賞之,此光武之所以卓越人者矣。上曰,湖陽公主誰也?永輔曰,光武之姊矣。上曰,雒陽在何處乎?永輔曰,雒陽卽帝都矣。上曰,雒是何字乎?淳穆曰,雒字與洛陽之洛字同矣。上曰,雒陽令何官乎?永輔曰,其曰京師莫不震慄云爾,則與京兆之職似同矣。上曰,如今之漢城府乎?祐健曰,然矣。必是京師掌法之官矣。上曰,如字之義,與往字通用乎?祐健曰,自春秋始通用之矣。上曰,近來亦通用乎?祐健曰,或有通用處而不恒用矣。上曰,此果不恒用矣。命參贊官讀之。在慶讀自二十年春二月,至義兼之矣。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在慶曰,臣猥以謏學,屢忝講席,仰覩天顔溫粹,酬酢如響,此誠大舜之好察邇言也。成湯之不恥下問也。臣不勝萬萬欽頌之忱,而又況進講之冊子,卽《羹墻錄》與《綱目》是已,列聖朝修齊治平之德,備載於是錄,千百王治亂得失之蹟,具著於此史,一以資繼述之工,一以備監法之方,遵成憲而不愆,師古訓而有獲,左右逢源,終始典學,則聖工之將就,豈有量哉?第伏念,聖人之學,必貴於不息,故宋臣文天祥之言曰,日御經筵,學士雲集,陛下之心固不息也,而燕閒幽獨之中,此心亦果能不息否乎,旨哉言乎,伏乞聖明,益勤三晝之接,深軫一曝之戒,以不息二字,爲加勉之工,此臣所區區仰禱者也。上曰,都護何官乎?永輔曰,是諸戎之領帥矣。祐健曰,受命于天子,以號令諸戎,故曰都護矣。上曰,西域都護之請,何爲不許乎?祐健曰,所請必施,則恐或輕易中國,而生驕蹇之心,故不許矣。永輔曰,西域都護,是十八國之長,則渠之所大欲而來請者也,惟光武之意,不在於廣幅員,故不許都護矣。在慶曰,西域距漢絶遠,得之不爲益,棄之不爲損,故所以不許者矣。上曰,使渠相節制之好矣。祐健曰,莎車鄯善,先請都護,而帝以中國新定,業已不許,則今豈可偏私於西域乎?然而裵遵之狀聞也,初旣從之,竟乃不許,故車師諸國,叛附匈奴,而生戰鬪之端矣。上曰,始果許之,旋又不許矣,畢竟無事乎?淳穆曰,班固贊曰,聖上遠覽古今得時之宜,辭而不許,雖大禹之敍西戎,周公之讓白雉,義兼之云爾,則光武之不許都護者誠得之矣。祐健曰,光武不欲黷武,故任其來去,而使邊兵捍禦之而已矣。上曰,武帝則征伐匈奴矣。在慶曰,《詩》云,薄伐玁狁,至于太原,則帝王之道,不宜窮兵,漢武南征北伐,中國空虛,幾爲亡秦之續矣。上曰,征伐之事,武帝果第一矣。淳穆曰,然矣。上曰,匈奴書辱漢矣。祐健曰,高后時冒頓書極悖慢,樊噲請以十萬衆橫行者,卽此事矣。上曰,匈奴入寇則但擊而却之可乎?淳穆曰,中國之待夷狄如犬羊,來則制之而已矣。祐健曰,禦戎之道,羈縻之而已,故任其水草之逐取,而來如豕突則逐似驅羊矣。永輔曰,四夷之中,北虜最强,從古爲邊患者最多矣。上曰,卽今蒙古是北匈奴乎?永輔曰,隨世沿革,而匈奴之名漸變矣,然蒙古亦匈奴之種落矣。上曰,何以謂之單于乎?祐健曰,單于,渠之所尊號者,而如中國之稱皇帝天子矣。永輔曰,唐時又有可汗之稱矣。在慶曰,單于之稱,始於冒頓矣。上曰,冒頓二字皆變字音,其亦異矣。在慶曰,然矣。大凡匈奴之名,變字音而呼之者,甚多矣。上曰,王莽改匈奴單子之號矣。永輔曰,然矣。淳穆曰,王莽時有降奴、服于、恭奴、善于之稱矣。祐健曰,新莽之所爲如此,故其時夷狄,騷撓中國矣。bb上b命閣臣讀之。淳穆讀自二十三年夏五月,至豈小小哉。上曰,止之,文義陳之。淳穆曰,馬援當天下雲擾之際,自意良禽擇木,一見光武,知帝王有眞,委質臣服,出沒矢石,屢立奇功,遂爲中興名臣,而武陵之征,忘其身老,據鞍顧眄,以示可用,深入險阻不測之地,此非樂事貪功,實出於裹革衷赤,斷斷衛國而已,乃於身亡之後,因梁松之宿憾構陷,光武怒收新息侯印綬,至有珠犀薏苡之譖,名滅爵絶,國土不傳矣,第觀援之戒嚴敦書,有曰,龍伯高謙約節儉,廉公有威,吾愛之重之,願汝曹效之,其所諄諄告戒有如是,則援之平生飭身礪行,推此以知,豈可屑屑於珠犀,自累其跡乎?明如光武,智如馬援,而全恩保義,未克終始,此所謂爲君難爲臣不易也。蓋終始之難,自古而然,治國而小人間之,則政乃壞矣。典學而私欲乘之,則功亦虧矣。是故《書》曰,終始惟一,時乃日新,念哉念哉。上曰,漢之三公,蓋多生頉矣。永輔曰,以吏事苛責三公,故如是矣。祐健曰,東漢時則不然矣。上曰,光武時果多全保矣。永輔曰,光武保全功臣,而且三公無所事事,故獲免譴責者多矣。上曰,梁松以不答拜之故,而構陷馬援矣。淳穆曰,然矣。上曰,馬援之南征時,年幾何乎?淳穆曰,年高矣。其曰矍鑠則可知爲老將矣。上曰,其時鄧禹在乎?淳穆曰,似然矣。上曰,鄧禹年尙少矣。淳穆曰,杖策時,年纔二十四,則以此推之,此時應不至衰老矣。上曰,馬援與鄧禹,竝時而來乎?祐健曰,援始從隗囂,復依公孫述,末乃奉述之書,來見帝於宣德殿南廡下,而仍留服事,則其非隨禹而來,可知矣。上曰,漢明帝,馬援之壻乎?在慶曰,馬皇后果援之女矣。上曰,馬援屢征匈奴乎?祐健曰,其時南蠻數叛,故援專主南征矣。永輔曰,援非特將帥之材,便是學問中人矣。上曰,有學問乎?淳穆曰,此可謂儒將,觀於戒姪書,實有學問之見矣。祐健曰,以此書觀之,援不喜豪俠,勉以敦厚周愼,則無學問之力而豈能然哉,此書亦載於《小學》矣。上曰,在《小學》乎?永輔曰,然矣。馬革裹尸,儘將帥之言,而不喜游俠,誠有道者語矣。上曰,馬援印綬,何爲而收之乎?祐健曰,信聽梁松之讒說,激怒壺頭之失利,追收其新息侯印綬矣。淳穆曰,漢將中敦厚謹愼忠義智略之具備者,無有如援,而至於薏苡之載還,尤著其廉介矣。然以若光武之明見也,宿契也,猶至於奪印之境,則膚受之譖,若是易入矣。上曰,梁松小人矣。在慶曰,馬援果何如人也,又何等契遇也,一朝以小人之一言,而收印之罰,至及於死後,只此一事,光武謂之不明可也,謂之薄恩亦可矣。上曰,光武應知馬援之忠勤矣,旣知之而胡忍有是乎?祐健曰,一念之差而小人乘隙,此人主所當深戒者矣。淳穆曰,胡氏之論,謂以光武春秋旣高,智有所困而然矣。在慶曰,光武之失,學問不足之致,人主苟能終始典學,緝熙光明,則萬幾之決,一出於正,而自臻於無過不及之域矣。伏願殿下,於學問上,益加勉焉。上曰,光武是學問之主,比漢高尤爲學問矣。祐健曰,然矣。上曰,梁松本何人乎?永輔曰,光武之寵壻矣。上曰,梁松是光武之壻云者,在何處乎?淳穆曰,在於上章第二行矣。上曰,以寵壻也故,有異於他人而信其讒乎?淳穆曰,抑或私勝而然矣。在慶曰,私勝亦由於學問之不足矣。祐健曰,於湖陽公主事則用公法,於梁松事則循私蔑公,此政毫釐之差,千里之謬矣。淳穆曰,使臣之道,終始如一者,從古爲難矣。上曰,薏苡之車,誣之以明珠文犀,以馬援之爲人,寧有是理,光武胡不覺察乎?淳穆曰,光武此時,聰明蔽塞,如日月之爲浮雲所翳矣。祐健曰,後人之讀此者,莫不爲光武嗟惜矣。上曰,印綬云云,則古者印信,皆佩之乎?在慶曰,蘇秦佩六國相印云爾,則古之印必佩綬矣。永輔曰,古有金紫銀靑,因爲官品之名,金紫卽金印紫綬,銀靑卽銀印靑綬也,有綬則必佩,故曰佩印矣。上曰,漢以後亦有佩印之說乎?祐健曰,晉之周顗云佩金印如斗大,則晉人亦珮印矣。上曰,近來印信,皆無綬乎?淳穆曰,若以文字書之,則當謂之珮矣。在慶曰,惟獨三登縣印有穿孔,古蔭判書臣金用謙佩之云矣。上曰,闕內所在之寶則有綬矣。淳穆曰,臣嘗聞之矣。上曰,日蝕何在於晦乎?祐健曰,似緣曆法之差謬,而日食在朔,猶謂之災,況在晦乎?上曰,日蝕元在於朔,月蝕必在於望矣。淳穆曰,然矣。上曰,曆象之法,近果多變於古乎?祐健曰,稍稍多異於古昔矣。上曰,《大學衍義》果懸吐乎?淳穆曰,《大學衍義》,與諸閣臣相議質正,今方懸吐矣。上曰,昨日內入之玉堂《陸宣公奏議》,果有吐矣。永輔曰,然矣。上曰,內閣則無唐板《陸宣公奏議》,而《陸奏約選》果一卷矣。淳穆曰,然矣。上掩卷,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權大肯〈未肅拜〉。左承旨李正耆〈緣故出〉。右承旨洪永圭〈坐直〉。左副承旨徐憲淳〈未肅拜〉。右副承旨曺錫亨〈坐直〉。同副承旨趙在慶〈病〉。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敎寅〈仕直〉趙然興〈未入來〉。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權敦仁,提調金興根,副提調李圭祊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中宮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洪永圭啓曰,明日召對,取稟。傳曰,爲之。
○曺錫亨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圭祊啓曰,右副承旨徐元淳,同副承旨趙在慶,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曺錫亨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持平崔虎文、李晉燁呈辭,掌令申泰運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右副承旨徐元淳,同副承旨趙在慶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曺錫亨曰,只推。
○傳于曺錫亨曰,右副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傳于曺錫亨曰,都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權大肯、徐憲淳落點。
○傳于曺錫亨曰,承旨房望,順房爲之。
○洪永圭啓曰,假注書金弘祺,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金弘祺改差,代以趙然興爲假注書。
○傳于洪永圭曰,召對入侍。
○傳于曺錫亨曰,留院公事入之。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單李同淳。
○傳于曺錫亨曰,當該注書,從重推考,不察之當該承旨,亦爲推考。
○洪永圭,以內醫院都提調、提調意啓曰,年例各殿進上臘藥所入牛黃玖拾壹部捌分貳里伍毫,麝香貳百肆拾玖部三分玖里貳毫,竝令戶曹宣惠廳進排,而丙申定式牛黃貳拾陸部貳分柒里貳毫,以本院春秋兩等元貢中取用,何如?傳曰,允。
○戶曹參判李同淳疏曰,伏以臣,猥膺專對,拜辭天陛,伏不勝戀結之忱,第臣所帶地部佐貳之職,爲任且要,不可與汗漫職司比者也,今將經歲往還,不宜虛縻,玆敢從縣道仰籲,伏乞聖慈,亟賜遞改,以存公格,以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請依施。
○乙巳十月二十五日辰時,上御重熙堂。藥房入診入侍時,都提調權敦仁,提調金興根,副提調李圭祊,假注書李敎寅,記事官李承益、金炳雲,待敎洪淳穆以次進伏。醫官秦慶煥、金景球、李顯養、吳昌烈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敦仁等進前奏曰,近來日候過弛之餘,數日甚寒,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安順矣。敦仁曰,臣頃因醫官所傳,伏聞唇門下有癤候矣,果已進藥,今至復常乎?上曰,雖已完合,尙有餘痕矣。敦仁曰,或因爪毒而成腫乎?上曰,偶然微腫,果因爪毒矣。敦仁曰,醫官待令,使之入診乎?上可之。慶煥等以次診候訖,退伏奏曰,脈候左右三部調均矣。敦仁曰,臣曠餘登筵,仰瞻玉色之和潤,有勝於夏間,下懷之慶祝,豈可量哉?且近日召對,每多發問,酬酢如響云,臣聞此言,蹈舞欣忭之忱,尤不可勝矣。但近日日候,寒暖不適,尤難節宣,若値日寒,則不須臨軒開講,必以房入侍爲之,以防外氣似好矣。上曰,每於房內進接矣。敦仁曰,嶺南封進蔘元數,春秋合爲四斤,而辛丑四月,因特敎,每年權減一斤矣。此固出於昭儉德節經費之聖意,而年來湯劑之蔘料入用,與前差異,每年三斤,實有不敷之患,揆以事體,豈不萬萬悚悶,當初權減,旣非永式,目下事勢,若是苟艱,自明年春等爲始,以元數春二斤秋二斤,依前封進之意,發關分付於該道道臣,亦以此意,知委度支,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敦仁曰,議藥同參金亨選,待令事,分付,何如?上曰,醫術何如?敦仁曰,老鍊多經歷矣。上可之。敦仁曰,臣又伏聞鍼醫李重恒,身病旣重,不得以待令擧行,而向來鍼醫召入之下敎也,時無待令醫官,自下擧行甚難云,鍼醫趙運杓,使之一體待令事,分付,何如?上曰,唯。上曰,非待令醫則不得入診乎?敦仁曰,待令醫若無稟達,則未得入診矣。bb上b命大臣就座。又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乙巳十月二十五日未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洪永圭,侍讀官朴永輔,檢討官洪祐健,待敎洪淳穆,假注書李敎寅,記事官李承益、金炳雲,各持《綱目》第十三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命上番讀之。永輔讀自冬十月,至欲以爲式。上曰,止之,文義陳之。永輔曰,今臣所讀自止內,皆記戎狄之事,別無文義之可陳者,第念天命王者,其尊無對,靡所顧忌,怠逸易生,乃生一種戎狄,抛在化外,治則服從,亂則猖獗,常隱然若一敵國,此歷代之通患也。伏惟我朝,北和南靖,疆域無虞,大可畏者,豈非民乎?夫民,撫之則赤子,虐之則非吾有也,將見胡越起於席上,羌戎交於轂下,由是觀之,民嵒之戒,其可忽哉?昨日筵對,適及愛民,幸蒙深賜採聽,旣喩以節用愛民,又以崇儉二字,爲節用之本,聖敎至此,實宗社之慶,生民之福也。《書》曰,非知之艱,行之惟艱。伏願殿下,更加懋念焉。上曰,民嵒之嵒字,何義也?永輔曰,《尙書》云,用顧畏于民岩,岩者,嵒險之謂矣。上曰,《尙書》是《書傳》乎?永輔曰,然矣。上曰,非知之艱,行之惟艱云云者,是難行之謂乎?永輔曰,然矣。此在書之《說命》矣。上曰,大司馬祛大字而爲司馬乎?永輔曰,東漢之立國規模,節制大臣,故以大字之過重而祛之,只稱以司馬矣。上曰,大司馬改爲太尉乎?永輔曰,三公之序次,則太尉與大司徒、大司空,是矣。上曰,周勃亦太尉矣。祐健曰,是將帥而爲太尉矣。上曰,此時太尉是何官乎?祐健曰,非三公矣。上曰,尉之稱,昉於何時乎?永輔曰,秦始皇分天下爲三十六郡,而置守尉監,則尉之名始於此矣。上曰,朝鮮亦有尉乎?永圭曰,外職有之,如節制都尉者,是矣。淳穆曰,如迪順副尉、節制都尉,均是尉矣。bb上b命下番讀之。祐健讀自二十八年春,至信圖讖之篤也。上曰,止之,文義陳之。祐健曰,建武三十年,群臣始請封禪,而光武以欺天之說,固拒不從,可謂有卓識,而竟因圖讖之文,乃行封禪之事,其前後豈不自相矛盾哉?封禪之說,始見於司馬相如封禪書,而其書引管子之言以爲,自無懷、羲、農以下,至于堯、舜殷、周,封禪者凡七十二君云,若如其說,則何詩書傳記,無一言槪及於此耶?其著於史傳者,唯秦始皇、漢武帝嘗行之耳。夫豈秦皇、漢武功德之隆,眞可以軼過唐、虞而然哉。此專由於下諂其君,上欺其心,妄自尊大,鋪張功德,若將以轢往古而耀來今也,以光武英傑之姿,明達之識,豈不知此,而蓋因赤伏符爲中興之兆,故遂乃篤信圖讖,遵奉之不暇,旣又宣布圖讖於天下,有若聖經賢訓之不敢或違者然,此可見其學識之不足,而信道之不篤也,圖讖之書,不一其名,如此章所謂《河圖會昌符》之類,皆緯書也。緯書者,對經而言也,妄托群經之言,以文其邪僞荒誕之說,學者所宜辭闢之廓如者也。當是時,右文興學,非不彬彬可觀,而外釣尊經之美名,而實遵背經之邪說,雖日敷文敎,顧何補於治術哉,故欲尊經者,莫如先斥不經者,而苟以實心尊經,則邪說亦可以自熄,譬如元氣充足,則外邪不敢入,中國殷富,則四夷不敢犯也。伏願殿下,淵然遠覽,灼然明辨,深軫浮文之弊,克懋實心之工,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封禪始自秦始皇乎?祐健曰,然矣。上曰,封禪何以爲之乎?祐健曰,褒揚功德,檢玉牒而藏之矣。上曰,用巨石而爲之乎?祐健曰,封之石檢而塗以金泥矣。上曰,光武何爲封禪乎?淳穆曰,觀於吾誰欺欺天之言,果是識見高明,而竟信圖讖之說,末乃封泰山禪梁父,則光武之失德亦不少矣。上曰,光武見圖讖乎?祐健曰,見赤伏符矣。上曰,起明堂靈臺辟雍則可也,信圖讖符書則誠非矣。祐健曰,聖敎至當矣,惜乎以光武英明之姿,方其起明堂幸太學也,庶幾乎三代郅隆之治,而竟爲圖讖之所誤,此誠人主之所當監戒者也,必須尊聖經而汰雜書,則君心先正於上,而邪說自熄於下矣。淳穆曰,起明堂與布圖讖,固是兩件事,而合以書之者,可見書法之寓貶矣,且先儒謂光武之學駁雜矣。上曰,果近駁雜矣。淳穆曰,以桓譚之不讀讖而謂之以非聖無法,尤爲失錯矣。上曰,封禪惟秦皇、漢武、光武三人乎?祐健曰,唐之玄宗,宋之眞宗,亦封禪矣。上曰,泰山在何處乎?永圭曰,泰山卽《舜典》所稱岱宗矣。淳穆曰,中州五岳,泰山最大,其陽則魯,其陰則齊矣。上曰,十三省自淸始乎?永輔曰,始自皇明,而今則十六省矣。上曰,醴泉甘露之瑞,光武果不納乎?祐健曰,郡國所奏瑞徵,光武皆抑而不當,故史官罕得記焉,此盛擧矣。上曰,漢武帝時則何如乎?祐健曰,自古群下之以符瑞進者,專出於迎合上旨也,如宋眞宗,亦好符瑞,故其時靈芝之進獻者,幾至屢萬本矣。大抵聖王,不以瑞物爲祥,歷考三代盛時,初無醴芝之說,則豈三代之治,不如後世而然哉?於此可知其符瑞之虛妄矣。上曰,虛誕矣。永輔曰,臣曾聞湖西定山縣,有一麥五穗之瑞,而道臣不以啓聞,此亦聖德不喜異瑞之所致矣。上曰,何時乎?永輔曰,五六年前矣。上曰,漢以鳳凰之瑞而多改年號矣。永輔曰,然矣。上曰,元鳳、甘露又五鳳矣。上曰,甘露是何時年號乎?永圭曰,是宣帝年號矣。上曰,年號始自漢武乎?永輔曰,自漢文而有中元後元之號,始啓紀年之漸矣。上曰,皇明則以一年號用之乎?永輔曰,果然,而惟英宗則不然,始曰正統,又曰天順矣。上曰,果正統、天順矣。祐健曰,淸人亦不改年號,每一易主,只一改元矣。上曰,改元之多,莫如漢之武帝乎?永輔曰,漢武之改元,至十四次矣。祐健曰,改年號亦夸功矜德之意也,上曰,無意味矣。光武則不改年號乎?祐健曰,改曰中元而已矣。淳穆曰,宋太宗以太平興國四字,始紀年號矣。永輔曰,宋徽宗亦用建中靖國四字矣。上曰,靖字是何字乎?永輔曰,立字邊靑字之靖子矣。上曰,宣和、大觀,亦徽宗年號矣。上曰,光武之起明堂靈臺辟雍則甚盛矣。祐健曰,在《春秋》筆法,雖不顯書人王之過失,而褒貶之意,自著於文法之中,故此所以特書封禪一事於起辟雍之下者也。永輔曰,看史之法,固當先辨其善惡得失矣。上曰,發明《綱目》書法有之矣。上曰,光武之學術,果何如乎?祐健曰,學力則多未盡處矣。上曰,漢高祖不封禪乎?永圭曰,然矣。bb上b命參贊官讀之,永圭讀自三月司空,至四萬人討之。上曰,止之,文義陳之。永圭曰,醴泉、赤草、甘露,未嘗非靈物,而卽不過一時之偶然,以故其秋又有蝗,蝗者災也,特書蝗於此下者,以明其三物之不足爲瑞,此《綱目》之書法也。光武以中興英明之主,治法政謨,多有可觀,而至於封禪一事,是短處也。始焉謙抑自持,引《論語》泰山不如林放之語,牢却群下之請,誠無愧於古之明君哲辟,而終焉篤信符讖虛妄之說,上封泰山,下禪梁父,未免後世之譏議,此亶由於立志不固,學識不透,終有所撓奪而然,假使甘露之類,謂之天降之祥,宜其災沴之不久而荐降,一念操捨之間,災祥之應,捷於影響,可不懼哉。大抵爲治之要,當以實心行實政,孜孜不已,無或變改,然後可無始勤終惰之患。《詩》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政謂此也。伏願殿下,每於讀史之時,潛究乎施措之得失,辨析乎治忽之敬怠,則善可法惡可戒,不難知矣。懋哉懋哉。上曰,山陽王荊誰也?永輔曰,陰皇后之子矣。上曰,使東海王幾陷於死地矣。永圭曰,觀於哭臨不哀,其凶悖可知矣。上曰,然矣。果凶悖矣。永輔曰,以光武、陰后之子明帝之弟,而其爲人如此,理實難諶矣。上曰,東海王偉人矣。永圭曰,東海王有德行之人矣。上曰,趙熹是太尉乎?永圭曰,果太尉,而觀於諸王雜坐,正色扶下之一事,可知其勁直矣。上曰,東平王蒼誰子乎?永輔曰,明帝子矣。祐健曰,以居家爲善最樂爲對,則其所存可知矣。上曰,在於何書乎?永圭曰,下文有之,其言甚大,故謂之以副是腰腹矣。淳穆曰,東平王之腰大十圍,故謂之副是矣。上曰,腰大果十圍乎?淳穆曰,孔子亦腰大十圍矣。上曰,何謂之圍乎?永輔曰,以兩手第一二指,合以圓之曰,是一圍矣。上曰,果一圍矣。永圭曰,送列侯印十九枚,而令五歲以上皆珮之,五歲之童,何以珮印乎,誠過濫矣。淳穆曰,此事雖出於褒善,而未免濫爵之失,先儒非之者多矣。祐健曰,封爵非細事,而若是太濫,此果光武之失政矣。bb上b命閣臣讀之,淳穆讀自顯宗孝明皇帝,至是月還宮。上曰,止之,文義陳之。淳穆曰,大射養老禮,稽諸周官制度,乃三代共行之政,而自秦漢以來,一切廢墜,及至明帝,始克臨雍行禮,其威儀物采,彬蔚可觀,足以比隆古昔,然苟無興學尊道之實,未免爲玉帛鍾鼓之云乎者也,帝於桓榮,有師受之舊,屈己備禮,若是隆摯,可謂榮之稽古之力,而其所授經,不過專門章句,未能以大道致治之本,開廣褊察之性,遠期三代之德敎,良可惜也。蓋帝王之學,不在於專門章句,只從正心誠意上做去,若心正意誠,則史而治亂得失,經而義利公私,自至於明辨瀜會,驗諸身措諸事,爲堯爲舜,不遠而邇。伏願聖上,深加留神焉。且伏念,《綱目》一書,凡係大事,幾大更張,必附以先儒論斷之說,每當乙覽之時,審思於此,則其在監前戒後之道,似不無少補矣。上曰,幸辟雍是初有之事乎?淳穆曰,幸辟雍,卽古者入學養老之禮,而隆師之儀,則果初有之盛擧矣。永輔曰,桓榮自謂今日所蒙,稽古之力矣。上曰,在何章乎?淳穆曰,在下卷首篇矣。上曰,唯。祐健曰,桓榮不過專門之學而已,其殊遇之縟儀,華則華矣,而實則恐不足矣。上曰,少實乎?祐健曰,然矣。上曰,文、景時,尙不及此時之文明乎?淳穆曰,明堂辟雍,文帝謙讓未遑,則文物之煥然具備,雖不如明帝時,而文帝亦文治之主矣。上曰,尙未彬彬乎?永圭曰,文、景時文物,尙多未備者矣。祐健曰,武帝時,改正朔易服色,多所興作,而文物之盛,至是而始彬彬矣。上曰,尊桓榮,是明帝之盛擧也,後世則更無如此者矣。永輔曰,三代以後,隆師之禮,無如桓榮之遭遇者矣。祐健曰,執醬執酳,祝哽在前,祝饐在後,其節次如今之笏記,儘美事矣。上曰,漢明帝何如主乎?祐健曰,懿君矣。淳穆曰,賢明之主矣。上曰,明帝、章帝之後,凡爲幾主,而歷年爲幾何乎?永輔曰,東漢歷年爲二百矣。上曰,《書傳》何謂《尙書》乎?淳穆曰,尙者,似是尙古之義矣。永輔曰,傳者註也,書註卽蔡沈之所作,故合以謂之《書傳》,亦謂之《蔡傳》矣。昔毛萇治詩,故始謂之《毛詩》,後以朱夫子註釋,亦合謂之《詩傳》矣。上曰,經書無古今之殊乎?淳穆曰,大文則自如,而註釋則各自不同,有漢儒之疏,宋儒之註矣。祐健曰,漢儒尙專門之學,故以一經爲終身之工矣。上曰,工夫則專一矣。祐健曰,鄭玄之婢能通《詩傳》章句矣。上曰,恒聞故誦之矣。上曰,專一則未涉獵乎?祐健曰,專主一經而旁通諸書矣。淳穆曰,講《五經》同異於石渠閣,則可見漢儒之各主己見,而近來則自朱夫子之註釋一出,而更無他見矣。永圭曰,漢儒之說,傅會穿鑿,未有一定之見,而朱夫子以後,始無歧貳之論矣。祐健曰,自漢以來,各有箋注,而朱夫子統括群言,正誤存粹,始成不易之正本矣。淳穆曰,《四書二經》及《尙書典謨》則朱子註也,《禹貢》以下則蔡沈註矣。永輔曰,漢時非徒專門之學而已,用人亦然,官職皆久任不遷,故有倉氏、庫氏爲吏長子孫之語矣。上曰,不遷職者,取所長而然乎?永輔曰,然矣。祐健曰,明習春秋,使之治訟,則以專門之學,觀於後世所稱博洽者,反有勝矣。永圭曰,半部《論語》,猶以之定天下佐太平矣。上曰,是何人乎?淳穆曰,宋之趙普,以《論語》一部,半部佐太祖定天下,半部佐太宗致太平矣。祐健曰,學問之效,何書不然,而《論語》尤是治平之要,故必貴乎專心而致知,常目而溫繹,雖士子尙不數尋摘之學,況帝王家乎?淳穆曰,章句之學,詞章而已,儘無益於帝王之學矣。bb上b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權大肯〈坐〉。左承旨洪永圭〈坐〉。右承旨徐憲淳〈坐直〉。左副承旨曺錫亨〈坐〉。右副承旨趙在慶〈病〉。同副承旨趙道淳〈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敎寅〈仕〉趙然興〈仕直〉。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永圭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曺錫亨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持平崔虎文、李晉燁呈辭,掌令申泰運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大肯啓曰,同副承旨趙在慶,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徐憲淳啓曰,假注書趙然興,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永圭曰,禮房承旨,馳詣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徐憲淳曰,召對入侍。
○傳于權大肯曰,左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趙道淳落點。
○權大肯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趙道淳,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永圭曰,在外及有實故玉堂許遞,政官牌招開政。
○權大肯啓曰,吏曹判書金興根,參判金箕晩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參議未差,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趙在慶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曺錫亨曰,只推。
○權大肯以吏曹言啓曰,宗廟朔祭獻官李圭祊,徽定殿朔祭大祝李魯奎,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李圭祊,副司果李魯奎、趙鳳夏,以上竝單付。
○徐憲淳,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平安監司洪在喆狀啓,則以爲,本道比不足災爲二百五十三結七十負五束,竝與年例災一千一百九十一結四十五負三束,合爲一千四百四十五結十五負八束,龜城等九邑川浦汰覆等各樣災爲三千六十七結九十六負二束三把,如今之歲,以若之災,有不可常例磨勘,元不足及九邑新災,特竝劃下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淸北年形,雖曰極備之災,本道比摠,自是不易之規,況有近年定式,今此各立名目,如是請災,有難議到,更令道臣,依已例參量比摠,直爲修報該曹,以爲稟覆施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乙巳十月二十六日辰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徐憲淳,侍讀官朴永輔,檢討官金建銖,待敎洪淳穆,假注書趙然興,記事官洪祐命、金炳雲,各持《綱目》第十三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命上番讀之。永輔讀自三年春二月,至居洛陽。上曰,止之。建銖曰,校獵之校字,與獵較之較字同,當讀以閣音矣。永輔曰,非也,校獵與獵較異矣。上曰,獵較,何謂乎?建銖曰,魯人獵較而孔子亦獵較,此卽獵而比較之義也。上曰,文義陳之。永輔曰,大勳旣成,圖畫功臣,甚盛擧也。東漢之雲臺,唐之凌烟閣,皆是創業中興之臣,若夫昇平安樂之時,亦有是擧,漢宣帝麟閣諸臣,及我成廟朝佐理功臣,卽是也。佐理云者,佐君理國,以致昇平之謂也。昇平無象,惟見於事蹟者,百官恪勤,各盡其職,一堂之上,風雲昭融,此昇平之見於朝廷者也。百姓樂業,各盡其力,仰事俯育,左飡右粥,桑麻蔭映,雞犬相聞,此昇平之見於田野者也。其所以致此者,只係我殿下一心上耳。夫然後收錄共理諸臣,如成廟朝故事,臣雖庸愚,無可爲役,猶能贊揚功德,蹈舞泰平,豈不休哉?豈不盛哉?惟殿下,懋哉懋哉。上曰,成廟朝佐理功臣,是何功臣乎?永輔曰,申叔舟、韓明澮、洪允成、崔恒、金國光等七十五人,而前此功臣,皆以勘亂而錄勳,此則以治致昇平錄其勳也。上曰,前無佐理功臣之例乎?永輔曰,漢宣帝麟閣諸臣,亦如是矣。上曰,麒麟閣功臣,誰也?永輔曰,霍光以下十一人矣。上曰,凌烟閣是唐時乎?永輔曰,唐太宗功臣,而長孫無忌等二十四人矣。上曰,明帝皇后,馬援之女乎?永輔曰,然矣。上曰,馬后之德甚盛矣。建銖曰,東漢之賢后,又有鄧皇后,合謂之馬、鄧矣。上曰,鄧后,何帝之后乎?建銖曰,和帝后矣。上曰,是鄧禹之孫女乎?建銖曰,然矣。上曰,馬后之賢,當爲漢家后妃之第一也,歷代亦有匹美者乎?淳穆曰,古之賢后,漢有馬、鄧,唐有長孫,宋有宣仁,宣仁則謂之女中堯、舜矣。上曰,長孫、宣仁,果皆賢矣。上曰,卽此事蹟,可知馬后之有德矣。建銖曰,漢唐宋雖時有賢后,皆莫如我朝聖母之屢世相承矣。上曰,雲臺是何處乎?建銖曰,觀雲物之臺,如今之觀象監矣。上曰,南宮是闕內乎?建銖曰,然矣。永輔曰,上章有望雲物之臺,是則靈臺矣。上曰,果靈臺矣。上曰,漢之賢后,馬、鄧而已乎?建銖曰,然矣。上命下番讀之。建銖讀自六年春二月,至遣子入學。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建銖曰,明帝,懿主也,王業別無可疵,而惟此求佛一事,啓千古亂亡之禍,行不掩過,終累大德者,蓋其務新奇好怪誕之心,良由於涵養未熟,見理未精而然也,聖道精一之外,復豈有一種高妙之術,而信此而壞了後世者,誠可歎也,是故宋儒之論異敎也,以爲楊、墨之禍,淺而易知,佛老之害,深而難見,此歷代帝王之所以浸浸莫悟,馴致禍亂而不知悔也。殿下旣敎曰,明帝之賢,豈有此奉佛之事乎,大哉王言,臣誠贊頌無已,而第異端之惑人,沁入於不知不覺之中,默奪於幽獨隱微之處,故隋文之素麪代牲,梁武之合掌獨拜,最是染佛尤甚者,而其人未嘗不豪傑之君也。張橫渠之醇儒而晩逃佛老,陸子靜之精深而蒲塞氣味,豈其才之不足哉?誠有不期然而然者也。伏願深鑑於高麗崇信無靈之跡,仰法乎祖宗廓闢長遠之圖焉。上曰,此時佛法,始入中國乎?永輔曰,然矣。上曰,誠異矣,以漢明帝有如此事乎?建銖曰,此後亦多以佛誤國者,東國則麗朝尤甚,我朝則斥佛崇儒,佛法幾乎熄滅,然而一盛一衰,卽物之理,殿下勿以已熄而或忽,常加戒念焉。且臣日前筵退後,仍爲出直矣,上自公卿百僚,下至閭巷匹庶,皆以爲聖上頻賜召對,發問講討,莫不欣欣相告矣,臣等聞之,亦莫不欣忭,而還有仰達者,自夏徂秋,久停經筵,群情胥菀矣,一朝奮發,課日臨筵,誠不勝萬幸,而若又作撤如前日,則雖以我殿下,天縱聰睿,聞一知百,當有一曝十寒之慮矣,比如行路而未發一程,作家而未拓基地,行到盡頭,然後是謂行遠,構成間架然後,是謂作家,繼自今惕念於半塗作舍之戒焉。上曰,高麗果以佛亡國矣。上曰,大臣子弟亦皆就學矣。上曰,期門羽林,卽侍衛軍乎?建銖曰,然矣。上曰,匈奴亦遣子入學矣。建銖曰,自天子元子,及諸臣子弟,至於外戚四姓,皆寘學舍,期門羽林,卽我朝禁衛軍,而亦皆通《孝經》,好學可謂盛矣。上曰,崇尙儒學,明帝爲第一矣。永輔曰,然矣。上曰,至於匈奴之遣子入學,則可知儒學之大行矣。建銖曰,明帝誠好學,而其後歷代之君,惟一宋理宗而已。我朝則列聖相承,闡明儒學,人才輩出,於斯爲盛,所以我朝之治,卓越千古矣。憲淳曰,明帝雖好學,其時任師傅之責者,如李躬、桓榮,皆是章句之儒,不知帝王之大道,故其成就,止於是矣。上曰,是時何以求佛法乎?建銖曰,無賢臣善爲輔導之故也。上曰,是時桓榮尙在乎?永輔曰,已卒矣。永輔曰,楚王英是凶邪之人,佛法之入中國也,獨楚王英最先好之,佛法之爲道,從可知矣,於此亦有書法之可見者矣。永輔曰,梁松下獄死,天之報施惡人,信不忒矣。上曰,是讒馬援之梁松乎?永輔曰,然矣。上曰,西域是何處乎?憲淳曰,是蔥嶺以西也,西海諸國,自明帝時稍稍通中國,而及至皇明成祖時,山梯海航,尤爲窮極務遠之擧,及其後世,爲弊反復不少矣。上曰,成祖年號何也?憲淳曰,年號則永樂矣。建銖曰,在崑崙之西矣。永輔曰,西域諸國,自中原連陸之地,西洋之國則在西海中矣。淳穆曰,皇明永樂時,西洋利瑪竇始入中國矣。上曰,自利瑪竇以後,曆法益明乎?憲淳曰,然矣。上曰,海內之國,難以周知矣。憲淳曰,四大部州之說,出於利瑪竇,而中國卽其一云,雖涉荒誕,其廣大綿邈則誠難涯測矣。上曰,未半矣,未通中原之國,今亦多矣。永輔曰,古人以天下之水,惟黃河發源爲最遠,黃河則胡元時,遣使窮源,以淸人《新疆志》觀之,西北間拓地二萬里,岷山之江,逶迤其中,而尙未窮源,故始以江水之源爲最遠云,天下之事,難以周知類如是矣。上曰,皇明以前,衣冠文物何如?建銖曰,未能詳知矣。上曰,皇明時,如朝鮮乎?憲淳曰,大略相似矣。上曰,網巾始出於皇明太祖時矣。上曰,章服之制,漢唐宋皆同然乎?憲淳曰,袍帶冠帽,雖時有不同,大略則當相似矣。上曰,我國冠幅巾之制,何如?建銖曰,緇布冠、康節巾、程子冠,卽古制也。上曰,果有程子冠矣。上曰,笠子始出於朝鮮乎?建銖曰,然矣。上曰,朝鮮之外,今之外國衣冠文物,有稍勝者乎?永輔曰,琉球國,略倣朝鮮,是似稍勝矣。上曰,琉球國衣冠,倣朝鮮乎?上曰,琉球國,在何處乎?建銖曰,自濟州不遠云,當是西南海中矣。上曰,琉球國,古則來貢矣。建銖曰,高麗時來貢矣。上曰,非但高麗,我朝亦來貢矣。永輔曰,此在世宗、世祖朝,而其國王則尙姓矣。憲淳曰,其國分而爲三,有中山等各名號矣。上曰,自濟州事以後,不爲來貢云矣。上曰,今入貢於中國乎?憲淳曰,然矣。上曰,楚王英非矣。上曰,楚王英是誰也?永輔曰,明帝之弟矣。上命參贊官讀之。憲淳讀自十年春二月,至宗廟法從事。上曰,止之,文義陳之。憲淳曰,東平王蒼爲善最樂一語,可知其當時公族中最賢矣,善之爲善,仁心仁事之謂也,人君爲善則可以躋堯、舜之聖,人臣爲善則可以底孔、孟之學,故明帝褒之以其言甚大,副是腰腹,由是觀之,其爲善之樂,明帝亦樂之矣,推此心而盡其爲善,堯、舜、文、武之治,庶幾復成,而終未能極到梱域,政敎德業,止於如彼,此非明帝之過也,其時桓榮、李躬之輩,以區區俗儒,處賓師之列,不能以至德大善,輔導擴充之故也,豈不惜哉。伏願以爲善二字,常着聖裏,實心實踐,無或少忽焉。上曰,廣陵王卽山陽王乎?永輔曰,然矣。上曰,先帝三十之說,其怪矣。上曰,東平王蒼是誰也?永輔日,明帝弟也。上曰,陰后之子乎?淳穆曰,明帝同母弟也。上曰,是腰大十圍矣。建銖曰,陸續受刑備毒,曾不改容,今對食而泣,知其出自母手矣。永輔曰,母賢子孝,以是得生矣。上曰,果以是得生矣。永輔曰,《綱目》書法,每在於褒貶善惡,此等處最宜留覽矣。上曰,然矣。建銖曰,楚王英之金龜玉鶴,本於光武之好符讖,其貽害子孫多矣。上曰,然矣。上曰,壽陵何謂也?永輔曰,作萬年之宅也。上曰,光武、明帝,皆壽陵乎?永輔曰,壽非陵名也,如今所謂壽器之壽字矣。淳穆曰,光武之陵,卽原陵也。上曰,初作壽陵在何處乎?永輔曰,在光武二十六年矣。淳穆曰,壽字蓋取久長之義矣。上曰,然矣。永輔曰,明帝時有兩次天旱,作宮停役,應時澍雨,幸獄理囚,卽下甘雨,天道雖杳邈,人主一心之上格有如是矣。上曰,然矣。永輔曰,宋均事與劉昆相似矣。憲淳曰,治政之效應,雖若難及於無知之猛獸,而孚感之化,自然如是矣。建銖曰,一太守猶能致此,況人主之善政乎?淳穆曰,殷宗之祥桑枯死,宋襄之熒惑退舍,感應之理,本如是矣。建銖曰,泮宮有鴨脚屢株,秋實旣熟,其臭甚惡,兒童打樹取實,傷破屋瓦,舊有一泮宮之官祭於樹,使至今不結實,此亦感應之理矣。上曰,此說曾見於何書而未記矣。上曰,章陵是何陵乎?永輔曰,卽光武四親廟在南陽矣。上命閣臣讀之。淳穆讀自十五年春二月,至莫能仰視。上曰,止之,文義陳之。淳穆曰,治天下不過耕且學而已。舜命九官,先播穀而後敎胄,箕敍八政,一曰食而五曰司徒,蓋非野人無以養君子,非君子無以敎野人,此二者專係人主導率之如何耳,自夫漢業之肇定,高祖祀孔子而干戈未遑於務農,太宗開籍田而禮樂不備於尊聖,今明帝耕于下邳,詣孔子宅,命太子諸王說經,是合二祖之懿典,一時竝擧,可謂善於繼述,而大有之瑞,右文之治,信乎事光簡冊也,洪惟我朝,聖神相承,上林特開水田,親見勞苦,後闕相通泮宮,常寓尊敬,其所勸耕慕聖之至意,卓越前古矣,伏願殿下,克軫光繼之道,而其要在於以身率先,節儉則民庶頌耕鑿之歡,勤學則士趨被棫樸之化,聖世治象,於斯爲盛,豈不休哉?上曰,耕于下邳者,何謂也?淳穆曰,卽親耕也。建銖曰,閣臣所陳文義甚好,上行下效,捷於影響,伏望留念焉。上曰,明帝事固多美矣。淳穆曰,卽此詣字,可知尊聖之義,凡人君之行,如非陵廟則皆書臨幸,而今此孔子宅,獨書詣字,其義可知也。上曰,原陵是光武陵乎?永輔曰,然矣。感動天心,莫先於,孝明帝上陵之日,甘露降於陵樹,此卽明帝之孝感也。上曰,蓐食何謂也?淳穆曰,此謂藉草而食也,亦是早食之義,藉草而宿,仍起而食矣。建銖曰,韓信伐趙時,亦蓐食,卽此意也。建銖曰,班超事實多將略可觀矣。上曰,此皆凶奴事,不足深看矣。永輔曰,俄者聖問,適及於西域諸國,故所以有河源江源之說,而此皆名物度數之末學也,知之無補於爲治,不知亦無害於事,第此《綱目》一書,明於治亂存亡,每於此等處,深留聖意焉。上曰,然矣。上曰,今之北京,亦有太學乎?永輔曰,然矣。上曰,今尙有孔子宅乎?建銖曰,然矣。在闕里矣。上曰,是何地乎?永輔曰,以今《輿地》考之,東魯當在山東省矣。上曰,中原太學制度,亦如朝鮮乎?永輔曰,天子曰辟雍,諸侯曰泮宮,其制半於辟雍也。憲淳曰,《魯頌》泮水章是也,我國太學大成殿在前,明倫堂在後者,蓋依倣皇明制度也,皇明則適以地形之不得不如是,而因以效法,推此一事,我東制度之專倣皇明,可知也。上曰,大成殿皆以位板奉安乎?淳穆曰,然矣。上曰,主壁南向,是文宣王位,而四聖十哲在其左右乎?淳穆曰,然矣。上曰,十哲位則一邊各奉五位乎?淳穆曰,然矣。宋朝六賢亦爲奉安於殿內矣。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權大肯〈坐〉。左承旨金公鉉〈未肅拜〉。右承旨洪永圭〈病〉。左副承旨徐憲淳〈坐直〉。右副承旨李時愚〈未肅拜〉。分承旨朴齊憲〈未肅拜〉。同副承旨趙道淳〈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敎寅〈仕直〉趙然興〈仕〉。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道淳,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權大肯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而景慕宮冬享大祭齋戒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道淳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權大肯啓曰,左承旨洪永圭,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道淳曰,召對爲之。
○傳于權大肯曰,承旨有闕之代,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金公鉉落點。
○權大肯啓曰,新除授承旨金公鉉,方在奪告身中,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蕩滌敍用。
○又啓曰,吏曹判書金興根,參判金箕晩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竝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有政。吏批,判書金興根進,參判金箕晩進,參議趙在慶未肅拜,同副承旨趙道淳進。以趙在慶爲吏曹參議,以趙秉夔爲應敎,徐相敎、沈敦永爲校理,朴商壽爲副校理,嚴錫鼎爲修撰,兪致崇爲副修撰,洪耆燮爲戶曹參判,李嘉愚爲知義禁,朴齊憲爲分承旨,趙徽林爲分兵曹參議,鄭錫朝爲分兵曹正郞,學諭單朴賢楷,濟州牧使單李宜植。
○兵批,行判書趙秉鉉進,參判徐念淳入直,參議李元會病,參知韓文爀受由在外,左副承旨徐憲淳進。啓曰,忠淸兵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他道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李忠運、具載龍爲副摠管,李圭祊爲分副摠管,金魯璜爲五衛將,成光珪爲景福將,金桂淳爲慶熙將,李謙周爲分都摠都事,兪鎭五、金應均爲文兼,金翰喆爲忠淸兵使,副護軍李正耆、徐元淳、曺錫亨、權溭、成好謙,副司直金炳圭、權馦、兪致善,副司果成容默、嚴錫鼎,副司正趙然興,以上竝單付,濟州防禦使單李宜植。
○趙道淳,以吏批言啓曰,新除授承文院校檢洪大奎,成均館典籍文東瑝,俱爲過限未肅拜,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批言啓曰,內贍寺主簿朴鳳裕,受由過限不上來,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再政。以李時愚爲承旨,成遂默爲右尹,姜時永爲同經筵,李魯確爲掌樂正,金在根爲司成,崔宗煥爲典籍,趙漢應爲內贍主簿,柳永魯爲長湍府使,金建銖爲梁山郡守,左尹單成遂默,右尹單洪鍾應。
○兵批,再政。以李景在爲同知,金周永爲五衛將,同知金桂淳,僉知金魯璜,以上竝單付。
○傳于趙道淳曰,兵工換房。
○趙道淳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宋持養,獻納朴斆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道淳曰,只推。
○以右承旨洪永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道淳曰,只推。
○趙道淳,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別將李能權,身病甚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左副承旨曺錫亨疏曰,伏以臣,與右承旨臣徐憲淳,有親査應避之嫌,揆以格例,在下當遞,連値齋日,今始仰龥,伏乞聖明,俯垂鑑諒,亟賜遞改,以存公格,千萬幸甚焉。臣無任云云。bb答曰b,省疏具悉。所請依施。
○敦寧都正朴齊輝疏曰,伏以臣於本月二十日政,伏奉除旨,以臣爲敦寧府都正者,臣感恩怵義,章皇出肅,粗伸叩謝之忱,而第臣於見職,素無敦寧,揆以格例,在所當遞,伏乞聖明,俯賜鑑諒,亟令選部,照例鐫改,以存公格,以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bb答曰b,省疏具悉。疏辭下該曹,稟處。
○乙巳十月二十七日午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權大肯,侍讀官朴永輔,檢討官金建銖,待敎洪淳穆,假注書趙然興,記事官洪祐命、金炳雲,各持《綱目》第十三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命上番讀之,永輔讀自北海王睦,至大旱。上曰,止之,文義陳之。永輔曰,益州刺史朱輔,宣示漢德,威懷遠夷,前世正朔之所未加,如白狼、槃木等百餘國皆入貢,以漢明帝之德猶如此,況乎堯、舜之治,以遠夷猶服從,況吾中國之赤子乎?然此非一朝一夕之所可致,必也累仁積義,乃能如是,積累之功,爲國與爲學一也,嘗試喩之,一勺之泉,前進盈科,涓涓不絶,畢竟爲溪爲江,達乎四海,黃隕之木,中有生氣,綿綿不息,畢竟爲花爲葉,遍于全樹,若道無源之泉,卽地一碧,無根之木,頃刻千紅,天下豈有是理乎?伏願殿下,深鑑于此,爲學之工,必務積累,則爲國之事,亦在其中,從此而堯、舜之治可期,豈特漢帝之威懷遠夷而止哉?上曰,注書出去,《綱目》第十四卷持入。賤臣承命持入。上曰,陵號之以二字,自顯節陵始乎?永輔曰,然矣。上曰,我朝陵號之以二字,亦有健元陵矣。淳穆曰,然矣。上曰,漢太祖陵號,云何乎?永輔曰,長陵也。上曰,白狼國在何處乎?永輔曰,西南夷之遠國,國在木牛徼外也。上曰,近於西域乎?大肯曰,雍闓所居之地也。上曰,百官上壽,始於此乎?永輔曰,然矣。漢祖時,只有上壽上皇之事,而百官獻壽則始於此矣。上曰,第五倫上疏中,作福作威,此是《洪範》句語乎?淳穆曰,果是《洪範》矣。上曰,光烈后是陰皇后乎?永輔曰,然矣。上曰,光烈后之抑損陰氏,甚盛德事也。上曰,梁、竇誰也?建銖曰,梁松、竇穆也。上曰,布三千疋,錢三百萬之私贍,何義也?大肯曰,蓋其私賙三輔,出於要譽之意也。上曰,馬廖誰也?永輔曰光烈皇后之弟也。上曰,光烈皇后卽陰后也。此非陰后之弟,卽馬后之弟也。上曰,此是章帝時事,而於章帝爲外戚矣。永輔曰,然矣。上曰,四百斛之斛字,何義也?永輔曰,十斗爲一斛也。上曰,斛與石同乎?永輔曰,同矣。上曰,廖是馬援之子乎?永輔曰,然矣。建銖曰,馬后,援之小女,而光武時,援年已老,則廖之爲后弟,恐似不然矣。永輔曰,廖果是援之子矣。上曰,矍鑠哉是翁云,則援之年果老矣。上曰,皇后二字之諡,始於光烈后乎?淳穆曰,然矣。上曰,光烈后之友愛天至,甚盛矣。上曰,梁松是讒馬援之梁松乎?淳穆曰,然矣。上曰,松是光武之壻乎?淳穆曰,然矣。上曰,《綱目》與《史記評林》有異乎?淳穆曰,《綱目》卽一統正史也,《評林》則以年表、月表、世家、列傳等名目,各爲分類,又有天官律曆等書矣。上曰,《評林》之隨人立傳,果分類者矣。上曰,第五倫之第字是姓字乎?永輔曰,第五卽複姓也。上曰,姓用二字何意也?永輔曰,或因所居而稱之,或因氏族而得之矣。淳穆曰,古亦有之,如南宮适、北宮黝、西門豹、長孫無忌,皆是也。上曰,東方朔亦有之矣。上曰,朝鮮亦有複姓乎?永輔曰,今有司空、皇甫、南宮等姓矣。大肯曰,有鮮于氏,卽箕子之後矣。上曰,複姓誠異矣。上曰,箕子之孫,何爲鮮于氏乎?永輔曰,箕子出封朝鮮,故似或因以爲姓矣。上曰,箕子姓氏,何也?永輔曰,子氏也,上曰,第五倫以大臣而有此疏,亦賢矣。建銖曰,倫素多善行,或問於倫曰,君或有私乎?倫曰,人有與倫千里馬者,吾雖不受,每三公有所選擧,心不能忘也。倫兄子嘗病,雖一夜十往,退而安寢,吾子有疾,雖不省視,竟夕不眠,若是者豈可謂無私乎云,則其不欺心,皆類此也。上曰,此是直說者亦美矣。大肯曰,第五倫之事,下卷亦多矣。上曰,下番讀之。建銖讀自肅宗孝章皇帝,至學于紫宮。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建銖曰,臣所讀自止內,別無可言文義,而明帝好察而過於褊急,故第五倫以琴瑟比之而曰,大絃急者小絃絶,蓋大絃指君也,小絃指臣民而言也。人君過於抗急,則臣下促迫無所措手,治理之所以不成,然旣以琴瑟爲喩,臣請陳之,大絃過於急則小絃有斷絶之患,大絃過於緩則小絃從以弛,而必至於無聲之境,惟當不緩不急,弛張得中,然後琴瑟可調,天下可治。故終古以琴瑟以喩治政者多,賈誼曰,琴瑟不調甚者,必解而更張之,乃可鼓也。爲政而不行甚者,必變而更化之,乃可治也。帝舜彈五絃之琴而天下治,商辛聽靡靡之絃而人心叛,此以言治亂也。隔壁聽琴,宋儒比之於有聲無形,琴有殺聲,知音者知其幾先事動,此以學問內外而言也。物雖小而可以喩大,且宮爲君,商爲臣,徵爲事,角爲民,羽爲物,而理無不備。伏願勿以卑近而忽之,則亦爲窮格事物之一端也。上曰,池籞之籞字,何義也?永輔曰,此是禁籞之籞字矣。建銖曰,籞卽蘆葦也,古者積蘆葦於苑中,或取以編簾,以爲避暑之具,故曰禁籞矣。上曰,耳半額之耳字,何義也?不是且字乎?淳穆曰,耳字不成文理,似是誤板矣。上曰,膠柱鼓瑟之義,何也?建銖曰,瑟者以柱調絃,而若以膠粘柱,則絃不動而律不諧,故曰膠柱鼓瑟矣。上曰,螳螂捕蟬,何義也?建銖曰,昔有彈琴者,見螳螂方向鳴蟬,蟬將去而未飛,螳螂爲之一前一却,心甚聳然,猶恐螳螂之失蟬,此豈爲殺心而形爲殺聲者乎?此所謂螳螂捕蟬也。上曰,豈以不封外戚,有此生災之理乎?太后詔誠是矣。上曰,王氏五侯,卽王鳳等乎?建銖曰,然矣。上曰,樞機何義也?永輔曰,權要之謂,而門以樞開閉,織以機旋斡也。上曰,雖以此觀之,馬后之賢可知,而以馬廖疏見之,廖亦賢矣。上曰,馬后身服大練,食不求甘,果有儉德矣。永輔曰,然矣。上曰,馬后盛德,可以保全其家矣。永輔曰,然矣。上曰,馬廖此疏,可善爲之矣。馬廖卽馬援之子乎?永輔曰,然矣。上曰,然則馬后之賢,亦有所由來者矣。永輔曰,然矣。上曰,馬后之含飴弄孫,不復關政云者亦善矣。上曰,三輔何地乎?大肯曰,馮翊、扶風、京兆是也。上曰,馬后戒飭馬氏之言尤盛矣。建銖曰,果美矣,而西漢王皇后,亦有美事之可稱者矣。上曰,王后何帝后也?永輔曰,元帝后也。上曰,王皇后,於王莽時尙在乎?建銖曰,然矣。上曰,是不給傳國璽之王皇后乎?建銖曰,然矣。上曰,馬后亦垂簾聽政乎?永輔曰,馬后非垂簾之后,而其後鄧后,垂簾聽政矣。大肯曰,如鄧皇后,雖有賢德,而曾於垂簾時,不欲還政,杜根上書言之,太后大怒,盛以縑囊撲之,此是鄧后之失德矣。上曰,哀帝崩後,王太后召入王莽乎?建銖曰,然矣。上曰,三公糾非法何爲也?永輔曰,三公摠百官,故百官之得失,使三公而糾正之矣。上曰,糾字何義也?永輔曰,糾正之義也。上曰,參贊官讀之。大肯讀自三年春,至熊爲酇侯。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大肯曰,第五倫疏中,以身敎者從以言敎者訟此一節,是切實理到語也。有人於此,操躬飭行,言動事爲,皆合於規矩繩墨,則門人徒弟,心悅誠服,觀感而慕效之,是爲躬率以正,不期敎而敎在其中,若自己之宅心處事,劻勷放倒,全不拘檢,只以口舌苛責,勉戒於門人徒弟,欲望其動遵法度,爲其徒弟者,將何所孚感,而率循其言耶?勢必至於訟,訟者是非之謂也。我殿下,政法治謨之間,以身先之,示民以軌,則上自在廷臣隣,下至帀域含生,孰敢不觀感興起,捷如桴鼓,速於置郵,囿一世於熙皞之域哉。上曰,謁者何官?建銖曰,如今之司謁也。上曰,備供使令,如今之司謁乎?永輔曰,非也。此是官名也。范睢傳云,謁者王稽者是也。淳穆曰,汲黯亦嘗爲謁者矣。上曰,汲黯,何時人乎?永輔曰,武帝時人矣。建銖曰,古之直臣也。上曰,稔字,何義也?永輔曰,豐稔之稔字矣。上曰,沛王輔誰也?永輔曰,明帝弟也。淳穆曰,與東平王爲兄弟也。上曰,《白虎通》在於《漢魏叢書》,而白虎觀所述,卽《白虎通》乎?永輔曰,然矣。上曰,白虎觀以我朝論之,則比倣於何處乎?永輔曰,卽白虎門門樓,而我朝則無此等觀矣。上曰,果無比倣處矣。上曰,天祿閣何閣也?淳穆曰,如今之校書館矣。上曰,蔡倫是造紙乎?大肯曰,在昔以竹簡爲書,蔡倫始造紙,蒙恬亦始造筆也。上曰,見於何書乎?大肯曰,載於《事文類聚》也。上曰,似見於《淵鑑類函》、《叢書》等書矣。上曰,漢宗室之賢,無如東平王矣。建銖曰,東平王果賢,而朱虛侯章亦賢矣。上曰,朱虛侯卽文帝時人乎?大肯曰,朱虛侯章,當諸呂擅權之時,以軍法行酒,自稱將種,諸呂皆憚之,至文帝承統之際,蓋有功,而賢有行則不及東平王矣。上曰,此是夜拜宋昌爲衛將軍時乎?建銖曰,然矣。上曰,淮南王無可稱道者矣。淳穆曰,然矣。上曰,昭烈爲中山靖王之後,此見於何書乎?淳穆曰,見於下篇昭烈時矣。上曰,浮華指卿相家子乎?建銖曰,非獨卿相家子,蓋指浮薄不實之類也。上曰,每以巖穴之士爲重,何也?淳穆曰,巖穴之士,卽固窮讀書之人,故所以重之也。上曰,然矣。建銖曰,太學者,首善之地,賢士所關,而臣近住泮中而見之,則太學儒生,漸不如古,操躬飭行,尙矣無論,而讀書講學,寂然未聞,顧安有聖世養士之意哉?伏願殿下,申飭泮長,敎導諸生,講製考課,一依古規,則俾盡樂育之方,絃誦洋溢,茂才蔚興,庶可見作成之效矣。《詩》云,思皇多士生此王國,豈不休哉?上曰,閣臣讀之。淳穆讀自八年春正月,至蘭臺令史。上曰,止之。上曰,此論是何人所論乎?永輔曰,司馬溫公所論也。上曰,兵曹參判誰也?永輔曰,徐念淳矣。上曰,與徐憲淳爲相避乎?永輔曰,從兄弟矣。上命承旨書傳敎曰,兵工換房,可也。〈出榻敎〉上曰,此非時急公事,注書筵退時出傳,可也。上曰,文義陳之。淳穆曰,東平王蒼曰,虛費國用,動搖百姓,非所以致和氣祈豐年,此告君之切實語也,臣聞古有天星盡搖之時,候星者曰,星搖者民勞也,且民猶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水不定而舟不安者,理所必然,是故自古人君,搖民而保其國者,未之有也。凡宮室之營,珍奇之求,賦斂之重,徭役之煩,有一於此,民不堪其苦,索然無奠居之意,怨氣干於上,農業失於下,雖欲迎和而願豐,其可得乎?伏願聖明,嘉納此言,深戒此事,以諴小民爲祈天永命之本焉。上曰,天星有動搖之時乎?淳穆曰,漢武時有天星動搖之災,蓋民勞之象也。上曰,元光是漢何帝年號乎?淳穆曰,武帝年號也。上曰,觀此爲善最樂之語,可知東平之賢矣。淳穆曰,司馬光之論竇憲事,章帝知其惡而不能斥退,此與不知同矣。蓋見善若決江河,見惡若除草根,則善何以不長,惡何以不去也?司馬光善惡之論,果切實於聖學上做去也。上曰,知而不行,與不知,何如?淳穆曰,知善而不行,則與不知,同也。上曰,不然,知善而不行,反不如不知之爲愈也。淳穆曰,聖敎至當矣。建銖曰,此一言足以興邦,實宗社臣民之福也。聖人之道,本有知行,知者得於心也,行者施於事也,知之博,不如行之約也。上曰,然矣。上曰,觀此可知竇憲之爲人矣,不及馬廖、馬防遠矣。淳穆曰,聖敎至當矣。上曰,竇皇后亦垂簾聽政,而見於下篇乎?永輔曰,然矣。上曰,竇后非賢后矣。淳穆曰,烏可比於馬、鄧二后乎?大肯曰,漢之馬、鄧,宋之宣仁后,皆稱賢后,而漢宋更無如此之賢矣。上曰,然矣。上曰,東漢亦改年號乎?淳穆曰,果多有之矣。上曰,絳侯是周勃矣。淳穆曰,周勃稱爲長者者,以其木訥而無口給也。文帝嘗問禽獸之數於上林令,令不能對,傍有嗇夫,對之甚悉,文帝欲以嗇夫爲上林令,張釋之稱周勃之木訥,而斥嗇夫之口辯,書之史冊,至今稱之矣。永輔曰,《陸宣公奏議》,間果進覽乎?贄之爲人,亦訥於言,故每以文字入奏矣。上曰,覽之矣。淳穆曰,剛毅木訥近乎仁,若以貌取人則失之子羽,以言取人則周昌似不得用矣。巧言令色,雖或取悅於人,必也剛毅重厚,然後可以爲臨大事決大疑,存社稷之臣,如周勃之爲人是也。上曰,下番玉堂侍下乎?建銖曰,有九十老母矣。上曰,乞郡乎?建銖曰,然矣。上曰,入於守令望筒,故問之矣。上曰,蘭臺令史,何官也?淳穆曰,蘭臺是史閣,則令似是史官也。上曰,孔僖疏誠難矣。大肯曰,不獨孔僖事也。夏侯勝西漢名儒也。宣帝時以孝武帝立廟制樂章事,獨發立異之論,以語犯宣帝,經歲滯繫,而宣帝諒其心而原其罪,竟爲嚮用,此與孔僖之論相類,而章帝之不罪孔僖,擢拜令史,此與宣帝一揆矣,且勝專治《尙書》,爲世賢儒,故至於腏食聖廡矣。上曰,夏侯勝在獄中時,敎授黃覇、《尙書》,有朝聞道夕死可之語乎?大肯曰,然矣。勝每於筵退時,傳布筵說,宣帝召而讓之,勝曰,古語曰,堯、舜之言滿天下,陛下有盛德事,故出而語人,且臣性本疎闊,見盛德事則喜之甚而忍不得,所以傳布於人云,勝之爲人,自是淳朴矣。上曰,武帝何爲而求仙乎?淳穆曰,武帝初年,詔擧賢良,將有大有爲之志,晩以窮兵黷武,求仙之事,幾續亡秦之轍,可謂前後兩截也。大肯曰,漢有大小夏侯,卽勝與建,而皆當世碩儒也。建銖曰,其時多有專門之學,如夏侯勝之《尙書》,匡衡之說詩是已。上曰,果是專門之學矣。上曰,《大學衍義》懸吐,幾盡爲之乎?淳穆曰,今方懸吐,而從速竣事之意董飭矣。上曰,《綱目》懸吐,亦多有釐正處矣。建銖曰,自上釐正以下,則謹當以此遵行矣。上曰,懸吐之法,創於我朝乎?永輔曰,然矣。上曰,中原人讀書,只從文理而辨句節,故無懸吐之法矣。淳穆曰,然矣。上曰,和帝卽章帝之子乎?永輔曰,然矣。上曰,和帝之後有殤帝乎?永輔曰,然矣。上曰,殤帝之殤字,何義也?此是諡乎?建銖曰,殤帝壽不過二歲,故以殤字爲諡矣。大肯曰,諡法祖有功宗有德,王通中說,漢有七制之語,高帝爲高祖,文帝爲太宗,武帝爲世宗,宣帝爲中宗,光武爲世祖,明帝爲顯宗,章帝爲肅宗,合爲七制,其外則皆無稱祖稱宗之君,而其後人君之皆稱宗者,始於拓跋之魏,而唐宋明以來,仍襲遵行矣。上曰,皇明亦如是,而高麗亦有之乎?大肯曰,然矣。淳穆曰,帝王家,以孝字爲諡,自漢始,而惟我列聖朝,亦以孝字上諡矣。上曰,我朝遵用皇明之制,故列聖朝皆有宗字,而諡號之用孝字,亦何義也?淳穆曰,孝是百行之源,善繼善述之謂也。上曰,太祖大王諡號無孝字,其後列聖朝,皆有之矣。淳穆曰,然矣。上曰,我朝祭文,皆用孝字,何義也?大肯曰,孝字非徒孝行之義也,祭儀時奉祀人之自稱,有嫡長之義矣。上曰,然矣。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8日
编辑行都承旨權大肯〈緣故出〉。左承旨金公鉉〈病〉。右承旨洪永圭〈坐直〉。左副承旨徐憲淳〈坐〉。右副承旨李時愚〈在外未肅拜〉。分承旨朴齊憲〈病〉。同副承旨趙道淳〈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敎寅〈仕直〉趙然興〈仕〉。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永圭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趙道淳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權大肯啓曰,左承旨金公鉉,右承旨洪永圭,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右副承旨李時愚,時在廣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道淳曰,召對爲之。
○趙道淳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宋㭙養,獻納朴斆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道淳曰,只推。
○以左承旨金公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道淳曰,只推。
○洪永圭,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應敎趙秉夔,校理徐相敎、沈敦永,副校理朴商壽,修撰嚴錫鼎,副修撰兪致崇,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徐相敎,副校理朴商壽,修撰嚴錫鼎,副修撰兪致崇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道淳曰,只推。
○洪永圭,以戶曹言啓曰,時御所內各司雨漏,當爲修改,而時値寒節,土功爲難,依近例待明春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戶曹言啓曰,舊永昭殿修理畢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來丙午年文武官重試,對擧別試文科事目,當爲磨鍊,而取考《大典通編》,則別試文科初試額數,或三百或六百,臨時稟旨事,載錄矣。今番則取幾人乎?敢稟。傳曰,取三百人。
○趙道淳,以備邊司言啓曰,北關後運紙衣六百九十六領,照數稱量,木品紙品,亦爲看審,監封逢授於齎去禁軍處,沿路輸運及本道頒給等節,更爲各別關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啓目粘連,觀此敦寧府都正朴齊輝上疏,則以爲,臣於見職,素無敦寧,揆以格例,在所當遞,伏乞聖明,俯賜鑑諒,亟令選部,照例鐫改,以存公格亦爲白有臥乎所,旣無敦寧,則不可仍置,敦寧府都正朴齊輝,依例改差,何如?判付啓依允。
○慶尙監司李啓朝疏曰,伏以臣,濫叨重毗,黽勉膺命,行將辭陛而登途矣,臣之父母墳墓,在於京畿振威地,秋間巡部之日,雖幸暫省,而移節踰嶺,當爲經歲之阻,蓼莪興悲,慨廩養之不洎,松楸入望,悵行事之逖違,今於赴任之路,路由是境,少回數舍之地,不過一日之頃,可得以歷掃荒壠,奉陳華誥,其爲幽明之榮感,當復如何,玆敢不避猥屑,仰干崇嚴,伏乞聖慈,特降恩許,俾伸情私,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往省焉。
○乙巳十月二十八日午時,上御重熙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趙道淳,侍讀官朴永輔,檢討官洪祐健,待敎洪淳穆,假注書李敎寅,記事官洪祐命、金炳雲,各持《綱目》第十四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命上番讀之。永輔讀自賜毛義、鄭均,至比至已薨。上曰,止之,文義陳之。永輔曰,人臣之矯飾外貌,似是而非,此是人主之易惑者也。公孫弘之布被,王安石之釣餌,古人亦有論之者,如我朝南衮之爲人,方其年少新進之時,文章名望,聞于一世,後來作事,戕害善類,竟爲萬古之小人,此矯飾之不可惑者也。安靜之吏,悃愊無華,此是人主之易忽者也。然而趙武口吃不善言而善於治國,陸贄在上前,不能出一言而退,以章奏明白剴切,至如周勃、張相如之類,人皆稱長者,此悃愊無華之不可忽者也。且自古有無才之君子,而無無才之小人,故或問於司馬光曰,呂惠卿有才,光曰,使李訓、江充而無才,何以動得人主,由是觀之,凡人之爲人,非才之難,才之器爲難,貯之瑚璉之器,置諸安處而用之,則事事皆安,貯之淺缺之器,行乎荆棘瓦礫之場,則鮮不覆敗矣。然則才器之辨,又不可不明矣。伏願殿下於用人之際,必致意於此三者焉。上曰,王安石食釣餌,何也?永輔曰,安石嘗陪宴釣魚,各置釣餌於諸臣之前,安石誤食之,或曰是釣餌也。安石竟食之,此亦矯飾文過矣。上曰,公孫弘果布被乎?永輔曰,然矣。汲黯於武帝前,面斥其詐矣。上曰,南衮誰也?永輔曰,是小人也。中廟己卯,戕害善類者矣。上曰,善類誰也?永輔曰,先正臣趙光祖等諸人矣。上曰,南衮是害趙靜菴者也。上曰,中宗時乎?永輔曰,然矣。淳穆曰,此卽己卯士禍矣。上曰,無無才之小人乎?永輔曰,然矣。自古或有無才之君子,無無才之小人矣。淳穆曰,朱夫子云,老成初若遲鈍,新進或多捷利者卽此意矣。上曰,諸儒臣所講冊子,懸吐各異乎?永輔曰,參贊官講冊獨異矣。上曰,彼冊吐,何如乎?此冊吐亦然,當從何吐乎?永輔曰,當以御覽冊懸吐爲正矣。上曰,四分曆,何謂也?祐健曰,周天之度爲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造曆者按度而推步,此謂四分,似指度數而言矣。上曰,與《太初曆》同乎?祐健曰,四分度之一,推步甚難,終不免有餘數之未盡者,故積分成度,久必差舛,《太初曆》法,初未嘗不善,而至是必多不合者,故所以改曆矣。上曰,朝鮮曆用何時法乎?祐健曰,今之所行卽《時憲曆》,而洋人利瑪竇所作矣。上曰,利瑪竇曆法,果無訛舛乎?祐健曰,洋人精於推步,故《時憲曆》之行,今已數百年,而姑無訛舛者矣。淳穆曰,此時日食,多在於晦,必因推步之或差,故有此改曆矣。上曰,日食之在朔,月食之在望,本是曆法,而此時日食,果多在於晦矣。祐健曰,此乃曆法訛舛之故矣。淳穆曰,日行速月行遲,弦望朔晦之分刻少差,故日食或有先時者矣。上曰,耕於定陶,是親耕乎?淳穆曰,然矣。明帝又親耕於下邳矣。上曰,幸闕里乎?淳穆曰,明帝幸孔子宅,祀及七十二弟子,親御講堂,命皇太子、諸王說經,卽此事矣。上曰,孔僖之對善矣。祐健曰,孔僖之對,以尊師貴道,增輝聖德爲榮,而不以親屈萬乘,辱臨弊里,爲私榮者,眞賢者之言,而深得告君之體矣。上曰,獻王是東平王蒼乎?永輔曰,然矣。上曰,此下假于祖禰,何謂也?永輔曰,《舜典》,舜歸格于藝祖用特,乃在巡岳之後,此亦巡狩之後,故用其禮矣。上曰,假字與格字同乎?永輔曰,然矣。上曰,格字是木邊字乎?永輔曰,然矣。上曰,禰字何義乎?永輔曰,考廟謂之禰矣。上曰,又北巡耕于懷矣。永輔曰,然矣。上曰,親耕之法,何如乎?祐健曰,親耕所以勸民農也,以萬乘之尊,親耕耒耜,以示重民天之意也,我朝亦嘗累行之矣。上曰,手親執耒耜乎?祐健曰,然矣。上曰,公卿亦皆推之乎?祐健曰,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諸侯九推,各有節次,而後乃命庶人終畝,不多推之之多少,蓋欲以示躬行身率之意矣。上曰,推之如何乎?淳穆曰,天子手執洪縻,擧趾而三推之,此果以身率先之義矣。祐健曰,如下章養嬰兒者廩給之云者,亦盛德事矣。上曰,收遺棄兒乎?祐健曰,此果遺棄兒收養之法,而我朝因有正廟成憲,至今遵行之矣。聖人視民如子,不欲使一民不得其所,故此法一行,而孤兒寡婦,俱獲全活矣。淳穆曰,此時有賜民胎養穀之令,而我朝亦有此法,卽一胎三男之賜米藿也,愛民之聖德,於斯爲盛矣。上曰,至於其夫之賜復,亦美事,而豈可一一爲之乎?淳穆曰,聖王之政,重得民數,至於其夫而賜復一年,蓋其重民也,故與其寧失於重,必欲普施乃已,如保赤子之義,於此可見矣。上曰,何處云,章帝寬大,明帝察察乎?祐健曰,此下范曄史斷有之,據此觀之,則章帝似勝於明帝矣。明帝過於察察,而褊急爲病,故有自起撞郞之失矣。上曰,范曄,何時人乎?永輔曰,魏文帝時人也,上曰魏文帝誰乎?永輔曰,曹丕矣。上曰,自起撞郞過矣。祐健曰,然矣。上曰,明帝亦多美事矣。祐健曰,明帝果多美事,而或有疵政,章帝則無可疵者,而以史冊所記見之,嘉猷善政,不一其書,而但恨在位不久矣。上曰,但壽不足矣。淳穆曰,章帝在位纔十三年矣。bb上b命下番讀之。祐健讀自宋由爲太尉,至鹽鐵之禁。上曰,止之,文義陳之。祐健曰,章帝令曺褒撰定《漢禮》,固盛擧也。三代禮儀,始大備於周,《周禮》、《儀禮》是也。世級漸降,賢聖不作,又經秦火,簡編殘缺,先王制禮之意,蓋邈乎不可復考矣。逮夫漢初,始命叔孫通作漢儀,而通固疎於禮學,又多參用秦儀,駁雜甚矣。通之所著纔十二篇,而褒之所著爲百五十編之多,可謂詳且備矣。然乃以讖記之文,雜於《五經》,則猶不能免駁襍之譏矣。由玆以降,一代之興,輒有一代之禮,儀制各異,紛若聚訟,唐之《開元禮》最稱可行,而猶多後人之疵議,此皆由於經旨不明,而俗見爲之累也。自宋以後,群賢輩出,依經援古,煥然克備,及我朝龍興,爰有《五禮儀》、《續五禮儀》,於是乎集群聖之大成,而超百王之制作,猗歟盛矣。竊嘗論之,登降拜揖,禮之疏節也,鍾鼓玉帛,禮之外飾也,不講其本而求其末,烏足以爲禮乎?何謂禮之本?進賢良而任忠直,禮之本也。先敎化而殿刑法,禮之本也。懋學勤政,躬行仁義,禮之本也。輕徭薄斂,賑貸貧窮,禮之本也。然後修舊典擧逸禮,用以導俗囿民,賁飾其肹蠁之治,若或飢饉流離,公私匱乏,上無拊字之政,下有愁苦之聲,而方將御黼黻璜瑀之服,臨明堂靈臺之居,講昔聖之遺書,遵前代之舊儀,則只爲觀美之具而已,顧何補於實政哉?伏願殿下,克念禮之大本,以爲先務焉。上曰,以宋由而止鹽鐵之禁乎?永輔曰,然矣。上曰,曺褒何時製進乎?祐健曰,元和二年命撰,而進書則在章和元年矣。上曰,秦始皇焚書,書之餘存者幾何乎?祐健曰,內府圖籍外,《九經》子史,幾盡燔燒,至漢武時,始求遺書,而或有藏經於壁者,或有記誦而傳之者矣。上曰,其時用竹簡乎?祐健曰,皆用竹簡,而或以刀刻,或以漆書矣。上曰,叔孫通禮儀十二編,而曺褒則一百五十篇乎?祐健曰,然矣。上曰,圖讖豈有禮制乎?祐健曰,讖書妄托群經,故亦有自附於《禮經》者矣,而以圖讖襍於《禮經》,可見其駁而不正矣。上曰,秦時無《周禮》乎?祐健曰,亦被秦火之所燔矣。上曰,今之《周禮》,何以得傳乎?祐健曰,是漢儒所傳,而自經秦火,周公舊典,多不能全,若《儀禮》則尤多殘缺矣,至唐玄宗時,《開元禮》雖稍勝,而猶多杜撰,至宋濂、洛諸賢輩出,而禮制大明矣,我朝則《五禮儀》與《續五禮儀》,多合於《周禮》矣。上曰,《五禮儀》與《大明集禮》同乎?祐健曰,採洪武舊制及東國儀禮而輯成者矣。永輔曰,吉凶軍賓嘉,是五禮矣。上曰,章帝之後,是和帝乎?祐健曰,然矣。上曰,和帝十歲乎?祐健曰,然矣。上曰,皇太后是竇后乎?祐健曰,然矣。上曰,用竇憲乎?祐健曰,然矣。上曰,此下多憲之事矣。淳穆曰,然矣。上曰,竇后若如馬后、陰后,則必不使憲至於是矣。祐健曰,然矣。馬后、陰后,是東漢之賢后矣。上曰,竇憲死於和帝時乎?永輔曰,然矣。上曰,使憲欲贖罪而征胡乎?永輔曰,然矣。祐健曰,自知濫殺爲罪,故欲征胡而贖罪矣。上曰,憲無異謀逆矣。祐健曰,竟至謀逆而伏誅矣。上曰,崔駰以書詆之乎?永輔曰,然矣。上曰,陰興是陰后之弟乎?永輔曰,然矣。上曰,馮野王誰乎,亦外戚乎?永輔曰,馮野王之女,爲成帝婕妤,是當熊者矣。上曰,果當熊矣。上曰,竇后亦不足矣。上曰,漢之外戚全保者四人誰也?永輔曰,文帝薄太后、竇皇后、景帝王皇后、邛成王后四家是矣。上曰,馬、陰諸人,何不入於四人中乎?永輔曰,此只言西漢,故東漢諸后,不入其中矣。上曰,鄧后亦在此下乎?永輔曰,鄧后事在此下,而卽和帝之繼后矣。上曰,鄧后是和帝之繼后乎?永輔曰,然矣。上曰,和帝時又有陰后,是陰太后之族乎?永輔曰,然矣。上曰,然則陰氏,何以不賢乎?永輔曰,豈能世世皆賢乎?上曰,竇憲之外,其弟皆不善乎?永輔曰,竇瓌似稍勝矣。上曰,竇憲多害人矣。祐健曰,如郅壽、樂恢之類,皆爲憲所害矣。上曰,伐凶奴欲以贖罪,安有如此事乎?祐健曰,是時凶奴,未嘗侵邊,而輕師遠出,非徒無益,乃反貽害於中國之民矣。上曰,太不緊矣。上曰,太后之不知竇憲,如王太后之不知王莽乎?永輔曰,然矣。上曰,不給傳國璽時,始知之矣。祐健曰,婦人識見,易爲欺蔽,而王莽尤巧於欺世盜名,故及其篡國,而太后始覺之矣。上曰,其時王莽若先死,後人皆必以王莽爲賢矣,豈有如莽之凶詐乎?永輔曰,古人詩曰,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下士時,假使當年身便死,一生眞僞有誰知,王莽之矯飾,尤其奸凶處矣。上曰,以下章觀之,竇憲竟至謀逆矣。永輔曰,然矣。上曰,竇憲是和帝之舅乎?祐健曰,然矣。和帝本是梁氏所生,而竇憲則非所生母舅矣。上曰,非所生母舅矣。上曰,太子肇是後宮所生,此在上章矣。淳穆曰,梁貴人之所生,而貴人卽梁松之女矣。上曰,是梁貴人所生矣。上曰,此彪字何字乎?道淳曰,本音滮矣。上曰,音滮乎?祐健曰,滮是本音,而俗音讀如豹矣。上曰,東漢后德,當以馬、鄧爲第一乎?祐健曰,然矣。上曰,馬、鄧爲第一,則陰后當爲其次矣。祐健曰,然矣。上曰,西漢皇后誰爲稍勝乎?永輔曰,當以文帝竇皇后爲稍勝矣。上曰,此竇后爲西漢竇太后家後孫乎?永輔曰,竇后卽竇融之曾孫女,光武封竇融之弟爲顯親侯,顯親云者,爲其竇太后家後孫故也。上曰,是竇融之後乎?永輔曰,然矣。上曰,鄧后是鄧禹之孫乎?永輔曰,然矣。上曰,馬后第一,鄧后次之矣。淳穆曰,馬后德冠後宮,及正位宮闈,愈自謙肅,好讀書常衣大練,甚盛德矣。上曰,馬后事誠美矣。上曰,雖古之妊姒,何以過此乎?永輔曰,馬太后詔,眞妊姒之言矣。上曰,如是而禍安從生乎?上曰,陰后亦賢矣。祐健曰,若非陰后之賢,則廢后及東海王彊,豈能全保乎?以呂后事觀之,陰后盛德,眞卓越矣。上曰,漢高祖之呂后,不足言矣。祐健曰,唐之長孫皇后、宋之宣仁皇后,亦皆賢后矣。上曰,宋有宣仁皇后矣。祐健曰,皇明馬后、徐后,亦皆賢后矣。上曰,皇明之馬后、徐后,果皆賢矣。永輔曰,徐后卽徐達之女矣。上曰,徐達是開國功臣乎?永輔曰,然矣。非但武功,眞是有學力之人也。徐輝祖亦賢矣。上曰,誰也?永輔曰,徐達之子也。成祖爲天子,而輝祖猶爲建文守節矣。上曰,漢馬后之經術甚盛矣。淳穆曰,然矣。上曰,馬援之效乎?淳穆曰,觀於戒姪書,可知馬援之亦有學力,而馬后之經術,卓越千古,蓋經術本領也。苟能先立其本領,則政令施措之動合規範者,卽其次第事矣。bb上b命參贊官讀之。道淳讀自冬十月侍中,至大水。上曰,止之,文義陳之。道淳曰,魯恭疏所謂萬民者,天之所生,天愛其所生,猶父母愛其子,一物有不得其所者,天氣爲之舛錯云者,可謂善說天人之理矣。天氣爲之舛錯云者,猶爲人父母者,見其子之不得其所,則惻隱之心,至發於色辭也,蓋天之於萬物也,父母之於子也,其理同故也,人君代天理物,爲民父母,則亦當體天愛民,而愛民之實,卽不過安民而已,民安則國安,民不安則國不安,故《五子之歌》曰,民惟邦本,酈生之言曰,王者以民爲天,由此觀之,安民豈非爲治之先務乎?在昔皐陶之論治,亦以安民二字,陳之於虞舜之前矣。伏願殿下,凡於發政,必以安民爲先,使擧國群民,咸得其所焉。上曰,尙書僕射,誰也?永輔曰,郅壽矣。上曰,郅壽誰也?永輔曰,曾疏論竇憲,爲憲所搆殺者矣。上曰,郅字何義乎?祐健曰,郅高也,郅隆之郅矣。上曰,竇憲可比王莽,而不下於王莽矣。上曰,王莽竟至篡逆,竇憲姑無如此事,而若不伏誅,則安知畢竟之無王莽事乎?永輔曰,然矣。上曰,竇憲多殺害善人矣。永輔曰,樂恢亦爲竇憲所殺矣。上曰,又殺都鄕侯暢矣。祐健曰,然矣。上曰,郅壽亦憲殺之矣。祐健曰,然矣。上曰,此時太后果臨政乎?永輔曰,然矣。上曰,太后何爲不禁憲乎?上曰,如馬后則必不任以政事矣。道淳曰,憲若賢則豈至於此乎?上曰,帝冠時,年十三乎?永輔曰,然矣。上曰,竇憲何功之有乎?淳穆曰,往伐凶奴,只是窮兵黷武,而雖欲將功贖罪,其可得乎?上曰,代凶奴,何足爲功乎?永輔曰,其恃功自恣,適足以添罪矣。祐健曰,其時單于衰弱,故憲貪功而伐之,雖勒石燕然,何功之有乎?上曰,單于無入寇之事,而憲徼功伐之矣。上曰,大將軍,王莽後初有之號乎?永輔曰,光武時,亦有大將軍矣。上曰,光武之大將軍,不如是矣。上曰,外戚之大將軍,王莽後初有之矣。上曰,竇景又擅發邊兵乎?祐健曰,然矣。上曰,二千石之輒承景檄,與夫司隷校尉之阿附不擧劾,極非矣。祐健曰,果無嚴矣。上曰,不待符信而輒承景檄者,尤極非矣。永輔曰,然矣。上曰,三公不與而宦者獨爲之乎?永輔曰,然矣。上曰,鄭衆功則多矣。永輔曰,鄭衆雖有功,東漢宦寺之亂,兆於此矣。淳穆曰,鄭衆可謂功之首罪之魁矣。上曰,與鄭衆定議者,爲處置竇憲故矣。上曰和帝此事壯矣。永輔曰,和帝年十四,能辨此,與昭帝相似,誠可謂壯矣。上曰,昭帝年十四,知上官桀之譖矣。上曰,樂恢何如人乎?淳穆曰,直節之士矣。上曰,恢之疏誠壯矣。祐健曰,然矣。上曰,恢疏切當,諫君當如是矣。上曰,恢之此疏,忤憲矣。淳穆曰,恢上此疏,乞骸歸田,而憲諷州郡迫脅恢,使之飮藥而死矣。bb上b命閣臣讀之。淳穆讀自二年春二月,至可勝歎哉。上曰,止之,文義陳之。淳穆曰,臣所讀自止內,俱是凶奴與竇憲之事,別無文義之可以敷陳者矣。上曰,果皆凶奴與竇憲事,似無別般文義矣。上曰,憲欲受萬歲之呼,安有如此事乎?祐健曰,果是變怪矣,若無韓稜正色而沮之,則幾乎有呼萬歲之擧矣。淳穆曰,以班固之文章,而未免爲竇憲之賓客,竟致庾死,誠所自取,凡國之用人,士之立朝,當以名節爲先矣。上曰,名節果爲先矣。上曰,班固結交於憲乎?祐健曰,然矣。上曰,固之文章則誠壯矣。道淳曰,固徒文章而已,全無知識,故罹於此矣。上曰,固之作《漢書》也。竇憲傳何以爲之乎?永輔曰,班固作《前漢書》,《後漢書》則范曄撰也。竇憲傳在《後漢書》矣。淳穆曰,固嘗著《漢書》未就,詔固女弟曺壽妻昭踵成之,此卽《前漢書》矣。上曰,班固果是無知識之人矣。淳穆曰,然矣。上曰,憲之罪惡大矣。上曰,樂恢此疏,必欲全保竇氏矣。祐健曰,若從樂恢之言,則必不至禍敗矣。上曰,此是竇后語乎?永輔曰,然矣。上曰,如是而何以全保乎?上曰,丁鴻言何謂也?淳穆曰,丁鴻之疏,以諸呂握權爲喩矣。上曰,諸呂事予知之矣。上曰,丁鴻之疏,謂之以背王室,如是而憲安得不死乎?上曰,下章直有憲之伏誅矣。永輔曰,到此誠不可不誅,然不必馴至於此,能早全保則眞善矣。上曰,如此時豈無旱蝗之災乎?上曰,蝗是何物乎?永輔曰,蝗是害穀之蟲,旱則蝗生矣。淳穆曰,唐太宗有呑蝗之事矣。上曰,呑蝗以後則果無蝗乎?祐健曰,唐太宗呑蝗,至誠爲民,故蝗卽熄滅矣。上曰,帝來而憲亦會,故有稱萬歲之議乎?淳穆曰,春秋,兩君相見,謂之來會,則君臣之間,豈可曰來會乎?於此可見筆法之嚴誅矣。上曰,來會云者,卽兩君相會之義乎?祐健曰,此果筆法矣。史傳書法,未嘗明書善惡,而使讀者自知之,如書卒書官爵之類是也。樂恢之書官爵,是予之也。竇憲之書官爵,是罪之也。樂恢則書殺,以無罪也。竇憲則書伏誅,是有罪也。書法之嚴,有如是矣。上曰,《發明綱目》,有書法《發明》矣。上曰,《發明綱目》,綱則大書,目則細書,如懸註樣子矣。祐健曰,然矣。上曰,竇憲家自上造給乎?祐健曰,然矣。上曰,此是竇太后之所造給者乎?祐健曰,然矣。上曰,觀此一事,其不及馬后遠矣。馬后若當之,必不如是矣。祐健曰,果如聖敎矣。上曰,觀此筆法,可知善惡之分別矣。永輔曰,然矣。上曰,東漢時亦多人物矣。祐健曰,名節之盛,莫如東漢之末矣。上曰,東漢時名節壯矣。淳穆曰,東漢人物,名節甚盛,而其時未克收用,至於有黨錮之禍矣。道淳曰,士當以名節爲先,則名節初未嘗有害於國家矣。上曰,竇憲出塞五千餘里矣。淳穆曰,然矣。上曰,東漢人物中,文學經術,孰爲第一乎?祐健曰,如鄭玄、馬融等諸人,皆名儒矣。上曰,西漢則孰爲第一乎?祐健曰,董仲舒當爲第一矣。上曰,董仲舒果爲第一矣。淳穆曰,觀於正其誼不謀其利之一言,可知其學力矣。上曰,歷代之文學經術,宋爲第一矣。淳穆曰,然矣。上曰,宋之文章,亦當爲第一矣。淳穆曰,然矣。永輔曰,幾千年歷代史中,嘉言善政,盡萃於《羹墻錄》四卷,眞《書之典》謨也。上曰,《羹墻錄》甚盛矣。永輔曰,《羹墻錄》進講,今爲第二卷矣,非久當畢,畢後繼進《國朝寶鑑》似好,故敢此仰達矣。上曰,唯。上曰,《羹墻錄》是抄出於《國朝寶鑑》者乎?永輔曰,然矣。淳穆曰,《羹墻錄》皆從《國朝寶鑑》、《列聖誌狀》中抄出者也。上曰,《國朝寶鑑》亦進講冊子乎?永輔曰,然矣。淳穆曰,宋孝宗讀《三朝寶訓》,日進一卷,眞宗閱太宗御書,以爲自娛,此皆監先憲永無愆之意矣。上曰,宋眞宗何如主乎?淳穆曰,果是賢君,而惟封禪一事失之矣。上曰,封禪之主多乎?祐健曰,秦始皇、漢武帝、光武、唐高宗、玄宗、宋眞宗矣。上曰,光武封禪亦意外矣。祐健曰,然矣。上曰,封禪書,只有秦始皇封禪之語乎?祐健曰,司馬相如封禪書,有七十二代封禪之語,而此實荒誕不足信,豈有聖帝明王而行此事乎?上曰,《書傳》無之矣。上曰,《綱目》止於何代乎?永輔曰,止於五季矣。上曰,宋朝事載於何書乎?永輔曰,皇明太學士商輅等,撰進《宋元續綱目》矣。上曰,亦有《皇明史》乎?祐健曰,編年則有明紀《綱目》之類,紀傳則淸初命張廷玉纂輯矣。上曰,《明史》多唐板,而亦有朝鮮板乎?淳穆曰,臣多見唐板矣。上曰,明亦有文學之士乎?祐健曰,皇明時果彬彬多文學之士矣。上曰,淸亦有文學之士乎?祐健曰,淸亦多文學之士矣。上曰,此篇又鄭衆事矣。祐健曰,鄭衆果有功,而實基宦寺之禍,至于十常侍之弄權,而遂以亡漢矣。上曰,東漢之亡,果以十常侍而始矣。上曰,鄭衆功大而罪亦多矣。淳穆曰,鄭衆旣有功,則只賜之田土可也。至於任官,馴致無窮之患,甚失政矣。上曰,宦寺之任官,果非矣。祐健曰,然矣。上曰,若賞賜則好矣。淳穆曰,聖敎極當矣。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10月29日
编辑行都承旨權大肯〈病〉。左承旨金公鉉〈未肅拜〉。右承旨李經在〈未肅拜〉。左副承旨洪永圭〈式暇〉。右副承旨徐憲淳〈坐直〉。分承旨朴齊憲〈未肅拜〉。同副承旨趙道淳〈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敎寅〈仕〉趙然興〈仕直〉。事變假注書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金興根,副提調徐憲淳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中宮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氣候一樣,中宮殿氣候安順,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徐憲淳啓曰,明日,景慕宮冬享大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道淳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大臣俱有身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忠淸道觀察使趙雲澈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賜給。
○趙道淳啓曰,知義禁李嘉愚,戶曹參判洪耆燮,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竝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三品官之無得過三日循例請牌,曾有定式矣。吏曹參議趙在慶,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事體所在,誠極未安。從重推考,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徐憲淳曰,忠淸監司留待。
○傳于徐憲淳曰,忠淸監司入侍。
○傳于洪永圭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徐憲淳啓曰,明日親傳香時,承旨當爲備員,而右副承旨李時愚在外,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經在落點。
○傳于趙道淳曰,明日出宮門路,以協陽門爲之。
○趙道淳啓曰,大司憲洪學淵,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宋持養,獻納朴斆默,正言尹行謨、柳晏,執義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運,持平崔虎文、李晉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道淳曰,只推。
○以吏曹參議趙在慶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道淳曰,只推。
○傳于徐憲淳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徐憲淳,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校理朴商壽,修撰嚴錫鼎,副修撰兪致崇,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徐憲淳曰,夜對爲之。
○徐憲淳,以吏曹言啓曰,卽接司僕寺牒報,則以爲,來十一月初一日親傳香時,本寺正,例爲進輿差備,而正李裕元,奉命出疆矣。其代卽爲變通,以爲差備擧行之地云。司僕寺正李裕元改差,其代口傳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金基纘爲司僕正。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單李裕元。
○徐憲淳,以戶曹言啓曰,徽定殿供上減下事,命下矣。供上各種,自今年八月二十六日爲始減下,分道別單書入,而依此擧行之意,分付宣惠廳,何如?傳曰,允。
○趙道淳,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各廳堂下武臣朔試射,臣曹連因有故,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敎忠淸監司趙雲澈,王若曰,惟聞古方伯連帥,職任不輕,特用下大夫一人,地望甚峻。昔者佐銓衡長國子,今焉仗旄鉞宣王風。念彼百濟之舊疆,實我三韓之重鎭。惟正供絲麻粟米,地是雍黃壤徐赤墳,尙遺俗禮樂詩書,士多魯縫掖宋章甫。夫何焚茸而淆濁,近來事良可寒心,如欲剸理而疏淸,當是時誰爲善手。惟卿,名家懿範,聖代吉髦。恬波濤於虛舟,持心也春噓物茁,蕩畦畛於坦道,處事則水到渠成。復借寇使君一年,嘉乃祖嶺臬之績,按行蘇刺史明日,眷屢世松楸之鄕。玆授卿以忠淸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公州牧使,卿其攬轡登車,先務者憚壓大吏,褰帷露冕,所到處懷保小民。自餘稟裁,厥有彝憲。於戲,拱宸之朱樓杳杳,每依北斗京華,朝海之錦水洋洋,同泳西湖父老。故玆敎示,想宜知悉。書,知製敎金建銖製進。
○左承旨金公鉉疏曰,伏以臣,重戾自底於惰慢,薄罰只止於奪古gg告g,罪反爲輕,匪譴伊榮,杜門蟄居,祗切悚恧之忱,迺者,承宣特點,忽下於跧伏訟諐之日,繼之以蕩敍有命,恩霈渙宣,臣於是,惝怳震懍,莫省攸措矣,噫,向者水災,誠一西陲之厄運,幾邑生靈,殆盡魚鱉之食,九重虞憂,靡有錦玉之安,恩綸十行,若噓陽春,宣布有期,晷刻莫滯,臣旣承命慰諭,只宜卽日登程,適因遠程理裝之暇,至犯古人宿命之戒,果然大僚請勘,嚴命荐降,往役爲重,雖不得不蒼皇趲進,遠頒恩命,顧臣義分,壞了無餘,苟塞其罪,金木難贖,且念臣,自守謹拙,盡誠奉公,卽臣家法然耳,及到臣身,受國厚恩,居官無一報效,驟躋徒涉踰分,生死殫竭,宜倍他人,而今於奉命之日,自陷墮職之罪,上而孤負於君恩,下而遺棄於先訓,雖聖上曲保之念,旣輸愛之以欲生,奈微臣自作之孽,實難復起而爲人,在臣自處之道,亦當斂跡閉門,以爲息補之方,今乃特宥以難逭之罪,反加以非常之寵,臣雖至頑,顧亦四維中物,豈敢始俸其輕勘,終感於恩造,揚揚冒膺,視同無故者然哉?特除之下,庚牌屢臨,催臣膺召,私義尤愧於抗顔,微忱自阻於俟屨,敢控情籲,仰瀆崇嚴,伏乞聖慈,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俾朝綱肅而臣分安焉。臣無任云云。bb答曰b,省疏具悉。非無所失,何必追引,爾其勿辭察職。
○乙巳十月二十九日辰時,上御重熙堂。忠淸監司入侍時,左副承旨徐憲淳,假注書趙然興,記事官洪祐命、金炳雲,忠淸監司趙雲澈,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因命進前。雲澈奏職姓名。上曰,聞本道積弊甚痼云,下去各別對揚。上曰,就座。憲淳奏曰,宣諭何以爲之乎?上曰,出去爲之。命史官就座,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乙巳十月二十九日申時,上御迎春軒。夜對入侍時,參贊官徐憲淳,檢校待敎趙鳳夏,侍讀官朴商壽,檢討官嚴錫鼎,假注書趙然興,記事官洪祐命、金炳雲,各持《羹墻錄》第二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命上番讀之。商壽讀自平安觀察使,至守令書入。上曰,止之,文義陳之。商壽曰,古昔明君哲辟,任賢使能,各隨其材器而任使之,然而人之賢否,材之優劣,知之爲難,故必也廣詢博訪,各擧所知,苟有一藝一能之可稱者,無不登庸於朝,故傅說之告高宗曰,旁招俊乂,列子庶位,孔子之語仲弓,以得人爲先,此可見知人得人之爲難,而有國先務,亦不外是矣。猗我仁廟朝,收用人才,以備器使,內而各官,外而道臣,皆令搜訪,亦使才智之卓異者,得以自薦,賢才彙征,國家治安,書之史冊,傳爲盛事。伏願殿下,每於此等處,深加澄省,治法政謨,動法聖祖,則四方才俊之士,其將不求而自至,豈不休哉。上曰,此時御史以蔭官爲之乎?錫鼎曰,洪茂績以蔭官得選矣。上曰,洪茂績誰也?錫鼎曰,姓貫南陽,而未能詳知其爲誰矣。上曰,以蔭官入於御史抄啓矣。錫鼎曰,似是峻望矣。上曰,鄭致和誰也?錫鼎曰,此爲判府事臣鄭元容之傍祖矣。上曰,鄭判府是鄭太和之後孫乎?錫鼎曰,然矣。上曰,李浣爲相乎?憲淳曰,然矣。上曰,李浣經訓將兵判乎?鳳夏曰,經訓將兵判判金吾而至大臣矣。上曰,李浣有子孫乎?錫鼎曰,李祖馨是其後孫矣。上曰,李祖馨是文臣乎?錫鼎曰,文科官今通政,而李浣本無嫡孫,此是庶孫矣。上曰,古有以實職而兼大司成者乎?鳳夏曰,然矣。而古或有以判書兼大司成者矣。上曰,判書亦兼之乎?錫鼎曰,此卽兼大司成矣。上曰,今則是實職矣。鳳夏曰,非但判書之爲兼大司成,雖嘉善、通政,以實職而兼之,則此是兼大司成矣。上曰,近來有兼之者乎?錫鼎曰,正廟朝有之,李晩秀嘗爲之矣。憲淳曰,兼大司成之任,正廟朝多有之,非特李晩秀一人而已,如金近淳,大司成、都承旨、副提學等職,皆兼之矣。上曰,以何職兼之乎?鳳夏曰,無論某司實職,皆兼之矣。上曰,然則鄭麟趾、徐居正皆兼大司成矣。錫鼎曰,然矣。上曰,鄭麟趾是何時人乎?錫鼎曰,世祖朝人矣。上曰,徐居正則稍後於鄭麟趾乎?錫鼎曰,徐居正於鄭麟趾,稍後進矣。上曰,鄭麟趾是功臣乎?錫鼎曰,策佐理功臣矣。上曰,佐理功臣,如申叔舟、韓明澮皆策之,而又有幾多人矣。錫鼎曰,然矣。上曰,鼐字何義也?商壽曰,鼐大鼎矣。錫鼎曰,此卽鼎鼐之鼐字,而大臣居鼎鼐之任,故謂之鼎鼐矣。上命下番讀之。錫鼎讀自英宗命每歲,至郞官轉聞之。上曰,止之,文義陳之。錫鼎曰,《周禮》獻賢能之書于王,王再拜受之,登于天府,以人君之至尊至貴,亦且屈萬乘之尊,以拜而受之,豈非賢才之生,乃上天之所遺,以培植國家元氣者乎?然而賢才之晉庸,實係於君上之一心,苟或君心因循,用舍昧乎賢愚,則顧何由而知人乎?必也如鑑之明,如水之淸,姸媸自見,善惡自分,然後可以知人。《書》曰,知人則哲能官人,要其本在乎一心之至公至明而已。伏願殿下,於一心上着工,克察危微之際,以至公正之域,則知人官人,卽是一轉移間事,惟殿下懋哉。上曰,大臣諸宰三司大將道臣留守之薦人才,此果勿拘文南武,隨人才各薦乎?錫鼎曰,此是不拘文南武階限,隨其才用,使之各薦矣。上曰,太祖朝減戶布乎?錫鼎曰,此是麗朝法,而太祖朝始減矣。上曰,此是麗朝法之爲民弊者,故似減之矣。上曰,內廐馬所喂,自京畿進排乎?錫鼎曰,其時似是畿民進排薪炭,而又當馬芻之役,故此時軫念民弊,有此下敎矣。上曰,太宗視朝每早矣。錫鼎曰,世宗朝視朝,雖沍寒,每日早接矣。上曰,韓尙德之對亦美事矣。錫鼎曰,太宗每日早朝,沍寒不廢,世宗每日四鼓求衣,接賢士大夫之時多,而接宦官宮妾之時少,此可見列聖朝勤政勤學之德,而今殿下課日召對,頻接臣隣,臨筵問難,勤於典學,臣等固不勝欽仰攢祝,而第勤政勤學,卽列聖朝相承之家法也。伏願益加仰體,克勤無怠,則聖德日就,自底於緝熙光明之域矣。上曰,太宗朝民惟邦本之敎,卽擇守令聖意乎?錫鼎曰,民惟邦本,卽《書傳》句語,而《書》曰,后非民罔使,古語曰,王者以民爲天,國之休戚,專係於民,此所以古昔人君之惠養撫恤,無所不至,且民之苦樂,專在於近民之官,故愼簡守宰,申嚴黜陟者也。世宗朝禁防部民之告訴,卽出於重守宰厚風俗之聖意,而慮或有見聞之不逮,特命朝官,按行州郡閭里之間,守令臧否,生民疾苦,皆得以摘發狀聞,如漢唐故事,大聖人視民如傷之意,可以仰認矣。上曰,黃喜、許稠皆大臣乎?錫鼎曰,然矣。上曰,黃喜、許稠皆世宗朝人乎?錫鼎曰,然矣。上曰,兩大臣皆有相業矣。上曰,世宗朝聖德卓越,此編有我東堯、舜之語,而果然我東堯、舜矣。鳳夏曰,我朝禮樂文物之燦然具備者,皆始於世宗朝矣。商壽曰,世宗朝禮樂典章,悉自睿衷裁制,而下有黃、許之賢,以之贊襄,故文物制度之燦然,於斯爲盛矣。上曰,世宗朝聖學高明光大矣。錫鼎曰,世宗朝聖學卓越,勤勤孜孜,手不釋卷,以至於高明光大之域,伏願終始典學,仰法祖宗焉。上曰,諺書亦於世宗朝始矣。錫鼎曰,然矣。上命參贊官讀之。憲淳讀自成宗初年,至夜無閉門。上曰,止之,文義陳之。憲淳曰,以此宵衣箴觀之,有以仰揣我肅廟求治之勤矣,鷄鳴孜孜,卽大舜之勤,而日法之聖念,發而爲辭於宵衣之際者,與世宗朝每日四鼓求衣,平明受朝,次視事,次引輪對,次御經筵,次入內,閱覽書史無少懈,同一聖揆,蓋聖王出治之本,莫先於勤,故聖如大舜,而猶鷄鳴而起,孜孜不已也,所以兩聖朝爲治之要道,亦惟在勤,而可知其非勤無以做治矣,在今日法古紹先之方,舍是奚以哉。伏願深加體念焉。上曰,醟字何義也?錫鼎曰,是醉酗之意矣。上曰,宵衣何謂也?商壽曰,宵衣卽夜深不解衣之義矣。憲淳曰,人君必宵衣而旰食,勤政之孜孜,推此可見矣。上曰,孝宗朝入燕時,燕人分送金玉錦繡,而却之不受,誠聖德事矣。憲淳曰,孝宗朝北幸瀋陽時,我國士女之被擄在北者,似屢萬計,而惻怛如傷之念,不貴金帛,却此請彼,終得感其心,而贖還許多生靈,大聖人重民之盛德至仁,於乎不忘矣。上曰,其時果多贖還矣。上曰,鯽魚卽鮒魚乎?錫鼎曰,然矣。上曰,慮人沒溺而命勿進,此是聖德事矣。錫鼎曰,然矣。上曰,守令之以江山而不留意民事,故有此下敎乎?憲淳曰,淸心樓素稱湖山絶勝之地,故或恐爲守宰者,耽於遊觀而怠於治民,有此下敎,聖人之深憂遠慮,有如是矣。上曰,此是聖德事也。上曰,淸心樓在何地?錫鼎曰,在驪州,此卽客舍矣。上曰,果見之乎?錫鼎曰,臣嘗屢見,而驪州邑治,背江臨野,樓在江邊,秀麗淸勝,名於國中,而此距英陵、寧陵爲五里許矣。上命閣臣讀之。鳳夏讀自英宗初年,至豎于站食前。上曰,止之,文義陳之。鳳夏曰,英宗沖齡,仰覩肅廟視事,雖夜深必酬應,遂於御極之初,追述德美,至謂以予何敢自逸,有自今公事雖夜深亦入之敎,猗歟兩聖朝勤政之德,實與古聖王所《無逸》之意,前後一揆,而五十年致治太平之業,所由盛也,是豈非殿下今日監法繼述之道乎,勤政非別件事務,其要莫先於勤學經史,惟我聖上,課日召接,有時夜對,列祖典謨,古今興替,問難討論,樂不知疲,豈不盛哉?伏願益體躬行心得之功,自底於緝熙光明之域,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邊情之雖深夜入稟,此是英廟初年下敎,而至今行之矣。鳳夏曰,然矣。上曰,《周禮》獻民數,王拜受之乎?錫鼎曰,《周禮》大司徒,十月獻民數於王,王拜受之,拜受之者,以民乃邦本,故所以重之矣。憲淳曰,夫民者,至愚至微之類也,獻其數之節,似若無足爲重,而以國君之尊,猶拜然後受之,古昔聖王重民之念,實爲萬世監法之資矣。上曰,此果民惟邦本之意矣。上曰,八月十五日,是肅宗誕辰,而英廟拜明陵,是潛邸時事乎?錫鼎曰,然矣。上曰,此日,是建儲之日乎?錫鼎曰,然矣。上曰,此是黔岩碑閣乎?錫鼎曰,然矣。上曰,予於幸行時見之矣。上曰,泐字何義也?錫鼎曰,磨泐之泐字矣。上曰,能效馮驩何謂也?商壽曰,馮驩卽孟嘗君之客,而孟嘗君嘗使驩收債於薛,馮驩不收其債,燒券而還,驩所謂市義者卽此矣。錫鼎曰,孟嘗君後竟食效於薛,此是馮驩市義之故,而如趙簡子之保障於晉陽,而襄子收效者矣。上曰,子母錢何謂也?憲淳曰,此卽殖利法矣。錫鼎曰,錢之取殖,如母之生子,故謂之子母也。又以錢謂靑蚨,靑蚨卽蟲屬,以其血塗於錢,則子錢隨母錢而來矣。上曰,蚨字是何字?錫鼎曰,蟲名矣。上曰,惠民署、典醫監,有罷之之議,而美其名而竟不罷乎?錫鼎曰,然矣。上曰,惠民署、典醫監,今則主何職乎?錫鼎曰,朝臣則別無製服典醫監之藥,而惠民署則或製給都下病民之藥矣。上曰,惠民署果能惠民乎?錫鼎曰,旣有製藥救療之事,則此是惠民之政矣。上曰,惠民署能救活人民乎?鳳夏曰,都下病民,皆令活人署救活矣。上曰,以署名見之,則當初設置之意甚盛矣。憲淳曰,惠民、活人等署之當初設置,豈徒取其名而已。必有實效之及於民庶,而自經壬辰兵燹之後,國力凋損,各樣厚民之政,尙未蘇完,惠民活人之有名無職由此矣。以百官俸祿言之,比古減縮,今亦自戶曹頒祿單子,每以復古間權減啓下矣。上曰,百官祿果亦壬辰後減省矣。錫鼎曰,至于英廟朝,亦多減省矣。上曰,此亦在《文獻備考》乎?錫鼎曰,然矣。上掩卷。鳳夏曰,俄於奉謨堂入侍時,有舊基事下詢,臣未及仰對,退而考見,則奉謨堂果是閱武亭舊基矣。上曰,然矣。上曰,《大學衍義》懸吐,何以爲之乎?鳳夏曰,方爲之而姑未畢矣。上曰,從速爲之可也。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