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肅宗/三十六年/十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10月1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東馣。右副承旨朴泰恒。同副承旨金一鏡。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廷弼朴弼夢。事變假注書李景遠。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流星出北極星下,入艮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三、四尺許。色白。

○下直,開城留守金萬埰。

○備邊司啓曰,右參贊尹世紀,禮曹參判尹趾仁,本司提調差下,堂上金鎭圭,仍察有司之任,何如?傳曰,允。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中宮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昨入湯劑,其已進服,而核處稍硬,脚部牽引等症,或有差減之勢乎?今日臣等,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不勝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湯劑進服,而核處稍硬,脚部牽引之候,一樣矣。勿爲入診。

○掌令李翊漢上疏。大槪,敢陳愚淺之見,以備裁擇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今玆疏陳,予當留心,而毋論文武蔭官士庶,苟有才略敏達之人,拔取薦進事,令廟堂稟處,疏末事,費辭救解,殊極未安也。朝報

○忠勳府啓曰,連歲凶荒之餘,本府稅入大縮,凡事不成貌樣,而都事金鎭瑞,盡心職事,多有修擧之效矣。今將准朔遞改,前頭蘇殘之責,不可付諸生手,而他司,亦有瓜滿後啓請仍任之規,都事金鎭瑞,姑爲限一年仍任,何如?傳曰,允。《忠勳府謄錄》

10月2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東馣。右副承旨朴泰恒。同副承旨金一鏡。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廷弼朴弼夢。事變假注書李景遠。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利仁察訪沈友文。

○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勿爲問安。中宮殿、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湯劑連日進服,而核處及脚部,其有差勝之勢乎?臣等不勝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無事,與昨一樣,湯劑連進矣。勿爲逐日問安。

○司果鄭纘先,月課連三次不作,依承傳罷職。

○判尹尹以道辭職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刑曹參判金鎭圭上疏。大槪,連被臺劾僚斥,廉義所關,旣不可仍據文衡重任,本職及講筵、史館,亦不容虛帶,而辭疏見閡喉司,此際,又差籌司有司堂上之任,其所不敢冒當者,有非一端,玆敢悉暴衷悃,祈遞本兼職任,以幸公私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從速察職。

○玉堂箚子。大槪,略貢愚忱,以備睿裁事。入啓。答曰,省箚具悉。憂時進言,罔非切至,予甚嘉尙,可不留心,而可以議處事,令廟堂稟處。

○掌令柳述上疏。大槪,敢陳愚迷之見,以備財擇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廟堂稟處,而巡撫之擧,決不可已也。朝報

10月3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東馣。右副承旨朴泰恒。同副承旨金一鏡。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廷弼朴弼夢。事變假注書李景遠。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左議政徐宗泰上疏。大槪,意外猥承新命,惶悸靡定。伏乞聖明,深念艱虞置相之重,亟收前命,改卜時望,以幸國事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今予復畀卿以弘濟之責者,可見倚毗之篤矣。至於護黨等語,元非指斥大臣,少無不安之端,卿其毋執撝謙,速出論政,用副予如渴之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全羅監司書目,珍島、龍潭呈,以惡虎橫行,囕殺人命,至於四名,極爲驚慘事。

○平安監司書目,陽德、龍川兩邑呈,以染病方痛五十四名,死亡十名事。

○咸鏡監司書目,臣於南道巡歷之時,感傷旣重,加以痺痛復發,左臂不遂,委身牀席,坐臥須人,以此病狀,萬無察任之勢,不得不冒死呼籲,冀蒙恩遞事上疏上送事。啓。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職。

○司直李光迪上疏。大槪,臣之憂國一念,死不能忘,更爲條陳守禦之策,仰瀆宸嚴之下,冀蒙斷自淵衷,益堅先定之大計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都城事,非所更議,而他餘事,令廟堂稟處。

○觀象監,辰時,日暈左珥。未時申時,日暈。啓。朝報

○禮曹啓曰,今日臣墪,參判尹趾仁,與典設司提調尹□臣詣大報壇眼同奉審,則其三面械木,造成年久,半爲歪斜,試揷柱木,則皆不得正立,勢當不得不改造,而反覆商量,則精鍊石礎,隨其柱數,去其立柱處所排方甎埋置,穿穴立柱。又着圓環於石上,臨祭排設時,以黃索,自柱頭,下繫於圓環,則雖値風雨,似無撓盪欹側之患,分付該曹,依此排置,而別定監役官,以爲監董之地,宜當。黃幄之雨濕渝變,果如該司啓辭中所陳,其他物件之傷汚者,亦令該曹一一算摘修改事,竝爲分付,何如?傳曰,允。《典設司謄錄》

10月4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東馣。右副承旨朴泰恒。同副承旨金一鏡。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廷弼朴弼夢。事變假注書李景遠。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中宮殿、世子宮、嬪宮,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調攝,若何?湯劑,當盡於今日,核處、脚部,其有差勝之效乎?臣等,久未入侍,倍切憂慮,今日與諸御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核處、脚部,別無差勝之效矣。

○傳曰,昨觀江華留守狀啓,李萬運妻生存之說,極可怪訝,其間必有奸情,令該曹嚴覈稟處。

○備忘記,大臣之退歸田園,雖在平時,尙云不可,矧玆邊虞孔棘之日乎?其在卿同休戚之義,不宜恝視,須體至意,斯速就途事,遣史官,傳諭于南奉朝賀,尹領府事,李判府事,尹判府事。

○備忘記,前判書黃欽,前參判兪集一,竝敍用。

○傳曰,受由在外及帶職在外人員,自政院,別爲分付,使之斯速上來。

○備忘記,前判書趙相愚,職牒還給,削黜罪人申鐔,放其門黜。

○政院啓曰,憲府多官,或在外,或呈告,監察茶時,已至數日,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院啓,儲置米之分留各邑,以備不時之需者,朝家定式,意非偶然,而龍仁縣令韓聖箕,到任以後,征利是先,取本邑儲置米,分給吏輩,勒令轉販,害及殘氓,利歸私橐,其他鄙瑣之事,不一而足。如此不法之人,不可仍置字牧之任,請龍仁縣令韓聖箕罷職不敍。答曰,依啓。

○府啓,新除授執義權忭,時在忠淸道韓山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依啓。

○江華留守書目,江原監司鄭齊斗辭職上疏上送事。啓。答曰,省疏具悉。委寄非偶然,決難許改,須勿固辭,往哉惟休。

○同副承旨金一鏡上疏。大槪,敢貢蕘說,仰備睿裁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疏陳之事,令廟堂稟處。

○藥房入診時,前劑入柴靑瀉肝湯五貼,加劑以入事,榻前定奪。朝報

○入診時,提調閔鎭厚所啓,靜攝之中,極知惶恐,而有不可不定奪者,故敢此仰達。洪福城基,與兩將臣往見事,旣已承命,而見差冬享大祭祭官,且藥房問安之屢度不參,旣甚未安,三軍門習陣,亦爲當次,勢將於旬後出去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鎭厚曰,三人偕往同審固好,而或以爲三大將盡離都城,恐或未安云,大將雖出,都提調自可兼察,訓局則都提調雖在外,亦有他將兼察之前例,而事體重大,不可不明白定奪,故敢達。上曰,輪次往見,無妨矣。鎭厚曰,往來之際,當依例乘馹,而官供有弊,欲各自備糧而去,使本司,只爲接濟驛人馬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都提調李頤命曰,似當除朝辭往矣。鎭厚曰,雖除朝辭,以命召還納事,當詣政院矣。上曰,命召,仍佩往來,可也。鎭厚曰,北漢山城,卽溫祚王所都之地,而自古稱其形勢,若築洪福,則亦宜修治北漢,以爲掎角之勢矣。自洪福歸時,取路於此,一體看審,何如?上曰,依爲之。又所啓,本番咨文齎來陪持,自灣上五日而始抵京中,渠雖稱行日夜發,入京日早到,而稽緩則甚矣。自備局,請推府尹,當該陪持,令本道治罪,蓋由於撥馬之無形,故亦已行關三道,使之擇立,而循例行關,恐無實效,似當別爲申飭,故敢達。上曰,各別申飭,可也。又所啓,臣待罪守禦使時,因判府事李□所定節目,三田津渡,自本廳句管,而設置一哨之軍,加造新川之船矣。臨津,實是賊路要衝,其所關係,無異於三田渡,若屬之摠戎廳,使之句管諸事,自辟別將,如守禦之三田,則緩急庶可以得力,故敢達。上曰,依爲之。鎭厚曰,津渡,有國之一政,雖非三田、臨津亦不可泛忽,若以漢江屬訓局,楊花渡屬御營廳,露梁屬禁衛營,自辟別將,團束津軍,待寒節不騎船之時,時時參操,則亦必有其效矣。李頤命曰,作爲節目之後,欲以此定奪而未及,敢此仰達。上曰,諸軍門,各爲句管一處,似好,依爲之。閔鎭厚所啓,判府事李,曾以各官官屬作隊之意,陳達分付,而此事初無節目,故各邑,多不着實擧行,其中或有一二處行之者,頗有其效云。若令兵使、營將巡歷時,捧成冊,試才論賞,下吏之非公私賤而才藝超衆者,或拔置將校,則不但渠輩興勸,各邑,亦不得私練,以此申飭,何如?上曰,依此申飭,可也。又所啓,先輩以爲,丙子以後,上下當如在圍城中,此實切急之論也。況此邊事可憂之日,尤豈無惕念之道乎?試以兵曹朔下見之,所謂加出加下者,殆半宜有一番査正之擧,而事係大段變通,有難容易爲之,若使諸各司,常若在圍城中,員役之可減者減之,糜費之可省者省之,一以任怨祛私爲念,則庶可救得一分半分,以此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又所啓,臣待罪本兵,已屢月,而尙未知軍布一事,使軍色郞官,考出文書,而終不能得,蓋郞官,遞易頻仍,且甚多事,故如此矣。臣晝夜思度,無他變通之策,今若別出文書色郞廳,以武臣中解事者差下,一如都案廳郞廳之例,待査出文書後,或還爲減下,或仍作規例,皆似便宜,故敢達。都提調李頤命曰,兵曹郞官久任,曾有受敎,其數亦至八人,而每患如此,今若變通則好矣,而本數之外,又添名色,亦似重難,使兵判,自辟軍色,申明久任之規,切勿遷動,宜矣。上曰,各擇軍色,久任,可也。鎭厚曰,臣方欲以久任事繼陳,而大臣先發矣。頃日廟堂,別作久任法,以兵曹軍色郞廳,一員二十朔,一員一周年定式,而厥後終無實效,不可無申飭之擧矣。上曰,依前定式爲之事,申飭,可也。又所啓,丁丑年賑恤廳貸用兵曹軍布,而尙未盡償。又於丙子、丁丑、癸未年,自備局,以兵曹銀布,使之移送賑廳,而亦未盡送,兵曹督償於賑廳,賑廳反索於兵曹,互相文移,不免煩撓矣。雖是啓下之事,旣不取用,則固不當追後送之,軍兵未收之身布,亦且蕩減,則賑廳所用者,何可責償於十年之後乎?卽今二司,皆臣所帶,而日後難保,其又無此弊,賑廳軍布代錢二萬一千餘兩,兵曹前後啓下銀近五萬兩,布三百餘同,竝爲蕩減,以爲息爭之地,似宜,故敢此仰達。上曰,依爲之。《備局謄錄》

○提調閔鎭厚所啓,宣傳官被薦人,先隷禁旅,自是舊例,其意甚好,而禁軍額數甚多,故中間,稱以額外而啓下矣。故判書李寅燁,長本兵時,一從舊例,差下實禁軍事,又爲定式,而此有大段掣肘者,若偏用被薦者,則取才者,每有鬱滯之歎,若專用取才者,則被薦者,殆無擬望之日,臣意,則被薦者,姑先以額外啓下,待禁軍多闕時,間間陞差,則似合變通之道,故敢達。上曰,依所達,復出額外禁軍,可也。《兵曹謄錄》

○提調閔鎭厚所啓,王妃父母墳墓,監司巡歷時,看審啓聞者,自是法典,而中廢不行已久,今雖不可還復,似聞久遠國舅墳墓,或有元無守軍,不禁樵牧之處云,若令所在官,每於歲末,以守墓軍有無頉,報于兵曹,以爲守闕代定之地,則實合事體,故敢達。上曰,道臣看審,雖難復舊,依此爲之,好矣。又所啓,《大典》守墓軍條以爲,先后及王妃父母,各二人,親盡勿定云,故舊例則每位各二人,充定矣。近來與騎兵一體本軍之外,加給三保人,不但《大典》所不載,各陵守護軍,亦給兩保,則王后考妣守墓軍,豈有給三保之理乎?雖以臣家言之,先臣在時,以每位各二人,望定矣。及至臣身,未知法意,從他加給三保,極爲惶恐,此後則一從法典,每位守墓軍,各定二人,而保之減除,何如?上曰,依爲之。鎭厚曰,綾原大君墳墓,曾有守墓軍定給之命,此亦當一體爲之矣。上曰,依爲之。鎭厚曰,德興大原君[德興大院君]守墓軍十六名,愼妃、燕山、仁嬪守墓軍各十名,昌嬪守墓軍五名,今方現存,而曾無明白定數之事云,以現存之數爲定,勿復增減,何如?上曰,依此數定式,可也。《禮曹謄錄》

○入診時,提調閔鎭厚所啓,都摠府,有拾箭軍、使喚軍之名目,自兵曹,逐朔以價送之矣。中日拾箭等軍,旣自衛所定送,則疊送其價,事甚無謂,今若一倂減除,則本府必以爲悶,使喚價,今姑仍存,拾箭價,爲先革罷,何如?上曰,依爲之。《兵曹謄錄》

10月5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東馣。右副承旨朴泰恒。同副承旨金一鏡。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重熙金有慶。事變假注書洪𬿱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假注書李景遠出使,代洪𬿱,假注書朴弼夢出使,代金有慶,假注書李廷弼出使,代金重熙。

○府啓,己卯文科之罷榜,實出於深惡科賊之妖變,嚴懲日後之奸竇,公議大伸,輿情咸快,而追復之請,卒發於十數年之後,終至准許,臣竊不勝慨然也。當初換封竊卷之獄,四年究覈,奸狀狼藉,畢竟全榜竝罷之時,非不知勿罷之有受敎也,亦非不知自述得中者混罷之爲可冤也,以前古所未有之變怪,不可以常例處之故也。況且兩卷未推之說,實緣圖復之謗,喧藉於中外,群疑未釋,輿情冞切,今因一臺臣之疏,遽以還復,其處分之顚倒,國體之壞損,莫此爲甚。伊日宰臣,旣已違覆於前席,而厥後臺官,亦且累陳於章疏,公議之嚴,此亦可見,此而仍置,則將無以嚴科法而服人心,請還收己卯文科追復之命。頃者復科還收之請,措語之間,雖不免草略,而亦出於公共之論,則居言地者,所當苦口力爭,准請爲期,而其時憲官,乃於入臺之初,汲汲擅停,使重發之論,終爲塞責之歸,虧損臺體,更無餘地,公議閼而不伸,人心久而愈激,斷不可置而不論,請其時停論臺官,竝命罷職。臣於今日茶坐時,龍仁縣上下民人等聯名呈狀內,以爲渠等數百家世傳田畓七百餘石之地,李時祥爲名者,僞造文案,盜賣於一王子房,自宮家,委送差人,打量田庫,將欲收稅,渠等不勝冤憤,始訴巡營,繼呈京兆,以爲推卞之計,而時祥等,抵死流避,終不就訟,宮奴等,多率人丁等,狀中兩班數人,結縛捉去,拘留于宮門內,脅迫捧招,使不得接訟云。諸宮家折受旣已革罷之後,則宮家之給價買庄,其勢無怪,而奸民之僞造文卷,憑勢橫奪,欲爲分利之計者,誠爲可惡,七百石所耕之土,百餘戶所爭之訟,地非些少,事似不誣,窮民呼冤,理所必至,宮家之待其決訟而執持,固無不可,而徒信一張立案而買取,已極不當,結縛接訟兩班而捧招,尤涉可駭,請令本道,別定剛明官,從公處決,宮奴,令攸司嚴覈科罪。答曰,今玆復科,少無不可,而不惟還收之啓,旣停而復發,停論臺官一倂請罷,予未知其得當也。亟停勿煩,末端事,依啓。

○京畿監司書目,京外儒生通文陳疏之事,有不敢晏然者,乞賜遞免,以快諸生之心,回授有風力可堪之人,以正風習事上疏上送事。啓。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職。

○觀象監,自巳時至未時,日暈,暈上有冠,暈下有履,色皆內赤外靑。申時,日暈。初昏,流星出天中淡雲間,入艮方天際,狀如甁,尾長五六尺許,色赤,光照地。啓。朝報

10月6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東馣。右副承旨朴泰恒坐直。同副承旨金一鏡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重熙金有慶仕直。事變假注書洪𬿱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二更,月暈。

○藥房都提調李頤命,提調閔鎭厚,副提調南致熏啓曰,寒事猝緊,伏未審日間,聖體調攝,若何?湯劑,連日進服,而核處及脚部,其有差勝之效乎?臣等,不任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無事,核處、脚部一樣,湯劑,連進矣。

○備忘記,傳于金德基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傳于朴泰恒曰,日寒如此,薄衣軍士,襦衣題給。

○傳于兪命雄曰,日寒如此,宿衛軍士,空石題給。

○朴泰恒,以兵曹言啓曰,傳曰,日寒如此,薄衣右軍士襦衣題給事,命下矣。發遣本曹郞廳摘奸,其中尤甚薄衣者二百七名,別單書入,令該曹依此數襦衣題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徐宗泰上疏。大槪,批旨之下,震悚悶塞,措身無地,瀝血更伸呼籲,懇乞亟收新命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日昨批諭,亶出心腹,當此憂虞多端之日,以卿體國深誠,胡不諒予至意耶?疏中所云深有望於卿,則其所謂才識終不可以勉者,決知謙讓之過矣。卿其安心勿辭,卽起視事,共濟時艱。仍傳曰,遣史官傳諭。燼餘

10月7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東馣。右副承旨朴泰恒。同副承旨金一鏡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重熙金有慶仕直。事變假注書洪𬿱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辰時至未時,日暈。

○朴泰恒啓曰,大司憲權尙夏,執義權忭在外,掌令李翊漢呈辭受由,掌令柳述呈辭,持平趙錫命受由在外,持平徐命遇式暇,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致熏啓曰,來十一日,文臣殿講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金一鏡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忠淸監司洪重夏狀啓,以大司憲權尙夏病重上去不得事。傳于金一鏡曰,卿勿固辭,益加調理,上來行公事,回諭。

○以大司成李光佐辭職上疏。傳于南致熏曰,此上疏,還爲下送。

○假注書朴弼夢書啓,臣承命馳往于龍仁枇杷潭奉朝賀南九萬所住處,傳宣聖旨,則以爲臣負罪深重,決不敢更廁朝班,故退伏荒野,以爲沒齒自訟之地,而區區戀闕之誠,亦有耿耿於日夕者。矧於近日,流聞邊虞之繹騷,何敢但爲桑楡之煖,自安偃息之計哉?臣之從前不敢仰承恩命,仍留輦下者,危苦微情,曾已累瀆於天聽,不敢復有所煩縷,而聞今邊虞雖多可慮者,亦與金革不避之時有異,若令臣,當此時承召進詣,參聞於廟堂之籌畫,贊揚於廈氈之訏謨,則毋論臣愚暗譾劣,實無千慮之一得,設令臣,或有分寸之長,可裨於末議者,其奈賤臣,先失私心之所守,更貽朝廷之羞辱,何哉?此臣所以瞻望雲天,雪涕含痛,而終不敢進者也。且臣以三朝舊物,受恩如天,年踰八十,更無餘地,何敢自惜軀命,囁嚅徘徊,而忘國家之憂哉?曾於年前賜對時,請從古人在囚在謫之例,仰答自上之詢問,此則亦或職有於聖心矣。從今以後,如或有俯詢之事,則自當不計愚妄,陳暴肝膈,此實臣以言贊身之義,若或邊虞更急,至有封彊之變,則疾病筋力,雖無餘地,亦當扶曳枯骸,生死向前,雖於成敗之數,少無所言,其爲道路之鬼,沙場之屍,皆所甘心,一腔血忱,唯以自期,惟聖明之垂燭焉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兼文學李縡辭職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左參贊崔奎瑞辭職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廟堂稟處。

○副修撰李宜晩辭職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旣往之事,不必深嫌,爾其勿辭,上來察職。原疏皆缺燼餘

10月8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坐直。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東馣坐直。右副承旨朴泰恒式暇。同副承旨金一鏡。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重熙金有慶仕直。事變假注書洪𬿱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座目竝見上啓曰,寒事日甚,伏未審日間,聖體調攝,何如?核處及脚部,其有差勝之勢乎?臣等,不任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無事,核處、脚部,一樣矣。

○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吏曹參議李濟辭職上疏。傳曰,還出給。

○答平安監司權𢜫疏曰,省疏具悉。此時藩任,決難輕遞,須勿撕捱,從速察職。

○持平徐命遇啓曰,請還收己卯文科追復之命。請其時停論臺官,竝命罷職事。措辭竝見上答曰,勿煩。

○兼春秋韓𬿱書啓,臣承命馳往于驪州睡谷村判中樞府事李畬所住處,傳宣聖旨,則以爲釁重病深,縷息僅存,塞門坯蟄,與死爲隣,千萬意外,史官遠臨,傳宣別召之旨,責以大臣之義,諭以邊虞之棘,令臣作速就途,臣奉讀綸音,驚惶震越,莫知所以自措也。噫,臣之終逭刑章,得以投還故里,自同田氓,實荷天地寬涵之大度,於分已諭矣。其何敢復廁於大臣之列,冒當招來之命乎?至於域外之憂,固不可忘備,而亦不可必遽驚動也。竊想廟堂勝算,已有所定,如臣昏耄疎迂,正使在朝,無以爲輕重,況以退廢垂死之身,棄廉義,冒羞恥,有若赴警急之爲,則得不重爲四方之譏咬乎?且臣,近添寒疾,昏昏迷瞀,若將便盡,雖欲力死趨命,實無其路,揆以邦憲,萬殞是甘,當以一疏,仰請誅譴,而伏地悚怖,但爲悲泣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東馣,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分授北體城頹毁處十五間,將頹處二十八間,及女墻九百九十七步,纔已改築,而日寒如此,姑停止,待開春解冬[凍],更當始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德基啓曰,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行判書崔錫恒病不來,參判尹德駿受由在外,參議李濟未肅拜,不得開政云。判書崔錫恒,參議李濟,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崔錫恒進,參判尹德駿在外,參議李濟未肅拜,以洪泳爲掌令,兪集一爲判決事,李㙫爲工曹參議,龍仁縣令趙昌壽,瑞山郡守崔烷,金郊察訪陳斗柄,副修撰林象德,尙衣僉正李耋,司錄金始㷜。

○兵批,判書閔鎭厚進,參判金演病,參議韓配夏病,參知李肇進,左副承旨李東馣進。訓鍊主簿韓範錫,翊贊李世澤,五衛將李相殷,忠壯衛將申行楫,天城萬戶李汶,武兼洪日新,尙州營將李汝迪,晉州營將張用漢,同知兪集一,知事黃欽,全羅兵使李泓,副司直兪集一,副護軍黃欽、崔敬中、李翊漢、崔希卨,副司直洪𬿱、金有慶、金重熙。

○平安監司權𢜫疏曰,伏以臣之所遭,有萬萬必遞之義,無一毫仍冒之理,而尙在官次,廉義徒傷,搢紳之間,譏誚四至,臣誠恧縮震悚,無地自容,瀝盡肝血,連章乞遞,兪音終閟,職名自如,祗承聖批,五情糜潰,臣之進退,實爲狼狽。竊伏聞細氈吁咈之際,語及賤臣之去就,開釋備至,委寄甚重,感激鴻私,涕血交零,而臺章之發,旣出於物情之未允,則不合之意,實寓於不言之中,縱欲曲爲自解,而不可得也。目今邊面有憂,人心繹騷,鎭撫懷集之方,綢繆陰雨之策,決非如臣病殘衰朽,志昏慮短者,所可辦得,而仍竊伏念,綱紀一路,責在監司,而臣以當遞之人,徒恃寵靈,不卽引退,則爲管bb下b四十州之嗤點,而固無以抗顔立於紀綱之地,亦何以行號令於道內乎?今臣踪地,雖重被嚴譴,耐强而察任,悶塞抑鬱,宿患添劇,委頓呻痛,轉側須人,不得不冒萬死,更暴危悃,仰瀆於宸嚴。伏乞聖明,亟賜鐫削臣職,仍治臣瀆擾之罪,臣不勝幸甚云云。燼餘

10月9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坐直。左副承旨李東馣坐直。右副承旨朴泰恒式暇。同副承旨金一鏡。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重熙金有慶仕直。事變假注書洪𬿱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東馣,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金德基,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應敎臣宋正明,以訓鍊都監郞廳,今日坐起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修撰林象德,時在全羅道務安地,經筵入番,事甚緊急,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啓。

○李東馣啓曰,訓鍊大將李基夏,明日以看審洪福山出去,往還間,禁衛營都提調兼察事,命下矣。曾前或有都提調命招之時,或有發牌郞廳分付之規,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發牌郞廳,分付。

○金德基,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校理鄭栻,以南學兼敎授,儒生製述坐起時,明日待開門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禮曹參議吳命峻上疏。大槪,臣於明廟胎室修改事,略有僚議參差之端,敢陳事體之未安,前例之有據,以備裁察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該曹覆奏,亦有意見,禮官,雖不進往,似不至於大段未安也。原疏缺燼餘

10月10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東馣。右副承旨朴泰恒坐直。同副承旨金一鏡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重熙金有慶仕直。事變假注書洪𬿱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月暈,有霧氣。

○藥房提調竝見上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調攝,若何?核處、脚部,其有差勝之勢乎?前入湯劑,已盡於昨日,今日臣等,與諸御醫入診,詳察症候,宜[議]定繼進當否宜當,不勝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核處、脚部,一樣矣。

○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金德基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李東馣啓曰,今日賓廳引見時,兩司當爲入侍,而憲府無行公之員,除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金德基啓曰,明日崇政殿,專經文臣殿講時,命官,何大臣進去乎?敢稟。傳曰,右相進去。

○李東馣,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十一日,武臣賓廳武經七書講次,而文臣殿講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十一日,禁軍等戎器點考,設行於盤松亭矣。入直禁軍等,依前例除標信,出來逢點後,還爲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命雄,以戶曹言啓曰,傳曰,延礽君頃年買給之家舍,有故不用,今則出閤已定,尙無第宅,而造成未易,糜費可慮,宜有從便處之之道,令該曹問于該宮,可合處買給事,命下矣。問于該宮,則前主簿鄭繼一家云,故發遣郞廳,基址間架計之,則基址三千五百三十九間,家舍二百六十六間半,使監考折價,則銀三千九百三十四兩七戔四分折定矣。以此買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平安監司狀啓,定州居防軍朴士信等五名渰死事。傳于兪命雄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金一鏡以春秋館言啓曰,臣等,以翰林取才事,今早以開坐矣。被薦人朴弼夢進來,而金在魯,稱有情勢不安,屢度催促,終不進來,槪聞在魯,以其曾爲泮任時事引嫌,而所被之罰,旣蒙特解之命,則到今更無難安之端,開坐之後,違拒不進,其在事體,殊甚未安,金在魯推考,使其[之]卽速就講,何如?傳曰,允。

○藥房入診時,湯藥,今姑停止,待後日入診,繼進當否議定事,榻前定奪。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時。刑曹參判金鎭圭本職遞差,其代,後日政,以無故人差出事,榻前下敎。

○醫官丁時悌、權聖徵職牒還給事,榻前下敎。

○護軍吳時興等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予意,已諭於前後筵中矣。原疏缺

○巳時,上御興政堂,藥房入診引見時,都提調李頤命,副提調南致熏,假注書金重熙,記事官金日佐,記注官宋成明,醫官金有鉉、柳瑺、丁時悌、崔萬尙、權聖徵、吳重卨、許坫、玄悌綱、李徵夏、崔泰寧入侍。李頤命進伏曰,日寒比酷,調攝中聖候,若何?上曰,一樣矣。頤命曰,連日問安,每承一樣之敎,臣等,不勝憂慮矣。結核兩處,自上手按,則兩邊大小,皆無異同乎?上曰,右邊則核大,而左邊則差小矣。頤命曰,今日,乃賓廳日次也。臣等先爲診察,宜矣。上曰,依爲之。頤命曰,先察脈度,而次診核處,何如?上曰,依爲之。諸醫次次入診後,金有鉉曰,左邊關寸脈,雖似沈實,而他經脈,則極爲安寧,熱候比前頗減矣。頤命曰,與鍼醫,診察核處,何如?上曰,依爲之。聖徵入診曰,左右結核處,姑無加減,而與前一樣矣。重卨入診曰,核處,旣無加減,核處上下,似有赤暈矣。坫入診曰,核處,或大於前,或小於後,加減無常矣。悌綱入診曰,核處,或前硜而後軟,或昨柔而今結,大槪核病,本來如此矣。有鉉曰,以臣見之,則前與後一樣,而但核邊,似有赤暈,此乃核氣之所發,或因此消散矣。瑺曰,脚部牽引之候,何如?上曰,行步時艱澁之症,一樣無減矣。頤命曰,脈度雖曰平常,而脚部核處,一樣無減,前進湯劑,似無顯效矣。上曰,雖無顯效,猶勝於不服時矣。頤命曰,湯劑更進與否,下詢於入侍醫官,何如?上曰,依爲之。有鉉曰,柴靑瀉肝湯,旣進十貼,脈度亦似和平,苦口之劑,不必更進,姑觀五六日,更議當進之藥,宜矣。瑺曰,核處,雖無所減,而脈度,則熱候已減,苦口之劑,實難更進,姑停宜矣。時悌曰,脈度顯有和平之候,此則柴靑之效也。卽今熱候已減,日氣亦寒,連進冷劑,恐有傷於脾胃,姑停宜矣。萬尙曰,脈候雖曰和平,而尙有熱候,以小臣所見言之,則更進無妨矣。頤命曰,諸醫之見,雖不同,連進冷劑,恐有所妨,姑待五六日,更爲入診後,議定當進與否,宜矣。上曰,依爲之。頤命曰,前進熏洗藥十貼,已盡於今日,更爲劑入乎?上曰,更爲劑入,宜矣。出榻前定奪上曰,都承旨進來,南致熏進伏。上曰,丁時悌、權聖徵,時在罷職中,職牒還給可也。出榻前下敎遂退出。

○午時,上御興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左議政徐宗泰,判府事李頤命,右議政金昌集,行兵曹判書閔鎭厚,吏曹判書崔錫恒,刑曹判書李彦綱,左參贊尹世紀,戶曹判書金宇杭,右副承旨李東馣,大司諫柳鳳輝,應敎宋正明,持平徐命遇,假注書金有慶、洪𬿱,記注官金日佐,記事官宋成明入侍。徐宗泰曰,近日日氣,晏則似暖,早則甚寒,伏未審聖候,若何?上曰,無恙。宗泰曰,近來藥房問安,連以一樣爲敎,症候似無加減,不任憂慮,然而寢膳已獲安,是極喜幸,小臣,年衰多病,不能復用,而意外更有此恩命,惶隕悚恧,已不爲bb可b言,而況此邊事多虞之日,豈敢冒昧承當,以貽貸誤之譏乎?連以疏章,陳達情勢,而終靳允許,靜攝之中,瀆擾是懼,不得已出肅,而實無一分補效之望矣。上曰,再上辭疏,誠爲過矣。今則行公,喜幸何言?宗泰曰,以平安監司狀啓見之,則渭原事,誠爲可慮。上曰,査事,雖未及來,而極爲驚駭矣。宗泰曰,此弊自古有之,而負債之禁,必須申飭可也。李頤命曰,非但負債,潛相販買之弊,實禁防矣。閔鎭厚曰,聞其處人之言,則數年前,地倅許潛商之路,我境米貴之時,與彼人相販,頗有大利云,此事雖禁,誠難猝塞也。宗泰曰,灣尹鳳城探問之啓來到,而不過前聞破擒而已。所謂博氏所指胡人之言,亦何可準信?彼中虛實,邈然不知,殊甚可菀。上曰,賊船,初則五六艘云,而今則有加,殊可異也。宗泰曰,其多小,姑未可信,而下陸則易制之說,似近理矣。水軍,異於騎兵,陸戰,非其所長,可以易制。鎭厚曰,非錦州,乃是金州云,頃者所達之言,果是矣。上曰,然。昌集曰,船頭疾呼,船尾不聽之說,似不近矣。上曰,似過矣。語音,似唐人,而未解云,似是江南人矣。頤命曰,頃者唐人陳得捉送北京時,聞其語音,異於北京云,意者江南之語音,本自如此耳。鎭厚曰,南京之語音,大抵難通,蓋與北京人,似有異矣。頤命曰,前後所聞,似不無誇大之語矣。宗泰曰,誇大,亦無怪也。上曰,然。李彦綱曰,船大之說,雖或然矣。四年前起自福建之言,似不可信。宗泰曰,所謂海賊,非一時猝叛者,若是鄭經之餘裔,則抄掠之患,非止今日,而此則似是海島間出沒之寇耳。尹世紀曰,若果巨賊,必有登陸據險之計,而此則不然,不過一時掠賊,有何深憂?而頃者聖上,有都城難守之敎,故都下人心大擾,殆將荷擔,卽今上策,惟在鎭安民心,洪福築城之議,自古有之,而非一朝一夕所可成者也。都民,皆願守城,三軍門,曾費許多財力,浮石甚多,若修補毁堞,則自爲堅完,似無難守之慮,而北漢,亦是天險之地,仍其舊址,築城不難,臣意則以爲堅定守城之計,修築北漢,移入江倉,正謂今日之急務也。洪福,亦非謂必可之地,而異於南漢,無涉津之事,故雖當倉卒,都民之移入,亦似便好,玆乃有往審形便之敎,而亦當詳知處之矣。設有寇至,但當扞禦邊彊,使之不入都下,是爲上策,而我國兵力,誠有慨然者,曾在勝國時,以隋煬之兵威,尙不得志,安市之蕞爾孤城,能拒唐師,試以小說所載觀之,太宗爲飛箭所中,有目眇之語,雖謂之天下精兵處之可也。而丙子事,言之痛心,賊入我境,而不能防遏,遂致如入無人之地,思之至此心骨俱寒矣。彦綱曰,我國兵制,本自疎虞,而丙子兵禍,急於星火,此實無前之事矣。昌集曰,此海寇,姑未知其必來,雖來,亦未必其犯都,而卽今諸臣之議,皆主守城,洪福,亦自古所云,故雖有築城之意[議],非數年內所定[完]之役,姑先始役,磨以數年,欲爲他日之計而已。非謂今日之急務,專在於此也。鎭厚曰,大風歌曰,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大抵固國之道,守邊爲上,而卽今兵力甚疎,海防之若干軍兵,實難有力,雖以麗時見之,我國之人,短於討賊,長於守城,顧今備禦之道,宜以城守爲急。上曰,予意,亦非忽於城守,以爲防於邊彊,使勿入都爲上策,而守城之計,亦爲次第爲之矣。世紀曰,巡撫使,今已差出,而外方軍器,素多疎虞,監司巡歷時,例給人情,以爲苟免生事之弊者,其來久矣。雖以山城軍器見之,舊造環刀,或有刃與鞘接,以釘打拔,外方軍器,從可知矣。臣意則姑令監司,分付郡邑,另加修飭,巡撫使則待明春徐徐發送,似宜。上曰,軍器修補,朝家雖不申飭,山城則有大將焉,有府尹焉,外方則有監、兵使焉,有守令焉,而此等不難之事,亦不能着念修改,至於劍刃貼鞘,以釘打拔,我國此習,誠極駭然,雖以平安道火藥庫起火事見之,巡歷時,倉卒點火,致有此弊,常時不能預加修飭,而只爲臨時免罪之計者,尤極可駭,此事,予欲下敎而未果矣。如此軍器,有不如無,不可一例抛置,常常修補,俾無如前之意,申飭諸道可也。鎭厚曰,山城之軍器,設立已久,舊造軍器之不好者,致有此弊,頤命曰,姑徐之意,頃已陳達,而若以出送,則各邑必有生事騷擾之弊,諸臣所達,誠是矣。上曰,非緣騷屑,亦非止爲軍器,審視海防爲急故耳。宗泰曰,兩南則曾經巡撫,而西陲,久無申勅之事,如儒輩作宰殘邑者,不能預備,猝當巡撫,則難保無事,驚撓可慮。上曰,武庫軍器之數,書入見之,則鳥銃只是六千餘柄,火藥一萬餘斤矣。數甚些少,今後甲胄之代,限三四年,以鳥銃打造,備萬柄後,還造甲胄,火藥亦爲加備事,分付本寺可也。鎭厚曰,臣待罪提調,故曾知軍器之數小,聖敎至當矣。火藥則亦有送置江都者,且卽今法制,與前有異,諸軍門,各備火藥,則本寺所在者,自爾如是不多,至於火砲等具,亦甚零星,如佛狼器,最是緊切者,海西、嶺南,方有打造之事,分送應送處外,取來京中,以待前頭守城大計之決定而處之,尤好矣。宗泰曰,子母砲,砲力甚遠,宜於守城之用,且其造成之費,亦省於佛狼器之多用鍮鐵,近日李寅燁、閔鎭厚,委授於可使之人,造成頗多,臣亦見之矣。諸軍門,素有火砲,其數不甚多,使之隨續造成,何如?上曰,兩件事,竝爲分付可也。安鼎基所造車子,兵判見之乎?鎭厚曰,見之矣。上曰,何如?先陳所見可也。鎭厚曰,臣往北京時,見獨輪之車,一人挽行,使軍官輩,審見而歸,自守禦廳造成,則我國之人,不習用車,終不能載物而行,故變作兩輪車,稍勝於獨輪,雖兩人竝驅,而比之馬載者,大勝矣。及移禁衛之任,又以其制造之意,安鼎基陳疏論此事,而嘗來見臣,以臣所造之車示之,則以爲吾欲所造者,亦如此云,其後承命監造於訓局,果用此制,而所謂梗木稍長,且揷鎗刀,大抵其制頗好,不可棄也。上曰,以此車,四面圍定,則可以成陳,而賊兵,不得充斥矣。鎭厚曰,不特此也。我國軍門,元無輕重載運之物,若習用此車,則雖險路難行,而坦路則大勝於牛馬,豈不好哉?上曰,分付各軍門,亦爲造出可也。宗泰曰,摠戎使金重器狀啓,以爲本廳秋巡操,以年凶停止,只令將官點視事,旣已定奪,而點閱而已,則無鍊習之效,以使各營將,會管下軍兵於鎭下,行操練試射放,爲請矣。今年畿民形勢,實爲可念,聚會於各其鎭,且有往來之弊,而此時曠廢軍政,亦甚可慮,依狀啓施行,何如?鎭厚曰,水原則獨鎭,南陽、長湍屬邑,皆在不遠,若使營將,聚會練習,則軍卒來往之際,雖有其弊,似勝於逐邑巡點之疎略,故摠戎使,有此狀請云矣。上曰,予見摠戎使狀啓,則其言是矣。依施可也。宗泰,手持諸臣疏本而進曰,此忠淸監司洪重夏上疏也。備陳道內農事向熟後,以潦雨,慘被害,而年分災目中,水沈則全不擧論,將不免白地責稅,民間遑遑愁苦之狀,以水沈給災,爲請矣。諸議多以爲,今已過時,有難追許,而今秋惡水之災,諸道皆然,湖西之慘被水災,想是實狀,道臣據原濕所見,有此疏聞,辭意懇至,他道旣有追許之事,湖西水沈災,亦依疏請,許給似當,全被水沈處,則藁草亦無所用,或有不收刈而委置者,雖已過時,另加嚴飭,則似不至於相混矣。昌集曰,京畿則早被水災,害稼大段,而湖西,小臣亦有所聞,狀啓似過矣。道臣,今又疏請,不得不給災,而事甚重難矣。宇杭曰,年分事目,例爲啓下於農形判斷之後,故曾無續續給災之事矣。今年則晩雨爲災,多被水害,諸道狀聞,連續上來,不得不竝許給災,而虛實相蒙之弊,誠爲可慮,宜有參酌處分之道矣。上曰,自前被災之邑,例多不以實之弊,故若非目覩,則難信其語矣。雖以頃年北道事見之,丙戌農事,初以凶歉知之,及見戊子年御史書啓,有丁亥雖荒,丙戌稍豐,民賴免饑之語,然後始知前言之非實狀也。外方過實之言,雖不可盡信,而此則道臣之疏語如此,使之精抄給災可也。昌集曰,只給水田災,似可矣。上曰,只給水田災,可矣。宇杭曰,丙戌山稻田災事,可爲寒心,虛實相蒙,誠可惡也。宗泰曰,宇杭所達,亦是矣,而寧見欺於民,宜用益下之道。宗泰曰,人才,常多沈屈,固宜有搜訪之擧,況當艱虞之時乎?近日玉堂箚,承旨金一鏡,掌令柳述、李翊漢之疏,俱以薦進人才爲請,今日急務,莫先於此,人才雖不及古,幽隱之中,豈無可用之人?惟患識拔未易矣。上曰,薦主,當限以何品乎?宗泰曰,依近年已行之例,大臣、備局諸宰、六卿、判尹、三司長官,外則監司、留守各薦一二人,而以有計慮,有幹略,有膽勇等語爲薦目,似當矣。上曰,大臣,以次陳達。昌集曰,玉堂之箚,專以武弁可合將領者抄薦爲言,此外諸疏,以文武竝薦爲言,外議,以經明行修等薦,姑徐爲宜云,而儒士中,有幹局計慮者,亦必爲之,如此之人,亦爲各薦一人,似可矣。頤命曰,武弁擇用,則責在兵曹,廟堂,亦有不次將領薦,此則勿論文、武、儒士,廣加薦進,似宜矣。上曰,薦主太多,則不精,依大臣所達爲之,而此時薦目,異於常時,通文、武、儒士薦進,而數則定以二人可也。宗泰曰,所薦之人有罪,則罰及薦主,似是過嚴,而有此然後,宜有警惕之道,如有誤薦之弊,則大臣外,似加責罰矣。崔錫恒曰,此則秦法,不可用之。昌集曰,此言是矣。上曰,然。鎭厚曰,監司留守,必以其地人薦進事,亦當分付矣。上曰,然。鎭厚曰,定數似宜矣。上曰,何可無限節乎?定數可也。昌集曰,京中武士,兵曹自當聞見調用,而外方武士,亦不無抱才沈屈者,使諸道兵使,必以可用武士,各薦一二人,何如?上曰,使之一體薦進,可也。鎭厚曰,武臣不次將領,久未抄啓,此亦當爲之矣。上曰,自備局抄啓可也。彦綱曰,西北人才,朝家在於有各別收用之擧矣。近年以來,北路之人,文、武間,多有立仕者,而兩西,則終無收拾之事,人情頗懷怨鬱,雖在當時,已有乖於一視之義,矧當海防有虞之日,西路人心,尤不無慰悅之道,兩銓長官,今方入侍,別樣申飭,使之另加調用,何如?錫恒曰,臨政時,多有拘礙之例,有解由越等,則雖有可用之人,不得擧論,當此海防嚴勅飭之日,此等常規,似不可膠守,如有可堪邊任之人,則議于廟堂,別單書入,以爲隨窠備擬之地,何如?上曰,問議廟堂,別單書入可也。錫恒曰,當此邊憂有警之日,沿海守令,不可不另加擇差,而外方郡縣,各有定式,有文窠武窠,或有文武交差之窠,雖有可用之才,拘於格例,不得擧擬,沿海列邑守令,隨其有闕,勿論文南武,各隨其才,通融備擬,何如?上曰,依爲之。宗泰曰,敵國形勢窟穴,邈然不知,而似是搶掠之類,兵力雖極寡弱,豈至有入內地之患耶?然民心、兵力如此,此爲憂慮,今宜安靜鎭定,而至如防備之具,固不可緩緩,而亦不可過加驚動。上曰,不宜過加驚動,而措置之道,豈可忘乎?不特此憂,康熙若死,則中原必亂,我國之憂,亦非細矣。而兵力甚疎,殊可慮也。宗泰曰,分館積滯,成命旣下之後,聞兩次罷坐,尙未擧行云,而罷坐,以己卯科論議岐貳而致此云,今則己卯科復科,又有還收之臺啓,此榜,姑無擧論之事矣。一向遷就,事甚未便,槐院上博士,當該官員,竝從重推考,使之從速分館,何如?上曰,依爲之。昌集曰,江原道嶺西量田各邑收米二斗量減事,頃已定奪矣。江陵,雖是嶺東,境界之跨越嶺西者亦多,嶺西所系屯田收米,亦宜一體減給矣。上曰,依爲之。昌集曰,外方軍餉米,皆請捧留本邑,故旣已許之矣。更爲思量,則此時軍餉之捧留,事甚虛疏,民弊有不可顧,使之運納於山城事,更爲分付,何如?上曰,軍餉之每每捧留,事極虛疎,依所達爲之,可也。宗泰曰,近日備局賓廳之坐,每患不齊,此後若非實病,則必須齊會之意,更加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鎭厚曰,頃因判付事李濡所達,往見權卨而聞之,則非他事也。只是捕賊事云耳。彦綱曰,李萬運之獄事,尤有難知者,平問承款,而特以屍體之不得,有所疑難矣。今則旣得其妻,臣之不明之罪,在所難免,惶恐敢達。上曰,平問而承款,實是意外,刑官有何所嫌耶?彦綱曰,本曹時囚罪人,已過百名,而羅州、晉州、定山三邑大同米敗船沙格十七人,頃因京畿監司狀啓及賑廳覆啓,又自畿邑,移囚京獄,此類,雖十年囚治,萬無徵出之勢,而徒貽滯囚之弊,還送于地方官,使之徵捧,何如?上曰,惠廳堂上所見,何如?鎭厚曰,近來船人巧詐之習頗甚,國穀故敗者相續,論以事目,當爲梟示,而以其不承款之故,積年滯囚,此皆情迹之極涉可疑者,若以年久而放釋,則後弊漸多,有難輕議矣。昌集bb曰b,最久遠者,似宜減死定罪矣。上曰,終若難捧,則雖下送于地方官,似無益矣。鎭厚曰,此非赦令之時,而只以滯囚爲慮,一倂放釋,恐未得宜,若令刑官,詳考文案,擇其中稍矜者而酌處,則爲勝耶?上曰,其中,或有情犯可恕者,自該曹詳考文案,稟處可也。彦綱曰,因訓鍊都監草記,書字的之冒名受科者七人,方爲囚禁徵米,而待該曹准捧移文後,一時照律,則滯囚可慮,其中先爲懲納者,自本曹隨卽照律,何如?上曰,依爲之。世紀曰,三田渡津船五隻不足,加捧水上收稅板數百葉,造船之意,敢達。宇杭曰,戶曹收稅之後,守禦廳,取而用之,則可也。若依例直爲收稅,則不可矣。上曰,戶判之言,是矣。世紀曰,受稅松板二百葉,易以成造木,用之於山城,而常患不足,此則閔鎭厚知之矣。宇杭曰,受稅事,大有弊矣。本官戶曹歸厚署皆爲之,而守禦廳,則買用亦可,又從而受稅,則板商,亦安得支堪乎?昌集曰,此等事,徐徐相議爲之,似好。世紀曰,在上前,尙且防塞,在外,豈肯許之乎?大司諫柳鳳輝曰,語涉煩焠,誠爲未安。宇杭曰,御營廳、禁衛營上番軍十哨,今減爲五哨,而戶曹料窠則不減,今後無軍將官之料,自其本軍門給之宜當,故敢達。鎭厚曰,曾自釐整廳,爲慮戶曹經費,禁衛、御營將官,皆自本軍門給料,而只使領軍者,受料於戶曹矣。近來料窠,視領軍有加,似由於番上加減之際,戶曹不察而然也。宇杭所達,誠是,今後則勿爲定限,一從領軍之數,自戶曹給料宜矣。上曰,依爲之。宇杭曰,臣待罪尙衣提調,有稟定事,敢達矣。本院奴婢,多有以孝子蔭免賤者,此非法文也。《大典》有曰,孝友節義者,賞職或償物,尤異者,旌門復戶,《受敎輯錄》亦曰,孝友之人,隨己身給復,此是自古遵行之法,而本院公州案付奴朴義立,卽以孝子旌表者也。義立子孫,以蔭免賤者,幾至數十口之多,極以爲怪,本院,取考掌隷院文書,則甲申年間,因義立之子士信上言,該院覆啓免賤,士信上言中,以爲曾孝廟朝,開城府烈女子孫林五男等上言,水軍之役頉下云云。引據此事,以爲免賤之證,此則不然,頉役從良,輕重逈別,水軍頉下,雖有前例,何可援引於公賤免賤乎?義立之內外子孫,幾盡從良,以蔭免賤,設有其法,蔭及姓孫,猶之可也。安有遍及其蔭於外孫之理乎?此不過隷院奸吏敎諉作奸之事,而禮曹不爲防塞,掌隷院,亦不致察,不顧法文,許多公賤,公然免賤,尙衣院如此,各司,亦必然矣。公賤漸縮,流弊無窮,不可不申明法意,以杜其弊,本院公州案付奴婢,以孝子蔭前後免賤者,勿論久近,盡爲還賤,自今年懲[徵]貢,他各司奴婢之以蔭免賤者,亦令各其司一一査出,一體還賤,奉承傳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宇杭曰,頃因京畿監司狀啓兵曹覆啓內,通津居人金尙載,丁亥年分通津造橋時,自備財力,募得軍丁,堅築基址,終成巨役,而造橋之處,乃通津、江都直路,則在他橋梁有間,令戶曹米布從優題給事,允下矣。取考前例,則鐵原造橋僧人,因大臣陳達,通政帖成給,以示酬勞之典,依此例通政帖成給,似爲得宜,故敢達。上曰,依爲之。柳鳳輝啓曰,諸道防守,則巡撫使回還後,可以區劃措置,而至於畿內、江華、喬桐,則有留守水使,自可申飭,仁川以下諸邑,旣是邊海,且近京都,設施備禦之具,事極疎虞矣。其守令之可堪者仍置,不可堪者遞改,凡諸防守之道,亦宜預爲講究,下詢廟堂處之,何如?上曰,此言,何如?宗泰曰,仁川、南陽等邑,俱是海口,逼近京師,而全無守備措置之事,此時疏虞之可慮,誠如臺臣所達,且江都,何等重地,爲漕運要衝之路,國家蓄積所在也。旣有海寇之憂,則其爲可慮,尤異於他處,群議皆然矣。本府,雖有軍兵軍制略備,而兵民單寡,恐難專恃於守備,若以屬邑軍兵,或以京兵,添其防守,則似好而此非但事勢之難,亦不當輕遽爲之,未知何以,則爲鞏固之長策,殊甚悶慮矣。昌集曰,畿邑防守之道,果甚疎虞,若兩軍替守則好矣,而此誠難矣。頤命曰,諫臣所達,是矣。江華、喬桐,雖是重鎭,亦多疎虞,而其他沿海地方永宗、花梁之外,無防守,仁川等邑,各有管轄,或屬鎭撫營,或屬摠戎廳,添防不可望,而本邑之軍,又不爲本邑之用,事甚可慮,令廟堂從容講究而處之,似可矣。鎭厚曰,臣猥承海防句管之命,受任屬耳。且未嘗一到其地,雖未詳形勢之如何,而試以大阜、德積事言之,新設已久,尙未成節目,曾問其便否於水使,而再次行關,亦無回報,似由於難處而然也。虛疎如此,此豈設置之本意耶?至於仁川、永宗,自是備局所管,若令府使、僉使,時時入來,隨事稟定於廟堂,則似好矣。上曰,諫臣所達儘好,而非倉卒可定之事,令廟堂講究,稟處。鳳輝又啓曰,自有邊報以來,宵旰之慮,方切於上,恬憘之習,宜戒於下,方居宰執之列,且兼籌司之任,頃者特命之坐,今日當次之對,多有不參人,雖未知情勢病勢之如何,而揆以事體,殊涉未安。請前後引對時備局堂上不參人員,竝從重推考。上曰,依啓。鎭厚曰,諫官,以蒜山屯田査處事,論啓蒙允矣。頃年,臣亦以此事陳達,令本道査覈,則不但無益,奸弊因此有加云,誠甚痛駭,今番則自監營,各別明査,俾無如前之意,嚴飭,似好矣。上曰,各別嚴覈事,分付可也。持平徐命遇請還收己卯文科追復之命。上曰,勿煩。又啓曰,請其時停論臺官,竝命罷職。上曰,勿煩。諸臣以此退出後,上曰,承旨進來,謝恩副使朴權,自政院,別爲下諭催促之後,尙今不來,事甚未安,從重推考,使之斯速上來。刑曹參判金鎭圭本職遞差,其代,卽爲差出事,分付可也。

○行判中樞府事李畬疏曰,伏以臣自遇寒以來,感傷重發,舊痾新症,轉輾增劇,昏委牀褥,待盡朝暮,病中竊聞,西報急至,邊情頗聳,區區所思量者,儻於纊息未絶之前,國有警急,則分當以道路爲死所矣。乃者,聖心憂勞,綸音特降,如臣負累屛廢之蹤,亦與於諸大臣招徠之列,誨諭丁寧,責以休戚之義,史官辱臨,催臣就途,臣跪奉天書,魂爽飛越,衷情自激,不覺涕淚之交橫,臣於是,非有萬分難進之勢,則何敢爲暫時盤桓之計哉?顧念臣之所負罪名,實邦憲所必誅,淸世之所不容,雖荷天地寬涵之大度,卒得免於刑章,臣每中夜自思,未嘗不汗發浹背,尙可復以大臣自居,靦然冒廁於周行乎?今域內未有金革之變,而臣乃不復顧念所守之義,纓冠束帶,强顔赴朝,與老成諸臣比竝,則四方聽聞,其以爲如何哉?抑臣之愚意,聖明,方當修明法度,振肅紀綱,以爲根本之圖,根本旣固,則彼沿海剽竊之盜,本不足以勞聖慮也。此其要,在於明黜陟愼刑賞而已。臣之前後忝位,誤事負國之罪,國人皆聞之,而聖上,乃以臣職經大僚之故,不更區分,混加隆數,若將資其籌畫,以安邊境者然,其取譏中外,非細故也。欲以飭勵任事之臣,不亦在乎臣之一身軀命至微,卽今病情雖重,亦不敢自恤,而顧其匹夫所自守者,亦不謂不關於國家大體,玆敢冒死陳籲,逋慢之罪,萬戮是甘,伏乞聖明,察虞人之不至,情有可恕,念四維之爲重,關國存容臣退守本分,以畢餘命,仍正臣罪,以嚴朝綱,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今玆敦召,意非偶然,而卿胡不諒,引咎至此耶?予以爲過也。疏中所陳,予當留意,卿其安心勿辭,須速就途,用副予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10月11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東馣。右副承旨朴泰恒坐直。同副承旨金一鏡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重熙金有慶仕直。事變假注書洪𬿱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南致熏啓曰,來十五日儒生殿講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朴泰恒啓曰,大司憲權尙夏,執義權忭在外,掌令洪泳,持平徐命遇呈辭,持平趙錫命受由在外,掌令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致熏,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鄭栻,以南學兼敎授,昨日儒生製述,未及科次,今日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一鏡啓曰,吏曹參議李濟,初疏開釋,再疏還給之後,一向引入,無意行公,今日開政有命,而又不出肅,殊涉未安,卽爲牌招,使之參政,何如?傳曰,允。

○以備忘記,傳于金一鏡曰,殿講居首正郞黃翌再,副正字愼爾晉,各半熟馬一匹賜給。

○金一鏡啓曰,左右史不備,事多苟簡,新除檢閱朴弼夢,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朴泰恒,以刑曹言啓曰,因郭來泰上言,奴婢決得四度立案相考,則奴婢之特令當初頉給,在於順治己丑,故回啓中,以聖祖嗣服之初,爲辭矣。繕寫之際,下吏誤以聖朝書之,而臣於文簿倥傯中,未能致察,啓下之後,始爲覺得,昏謬之失,在所難免,不勝惶恐,當該下吏,自本曹推治,原啓目中,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政院啓曰,臣等,晩伏聞武庫中七種軍器,自內取見後還下云。値此憂虞之日,宵旰慮深,不忘武備之聖意,臣等,有以欽聳,而但念武庫兵械,非尋常閱用之比,所關甚重,聖上若欲取閱,必下敎政院,發牌于本寺官,使之領來宜矣。今者掖庭下人,招致寺吏於差備門,直自中官,分付出入,殊非愼事體慮後弊之道,已有成事勿說之歎,而方來,亦不可不加意,區區所懷,惶恐敢啓。答曰,此非今創始,而啓辭,亦好矣。

○有政。吏批,判書崔錫恒進,參判尹德駿受由在外,參議李濟式暇,左承旨兪命雄進。掌令柳鳳徵,正言尹樟,刑曹參判洪萬朝,宗簿正朴熙晉,左參贊黃欽,軍資判官韓世箕,檢閱朴弼夢,成均博士崔仁垕,承文副正字成胤光,渭原郡守河涉,典籍金啓煥爲之。

○兵批,判書閔鎭厚,禁軍戎器點考坐起進,參判金演病,參議韓配夏病,參知李肇進,左副承旨李東馣進,副護軍尹慤、金鎭圭、柳述,副司直崔奎瑞,副司果尹聖時,副司勇李秉常。

○金一鏡,以吏曹言啓曰,今日政新除授渭原郡守河涉,以折衝,懸錄於望單子中矣。更爲詳問,則資級本是禦侮,而本曹書吏,誤錄堂上官案中,以致做錯,不勝惶恐,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事變假注書洪𬿱出使,代洪尙寅爲之。

○折衝辛錫百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都城事,已諭予意,而各邑各鎭軍器等事,令該曹稟處。原疏缺

10月12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坐直。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東馣服制。右副承旨朴泰恒。同副承旨金一鏡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重熙金有慶仕直。事變假注書洪尙寅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四更,火星入軒轅星。五更,日[月]暈。

○藥房提調座目見上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調攝,若何?核處及脚部,其有差減之勢乎?臣等,不勝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無事,核處、脚部,一樣矣。

○中宮殿問安。答曰,知道。

○朴泰恒啓曰,大司憲權尙夏,執義權忭,掌令柳鳳徵在外,掌令洪泳,持平徐命遇呈辭,持平趙錫命受由在外,今日bb以b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一鏡啓曰,禁衛大將閔鎭厚,洪福城基址及北漢形便看審事,明朝出去云,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禁衛大將閔鎭厚,洪福及北漢往來間,都提調兼察事,命下矣。明朝待開門,都提調李頤命命招,使之親承傳敎乎?郞廳發牌分付乎?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郞廳發牌,分付。

○又啓曰,大將出外,而都提調自可兼察之意,頃日藥房入診入侍時。閔鎭厚陳稟,而榻前定奪,故今夕只稟禁衛大將明朝出去之意而已。玆者都提調送言,雖有稟定之事,必申降兼察之命然後,可以擧行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兼察可也。

○又以禮曹言啓曰,節使兼行謝恩使,旣已定奪矣。拜表吉日,則以前定日擧行,而原帖目中,以謝恩兼冬至正朝聖節使,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答東平尉鄭載崙疏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辭往來焉。仍傳曰,給由馬,澆奠牀備給。

○答左尹李晩成疏曰,特旨之下,又上辭本,殊涉未安,卿其卽速上來察職。

○江原監司鄭齊斗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前後之批,備悉予意,斷無許遞之理,勿復控辭,速往欽哉。原疏缺

○前主簿李商徵上疏,入啓。答曰,有懷疏陳,予嘉其誠,而第都城事,思之熟矣。以必不可成之役,謂之易就,予所未曉也。原疏缺

○左尹李晩成疏曰,伏以臣危疹纏身,死亡無日,復起陳力,斷無其望,敢以陋穢之狀,縣道轉聞,竊謂天地至仁,無物不遂,如臣血懇,必蒙矜允,不意道臣之啓,至有還却之命,臣誠愕眙失圖,惶怖靡措,擬俟疾勢差間,歸臣司敗,冀伏偃蹇之誅,不幸狗馬之疾,轉輾沈綴,又自數日以來,變成氣瘧,寒熱互戰,進退無常,四肢百骸,無日不痛,胃氣先敗,飮啖全却,形神枯蘇,落落凜凜,有朝暮之憂,欲據實申籲,仰請處分,則誠有瀆擾之懼,百爾思量,添一心恙,臣之情地,其亦窮且蹙矣。伏聞近日,有北來警報,丙枕軫憂,中外洶懼,玆事虛實,雖未知其如何,而在我桑土之備,宜無所不至,雖冗班散秩,尙欲進一言畫一策,以效臣節,況如臣忝居籌司之列,退蟄田間,實非分義之所敢出,藉曰情病難强,若其負罪則深,玆者聖旨特降,帶職在外之人,促令上來,臣於是,益不勝悚惕之至。噫,君臣之義,無所逃於天地之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念臣偏被國恩,報答無階,平生自期,惟在糜粉,卽今艱虞溢目,大小思奮,臣雖頑如木石,豈不思仰承明命,奔走率職?而第臣危惡之疾,如上所陳,自量筋力,萬無轉動之勢,衷情所迫,不得已更瀆於靜攝之中,臣尤死罪。伏乞聖慈,察臣病狀,憐臣苦懇,亟命鐫解本兼兩任,俾得以隨便調攝,以卒生成之澤,因勘臣前後辜犯,以嚴邦憲,千萬大願云云。

○東平尉鄭載崙疏曰,伏以臣銜命出彊,日期已迫,霜露之感,不能自抑,臣所後父母墓在京畿廣州地,本生父母墓在果川地,下去省掃,情理之所不可已。伏乞聖明,許臣數日之暇,俾伸至情,千萬幸甚云云。

10月13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坐直。左副承旨李東馣服制。右副承旨朴泰恒坐直。同副承旨金一鏡。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重熙金有慶仕直。事變假注書洪尙寅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二更,月暈。

○下直,原州牧使李徵海。

○朴泰恒啓曰,大司憲權尙夏,執義權忭在外,掌令洪泳,持平徐命遇呈辭,掌令柳鳳徵在外,持平趙錫命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尹趾仁,備邊司坐起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刑曹參判洪萬朝,副護軍金鎭圭,本司堂上啓下已久,而一不參坐,金鎭圭所帶,是有司之任,揆以事體,俱極未安,竝卽牌招參坐,右參贊黃欽,副提學趙泰老,竝本司堂上差下,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謝恩副使朴權上來時給馬有旨,去月二十九日,自政院出給矣。今聞今月初五日夕時傳至驛人馬,則初六日夕,始爲來待云,緊急公事,如是稽傳,事之可駭,莫此爲甚,當該邸吏,令攸司各別囚治,該營營吏之中間淹滯,亦甚駭然,令本道推覈科罪,何如?傳曰,允。

○全羅道巡撫使,李晩成爲之。

○又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初運四哨軍兵,旣已逢點,分作四番,今月十五日爲始,與訓鍊都監軍兵替代,每一哨輪回入直於西營,一旗則守直於本廳,而出番軍兵私習,亦依前慕華館近處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忠淸監司狀啓刑曹粘目,前瑞山郡守鄭道徵,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鄭道徵,自任所,時未上來,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前察訪洪舜衍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今玆疏辭,大意則好,而兩件事,不必更議也。

○副提學趙泰老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憂愛進言,言甚懇至,深用嘉歎,可不留心焉?三臣箚語,殊極謬戾,而與鄭澔有間,卿言如此,特命放釋,都城事,屢示予意,而可以議處事,令廟堂採施,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訓鍊大將李基夏啓曰,臣於初十日,承命出往洪福,看審城基,蓋在京都行龍大過峽處,而去京城五十里,自佛谷前峯,所謂凡乙於北出一枝,轉而向西,又轉而南東,出一枝,轉南向西中,出二崗,第一崗爲洪福靑龍內水口山,第二崗爲外水口山,而四面險阻,且無切迫窺峯,築城周回,以內水口第一崗爲限,則比南漢差小,以第二崗爲限,則比南漢稍大,而其欲以第二崗爲限者,蓋慮城內水泉不足,故欲取第一崗下龍淵之意也。以目今水落之時觀之,則誠有是慮而然。聞谷中居民之言,雖於大旱,谷谷有水氣,故每患水田太洽,逢旱然後始得云,以此推之,則泉井之不足,亦似無患矣。且以外勢言之,城在絶險之內,而賊無圍住之勢,我有傳通之路,凡干命令,又以循山而行,古今以此地,謂可合處,必當取之於十里之外,而城之四方,高峻險絶,運一塊之石,當十倍用力,其勢固難,若用土,或燔甓築之,數年之內,完然望,且其內外諸山,見方濯濯,取柴無路,軍兵炊㸑,亦將缺二行不留意者,未知料理推移於何處,此皆猝難辦集者也。北漢則臣出去之日,路由東道,審望山之形勢,還歸之路,由西道,又見山之形勢,東西兩邊,絶險無比,而仁壽峯、白雲臺、萬景臺三峯,是爲三角山,屹立于後,稍西曰露積峯,下有重興寺,而萬景峯,東轉逶迤,爲釋迦峴,普賢、文殊等峯,文殊展翼,爲兄弟兩峯,又南爲狗蹲峯、白岳山,而自文殊峯,一枝轉西,爲七星峯,七星出兩枝,一枝落爲羅漢、甑峯、穴望、蒙相諸峯,至重興水口,一枝西走,爲僧伽峯,香林寺後峯白雲峯,西轉爲嶺鷲元曉兩峯,至重興水口而止焉,四面諸峯,鐵壁如削,自成城廓,人難接足,眞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者也。故相臣李德文集中,雖曰主山,後路到白雲而斷焉,問于僧人,則仁壽、白雲兩峯之間,有一鳥道,傳命可通,其他東西南三方,則載卜往來,雖未可爲之,步行則不難云矣。臣之入重興寺也。路由水口,有石門舊址,卽所謂西門也。城雖崩,尙有石築基址,而進入內城,又有石門,此則距寺僅數百步許,若稍加修治,亦可以通牛馬任載,而城基內山谷之間,處處有水,雖大軍留屯,似無不足之患,而山上松木,古甚茂盛,松蟲之後,雖不如前,深峻處,猶頗長養,比諸南漢樹木,而似勝焉,都城不遠之處,有此天險之地,仍爲棄置,誠可惜也。第念局勢雖不寬敞,人無可居之處,而惟重興寺上邊,文殊寺之東,拱溪寺之西,左右洞壑,地勢不便,稍有土膚,不至束狹,似可以容人居也。頹毁城子,人雖曰修補則可,而若非改築,則不可矣。旣有舊城餘石及纍纍山石,雖可省功,高峯絶項,則用力倍他,恐難容易也,敢以所見,姑擧梗槪,且其山圖,出草以來,而忽遽未及正書,待禁衛、御營兩大將看審還來後,臣亦當同陳所懷於榻前,其時竝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副提學趙泰老疏曰,伏以臣之交龜上來,已浹旬,而匪據之職,終難僥冒,連呈辭疏,一味見阻,臣誠悶蹙,不知措躬之所也。臣於館職,曾未嘗一者膺命,蓋出自畫之意,不專爲奇疾之纏身,而到今所叨,係是一館之長,地望之高,責任之重,視他僚尤別,則辭於前而受於後,寧有是理?此臣所以外懼名器之玷汚,內慙去就之顚倒,不敢爲冒沒承當者也。且臣素患冷疝之症,經月作苦,劇歇無常,藥餌罔效,雖非情勢之難安,卽此病狀,斷無陳力之望,伏乞聖慈,俯加矜諒,亟命鐫遞臣職,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他說,而目擊時艱,不勝耿耿憂愛之忱,敢以千慮之一得,仰塵睿覽,以備財察焉。今玆北來之報,遽出於災異荐疊,國勢扤捏之日,宜殿下之惕然警動,亟講修攘之策,而中外氓庶,不審事情之緩急,先自洶洶,數日之間,人心波蕩,或有荷擔而立者,蓋緣國家昇平日久,民皆狃安三行缺如扶蘇、子輿之爲,欲先制我國,以絶議後之慮,則亦必移據恣喝,以觀我動靜,而今則無此矣。從前而言,則來亦不必深憂,從後而言,則姑無朝夕迫急之形矣。而以今日爻象觀之,竊恐寇未至而邦本已搖,兵不交而國步先蹶,馴致於莫可收拾之域也。故臣之所憂,先在於此,未暇以外寇爲慮也。傳曰,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豈不以暇逸則危,儆戒則安乎?爲今之計,莫如勿恇撓而㤼,勿悠泛而忽,務爲自强之策而已。所謂自强之策,無他,在乎收人才,以爲做事之本,恢言路,以開不諱之心,恤民隱,以收泮渙之心,詰戎政,以盡綢繆之方,而其要,又在於堅定聖志,以實心,行實政而已。何謂收人才?以爲做事之本,蓋人才之盛衰,而國家之治亂係焉,國而無人,何事可做?才難之歎,自古而然,人物之眇然,今日益甚,國勢不振,世道之漸下,固也。無足怪也。雖然,古人有言曰,天生一世才,自足了一世事,我國雖曰褊小,十室必有忠信,則唯患在上者求之不誠焉,可誣一世無人才乎哉?大抵我東,取人之路不廣,專尙門閥,已乖無方之義,又拘色目,類多偏用之習,一號爲名流,則不問才器之當不當,於將於相,亦無所礙,苟同乎時尙,則毋論人望之叶不叶,是崇是奬,唯恐不及,是以,有才者,不免遺珠,無才者,反多濫竽,如是而欲望群才畢擧,庶績無隳,得乎,凡此弊習,固是群下之失,而聖明在上,豈不思矯正之道?而黜陟進退之間,或以同異,爲喜怒,爲用捨,加膝墜淵,每患太遽,一扶一抑,多不得中,識者之憂,已不勝言,且國家安危,唯仗大臣,而近年以來,輔相之臣,一不當意,譴責迫逐,略不顧藉,前後相續。噫,元首股肱,上下相須,而情志未孚,救過不贍,其何能展布其肢體,殫竭其才猷乎?平日禮遇之地,猶尙如此,矧伊疎逖之臣,尤何望見信而效能乎?其中自好之士,擧思急流之退,若其干進之人,率多讒諂之徒,人才安得以進庸,數行缺昔燕昭王,以敗亡之餘,尊事一郭隗,而樂、劇竝至,遂復舊業,今日公卿輔弼之列,豈無一郭隗,可以致士乎?惟願聖上加意焉,近因諸臣章奏,已有人才別薦之議,而從前薦目過高,則薦之者,旣難得其人,被薦者,亦不敢當其名,名爲剡擧,而反小實效,今宜勿拘前例,廣其名目,無論文、武、蔭、儒,隨才題品,核實論薦,而薦主,亦令另擇,申明誤薦之律,俾無虛實相蒙之弊,則未必無補之側席之求也。何謂恢言路?以開不諱之門,蓋言路之開閉,而國家之興喪判焉,豈不以諤諤者昌,默默者亡也耶?從古人辟,孰不知此?惟其遜志之言,逆耳之說,從自不覺其同歸於亂亡,可勝惜哉?洪惟我殿下,聖學高明,聖度淵洪,察邇拜昌,無愧舜、禹,間其嘉言罔伏,讜議日聞,而顧今俗尙卑下,士氣萎薾,瞻顧計較之習長,忠鯁敢言之風衰,雖殿下激勵振作,導之使言,優容寬暇,明我能恕,猶懼其不敢盡言,況聽納,或歉於虛襟,摧抑,或失於過情者乎?如向來喉司之臣,駢首就鞫,諫院之啓,追被嚴敎者,其累聖德而妨言路,莫此爲甚,而日月旣更,群下皆仰,則今不必更提,至若前修撰李眞儉之疏,直斥乘輿,言人所難,聽聞攸及,皆爲黯懼,而大度包容,不加之罪,君明臣直,召光簡策,獨其疏中一句語,不過斷章取義而已。批旨中,拖引象文之言,顯示未安之意,何殿下旣有此容直之美,而乃反摘抉於句語之末耶?權詹、宋宅相等,身居可言之地,有懷無隱,可尙而不可罪也。所被彈章,俱以譏切聖躬爲目,其時臺閣之失言,固已可羞,以殿下之明聖,不加審察,尙置罪籍,曾莫之原恕,臣竊惜之,頃日洪胄亨、郭景斗,等假托儒疏,侮辱大老,宜殿下之惡其情狀,快施迸裔之典,而至於玉堂之箚,伸救兩人,略無顧藉儒賢之意,其言議之謬戾,良可駭異,殿下之明其是非,就加責罰,所不可已,而然而一時三竄缺數行受,容受而後,可以來諫,在平常無事之時,不可或示況艱虞溢目之秋乎?昔唐之太宗,卽一假仁之主也。猶且從諫如流,雖其切直之言,有所不敢,輒必褒嘉賞賚,無所吝惜,其身致太平,胡越一家者,專賴於此,德宗之在奉天也。陸贄,以開直言之路,爲中興第一急務,而其言有曰,開奬善之門,弘納諫之懷,勵推誠之美,不以先覺爲能,不以臆度爲智,不形好惡以招謟,不大聲色以示威,結之以有犯顔讜直者,奬以親之,有利口讒佞者,疎而斥bb之b旨哉言乎?當喪亂播越之際,必先勤懇於此者,蓋以言路,國家之血脈,血脈通然後,元氣可以自壯故也。今殿下,如欲賞諫而來之,先從批鱗者始,廣求直言,使無諱避,則昌言日聞於前,而轉危爲安,亦不難矣。何謂恤民隱?以收渙散之心,《書》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寧,蓋國之所以爲國,君之所以爲君,繄惟民是賴,民心離合,卽存亡之所關,雖在域內乂安之時,惟當一意撫摩,以盡康濟之策,矧値邊鄙多聳,閭里繹騷之日,懷保之方,視前爲急,尤可少忽哉?國家不幸,自戊、己以來,連歲飢疫,扎瘥相繼,惟彼孑遺,亦孔之哀,今年穡事,屆秋卒痒,畿、海荒歉,固云大侵,其餘諸道,亦皆失稔,至於木花,全不成實,無食無衣,凍餒切身,索然無復生意矣。況軍額寢廣,良民日縮,白骨者徵布,黃口而簽丁,轉移流徙,逃逋繈屬,侵督隣族,隣族亦避,凡此流弊,其來蓋久,屢經釐革,未見實效,睊睊胥讒,怨咎日興,至有思亂之心者,在在皆然,竊發之患,近又益熾,村落無安堵之勢,行旅有斷絶之憂,而又緣邊報,衆心駭動,脫有警急,將安所恃?土崩瓦解之患,必在於賊艘未泊之前,言念及此,不覺心寒,夫欲富者民之情,而征科急,則民不得不貧,欲逸者民之情,而力役煩,則民不得不勞,漁奪民田,而失業者多,搜括民戶,而樂生者少,獄訟滯而幽鬱滋,法網密而橫罹衆,債帥之剝膚而民怨,汚吏之吮膏而民困,其他奸猾之舞弄,豪强之武斷,罔非病民之事,而殿下深居九重,何以察蔀屋之愁眉三行缺至愚而神者,民也。實惠不究,空言無補,則扶杖聽詔者,反有失望之怨,必也輕徭薄賦,量減身布,停捧舊糶,預議振[賑]貸,則貧者可以免死矣。凡係興作,徐待年豐,與民休息,專意安集,則勞者可以息肩矣。折受與買取,其號名雖殊,利歸宮家,民則失業,蓋奸民之符同宮差者有之,宮差之恃勢作挐者有之,竝許申訴,從公處分,則漁奪之謗息矣。良役與束伍,其色目雖異,害及窮閻,民不樂生,蓋老弱之混被編伍者有之,任掌之因緣刁蹬者有之,災邑歲抄,姑令停止,則搜括之弊蠲矣。重囚之情涉可疑者,大訟之互有所執者,輒必經時閱歲,或至十年而未決,雖緣事勢之所使然,而其幽而莫白,鬱而未伸者,當復如何?至於災傷差錯之邑,監色、佃夫,竝被全家之律,其他文法所拘,無情而被罪者,亦復何限?此等橫罹,冤亦極矣。竝令京司及道臣,申飭推官、訟官,作速處決,若其坐文法被謫者,亦令査啓,特霈一時之寬典,則亦爲收拾人心之一端矣。一路制閫,其任固重,一方字牧,共理惟良,而矧當今日,尤宜飭勵,俾不敢復行斂怨之政,則奸猾豪强之病民者,亦自可除矣。儻殿下,軫如傷之念,行惠鮮之政,如是而民不保者,未之有也。今者病民之弊,救弊之策,槪已略陳,而親民者,莫守令若也。愼簡守令,尤爲當務之急,伏願殿下留神焉。何謂詰戎政?以盡綢繆之方,《易》曰,重門擊柝,以待暴客,蓋物不素具,不可以應卒,計不先定,不可以備急,桑土之謀,必迨未雨,蓋取諸豫,則固圉之策,其可緩乎?惟我東韓,僻處海外,而地勢甚險,兵力莫强,隋、唐二帝,動天下之衆,而曾不能得志於彈丸一城,則天下之善守者,莫我東若也。及至壬、丙之亂,生靈塗炭,廟社蒙塵,殆至於滅亡者,非地小於前也。兵弱於古也。而當時廟算,獨失於去邠之計而然也。何則,衆心成城,則固於金湯,人和一失,則地險莫憑,進前而勇,退步而㤼者,乃人之情也。寇準,請進駐澶淵,眞宗從之而勝二行缺都城,不能守也。弘福,宜急築也。不審有諸,謂此賊不過寇抄沿海之類以此而輕棄都城,使萬民,流散而不暇恤者,何其㤼也?謂此賊勢大,有朝夕豕突之虞云爾,則何暇築未築之城,峙未峙之餉,備未備之器械,搆未搆之宮室庫廨,以奉我主上廟、社,爲萬全之圖者?何其緩也?三年之艾,猶可試於七年之病也。則今日築斯,或可爲早晩之用,議者之說,不爲無見,而臣之愚意,獨以爲在平時,爲不必築,在今日,爲不當築,臣未見其形便,先爲此論者,似近沮戱,而抑且有說,蓋聞弘福,距京師五十里,則道路之遠,比南漢有加,距漢水六十餘里,則漕運之難,視南漢尤倍,而楊州一營,移屬弘福,則南漢孤矣。假令此城,不日定築,以何穀物,儲置軍餉,設令軍餉,如山積峙,以何軍兵,計堞分守,常時糶糴,大爲民弊,臨亂守堞,必分兵守,臣恐新築,未必得力,舊城反爲疎虞,況一時臨急之築,必不堅緻,若比南漢之逐年增修,其所優劣,不翅天淵,或者以弘福由陸,南漢渡津,出狩難易,彼此懸別爲言,而我之所往,賊亦能躡,我若病涉,賊難飛渡,利害參半,智愚皆知,或者以南漢城孤,可懲前事,弘福城成,足備行幸爲言,而丁丑下城,只爲江都之先陷,糧餉之垂絶,非因險阻之不足,則未知弘福之新築後,能保江都之無虞,而糧餉之得繼乎?今若移築費,萬一置津船百數,則臨急渡涉,可以無憂,旣渡之後,船置南岸,則賊雖追躡,必無奈何,以此觀之,則雖決去邠之計,必不舍南漢而取弘福也,明矣。臣之所謂不必築者,此也。語云,築城者,築怨也。傳曰,以佚道使民,雖勞而不怨,蓋國依於民,民依於國,國家之使民也。爲暫勞久逸之計,以時而使之,則雖勞而不怨,興不緊之役,費不貲之力,則非但呼耶者咸怨,抑亦傍聽者同騷,此不可不審也。弘福利害,如右所陳,緩急駐蹕,決知不可,則可謂不緊之役矣。崇墉百雉,周遭旣廣,則將費不貲之力矣。況當餓歲,救死不贍,而驅策疲氓,負土運石,臣恐城未築而變先作,雖悔之無及矣。臣所謂不當築者,此也。若論去邠之計缺數行守都之利有五,去邠之害,亦有五,臣請先言去之而後,陳守都諸策焉,從古喪亂,何代無之,而順民心者,雖危必安,逆民心者,雖存必亡,卽今都下,上自士夫,下至輿儓,萬口一辭,咸願守堞,不願去邠,群情大可見也。此其守之利去之害一也。人事之所上奉者,唯宗廟、社稷耳。守都則廟、社無震驚之患,去邠則廟、社有蒙塵之辱,此其守之利去之害二也。君者,民之父母也。雖蒼黃急遽之際,不忍棄子於丘壑者,父母之心也。守都則庶民子來,如趨父事,去邠則一出都門,赤子魚肉,殿下何忍於此乎?其守之利去之害三也。糧餉器械,乃戰備之最切者也。守都則糧餉可繼,器械足用,而去邠則我無所資,而終爲藉寇齎盜之歸矣。此其守之利去之害四也。兵者,所以自衛也。守都則諸軍門士卒,固自如也。都城內上下男丁,殆將十萬,分守雉堞,各懷死守之心,軍籍之外,所得甚多,去邠則百官之盡從,亦未可必,環衛之疎虞,勢所必至,觀於壬、丙兩亂,可以驗矣。此其守之利去之害五也。伏想聖明,豈不洞燭於此等利害?而日昨耆舊重臣疏批,至以都城事,非所更議爲敎,臣未知其疏中所設策者如何,而殿下之批,乃至於此,自聞此敎以來,民心大崩,若赤子之將失父母,彷徨道路,無所仰賴者然,其情戚矣。謂都城闊大不可守者,甲者之說也。謂都城可守而他無可往者,乙者之說也。周遭四十里,不可不闊大,南北雖險,東西稍夷,甲者之說,蓋出於此,而殿下之不欲守者,亦是之慮矣。試觀他處,無可往矣。南漢雖險,亦一孤城,弘福雖好,新築未易,則守都之外,更無他策,乙者之說,必由於此矣。臣之愚意,以爲以弘福築城之具,移之於守都之備,則事半功倍,民必樂從,雖勞而不怨矣。設倉之[於]城內可合之地,移三江之粟,則軍興自可有裕,列墩於城外最要之峯,置偏師之戌,則賊兵,必不敢內規[窺]矣。作隊都民,定其正斂,分屬信地,以時城操,則非兵之兵,足以守埤,環城浚溝,城上開路,內平外高,守易攻難,則薄城之賊,可以制挺,若値警急之時,三門外近城人家二行缺不敢深入矣。兵書曰,倍則攻之,十則圍之,海賊雖多,捨舟必滅,萬雉王都,豈有見圍之理?畿民入都,畿邑淸野,賊勢之窘蹙,可立而待矣。況南漢在東南,大興在西北,江都障海,喬桐、永宗,爲其掎角,水原精兵,往來勦討,八路勤王之師,陸續赴難,則何畏乎蕞爾之小醜哉?今此所陳諸條,雖是守堞之形便,而必待聖斷夬決,將得其人,然後可以行之,此外小小設置,唯在廟算之臨時制宜,又何言。噫,安危之幾,間不容髮,而民心之離合在此,軍情之勇㤼在此,士氣之衰壯在此,伏願聖上,亟揮乾斷,示守都之意,俾係萬民之望焉,雖然,守都與否,自是寇至後事也。至於守在四邊,卽古昔明王禦戎之上策也。臣又不得不畢其說,以冀聖上之採納焉,粤自丁丑約束之後,我國西路之不得修城池、鍊甲兵,殆今七十餘年矣。戎政弛廢,邊圍疎虞,有識之憂,久矣。今則彼旣報其邊警,戒我防守,從前弛廢而疎虞者,今可得以乘便修飭,無所顧慮,則今玆邊報,非不幸也,亦幸也。關西之白馬、龍骨、雲暗、凌漢四山城,處在直路且兼沿海,皆可增修也。慈母、鐵甕及龜城,雖在僻處,亦不可弛備也。至於安州、平壤,卽士女之所都會,玉帛之所溱集,乃敵人必爭之地,而頹廢尤甚,此又不可不及時繕治也。所謂水軍,宣川、三和雖兼防禦之名,曾無制置之實,戰船未備,器械未具,軍額亦且零星,當此海防有虞之日,尤不可不盡力修備也。竝令廟堂,申飭道臣、帥臣,從長措置,水陸諸軍,以時鍊習,俾知坐作進退之方焉,臣於戊寅年間,猥承廉察之命,遍歷西路,諸山濯濯,絶無船材,欲造戰船,必取用於他道,而竊聞湖西蟲患,漫[蔓]及安眠,不出數年,船材將盡,與其靳惜於目前,空棄於日後,毋令量給於關西兩防營,以爲造船之地,則以無用爲有用,尙亦有利,亦令廟堂稟處,以海西關防言之,首陽、九月、長壽、正方,俱是要害之處,而黃州邑城,依山臨水,四無窺峯,臣所謂此城,亦可守也。竝令本道監、兵營,留意增修,似不可已也。過此則松都之大興,實當西路咽喉,數行缺仍陳四條之策,伏想聖明,亦必記取,側聽逾月朝廷之採用與否,姑未可知,而本城所屬軍餉,今春分給於各邑者,已因備局之啓,至許捧留於本邑,甚非計也。城內若干居民,若干僧徒,賴以資生者,專在軍餉之糶糴,而今冬則無有矣。無其糶穀,則民流而僧徙矣。民流僧徙,則城將空矣。此城空,則沙峴以西,無關防矣。在平時,尙重關防,況今日艱虞之際乎?民間轉輸之勞,其害小,關防廢棄之擧,其慮大,收糴方始,事勢甚急,若待廟堂之覆奏,必致後時。伏乞聖明,收回成命,特令依前輸納於山城,以備綢繆之策焉,大興山城,移屬松都之後,有中軍、別將、千、把、哨官、敎鍊、旗牌等官,所屬軍摠,亦過四千,便一大軍門矣。留守差出之時,自廟堂薦望,亦使留守,兼帶備局,其若托重,與守禦、鎭撫兩使,別無異同,獨其名號,尙今未定,以留守之稱,行大將之事,號令不行於各邑,體面多拘於軍門,甚有不便者,曾前故參判臣李寅煥在任時陳請,有節目磨鍊之事,而其中,多有待豐擧行者,若其使號議定,無係豐歉,而亦在姑寢之中者,今至十餘年之久矣。苟有其實,名亦何關,而朝廷制置,終似未備,請令廟堂,議定其使號焉,外方戰卒,惟束伍與牙兵是恃,而旣無給復給保之規,軍裝服色,又令自備,貧賤而無依者,十居八九,每當逢點之時,東借服色,西換軍裝,以冀免一時之箠責,若是而可能臨亂赴敵,以盡親上死長之義乎?若不別樣激勵,俾有所勸,則臣恐隷籍之軍,半作空簿,今宜預申特敎,終始從戎者,公私賤則許良,軍則別加軍功之意,曉諭中外,則庶或以希功望賞之心,爲臨陳敢死之卒也。自夫束伍之制設,鎭管之法罷,而守令,無手下之兵矣。若値有難之時,則領付束伍於營將,而守令,便無屬處,爲守令者,將何以處義耶?若隨監、兵使勤王之師,臣節雖伸,守令則空,倉庫器械,誰使尸之,徵發轉運,誰使主之,若欲不離本邑,以盡死守之義,則旣無隨身之所,則誰與爲守?缺數行皆稱軍官,平時則勸奬武人,臨亂則糾率保守,則雖未必得力於大敵壓境之際,亦可以少遏亂民搶掠之患矣。國朝擅發兵之律甚嚴,若値賊艘到泊之際,守令、邊將,報營將,營將,報監、兵營,以待發兵勦討,則必有後時難遏之患,申飭沿海守令、邊將,一邊報警營門,一邊報兵致討,臨時應變,無失其機,似合事宜,沿海各邑,有邑城焉,有山城焉者,十居八九,雖三里五里之城,猶勝於無,今宜倂令修治增壘浚溝,以爲捍禦之地,則必不無其效,須令巡撫使,細審各邑便宜,劃卽擧行,亦一備預之道也。所謂海賊,以船爲家,乘風張帆,遠近南北,莫適其所向,而從前疑舶之往來,多在海西,防守之策,尤宜致愼,請令防禦使,先陳方略,仍使巡撫使,審其便否,另加制置,以爲待變之圖焉,今臣所謂收人才,恢言路,恤民隱,詰戎政四條之策,雖其詳略不同,論說無奇,狂直聖擇,不爲無助,而事有先後,物有本末,其本何在?在乎堅定聖志,夫志者,心之所發也。語在志王則王,志覇則覇,若是乎志不可不先定也。昔周宣王之側身修行者,志在中興,而能中興焉,越句踐之抱氷握火者,志在沼吳,而能沼吳焉,苟有志焉,不爲撓奪,何事不成?何功不就?顧今自强之策,亶在聖志之堅定,而若不以實心行實政,則不過虛僞而止耳。文具而止耳。噫,君不能獨理,必待人而圖功,殿下之志,固切於得人,而顧今朝廷之上,倚以爲重者,誰歟?委任而責成者,專在大臣,而有始無終,寵辱變於好惡,朝入暮出,位著同於傳舍,漢相之涕泣受印者,不幸近之,大僚如此,則庶官奚論?前日之所進者,今不知其亡也。則居巖穴義不辱之士,其何望于于而來乎?噫,后從諫,則聖必以人爲鑑,殿下之志,固切於納諫,而顧今諫諍之列,盡言不諱者,誰歟?耳目之責,寄於三司,而切直之言,未蒙褒加,以言獲罪,前後相望,宋人之相戒緘口者,不幸近之。二行缺噫,孔子曰,節用而愛民,此言恤民之本,在於節用也。未知殿下能盡節用之實歟,近聞王子出閤有期,而第家之宮,器皿之具,適在此時,此固不可已者,而若或有一毫過侈之擧,則不惟䯻袖之可戒,抑有乖於軫艱虞省冗費之意,昔者李同之語趙勝者,其言有味,此豈非聖明所可留念處也?噫,《語》曰,先爲我之不可勝,以待賊之可勝,此言制敵之本,先在我也。未知殿下能盡詰戎之實歟,爲今日自强之策,去邠,不如守都,守都,不如守四邊,而今者寇未至,而殿下先議去邠,將何以激勵士氣,收拾人民,以責我七十年養兵之效耶?誠願殿下,堅定聖志,益盡求賢納諫之誠,務行寬民固圉之政,儆戒無怠,惕厲不弛,一念兢兢,恒若巨寇之臨境,不以豐亨豫大之意間之,專以恐懼修省之念,勉之作事圖功,務在誠實,則今玆憂虞,未必不爲轉移之一大機也。臣旣以堅定聖志之說,仰陳於前,敢復以保嗇聖躬之方,加勉於後,惟聖明察之。噫,人無貴賤,無不自愛其身,而至於人主一身,宗社之所付托,臣民之所仰戴,其攝養調護之道,尤不可不愼,必須聖體康泰,志氣沖和,然後可以奮發淬礪,內而進修德業,外而建立事功,惟我聖上,春秋畹晩,榮衛頻愆,前冬瘡患,積月彌留,擧國憂遑,庸有其極,天佑宗社,翼瘳有慶,八域含生,擧切欣蹈,迺者結核牽引之候,復發於秋冬之交,卽今症形,雖不至於大段,藥院起居之批,每有一樣之敎,微臣憂慮之忱,中夜耿耿,夫調攝之道,要在於潛心省慮,而常時萬機之煩,猶不勝其酬應之勞,矧今彊域有虞,廟謨無定,中朝之歎,丙枕之憂,當復如何哉?凡人之思慮煩多,心志膠擾,不惟無益於做事,適足有妨於治疾,愚臣區區,唯願聖上頤神養心,穆然泰然,以勞制煩,以靜制勤,雖事變將至,勿以驚憂而沮之,雖拂亂或加,勿以粗暴而應之,二行缺不至貽勞於聖躬,此亦不必不爲保嗇之一助也。臣之家世,世受國恩,至于先臣,蒙被兩朝之知遇,隆恩異數,曠絶古今,臣之父子兄弟,居常感結,不知死所,如臣不肖,濫籍先蔭,致位通顯,雖其才識淺短,不足以爲需於當世,而若其忠君循國之誠,根於秉彝,當此主憂時艱之日,若以荒蕪爲嫌,嘲笑爲戒,蘊諸中而不盡其所欲言者,則是臣負殿下也。惟殿下,恕其愚而察其忱焉。批答在上

10月14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坐直。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東馣服制。右副承旨朴泰恒。同副承旨金一鏡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重熙金有慶仕直。事變假注書洪尙寅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座目見上啓曰,日候不調,伏未審日間,聖體調攝,若何?核處及脚部,其有差勝之勢乎?今日入診,前已定奪矣。臣等,與諸御醫入侍,詳察症候,宜當。不勝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核處、脚部,一樣矣。

○中宮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再啓曰,臣等,入診退出後,與金有鉉等諸御醫,反覆商議,則皆以爲聖候十一日夜,火升失睡之後,水剌厭進,又有頭疼之候,自昨日,雖有差減之勢,和解淸熱之劑,不可不進,柴胡涼膈散,加知母、麥門冬各一錢,黃連酒炒七分,連進三貼,宜當云。此藥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泰恒,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尹趾仁,義禁府坐起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掌隷院,以堂上之遞易,不得開坐,詞訟之積滯久矣。判決事兪集一,除拜之後,連上辭疏,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監察茶時,已過屢日,事甚未安,而守令之未署經者亦多,而憲府無行公之員,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以爲署經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德基啓曰,明日崇政殿儒生殿講時,命官,何大臣進去乎?傳曰,左相進去。

○兪命雄啓曰,左副承旨李東馣外從兄幼學金宣五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傳曰,允。

○以咸鏡監司,十月令薦獻進上,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狀啓,傳于金德基曰,勿待罪事,回諭。

○金一鏡,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十四日周召史稱名人,自興元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柳霆,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全羅道靈光充軍罪人金尙圭妻林氏呈狀內,去九月十六日,遭其舅父喪云。歸葬間,依近例給由之意,分付本道,何如?傳曰,允。

○大司諫柳鳳輝,獻納梁聖揆啓曰,卽伏見儒臣疏批,有遠竄三臣放釋之命,臣等,竊惑焉。夫唆嗾鄕生,訐發私書,欲售其誣辱侵賢之計者,機械可謂巧密,情狀殆同鬼蜮,聖上處分,蓋出於深惡痛斥之意,而三臣者,身居論思之列,投進一箚,造意下語,極其謬戾,游辭幻弄,專爲救解疏儒之計,其意實出於黨私,其罪同歸於誣賢,而罪竄未幾,遽爾全釋,深恐有乖於懲惡之道,請還收遠竄罪人洪禹瑞、李澤、李喬岳放釋之命。答曰,知道。

○持平徐命遇啓曰,請還收己卯文武bb科b追復之命,其時停論臺官,竝命罷職。新除授掌令柳鳳徵,以災傷敬差官,時在忠淸左道,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末端事,竣事後,自當上來,勿爲下諭。

○答正言尹樟疏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答慶尙監司兪命弘疏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答工曹參判權尙游疏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從速上來察職。

○午時。上御興政堂。藥房入診引見時,都提調李頤命,副提調南致熏,假注書金重熙,記事官宋成明,記注官朴弼夢,醫官金有鉉、丁時悌、崔萬尙、權聖徵、趙慶基、吳重卨、許坫、方震夔、卞三彬、李徵夏、崔泰寧入侍。李頤命進伏曰,日氣不均,寒暖無常,調攝中聖體,若何?上曰,自數昨,火升頭疼,寢睡不安矣。頤命曰,自前上候雖未寧,不卽下敎,故診察議藥,未免後時,臣等不勝憂慮之至。上曰,大昨寢睡之不安,由於火升頭疼,而昨今則稍似至歇,故不爲下敎矣。南致熏曰,水剌所進,何如?上曰,亦厭進矣。頤命曰,脚部核處,何如?上曰,脚部,旣無所減,核處,亦一樣矣。頤命曰,自上火升頭疼,似由於外感,使諸醫診察,何如?上曰,依爲之。有鉉曰,頭疼之症,與昨,何如?上曰,比昨稍減矣。頤命曰,脈理本來微妙,醫雖診察,不能詳知症候,自上或有感冒之症,下敎醫官,以爲議藥之地,何如?上曰,大昨頭疼之症,亶由於火升,而元無外感之事矣。時悌入診曰,左右關寸脈,若中有熱,手足亦甚溫暖,似是感冒而然矣。萬尙入診曰,脈度,實卽數,感冒之氣,未發表而然矣。聖徵入診曰,卽今脈度之頻數,蓋由於火升,感冒之氣,則元非大段矣。慶基入診曰,自前上候未寧時,則脈度,每沈實矣。今亦與前無異,而不至大段矣。重卨入診曰,左邊肺脈,升降無常,此由於外感之不能和解而然矣。許坫入診曰,左脈則與前無異,而右邊脾肺脈,稍數矣。三彬入診曰,左右三部,皆沈而實,不無熱候矣。徵夏入診曰,脈度沈數中,又添感冒之氣,和解之劑,不可不用矣。頤命曰,諸醫皆以爲上候之未寧,由於感冒云,而第近來憂虞多端,民憂國計,一無可恃,宵旰軫慮,轉成煩惱,宜致火升而頭疼矣。上曰,予之火症,已成痼疾,或晝或夜,升降無常,非特近日爲然矣。頤命曰,玉色雖不敢直爲仰瞻,而紅色滿顔,此莫非火不降而然矣。上曰,常時火升,則每如是矣。頤命曰,使針醫診察核處,何如?上曰,依爲之。聖徵入診曰,瘡合後結核,乃是例症,而但右邊核處,比再昨稍大,若似在手結核,是可慮也。許坫入診曰,右邊核稍大,且有紅暈,而第遇寒,則核病例如是矣。泰寧入診曰,左邊則不至大段,而右邊則稍大矣。有鉉曰,閭間,亦多有如此病,固非異症,而但右邊,與舊瘡口相對,是可慮也。聖徵曰,凡核病,槪由於下焦之虛冷,責效之道,惟在受灸關元穴,而自上常有火升之症,有妨於灸治,故不敢仰請矣。今則核處久而不解,不可不受灸矣。上曰,諸醫各陳所見頤命曰,諸醫所見如此,不可不受灸,而受灸吉日,今日之外,二十日最吉云,今日則自上火升,不可受灸,以二十日定奪,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定奪頤命曰,臣等退出,與諸醫商議,製進發散之劑,宜矣。上曰,依爲之。致熏進伏曰,御營廳敎鍊官來言,大將金錫衍,以北漢山城基址看審事出去云。往來間,使都提調兼察乎?敢稟。上曰,都提調兼察事,發牌本廳郞廳,分付可也。出榻前定奪遂退出。

○工曹參判權尙游疏曰,伏以罪戾之臣,幸逭黜罰,前後榮寵,反溢涯量,兼之賤疾深苦,濱於危域,冒死自列,披瀝衷情,謂宜庶蒙天鑑,特賜鐫免,俾得以遂其分願,而及承聖批,不准所請,仍諭之以斯速上來,臣誠惶感,益增隕越。犬馬微品,叨此恩數,固當承命癉瘁,以死爲期,而素患腹漲之病,移傷於暑濕,入秋以後,十分加重,食渴之症,近又添發,精神昏瞀,氣力澌薾,臣之得此兩症,蓋已十年餘矣。間因閑居靜調之力,幸得少愈,今復陡陡,日覺漸危,亦莫非恩重報蔑鬼責孔昭之致,撫躬自悲,惟有涕淚。似此病狀,實無起身上道之勢,不得不更暴危懇,請急於天地父母之前,冀有以間察焉。抑臣尤有所瞿然於心者,頃者朝紙上,得見臺啓中一二宰臣稍持公議之說,追聞此卽指臣而發。臣之向日造朝也,元無言議相低昂之事,所謂稍持者,果何說也?況玆論啓之臺臣,臣固不識其面,而聞其言論,受病於黨習最痼,其能知公議之爲何物,有未可必,今乃欲抑揚箕弄,人之語不擇臣雖極罷然,誠愧夫受此軟困也。臣之病勢,旣難自力,情地之難安,又復如此,偃伏鄕廬,坐拒義命,敢將請譴之章,屢塵宸嚴之下,臣罪至此,尤萬萬矣。伏乞聖慈,亟命鐫削臣職,仍勘臣罪,以嚴有邦之常,以安垂死之喘,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

○正言尹樟疏曰,伏以庸陋如臣,百無肖似,濫蒙洪造,累玷淸班,絲毫無補,罪戾徒積。不料玆者,薇院新命,又及於已試僨敗之身,臣誠驚惶踧踖,罔知攸措。在臣分義,固當感激恩私,竭蹶趨承之不暇,而臣之春間所遭,實非尋常,敢陳一疏,略暴委折,而其時儒臣洪禹瑞之疑怒轉加,不少顧藉,至以臣之內舅臣李喬岳,援以爲證,人言之危怕,胡至此哉?第正月初十日夕時,憲吏來請會禮,而內舅適來臣家,果爲目覩而歸,偶然說道於儕友之間,伊時實狀,不過如斯,而禹瑞,惟事務勝,以舅甥質言,欲爲箝制之計,臣舅旣已陳疏,卞破無餘,則臣之前疏所謂將會未會者,此也。伏想聖明,恐未已洞燭,而惟其欺弊之敎,至今思之,寢驚夢愕,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也。且伏見前修撰李廷濟之疏,則追提此事,費辭論列,而拈出臣舅疏中一夕字,至謂之沒實糢糊,勒加非斥,指意深緊,臣實訝惑,莫知其由也。臣舅之被人侵詆,旣由臣身,則臣之情地,尤萬萬臲卼,在臣之道,惟當杜門屛跡,自省愆尤而已,豈敢復玷臺地,揚揚出入於榮次乎?玆敢不避煩猥,仰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亟命鐫削臣職名,以安微分,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

○慶尙監司兪命弘上疏。大槪,臣於日昨憲臣之啓及鎭海縣監洪好人之爰辭,有不可晏然者,懇乞鐫遞臣職,以謝臺議,以安微分事。原疏缺

10月15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東馣坐直。右副承旨朴泰恒坐直。同副承旨金一鏡。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重熙金有慶仕直。事變假注書洪尙寅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三陟府使李聖肇,平昌郡守李命熙。

○藥房提調座目見上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昨入湯劑,其已進服,頭疼水剌厭進等症,益有差勝之效,而核處及脚部牽引,亦有減歇之勢乎?臣等終宵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湯劑進御,頭疼差勝,水剌厭進一樣,核處、脚部,別無加減矣。中宮殿問安。答曰,知道。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世子宮、嬪宮問安。答曰,知道。

○李東馣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殿講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當爲中日習射,而儒生殿講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幼學田時雨、黃允垕、申以規,竝直赴會試之次,進士金弘迪,幼學盧三邦,各給一分。

○李東馣,以備邊司言啓曰,頃日筵中,平安監司權𢜫,此時不可輕遞,特降別諭事陳達,則以不必力辭,各別分付,使之行公事下敎矣。成命之下,政院,似當卽爲下諭,而今聞政院,尙不擧行,其在事體,殊涉未安,當該承旨推考,使之擧行,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金一鏡上疏,傳于李東馣曰,遞差傳旨捧入。

○李東馣啓曰,卽者同副承旨金一鏡遞差,廳中,只有臣東馣,無伴直之員,右副承旨朴泰恒,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平安監司權𢜫辭職上疏,傳于朴泰恒曰,還爲下送。

○李東馣,以義禁府言啓曰,全羅道災邑定配罪人等移配事,覆啓蒙允矣。依例發遣羅將,仍令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李廷弼啓曰,臣承命馳往于忠淸道尼山縣酉峯村判中樞府事尹拯所住處,傳宣聖旨,則以爲臣以寵爲罪,長抱兢惶,病與時添,朝暮待死,不意近侍又臨,傳諭聖旨,以邊虞孔劇,不可退伏田園,須速就途爲敎,不勝驚惶震越之至。臣於昨者,伏聞道路所傳,北來消息,憂虞叵測,恬嬉日久,渙散又甚,猝有事變,應之誠難,竊想九重宵旰之慮,有不可言。臣雖在蟄伏垂死之中,豈無爲國家危懼閔慮之心?況今聖敎特下,諭以休戚之大義,臣以草莽賤分,雖不敢當大臣之名,而螻蟻微忱,亦知不敢苟爲懷便偸安之計矣。顧此懍懍殘喘,只有喉下一縷之未絶耳。筋力精神,更無餘地,安有一分生人之事哉?當此主憂之日,致身無路,有臣如此,將焉用之?瞻望雲天,但切悲悼,惟願亟命勘臣罪律,以嚴分義而已。無任伏地戰灼之至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徐命遇啓曰,請還收己卯文科追復之命,停論臺官竝罷職事。答曰,勿煩。

○兵曹判書閔鎭厚啓曰,臣承命往見洪福及北漢,今日還歸,得見訓鍊大將李基夏書啓,則旣已槪其形勢,別無可贅,前頭入對時,謹當悉陳淺見矣。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徐宗泰箚子。大槪,敢陳迷見,仰冀睿察,仍請不職之罪,亟賜斥免事。入啓。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噫,臨危守城,國之大計,而存亡判焉,其不可不審也,明矣。都城周遭,旣其闊大,國初築斯,非爲禦敵,故本不堅牢,欲修之則必不可成,欲守之則必有可虞,予之意思,本自如此,非猝定於今日也。箚末所陳,予當留意,卿其安心勿辭,以副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同知梁益命等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近以都城事,相繼陳疏,而纔於大臣箚批,明示予意矣。原疏在下

○同副承旨金一鏡疏曰,伏以臣於廟堂請推之擧,竊有所駭惑者,玆不得不略暴其委折焉。頃日筵席,臣亦入侍,大臣,雖以別諭於權𢜫之意仰陳,而上敎,只曰各別分付,使之行公可也,則此因廟堂據傳敎發關分付之事,故及夫擧條啓下之日,卽招備郞黃溥,書名受去矣。厥後院中,有私書往復於西伯者,知關文之尙今寥寥,極以爲怪。昨者自本院,招致備生吏,詰責其不卽稟知而擧行,汔于稽滯之失矣。今反歸罪於本院,此由於下吏輩,欲掩其慢,飾辭欺謾之致,臣誠駭痛。夫藩臣,以情勢爲辭,而聖敎分付行公,則在政院之道,惟當以擧條,出於邸報,兼復申飭備局而已。不但今番一事,在前藩臣、帥臣、重臣、侍從之在外者,或因大臣、筵臣之陳白,榻前下敎,使赴任行公與上來察職者,亦復何限,而不過自政院申飭於各該掌而止耳。獨於權𢜫,當有何等不常有之事,而抑將別搆措語,如敦諭大臣者爲哉?臣實昏昧,不曾省得如許事體也。缺數行罰雖問備,以此情罪,決不可仍冒於職次。伏乞聖明,亟命鐫削臣職名,仍治臣不職之罪,以礪臣工,不勝萬幸云云。

○左議政徐宗泰箚曰,伏以近日自有北咨以來,都下誤認以爲若有海寇之警,則朝家將棄都城而移蹕,閭巷士民,不特以外寇爲懼,而以岐路難保爲慮,遑遑靡定,殆至荷擔。蓋民志,本自不固而易驚,今則其所騷騷,勢應爾也,而至於棄都城,則朝家,未嘗有此意計,在廷群議,亦未嘗以此爲言,臣於近日,竊不勝憂駭也。頃日大臣、諸宰之入對也,始見來咨,深憂無形之寇,造陳宜飭海防兵備之言,上下之間,雖言及江都、南漢,而未有聞警移避之語,自上語次間,以都城難守爲敎。且於重臣李光迪疏批,有都城事非所更議之敎,此則昨年已定之算也。伏想天語,指他日或値寇賊如壬丙之時而言也,非謂當今海寇之憂,而京城不如守也。原任大臣洪福宜築之語,適出於伊日,其言以爲,若委楊牧,數年間隨便營築,而先移邑治爲好云,此豈爲海寇移避之意耶?因重宰,以只委本州,幾年可成。大計若定,則宜委諸軍門爲言,遂以將臣,往審定奪矣。方憂警急,而審察駐蹕城基,此豈近於事理?識者宜知其非出於目前之計,而其事適會民憂增疑,此則擧措未免失於周審矣。所謂海寇,未知其情勢如何,而雖或有警,豈遽至於侵軼內地,況都城乎?臣之所深憂,則尤在我邦域之內也。昨伏見行副提學趙泰老之疏,有云邊報始至,聖上筵問大臣、諸宰,廟堂籌畫,不過曰都城不可守,洪福宜急築,臣未知此語從何而發,宰臣過憂如此,民庶之胥動,武臣之倡疏,何足異哉?近聞騷屑流布,遠外益深,嘵吪百端,勢如火燎波漫,不可救止,鎭定之策,誠不容緩,而莫知所出,聖上,今以雖有海寇,國家斷無輕棄都城之計之意,出於聖敎,明賜曉諭,則中外民心,庶可少解其愚惑,伏乞深留睿念。趙泰老疏中,以堅定聖志爲請,此則誠切至之言。自古雖當事變,君心必先堅定,無或驚憂自沮,然後萬事可以建立矣。臣於日昨,敢以朝家氣義,必當安閑,而守備自强之策,不可不悉心經畫陳達,此誠區區之望也。伏乞聖上,毅然凝固,益勤警礪,而簡思慮,加飮膳,愼毖於保衛聖躬之節,而凡於邊備時,有經度於聖慮者,卽降指揮,俾得奉行,博訪群策,毋失其緩急之宜,臣昏蒙茫然,不能措畫一謨,失職之罪極矣。亟賜斥免,實合國體,臣伏不勝悚懍祈懇之至。取進止。

○同知梁益命等疏曰,伏以臣等,俱以介胄賤士,以弓馬爲業,未曉詩書,且昧兵家之鞱略,何敢妄論國家大計,而顧忠之志,出於天性,憂國之誠,無間文武,則當此邊憂孔殷之日,何敢終默不言,不效一得之愚乎?彼中情形,姑未知緩急之如何,而在我備豫之道,固不可少緩矣。今之議者,或以爲脫有警急,則備禦之策,莫要於山城,或以爲仍守都城,可保無虞,甲是乙非,論議岐貳,尙無歸一之期,儻於一朝,猝有警急,則必未免蒼黃狼狽之患,不如不宿講而完定也明矣。臣等愚意,則以爲山城甚便,而都城實合防守,其利害之易見,不啻宵壤。何者?夫靖亂之策,莫先於固結人心,鎭定不動,而一出都城,則擧國驚駭,邦本先搖,其利害之易見者一也。制賊之道,莫如申明號令,整頓紀綱,而一移山城,則大紀解弛,其利害之易見者二也。壬辰龍灣之行幸,蓋出於欲佑上國,丙丁南漢之移蹕,亦由於勢出不已,而猶且扈不成行,伍不成列,慷慨之士,至今傳說而憤激,則況當人心益偸,世道日下之時,其能同仇同保,而望其效死跋涉也耶?其利害之易見者三也。南漢,自是天險,且設大尹之保障,江都,素稱湯池,又有留守之鎭撫,而昔在丙丁,累萬卒伍,避亂人民,率皆草處露宿,櫛風沐雨,而多有凍死者,況彼北漢、洪福,雖得及期粗完,其能免風雨霜雪之交逼乎?其利害之易見者四也。或者以爲,都城處於平地,周遭闊大,決難防守云,此言大不然。自曲城東北,至東大門,自南小門西南,至上山臺,皆是絶險之地,本不下於洪福、南漢,雖以老弱婦女,爲疑兵而禦之,必無他憂,而自上山臺,至新門,自東大門,至水口門,只此兩處,地勢平夷,折長補短,不過五六里之地,此則以五軍門軍兵,可以捍禦,而況五部之民,亦可爲守堞之卒,何患周遭之闊大乎?其利害之易見者五也。或者以爲,滿城居民,必皆分料,然後可以守城,而以有限之穀,決難支給云,此言尤爲不然。諸宮家及平時受祿之人,及上下富足之民,其數亦多,此則雖在國城中,足過數年,而其餘貧窶之民,若預知守城之擧,則亦皆有周旋備糧之道,何必盡爲給料耶?其他遠方動王之民,及尤甚貧乏之類,則不可不給料,而江倉儲旣皆盡輸城中,城內外衙門各倉庫儲蓄,其數不饒,比諸南漢、江都,豐嗇自別,則設有分料之擧,何患其不足?其利害之易見者六也。且大駕一出都城之後,則城中父母妻子,必不及盡入山城,勢將各爲避難奔竄兄弟妻子,各自離散,不知其死所,則扈駕軍卒,其能安意固志,欲出死力,以嬰城乎?若守都城,則軍民室家,完聚如常,不待抗節致忠之士,而雖使全軀保妻子之輩當之,必皆同心一力,終始堅守矣。其利害之易見者七也。且大駕一出城門,則不但都下士女盡皆顚倒奔波,魚駭鳥竄,八路軍民,得聞都城之失守,皆懷無復可望之意,莫不逡巡遁逃,更無勤王之望,此莫非朝廷之所使者然,其利害之易見者八也。且山城,自是客地,軍中朝夕之供,必多涼薄,而亦必有失時餓乏之患,羸殘軍卒,其何能賈勇,而以逸待勞乎?若守都城,則各其家屬,以簟食壺漿,迭相來餉,無異平日,或有疾病之患,亦自有相替調養之道,何憂兵力之羸瘁,民心之潰散乎?其利害之易見者九也。且北漢、洪福之登時峯羸,決難可諧,而南漢、江都,縱云天塹,丁丑甲津之飛渡,城下之深恥,有不忍言者,一國臣民,痛骨至今,前車旣覆,後車可戒,其利害之易見者十也。噫,都城則有十利,山城則有十害,不待智者,可見其取捨,而況都城,比之若心腹,山城,比之若肢末也。肢末傷則猶有可生之道,而心腹傷則能保其生者,萬無其理,臣等所謂利害霄壤云者,豈不昭然明甚耶?伏乞聖明,深加淵衷,且詢廟堂,如是臣等之言,不以爲迂,則及期播告于都城上下民人,使之預爲措置凡事,且戒各城門及各處津渡,先期出避之類,一切防禁,嚴立科條,俾無疎虞之弊,不勝幸甚。或者又以爲,三門外鞍峴、藥店諸峯,壓近且高,賊若先據其峯,多設大砲,則防守實難云,此言不無所見,而抑有一道焉。上項諸峯,外削內挹,有若天設,儻於此際,加築外城於其上,逶迤抵上山臺之類,則防守處,雖似稍闊於前,而其長,比元城,不過千餘步之加遠,三門外居民,亦可以安堵守堞,外城絶險,蔽遮元城之平夷,而局勢益加鞏固,何憂周遮之闊大乎?城中居民,五萬餘戶,城外居民,亦且三萬餘戶,外方扈從之類,必不知其幾萬,城非闊大,則又何能盡容乎?漢昭烈之七百里連營,可謂失計,而我國內外城,合而計之,不過爲三十餘里之地,平夷處,只是五六里之遠,則形雖闊大,實則狹窄,寧可以此爲虞耶?丁丑,雖有城池修築之禁,今有申飭防守之密諭,則乘此機會,趁築外城,斷不可已也,伏惟聖明,特加詳諒而聽施焉。缺數行使成相制相望之勢,則尤豈不爲守都城之一大助耶?然而功自省,而得人死力,洪福、北漢之新築,則功自倍,而未必勝此,然則堅守都城,第一策也。新築北漢、洪福,第二策也。何必捨此功自省第一之策,而取彼功自倍第二之策乎?噫,運籌規畫,固在於廟堂,而至於效力奔走,責在臣等,臣等,雖甚愚蠢,一聞此疏擧,不約而會者,二百餘人矣。萬口一談,皆願奉吾君守此城,效死而勿去,人心所同,亦可見矣。大抵人情,莫不畏死而樂生,一有緩急,冒白刃赴湯火,臣等當爲之先,則其所自謀,亦豈不審乎哉?臣等伏聞,《孟子》有言曰,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伏望殿下,以人和爲先焉。況都城地利,未必不如諸山城者乎?臣等,請更以我朝前事證之,壬辰之亂,倭幸不出平壤於天兵未到之前,故國得以不亡,若使倭,更逼龍灣,大駕到遼,則天朝之援,亦將何倚何仗,而收其克復之功哉?丙子之亂,倉卒易路,南漢、江都,截而爲二,孤城雖甚危急,不有甲津之敗,則亦豈卒出於城下之盟哉?此皆不果決守都城,蒼黃去邠,事機人心,莫可收拾,終至於幾亡而幸存,則九折臂而爲良醫,豈非今日之可鑑也哉?若以臣等之言,爲不可信,伏望聖明,親降玉音,廣詢於耆老軍卒滿城居民,以守都城便否曰,願守者立,否者坐,則臣等決知其無坐者,而上以爲宗廟社稷,下以爲父母妻子而勞力焉,然則人旣和矣,天之時,地之利,非所可論,而尙何患吾盜之不止乎?堅守都城,實今日第一策,而至若南漢、江都、喬桐、所江、永宗、白翎等處,皆是要害之地,則預講籌謨,使成掎角,亦不容少緩也。伏願聖明,特降飭勉之明旨,責以攻守之方略,蓄銳伺發,以爲都城之聲援焉。嗚呼,今日規劃,一有警急,則欲保一片山谿之險,以托宗廟神人之重,縱使堅守,亦復幾日,此則無論都城、山城,一縱賊而置之城下,則其爲危急一也。所可恃者,外援而已。然而自今邊圉之疎闊,軍制之岐亂,罔有其極,號令多門,掣肘萬端,臨渴掘井,徒貽其擾,可勝歎哉?可勝惜哉?我國良役,最難支堪,故稍有形勢者,盡冒於校生、軍官、雜色保人之歇役,諸道束伍,徒擁虛簿,率皆貧賤老弱,全不成樣,以此禦賊,以此勤王,萬無一望,寧不寒心?終不能大段變通,一切釐正數行缺兩軍門,取其中擇其非公私賤無身役,而壯健好身手者,以充諸道上番於兩軍門者之代,則出征遠役,京軍,固不及於鄕兵,登堞守埤,鄕兵,未必勝於京軍,而以京軍門標下軍兵觀之,長年立役,鍊習自倍,非若三四年上番之鄕軍,此皆置於輦轂之下,無往來道路之弊,有團束閑逋之利,而其兩軍門上番鄕軍散在諸道者,合爲七萬人,此皆已經累次操習,非若束伍之比矣。使各道監、兵使,就其各道而合計之,則一道各得已鍊之精兵萬餘人,使之春秋操鍊,分屬營門,以爲統領赴急之事,則朝家不必更爲簽丁繹騷,而坐得精兵六七萬人矣,豈不內外兩便哉?然而諸道兩軍門米布,則自當初兩軍門。以下缺

10月16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坐直。左副承旨李東馣。右副承旨朴泰恒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重熙仕直金有慶式暇。事變假注書洪廷相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三更,月暈。

○藥房提調座目見上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頭疼水剌厭進等症,其已快減,而核處、脚部,亦有差勝之勢乎?前入湯劑,當盡於今日,臣等與諸御醫入診,詳察症候,議定繼進與否,宜當。不勝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頭疼快減,水剌之進差勝,核處、脚部一樣矣。

○中宮殿問安。答曰,知道。大殿、中宮殿、世子宮、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李東馣,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尹趾仁,備邊司坐起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因玉堂箚子,憲臣上疏,人才別薦事,旣已稟定矣。自前別薦時,薦目各有條項,而今則務從簡約,姑以有計慮有幹略有膽勇爲目,而薦主則時任、原任大臣、左右參贊、六卿、判尹、備局堂上、三司長官、兩都留守、曾經將任、摠戎使、統制使、統御使、諸道監司、兵使,各薦二人,而聞見不逮,則只薦一人,外則必以該道人才薦進,而京則三十日,外則近道四十日,遠道五十日,定限薦聞,待其畢到後,自廟堂商確,以爲調用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泰恒,以備邊司言啓曰,漢城府左尹李晩成,全羅道巡使啓下矣。斯速乘馹上來事,令政院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僉知中樞府事金英震,除授已至三朔,而身在鄕家,老病不得上來肅謝云,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十六日,忠翊衛安泰輝稱名人,自開陽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崔巑,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洪𬿱書啓,臣承命馳往于驪州睡村行判中樞府事李畬所住處,傳宣聖批,則以爲臣名在舊大臣之列,聖上以邊憂召臣,臣亦豈不知暫時遲回,爲人臣難貰之罪哉?日者陳疏,誠出於萬不獲已,臣方席藁悚伏,祗俟嚴誅,伏奉聖批,威罰不加,恩諭溫諄,以臣引咎爲過,令臣安心,作速就途,臣於牀簀垂盡中,伏讀綸音,感激惶懼,涕淚縱橫,莫知措躬之所也。噫,人臣一負背公黨私之罪,則理宜明示典刑,以爲事君不忠者之戒,臣之倖逭誅殛,其在聖朝,失刑已大矣。今又混加收召,有若微眚薄過,事過可以甄復者然,此雖在平日,尙恐無以勵一世而成庶績,況當憂虞之會乎?臣疏所謂有關於國家大體者,誠以此也。臣非敢當進不進,故爲盤桓,以負聖上同休戚之敎,伏惟日月照臨,寧不下燭其本情哉?臣病勢方劇,昏昏欲絶,稍俟心神少醒,擬更以文字仰陳,而申諭之下,終不趨承,伏地震越,萬戮是甘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德基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午時。上御興政堂。藥房入診引見時,都提調李頤命,提調閔鎭厚,副提調南致熏,假注書金重熙,記事官宋成明,記注官朴弼夢,醫官金有鉉、柳瑺、丁時悌、崔萬尙、權聖徵、鄭斗俊、吳重卨、許坫、方震夔、李震成、玄孝綱入侍。頤命進伏曰,日氣陰冷,夜來寢睡之節,若何?上曰,寢睡安穩矣。頤命曰,核處亦有加減乎?上曰,一樣無減矣。鎭厚曰,水剌已爲復常乎?與昨日差勝乎?上曰,雖不如常時,而比昨日稍勝矣。頤命曰,使諸醫診察,何如?上曰,依爲之。諸醫次次入診後,有鉉曰,左關脈雖數,而他經脈則平順,熱候已減而然矣。瑺曰,左關脈則雖似稍數,而他脈則安穩矣。時悌曰,脈度頗數,熱候尙存矣。萬尙曰,再昨入診時,脈度不均矣,今則極爲沈靜矣。斗俊曰,小臣今始入診,脈度雖不詳知,而今則雖數,不至大段矣。聖徵曰,三部極爲調和矣。重卨曰,諸般病,皆出於寸脈之不調,而今則寸脈極爲平和矣。許坫曰,上下三部脈度,雖曰調和,而脾肺脈則不足矣。震夔曰,右邊脾肺沈微,許坫不足之言,是矣。震成曰,經脈雖調,而脾肺脈則尙有熱候矣。頤命曰,他脈雖曰調和,脾肺脈不足云,前入湯藥,更爲進御乎?抑別議他藥乎?有鉉曰,自上頭疼,由於火升,而今則已進三貼,熱候頗減,湯劑自明日姑停,宜矣。瑺曰,頭疼水剌厭進等症已減,則不必更進苦口之藥矣。時悌曰,凡用藥之道,出於不得已,而聖候旣已差減,多進冷劑,恐有所妨,姑停宜矣。頤命曰,諸醫之言如此,湯劑姑停,稍俟五六日,更議繼進之藥,似合於愼重之道矣。上曰,依爲之。頤命曰,使針醫診察核處,何如?上曰,依爲之。聖徵入診曰,核處比大昨,姑無加減矣。萬尙入診曰,雖無加減,頗似柔軟矣。孝綱入診曰,核氣不硜而柔軟,似有發散之漸矣。震成曰,核處無凝結之患,而有消散之漸,不足爲憂矣。頤命曰,大凡核病,由於下部之虛冷云,必取溫暖,勿有觸寒之患,何如?上曰,唯。頤命曰,受灸日子,前已定奪,而湯劑今方進御,觀五六日爲之,何如?上曰,依爲之。頤命曰,臣伏見副提學趙泰老疏本,則以捨都城築山城,大加非斥,蓋頃日筵中,洪福之請築,臣實發端,咎責之來,臣固難免,而且近來都民之繹騷,亦由於山城之請築云,臣心之難安,到此益深矣。臣本以萬萬無似,徒蒙聖恩,致位大臣,旣不能贊國家大計,反致繹騷之患,臣罪萬殞難贖,伏願早賜斥退,不勝幸甚。上曰,頃日引見時,卿之本意,予所詳知,外人誤聞,不足爲怪,安心行公可矣。頤命曰,昨日問安時,臣適與左議政徐宗泰同坐,聞其箚陳之意,則以爲都城根本之地,雖有邊報,不宜遽示棄去之意,爲辭云矣。及降批旨,異於箚辭,宗泰之箚,辭不達意而然歟?抑聖上,不能深究本意而然耶?上曰,箚意予亦知以爲値丙丁之亂,則都城決不可守,故大臣箚,明言其難守之勢而已,元無因北報棄都城之意也。頤命曰,宗泰則非不知聖意之所在,而今此箚陳,蓋欲鎭定人心之繹騷,憂國大臣之意如此,其箚批,特爲還入,以不因北報,輕棄都城之意,添入以降,何如?致熏曰,近來都人,謂聖上,因北咨之來,有先棄都城之意,以請守都城,逐日投疏,不勝其紛紜,固多退却不捧,而第人心波蕩,不可無收拾之道,故大臣所達如是矣。上曰,此則不然。因無形之寇,棄根本之地,元無是理,而第事變莫測,脫有緩急,都城決非死守之地,而近來武士等,不揣形勢,皆以臨亂死守,陳疏力請,故前後疏批,皆以必不可守之意爲答矣。若以守都城下批,則都人必以予爲終守都城,而無他適之意矣。若然則必有拘礙之事矣。頤命曰,壬辰亂時,天將來見都城,以爲必守之地,故相臣李廷龜,亦以守都城之意,有所箚陳,則守都城之言,非今日創出矣。上曰,凡守城之具,必廣置墩臺,多築曲城,深穿垓子,然後可以禦賊,而至於都城,本無是具,若欲措置,則物力不逮,實不可以期日成也。若欲隨毁隨補,爲久遠之計,則此正俗所謂種松求蔭,非但完築無日,必不堅固,若遇倉卒之變,則豈有全保之理乎?且都城本爲定鼎之所,而元非禦寇之地,故石築不固,殆同累果,一受大砲,則瓦解之患,勢所必至,陷沒之禍,豈待賊騎之近城乎?至於南漢,雖曰孤絶,當丙、丁之亂,尙待勤王之師,都城則外兵未集,而城堞先破,實無一分可守之勢矣。鎭厚曰,都城旣曰,闊大難守,江都濱海,又非避水賊之處,南漢孤絶,謂非萬全之地云,此臣所以日夜憂慮,而不知計之所出也。上曰,洪福、北漢兩處,今旣往審,其形勢,何如?鎭厚曰,臣承命往見,今始入來,而第臣亦於趙泰老之疏,不敢晏然。且兩將臣先審,而亦不入侍,待後日入侍,與兩將臣,一時仰達,何如?上曰,卿無所嫌,爲先陳達可也。鎭厚曰,臣先審洪福,則四面皆是肉山,而元無險阻之勢,三路通于大野,而又無遮蔽之峯,賊若結陣於此,則三路皆塞,防守實難,一路自山谷間,通于坡州之境,而若有北憂,則此路亦塞,孤危之勢,甚於南漢。且水道旣艱,柴路亦難,雖欲久守,其勢末由。尺量基址,則大築三十里,小築二十里餘,而四山皆土,片石難得,營築之難,必倍他處,以今日人力,雖經營數十年,了無完役之期矣。臣意則以爲於此,若築一小城,以爲邑治之所則可矣。國家大計,則決不可付之於此矣。至於北漢,則其險阻之形,峻極之狀,實是天下之絶險,而臨急時,最得力處也。舊基猶存,亂石滿山,築城難易,固非可議,而周遭至於三十里之大,營宮室造公廨外,駕巖鑿石,可容數萬餘戶,使都人皆入,實無狹隘之患矣。水口門,雖低平,而洞壑深邃,峯巒錯亂,人不能比肩而行,若於此,少加防守,則賊雖有堅甲利兵,必不敢仰視一步地矣。議者以水泉不足爲憂,而城中井水甚多,若用浚渫之力,則水不可勝用,而且樹木滿山,柴道甚便,實無柴水不足之憂矣。或以築城時,斲傷都城來脈,可慮云。臣雖不知堪輿之術,地家亦有築石補缺之法,以石築城,奚異補缺?此不足慮也。且山城距北靑門,不過十餘里許,而山路稍險,小加修治,則雖當蒼卒之時,自上可以步輦行矣,比之南漢之阻津,豈不便好乎?第都民則雖多,出可容接,而若聖上移蹕之後,江郊居人,一竝同入,則必有難容之勢,是可慮也。而臣來路見文殊洞,則中開長谷,可容數萬餘人,而兩石峯相對於洞口,於此築城爲門,則可以爲一時避兵之所矣。臣之愚慮,雖不敢自信,而旣有所見,敢此仰達,更令大臣往審後,議處,何如?上曰,姑待後日大臣之入侍,議處可也。遂退出。

10月17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李敏英未肅拜。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東馣坐直。同副承旨朴泰恒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重熙金有慶仕直。事變假注書洪尙寅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三更,月入東井星。四更五更,有霧氣。

○下直,積城縣監元萬敵。

○藥房提調座目見上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水剌之進益勝,而核處、脚部,其有差減之勢乎?臣等不勝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水剌之進益勝,核處、脚部一樣矣。勿爲逐日問安。中宮殿問安。答曰,知道。大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勿爲問安。中宮殿、世子宮、嬪宮問安。答曰,知道。

○李東馣啓曰,大司憲權尙夏,執義權忭,掌令柳鳳徵在外,掌令洪泳,持平徐命遇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德基,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尹趾仁,義禁府坐起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東馣啓曰,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卽者吏曹郞廳來言,行判書崔錫恒,參議李濟,皆以病不來,參判尹德駿受由在外,不得開政云。判書崔錫恒,參議李濟,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崔錫恒進,參判尹德駿受由,參議李濟進,都承旨南致熏進。

○兵批,行判書閔鎭厚進,參判金演病,參議韓配夏病,參知李肇進,右副承旨李東馣進。

○吏批啓曰,成均館司藝權頀,除授後過限未肅拜,依受敎改差,何如?傳曰,允。

○承旨李敏英,同義禁金演,平山府使金俶,靑丹察訪丁福謙,漢城庶尹黃爾章,弼善韓永祚爲之,副摠管黃欽,同知朴權,內禁將金洙,文兼金栽,部將鄭之僑、南五錫,僉知徐來益,知事李光迪、李後絳,咸興監牧官鄭自東,護軍金一鏡,副司果洪尙賓爲之。

○工曹判書金錫衍啓曰,臣承命出往,審見洪福、北漢兩處,今日還歸。當於後日登對時,備陳淺見矣。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判書崔錫恒上疏。大槪,敢陳淺見,冀蒙財幸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之疏論,儘有意見矣。其中可以議處事,令廟堂稟處。原疏在下

○行吏曹判書崔錫恒疏曰,伏以臣於日昨,猥隨公卿之後,得與詢問之列,伏承下敎,以邊圉儆守之無備,深加慨恨,至以丙丁之事爲戒。臣於此,有以見聖算深遠,出尋常萬萬。謀國備患之圖,豈有以加於此者哉?臣於前席,欽聳感歎,不無區區對揚之忱,而諸臣迭奏,談論紛然,以臣拙訥之言,不敢參錯於其間,殿坐移晷,日色且暮,胸中所蘊,未得仰陳,退而耿耿,懷不自已,玆敢略陳膚淺之見,以備財幸焉。今此邊報,憂在海寇,而其巢窟之遠近,地方之廣狹,人衆之多寡,皆未能的知,來頭事端,有難質言,而古人有言,儆戒無虞,又曰,有備無患。防邊弭難之策,有不容少緩,而設令早晩有萬一之慮,風帆浪舶,出沒於島嶼之間,則以易驚動之民心,必至洶駭靡定,以不素定之國計,必至劻勷失措,土崩波蕩之形,可坐而策也。然,物有本末,事有緩急,謀事應變之道,宜審本末緩急之所在,然後凡百措置,方有着手處矣。今之議者,或以爲都城可守,或以爲北漢可保,或以爲洪福可築。毋論得失之如何,要皆爲國深慮,皆有意見,抑臣淺慮,有異於此。臣伏聞諸侯有道,守在四境。缺數行又如我東三國鼎峙之時,各有關隘,以備外寇。高句麗,以安市、鴨綠爲固,百濟,以炭峴、白馬爲阻,新羅,以竹、鳥兩嶺爲重,設關屯兵,以備不虞,未聞有敵兵傅都,倉黃奔避者也。假使邊報,非虛警,此與壬丙已事,情形懸殊。蓋壬辰之亂,倭酋陰蓄射天之計,以百萬精兵,肆毒於我,丙子之變,彼有覬覦中原之志,而慮我之議其後,以大兵力,威定而歸,其不得據守都城,理勢然也。今夫所謂海寇,特一海島間嘯聚之類耳。旣無壤地逼近之虞,又無積怨深怒之事,此不過侵犯邊鄙,搶掠財貨而已。豈有孤軍,數千里越海,直至都下之慮乎?爲今之計,莫如急先致力於沿海邑鎭,修繕城池,整頓器械,又加意於津梁關隘之處,預設守備,以爲控制之圖,使不得恣意長驅,任其侵軼,安有堂堂千乘之國,畏避無形象之小醜,先講守城之策,預議依歸之所乎?此不可使聞於隣國也。且夫都城城守之論,固已輕發,而凡於諸臣章奏之批,輒示闊大難守之意,北漢、洪福之議,遽發於此際,臣固知聖意,泛論難易之大體,非爲近來邊虞而發,兩處看審之擧,亦非出於目前移蹕之計,而彼都下士民,不知聖敎之本旨,未詳廟議之所在,妄相忖度,謂棄都城,先自驚疑,莫可底定,臣愚以爲殿下於此,正宜穆然端拱,毅然持重,都城便否,巖阻保守之論,更勿提起,飭礪臣隣,專意海防,添兵增備,相機防遏,使腹心凝固,邊疆增重,則衆情有恃,自爾安定,今日修攘之方,恐無以易此也。然而此則只論經國禦敵之大致,鎭定人心之急務,而若其設施之方,抑有一焉。我國水戰,本非長技,至於兩西,尤有甚焉。所置戰船,皆以退船改造,故朽腐無用,在在皆然,加以水軍,多在山郡,收其番布,給代雇立,脫有急報,將何所恃?臣之愚意,沿海郡縣之有邑城者,使之修其頹圮,增設砲樓,其處地要衝而無城者,亦令方便設築,倉穀之在外者,輸入城內,俾爲淸野入保之規,又審賊船來泊之所,岸勢高敞,便於瞭望處,設置墩臺,架以大砲,又以錚鼓,各相報警,練習卒伍,堅守信地,示以必守之形,則賊雖來犯,似不敢肆意登陸缺數行如馬之海賊,曷若憑城守堞,以逸待勞,以我所長,攻彼所短,則其得失利鈍之所在,不難知也。今於巡撫之行,着令審察便宜,隨加指授,稟議廟堂,量給財力,以爲漸次就緖之地,恐合事宜,而惟是軍政之疎虞,其來已久,百爾思量,實無善處之方,而第念海邊島嶼,雖大小不一,其數頗多,而島中居民,皆以漁採爲業,慣習波濤,善於操舟,不比陸軍之生疎不閑,宜令各邑各鎭,毋論公私賤,有役無役,就加團束,稍知行伍,俾受節制,而必須寬其征役,毋失其歡心,可無繹騷怨苦之患。其田租身役,一倂蠲減,雖係諸宮家各衙門屯民,一體團束,無得文移往復,憑藉圖免,則庶可爲有用之兵,而得力於緩急矣。且夫漁箭鹽盆,其利不貲,而諸宮家各衙門所占者居多,平時漁戶之失利,已乖澤梁無禁之義,而鎭堡之凋弊,居民之流散,職由於此。邊虞孔棘之日,尤豈可拘守宴安之常規,不思通變之良圖哉?如兩西、兩湖緊要處,竝許出給,以業島民,此特宮家衙門失其錐刀之利,而其有補於沿海軍卒,則恐不淺鮮也。且臣伏念,當此邊境有虞,遠近騷屑之日,凡係擾民興怨之政,不可輕議,而頃緣臺啓,有額外校生汰定軍役之擧,其驚擾煽動,勢所必至。近聞鄕曲校儒輩,怨聲騷然,殆難收拾,至於營門成冊往來之際,百般謀避,期於脫漏,奸吏夤緣,賂遺紛紜。八路州縣,名在校籍者,其麗不億,而群情一動,鎭安無期。若依釐正之式,額外校生,使各其本邑,依前考講,其中落講者,則隨捧罰布,以補軍布之闕,而第其節目中,定以二疋,無異軍役,恐涉太重。今若減定一疋,則公家收布之益不少,而渠輩亦不敢怨歎。一倂汰定之擧,卽速停止,以爲鎭衆心熄奸弊之地,允合事宜,恐不可已。伏願聖明,留神採施焉。

10月18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坐直。右承旨李敏英未肅拜。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東馣。同副承旨朴泰恒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重熙金有慶仕直。事變假注書洪尙寅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巳時,有霧氣。未時申時,日暈。夜五更,月暈。

○李東馣啓曰,大司憲權尙夏執義權忭,掌令柳鳳徵在外,掌令洪泳,持平徐命遇呈辭,持平趙錫命上疏,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正言尹樟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尹趾仁,義禁府坐起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禁府時囚罪人,有令次官議處之命,而本曹堂上不齊,久未擧行,事甚未安。新除授同義禁金演,卽爲牌招,使之開坐,何如?傳曰,允。

○朴泰恒,以鍾石磬造成廳言啓曰,本廳郞廳工曹正郞黃爾章,昨日政,移拜漢城庶尹。其代以工曹佐郞洪禹傳,差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擧動時負持軍,旣已裁減啓下,而其餘雜色軍,亦不無可減者,仍以存減實數,合以錄之。且防軍調用,不特擧動時爲然,衛軍不足,則亦嘗責立,必須酌定,少知軍取用之數,然後可防此弊,故別單三度,竝爲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江華留守狀啓,江原監司鄭齊斗病重上去不得事。傳于朴泰恒曰,卿之固辭至此,令廟堂稟處事,回諭。

○正言尹樟啓曰,臣之踪地,實無一分冒出之勢,猥陳危懇,冀蒙鐫罷,譴罰不加,溫批反降,一倍惶悶,靡所容措。其在分義,不暇顧bb他b,不得不抗顔出肅,而本院方有遠竄三臣放釋還收之請。其中李喬岳,卽臣之內舅也。臣之情迹,尤不當一刻仍冒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司諫韓配周上疏。大槪,罪廢之餘,忽叨薇垣新命,除書馹召,遠辱鄕廬,分義所在,不敢偃伏,力疾登途,昨始入城,而第臣踪地,決不可復玷臺端。伏乞聖慈,亟遞臣職,仍勘臣罪,以安私分,兼陳瞽說,以備裁察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疏中可以議處事,令廟堂處之,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提學趙泰老上疏。大槪,臣於諫院之啓,相臣之箚,俱有蹜踖不安者,尋單乞遞,不專爲疾病之難强,而又伏聞日昨筵中,原任大臣,以洪福事,引免過重,似若有不相恕者然,臣之難冒之勢,bb於b此益決矣。伏乞先遞臣職,仍治臣罪,以爲人臣妄言者之戒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東馣,同副承旨朴泰恒上疏。大槪,臣等於憲臣之疏,有不敢晏然者。伏乞聖慈,亟遞臣等之職,以安私分,不勝幸甚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等別無所失,勿辭察職。

○奉朝賀南九萬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今玆引咎,實涉太過,卿其須體予意,安心勿待罪。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持平趙錫命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有懷疏陳,大意固好,而修築都城,終非長算,添入奏文,未見得宜,猥濫之疏,退却不捧,未知其不可也。加造津船及趙爾重、全百祿、田種英等事,令廟堂稟處,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假衛將李潤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有懷條陳,予用嘉之,而都城事,思之已熟,決難變改也。原疏在下

○司諫韓配周疏曰,伏以臣,身負大何,退伏田廬,咋舌追愆,席藁竢罪,自分爲淸朝之棄物矣。千萬夢寐之外,忽叨薇垣新命,除書遠辱,馹召繼降。顧此罪廢之蹤,獲蒙洪恩,復塵宿硏,惶感震駴,實不知置身之所也。伏聞玉體有違豫之候,邊報有可憂之端,分義所在,不敢偃伏鄕庄,蒼黃登道,昨始入城,而第臣於今春,忝居是職,適於其時,有藥院諸臣削黜之命,旣在言地,不容泯默,與僚臺論啓還收矣。頃日筵中,聖敎極嚴,至擧其時還收臺臣之名,遽下臣子不忍聞之敎。臣聞來,不覺毛骨俱竦,祗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也。今因承宣之陳疏,雖下二字刪改之命,而伊日啓避,臣旣首參,則論其罪犯,臣實居先,私心之惶蹙,踪地之難安,與前無異,豈可以筵敎之反汗爲幸,而晏然冒居於臺次乎?伏乞聖慈,亟遞臣職,仍勘臣罪,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他說,而目見邊事之有警,不勝憂慨,敢陳蕘言,惟聖明裁擇焉。日者北報驟至,中外繹騷。此誠我聖明宵衣旰食之日,爲臣子竭誠報國之秋也。缺一行練戎卒修城堡,預爲賊之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然後方可用於緩急之際矣。古語曰,君不擇將,以其國與敵也,將不知兵,以其卒與敵也。目今國無可仗之材,兵無可恃之勢,識者之慨然興歎,固已久矣。卽者海寇消息,實非朝夕迫頭之憂,而人心懍懍,擧皆荷擔,有若寇在門庭者然,此無他,內無干城之將,邊無防禦之具故也。今日防守之處,兩西最緊,京畿次之,湖西又次之,廟堂深憂,亦在於是。旣於諸路,差出巡撫使,而臣意則以爲巡撫之差送,終不如方伯閫帥之擇差也。若以朝臣中,負重望有才略者,畀以方伯之任,武弁中曾經將任,習知兵事者,畀以兵、水使之任,使之區劃邊謨,鍊習卒伍,修城堡精利器械,以備不虞,則雖有倉卒之變,不足爲憂,今日之急務,惟在於擇送諸道監、兵水使,急急隨便擧行,然後徐徐發送巡撫使,點檢戎使,似合得宜矣。國之大事在戎,而諸道編伍之卒,甚疏虞,徒存虛名,不合實用,此固不可不深憂處,而朝著之上,曾無慮及於此者,臣竊慨然。蓋諸道軍額,不爲不多,而民人之稍有恒産,衣食頗足者,百般謀避,皆免軍役,充其額數者,率皆無依丐乞之類,飢寒切身,羸弊莫甚,而彎弓執矢,全不知方,猝然有急,則其可望臨陣之禦敵乎?言念及此,不覺痛哭流涕。臣愚抑有一計,京外之操弓業武者,其麗不億,自朝家別設一廳,作爲名目,若扈衛、勸武兩廳之例,無論出身未出身,上自士族,下至中庶常漢,有武藝者,咸許隷籍,京中入屬者,則令朝臣中,有才智曉軍旅者主之,諸道入屬者,使該道監司主之,時時操鍊,施以賞罰,出身之隨行者,則計其久勤,遷轉邊將,閑良之觀科者,許以明秋,別設一科,除初試赴擧,則綸音之下,萬夫聳勸,不出數月,累萬之兵,可坐而得,其所以樂赴者,以其得官決科,皆由於此道故也。苟能如是,則中外才力之士,聞風蟻聚,惟恐或後,脫有事變,撫而用之,則以一當百,不足言也。其視各道疲殘之兵,不啻賁育之於童子,先甲之慮,似無踰於此者。噫,設險固國,亦今日之急務也。都城周遭闊大,雖欲把守,其勢誠難缺數行江華城池雖固,若有海賊,則長江之險,與我共之,決非避鋒之所。所可恃者,獨有南漢,而都城若不守,則亦不無孤危,積儲且不廣,其不可經年閱歲,與賊持久者明矣。北漢誠天險之地,而且與都城相接,苟能築斯,以作金湯之固,則他日緩急,可免蒼黃去邠之憂,而實與都城,首尾相連,自作內外城矣。仍以江邊各倉之穀,移輸於城中,以備軍需,則倉庾之積,可無藉寇之患,滿城之民,亦有依歸之所,携其父母妻子,同入一城,則必當與國一心,抵死固守。然則南漢聲勢,亦免孤危,唇齒相依矣,此豈非今日良圖也耶?臣於去年秋,以春坊官僚入直,與故判書臣李寅燁,戶曹判書臣金宇杭,遇於闕中,臣以此言,言于兩臣曰,國家昇平已久,安之極,必有亂,理勢然也。且近來天災時變,疊見層出,海水成凍,東魚西打,俱是兵象,前頭之慮,有不可言。公等位在宰輔,參聞機要,曷不以此等事建白,預爲陰雨之備乎?寅燁亦以臣言爲然,顧謂宇杭曰,後日登對時,吾與令公,將齊聲稟白,以爲設施之地云矣,不幸寅燁,今已死矣,可勝惜哉?嗚呼,丙丁以後,兩西沿路,以城池之修理,作一忌諱之事,一任毁壞,僅存基址,脫有緩急,何處據守?至若義州白馬山城之廢棄,尤可惜也。今此賊報,自北而來,旣於咨文中,以防守之意爲言,則乘此機會,修築城池,此正不可失之時,何必稟問於彼中,以待其許而爲之耶?莫若急急分付兩西道臣,各邑城池之頹廢者,一倂修葺,則不但爲今日預防之地,實爲他日之長策矣。臣待罪嶺邑時,目擊嶺海關防之疎虞,心常慨然。昨歲承召之日,猥陳一疏,請於東萊、慶州、密陽等處,設獨鎭修城池,以爲備禦之地,且於安東,亦設城池,以爲日後駐蹕之所,而聖批以令該曹稟處爲敎矣。今已經年,備局迄無回啓,作一休紙,臣之復此條陳,固知終歸於不施之空言,而旣有所懷,不忍含默,今又妄發,伏願聖明,恕其狂妄,而澄省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假衛將李潤疏曰,伏以,臣聞忠臣之事君,孝子之愛父,心力所及,耳目所接,逐物感發,有懷必達之誠,無貴賤一也。是以,曾於乙卯築大興bb山b城時,以堅補都城,仰暴微悃,厥後備陳西關風氣,鐵瓮城地形方便,則上曰,令該曹稟處,而終無皁白,壬午歲議築北城時,又陳效死守城之意及戰守奇正之策,則上曰,進言之誠,予庸嘉尙,而亦未採施。前後所達,不啻累千餘言,而累千之中,豈無一得之愚哉?今臣年六十五歲,死亡無日,婺婦之誠,漆室之憂,老且冞篤,逢人輒說,遇事必陳,人皆謂之狂夫者,久矣。今者國家聞彼藏頭露尾之說,不諒時勢,不知利害,以都城爲闊大難守,臨渴之計,出於掘井。舍此已完之都城,而求地於他處,此所謂七年之病,始求三年之艾也。夫善用兵者,因其至情,而變凶爲吉,因勢利導,而轉禍爲福。當此機會,何不與國人共謀而處之也?國人之所願者,同心戮力,效死勿去,以守都城,以衛社稷。殿下亟從民心,明賞罰信法令,以儀四方,修器械儲糗糧,以備不虞,若以難守都城爲慮,則臣亦有一言可破者。倭奴之據此都城也,兵不滿數千,而主客之勢懸殊,諉[誘]之以利,削髮爲徒,以我民守我土,而東至豐壤,西窮大海,臨江,南限漢水,日夜巡哨,使片甲寸鐵,不得近地,故天朝熊虎之將,甲,息鼓於兩京之間,不能誰何我之復讐之士,撫劍疾視於臨漢之外,而莫敢先鳴。此豈山河之險阻,偏利於賊歟?抑亦時有利不利歟?嗚呼,都城之闊大,今猶古也,而有此利害之別者,何哉?彼以必守爲計,而得全,我以必棄爲計,而資敵。由此觀之,則都城之守不守,不在闊大,而在國家守棄之如何,故玆敢陳都城之十利,江都、南漢之十害及當今急務五事,一曰,守都城,二曰,分信地,三曰,定分數,四曰,修北漢,五曰,鍊兵器也。凡此五者,治亂興亡之機,兆於此際,奇正虛實之法,寓於其中,五者得,而人心和,則殿下之憂舒矣。不憂人心之離,五事之失,而何憂不憂之憂哉?臣之區區所懷,刪之又削,削之又刪,猶且浩煩,有難睿覽,不能盡載疏本,別書帖冊以進,萬機之餘,政事之暇,一一留神澄察焉,庶有小補於尺霞之障,寸雲之點,而都人之一智一能,莫不輸忠於內,八路之寸藝尺技,莫不奔命於外,則長平之戰可勝,邯鄲之圍可解,殿下何憚而不爲也?今殿下有萬里之明,而不察於戰守之利害,而必欲捐三百年根本之地,有買骨共謀之地,而謨之三十餘年,尙未定廟算,亦未鑿龍淵,聞一山警,聽一水聲,則所與群臣謀者,常在於去邠之策,此實國家失計之大者也。臣竊痛之。國家者,雖曰國人之國家,其實殿下之家事,何不體天乾剛之德,回日月竝明之光,洞開四門,傍求八方,懷玉吐珠之士,一賜盈尺之地,講論得失,而如得善策,則斷自宸衷,牢定大計,以安社稷,以保都民。頃者朴崑、安鼎基等,旣竭其心,以陳得失,旣殫其智,以造兵器,邊虞未警之前,自號鏌鎁,而殿下一覽,辭器而未見其人,則安知其不祥之金,而置之度外,以沮殉國忘身之風也?旣曰,爲國盡誠,而自售其脫穎之才,則必異於十九人之碌碌,如此之類,鳩聚軍門,以足使令,以致燕毅漢葛之資,千萬幸甚幸甚。

○副提學趙泰老疏曰,伏以臣,目擊時艱,有難容默,猥以荒雜之言,俯陳於乞免之章,誠雖出於無隱,語或多於不擇,狂愚之罪,臣實難逭,伏承聖批,過加察納,褒之以懇至,許之以採施,不覺感涕之盈襟也。第臣於諫院之啓,相臣之箚,深有所慨然者。蓋三竄之蒙宥,由於臣疏,而收還之請,旋發於司直之地,惡之不嚴,則是臣之言妄矣。都城不爲守之說,不出於詢謨之日,而臣新從外來,只聞輿誦,不審廟堂之意,首輕發於章牘之間,至使大臣,明其無是事,則是臣之憂過矣。尋單縮伏,以必遞爲期,不專爲疾病之難强而已。又伏聞日昨筵中,原任大臣,乃以洪福事,過自引咎,至有斥退之請云。筵說語祕,雖未得其詳,而臣聞來,不勝瞿然之至。夫心如推車,宋賢之所以論事交勉也,難相違露[覆],武侯之所以深戒僚佐也。豈不以或推或輓,均出爲車,一可一否,貴在相濟耶?洪福築城之議,適發於北咨始到之日,至今諸將臣,先審其形便,都下喧傳,謂決去邠之計,萬口一談,牢不可破,則臣又安知築斯之擧,只備日後之他盜,而不爲目前之海寇也哉?此臣所以妄論利害,請守都城者,今大臣之引嫌,辭意過重,似別有不相恕者然,臣之難冒之勢,此益決矣。不得不疾聲號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諒危忱,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以爲人臣妄言者之戒,千萬幸甚幸甚。

○奉朝賀南九萬疏曰,伏以臣所跧伏龍仁縣慕賢村居近民人等,以其私田,入於宮家買得立案中,故呈訴於京外官司,辨其虛實,今至屢朔,而臣之薄田若干,實亦纔入其間。自念在臣道理,只當禁止僮僕,使不得參涉於民人之呼訴,官司之出入而已,方待早晩宮奴與民人等決訟後,官司之處置矣。今伏聞宮奴之置對於刑曹者,以爲宮家買得田畓,有入於勢家之故,民人等受其指嗾,釀成奸計,又曰,本官爲形勢所壓,私囑難咈,假托民冤,瞞報巡營,使宮差不得下手於秋收云。所謂勢家形勢等言,皆指臣而發也。臣雖滅死萬萬,何足以贖臣之罪?臣今以老病垂絶之喘,不得進詣輦下,俟命於金吾,玆敢席藁私次,仰請司寇之刑,不勝戰慄震薄之至云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東馣,右副承旨朴泰恒等疏曰,伏以臣等,卽伏見持平趙錫命疏本,則以爲一武夫疏陳方略,而見阻喉司,甚非芻蕘必擇之意。臣等不勝瞿然之至。近來自有北咨以來,上自朝紳,下至隷儓,已達黈纊之聽,而厥後章疏,鎭日紛紜,其措辭無新奇之語,而其中或有文理不成者,或有言語猥雜者,或陳疏之外,別單臚列,有違規例者,故臣等與之相議,可捧者捧之,可退者退之矣。今者憲臣之言,至於如此,臣等何敢晏然仍冒於出納之地乎?伏乞聖明,亟遞臣等之職,以安微分,不勝幸甚云云。

○持平趙錫命疏曰,伏以臣得蒙恩暇,歸省母墳,榮動松楸,感結幽明。在臣分義,所當趁期復路,而第臣於撼頓跋涉之餘,重觸風寒,素患眩疾,又復發作,淹滯旅次,未能鑽[趲]進,由限之過,至四五日之久,稽滯之罪,已不可逭,而且於路中,始伏聞受由人員申飭還朝之敎,惶隕悚蹙,尤無所容。受由之規,旣有定限,而臣旣未能往還於限內,則揆以法例,理難仍冒於臺地,而避辭長單,俱未免見阻於喉司。臣旣在必遞之科,且有難强之病,則其不可供職也,決矣。伏願聖明,亟削臣職,以安私分,以礪臣工,不勝幸甚。臣有區區愚見,敢此贅陳,惟聖明留神焉。近因彼中一咨,民心日漸洶懼,至有荷擔奔逬之意。此蓋廟謨,失於驚動,有以啓之也。民情狃安則易動,懷懼則易散,不有以鎭定慰撫,俾爲安集之地,則瓦解之勢,恐不可止也。況逋糴之徵,身布之督,適丁其會,則民安得固其心,而安其所乎?逋糴,卽軍糧所需,身布,卽軍門所用,雖不可不及時徵捧,而民旣逃散,村閭俱空,則雖欲收捧,其勢末由,豈非朝家所當惕念者乎?今歲失稔,湖甸尤甚。以大體言之,則所當給災,以爲支保之地,而今旣後時,無可規爲,逋糴身布之或因死生,或因逃散,決不可收捧者,姑勿侵徵於隣族,以紓其燃眉之急,則未必無補於安集之策矣。近來章奏之交於公車者,無非備禦之策,而或曰都城可守,南漢可守,或曰洪福可築,北漢可築,而廟謨靡定,廷議持難,訖無止泊之策,議論定時,虜已渡江之說,不幸近之歟?設使海寇,來犯邊疆,外方之列營布置,自當力戰捍蔽,何可使賊兵,如入無人之境,而輕犯於王都耶?我國粤自壬丙以來,民不見兵革,久矣。小有警報,先自恇㤼,豈非寒心之甚者乎?賊勢之强弱有異,兵家之勝敗無常,則亦豈可每每比擬於壬丙,而以堂堂千乘之國,先思其播出之策乎?至於都城,則宗廟、社稷之所在,金銀玉帛之所聚,邊報初至之日,決不可委而去之,缺一行每以闊大難守爲敎,臣竊泄泄焉。都城之闊大而不堅牢,誠有如此之敎者,而卽今都下人民,莫不曰都城雖如此,國家若果有終始守城之計,則吾屬當竭力捍衛,效死勿去,而萬民同辭,如出一口,人情大可見。孟子曰,地利不如人和。人和若失,則天險亦不足恃,衆心成城,則纓帶可以禦賊。惟殿下,審察人心去就之判,益勉强大自剛之策,無或先事而沮撓焉。若使賊勢,終至充斥,至於必不得已移避之境,則南漢之外,無可往矣。第南漢儲置軍需,名存實無,餘存無幾,曾因年凶,移轉各邑者,或未收輸於山城云。自今爲始,各邑所捧之穀,卽速輸置於城中,甲士等諸倉之穀,江都積峙之粟,亦爲輸入,而三田渡津船,其數亦少,臨急渡津之策,亦不可不預爲措置,津船從優造成,排置於津渡,以待不時之用,豈非今日之長算乎?洪福則想其天設之險,必不及於南漢,況營築之功,久未可以時月期也。洪福築城之事,則斷不擧議,而速令廟堂,修築都城,似爲切急之務矣。臣獲見彼中咨文,則只言其寇掠一節而已。海寇嘯聚之地,强弱之形,必無不知之理,且旣委通於我,使之備守,則亦必無諱言之理,此一款,添入於今此謝恩奏文中,以得其實報,似合事宜。伏乞分付該院,使其擧行焉。我國舟師之權,總屬於統營,其任顧不重歟?曾在壬辰之變,李舜臣,以其小舟師,能破蔽海島夷之船,以基東方之再造,其偉烈盛績,卓卓至今,在人耳目,得人之效,豈其微哉?統制使趙爾重,特一常調武夫,曾所履歷,素乏名稱,則其無智略才具之可記可知,當此海防有虞之日,三道都摠之任,不可付之於此人也,明矣。伏願聖明,勿以遞易之有弊爲慮,而亟令擇其可堪是任者,然後海防之憂,稍可紓矣。向日筵中,大臣以西北人才收用事,旣已陳達,此在兩銓早晩擧行之如何,而北之全百祿,西之田種英,俱是一路之望也。全百祿則曾經閫任,聲績頗著,方淹滯於北關,田種英則大臣重臣,擧其才諝,曾亦陳達於榻前,而方屈跡於西邑,欲求西北之翹楚,此兩人不可不各別收用,以示一道之人望。伏願下敎於兩銓及各軍門,畀之以可效才智之職,不勝幸甚。虛實間旣有邊憂,則當博採群策,以之折衷,而近聞一武夫疏陳方略,而喉司以猥濫,退斥不捧云。甚非芻蕘必採之意也,臣竊慨然也。此後雖疎逖之言,必令捧入,其言可用者則用之,不可用者則置之,有光於聖人翕受之量矣。臣無任云云。

10月19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李敏英坐直。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東馣坐直。同副承旨朴泰恒。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重熙金有慶仕直。事變假注書洪廷相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月犯土星,犯輿鬼西北星。

○下直,鐵原府使李順晩,新溪縣令具鼎明。

○藥房提調座目見上啓曰,日氣陰寒,伏未審此時,聖體調攝,若何?水剌之進,其已復常,而核處及脚部,亦有差勝之勢乎?臣等不任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水剌復常,核處、脚部,別無加減矣。

○中宮殿問安。答曰,知道。

○李東馣啓曰,大司憲權尙夏,執義權忭,掌令柳鳳徵在外,掌令洪泳,持平趙錫命、徐命遇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尹趾仁,備邊司坐起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命雄啓曰,左副承旨金德基,連日病不仕進,出納之際,事多苟簡,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東馣啓曰,正言尹樟引避退待,而大司諫柳鳳輝,獻納梁聖揆呈辭,司諫韓配周,正言洪萬遇未肅拜,時無行公之員,處置經宿,事甚未安。除未肅拜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事變假注書洪尙寅出使,代洪廷相爲之。

○李東馣啓曰,待敎宋成明,檢閱朴弼夢,俱爲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史局重地,不可暫曠,奉敎洪啓迪,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正言尹樟罷職傳旨,傳于李東馣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東馣,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十九日,成平副守渾,自開陽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韓時翊,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日臣肇入直矣。成平副守渾擊錚,本曹啓達草記中,成平之成字,誤書咸字。奏御文書,有此做錯,臣不勝惶恐待罪,草記中咸字,改付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勿待罪。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一自北咨之來,民間未詳事情之如何,過爲驚懼,騷屑日甚,至於外方,則以其流傳之添增,騷屑比都下倍蓰,村落之間,殆無安堵者,意謂事變,迫在目前,無復有顧惜生業之意,罄竭其所儲,日事酒食,鷄犬亦無遺存。當此荒歲,其所糜費如此,將來飢餓離散之患,勢所必至。邦本一撓,其憂難言,爲今之計,恐不可無別樣開曉安集之擧。自本司以北咨,有異目前警報,朝家之差遣巡撫,不但爲海防之申飭,蓋將以採訪民瘼,慰悅民心,則不當以此遽爾驚動之意,別關各道監司,使之知委各邑,明白曉諭民人,以爲鎭定之地,何如?傳曰,依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乙酉年因右議政李濡所啓,以釐正廳校生考講節目,頒布諸道。節目內,各邑校生,勿論額內外,一倂考講,不通者,勿爲汰定軍役,仍存校案,只徵贖布,連二次落講者,則勿許改講,再讀時能通者,減其贖布。以此作爲定式,渠輩得免所惡之名,而從前納賂圖頉之弊自除,勸懲勤慢,許其自新之道,亦得竝行於其間,行之數年,外方物情,頗以爲便矣。頃於秋間,因司憲府啓辭,自各道營門,收聚校案,大小邑定額外,査檢額外之數,充定逃故事允下後,自兵曹以此行會,則近日京畿監司牒報,咸鏡監司狀啓,皆以爲朝令逕庭,各邑眩於奉行。且聞諸道,因此行會,新有釐覈之擧,各邑校生之類,倍生驚懼,在在騷然云。近歲以來,各邑校生,冒屬居多,良丁日縮,職由於此,其弊滋甚,此臺啓所以發也。第釐正節目,出於因時制宜,法意委曲,而頒行未久,又有此定額汰定之擧,不特其間,有窒礙難行之端,命令更改,未免失信於民,愁怨之弊,勢所必至,況在此時,凡事當務鎭定,則尤涉可慮。出於臺啓,事體雖別,弊之所在,宜有所變通。近日行會各邑,校生査檢汰定事,卽爲停止,使之一依釐正廳前頒節目施行,而各別嚴飭,俾無脫漏倖免之意,分付諸道,何如?此事已欲有所稟定,而登對時,因刻淹遲,未及陳達矣。吏曹判書崔錫恒,日昨疏中,論及於此,自本司隨當覆啓,而卽今煩撓之弊,處分宜急,故敢此稟達。傳曰,依爲之。

○又以司僕寺言啓曰,頃因江華留守閔鎭厚陳請,鎭江場連接船頭浦東邊,限五里劃給處及花島堡可合移設處,發遣本寺僉正尹世緯,看審尺量,圖形以來,則自內場石築處,至灰釜洞,以及船頭浦水門,一千二百七十步,此乃可以募民入居之地,花島堡移設處,在於水草川築場外,而自築場處,至北崗,周回四百二步,都合四里二百三十二步矣。鎭江周回,本不廣闊,馬蓄蕃息,猶有難容之慮。今此割給四里之地,雖涉重難,旣爲船頭浦築堰處,募民入居,移設鎭基而請得,且不至大段有害於本場,其所尺量四里二百三十二步,竝與本寺收稅屯畓五斗,牧子折受畓二斗落種之處,劃給本府,使之定界立標,而至於場外陳廢屯田,旣多牧子輩折受,而在本府,亦無必不可已之勢,此則不必竝爲移屬。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大司諫柳鳳輝啓曰,正言尹樟引嫌,而嫌不聯名,已有近例。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正言尹樟出仕。答曰,依啓。

○李敏英啓曰,卽者下番翰林朴弼夢,以病陳疏徑出,上番翰林宋成明,以不能檢下,亦爲陳疏出去,史局重地,一時俱空,事甚未安。竝推考,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10月20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李敏英。左副承旨金德基坐直。右副承旨李東馣。同副承旨朴泰恒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重熙金有慶仕直。事變假注書洪廷相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座目見上啓曰,雨後風寒猝緊。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核處、脚部,其有差減之勢乎?今日關元穴受灸,曾已定奪矣。時刻定以何時乎?但風日如此,有妨受灸,差退於明日,亦合愼重之道。臣等不任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核處、脚部一樣,明日受灸,而時刻定以午正,宜矣。

○中宮殿、世子宮、嬪宮,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金德基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受灸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李彦綱,刑曹坐起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事變假注書洪廷相,時無職名,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東馣啓曰,近日憲府無行公之員,大司憲權尙夏,執義權忭,掌令柳鳳徵在外,掌令洪泳呈辭受由,持平趙錫命、徐命遇呈辭。監察茶時,已過累日,除在外受由人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德基,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二十日,良女金召史稱名人,自興元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柳霆,常時不能禁斷,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文官朔試射所言啓曰,今日試射開場後,典籍任華世,稱以便服進來,冠帶未及追到,不爲入射,請換射次。凡試所事體,不敢以便服進參,且射次,自有分排,有非可以從便相換,則今不宜曲循其請,故以呼不,懸錄於入啓單子矣。曾前武科試場,則雖有以呼不拔去之例,文臣試射,未嘗有如此之事,而旣已不射於當射之次,又有便服進參之失,不可無警責之道,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朴泰恒,以內醫院言啓曰,今年進上臘藥,依前磨鍊,則庫中見存不足之數,犀角三斤八兩,龍䐉十五兩,肉桂一斤八兩,桂皮一斤,白豆蔻十兩,石雄黃一斤九兩,朱砂三斤,沈香八兩,丁香二斤,乳香十兩,琥珀九錢,眞珠八錢,白檀二斤,砂仁一斤,唐黃連八兩,三乃子九兩,牛黃則年例臘藥所貿七十七部,令該曹斯速進排,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都城難守,別議他處之意,纔諭於進士許極疏批矣。昔昭烈有言曰,濟大事,必以人爲本,今人歸吾,何忍棄去?況都民是吾赤子,詎不思所以臨亂保全之道乎?今者往審兩處中,當定大計也。然而此猶第二件事耳。凡係關防緊要等處,悉心措置,脫有警急,合力禦敵,勿以賊遺君父,是誠第一急務,其令廟堂,着意奉行。仍傳曰,勿出朝報。

○持平徐命遇啓曰,請還收己卯文科追復之命。新啓,斥補之臣,卽同謫配,雖有情勢之切迫,不得任意去就,非但防限至嚴,其在義分,亦所當然,而鎭海縣監洪好人,補外未久,徑還京第,雖其私情之懇急,獨不念分義與防限之至嚴耶?律文輕重,臣固未詳,而付過還職,大乖懲礪之道,其蔑棄威命,擅離官次之罪,終不可但已。請鎭海縣監洪好人,仍其地定配。答曰,不允。

○禁府都事李彦緯等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予當十分思量而處之。

○進士許極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憂時進言,予用嘉尙,近來以都城事,相繼陳章,固知皆出於爲國之誠,而批旨每以不可守爲言者,是豈務勝而然哉?以其爲闊大不堅牢之病,守之則必危故也。此實爲宗社也,爲萬民也。予方晝夜思度,與廟堂諸臣,別議他處,與民入守焉。原疏在下

○義禁府都事李彦緯等疏曰,伏以斲輪者,進說於君,背曝者,貢誠於國,誠以匹夫賤士,苟有所知見,則亦不敢自阻於君父之前也。至於國家大事,肉食者謀之,又何間焉,而念昔先正臣趙憲,當倭奴啓釁之日,裹足封章,至再至三,自傍人視之,宜若爲愚爲妄,而猶復惓惓忔忔,不避群笑而衆譏者,誠不忍國家安危,宗廟存亡,在於呼吸,而頃先事之慮,或冀其有補於萬一也。今臣等跡是疏逖,言則出位,非不知犯分之爲可懼,越俎之爲可嫌也,而顧有區區一得之愚,不一披露於殿下,則是負殿下也,負國家也。玆敢不避鈇鉞之誅,妄獻芻蕘之說,惟殿下小垂意省察,致之實用,無令作備局之一休紙,則國家宗社之福,臣等亦與有幸焉。自頃北書報警以來,都下鼎沸,人臣騷擾,凜凜然若不保朝夕,此誠妄耳。或者以爲所謂海寇,不過以搶掠爲事,未必深入我國,而雖來未足憂,此亦妄也。夫海寇聲息,非一日之積,而洋中使船,專主風候,南方之人,畏寒異甚。前頭以風和日暖之何日不可來,何地不可泊,而到今大寒嚴沍之日,動其數萬干戈,而伐人國哉?其謂事變之猝發於頃刻之間者,殆不知處事也。然而我東三面,環以巨浸,千里風寒,榻外皆他人家,而不審敵人之情形,自是我國之本病,海浪賊之稱,其來蓋久。張獻忠、鄭錦之餘黨,未必盡自消亡,方當百年之胡運,輒復生心,理所必有。其爲鯨爲鯢,睥睨中國,有未可知,而往往得之於道路耳剽,則蓋或有之。況今日之憂,固非無形無影底,而亦儘有苗脈,起自福建,今至侵掠北地,則其間五六千里沿海之地,如台蘇、登萊等處,被其侵害,較然若覩,而顧我國未及聞耳。聞其舟船之高大,人衆之許多,砲石器械之精利,可想其兵力之盛,而至欲侵犯盛京地方,則其勢不等閑,而其意不在小也。金復州之距我境,僅不過數十百里,島嶼之碁置於兩境之交者,車牛、廣鹿等處十有餘所,曾不知賊船,住於何處,風濤萬里之間,往來忽倏,影響難測,則安保其獨侵遼界,而不及於我國耶?辛卯以前,不謂有壬辰,乙亥以前,不識有丙子。今冬雖得無事,安知其明春,而必無患也,不獨明春爲然,從今以往,何莫非可虞之日也?其所謂不必來而不足憂者,非大談,則不智之甚也。《詩》曰,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戶牖。迨未兩箇字,深有味其言也。設令國家,有泰山之安,安不忘危?自有聖人之訓,衣袽之備,不容不爲之加意。況今虛實間,旣有警報,所當聳動奮刷,及其未亂未危,而以圖其全安宗社之計,不宜泄泄沓沓,束手而坐待也。大抵禦敵之道,必也固其門戶,壯其關防,蒐其卒乘,鍊其甲兵,先爲不可勝,以待其可勝,遏賊之來路,挫賊之鋒銳,使不得侵軼我都畿,蓋聞禦侮於外者矣,不聞先憂其國都也。然而疆埸之外,旣無可恃,則根本之地,亦烏得不慮乎?國家蓋以南漢、江都爲晉陽,百年修繕,以爲必歸之地,而今者海寇爲慮,則江都已不可往,所以爲恃者,獨南漢,而亦非萬全計也。南漢誠是天險,而斗絶孤城,四面無應援之勢,且限以一帶江流,難以飛渡,藉令緩急之際,乘輿果能移入,而都中士民,從我主上於矢石之間者,其能爲千百之一,而從官宿衛,亦復能有幾人哉?自古有國家者,必以人民爲主。蜀先主當陽之敗,士女扶老携幼相隨者,屢千萬人,而不以危急而棄之,然而畢竟成就大業,實基於此。今都下百萬士民,卽殿下之赤子,則主上夫豈欲決然捨去,而士民亦豈欲捨我主上哉?誠以往事言之,倉卒顚沛之際,君臣上下,不及相顧,亦飛播越,獨守孤城,而棄士民於鋒鏑之中,言念及此,可謂嗚咽。仄聞殿下於頃日筵中,有都城決不可守之敎,未知誠然乎否。竊想殿下本意,蓋以都城無可恃者,而計出於萬不獲已,非故欲棄士民也。群下一聞此言,妄相忖度,皆以爲殿下,將不顧滿城生靈,而爲獨占便宜計,互相驚動,預求爲可生之路,挈家出城者,將繼道路,無論小民之無知者,卽士夫有識,亦莫不然,其情誠亦慽矣,而此豈國家之所望於群下哉?殿下盡棄士民,將欲何往,而雖有金城湯池,大衆一散之後,其將誰與爲守耶?國家誠有與臣民,不爲共去就之意,則毋寧任其所之,各自爲生,無爲賊所魚肉,不害爲王者之仁政,而淸平世界,安忍令國中皆空耶?必也思所以鎭定之道,使人人曉然知在此安,在彼危,然後庶可有一分收拾之望也。不然,雖緊閉四門,逐日而誅其去者,亦不能禁之矣。間者宰臣陳疏,武士齊聲,將欲爲死守都城之計。夫都城,宗廟、社稷之所在,子女玉帛之所聚,故自古攻人國者,必以國都爲重,而被兵者亦必效死勿去而後,方可以保其國家也。國家之在都邑,如在傳舍,則在下之人,無固志,動皆荷擔,固其所也。都城堅守,豈不爲上策,而顧事勢,終有不可能者?都城方圓闊大,而地勢之平坦,居十六七,石小如拳,大砲可以碎,或高僅丈餘,且外無壕塹,雉堞譙樓,又不備其制,北淸門以下,又有俯壓之窺峯,矢石可及於城堞,今欲據守,則必用數年功役,增補修繕,然後可以爲守也。藉令都城,稍得堅牢,而三十里分守之際,力分而勢單,萬一敵人,或乘其一隅,則便是全城見陷也,惟其如是也。故往在壬辰之亂,自十八日至三十日,廟議定爲守城,上下人民,皆以爲守城,一朝倉卒,不免中變,而遽有西狩之擧,其時廟堂,亦豈樂爲是哉?誠不忍置君父於萬有一危之地,他日之事,亦恐類是。自上雖欲必守都城,苟無可恃,人亦不信,今之以爲都城決可守者,得無小詳量耶?然而群情,旣曰守,則在上者,不可曰,必不可守,以阻群下之情,人聞之,波蕩如此,而無所接定,輿情之向背如此,而一向强拂缺二行莫若講保守之策,保守之策莫若築北漢之爲第一策。噫,天下萬事,何莫不由於人至[人主]之一心,而君心一撓,去就未分,則其何能保有國家,辦得事功耶?必也克協聖慮,務爲剛大,無爲驚憂退縮之意,而亦無爲姑息苟且之計,一躍惕然振奮曰,我宗社不可不守也,我臣民不可不保也。築此城,將以庇衆也。凡所以處分措置,一皆爲保守之計,特發見一哀痛之敎,曉臣民以與同去就之意,使離阻者自定,危疑者自安,則人心恃以無恐,自當妥帖矣。聖志旣定,人心自安,則何事之不可做乎?臣等之必以北漢,爲保守之策者,抑有說焉。卽今事變,難期朝暮,聞警築城,有若植松之求蔭,未必得力於緩急,而顧此城則築處無多,費力不至大段,萬人齊擧,數月可了,就緖易而收效速,有足以副急者,故誠願汲汲然圖之,保無後時之歎也。北漢之議,蓋已久矣,而喫緊利害,未見有劈破者,臣請一一熟數焉。夫中國王城,皆有內外城,蓋以外城不可守,則爲退守內城計也。今誠築得北漢,以爲王城之頭䐉,則早晩有事之日,大駕之臨幸,必無蒼黃窘急之患,而都城上下人衆,皆將欣爲可生之地,不作倉卒奔避之擧,盡率其父母妻子,搬入城中,編於行伍,與國家同死生矣。不待勸勉招諭,而束得千萬人心,俾無渙散之念,皆爲敢死之卒,衆心成城,屹然有磐石之固,都下倉庾之穀,可累十萬石,武庫及軍門兵器,可萬萬計者,移置其一半,則不消半年,軍實與南漢相埒,而臨急之際,又可輸入其一半矣。至於私家杼軸及工匠技乂者流,有關於軍中者,皆可俱收而竝蓄。由此言之,國家他日依歸之地,比之南漢,不啻百倍矣。臣等之所以眷眷於北漢者,政所以守都城也。萬衆齊憤,同心一力,則縈帶爲城,亦足可守,而況都城之有郭有郛,可據而守者耶?設令都城不可守,有北漢爲之根本,爲之表裏相應之勢,則都城形勢,自然壯固,以守以戰,無所不可。雖臨事觀勢,退保內城,亦不至如倉卒去邠之爲大狼狽也。夫所謂都城,非直謂土地城闕也。廟社君臣,旣入內城,士民及糧餉器械,皆爲我有,而無藉盜資賊之患,則便與守都城有異哉?或以爲若不能竝守都城,則北漢爲無益,而以爲不然也。都城苟可以守,固無可言,而今以爲不可守之計,則與其徒恃於漢江之一孤城,孰若置金湯於跬步之間以竝守則守,不可則退保,操縱在我,去就有裕,則都城之守與不守,雖閣置一邊,而北漢之爲利益,居然可見。蓋北漢,卽勝國時所謂南京之崔瑩百戰之地也。天設之險,無異劍閣,巉巖疊壁,四面如一,而獨西邊水口,空缺而已。險絶處,則昔時城壁,尙多有依舊者,而內城壁,宛然猶存,今若略加增修,足爲可守之地。只於山脚低處,鑿塹築壘樓櫓,不過小費功役,比之新築全城,難易相萬也。文殊峯當爲南門,而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西門雖若低下,相去中間甚狹,以千餘兵守之,亦足談笑而却敵,此等金湯,何處得來,而咫尺之地,公然虛棄,豈非可惜之甚者哉?向來議者,以北漢不可築,其目有六,或以約束爲難,或以地脈爲言,或以爲時屈擧嬴,不堪興作,或以爲都城,棄與敵人,而退守一隅爲窮蹙,或以爲城中局勢狹少,難以容衆,或以爲內險,大爲禁忌,而有不可守。臣等請逐條辨破,以明其不然也。卽今彼人之於我國,事勢比丙子較別,若以一咨文,引柴世宗勸諭江南事,而請爲陰雨之備,則斷無不許之理。況今邊憂,旣有彼人之報警,乘此機會,復欲修擧,則約條非今日之可慮也。至如地脈之忌,蓋是術士之說,前此中格,蓋亦以此,而甚是不適之論。卽今都城,實橫截北山地脈,而不聞以此爲拘忌,此城之築,抑又與橫截有異,則其不足爲忌也,亦明矣。卽今國儲罄竭,殆無三年之積,況値凶歉,民方倒懸,巨役之興作,固爲不易。第初不欲築城則已,旣有築城之議,則何獨北漢爲巨役哉?況此役,是國家何等重事,而其在都民,便亦營其家也?逐戶出丁,誰敢厭憚,不必費國儲用募軍,而役軍固不患其不足矣。資糧則姑取存留蓄儲及各項浮費而供之,漸次方便料理,則不至盡傾宿儲,足以了事,擧嬴之憂,有不足論也。國家曾有變亂,輒棄都城,移蹕之地,非南漢則西塞也。今或退守北漢,都城付與敵手,則得不哀痛,而但之西塞,之南漢,有誰守把都城,不陷於賊耶?其爲委而去之則一也,而抑又有自別者,以南漢西塞爲歸,則人民旣四散,而滿城凡百,必不能搬致一件,措手而與敵漢,而盡數捲入,淸野而待,則賊之所得,空空城子而已。缺一行當饉歲留連,若無糧可食,則其肯顧戀城闕第宅,而不爲之去乎?且高坐北漢,俯壓都城,則惟有扼項拊背之勢,謂之窮蹙,而不可支吾,則臣未之知也。今有人爲賊所逐,獨跳墻決籬而走,則是棄其家也。退守後面一隅,聚其家累,與賊相角,則卽不爲全棄其家也。其勢雖曰窮蹙,不猶愈於脫身而跳走者耶?萬山環擁之中,地勢不平坦,而目今爲荒峽深藪,驟看雖若狹窄,量其方圓,則前後左右,可爲方數十里,比之南漢,殆又過之。卽今重興寺傍近稍平易處,可營行宮及府署,而其餘可置倉廒之處,不一而足。高高下下,因其地勢,可作人家者,亦足爲數萬餘間。都下人民,若聞築城爲定計,則擧朝奔波,作爲廬舍,架巖鑿石,次第平夷,臨急入保,足容累萬餘人。且搶攘中居住,其能爲平居時樣子,爲軒堂庭戶耶?只堪比屋容身則足矣。壯丁者,皆將守堞之不暇,何能安坐城中,患居處之狹窄難容也?至於城內之險,臣亦非不知也。外不險而內險,固爲禁忌,如大興城內險,無異外險者也。北漢則內險,不至如外險,若自城中平地,直走山頂城堞,則誠若不易,若登城而循堞周遭,則東西南三面,俱不甚險,足以平步而走,絶險而不可陟者。獨白雲臺、露積峯下,北邊若干處,而自外面仰看,則直若揷天,飛鳥尙不能過,此等處雖不防守,亦可也。內險爲忌云者,其亦可謂過慮,竊恐議者,未或深察乎此等理勢,而殿下深居九重之中,尤何以審其形便也?苟或觀其如此,則北漢之完築,爲日已久矣。仄聞廟堂,以洪福爲可築,洪福形勝,固非不好,而比之北漢,則優劣得失,頓有十數件。臣等欲逐一條列,而文辭煩委,恐妨省覽,故輒爲別書一幅,貼黃於上,仍爲寫進圖本,以冀聖明之取舍也。彼此利害之相懸,旣如此較然,雖使主洪福者,就此說而設難,恐不能得其一二也。北漢之爲弊事,獨有一焉。百萬人衆,皆爭從入,擧將仰哺於官,而儻或受圍稍久,用度太廣,則末稍不給之患,勢所必至,此甚於[可]慮處也。然而丁且壯可以守堞者外,至於老弱婦女,猶得備河陽之晨炊,擊卽墨之銅器,不至爲無事而食,則粟米而盡失士農,無可與守堞者,不幾多乎?此則畫之得宜,爲民父母,豈可忍先懷乏糧之慮,預絶從君之計,而聞將臣,有往相兩處形勝之擧,早晩廟議,將歸一於一處,若定爲北漢,則無所事。臣等之言,而旣以洪福爲優,難保其定算之不歸於此,廟議一定,則區bb區b疏賤之言,不足爲有無,此臣疏之不得已也。卽今萬口一談,皆願守都城,而築北漢,蓋不獨爲國家計,亦各自爲身家計也。人情大抵皆同,豈不爲愛其父母妻子哉?身旣扈駕,而骨肉不得同馳,勢使之然,散之四方,存亡難保,牽腸掛肚,方寸已亂,何能專心於國事也?此所以前後變故,扈從者不過若干人,江都旣陷之後,國中百官,皆主下城者此也。曷若同入一城,同生同死,爲國爲私,竭力而守之哉?晉陽三板沒,竈産蛙,而民無叛意,則猶足以保其家國,況乎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淵,人心大同,如鐵石之堅者乎?臣恐國家宗社之福,無有踰於此一著矣,此非獨臣等之言,實群下公共之論也。夫朝家大處分,甲乙之異同予盾,理所固有,而凡今之人,無論知不知,不深惟事之利害得失,但以頰舌爲嘵嘵,雖千萬人,以爲恰好,而一二人沮敗之有餘,及至早晩變亂,終無所恃,則噬臍之悔,將不可及矣。人不可與慮始,可與樂成,甚是識務之言,不可以人而廢之,謀之欲衆,決之欲獨,亦古人之格言。惟在吾君吾相,斷然勇決,毋爲道傍之作舍也。若今在事諸臣,相視審悉,詳確爛熳,則必不至以臣等之言,爲不可也。果能定爲北漢之築,決然爲死守之計者,亟宜先作倉舍於彰義門外,運致江倉之穀,以示經始北漢之意。卽當寒凍之節,築役雖未可始,而姑宜料理措置,設爲方計,除是土役之外,凡成造可用之物,如木材瓦磚鐵物等項,皆可一一收拾,私家所蓄,亦宜收買,車載馬運,輸致於北漢之中,伐石之役,當寒爲之,而薪炭等物,亦合收聚而積峙,稍俟解凍,卽爲始役,則春前必可粗成其大體矣。且分付各邑,求得幹事僧幾人,成給公文,使之創立寺刹,一依南漢例,置七八寺,然後可以爲賴於他日,而此外凡百,容俟賊後區劃也。向年故相臣所建白北城,非北漢舊址之言自文殊,西至佛巖,南抵仁王山,東至白岳,地形寬平,四面峯巒如屛,水口之狹,僅可十數步,且形勢儘自好,鑿斯築斯,夫誰曰不可?第其中有一拘礙難處之端,凡城子貌樣,必夷其內峻其外,而自白岳至仁王上峯,卽今王城,皆據其脊。今若以彰義門,爲必守之地,則北面所當爲內,改築城塹,變其前後,就卽今城稍南,而據其險,方可爲城,而王城反爲其背。目前所見,殊不成貌樣,或以爲當築重城,而都城仍舊貫,則北邊有俯壓之勢。北城據南面,則懸崖無更築之處,將欲分其處,而爲內外城,則於內於外,俱不得據險之道,而更無主客之別,只此一款,恐未可築城也。設令可築,而其方圓將數十餘里,築設當費數年,終非目前之緊務,若終以棄此形勝爲可惜,則北城旣築之後,更觀餘力,以蕩春臺山脊爲界,築作別城,而以爲與北漢相連之地,亦甚便好,而是爲次第事也。國家旣據北山之勝,自普賢峯下,築甬道而接之,白岳山上築起將臺,令一大將,領率精銳,住箚於其上,又以枝兵,據仁王曲城之間,敵亦知兵,必不敢爲空城,而據有他人之室,是亦竝守都城也。至如蕩春臺一帶,便是夾帒裏,渠何敢容易透入耶?旣有北漢之依靠,則雖不築城,與有城無異,臣所以請置倉舍於其中者,凡以此也。江都以天塹爲限,則內城之築,本自不緊,聞卽今延白軍丁,皆來赴役,而功役尙未半。到今論之,雖謂歇後之役,亦可所當及時停罷,以其措置物力,移助北漢之役也。向年都城隨毁隨補之說,是誰俑,而數年經營,僅築往往百十步而止耳。新築之城,望之嵬峨,誠爲觀美,而一片狐貉,著百結褞袍之有,終不可爲禦冬之有,所築僅爲千百分之一二,而三軍門物力,殆至罄竭,若以此功役,移之北漢,則功緖之了當久矣。惜乎,枉費無限財力,而誠恐今日洪福之役,或者近是,而北漢之築,又復錯過了好機會也。噫,今日國事,誠可爲痛哭而流涕者矣。人心世道,已至十分地頭,而重以饑饉連年,民生之塗炭極矣。王澤壅於國門,而直京都數百里外,殆不識國家恩意,吾東三百年深恩厚澤,僅僅維持支撑,而脫有一朝之警赤子化爲龍蛇,羌胡起於輦下,鉏耰棘矜者,固非特外憂而已。黃巢之於唐,闖賊之竟患害,皆足以亡人國家,豈非大可懼哉?臣恐蕭墻之憂,有甚於顓臾也。昇平七十年,人不知兵,筋脈解弛,神氣散亂,風吹草動,有土崩瓦解之勢。只知檀公三十六策,走爲上計,而不知滿地干戈,白日剽劫,一網天地,無處求生,亦可悲也。今日當事者,輒以人情騷擾爲慮,而欲爲掩耳偸鈴之計,如近日請勿遣巡撫使者,亦其一也。彼擾擾攘攘,各有泮渙之心者,蓋以國家無一可恃之形故也。誠使國家,惕厲振作,務爲自剛之策,凜然有可戰可守之形,則人各有去危就安之計,何苦流離奔竄,僵死於道路哉?臣謂方略設施,正所以爲鎭定之道,以騷擾爲慮者,儘是老生之常談。往在壬丙之亂,人心不至如今日,將相亦不爲無人,而擧國奔波,八路流血,至今思之,心肝欲裂。曾於野乘及籌司謄錄,見其時廟堂籌畫,則齟齬疏略,多令人發笑,此豈其人,皆不才哉?顧以國家無備豫之道,猝然當之,無處着手故也。早晩卽有緩急,事勢之板蕩危迫,不但如前事而止,懲前毖後,顧非今日之第一義乎?比見論事章疏批旨發落,不過稟處二字,略無劈畫利害,商量可否底意,而朝廷之上,物色相猜,事無大小,動成變觸,雖國家重事,好議論好道理,類不免扞格不成,甚可恨也。人有恒言曰,今日國家萬事,無可爲者,只堪懷祿保位,全身遠害,緘口過殘春而已。豈有聖明在上,甚事不可做得,而一世套習,大抵如此,豈非寒心者哉?殿下苟能却顧長慮,斷自宸衷,詢及龜筮卿士,擇焉而處,上有斫案之勇,下有權枰而贊者,則國事猶可爲也。都城旣不可守,南漢、江都,未足爲必歸之地,洪福旣不可經始,文殊南邊,又未易築成,而一日二日,只爲空談而罷,則誠恐議論定時,虜已渡江,重貽千古之恨,而國家無稅駕之地也。數昨都下坊民,相率叫閤,蓋是不常有之擧,公論之在草野,古人猶謂之不祥,況於閭巷市井乎?設令其言無足採者,亦宜開示委折,使民人曉然,而已諭之敎,豈不令衆心抑鬱來章交公者,大抵皆守都築北漢之請也。已陳之芻狗,然其所以條陳利害,俱有次第語次本意肯綮,自相逈別,庶幾可以上悟天聽,恐或殿下泛然一例看過,使臣等亦不免爲坊民之歸也。臣等俱以世祿之臣,目擊時艱,夙夜憂歎,竊嘗有意於芹曝之獻者,非止一二,而猥越是懼,衒鬻是嫌,有不敢逐一陳例。獨此一事,實關國家安危之機,而卽臣等平日脚踏目睹,素所揣摩者,故適遇事會,終欲爲殿下言之,處賤而妄論國家大事,人或爲尤,而猶復攘袂而强爲者,實恐成忠笑人於千載之下也。伏願殿下,將臣此疏,十分思量,特召廟堂諸臣,商度停當,勿以臣等人地而忽之,區區之望也云云。

○進士許極疏曰,伏以今因移咨之擧,自朝廷,以邊事爲憂,有所設施,而人心洶洶,莫有固志,有若賊兵之已臨近境者然,殆孔子所謂吾恐季孫之憂,不在顓臾,而在蕭墻之內者也。夫民者,動之至易,靜之至難,治之於未亂之前,則用力小而見效也易,欲治於旣亂之後,則用力多,而收功也難,此誠國家安危之幾,而欲亂未亂之時也。無任漆室之憂,敢陳芻蕘之說焉,今此海賊,已犯遼界,則遼界之於我國,只隔一帶水而已。移其侵遼之兵,轉犯我境,勢所必至,雖若可恐,而臣則獨以爲未也,何者?我國之通中國水路,兩西則近於燕齊,湖西則近於齊魯。向者浮海朝天之時,或有發船於西海,達於燕遼,亦或發船於湖西,而達於登萊。唐將蘇定方,亦曾率水軍,從海路來攻百濟,則其間水路之遠近,雖不可的知,而蓋可想其不甚絶遠矣。自湖右至登萊,海中以大島爲名者,只有田橫島而已,而猶不及於我國至殘之一小縣矣。其餘近我境兩西及湖右數三百里內,小小外島,則旣或役屬於我國矣。近中國燕遼界四五百里內列島,則亦將役屬於中國矣。其他亦豈有絶大之島,足容數萬家耕作之地,而可出近萬人戰卒者耶?若以天下地圖觀之,則海中形勢,足可槪見矣。顧此侵遼之賊,似不過海島中若干人,出沒於沿邊,乘虛寇掠而已。如此小小竊發之患,有國之所必不免,何足以此,而爲深憂過慮耶?或者以爲中國事情,旣不詳問,則安知非窺窬天下者,起於吳、越別出一枝兵,直犯遼東,以爲傾其根本之計耶?然若齊則距燕京至近,自燕京必將動天下之兵,雖已得齊,旣與燕京相持,則必無餘力之可以及我者矣。雖或浮海通使之擧,而距遼東及我國水路絶遠,亦豈有盡出傾國之兵,杭海三四千里,而襲人之國者耶?向來荒唐船之出入我境者,常近於兩西及湖右海邊,此則田橫島以北列島之居民也。爲島旣小,則出兵之不多,亦可量得矣。所謂海狼島,不知在於何處,而往在明末,嘗有海寇,數撓於閩、廣之間,則似是田橫島以南外海中,處於日本、中原三國之間,而近於中國者也。距我國海路,似不下於數三千里,彼之難來,亦猶我之難往,而雖欲浮海東侵,小出兵則不足以傷我,大出兵則勢將空其根本,亦豈無日本、中原議其後之慮耶?今此海船,略聞風傳,則似是福建船模樣,而若此則自是隨風所利,或東或西,乍來乍去,劫掠之徒也。其志之不在大,或可想得,何足爲朝廷一日之憂耶?然而不虞之備,旣不可闕,則兩西及湖西海口,各擇一處要害之地,合其數鎭,不使單弱,常使偵探,大、小靑、田橫等列島,隨其出沒,爲之防禦,則足以壯我國之氣勢,亦可免海寇之闖發矣。臣之所憂,實有大於此者,何者?乙丙以後,無數年之豐,民産已竭,阽危亡者數矣。人心强忍,不能自保,雖於無事之時,常有思亂之志,草竊焚劫之患,比比有之,而及有邊報之後,人皆荷擔,若思逃竄,小無久安長保之慮,徒懷朝夕苟活之計。至於穀粟之類,曾不愛惜,一日所食,常費數三日之食,雖無賊來,民食已絶矣。民知必死,何事不有耶?設令海船六七艘,現形於海面,則顧此荷擔之人,必皆一時奔波,竄入於山峽,峽中之食,決不可分濟許多竄入之人,則亦將群聚爲盜,自相魚肉而已矣。及其無事之後,雖欲還其故土,家業已破,莫保一日之命,則竊恐攻城掠邑之患,自此而起矣。且夫軍丁之不肅,莫今日若也。儻有賊報,則必有徵兵之擧,而近來軍情,必懷遠走之計,莫有赴召之心,旣犯失期當斬之律,則亦將聚以爲盜,以圖其生也。凡此數事,理之固然,勢所必至,設有此患,不知國家,將何以善其後耶?竊惟我國,昇平已久,人不知兵者,殆近百年。生齒旣蕃,山野畢闢,雖遇稍豐之歲,尙有艱食之患,物有盛衰,氣數所關,竊恐兵端自此始矣,而不可以數年計也。爲今之計,莫若靜以鎭之,亦於西南兩海口鎭守之策,必如向者之所陳,以絶海寇而申飭八路,隨其豐歉,以爲明春活民之計,別遣暗行,廉察八路守宰之尤爲貪墨不法者,施以烹阿之典,以絶侵毒生民之患,而因示國法必行之意。凡諸草野疏遠之臣,惟其才能,一體收用,俾示立賢無方之意,必從固守都城之策,俾爲效死勿去之形,則顧此波蕩之民心,亦將有恃而毋恐,庶可有鎭安之道矣。夫都城,實是天作之險也。旣處四方之中,加以襟帶之雄,大勢固好,而雖或只擧城址而言之,周圍四十里,而其間三十里,皆是山上之城也。谿谷深險,石角嵯峨,以一當百,固不足言,而小示防守之形,則賊無近城之路,雲梯衝車之撼及土山地道之攻,俱無可恃之勢矣。東西兩隅,雖曰平夷,東則兩山之間稍平之處,不過數里間也。若爲重城之制,加以深溝之備,專力而致死焉,則其勢足守也。曲城以下鞍峴以南之山麓,彎抱三門外民居,正對南山之西麓,自成天作之城址。如其因此而築城,備以雉堞之制,設爲郛郭之規,則環四面皆是山上之城,通天下之險固,孰有過於此者耶?儻使一二大臣之曉於兵事者,巡審可築之基址,作爲圖本,以備燕閑之淸覽,則其爲險易之形,足可察見矣。或者以爲築城之役,若以國初事觀之,則必費十萬人月餘之役而後,可以完築。當此人心危疑之際,興此大役,不瑕有害也云爾,而此則有不然者。凡諸用兵之家,必因其時兵器之利鈍,以爲應變之道,故古今戰勢之不一其法,良以此也。自有火器之後,守城與攻城,其法異宜。卽今則土城爲堅,石城爲末,何以明其然也?若夫石城,則大砲所擊,鮮不崩壞,而每一崩壞之處,率不下於五六堞,則此乃石城易攻之驗也。至於土城,則衝車所破之土,率不過於數升,此則古人已行之驗也。火砲所擊,則惟成窠坎而已,終無崩壞之理,而古人之受攻者,亦或用泥而補缺,以防其衝破之患,則此乃以柔制剛之理也。何必枉費無限之功力,以成易破之石城耶?儻其不爲難成易破之石城,而欲爲易成難破之土城,則自曲城以南,循山而至於南山之西麓,可築之基址,不過數十里也。以步法計之,則要不出六七千步,此則數萬人月餘之役也。雖或募民而爲之,不過費四五萬錢布,而可以立就。若知爲萬世久安之計,則終不爲此耶?且夫兩軍之相當於平野也,猶築數尺之壁,況此據山上之高城,臨不測之深谷者,其爲得地形也,果如何哉?加以衆寡之勢不同,勞逸飢飽之形懸絶,此又兵家之大利害處,則亦豈非萬擧而萬全之道耶?且北有三角之險,西有臨津之阻,前有漢江之環,南漢、江都,互爲掎角,又足以接應三南之聲援。儻復置城於高陽、楊州之間,內以壯京城之氣勢,外以爲西北之接濟,則其爲形制之勢,又如何哉?洪福築城之策,誠有所見,可謂長算,未知廟議,以爲何如。孫武曰,常山之蛇,名曰率然,擊其首則尾至,擊其尾則首至,擊其中則首尾俱至。京城居中,南漢、洪福爲其左右,則若使敵人,欲犯京城,是乃首尾俱至之勢也。又曰,以正合,以奇應,京城爲正,左右爲奇,則此乃奇正互生之法也。敵若南來,則必不能背南漢渡漢江,而直犯京城也。敵若北來,則亦不能渡臨津越洪福,而直犯京城也。況又置陣屯兵,地形尤難,來路旣險,猝還未亦人也,豈無顧後之慮耶?然則設使敵兵,來屯於臨津之北,廣州南漢,顧此京城,雖不閉城門可也,此所謂拒敵於百里之外者也。南漢之守也,如其有城於城南四五十里之間,必無援兵盡殺之敗,臣則以爲洪福,必可築也。且念自古守城之所深憂者,惟在於兵車、食車、器械,而兵則通城外五部之人,毋論士庶,必皆登埤,足可具七八萬兵,而亦將爲顧其家,人心自奮,誠所謂父子之兵也。此與臨亂烏合之卒,其功又萬萬矣。雖不待外援之來,而守則有餘矣。食則若有守城之計,而留意於聚糧,則數年之食,猶可立具也。器械則亦然,若使小知兵勢者,率城內之民兵,用城內之器械,稍爲備守之形,則雖使韓、白之將,將百萬賁、育之兵,環而攻之者數年,似無陷城之憂,而況又城外四面,地形險阨,屯兵薄城,處處皆難,敵若知兵,則亦可無進攻之患矣。今之議者,或以城大而兵小爲慮,此則京城周回,旣稱四十里,則不過一萬二三千步也。守堞之兵,當用幾人,以城堞之多少,算丁壯之幾何,則其無不足之患,其可知矣。議者或以爲,城內居民,皆是衣冠士子及市井白徒,長於豪奢,不閑軍旅,劫使持兵,迫令登埤,則必懷怨國之心,豈有禦敵之理也云爾,而此則有不然者。吳濞之叛也,當治平之時,行惡逆之謀,而猶且令於其國,上與老濞齊,下與小子等者,皆發爲兵,率以西行,則況此三百年休養之餘,當國家有事之時,爲上下俱全之策,則義同死生,事關國家,夫誰有怨國之心耶?曾子曰,戰陣無勇,非孝也,亦在請戰之中,古之聖哲,亦嘗有臨陣赴敵之志矣。史稱達中流矢死,則王之壻,亦從戰矣。新羅將軍金鎭春之子盤《缺》之子宮昌,入敵陣死,則貴家子弟,亦從戰也。往昔之事,亦旣如此,而今若人君,自將會宗社之所在,則凡有血氣之類,雖非顧其家之私計,豈無徇國亂之忠義耶?凡此衣冠士子,雖不可負羽從軍,遠戌邊塞,而至於守城,上衛君父,下保其家,其身死生,不暇自念,此所以人皆樂赴,不敢有怨國驕蹇之態也。且凭城制敵之長技,鳥銃爲上,矢石次之。鳥銃之爲兵也,用之最毒,學之甚易。雖是素不知兵之人,若過十餘放之後,頗與素習者無異,臨時習放,足爲精兵。至如投石發機等事,人誰不爲?議者或以爲數千里襲人之國者,必先置人於城中,以爲內應之資,儻有此患,豈非可憂也云爾,而此則有不難者矣。我國之城制,有郭無郛。若其別築羊馬墻於城外,以成郛郭之制,外以警敵兵昏夜偸入之患,內以備奸細交通內應之路,則豈非守城之一奇耶?且內應之患,若使賊無此計則已,若有此計,雖南漢、江都,何處不爲耶?議者或以爲壬辰城守之時,賊皆積草塡塹,上與城平,一時登城,南原、晉州之敗,皆以此也,豈非可憂也云爾,而此則不然。卽今京城,儻果別築西南,則山高谷深,城在其上矣。雖無守兵撓擊[邀擊]之擧,當用幾萬人功力,可能臨時積草,而與山平耶?至於東南兩隅數里之間,築作重城,以備不虞,則雖陷外城,將無及於內城。兵法所云,强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者也。或以灌水浸城爲憂,此則尤不近理。顧此漢江之水,雖於無事之時,役數萬之兵,費數年之功,萬無塞斷之理,則一時客來之兵,將何以辦此耶?此所謂金城湯池萬全之地也。且兵法曰,什則圍之,五則攻之,此則通稱平地之城也。況此都城,兼有天險之可恃,而且彼數千里遠來之兵,安有十倍於我者哉?兵法曰,有大國之援,不可攻也。我國之於遼東,最爲切緊,彼以爲若或被圍而告急,則必有朝令夕至之勢,而亦不敢輕也。我國雖無此等數事之可恃,卽墨以破亡之餘,抗樂毅乘勝之勢者三年。陳倉,小城也。以諸葛之用兵,極力攻之,而不克,邯鄲,以甚敗之餘燼,拒强bb秦b百勝之兵者數年,唐太宗百萬之兵,亦嘗屈於安市,皆是以至弱,敵至强者也。凡此數者,守城之將,未必皆賢,攻城之將,未必皆愚,只以攻守之勢有異,難易之形懸絶也,況又我國之利於守城,㤼於野戰,何者?國人之不知有戰鬪之事者,幾至進戰退戮之形,素所懲畏,故人皆㤼弱,徒思潰散,此乃其地爲散地,而韓信所謂與之生地,則皆走者也,雖無遇賊之擧,必有自潰之形矣。至於守城,則父子兄弟,同聚一城,捨此之外,無可往矣。峻嶺高城,旣足以壯其心膽,父子親黨,亦皆以必死爲心,而國家號令,又足以流通於八路,八路人心,亦將自堅而無動矣。若是而安有不可守之城也耶?頃年以來,朝家有修城固守之議,非徒滿城居民,雀躍相喜,有識之人,或以爲可矣。及有邊報之後,上自卿相,下至輿儓,寧願守城而死,不願出城而生,則至難得者人心,而人心如此,其爲可守之勢,雖無城可也,況有天險之堅城,則有何可憂耶?若以此城,信以爲不可守,則本朝創業,規爲制作,日不暇給,人心易撓,似異常時,而何至於大動一國之民,築此無用之城耶?至於黎庶之家,雖有數椽之屋,猶必治其墻壁,固其藩籬,以防其偸竊,況又此城,國初之所設,宗社之所在,形勢之壯如此,險阻之固足恃,而奈何視若等閑之地,必有棄去之意耶?殆孟子所謂城非不高,池非不深,兵革非不堅利,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者也。如或棄此而之他,必得險固形勢之勝於此者,雖棄之可也,棄此之後,可坐何處?我國之所恃者,惟是江都與南漢,而江都則南北之遠,至於六十里云爾,則環四面之周圍,計不下於五六十里,而皆通舟楫,備多力分,固是易攻而難守之地也。況又旣憂寇,則其不可捨此而就彼也,決矣。南漢之險,雖若可恃,而誠以壬丙事觀之,大駕一出之後,能從者幾人,入城之後,能戰者幾人耶?旣無戰守之兵,則雖有鐵城百仞,湯池萬頃,將無可守之勢矣。且南漢之所以爲固也,以有都城爲之根本,且爲聲援也。若棄都城,而委之於賊,則賊乃食三江之倉粟,劫城中之居民,質其父母妻子,或以爲戰卒,或以爲間謀,則此乃與賊對壘之勢。古人所謂藉寇兵齎盜糧者也,而兵家所謂反客爲主之法也。壬辰已然之事,抑恐復見於他日也?況又京城,處江都之上流,則賊據京城之後,江都之不守,自可朝暮計也。惟彼南漢之一片孤城,處於江都、京城兩賊藪之間,亦豈有一日可保之勢耶?且卽今國綱之解弛,已不及於前日,民心之波蕩,亦有甚於曩時。若當急遽危亂之時,則狼狽顚仆之患,亦恐有甚於已往也。且夫京中及近畿忠義之士,亦豈無扈駕死國之心哉?自國家旣棄京城必守之地,則雖至南漢,或進或退,國家之常事,若當受攻之時,則當初棄城之擧,亦安知必好生惡死,人之常情,至於捨生樂死,不過忠義之奮發而已。在於死地,而終無同危共患之心,則惟彼以義而合者,亦豈無視此爲進退之道耶?且夫昭烈之走江陵也,其危已甚,而不忍棄民,甘與同敗,故終興漢業,千載稱美。儻今處於萬全之地,而先有棄民之意,則人心向背,將果如何,天下後世,亦以爲如何也?且念五部民戶,將至五萬,則計其男女老少之有運動知覺者,足可以數十萬數也。皆能瞋目張膽,樂冒矢石,上欲忠於君父,下欲免於系虜,民之爲情也,不亦可尙而可哀耶?大衆一散,不可復聚,人心一離,不可復合,萬古天下,豈有棄人衆失人心,而能保其安者哉?去就離合之勢及治亂安危之幾,實在於此。若當有事之際,滿城男女,塡街塞路,若或有擁馬首願留之請,未知殿下,將何以處之耶?壬辰平壤之事,足爲寒心,而一棄都城之後,可以從駕者幾人,甲子之變,爲今可鑒,臣未知殿下,獨不念及於此耶?且夫壬辰、丙子、甲子之變,皆有去邠之擧,槪由於其時京城之不修,與今無異,守城之方略,旣不先定,及至倉卒危亂之際,雖欲爲守城之策,其勢末由。故實出於一時不得已之計,豈足爲永世應行之定規乎?卽今事勢,則民雖迫於飢荒,或不無思亂之心,而國無釁隙,故雖甚桀驁之徒,亦皆俯首而聽命矣。八路軍額之數,亦不至於百萬,屈指坐算,則今此聽命者,百萬之兵,若將有勤王之勢,以此百萬勤王之兵,敵彼之遠來之寇,則似若不終朝而畢矣。此則有不然者,八路之人,若聞都城bb失b守之報,則彼之桀驁者,起而爲盜矣,竄名軍伍,盡皆逃避矣。八路守宰,雖有領兵勤王之意,而民無可使,則難可獨辦,亦將隨其民而逃竄之矣,若此而可有勤王之師耶?一守都城,則八路之城池,皆堅矣,一棄都城,則八路之城池,皆潰矣。一守都城,則八路之民心,皆固矣,一棄都城,則八路之民心,皆散矣。土崩互解之勢,固守完聚之形,惟於都城之守不守而已,玆豈非當今之第一謀畫耶?且以前史考之,則中原之列國,處於四面受敵之地,日以攻戰爲事,而尙且保其宗社,守其城邑者,或近千年,而尙無危亡之患也。卽今事勢,則雖有海寇侵遼之報,未知海寇,果在何處,其爲强弱,果如何耶?旣是海外之所不通,影響之所不及,又不知其兵力之如何及果來與不果來也,則自朝家,未知從何來,其勢如何,而先有去邠之議也耶?若果有賊,則知有必潰之形,視若無人之地,此不可使聞於隣國者也。百萬之兵,已泊於我境,以古兵法,度其事情,則其守船者,必不下於其分掠運糧者,亦不下於數萬,處處要害,亦必分兵而守之,以通其走路也。其餘可以進逼京城者,要不過於數萬,以京內七八萬素飽[抱]必死之兵,豈不敵遠來飢罷之兵數萬,而先自畏㤼耶?孟子曰,未聞以千里畏人者也。竊惟我國幅員三千里,略計民戶,亦不下於一百五十萬也。戰國全齊之盛,殆不過是,雖謂之天下之强國可也,大可以橫行天下,小足以固守四境。雖或南憂北患,一時交至,必如三國時,高句麗之所遭,若使朝廷有人,則猶可不動聲色,從容區畫,備東擊西,奮武揚威,雖使之片甲不還可也。今聞無後繼海船若干艘,乍犯他境千里外之消息,將相、大臣,愕眙相顧,望風喪氣,紛紜謀畫,尙今未定,獨使至尊,懷憂於九重之內,無所托重恃力,而至有去邠之議也,猶謂國有人乎?賈生所謂流涕者,良以此也。臣聞十室之邑,必有忠信,愚者千慮,必有一得。自有邊憂之後,各人疏語,不啻百萬言而已,則亦豈無一二可取之策哉?卽今聖意,皆以爲此何足與議大事,視之蔑如,一切揮却,是豈博採群謨,必擇芻蕘之意,而才旣不借於異代,則未知殿下,誰與之共國事也?臣聞,天子守在四夷,諸侯守在四境,若夫守城則末也。眷眷於此者,非謂有賊入守之擧,必在於朝夕也。第念事有利害萬世長慮,不可不爲,宗社所在,決不可棄。顧此海賊,雖不足憂,當中國有事之時,則安知餘波之不及於我哉?陰雨之備,宜及無事,而況今萬民所願,亦旣如此,人心波蕩,又至此極,則因時制宜,從民所望,因守不虞之備,以爲鎭定之道,惟在於守城之策,臣所以不計狂妄,縷縷煩瀆者也。伏惟京城,一國之根本,人主,萬民之元首,人主之心,卽萬化之主宰,根本一搖,則枝葉不固,主宰不定,則萬化不成。惟願殿下,先定聖志,斷然無撓,養自反不縮之勇,恢至大至剛之氣,勿以無賊而不憂,勿以有寇而先動,盡其在我之道,立於不敗之地,何畏乎南蠻北狄之一時竝至耶?旣定守城之策,則至於軍政也,城制也,糧運也等事,自是措置中事,臣不敢一一。臣在草野,不識忌諱,愚衷所激,不能自已,妄有所陳,辭不達意云云。

10月21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李敏英。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東馣坐直。同副承旨朴泰恒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重熙金有慶仕直。事變假注書洪廷相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三更,月入軒轅右角星內。

○下直,幕嶺萬戶鄭天奉。

○藥房提調座目見上啓曰,日寒漸緊,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核處及脚部,其有差勝之勢乎?今日依聖敎,當以午正受灸矣。臣等不勝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無事。核處、脚部一樣矣。中宮殿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受灸後,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諫單子問安。答曰,知道。中宮殿,藥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口傳問安。答曰,知道。世子宮、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再啓曰,臣等入診退出後,與金有鉉等諸御醫,反復相議,則皆以爲聖候核處,有加於前,大便祕滯,脚部牽引等症,少無加減,前入馬藺花丸,今姑停進,當歸龍薈丸,加枳實五錢,黑龍湯,加檳榔、枳實、桃仁各一錢兼進,以爲瀉火治濕之地,宜當云。此丸藥一劑,湯藥五貼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敏英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金德基,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李彦綱,刑曹坐起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備忘記,傳于金德基曰,今下弓矢,幕嶺萬戶鄭天奉處,給送。

○李敏英,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弼善韓永祚,除拜屢日,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洪尙寅書啓,臣承命馳往于廣州樂生驛奉朝賀南九萬所住處,傳宣聖批,則以爲臣耄病垂絶,莫保朝夕,而拜疏乞罪之後,不敢自惜殘喘,偃息舊巢,舁到中路,祗俟嚴誅矣,不意史官遠來,傳宣聖批,以安心勿待罪爲敎,有若禮待無故大臣之例,於此雖感激聖德之含弘,而自慙自懼,涕泣如雨,不知死所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以弼善韓永祚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泰恒曰,推考傳旨捧入。

○持平徐命遇啓曰,請還收己卯文科追復之命,鎭海縣監洪好人,仍其地定配。答曰,勿煩。

○午時,上御興政堂。受灸時,都提調李頤命,提調閔鎭厚,副提調南致熏,假注書金重熙,編修官韓,記注官金日佐,醫官金有鉉、柳瑺、丁時悌、崔萬尙、權聖徵、吳重卨、許坫、玄孝綱、卞三彬、崔泰寧入侍。李頤命進伏曰,日氣猝寒,調攝中寢睡水剌之節,若何?上曰,寢睡則安穩,而水剌姑未復常矣。頤命曰,核處每以一樣下敎,硜結之氣,一如前日乎?上曰,核處旣無加減,脚部牽引之候,亦一樣矣。頤命曰,大便祕滯之症,若何?上曰,一樣矣。鎭厚曰,大便度數,比常時有加乎?上曰,度數則不加,而甚不利矣。頤命曰,肘後不利之候,左右一樣乎?上曰,運動時,左邊不如右邊矣。頤命曰,受灸日字,以昨日定奪矣。昨緣風日之不佳,以今日退定,而殿宇疏冷,觸風可慮,何以爲之乎?上曰,受灸時閉門,則無觸風之慮矣。頤命曰,使諸醫先察脈度,如何?上曰,依爲之。諸醫等次次入診後,有鉉曰,左關脈數而有力,尙如前日,而他經脈則安穩矣。瑺曰,左關脈雖數,而右邊脈則安穩矣。時悌曰,右邊脈則極其調和,左關脈雖數,而不至大段矣。萬尙曰,自上左關脈本來稍數,不足憂矣。坫曰,右邊脾肺脈則平順,而左邊心肝經脈,稍數而有力矣。頤命曰,針醫當診核處,而日寒手冷,只使聖徵、重卨兩人診察,何如?上曰,依爲之。聖徵、重卨入診後,聖徵曰,右邊核硜結之氣,比昨日稍加矣。重卨曰,非但硜結,亦有浮高之漸矣。上曰,左邊核則無硜結之氣乎?重卨曰,左邊核處,與前日無異矣。頤命曰,受灸壯數下敎諸醫,預爲定奪,何如?上曰,依爲之。聖徵曰,關元穴乃三會處也。醫書三百壯爲限,而卽今日寒如此,自上亦有火升之候,姑觀前頭,以六七十壯爲限,似宜矣。重卨曰,關元受灸,專爲治核,壯數若少,則誠難責效,而當寒受灸,恐或有妨,聖徵所達,實合於愼重之道矣。孝綱曰,今此受灸,實出於不得已,壯數多寡,姑難預定,徐觀前頭,以爲定奪,何如?頤命曰,諸醫之意見如此,何以爲之乎?上曰,姑觀前頭,定其壯數可也。鎭厚曰,今日受灸,定以幾壯乎?上曰,以十一壯爲定可也。有鉉唱奏曰,關元穴點穴矣。聖徵點穴後,有鉉又唱奏曰,關元穴受灸矣,至十一壯。有鉉又唱奏曰,受灸畢矣。頤命曰,前劑入柴靑瀉肝湯,幾盡進御,而脈候尙無加減云。臣等退與諸醫,更爲商議,以爲更進他藥宜矣。上曰,依爲之。頤命曰,湯藥中若入牛膝,則最忌者黃肉云。水剌中黃肉,姑爲停止,何如?上曰,黃肉則常時不喜進御,而至於肉脯則時或進御矣。頤命曰,王世子宮前入丸藥,連爲進御乎?上曰,連爲御服矣。上曰,當此海防申飭之日,守土之官,不可不擇送。兵判今方入侍,前頭大政萬戶、權管,各別擇擬,可也。鎭厚曰,上敎如此,臣敢不竭力奉行,而第知人未易,選擇誠難,是可悶矣。頤命曰,爲探海寇聲息,今方入送齎咨官,而廟議皆以爲以沿路所聞,彼中消息,必不的知,以詳示海寇形止之意,揷入於咨文中,則彼必無隱諱之理。且以修築城池等語,措辭揷入於咨文,則事甚便好云矣。鎭厚曰,以小臣賤見言之,則城池修築,關係禁條,今若急請,則彼必不許,彼旣不許,則雖欲修築,其勢末由,城池一款,勿爲擧論,西路城池,爲先修改,似合便宜,而彼旣移咨,申飭海防,則後雖有嘖言,不足爲慮矣。至於海寇事,彼咨先已馳通,則今雖急請,似無隱諱之事矣。頤命曰,城池事,冬至上使鄭載崙,亦以直請如是,故廟議如此云矣。上曰,城池修築,旣係禁條,則今雖咨請,彼必不許,兵判之言是矣,城池事勿爲擧論,可也。

○閔鎭厚進伏曰,武臣、將官朔試射,連仍朝家多故,今年只行二次。當此戎務修擧之日,不可一向抛廢。首堂上有故,則次官代行,曾有定式,似當申飭擧行,故敢達。上曰,屢度申飭,而一歲之內,設行之朔甚少,殊甚不當,所達誠是,各別分付,可也。出擧行條李頤命曰,王世子脈候,只使醫官入診乎?上曰,使醫官入診,可也。遂退出。

10月22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坐直。右承旨李敏英。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東馣。同副承旨朴泰恒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重熙金有慶仕直。事變假注書洪廷相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豐川府使申湜。

○藥房提調座目見上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昨入湯劑,其已進服,而核處、脚部,或有所減乎?今日受灸時刻,依前定以午正乎?臣等不勝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湯劑進御,核處、脚部,與昨一樣矣。中宮殿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受灸後,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中宮殿,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世子宮、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受灸後,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諫單子問安。答曰,知道。中宮殿,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諫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東馣啓曰,大司憲權尙夏,執義權忭,掌令柳鳳徵在外,掌令一員未差,持平徐命遇、趙錫命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德基,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李彦綱,備邊司坐起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敏英,以司饔院言啓曰,今日監膳時,封進生鮮,盡爲體小,不合封進,故使之改備以納。則廛人等稱以合氷不遠,難以捉得,終不改備。日勢已晩,他無變通之路,不得已折半以雜魚,代捧以入,而前人[廛人]等不爲預備,有此臨急代封之計,情狀極可痛駭。廛人等令攸司囚禁,從重科罪,以爲懲勵之地,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崔錫恒進,參判尹德駿進,參議李濟進,右承旨李敏英進。兵批,行判書閔鎭厚藥房進,參判金演,參議韓配夏式暇,參知李肇進,左副承旨金德基進。掌令金始慶,江原監司李肇,諮議尹東洙,永興府使李泓,軍資主簿尹熙亮,興德縣監南淵,工曹正郞李彦悌,司藝洪禹寧,兼校書校理李縡,禮賓主簿金昌緝爲之。慶基殿參奉成義錫,長寧殿參奉尹東老相換,典設別檢趙崇福,禁府都事柳鳳逸相換。副護軍鄭齊斗、洪泳,副司果金栽,副司正洪廷相爲之。

○平安監司權𢜫辭疏還下,旣阻更籲之路,廉義所在,斷無察任之勢,不敢晏然在營,逬出私次,席藁待罪事。傳曰,卿其勿待罪,從速察職事,回諭。

○兪命雄,以戶曹言啓曰,故扈聖功臣鰲城府院君李恒福恩賜田畓中,忠州牧屬公田畓一結十二卜,因民人上言,自漢城府出給後,他處代受事,覆啓允下矣。慶尙道東萊府數外官屯畓一結二卜四束望定願受,依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朴泰恒,以禮曹言啓曰,今此通信使齎去盤纏雜物,一依壬戌年信使時例,磨鍊啓下,分付諸道矣。卽接全羅、慶尙等道監司移文,則去辛酉年十月二十三日,因大臣所啓,人蔘、鷹連,以所産之地,有分定之例,自本曹斯速變通云。旣非所産之物,則亦不可無變通之道,今亦依辛酉年定奪,慶尙道卜定人蔘八斤,鷹子十連,移定於平安道,全羅道卜定鷹子十一連,忠淸道卜定鷹子二連,預差二連等內,黃海道十二連,咸鏡道三連改分定,斯速措備待令之意,分付諸道,何如?傳曰,允。

○午時,上御興政堂。受灸時,都提調李頤命,提調閔鎭厚,副提調南致熏,假注書金重熙,編修官韓,記注官金日佐,醫官金有鉉、柳瑺、丁時悌、崔萬尙、權聖徵、趙慶基、許坫、吳重卨、方震夔、卞三彬、權聖經入侍。李頤命進伏曰,寒事未解,夜來寢睡之節,若何?上曰,寢睡安穩矣。鎭厚曰,核處無加減乎?上曰,與昨一樣矣。頤命曰,使醫官先爲診脈乎?上曰,今日則勿爲診脈受灸,可也。頤命曰,壯數依前日爲之乎?上曰,以十五壯爲定,可也。有鉉進伏曰,關元穴受灸矣。每一壯,有鉉輒唱奏,而至十五壯,又唱奏曰,受灸畢矣。頤命曰,脚部牽引之候,若何?上曰,一樣無減矣。頤命曰,王世子脈候,醫官昨已入診,而前劑入湯劑,尙未進服云。待後日畢服後,更議他藥,宜矣。上曰,依爲之。遂退出。

10月23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李敏英坐直。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東馣。同副承旨朴泰恒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重熙金有慶仕直。事變假注書洪廷相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座目見上啓曰,連日受灸,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湯劑連進,而核處、脚部,其有所減乎?臣等不勝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無事。湯劑連進,核處、脚部一樣矣。中宮殿問安。答曰,知道。

○朴泰恒啓曰,大司憲權尙憂,執義權忭,掌令柳鳳徵在外,掌令金始慶未肅拜,持平趙錫命受由,持平徐命遇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敏英,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諮議尹東洙,時在忠淸道尼山地,書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兪命雄啓曰,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東馣,今日俱以病不仕進,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慶尙監司狀啓,以蔚山居騎兵鄭汝成妻金召史等渰死事。傳于兪命雄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慶尙監司狀啓,以安東居私奴丁丑等人物渰死,至於二十六名之多事。傳于兪命雄曰,事極驚慘,令本道各別恤典擧行。

○慶尙監司狀啓,以河陽居新寧案付京師保金汝元等人物渰死,至於五名之多事。傳于兪命雄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南致熏啓曰,左議政徐宗泰,右議政金昌集,吏曹判書崔錫恒,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朴泰恒,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二十三日稱名人,自開陽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崔巑,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請對入侍時,工曹參判權尙游,備邊司堂上啓下,使之察任事,榻前定奪。

○左議政徐宗泰,右議政金昌集,行吏曹判書崔錫恒,承旨朴泰恒,假注書金有慶,編修官韓,記注官金日佐,請對入侍時,徐宗泰曰,日氣寒冽,聖候,若何?上曰,宗泰曰,聖候未寧,爲日已久,而尙未快復,憂慮何極?咨文中城池事,實不欲有稟旨之擧,而昨日入侍時,未克同入,今日以後,則使行出去日字已迫,故敢此仰達於靜攝中矣。上曰,稟定可也。宗泰曰,禮部咨文,城池修補事,提學方起草,而若因大朝特旨防守之語,而直請修築,則外議以爲彼必援引約條,有不聽之弊,初不如不爲之爲愈。鎭厚之意,則以爲,城池廢頹已久,難稱皇上防守之敎等語,揷入,似好矣。或以爲誠信爲貴,以實言之可也,此言誠是,而事有難決者,敢此稟達。金昌集曰,北咨來後,引見時諸議,以爲趁此時修築城池似好云,而上敎以爲不可,故欲及於咨文中,今方搆草,而若揷入於行語間,則無所着落,東平尉則以爲,直爲奏請,似好。錫恒曰,此咨文,廟堂使小臣起草,故試爲搆出,而城池一款,亦欲揷入於行語間,則終無歸宿,不成說話。須以城堞頹圮,蕩然無備,略加修繕之後,可以臨急備禦,而事關禁條,不敢擅便之意爲辭,語有着落,方成體段。而第念所謂禁條,卽丙子約條,禮部必無聽許之理,如或見塞,則事多狼狽,反不如初不移咨之爲愈。蓋我國兩西直路外,如大興、嶺南諸處,多有築城處,而少無嘖言,如海西、兩湖沿海邑鎭,設或修築城池,萬無執頉之理。設若執頉,我若以用心防守之語,出於皇帝特命,則不修城堞,將何以防守云爾,則我有所執,彼必無辭。今玆移咨之擧,決非萬全之策,何可爲萬一僥倖之望,爲此傾危之事乎?宗泰曰,咨文中探問一節,似不可已,而彼之直言,與不可必問之固無妨矣。上曰,趙錫命之疏,有此語,而思之似爲無益,彼之直言,實未可信,故頃日下敎,亦及之,而終似不緊矣。宗泰曰,彼之事情,無路可知。試以咨文問之似好,故曾有所達,而聞彼中,無見朝官事,只緣通官輩,略加探問云,而其言之實,固未可必,今承聖敎,誠爲至當,已之似宜。錫恒曰,問情一款,本非利害所關,似無益矣。昌集曰,城池事,旣已拔去,又不及探問事,則咨文元廢之,何如?上曰,城池事,旣已拔去,問情事亦未必其以實言之,則已之無妨,申飭譯輩,詳探事情,使行回還後,更議之,似好矣。宗泰曰,伏見昨備辭意,極爲悚懍,今日虞憂,不可謂之有形象,亦不可謂之無形象,自古憂敵之端,豈有如今日者耶?上曰,海寇當寒,則無所可慮,而若當春和之後,亦不無可慮,凡干守備之道,必趁無事時爲之,可無窘急之患。雖以壬辰、丙子事言之,全無守備,終致顚沛,必須從容講究,預爲防備,似無充斥之憂,廟堂須預加區畫,俾無臨急狼狽之患,可也。錫恒曰,今此邊憂,虛實緩急,雖未的知,而以謀國之道言之,則沿海關防儆守之策,固不容小緩,而第念如陸寇,則皆有入來之路,而至海賊,兩西、兩湖,未知發於何處,西南海皆有要衝之路,今於巡撫之行,審察便宜。或修城堞,或築墩臺,或設木柵,以爲預備之地,而至於江都,乃是國家之咽喉,而糧餉器械,盡在於此,尤不可不別樣增修。且如喬桐、永宗,爲江都之脣齒,國都之藩蔽,亦當添兵設防,另加措置,至若仁川、南陽等數邑,雖曰邊海之地,爲守令者,手下無一領率之兵,今雖差送有幹略之人,將何以展布才能乎?昌集曰,永宗尤爲緊要,而昨見僉使,詳問形勢,則極其疏虞,誠甚可慮,合有別樣措置之道。上曰,海賊不可謂急,而亦不可謂無慮,而海防無一可恃處。雖當乂安之時,天下之事變無窮,必須預加防守,庶免蒼黃顚沛之患。矧今艱虞溢目,凡係守備之策,不容少緩,廟堂亦宜今日爲一事,明日爲一事,常不弛心,則似有所恃矣,必須留意爲之。宗泰曰,江都事,已達於頃日筵中矣。海寇若來,則必有因緣向導之患,若聞江都府庫,素多蓄積,必有流涎之事,而疏虞可慮,且仁川、南陽等邑束伍軍,本自些少,而本官亦不得主管。若有警憂,則除束伍外,其他諸船軍,悉委於地守,使之調發用之,則似好矣。上曰,詳確稟定,可也。昌集曰,平安監司權𢜫莅任之後,留意諸務,而多有修擧。聞西來之言,則治聲已著,臺論非有他意,只言其履歷之稍淺,則似無必遞之義,故頃日筵中,以此陳達,勿辭察任事下諭矣。卽聞逬出私次,有待罪之擧云。設有難安之情勢,當此虞憂之日,不宜一向辭免,且朝家,旣有處分之後,無意行公,揆以事體,殊甚未安,特爲推考,使之察任,何如?宗泰曰,權𢜫雖有難安之情,屢疏力辭,而卽今國事爲重,何可許循其請?𢜫久在西關,熟諳物情,凡事盡心措畫,軍政亦多修擧,聲績著聞,及拜監司之後,深得道內人心,朝家可以紓西顧之憂矣。如此之人,何可易得,使之勿復引嫌,從速察職爲當矣。上曰,依所達推考察任,可也。宗泰曰,頃日有下敎,受由未還帶職在鄕人員,使之從速上來,聖意誠非偶然。在外宰臣左尹李晩成,在近地,久不上來,近日受巡撫重任,而又不卽上來,雖未知病勢之如何,而事甚未安。戶曹參判洪璛,素有眼病,而爲日已久。大司成李光佐,纔免喪制,聞有疾病,而俱以帶職之人,命下後,久不上來,竝推考,催促上來,何如?上曰,竝推考,使之上來,可也。宗泰曰,工曹參判權尙游,曾爲備邊司有司堂上,而遞罷於中間矣。卽爲改啓下,何如?上曰,依爲之。

10月24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李敏英。左副承旨金德基坐直。右副承旨李東馣坐直。同副承旨朴泰恒。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重熙金有慶仕直。事變假注書洪廷相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有霧氣。二更,流星出五車星上,入東方天際,狀如鉢,尾長。

○下直,安東府使呂必容,龍仁縣令趙昌壽。

○藥房提調座目見上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核處、脚部,其有差勝之勢乎?今日受灸時刻,依前定以午正乎?臣等不勝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湯劑連進,核處、脚部一樣矣。中宮殿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受灸後,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中宮殿、世子宮、嬪宮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受灸後,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中宮殿,二品以上、六曹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敏英啓曰,小臣冬至望闕禮習儀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李東馣啓曰,大司憲權尙夏,執義權忭,掌令柳鳳徵在外,掌令金始慶未肅拜,持平趙錫命呈辭受由,徐命遇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過國忌後爲之。

○金德基,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當爲中日習射,而冬至望闕禮習儀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敏英,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弼善韓永祚,只推命下之後,事當卽爲出仕,而稱以情勢難安,連呈辭疏,無意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單朴聖輅。

○李敏英,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二十四日,幼學宋相卨稱名人,自開陽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崔巑,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五道儒生李思迪等上疏。大槪,敢申擧國久鬱之公議,合辭齊籲,請亟行先正臣文元公金長生從享文廟之典,以幸斯文,以光聖德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前後多士之以先正從祀事,縷縷陳請,固知出於尊賢之誠,而予之靳許者,豈有他意哉?蓋愼重之意也。

○全羅監司李震壽辭職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之固辭至此,本職許遞焉。原疏缺

○上御興政堂,受灸時,都提調李頤命,提調閔鎭厚,副提調南致熏,假注書金重熙,編修官韓,記注官金日佐,醫官金有鉉、柳瑺、丁時悌、崔萬尙、權聖徵、吳重卨、許坫、方震夔、玄孝綱、李泰寧入侍。李頤命進伏曰,日寒比酷,調攝中寢睡之節,若何?上曰,寢睡安穩矣。頤命曰,水剌如常乎?上曰,如常矣。閔鎭厚曰,受灸已至累日,核處或有加減乎?上曰,姑無所減矣。頤命曰,昨日引對時,酬酢之際,或有疲勞之慮乎?上曰,須不知疲勞矣。頤命曰,連仍受灸,久不診脈,今日則使諸醫入診,何如?上曰,依爲之。諸醫次次入診後,有鉉曰,左三部脈度,稍似不足,而不至大段矣。瑺曰,脈度與前日一樣矣。時悌曰,脈度沈數之候,比昨日頗減,而右邊脾肺脈,暫似沈數矣。萬尙曰,左邊關寸脈弦數之候,尙如前日矣。頤命曰,日寒如此,核處,只使聖徵、重卨診察宜矣。上曰,依爲之。聖徵入診曰,核處大小,雖無異於前日,而頗似柔軟矣。重卨入診曰,核處硜結之氣,今則稍似柔軟,或可因此而消散矣。頤命曰,脚部牽引之症,一樣無減乎?上曰,一樣矣。頤命曰,受灸壯數,今日亦依前定以十五壯乎?上曰,以十五壯爲定,可也。有鉉唱奏曰,關元穴受灸矣。每一壯,有鉉輒唱奏,而至十五壯,又唱奏曰,受灸畢矣。

○閔鎭厚所啓,戶、刑、工三曹郞官及禁府都事各一員,曾前以武臣差出,意有所在,而近年以來,廢而不行,殊非歷試之道,且不無抑鬱之歎。今後則三曹郞官及禁府都事各一員,依前例以武臣差出事,分付銓曹,何如?上曰,依爲之。

○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頃者本寺,以聖候平復陳賀時,宗臣之不參賀班者,宜有規警之道,啓請推考,則前靈愼君瀅緘答,多有忿懥,至以誠極可笑,豈非冤痛?折長補短等語,肆然臚列。初時請推,雖出於本寺,旣已允下之後,係是朝命,其在事體,宜不敢以此等駭異之辭,登諸奏御文字,故其時提調,欲使改書以呈,招其奴子,則不但不送其奴,其孫兩人,歐打本寺使令於道中,擧措極爲悖戾。其祖孫所爲如此,本寺職掌,糾檢宗班,則不可置而不論,而提調臣桓圭,以被詬辱於瀅,引嫌不欲參涉,在外諸宗臣緘辭,亦未齊。至於前提調臣兪得一在任時及臣鎭圭之差除,又以情勢之不安,未卽行公,以致遲滯,而今於諸宗臣緘答入侍時,則有不容放過矣。蓋瀅於前日,以詬辱之罪,雖罷其職,而緘辭措語之可駭,與前被罪者,體段各異,不可以疊罰,過爲寬貸,至於其二孫之歐打公差,尤不可無施罰之擧。前靈愼君瀅,從重推考,其二孫則本寺使令於被打時,只記其面目,未能辨別其爵號名字,而有三孫,則本寺亦難的知其爲某人,自宗親府査出以啓後,令攸司稟旨科罪,何如?傳曰,允。《宗親府謄錄》

10月25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李敏英。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東馣。同副承旨朴泰恒。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重熙金有慶。事變假注書洪廷相。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午時未時,日暈。

○中宮殿、世子宮、嬪宮,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受灸進藥,今已多日,核處、脚部及大便祕滯等症,或有差減之效乎?今日受灸時刻,依前定以午正乎?臣等不勝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核處、脚部及大便祕滯等症一樣矣。

○傳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翼陵忌辰祭所內摘奸。

○大殿受灸後,大殿、中宮殿、世子宮,藥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諫問安。答曰,知道。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受灸時,前奉敎洪啓迪,待敎宋成明,檢閱朴弼夢,注書金尙奎,竝敍用,後日政付職事,榻前下敎。朝報

○藥房入診時,提調閔鎭厚所啓,凡復戶之規,如孝子、烈女,則限己身給復五十負,元無延及子孫之事,而其中或有旣死之後,該曹啓請給復者,恩典無所施,事體未安。自今以後,身沒之類,則勿爲給復,施以他賞事,分付該曹,定式施行,何如?上曰,然矣。依所達爲之。《戶曹謄錄》

10月26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李敏英。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東馣。同副承旨朴泰恒。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金重熙金有慶。事變假注書洪廷相。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中宮殿、世子宮、嬪宮,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兩後陰濕,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湯劑連進,而核處、脚部及便祕等症,其有差減之勢乎?今日受灸時刻,依前定以午正乎?臣等不勝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核處、脚部、便祕等症一樣矣。

○政院啓曰,近日憲府,無行公之員,大司憲權尙夏,執義權忭,掌令柳鳳徵在外,掌令金始慶未肅拜,持平徐命遇呈辭,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大殿受灸後,大殿、中宮殿、世子宮,藥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諫問安。答曰,知道。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判府事李濡箚子。大槪,敢陳淺見,以備裁察事。入啓。

○藥房受灸入診時,兵曹參知有闕之代,明日政差出,卽爲牌招察任事,榻前定奪。

○全羅監司書目,全州等官呈,以今月十三日戌時雷動,十四日申時地震,俱係變異事。

○答判府事李濡箚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以元老大臣,誠甚憂國,有此箚陳,感歎不已,可不留心焉?第都城難守,故已有別議他處,與民共守之敎,可想予意之所在矣。箚中可以變通事,令廟堂商確,稟處。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10月27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李敏英。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東馣。同副承旨朴泰恒。注書金尙奎一員未差。假注書金有慶。事變假注書洪廷相。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瑞山郡守崔烷,聞慶縣監宋廷蕃,慶基殿參奉尹東魯,天城萬戶李汶。

○中宮殿、世子宮、嬪宮,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湯丸之劑連進,而核處、脚部及便祕等症,其有差減之勢乎?臣等不勝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無事。湯丸之劑連進,核處、脚部及便祕等症一樣矣。

○京畿監司書目,坡州牧使尹憲柱,今月二十五日,父在喪事。

○吏曹參判尹德駿上疏。大槪,臣於籌司兼任,有難冒之勢,乞蒙許遞,略貢愚忱,以備採擇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昔年卿之疏論,別無深意,而金鎭圭之必欲回避,殊極未安。曾引甘寧事,屢次下敎,而猶尙如此,予實惡之。卿疏所陳,各陳防守之策云者,儘有意見,依此爲之下款事,令廟堂稟處,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江原監司李肇上疏。大槪,方岳之命,出於匪意,揣量才分,決無承當bb之b望。且臣私情,有萬分悶迫者,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許鐫改,以重官方,以安私分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五道儒生進士李思迪等上疏。大槪,敢申擧國久鬱之公議,齊聲再瀆。請亟行先正臣文元公金長生從享文廟之典,以幸斯文,以光聖德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日昨疏批,已諭予意矣。

○忠淸監司書目,韓山呈,以執義權忭辭職上疏上送事。啓。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京畿監司書目,驪州呈,以判府事李畬上疏上送事。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疏之批,才諭予意,更何多誥?向者箚批中,必欲崇長等語,予未照察卿之心事,過加疑怒,殊失待大臣之道矣,曷勝未安?卿其須體此意,勿復引嫌,卽日就途,勉副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有政。吏批,以任胤元爲兵曹參知,李命世爲持平,呂光周爲文學,田時望爲律學敎授,柳鳳協爲王子師傅,閔聖魯爲坡州牧使,崔尙鼎爲禁府都事,金雲澤爲兵曹佐郞,奉敎單洪啓迪,待敎單宋成明,檢閱單朴弼夢,注書單金尙奎,承文著作單金始㷜,校書正字單徐鳳翼。

10月28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李敏英。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東馣。同副承旨朴泰恒。注書金尙奎一員未差。假注書金有慶。事變假注書洪廷相。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王世子生辰日,大殿、中宮殿、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世子宮,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諫問安。答曰,知道。中宮殿、世子宮、嬪宮,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核處、脚部及便祕之症,其有差減之勢乎?今日受灸時刻,依前定以午正乎?臣等不勝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核處少無所減,脚部、便祕等症一樣矣。

○正言尹樟三度呈辭。入啓。遞差。

○吏曹啓曰,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藥房入診時,受灸今姑停止事,榻前定奪。

○院啓,請還收遠竄罪人洪禹瑞、李澤、李喬岳放釋之命。措辭上同答曰,勿煩。

○左議政徐宗泰箚子。大槪,敢陳區區迷見事。入啓。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言正合予意,可不依施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10月29日 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李敏英。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東馣。同副承旨朴泰恒。注書金尙奎一員未差。假注書金有慶。事變假注書洪廷相。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保安察訪柳諫。

○大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諫問安。答曰,知道。中宮殿、世子宮,藥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諫問安。答曰,知道。嬪宮,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雨後日氣陰濕,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核處、脚部,一向無減,而大便祕滯、寢睡不寧等症,比昨亦何如?今日臣等與諸御醫入診,詳察症候,宜當。不勝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核處、脚部及寢睡不寧,便祕等症一樣矣,明日入診。

○輔德柳泰明三度呈辭。入啓。遞差。

○院啓,請還收遠竄罪人洪禹瑞、李澤、李喬岳放釋之命。措辭上同答曰,勿煩。

○府啓,請己卯文科復科還收事。鎭海縣監洪好人,仍其地定配事。措辭上同臣伏聞光山都正河,有撲殺其養子杞城正楺之變,臣不勝驚駭之至。雖未知其間事情之如何,而若使楺,直有可罪之端,則呈官定法,容或可也,而私自撲殺,悖惡莫甚。國言喧藉,莫不痛心,倫紀所關,不可掩置。請光山正河,拿鞫嚴覈科斷。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啓。

○同知金鎭圭上疏。大槪,臣於宰臣之疏,有不容晏然,冒陳危悃於靜攝之中,冀遞文衡、籌司兼任,以安私分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互相赴衙,非回避而何?殊涉未便,卿其勿辭,速出察任。郞廳李陽泰書。郞廳李景閔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