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肅宗/二十四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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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金世翊。左副承旨沈枰。右副承旨崔商翼。同副承旨李德成。注書權詹李東彦。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酉時,日有右珥。夜三更,火星在太微垣中,犯謁者星。

○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嬪宮症候,昨日劑入湯藥煎服後,有差減之效乎?臣等不勝區區伏慮之至,敢來問安。答曰,知道。以上朝報

○成均館啓曰,今三月三日儒生製科,當爲設行,而方有受灸問安,政府以下諸臣,有難會坐。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上《成均館謄錄》

○義禁府啓曰,章陵放火罪人崔弼誠妻,士賢等妻子族屬,令本道査出成冊上送事,移文矣。士賢妻子族屬,査出成冊,先爲來到,而士賢長子儀京,應爲緣坐處絞。依例府都事發遣,與本郡郡守,依法眼同處絞,其餘妻子爲奴定配,而弼誠妻子族屬,査出成冊上送之意,移文本道者,今已累日,以其發關先後言之,則弼誠妻子族屬成冊,當爲先到,而尙今不來。莫重緣坐罪人擧行之事,如是稽緩,事甚可駭。本道監司推考,更爲催促,俾無遲緩之弊,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正刑罪人士賢子儀京,依法例緣坐處絞事,允下矣。都事卽當發遣,而今明,乃國忌,待無故日發遣都事,處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3月2日 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金世翊。左副承旨沈枰。右副承旨崔商翼。同副承旨李德成。注書權詹李東彦。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巳時至未時,日暈。

○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今日中腕穴受灸,滿二百壯後,繼灸脚部三里左右之穴之意,前以稟定矣。受灸時,依前定以午初乎?嬪宮症候,連用湯劑之後,加減,如何?臣等無任伏慮之至,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矣。嬪宮所患,一樣矣。

○判尹閔鎭長所啓,乙亥以來,連歲荐饑[飢],朝家軫念淸白吏妻子,因大臣陳達,廩給救濟矣。其後更無成命,不敢擅給,而卽今窘急尤甚,無以保存。似當依乙亥例參酌廩給,敢此仰達。上曰,依爲之。

○閔鎭長曰,故大臣妻,只有完南府院君李厚源妻,而亦甚貧窘云。此雖與淸白吏妻子有異,亦爲一體廩給,何如?左議政尹趾善曰,此則乃是功臣妻,應有廩給之典,而若竝論故大臣之妻,則故左議政朴世采妻,窮乏尤甚云矣。上曰,一體廩給,可也。

○今日受灸時,禧陵參奉愼爾定,嬪宮病患議藥同參事,榻前定奪。

○藥房再啓曰,嬪宮症候,今日亦無差減之效,故更爲議藥之意,陳達於榻前矣。臣等,退與金惟鉉、鄭維覺等諸御醫,反覆商確,則以爲流注作痛之候,專由於肝經風熱未祛之致。前劑入疎經活血湯,仍爲連用,驅風膏一劑,兼用宜當云。此藥,卽爲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成均館官員,以知館事意啓曰,今三月三日儒生課製,當爲設行,而方有受灸問安,政府以下諸臣,有難會坐,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獻納南正重,正言崔重泰啓曰,日昨臣等,與長僚行相會禮,以章陵參奉李澤論罪事相議,而臣等之議,俱在請拿,長僚之意,初欲汰去,末乃罷職,停當,以此論啓蒙允矣。今聞物議以爲,賊人之陵上作變,蓋由於圖差所任,而行賂汚衊之說,又發於賊人之供辭。身爲齋郞,果有是事,則罪名旣非尋常,事體亦甚重大。不可不拿問覈實,施以當律,而今此請罪之啓,未免失當云,臣等何敢晏然而已乎?請命遞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以上朝報

○義禁府啓曰,章陵放火罪人崔弼誠妻子族屬等査出成冊,今始來到,而長子永進,旣已年滿,依例發遣府都事,與本府府使眼同處絞,其餘妻及年未滿子女,與同生三寸姪等,依律文區別定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上《義禁府謄錄》

3月3日 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坐直。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未肅拜。同副承旨李德成坐直。注書權詹李東彦仕直。假注書。事變假注書沈龜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至申時,日暈。

○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調攝,若何?今日受灸,依前定以午初乎?嬪宮症候,湯劑及膏藥,其已兼試,而有差減之效乎?臣等區區伏慮之至,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嬪宮所患,比昨差減矣。

○正言李東馣上疏。大槪,敢陳病勢難强之狀,伏乞蒙恩遞,兼陳區區所懷,以備財擇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玆事是非,予已知之,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冬至使書目,臣等一行,二月初十日北京離發,還到通州,先來出送事。

○大司諫徐文裕啓曰,臣於日昨,與諸僚相議李澤之啓也,臣以爲賊人等,圖差所任,敢生作變之計,而賣田行賂之說,旣發於供辭中,士夫汚衊之說,莫此爲甚。當該齋郞,不可不論劾,但兩賊,旣已伏法,今不可只以一邊之言,究得其實狀。且賊人之得差所任,在於作變之後,則不待拿問,而俾售奸計之跡,已無可疑者。此臣之所以不請拿問,而直以罷職論啓者也。今者諸僚,乃以擬律失當,引避於停啓蒙允之後,此固臣之未解者也。迷滯之見,前後無異,今不宜中變,以苟從僚席之議,何可仍冒於臺端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左議政尹趾善,右議政崔錫鼎,請對入侍。入侍時,謝恩使今日內口傳差出,及問安使速爲差送事,及平安道監司金構催促下送,及接伴使申厚命速令下去事,榻前定奪。

○大殿受灸後,藥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問安。答曰,知道。

○傳曰,召對爲之。

○吏曹口傳政事,謝恩正使,判府事柳尙運,左議政尹趾善,右議政崔錫鼎,副使閔鎭周,書狀官金時傑。

○傳曰,謝恩正使,宗班中備擬。

○有政。吏批,以宋相琦爲承旨,以洪瀯爲平安都事,以李徵龜爲獻納,以申厚命爲左尹,以李宇謙爲宗簿正,以李大成爲長興庫主簿,以鄭載恒爲高陽郡守,以李廷謙爲掌樂正,以南正重爲修撰,以呂必容爲執義,以金世翊爲廣州府尹。

○左右相請對入侍時,上曰,昨見謝恩使狀啓,則彼中,初以親行爲言,末乃以遣最親最貴者,爲言,與接伴使狀啓中,彼人,以當率百官叩謝爲辭者,同一意矣。右議政崔錫鼎曰,大臣則時任當行,宗臣則外議,以正二品中,亦可借銜以送云,何以爲之乎?左議政尹趾善曰,臣雖老,我境往來,異於出疆,竊欲奉命以行,以爲一分報效之圖矣。上曰,此雖與燕京有異,卿年齡已高,何可往乎?崔錫鼎曰,左相,不但年高,卽今朝無首相,身任國事,不可遠出,小臣當行。旣遣大臣,則宗臣不必送之乎?上曰,右相下去爲當,而彼旣以竝來爲言,不可不竝遣矣。崔錫鼎曰,然則宗臣,亦當於今日議定以送矣。上曰,宗臣,於正二品中擇送。當品中無故者,幾人,而可合者,何人耶?崔錫鼎曰,宗臣中晉平君澤,爲人頗佳云,送之似宜矣。上曰,資級旣是正二品,借銜帶犀以送,可也。崔錫鼎曰,接伴使申厚命,亦當以判書借銜。禮單,亦當比前加贈乎?上曰,申厚命,判書借銜,禮單加贈事,分付該曹,可也。崔錫鼎曰,彼中至有親行之議,則其在重事體之道,似當別爲揭帖,以自上病不得躬臨,爲辭,大臣、宗臣,率道臣及各務差員等,稱謝,似爲合宜矣。且聞侍郞之行,今月十五日發船,若遇順風,則一兩日可達云。接伴使、問安使及大臣、宗臣,似當趁卽下去,大臣、宗臣,則到彼稱謝後,卽當回還,問安使呈銜帖後,亦當卽還。下船宴,則大臣、宗臣,皆當押宴,上船宴,則使接伴使及方伯押宴,而與勅使時事勢有異,不當又送宴慰使矣。上曰,然矣。以上《司譯院謄錄》

○左右相請對入侍時,謝恩使,今日內口傳差出事,榻前定奪。請穀米石一萬斛,白給謝恩。以上《禮曹謄錄》

○備邊司啓曰,卽見接伴使狀啓,則開市米價,旣已完定,而入送銀貨不足之數,一萬一千二百十三兩零,急速下送,以爲稱給之地云。今此不足之數,他無辦出之路,戶曹所在銀一萬二千兩,趁速下送,使之充給,其零餘之數,可以移用於海運之價,以此分付,何如?答曰,允。

○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李德成所啓,慶尙左水使李行益,宜松山失火狀啓,紙頭刀割,雖未知其故,事甚不謹。當推考警責,而第行益,頃日上送狀啓,亦有刀割之跡。修啓封上之際,行益,必親自檢封以送,而乃有此事,似是奸人中間用奸之致,令備局分付連道査覈,似可矣。上曰,日者行益狀啓,亦有傷敗處,今來狀啓,又如此。當初修啓時,必不如此,此似是官吏輩,嫉其官員,故爲生事之致。李行益,姑勿推考,分付本道,中間作奸人,使之摘發重究,可也。以上《備邊司謄錄》

○禁府啓曰,正刑罪人士賢子,緣坐處絞,罪人儀京,九化,當初逃避云,故跟捕之意,分付本道矣,卽接金浦郡守權守經牒呈,則九化,始爲捕捉云。富平縣監柳尙載牒呈內,正刑罪人弼誠子,緣坐處絞,罪人永進妻海陽,今始自首云。竝依律文爲婢定屬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上《義禁府謄錄》

3月4日 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坐直。同副承旨李德成坐直。注書權詹李東彦仕直。假注書。事變假注書沈龜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月暈東井星。

○吏曹口傳政事,謝恩正使,全城君混。

○江原監司書目,以伊川府使李筬,殺獄罪人金時男,越獄逃躱,已過百日之限,尙未跟捕,罷黜事。傳曰,只推勿罷。

○昨日左右相請對時,左議政尹趾善所啓,平安監司金構,再疏承批之後,尙不出肅,以前任淸風時,濫率犯禁事爲難之端云。道內守令濫率査啓,則使都事擧行,不當以此爲嫌,金構,催促下送,何如?上曰,此與前監司李徵明事,有間。徵明則以時任濫率,見遞,金構則旣係前任守令事,不當爲嫌,催促下送,可也。

○大殿受灸後,藥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問安。答曰,知道。

○傳曰,召對爲之。

○院啓,己巳卿宰之疏,創出國朝所無之擧,構害忠賢,貽禍國家,其爲慘毒,尙忍言哉?當初門黜,旣用輕典,旋卽放釋,亦云太寬,而今此收敍,又是意外。此雖出於蕩滌收拾,共濟國事之至意,而當初罪名,實係重大,其不可混然全釋,容易收用也,決矣。聽聞俱駭,公議亦激,請還收吳始復等六人敍用之命。答曰,不允。陵寢作變,何等惡逆,而賣田行賂之說,旣發於諸賊供辭中。爲其陵官者,苟有是事,則罪名實不尋常。所當明加嚴覈,依法科罪,不可罷職而止,請章陵參奉李澤,拿問定罪。答曰,依啓。竝引嫌而退。變生陵寢,事係重大,擬律太輕,勢難仍在。請正言崔重泰,大司諫徐文裕,遞差。答曰,依啓。

○今月初四日受灸時,藥房提調李濡所啓,禧陵參奉愼爾定,以同參議藥事,除職矣。今於嬪宮證患時,有招來之命,以其出往齋所,未卽來詣,事不着實。相當京官,換差似好,而都提調之意,亦如此,故敢達。上曰,依爲之。

○持平李坦啓曰,臣於病伏中,伏見正言李東馣疏本,擧臣疏中兩款事,大加詆斥,臣不勝訝惑焉。臣一自糾劾重宰之後,屢被反攻,輒敢陳章辨覈,臣亦自知支離,聖批誨責,豈不宜哉?今不欲更爲臚列,重犯嘵嘵bb之b戒,而諫臣,旣責無脊抵牾,又慮以是非紊亂,公議泯絶,則臣於此,有不可不略辨者矣。夫道一,凌轢儕流,脫略威議,憑酒罵坐,意極麤率,大臣前席之言,亦以心麤目之,以但其用意甚察。無論他事,只以自辨疏,觀bb之b,攻斥金、李之罪,固是淸議,而脅持之術,終歸於文過,收拾敗局之人,近乎公平,而猜怨之意,偏bb?b同朝。若其平昔好處,固在於贊助淸議,而但其私意太勝,每於臨政之際,偏引付已之徒。臣之所論,一皆探本摭實,平其長短,辨其心跡,不使混是非塗耳目而已。何嘗有一毫逕庭之語,而諫臣費辭詆斥若是,其何也?且道一,旣同被劾,斷自新渥,若復擴充,此矯革前非,則今日攻劾之言,未必非他山之石,爲其儕友者,宜於勉責,而今者諫臣,不顧嗤點,輒爲周遮,游辭緣飾,極意贊揚,至以攻道一之論,爲今日世道之憂,抑獨何心哉?且於近來,寒劣犯罪,則動被彈劾,名流有過,則輒皆寬恕,未嘗病之。臣聞鄭齊泰,自在南邑,已騰誚謗,及任畿輔之後,政多疵纇,民甚怨苦,恐其難堪於荒歲賑救之責,略有所論列矣,諫臣,又擧前後聞見,自作證左,而其所爲言,無一不反於臣言者,諫臣,豈爲阿好而發此也?不過所聞之不相同耳。臣旣重被攻斥,而所患bb疾b病方㞃,經宿之後,僅僅力疾引避,所失尤大。以此以彼,不可一刻苟冒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以上朝報

○禁府啓曰,以平安監司狀啓,刑曹粘目,前植松萬戶安壽先,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安壽先,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金時夏手本,則保留罪人宋元錫,病勢今已向差云,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旨,前章陵參奉李澤,當[嘗]爲陵寢作變,何等惡逆,而賣田行賂之說,旣發於諸賊供辭中。爲其陵官者,苟有是事,則罪名實不尋常,所當明加嚴覈,依法科罪,不可罷職而止是如爲昆,拿問定罪爲只爲,下義禁府爲良如敎。以上《義禁府謄錄》

3月5日 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坐直。右副承旨宋相琦坐直。同副承旨李德成。注書權詹李東彦仕直。假注書。事變假注書沈龜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受灸已畢,伏未審聖體調攝,若何?嬪宮症候,夜來加減,亦復何如?前劑入疎經活血湯五貼,已盡於昨日,當令醫女,更爲入診,詳知卽今症候後,議定繼用之藥。臣等不勝區區仰慮之至,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嬪宮所患,似有差減之效矣。入診事,依啓。

○再啓曰,嬪宮症候,卽因入診醫女所傳之言,與金有鉉、崔聖任諸御醫等商議則以爲,流注作痛之候,旣有差減之效,而餘症猶未盡祛,疎經活血湯元方,去草龍膽,代以黃苓酒炒一錢,依前加入,更用五貼,宜當云。此藥卽爲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判敦寧徐文重箚子。大bb槪b,敢陳區區所懷,以應明旨之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縷縷箚陳,亶出憂國,可不詢于廟堂而變通焉?

○都承旨姜鋧初度呈辭。入啓。傳曰,還出給。

○傳曰,備局堂上引見。引見時,務安縣監崔啓翁,除朝辭赴任事,及北評事趙泰東改差事,榻前定奪。

○正言李東馣所啓,伏見持平李坦避辭,乃以不顧嗤點,自作證左等語,大加詆斥,臣不勝駭惑也。臣疏,只陳吳道一被攻之源委,鄭齊泰治郡之實狀而已。有何贊揚阿好之事,醜罵之言,一至於此,誠可異而亦可笑也。蓋道一自明之疏,提擧數件事者,前日諫臣,或論以譸張,或斥以黨比,故不得不略及此事,以明其金、李數事,別無論議之參涉,以證其卽今同朝之間,無排軋之私心而已,臣未見其脅持之計,猜怨之意也。今憲臣之論道一也,一則淸議,一則公平,其所奬許,亦云不淺,而猶且斥其心跡,驅之於不韙之科,雖曰不相逕庭,臣不信也。此果勉責之道,而非斥去之意乎?道一,立朝以來,力贊淸議,憲臣,亦不能掩得,則當此人物眇然,淸議削弱之日,極力詆排,必使之不容者,抑獨何心?豈不爲世道之慮乎?齊泰前後治理,臣實稔聞而知之,憲臣所謂政疵民怨,不堪凶歲賑救之責者,何其與臣所聞,大相不同?齊泰到任以後,廉簡自飭,盡心官務,而至於賑民之事,尤加致意,此固邑民之所共頌也。未知憲臣,從何得聞其怨苦之言耶?臣之尤所慨然者,論人之道,貴在平恕。雖在他人,固當詳愼,而況憲臣丘墓所在,便有城化之分,彈劾之辭,曾不擇發,雖自許以不顧名流,而其於道理,果何如也?人之意見,各自不同,暫有差異,輒加詬罵,此又臣之未解者也。然旣被其無限譏斥,何可晏然仍冒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退待物論。

○持平尹趾仁所啓,卽者持平李坦,引嫌退待,臣當處置,其中一款,卽前廣州府尹鄭齊泰論劾事也。臣之兄左議政臣尹趾善,日昨筵中,以見斥於臺疏,引罪,而仍辨齊泰之枉被謗毁。臣於此論,旣有嫌礙,又難是非,何敢晏然仍冒臺席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退待物論。

○去夜,兵曹判書李世華上疏。大槪,敢陳愚見,以備裁擇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箚辭,令廟堂稟處,卿其勿辭,安心行公。以上朝報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右議政崔bb錫鼎b所啓,黃海監司李寅燁狀啓,丁丑田稅,已令退捧者,今難收納,以列邑還穀米,推移上納事,已有戶曹定奪,未準之數,待秋卽捧上納事,依狀啓施行,谷山等四邑稅米,以錢布代納事,似難聽許矣。戶曹判書李濡曰,谷山等四邑,峽路險隘,出浦甚難,自前以米代布,米一石代捧上六疋布矣,上年,則以其布貴之故,以米捧留事,分付矣。今此李寅燁狀啓中,丁丑條退捧者,請以列邑還穀,推移上納,而此四邑田稅,則旣令以米捧留,不可代捧錢布矣。左議政尹趾善曰,此等邑田稅,自前以布代捧,如是之際,不無弊端,以本色捧留,宜當矣。上曰,依爲之。以上《戶曹謄錄》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判尹閔鎭長所啓,卽今栗島飢民之增,當初僅四百人,今已至七百餘人,飢病相混,實難保活,不可只饋白粥。欲時饋湯粥,而賑廳,則元無沈醬。各軍門所儲沈醬,爲先取用,加又難繼,則江都、南漢所儲沈醬,多少間,參酌取用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以上《摠戎廳謄錄》

○義禁府啓曰,罪人李祥輝,逐日嚴刑事,判下,而今日,先蠶祭受香。待無故日加刑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上《禁府謄錄》

○傳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左議政尹趾善所啓,永柔縣令吳命峻,陳疏請得北米五百石。今此開市,本爲西民,則彼中白給之米,除出分給於西路,事體固宜,而只令本道監司,隨各邑形勢之緩急,量宜俵給,宜當。豈可自朝家逐邑分給乎?依日昨定奪義州例,分付監司,一體分給,似可矣。上曰,以此分付本道,可也。

○又所啓,以接待海運侍郞,大臣、宗臣竝遣事,纔已定奪,而外議,皆以爲不必竝遣。同副承旨李德成疏中,亦以竝遣爲不當,其言誠是,而事係重大,到彼之後,或不無便宜區處之事,當送大臣,而宗臣,則不必送矣。行判敦寧府事徐文重曰,旣以重臣來到境上,自此亦以大臣往待客,或可矣,而至於宗臣之竝遣,未免爲一從其言之歸,事涉不當矣。右議政崔錫鼎曰,領府事南九萬,亦以爲必不得已而送之,大臣、宗臣中,惟當只送一人而已,一從其言,則似涉太過云矣。上曰,初欲竝送,而諸臣之言,不無意見,除宗臣,只送大臣,可也。崔錫鼎曰,揭帖措語中,改以勅使入京,則例爲迎勅宴享,而今此侍郞之行,則遠臨境上,雖不得親自迎接,旣荷特恩,不可無迎謝之禮,故玆遣大臣云云,何如?戶曹判書李濡曰,揭帖措語中,只陳此意,而不必擧論他事,大臣下去後,彼人輩,若有提起他端之事,則使通官輩,嚴辭峻斥,似可矣。上曰,揭帖措語,以此改之,可也。

○又所啓,漂人,領來差倭,請改書契事,因東萊府使狀啓,該曹,旣已回啓,有令廟堂稟處之命,而當初書契中,後勿爲例一款語,必欲刪去,狡詐甚矣。何可曲從其請,而改給乎?右議政崔錫鼎曰,以式例論之,則今番差倭,不宜接待,而今此厚待,亦出於交隣之道,則今何曲從其言,改給書啓乎?行判敦寧府事徐文重曰,今來差倭,元非裁判等任,渠豈敢擅自請改乎?東萊府使,所當直爲防塞,而有此狀聞,廟堂決不可許改其書契也。上曰,倭人之每欲請改,其習可惡,以當初改定之言,仍存以給,可也。上曰,東萊府使狀啓中,倭人書契事,纔已言之,而自前倭人輩,雖小事,必欲務勝,狡倭情狀,誠極可痛。東萊府使,不能據理斥絶,循例狀聞,事涉未安,府使朴權,從重推考。以上《備局謄錄》

3月6日 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坐直。右副承旨宋相琦坐直。同副承旨李德成式暇。注書權詹仕直李東彦。假注書。事變假注書沈龜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謝恩,工曹判書申汝哲。

○禮曹參議李善上疏。大槪,方差問安使之任,不日西下,而所患感冒等症,猝然添劇於少,愈乍出之餘,欲起還仆,有時昏塞。以此病狀,萬無跨馬登程之望,懇乞鐫改本職及問安使之任,仍治臣違慢負國之罪事。呈政院,還出給。

○中殿、世子宮、嬪宮,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日氣凄冷,伏未審夜間,聖體調攝,若何?嬪宮症候,向歇之後,益有差減之效乎?臣等不勝伏慮之至,敢來問安。答曰,知道。無事。嬪宮所患臂痛、脚痛,間作而不至大段矣。

○吏曹參議金盛迪再度呈辭。入啓。傳曰,還出給。

○左承旨李湜初度呈辭。入啓。傳曰,還出給。

○京畿監司書目,安山呈,以領敦寧尹趾完上疏上送事。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縷縷疏陳,稟[亶]出憂國,可不詢于廟堂而變通焉?

○兵曹,副司果崔恒齊,今月初五日身死,曾經臺侍。啓。別致賻。

○昨日引見時,禁府輕囚,令次官議決事,榻前定奪。

○傳曰,召對爲之。

○今日召對時,修撰南正重所啓,竝引嫌而退。隨事論列,雖得臺體,語多支蔓,有欠穩當。前席大臣,旣有所陳,嫌難可否,其勢則然。人有指點,冒嫌分疏,譏斥之來,無非自取。請持平李坦,正言李東馣,遞差,持平尹趾仁出仕。上曰,依啓。

○昨日引見時,右議政崔錫鼎所啓,臣以槐院分館事,陳達,當該行首掌務官,旣已論罪矣。其後分館未久,完定新榜中,至有身故者,而尙此遷就,其在事體,殊極未安。今當改分館之事,自前如此之時,或別敍被罪之員,而更爲完定,此乃舊例,而中間或有仍置被罪之員,而改令分館。此則本非定規,今則何以處之?上曰,紀綱解弛,分館之不卽完定,非今斯今,必有朝家勸督,然後完定,此實無前弊習,事極駭異。行首掌務官,敍用,使之從速分館,可也。

○判敦寧徐文重所啓,卽今畿內飢荒轉甚,而今此公主禮葬及駙馬遷葬時,擔軍諸役,一時調疊,飢困之民,難以支保。且禮葬,例有祭奠,而上年因凶年,旣有減省祭享諸需之擧。況今屠肆已罷,生物亦貴,今此禮葬祭需,實難依常年辦備。當此大殺之時,宜有節省之道,敢此仰達。上曰,當此凡百節省之時,似難如前豐侈,各別節損,從略設行事,分付,可也。

○戶曹判書李濡所啓,日者忠淸道監賑御史閔鎭遠狀啓,蓋出於目見民事之慘,依倣古人之事,而惟正之供,事體重大,不可專斷。古人之如矯制發倉等事,或以路道夐遠,急於拯救,有難等待其報可故也。今此湖西,則不過六七日間,足以啓稟定奪,徑先發關停捧,實涉不當,亦關後弊,故敢此仰達。右議政崔錫鼎曰,臣亦聞此事矣。凡所謂便宜從事者,謂若節目間事,而至於莫重田稅正供,乃引古人矯制之義,一邊發關停捧,一邊報聞,其在事體,殊未妥當。閔鎭遠,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

○咸鏡監司書目,鍾城府使洪受漸,去月二十二日身死。新府使極擇差出,數日內催促下送事。啓。傳曰,鍾城府使身死之代,卽爲口傳差出事,分付。

○有政。吏批,以金弼夏爲歸厚別提,以李廷謙爲輔德,以洪受瀗爲大司憲,以閔鎭周爲工曹參判,以朴泰淳爲刑曹參判,以李敏英爲司䆃寺正,以李允明爲兵曹正郞,以趙泰老爲司諫。禧陵參奉單愼爾定,永昭殿參奉單朴尙彬,相換。

○禮曹啓曰,宗廟夏享大祭親行事,已爲啓下矣。禮文內,有大祀後,陳賀訖,行飮福宴之文,而近年以來,親祭後陳賀、飮福宴等節目,竝爲停止。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權停。以上《禮曹謄錄》

3月7日 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同副承旨李德成。注書權詹李東彦。假注書。事變假注書沈龜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慶尙監司書目,今此湖西移轉租,趁不發船,草溪郡守沈搢,機張縣監田有成,罷黜事。啓。傳曰,草溪郡守,機張縣監罷黜之代,卽爲口傳差出事,分付。

○領府事南九萬上疏。大槪,疾病沈淹,將無復起之望,藥房議藥之地,決非無限養病之場,冒萬死更陳血懇,冀免內局之任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疾患如此,不得進參,有何所傷,卿其須體予意,安心勿辭,從容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掌令兪命雄啓曰,臣於數昨,自鄕上來,而長路撼頓之餘,賤疾添劇,未卽謝出恩命,已極惶悚。而且伏見禮曹參判吳道一疏本,則以終前論斥之謂之捃摭粧撰,又謂之胡辭亂說,臣竊不勝駴惑之至。臣曾忝是職,亦嘗論劾道一,而言之是非,自有公論。且其反罵之言,未必專指臣言,則臣不欲更爲提起,呶呶爭辨,被其侵詆,則固已大矣。何可晏然冒據於臺端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府啓,安城人柳以俊,呈狀於本府,以爲渠之先世奴鄭世良妻三月所生奴婢等,居在全羅道長興地,無事服役者,已至百餘年之久矣。鄭世良外四代孫秋望爲名者,敢生橫叛之計。曾在庚午年,投屬於碧沙驛,接訟於沃溝縣,以其名不載於驛案之故,決得,而秋望等,以渠之行色孤單,故誘入僻處,萬端威脅,勒成鄭世良等四五人贖良文書,劫奪他奴婢,竝付都文記及決訟立案。故身僅逃還,其後呈于本官,欲推其見失文記,則秋望,持其文記,避匿不現矣。上年十一月,自刑曹以押公爲私,有行關推捉之擧,渠則適往嶺南,其弟推捉上京,只納始訟之招,及渠追後上來。因判書久不行公,姑爲下鄕,下刑曹不待兩隻憑閱,只以秋望所志,構成文案,旣已決給於秋望,渠以鄕曲至賤之人,伸辨無路,冤痛爲如何哉,而且當初刑曹,推捉關文中,有囚次知起送之語,故渠之叔母,久被囚繫於凍獄,終至致死,尤極痛迫,卽欲自決云云。臣試爲取考刑曹文案,則當初兵曹,因秋望所訴,移文刑曹,謂是驛奴婢,而使之捉致,以俟從速決給,刑曹依其關旨,乃有此事,而其所決給者,全不提擧屬驛與否。其間秋望,又變其說,或云三月,曾屬於金天老,而旣無現納之文。又云轉賣於白雲者,而未免僞造之歸,或云寺奴,或云他奴,而皆無可據,秋望之贖良於以俊者,爲明白,而猶以三月之以鄭世良之妻,懸錄,爲以俊祖先之死,而終令秋望,仍前從良,訟理曲直,雖不可的知,而秋望投驛之事,旣歸虛罔,累次變說,亦皆誣飾,而從良根因,不爲明辨。又不捧招於以俊,而輕先結案,殊違於聽訟之例,宜其有稱冤之端。況當此荐歲飢荒之日,凡係訟爭,竝令停止,旣有朝令,外方訟獄之自京司捉致,亦曾申禁,則兵曹之移文刑曹,刑曹之行關外邑,公肆推捉,俱未免違法貽弊,請兵刑兩曹當該堂上、郞廳,竝從重推考。答曰,依啓。以上朝報

○有政。吏批,以安世徵爲鍾城府使,以宋光材爲機張縣監,以崔鎭漢爲草溪郡守。

○工曹啓曰,今年各津過涉船,限滿當爲改措者,一隻,改槊船八隻,而因年凶,本曹匠布及船稅,不得收捧之故,卽今曹儲板蕩,各樣船材,無路措備,事甚切急,而無他變通之路,不得已各衙門,諸宮家,各軍門材板,留泊於京江者,計其容入之數,爲先取用後,從後還報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上《禁營謄錄》

○備邊司啓曰,海運侍郞接伴之行,今方下去,開市節目及接待事件若干條,更爲磨鍊,別單書入之意,敢啓。答曰,知道。以上《備局謄錄》

○禁府啓曰,以兵曹啓辭,刑曹啓目,前部將柳台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柳台三,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上《禁府謄錄》

3月8日 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同副承旨李德成。注書權詹李東彦。假注書。事變假注書沈龜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巳時至申時,日暈。酉時,日暈右珥。夜一更至三更,月暈。

○忠淸道監賑御史書目,林川郡守宋光涑,爲先罷黜,罪狀,令攸司稟處,其代,以有聲績人極擇差出發送事。

○今日召對時,平安監司金構,卽爲牌招肅拜事,榻前定奪。

○吏曹判書李世白上疏。大槪,再違召命,惶蹙罔措,懇乞亟削臣職,仍治臣罪,以謝人言,以肅朝綱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意外侵斥,不須介懷,卿其安心勿辭,從速行公。以上朝報

○有政。吏批,以李震壽爲正言,以李晩成爲持平,以趙持恒爲林川郡守,草溪郡守沈搢,機張縣監田有成。仍任事承傳,承文著作單,李德英。

○禁府啓曰,罪人李尙輝,逐日嚴刑事,判下,而知義禁申琓,同義禁閔鎭周,以儒生製述事,泮宮進,同義禁李寅煥式暇。今日不得開坐加刑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上《禁府謄錄》

○召對入侍時,上曰,昨見備邊司單子,則堂上之以病懸頉者,甚多,事甚未妥,除衆所共知實病外,一竝推考。以上《備局謄錄》

3月9日 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坐直。同副承旨李德成坐直。注書權詹仕直李東彦。假注書姜履相。事變假注書沈龜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原州牧使許穎。

○藥房提調臣李濡,副提調臣姜鋧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嬪宮症候,比昨益有差減之效乎,臣等,區區伏慮之至,敢來問安。答曰,知道。無事,嬪宮所患,與昨一樣矣。

○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沈枰曰,今日召對爲之。

○宋相琦,以軍器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本寺,乃武庫重地,而年來貢物節省之中,凡干物力,不能成樣,誠可寒心矣。僉正崔鎭漢,爲人勤幹,盡心職事,二字缺料理,堇以成樣矣。再昨移拜草溪郡守,事甚可慮矣。前郡守,旣已仍任,前僉正崔鎭漢,使之仍察本職,以責成效,何如?傳曰,允。

○宋相琦啓曰,假注書李世瑾,受點之後,聞其親病極重,勢難入來供仕云,姑爲改差,他假注書差出,何如?傳曰,允。

○以姜履相爲假注書。

○應敎金時傑疏曰,伏以臣近患寒疾,委頓叫苦,忽於此際,又膺燕京攝价之命矣。臣性魯才劣,百無一長,由科發身,十有五年,而歷試內外,絲毫靡效,徒懷願忠之誠,恐無報答之階,尋常所自期者,惟在於竭力奔走,不避燥濕,則今於數月往返之役,豈敢萠圖避之心哉?第臣有區區私痛,有不可自隱於天地父母之前,玆敢冒死仰籲,以冀處分焉。臣之高祖父文忠公臣尙容,丁難授節,實在丁丑,此乃國乘之所昭載,聖明之所悉燭,其爲後裔者,固有百世同讐之義。況今使价之職,又非迎勅隨扈之比,臣之情理,誠不忍諉以王事,自赴讐庭,其在聖朝體下之仕,亦何必枉人之志,强使之行哉?伏乞聖慈,曲加矜諒,許遞臣新差謝恩書狀之任,則此不但爲微臣一身之私幸,抑或有補於淸朝風化之萬一也。臣無任切迫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往來焉。

二字缺南正重疏曰,伏以臣老母,自數日前宿患痰火之症,復發,時時呻痛,而猶不至大段,故不敢煩達,黽勉入直矣。卽聞夜來,病勢添重,腹病兼作,咳喘甚重,達宵不寐,元氣漸敗。臣以獨身,離違病側,扶護無人,藥物未試,人子情理,當復如何?玆不得不疾聲呼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俯垂矜察,亟許遞臣職名,俾得趁時救護,不勝幸甚。臣無任煎迫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母病。

○午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參贊官李德成,侍讀官李喜茂,檢討官閔震炯,記事官權詹、李肇、洪重益,講《綱目》第五十六上。喜茂,讀自起丁亥盡丙申,至十二丈楚兵大敗遁去而止。上曰,下番讀之。震炯,讀自夏四月唐以從榮,至深合古人用兵之意。上曰,此吐誤矣。喜茂曰,然矣。至二十二丈朔方始受代而止。上曰,承旨讀之。德成,讀自吳加徐知誥,至三十三丈越海奔唐而止。上曰,刲字,當以閨音讀之矣。上曰,下番翰林讀之。肇,讀自十二月唐石敬瑭,至終篇極土木之盛而止。上曰,矟字,當音朔矣。喜茂奏文義曰,崔協,無可取,而但用孔三字缺置相誤矣。將相,人君當自擇,豈可如此乎?震炯二字缺唐明宗,於五季時,稍有可觀,至於置相之際,廷臣,各以私意取舍,況其他乎?喜茂曰,慮囚,慮字,卽錄字之義也。喜茂曰,孟知祥,專殺李嚴,國有紀綱,則豈敢如是乎?上曰,嚴之母,先知其必死矣。喜茂曰,初不誅從謙,至是始誅之,緩於討賊矣。上曰,從謙,有弑君之罪,而不卽誅,失刑甚矣。喜茂曰,季興自取夔州,故綱以討,書之矣。喜茂曰,鄴,卽魏地也。叛亂之起,輒自此地,自祿山亂後,藩鎭之叛成風,終至於亡唐矣。喜茂曰,徐溫之辭荊南,是也,而受其貢物,故胡氏半義半利之論,明之矣。喜茂曰,任圜,性剛急,故所以取禍也,明宗,有盛德,而亦如是,君臣之際,難矣。震炯曰,重誨,亦多長處,而至於讒殺任圜,爲人所誤矣。上曰,重誨,多有長處矣。喜茂曰,自古人臣柔懦者,多見容,剛方者,易取禍,人主當於此等處,監戒矣。震炯曰,剛直者,不被禍,回邪者,不見用,則豈不爲國家之福乎?喜茂曰,書契丹,與唐修好者,示其强也。震炯曰,自此以後,中國不能制夷狄矣。喜茂曰,安重誨,以明宗腹心之臣,殺任圜,讒從珂,卽其非處,功過,當相半矣。喜茂曰,書免逋負,識善政也。震炯曰,人君始終,鮮能如一,明宗,初頗儉約,稱爲令主,終以近習之讒,至殺親臣矣。喜茂曰,玄豹,術士也。趙鳳之諫,是矣。自古術士致禍者,多矣。喜茂曰,書有年,不書唐,天下皆豐也,明宗時,再書有年,德化所致也。喜茂曰,孟知祥,不書唐如敵國,示不臣也。喜茂曰,敢循邪妄之人,所謂職居近密,不宜復與皇子爲昏者始,重誨計,好矣,重誨之怒,狹矣,此與《左傳》所載申公巫臣之諫取夏姬,相類矣,其自爲計,則疎矣。喜茂曰,不定國本,使爲北道留守者,非矣。震炯曰,如擇名儒,使輔導之,則五代人君所未有者。喜茂曰,明宗,目不知書,而能如此者,知其本也。喜茂曰,以其國禍亂之萌,語諸敵國,德勳之事,非矣。上曰,其國事,語諸他人,不可矣。震炯曰,義理晦塞,其時之人,不足責矣。喜茂曰,書收麴稅,爲民事也。喜茂曰,臣晏球之爲將,不殺人,有吊伐之意矣。上曰,晏球之事不偶然矣。德成曰,其不喜殺人,與宋曺彬,同矣。喜茂曰,重誨,惡帝子之不屈,必置之死,重誨之罪,大矣。震炯曰,只計利害,不識義理,故君臣父子之間,不能相全矣。上曰,戱登御榻,醉中之事,則初非死罪矣。德成曰,此與秦時公子處事,頗同矣。上曰,商鞅,則意在立法,與此不同矣。喜茂曰,張昭遠之言,切矣。如皇子精擇師傅,屈身師事等語,可作千載之法也。震炯曰,五代法制不正,不能早建儲,故多致禍亂也。喜茂曰,是時兩川,强如敵國,故書唐遣使矣,仁矩,親重誨,恃主恩,而驕慢,固宜不免,而董璋之欲斬者,乃將叛之漸也。喜茂曰,希聲,不告命而專殺腹心之臣,乃亂亡之徵也。喜茂曰,馮道所記聶夷中之詩,明宗,傾聽而錄其詩誦之矣。此詩,曲盡農家情狀,人主所當監戒也。震炯曰,馮道所解言喩之語,亦切矣。夷中詩語,儘好,蓋農家,不願小豐,小豐,則徵斂不已,此皆傷痛之辭也。上曰,爲天下者,亦猶是之,譬喩切矣。喜茂曰,李仁矩,使董璋促叛,而得爲節度,重誨之謀,不善矣。喜茂曰,曹后王妃相陸[睦]宮中美事,重誨切諫,則其長處也。明宗,性儉約,用度稍侈,終始如一,難矣。震炯,此雖一事,爲戒數端,齋家納諫,戒奢,皆在其中,觀史之道,必於此等處留意,好矣。上曰,由奢入儉,難,由儉入奢,易矣。喜茂曰,從珂,唐主之養子,而因飮酒爭言,重誨,必欲置之死,此乃所以遠禍也,終欲歸罪彦溫,以滅口矣。震炯曰,明宗處心,稍爲正大,而無燭理之明,故至親間,亦至傷害矣。喜茂曰,誅告密人者,美法也。我國之法,不傳無名之狀,法制好矣。喜茂曰,人臣久全,則君必疑之,人必毁之,重誨,以腹心謀臣,處事時,或無狀,至爲奸人所讒毁,冤矣。胡氏所謂虛文相處者,得之矣。重誨雖有非事,遇讒而死,非其罪矣。震炯曰,明宗,不知,故所以至於此也。喜茂曰,唐主,遣重誨督征,而卽召還,仍讒毁之言也。喜茂曰,宋齊丘態求隱居矯情,以爲養望之計,心術不正矣。喜茂曰,書罷麴稅,爲便民也。喜茂曰,書殺致仕安重誨者,以其無罪且已甚者,卽送其二子,有何罪而誣以爲罪,天下耳目,其可掩乎?震炯曰,閩雖國也,其作寶皇宮,必書之者,欲以監戒也。德成曰,因馮道,擧聶夷中詩,儒臣旣皆陳達矣。春種帖中,不但此詩,如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等語,伏想已經下覽矣。今歲豐凶,係國存亡,民皆顒望有年,而春旱不雨,牟耕不佳,卽今耕作之節,欲雨不雨,民事萬分切急矣。一心對越,以爲敬天恤民之道焉。上曰,承旨之言,好矣。予當各別留意焉。德成曰,常時在京,不知民事之至是切急,及至出外,目擊閭里艱苦,道路流丐,田疇荒廢之狀,尤爲驚慘矣。雖在深宮燕安之際,必若親覽民事艱苦之狀,念慮不已,則好矣。上曰,然矣。喜茂曰,唐宗重民事,故治爲少康矣。震炯曰,節儉重農愛民,足爲五代之明主矣。以麴稅行罷,眷眷書之,見之,古人重民事之意,切矣。日者軍制變通事,臣亦不知,而有所對矣。戶布事,諸大臣獻箚,未知歸輒[趣]如何,而以臣愚昧之見,戶布之法,非不美矣,卽今凶年之餘,不暇布置他事。且我國民心不堅,安故厭新,先自騷擾,此亦可慮矣。欲除良民之疊役者,意非不好,而我國之稱以兩班,閑遊逃役者,居多。卒難編役,當此之時,人心騷擾,則如風雨後木葉,乍動卽脫,似難行新法,雖行之,若或因其騷擾,而旋卽停之,則初不如不爲之愈也。如除白骨兒弱收布之弊,則別爲審思變通之道,似宜矣。喜茂曰,我國用蔭,故士夫子弟,不爲軍役,良民識字,賂占校案,豪民有財,投屬軍官。其中殘戶貧氓,則一家十人,皆充軍籍,其弊不可不變通矣。第不意行戶布之法,則人心必騷擾,不可行之,三字缺不入考講,而不文者多,守令,汰定軍役軍官四字缺役者,亦皆沙汰,則好矣。德成曰,戶布事,非臣識見淺短者,所敢容議,而國勢人心,至此,如大病之用藥,不知利害,而不可輕試矣。行錢,初皆以爲美制,而久而有弊,處置爲難,號牌作統,所以防奸,而卽今人輒受出二三號牌,無益於防奸,戶布若果無弊,則豈不好矣,而第恐末稍有弊難行,則不如不爲也。大凡如此之時,民事當任其自爲,雖賑濟,若不善爲,則反爲有弊矣。喜茂曰,唐明宗,均田稅矣,我國,久不量田,故稅入不均矣。德成曰,校案額外,營門歇役及各處募入,皆可罷補軍役闕額,而人心,易以騷擾,故此時,則亦不可爲之矣。德成曰,今日修撰南正重,雖以母病陳疏,承批召對命下之後,不待遞番,徑先出去,修撰閔震炯,雖家在僻左,亦不卽入來,以致時刻之差遲,請竝推考警責,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行條遂罷出。

3月10日 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式暇。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坐直。同副承旨李德成坐直。注書權詹李東彦。假注書姜履相仕直。事變假注書沈龜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一更至四更,月暈。

○藥房提調臣李濡,副提調臣姜鋧啓曰,春雨連宵,伏未審聖體,若何?嬪宮症候,比昨,如何?前劑入疎經活血湯,已盡於昨日,當令醫女入診,詳知卽今症候後,用藥施灸,更爲議定。臣等,不勝伏慮之至,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嬪宮所患,日漸差勝矣。

○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再啓曰,伏承問安之批,有嬪宮所患,日漸差勝之敎,臣等,不勝喜幸之至。卽因入侍醫女所傳之言,與金有鉉、崔聖任等諸御醫商議,則以爲疎經活血湯,旣不無其效,依前加入,又用五貼,宜當云。此藥五貼劑入,中脘穴施灸,更觀數日,議定亦當云,敢啓。答曰,知道。

○崔商翼,以都摠府意啓曰,今日入直軍士,當爲中日習射,而雨勢如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崔商翼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宋相琦,以義禁言啓曰,罪人李祥輝,逐日嚴刑事,判下,而判義禁臣李世白呈辭,知義禁臣申琓式暇,同義禁臣李寅煥賓廳坐起進,無以備員。今日不得開坐加刑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德成,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校理臣李喜茂,纔遭異姓四寸姊之喪,今方出去,而應敎金時傑,雖有身病,不至大段,校理趙泰耉,亦未肅拜謝,而其所遭服制,亦盡於今日。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姜鋧,以司饔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卽接安山捉魚所郞廳所報,則帶去奴子,病痛累日,症勢可疑,莫重進上封進之時,不可仍留,故移送於他處矣。自數三日內,郞廳,亦有身病,雖未知必是可疑之疾,不敢留在漁所,將爲舁載還家之計云。所報如此,勢難强使留在察任,以奉事宋相抃,替代,使之下去察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應敎金時傑,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德成bb曰b,推考傳旨捧入。

○崔商翼,以備邊司言啓曰,畿內各邑賑穀摘奸事,分遣本司郞廳矣。今始還來,考見呈課文書,則林再茂所管七邑內,賑穀之不實,仁川爲甚,富平次之,其穀顆之精實,還上之多捧,交河爲最。鄭世翊所管八邑內,賑穀之不實,南陽爲甚,楊根、陽城次之,其各穀之精實,私備之頗多,水原、利川,爲最。此外諸邑賑穀之不實者,居多,蓋由於上年畓穀失稔之致,而尤甚不實之邑,不可無罪責。仁川前府使沈廷輔,南陽前府使李文興,竝罷職,楊根郡守尹遇明,富平縣監柳尙載,陽城縣監尹揄,竝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德成曰,夜對爲之。

○以慶尙監司李彦紀,以仁同府使趙錫周,河陽縣監徐文在,新寧縣監李萬吉,昌寧縣監金夏錫,安東府使李麟徵,順興府使鄭重昌,龍宮縣監李海朝,奉化縣監李公榦,慶山縣令兪命𧦦,榮川郡守權德潤,晉州牧使尹悠期,咸陽郡守金鏜,聞慶縣監李德齡,比安縣監李相敦,義興縣監李世瑜,軍威縣監朴台東,玄風縣監南錫明,靈山縣監李志奭等,冒禁濫率事狀啓,傳于三字缺曰,竝只推勿罷。

○李德成,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典牲署牒報內,本署遺在猪口五百四十七口,祭用後未會減,一百十六口,書員庫直等無面,二百九十口。計除,則所餘留養,不過百餘口,皆是貢物主人等之無面,故每當祭享之時,再三督徵,則所納猪口,俱是體小,不合於祭享之用。自今年三月,至十二月晦日,計其應入之數,則將至三百餘口,若有無時別祭,則所用多少,不可預料,近因連歲飢荒,絶無京外畜猪之處,貢物主人等處,當年元貢,旣已准納,則來年之條,今難徵捧,久遠無面,則流來已久,當此凶歲,亦難徵出之路,若無別樣變通,則前頭祭享之外,四月夏享親臨大祭進排之猪,亦將闕封,本署之事,萬分渴悶。京畿各邑所在戶曹會付猪,限二百口,依丙子年例,別爲卜定,及時進排事,斯速入啓變通云。本署猪口之無面,其來已久,旣難徵捧於一時,而每當祭享迫頭之時,事勢切急,曾在丙子年,已有變通取用之例,卽今事勢,尤爲切急,夏享親祭,亦且迫近,不可無別樣變通之道,姑依所報。京畿各邑所在戶曹會付猪口,限二百口,別爲卜定取用,而本署書員、庫直等,當初無面,已極痛駭,而稱以年凶祭享所用猪口,流來無面之數,至於此多,誠極寒心。令該署一一摘發,移送刑曹,囚禁徵捧,宜當,以此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宋相琦啓曰,卽者前廣州府尹鄭齊泰遞來密符,稱以身病,使其軍官替納,雖未知病勢輕重之如何,而事甚未安,鄭齊泰推考,何如?傳曰,允。

○兼輔德李健命疏曰,伏以臣自十數日前,重得外感,症情甚惡,食飮專廢,肢節疼痛。春坊輪直,亦且久曠,尋單請急,蓋不獲已,而喉司退却,召牌繼降,分義是懼,扶舁詣闕,而病勢添重,不能就次,還歸私室,負席呻痛,一日二日,有加無減,旬望之間,斷無自力之望,胄筵侍講,職非等閑,而其不可一任瘝曠也,決矣。且伏見刑曹參議朴泰淳疏本,提起臣名,恣加凌踏,臣不勝駭訝之至。夫已過難掩,而欲掩則彌彰,公議難誣,而欲誣則愈激,使泰淳,內自反省,寧不知所負之累,而今乃移怒於他事,追憤於旣往,公肆詬罵,欲爲自脫之計,何其不思之甚也?自古失身汚名,爲時賤惡者,惟當懺悔自責,以冀世之或怜,而未聞自恕而尤人,强辨而得伸也。臣固不欲一一辨破,以傷事體,而旣被其侵詆,理難晏然於榮次。伏乞聖慈,亟遞臣職名,以快人心,以安微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弼善丁時潤疏曰,伏以臣事君無狀,自速罪戾,病伏田野,一味危懍,四字缺之外,叨此非分,感激恩私,且驚且惶,惟當卽日就途,少伸私義,而第沈痼之疾,旣無以自力,臲卼之蹤,終有所難安,敢暴危悃,以俟處分。聖度如天,反降溫批,臣是何人,得此異數,縣道再疏,旣有禁令,一向違命,逋慢是懼,忍死擔舁,間關上來,而觸冒風日,病勢添㞃,眼胞赤腫,合而不開,患臂疼痛,痿而不收,昏倒叫苦,殆不省事,露章陳懇,見阻喉司,縮伏私寓,一倍霣越。不意此際,召牌遽降,不得不扶曳趨謝,而徊徨悶蹙,不知所出矣。退伏承聖敎,辭旨嚴截,誨責備至,臣奉讀惶駭,尤不知置身之所也。臣雖至愚,粗知君臣之義,安敢有一毫飾辭圖遞之計哉?連章仰籲,亶出於病勢之萬分難强,情勢bb之b萬分難安,而微誠未徹,聖旨斯勤,有若臣都無情痛之可言,而徒事瀆擾者然,臣於此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以臣如許病狀,如許情勢,迫於嚴敎,苟然趨承,則是不過爲貪冒淟涊之一鄙夫而已。聖上奚取於如此之人,而亦豈臣事君誠實之道也?此臣所以雖被譴罰,終不敢冒進者也。玆敢更竭危衷,疾號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曲加矜察,亟削臣職,仍治臣罪,以安私分,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旣不能奔走供職,仰酬聖意之萬一,而目見危亡之象,又無一言,則忘君負國,臣罪尤大。玆於丐免之章,略陳狂瞽之說,竊附古人以言事君之義,惟聖明之裁察焉。嘻,昊天不吊,災眚荐酷,徂玆三歲,飢荒孔慘,哀我民生,殆將盡劉,天其欲顚覆我邦家,先殄其本,而人莫之悟耶?抑亦仁愛我聖上,以是警告之,而殿下應天之方,或未能盡其實耶?父子兄弟,天倫之至也,而不惟不相保,至於相殘相食者,比比有之,龍川之母子相食,高城之兄弟相啖,特其十之一二耳。噫,彼亦人耳,豈忍於所不忍之地,而饑渴之害,汨其本性,不復知有天倫,作此覆載間所無之變,聞之心痛,言之骨寒,至若鵠形菜色,提挈顚頓,僵尸枕籍,烏鳶萃喙,驚心慘目,有不忍言,而惟殿下,深居九重,獨未知盡燭耳。倘得一二登聞,則以殿下恤民之盛德,哀傷惻怛,必無所不用其極,而牧民之官,不以實報,按道之臣,不以實聞,至於京兆,亦識其實狀,其愛民憂國之意,與古人圖上流民者,一何相左也?孟子所謂,有司莫以告,上慢而殘下者,不幸近之矣。乙亥以後,八路俱飢,而關西爲尤甚,殿下,至出內府之貨,且捐江都之餉,賙賑之費,不特鉅萬,而實惠未究,鮮有全活,村落丘墟,人煙斷絶,以至邑里蕩殘,不成貌樣,則臣未知所賑者,何民也。獨惜其許多財力,從三字缺使朝家拯救之意,竟歸虛套也。以此推之,今玆京畿之賑三字缺別樣申飭之擧,則臣恐終無異於昨年之關西也。泉流之貨,甲於西路,經費恃以爲重,而近年以來,徒擁虛簿,憲臣追覈之論,誠爲得之,而殿下乃反留難,終靳一問,臣竊惑焉。臣尤所未解者,內而兵戶曹賑恤廳各軍門,外而監兵營管運餉庫儲財貨,一竝枵然云,其中該管賑資者,猶有說矣。其不攝於賙賑之政,同歸於罄竭者,抑何故也?辛亥飢饉,只是一年之災,而自玆數十年之間,國有餘害,民有餘毒,間或有稍登之歲,而公私蓄積,猶未豐裕,秉國之臣,惟當一意撙節,以備不虞,而徑減貢賦於穡事未判之前,廉賣布帛於木花,乞憐於萬里之外,今之國事,可謂哀痛,臣未知所得紅腐,能活幾許近止之命,而設令大有利益,爲今日臣子者,固不忍甘心者也。況聞其直倍蓰,其費鉅萬,所獲,不足以償其所費者乎?徵求責應之間,事有至難,冠蓋絡繹之際,民受其害,金繒陸續,郵撥交馳,供億之費,列邑不支,徵發之役,兩路騷然,以致國力先屈,民怨益沸,曾謂救民之策,反爲病國之歸乎?惜乎作事之不善謀始,以貽此無限羞辱,無限之弊端,以聖上明睿之算,倘或念及於此,則亦必有不安於丙枕者矣。矧今解凍之月,淫雨成霖,播百之節,凄風釀旱,不幸而今年又不登,則其將逐年乞賣,以爲活民之資乎?此又臣之所大憂者也。臣伏見殿下告諭民間之敎,有曰,汚吏予所憎,而無一人抵法者。嗚呼,殿下之言,及此,國家幸甚,然而殿下,旣知而憎之,而終不能致之於法者,何也?犯贓之罪,初不現發,則覈實按法,不容少緩,而試以蔘米事,言之,或經年緩刑,尙未俱獄,或遷就時月,一不鉤問,臣未知其間,有何難便底事,而治贓之不嚴,乃至此乎?與者受者,法宜同科,而與之者有罪,受之者無恙,揆諸政令,安有是理?殿下,又慮自首之紛紜,特下勿問之敎,此出於一時寬大之典,而抑有所不然者,邊民犯之,則繩之以重律,朝紳受之,則置之而不問,是殿下之法,獨施於賤弱,而太恕於貴强也。臣恐似此擧措,終無以服人心而立紀綱也。尤可惜者,許以廉謹者,尙且染指,號以名流者,亦多不屑,噫,朝廷,四方之根本,而猶尙如此,其何以責汚吏之貪饕,而礪一世之廉節也哉?況且旣廢之汚吏,遽請收用,已極無嚴,而二字缺旣不能正其罪,又從而甄錄之,殿下,雖日下烹阿之敎,而汚吏之抵法,終無日矣。伏願殿下,嚴飭有司,更申贓法,毋令頒示之敎,徒爲紙上之空言也。臣世受國恩,區區願忠之忱,終不能自已,採摭村閭之目擊,掇拾道路之耳剽,不避忌諱,敢瀆宸嚴,如使臣言,盡歸虛妄,而無一彷彿,則大幸大幸矣。倘或一毫近似,而殿下,不以人廢言,則臣雖萬殞,亦所甘心也。伏願殿下,恕其狂察其愚焉,臣無任戰灼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噫,三歲饑饉,邦本將蹶,切急之憂,孰大於此哉?當是之時,爾宜革心改慮,同舟共濟,而誠不料外托進言之名,欲售疑難之計,勸君父以不信群臣,若是其密也。嗚呼,君臣之大義,無所逃於天地之間,而必以不立朝,爲高致,亦一世道之變也。

○戊寅三月初十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左議政尹趾善,右議政崔錫鼎,判尹閔鎭長,右參贊李畬,戶曹判書李濡,右尹李基夏,兵曹參判李寅煥,左副承旨崔商翼,掌令兪命雄,正言李震壽,副修撰閔震炯,假注書姜履相、沈龜瑞,記事官李肇、洪重益入侍。尹趾善曰,雨後日候和暖,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

○尹趾善曰,接伴使狀啓,以爲請[淸]侍郞,倭牛皮十令,螺鈿竹數十箇求索云。此物雖非我國土産,其數零星,似當覓送矣。上曰,依爲之。

○崔錫鼎曰,海運米,前頭當出來,而支待之事,有異於今番侍郞,其弊亦多,誠爲可慮。見平安監司狀啓,則接待事,以道內列邑分定,定以七次,爲言矣。趾善曰,分定列邑,至於遠邑,則相距五六日程云,夫馬之弊,亦多,誠爲可慮矣。上曰,遠邑夫馬之弊,可慮也。趾善曰,勅使出來時,以列邑分定出帖夫馬之弊,甚多,故例以乾物接待,而亦至浩大矣。今番又定帖役,而當此方農三字缺及於西民,亦少,其弊則甚多。令龍、鐵、宣、郭等四邑,使之接待三字缺當參酌爲之,而立役人,以運米白給,則亦爲賑救之道,夫馬價,則以京儲移給,以爲支待之地,爲宜矣。上曰,此亦列邑除弊之道,以此分付,可也。

○尹趾善曰,臣頃於榻前黃海監司李寅燁狀啓回啓時,海州等四邑丁丑條田稅,退捧一款,落漏不爲擧論,故敢此仰達,四邑年事,甚慘,入於尤甚中,而其數不多,退捧似宜矣。李濡曰,海西田稅事,前已陳達,而當初本道監司狀聞,以丁丑條退捧,乙丙條上納爲請,廟堂循例覆啓許之。其後見收租案丁丑條,其數爲三萬三千石,乙丙條,爲一萬八千石,故乙丙兩年田稅,曾已捧納者,別無疊徵之弊,丁丑條,使之上納事,定奪矣。朝家,旣許退捧,又使上納,事涉顚倒,故以所捧還上米,准丁丑條應納之數,直爲推移上納事,更爲分付矣。上年年事之慘,莫甚於畿湖,而湖西田稅,雖因御使停捧,其代,則當以湖南移轉穀,上送畿內,田稅退捧之代,亦當取用於宣惠廳,此皆由於經費匱竭故也。海西四邑,雖曰凶歉,未必有加於畿湖,則今不可無端退捧矣。崔錫鼎曰,四邑未收不多,而所捧還上,些少,亦難推移上納云,許其退捧,爲宜矣。濡曰,當退而考見,其數不多,則亦或有推移變通之道矣。上曰,海西四邑,年凶尤甚,變通退捧,可也。出擧行條件

○崔錫鼎曰,關西卽今多有應責之事,而新監司金構,稱以情勢難安,尙不出肅,其所引嫌者,旣是前任時事,朝家已爲區別勘定,則似不必以此過自爲嫌,而新都事,纔下去,査事未畢,監司,以外臺之官,似難晏然,故如是控辭,未知何以爲之乎。上曰,此言,何如?尹趾善曰,金構之尙不出肅者,非但其心有所不安,且緣外議之似或有難赴之言而然矣。一向强迫,終始相持,則亦有傷於事體矣。李畬曰,以西路事勢之緊急,許遞金構,則更爲差出他監司下送,尤當遲滯,只爲都事之代査,爲難安,則都事旣已下去,監司出肅赴任之際,査事當畢,姑勿許遞,爲宜矣。上曰,朝家旣已區別,不可一向引嫌,而本職,亦不可因此輕遞,速爲出肅事,分付,可也。榻前下敎尹趾善曰,貴主發靷時,護喪中使,自各殿,例爲出送,而卽今列邑貽弊,亦多。益平尉公主葬事,大殿中使,雖不可不送,各殿二字缺則當此凶歲,宜有權減之道矣。上曰,大殿中使,往于葬所,而各殿,則只往喪家矣。

○尹趾善曰,小臣年老且病,無補於國,而卽今久無首相,且右相非久,當奉使西下,廟堂機務,如臣老病者,何可獨爲區劃乎?枚卜之舉,似不可已,故惶恐敢達。上曰,右相回還後,相議爲之,可也。

○崔錫鼎曰,小臣回還遲速,姑未預度,而似在於四月間,接伴使,明日下去,小臣,亦於望前,當辭朝矣。

○閔鎭長曰,今此淑安公主禮葬時,生軍三十名,一朔赴役事,命下矣。葬時祭奠,旣爲十分節省,則役事之不至大段緊急者,或使待秋畢役,而生軍,量減其數,以示年凶節損之意,似爲合宜矣。尹趾善曰,今年,異於常年,凡事當參酌減損矣。上曰,石物等役,已令待秋擧行矣,生軍二十名,二十日赴役事,改爲分付,可也。出擧行條件

○閔鎭長曰,漢城府員役料布,例以泮人牛肆,收贖繼給矣。卽今牛贖已罷,無以充給,枯松發賣價錢,未及移送賑廳者,有數百兩,以此取用,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行條件

○李濡曰,諸宮家田畓所出,不許添載稅船,曾有事目矣。今見內司公事,金貴人房全羅道田畓所出,使之添載於稅船云,此旣有違於事目,勿爲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行條件

○李濡曰,故校理臣尹集,卽丙子年被禍於彼中者也。辛酉年間,有因故相臣趙師錫爲戶判時,陳達,特命廩給其子婦矣。今其子婦,年已七十,亦甚貧窶,宜有如前廩給之擧矣。上曰,依爲之。出擧行條件

○閔鎭長曰,臣頃以淸白吏被抄人子孫,依乙丙年例,自賑廳周給事,仰達矣,退而更聞淸白吏被抄人外,多有可合於抄選者,而廟堂以數多之故,不爲盡抄,而其妻子,窮不能自存,乙亥年自賑廳有廩給之事,而臣誤以被抄人陳達,不勝惶恐。乙亥年廩給之類,今亦依前周給,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行條件

○兪命雄曰,新除授持平李晩成,時在京畿高陽地,請斯速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

○李震壽曰,今此吳始復等收敍之命,蓋出於蕩滌瑕垢,共濟時艱之至意,凡在瞻聆,孰不欣仰,而始復等,往在己巳,創出無前之疏擧,構殺顧命之大臣,其戕賢害國之罪,固無不逃,而當初門黜,已失太寬,到今收錄,曾是不意,罪名旣重,公議益激,請還收吳始復等六人,敍用之命。上曰,勿煩。震壽曰,臣待罪畿邑,有所見所聞,敢此仰達。畿內本來脊薄,常年所捧,亦甚薄略,而卽今,則連値凶荒,無異兵燹,昨年諸般身役,旣已全減,畿湖之民,孰不感祝德意乎?畿湖,亦一體被災,而至於畿一字缺漢南,則其中之尤甚者也。卽今朝家賙恤之策,與湖西有間,亦何以濟活將死之民乎?國儲雖已蕩竭,如湖右,而竝爲軫恤,則飢民,皆無流散之弊,而庶有耕作之望矣。上曰,此言,何如?尹趾善曰,因湖右來人聞之,則猶勝於畿內漢南,而至於山郡,則比漢南頗勝云矣。震壽曰,果川民戶,亦至二千九百戶,而實無拯救之道,將未免擧皆顚連之患矣。崔錫鼎曰,京畿形勢如此,故待西米之運來,當卽爲分給矣。上曰,風順,則神速易來矣。閔鎭長曰,傾儲發賣,則畿邑則可給,而都民無可給之道,以是爲悶矣。李濡曰,畿內災邑中,仁川尤甚,自賑廳似當救恤矣。鎭長曰,若干賑資,或可許之,而亦不可預給矣。趾善曰,仁川,則元無所捧云矣。鎭長曰,江原道作米,時未上納,上納,則或可救恤矣。上曰,待西米之運來,移給,可也。趾善曰,西米船運時,直爲移給,宜矣。李基夏曰,聞水原飢荒特甚云,先臣汝發,曾在水原時,軍兵,別爲撫恤,而値此連歲凶歉,卽今無可救之道,流散顚連,亦甚可慮。自朝家特加軫恤,似宜,故敢達。趾善曰,李基夏,以軍兵爲重,如是仰達,而南陽、仁川、安山,最急,亦不可一體分給矣。上曰,西米運來後,水原,亦爲分給,可也。上曰,摘奸備郞之言,何如?錫鼎曰,水原、利川兩邑所捧,爲最,富平、龍仁、楊根、交河、高陽等邑,爲次,仁川、南陽,爲末云矣。震壽曰,嶺南穀物,盡爲劃給於湖西,故嶺南之民,莫不呼冤云。自朝家以不得不移給之意,慰答嶺南民情,似宜矣。錫鼎曰,臺諫所達,誠好,而亦似無端矣。上曰,大意固好,亦無端矣。趾善曰,慰答嶺民,似涉殊常矣。

○崔錫鼎曰,小臣,今方西下,侍郞出來後,如有所問,則隨其所問而答之。且有求索之物,而國力盡竭於開市米價,禮單,則郞中二人,差等備給,通官亦當出來,亦似贈物,與戶曹相議,備給,何如?上曰,依爲之。李濡曰,頃日出來,侍郞及郞中、通官,當有贈物,而今番大臣下去時,自戶曹都合下送,使之參酌贈給,海運侍郞之來,禮單,大臣當贈給,接伴使亦當贈給,而以問安承旨禮單,亦似有異矣。錫鼎曰,通官輩,亦求索銀貨云,各給三百兩,何如?上曰,依爲之。

○李濡曰,嬪宮中脘穴試灸,以姑觀數日之意,朝已稟達於四字缺而聞諸御醫之言,則劑進之藥,旣已責效,且節序已晩,故諸御醫,皆以重難云,今姑停寢,爲宜矣。上曰,嬪宮痛勢,姑無發作之事,而水剌厭進之症,尙爾矣。中脘試灸,通治四末,厭食等症,且年歲幼沖,以艾小攤試灸,似好也。

○崔錫鼎曰,我國使臣赴燕時路費,例爲求請於外方,而使臣,私自發簡,及其備送之後,使軍官修答,而皆是白文,非如踏印文書,不但事體之苟簡,亦無憑考防奸之道。至於至彼地後,自鳳城至燕京,多有禮單贈給之事,而使行,有同權設衙門,曾無成置文簿,以憑後考者,事甚虛疎。故臣於昨年赴燕時,訪問前例,參以聞見,成一冊子,細錄各處應用之數,踏印署押,以爲後成使行參攷之資矣。中國,則此等事,有行人司掌,而我國,雖有承文院,只管事大文書而已。至於使行凡事,無所主管,臣意宜設行人司,以禮曹堂上一員,槐院提調一員,爲提調,郞廳亦置二三員,而亦以禮曹、槐院官兼帶,使之專管,則似爲着實,而此則造次間,有難猝定,容俟更議,而發簡求請一款,不可不爲先變通。今後自備局行關諸道監司,使之分付各邑,依例備送,則使臣,成出捧上尺文,踏印以送,似合事宜,旣有所懷,敢此仰達。上曰,此事,何如?尹趾善曰,事固當如此,依此爲之,誠好矣。上曰,白文,似涉虛疎,依所達爲之,可也。出擧行條件遂罷出。

○戊寅三月初十日初昏,上御熙政堂。參贊官宋相琦,侍讀官趙泰耉,檢討官閔震炯,假注書姜履相,記事官李肇、洪重益,入侍。講《綱目第五十六中篇》唐明宗紀。趙泰耉,先讀自秋九月唐敕解縱五坊鷹隼,止閩主璘惡之以謀叛族誅之。上曰,下番讀之。閔震炯,讀自唐閔帝從厚應順元年四月以後唐主從珂淸泰元年,止後義先利雖奪之猶不饜也。上曰,承旨讀之。上曰,史官出去,下卷持來。姜履相,出去持下卷,入來進納。宋相琦,讀自唐主從珂弑鄂王從厚于衛州,止第五十六下編唐閔帝紀晉陽城中亦日窘糧儲浸之。上曰,上番翰林讀之。李肇,讀自九月契丹德光將兵救石敬瑭唐兵大敗,止有二京六府九節度百二十郡。泰耉進文義曰,五季昏亂極矣。戎狄醜類,混雜撓攘,不足監戒,而自上亦諦覽,可矣。震炯曰,唐明宗,亦多有美政矣。相琦曰,明宗,衰季之明主,得輔弼之良,則治道可興四字缺康澄之疏,切於治道,明宗,只以優詔奬之,而不置輔相之位,是可欠也。震炯曰,五代昏亂,得失無可言者,而吳越規模家法,頗有可觀者矣。歷五代數十年,能得粗安者,良以此也。泰耉曰,吳越,僻處一隅,而敦厚輯睦,兄弟之恩,君臣之義,不相失矣。震炯曰,唐明宗,五代中稍可者,而短於知人,不識任用之道矣。上曰,明宗,質美而不學無識矣。泰耉曰,明宗,天姿如此,有學術之臣輔佐,則其治,豈至於此也?馮道、趙鳳輩,爲相,故不能致治也。上曰,自唐藩鎭,至五代,而昏亂極矣。相琦曰,治亂興亡,世各不同,而唐明皇時,則節義之士,表表可稱者,張巡、許遠、顔杲卿輩,而唐末,則寥寥無聞矣。震炯曰,唐只崇文華,不敦學術故也。上曰,節義之士,唐末,甚無之矣。相琦曰,培植節義,有國之當務也。上曰,然。相琦曰,自宋太祖帥臣始釋兵權,無邊鎭之患矣。上曰,國家權柄,漸移於藩鎭,以至於朱全忠也。相琦曰,石敬瑭,以幽、薊十六州,賂契丹,以貽天下無窮之禍,宋朝之亡,蓋由於此,徽、欽以後,中國土地之割入戎狄者,甚多矣。震炯曰,戎狄,至今貽禍,石敬瑭,天下之罪人也。上曰,戎狄之禍,自唐藩鎭及石敬瑭而始矣。上曰,孟子曰,後義先利,不奪不饜,此聖人之格言也。相琦曰,從珂、敬瑭,皆見利忘義之徒,故致弑逆之禍矣。上曰,蜀主孟昶,宋太祖時來降者也。震炯曰,從珂之於石敬瑭,屢示猜疑之心,故促禍矣。上曰,然。從珂,示猜疑之心,釀成其禍。上曰,終始無自安之理矣。相琦曰,梁震五代之子房也。功成而能退,司馬光之言曰,自古有國家者,能如是,夫何亡國敗家之有?其爲人,求之十一國,蓋少倫矣。上曰,曹操,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明君,駕馭用之,則可以爲能臣矣。相琦曰,果如聖敎,不可以一箇論之,而唐堯之世,有四凶,心性苟爲奸邪,則雖在治世,亦有難化者矣。震炯曰,五代時,只見利害,不顧義理,故敬瑭,於契丹,割地稱子,而亦不以爲恥矣。上曰,然。相琦曰,此中善惡皆備,以大綱爲領監戒,可也。經筵官退出。上曰,承旨進來,相琦進伏,上命讀弼善丁時潤上疏,至廉謹染指之說。上曰,此謂李世華也。讀訖,命書批答,又讀副應敎金時傑推考傳旨,讀訖。二字缺下司憲府,又讀京畿監司宋昌啓目。二字缺下。上曰,丁時潤疏,名雖bb?b驟觀則似好,而細觀,則用意至密,終歸於不美矣。相琦曰,誠如聖敎矣,情狀,如是洞燭,更無所達之言。上曰,蔘米事,與受同科云者,尤亦不美矣。相琦曰,泉流庫及地部北穀事,一家人犯之,臣則不得容議於其間矣。上曰,外托進言之名,欲售疑亂之計,而語意,皆在於勸君父以不信群臣。且君臣大義,無所逃bb於b天地之間,而以必不立朝,爲高致,誠極無嚴也。臺閣上必有公論,批答,爲先明其是非矣。相琦曰,關西賑政,任事之臣,竭心殫力,故萬口一談,皆稱頌不已,而至以中間消磨無惠,爲言,誠危險矣。上曰,有可言之事,則指陳,可也,而以卽今朝廷,混同言之,以爲疑亂之計,其習殊甚可惡,漸不可長也。遂罷出,更鼓已至五更矣。殆昏

3月11日 编辑

行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式暇。左副承旨崔商翼坐直。右副承旨宋相琦坐直。同副承旨李德成。注書權詹李東彦。假注書姜履相仕直。事變假注書沈龜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金山郡守金鼎臣,南平縣監宋炳翼,全羅左水虞候洪一源。

○自辰時至酉時,日暈。

○夜一更二更,月暈。

○藥房副提調臣姜鋧啓曰,春寒未解,朝晝異候,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嬪宮患候,向歇之後,益有差勝之效乎?臣無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無事,嬪宮所患,益有差勝之效矣。

○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宋相琦曰,今聞卿,待命於金吾,而似因昨日丁時潤之疏而然矣。於卿,少無不安之事,安心勿爲待命之意,遣史官傳諭于左相。

○傳于李德成曰,今日召對爲之。

○備忘記,傳于宋相琦曰,噫,今日人心世道,無復可爲也。別諭才宣,責勵共濟,縷縷辭旨,出於誠心,則庶幾有消融保合之望,而迺者弼善丁時潤,投進一疏,遣辭無嚴,嘗試惎間,用心不正。噫,時潤,亦一人耳,豈不知情態難掩,手脚盡露,而故爲甘心於此者,無他焉,必欲其不立朝而然也。人臣分義,至此而掃地盡矣。嗚呼,昔唐德宗奉天之詔,至使驕將悍卒,莫不涕泣者,何也?以其感發于中也,倔强之藩鎭,猶尙如此,而予莫能感化同朝之臣,實甚漸恧,而繼之以慨惋也。輕蔑朝廷之罪,不可不懲,羸豕蹢躅之漸,不可不防。丁時潤,先施末減之典,削奪官爵,門外黜送。

○宋相琦,以義禁府言啓曰,罪人李祥輝,逐日嚴刑事,判下,而判義禁臣李世白呈辭,知義禁臣申琓,同義禁臣閔鎭周連有式暇,無以備員。今明日不得開坐加刑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黃海監司李寅燁,以海州牧使李翊周罪黜狀啓,傳于李德成曰,只推勿罷,催促赴任。

○又以黃海監司李寅燁,以延安府使李世弼,瑞興縣監李徵楫,平山府使金璟罷黜狀啓,傳于李德成曰,只推勿罷,勿待罪事,回諭。

○崔商翼,以兵曹言啓曰,今日一所監軍都摠府經歷成腆,受點之後,卽者都摠府,以成腆今朝猝得中惡之症,病情危重,決無起動受牌之勢云。原單子中,不得已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德成,以漢城府言啓曰,本府參軍臣宋世泰,與五部官員,自今三月初六日,至初十日,都城內外僵尸,眼同摘奸,則東部字內,姑無,西部字內租前契[租廛契],有二屍,文智兀近處,有二屍,京營庫契,有一屍,南部字內靑寧尉契,有五屍,水口門內契,有一屍,北部字內大峴近處,有二屍,中部字內備邊司契,有一屍,鹽前契[鹽廛契],有一屍,南部、中部僵屍,則埋置於水口門外送葬峴近處,西部、北部僵屍,則埋置於西小門外大峴近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金德基啓曰,臣本庸魯,無所肖似,霜臺新命,遠降下邑,驚惶感激,黽勉上來,而臣於頃年駁論重宰,一言才發,衆鏑叢集,僚臺,勒加以構陷之目。時議,直毆於傾軋之罪,到今思之,駭怖未已。且自在南時,重患風濕之痛,長途撼頓,症情彌篤,委頓床席,實無自力承命之勢,敢以一疏,仰陳情病之俱難冒據,而喉司不諒,未免見却,一向撕捱,稽謝恩命,揆諸分義,亦所不敢,不得不强顔出肅,而第臣到京之後,始伏見禮曹參判吳道一辭疏,以從前擧劾,或謂之粧撰捃摭,或謂之胡辭亂說,此雖非專指臣身,而臣是首劾道一之人,則今於反詈之辱,理難晏然苟冒,以貽淸朝之羞。且伏見前正言李東馣伸救道一之疏,有曰,甲戌之重遭彈章,豈無所由?此則專爲臣曾前論劾而發也。其言是非,自有辨者,未知東馣,果自以爲公論耶?噫,孤根弱植,獨立無助,歷數朝廷,無與臣比,而事君盡誠,出於天賦,糾劾官邪,係是職責,故不量時勢,妄有所論,而積憾深怒,歲久愈激。自明之疏,營救之章,旨意相符,侵詆至此,臣不欲更爲呶呶,以傷事體,而其不可觸犯衆怒,冒玷言地,則決矣。賤疾危苦,不卽自列,今始扶曳來避,臣罪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掌令兪命雄啓曰,掌令金德基,引避退待,臣當處置,而第其避辭中,以見斥於吳道一自明之疏,引以爲嫌。其所謂反詈之言,雖未知的指誰某,而臣以論劾道一之人,亦在侵詆之中,則何可晏然處置於其間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宋相琦啓曰,掌令金德基,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又啓曰,掌令兪命雄,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左議政尹趾善疏曰,伏以臣罪名甚重,惶怖罔措,不得不自就司敗,以待刑書,而不料聖度天大,不惟不加之罪,至遣史官,諭以勿待命,臣感愧冞增,不覺汗淚之俱下也。辭受之節,古人所戒,而臣身在三事,首犯此科,自劾之章,終歸勿問,臣包羞忍恥,不敢以免罹罪網,爲幸,惟以累淸朝治化,爲大懼矣。今者弼善丁時潤之疏,語意深重,至以與者有罪,受者無恙,獨施賤弱,太恕貴强爲言,臣罪至此,雖萬被誅戮,猶不足以贖也。凡人之罪,雖事在未明,苟有人言,則尙不敢晏然,如是負犯,旣露難掩,而特以聖上寬假之故,猶且蹲據重任,使聖朝刑政,由臣而不立,臣於是,置身無地,速就刑章之外,更有何願?況其他所論斥,皆是時政之大者,其責,當歸於廟堂,此又臣之所大恐,而亦有所不暇自列矣。犯冒公議,干瀆宸嚴,固知義所不敢,而淹留時日,猶在職次,尤有所惶懼不自安者,冒萬死仰申疾痛之呼,伏乞聖慈,亟命有司,勘臣罪犯,以重國體,以謝人言,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時潤之負犯,已悉於前後備忘中矣。此等危險之說,何足掛齒,而引咎至此,豈不有損於國體乎?卿其體予至意,安心勿待罪,速出論道,以濟時艱。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右議政崔錫鼎箚曰,伏以臣得見弼善丁時潤疏本,多論國政之得失,朝臣之疪咎,而其中乞憐殊邦,甘心忍辱等語,卽指淸米開市事,而臣忝在大臣,與聞斯議,至於刑政之紊舛,財穀之殫竭,風雨之不時,無非時政之大者,而論其大體,其責亦在於廟堂,難安之端,非止一二,臣安得晏然而已乎?國家不幸,饑饉荐仍,連年賑發之餘,貯積空匱,無以救目前殍亡之急。是以有和市之請,寔出於萬不獲已,而羞辱之無限,淸議甚嚴,勞費之多端,始慮不及,人之爲言,不亦宜乎?其他所論,莫不由於輔相之臣,彌綸失道,燮理乖方之致,此皆臣之罪也。其何敢不恤人言,靦然冒據於台鉉乎?伏乞聖明,俯諒危懇,亟命鐫削職名,以嚴國體,以謝人議,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時潤之負犯,已悉於前後備忘中矣。此等危險之說,何足掛齒,而引咎至此?豈不有損於國體乎?卿其體予至意,安心勿辭,速出論道以濟時艱。仍傳曰,遣史官傳諭。出燼餘日記

○戊寅三月十一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李德成,侍讀官趙泰耉,檢討官閔震炯,假注書姜履相,記事官李肇、洪重益講《綱目第五十七上編》,後晉高祖紀。趙泰耉,讀自起丁酉盡丙午凡十年,止以受天明命惟德允昌爲文。上曰,下番讀之。閔震炯,讀自八月晉上尊號於契丹,止何必棄民以資敵國乎?上曰,承旨讀之。李德成,讀自秋七月閩王曦城福州西郭度僧萬人,止自百緍至千緍從之。泰耉,進文義曰,吳、徐知誥,建國金陵,特書于綱,著其纂逆之罪也。震炯曰,張誼,胡氏稱之,蓋昏亂之世有開眼者也。晉祖,能知納善言,而雖未能採用,其從諫之明,亦有可嘉者也。震炯曰,石晉人物論之,則桑維翰,有過人之才略,而但無學術矣。上曰,桑維翰,才略則過人也。泰耉曰,桑維翰才略,誠如符堅之王猛矣。上曰,比之王猛,則不及也。震炯曰,果不及矣。震炯曰,晉詔求直言,特筆書之,蓋與之也。泰耉曰,知其言直,而不見施用,則爲虛文矣。德成曰,臣因張允上駁赦論,推演文義,略有所懷,敢達矣。臣昨年在海營時,旱災孔棘,自上疏釋罪囚,靡不用極,而至如外方死囚,則倖免重辟,無限節,故或有遲回觀望者矣。上曰,外方死囚疏釋,與京外同宥之意也。震炯曰,赦前犯罪者,發覺者,赦後則宥,古之赦法,而與冬啓覆時見之,則赦前犯罪者,有二人,亦未可知也。德成曰,非常之典,或施於一時,則可矣。而至今遵行,不可也。震炯曰,馮道,言征伐大事,在聖心獨斷,其所見甚卑,專在於求媚,以此一言,其爲人,蓋可知矣。泰耉曰,五代君臣,皆不知節義,此時之人,何足責也。上曰,馮道輩,何責節義乎?震炯曰,晉主歸于杜光業等,而唐主,不受,此唐主之過也。司馬公曰,違令者,將也,士卒,從將之令者也。又何罪乎?此言是矣。泰耉曰,罪在主將,而竝棄其卒,制事如此,而何以爲國乎?五季之壞亂,皆由於此等事也。上曰,然。泰耉曰,胡氏曰,安重榮,恥臣契丹,是也。請不獲命,而興師,則叛,故似忠而非忠,似正而非正。不能不忍,卒蹈大難,匹夫之勇,淺中之見,不足尙也,此言是矣。上掩卷,遂退出。出燼餘日記

3月12日 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坐直。同副承旨李德成坐直。注書權詹李東彦。假注書姜履相仕直。事變假注書沈龜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從浦萬戶金震挺。

○藥房副提調臣姜鋧啓曰,春日尙寒,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嬪宮症候,比昨益有差勝之效乎?卽伏聞昨夕入侍醫官之言,諸證旣已減歇,中腕穴施灸,今姑停止宜當,而惡心之候,猶未盡祛云。當令醫女入診後,議定他藥,臣不勝區區伏慮之至,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嬪宮所患,幾盡差愈,而惡心厭食之候,一樣,以此議藥,宜矣。

○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宋相琦啓曰,行大司憲朴世堂,持平李晩成,在外,執義呂必容,持平尹趾仁,牌不進,掌令金德基、兪命雄,引避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呂必容,持平尹趾仁,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宋相琦曰,推考傳旨捧入。

○藥房再啓曰,伏承聖批,有嬪宮所患,幾旣差愈,而惡心厭食之候,一樣,以此議藥之敎矣。與金有鉉、鄭惟覺等諸御醫,反覆商議,則以爲惡心厭食之候,皆由於胃口痰熱未散之致,淸熱二陳湯,加黃連干汁炒五分,連用五貼宜當云,此藥五貼,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宋相琦啓曰,掌令金德基、兪命雄,昨日引避退待,而行大司憲朴世堂,持平李晩成在外,執義呂必容,持平尹趾仁,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崔商翼曰,今下弓矢,從浦萬戶金震挺處,給送。

○備忘記,傳于沈枰曰,明朝左右相命招,使之卜相。

○傳于沈枰曰,明日開政事,分付。

○傳于沈枰曰,今日召對爲之。

○崔商翼,以備邊司言啓曰,頃以中江開市時米價,賑廳所在銀貨下送之際,不無道路間虛疎之慮,分付訓局、御營兩軍門,別擇將校,監護領送,俾令次次領付事,啓達分付擧行矣。米價銀一萬二千兩,尙且不足之故,以戶曹所儲,依此數下送事,旣已定奪。今當運送,亦依前日已行之例,別定兩軍門將校,次次領付兩道,宜當。以此分付該曹該廳,及京畿、黃海、平安等道,何如?傳曰,允。

○行兵曹判書李世華疏曰,伏以如臣庸陋,百不及人,濫蹲榮班,隨事生疣,一身釁累,至于申鍵饋參[蔘]而極矣。臣徒知一家之情,專昧辭受之義,自速重犯,曾以此意,首實俟命,而聖度包容,不加顯戮,到今丁時潤之疏,又復如此,廉謹染指之說,果指臣身而發,則臣之愧懼,尤有倍於他矣。顧臣平日居官處事,有何一毫彷彿於廉謹二字,而聖朝不察,勒加美名,臣於伊時,瀝血控辭,至再至三,而聖兪終靳,若固有之,致有此無限汚衊,臣所忝竊,本來虛名,人之此言,一則譏笑臣身,一則顯斥臣罪,臣固無辭自解,而緣臣草芥微物,累朝廷羞當世,至於如此,臣何敢擧顔於朝端,以冀苟容哉?退伏私次,席藁俟罪,敢陳崩迫之情。伏乞聖明,亟削臣職名,仍下司敗,勘定臣罪,以謝人言,不勝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已諭于大臣之箚批矣。卿其安心勿辭,從速行公。

○左議政尹趾善疏曰,伏以臣之負犯,固非尋常眚災之比,勘以邦憲,以快人言而後,私分庶可少安,國綱不至大壞,而臣自詣金吾,未伸待罪之忱,繼陳血懇,又荷安心之批,其所以委曲開諭,有非負罪賤臣,所敢承當。臣於此,惶愧深增,危懼罔措,不知置身之所也。臣之萬萬無狀,猥據重任,前後廟堂之所區劃,無不預議,則不善謀始之罪,臣實當之,而至於與受同科之請,實是守法嚴正之論,顧臣情罪之不敢自安,有不可言,而其在國體,亦豈可置而不究哉?臣則犯重戾而得免,反使言者,重被譴罰,此尤臣之一倍危蹙者也。玆敢不避煩瀆,冒死更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曲諒臣情之不可苟冒,公法之不可終廢,亟命先遞臣職,仍勘臣罪,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才諭至意,復何多誥?自古得行惎間之計,而能國其國者,未之有也,與受同科,果如時潤之言,則其將一竝以贓律治之乎?此必無之理也,一之太過,何用再辭?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待罪,速出視事,以副予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行判中樞府事柳尙運箚曰,伏以臣伏見丁時潤疏本,其中一款,有曰作事不善謀始,以貽無限弊端。臣於此不勝瞿然之至,國家不幸遭歲大侵,無他生穀之道,爲此和市之擧,誠出於萬不獲已,而臣於伊時,謬當首任,徒知目前之爲急,不能慮及於末終,以致弊端滋大,人言至此,不善謀始之罪,臣實爲首。伏乞聖慈,亟令攸司,勘臣罪名,以重國體,以謝人言,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時潤之負犯,已悉於前後備忘中矣。此等危險之說,何足掛齒而引咎至此,豈不有損於國體乎?卿其須體至意,安心勿待罪。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行都承旨姜鋧疏曰,伏以臣苦堊餘喘猥塵邇列,伏覩聖上値此艱虞,夙夜憂勤,逐日開筵,終夕惕厲。凡所以振作策勵之道,靡不用極,至於朝紳之呈告紛紜,前後申飭,不啻丁寧,臣忝在出納之地,何敢先自于冒,以速鈇鉞之誅,而顧臣有崩迫危悰,君父之前,不得不畢陳。臣頑忍不滅,奄過終制,而展省丘墓,尙今闕焉。雨露旣濡,春序將盡,追慕至痛,益復無涯,外除之後,卽縻是職,旋値受灸問安之日,不敢言私。憂遑度日,自上畢灸之後,卽呈辭單,蓋出於解職省墓之計,而微衷未暴,遽有還給之命,臣之情事,一倍煎迫,初不敢以禽鳥微悰,仰陳於仁愛之天,而泛然以長單例告者,此又臣之罪也。臣之强病供仕,已至五旬,而私情悶切,一日爲急,與其被瀆擾之辜於申令之初,毋寧少伸至情於孝理之下,區區危悃,不得不冒死哀籲。仰惟嬪宮患候,雖已向歇,而猶未停問安之禮,此際控瀝私懇,尤有所不敢,而情理所迫,煩溷至此,臣罪萬死。伏乞聖慈,怜[憐]臣血懇,亟賜恩遞,俾得任意往來,無任懇禱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往來焉。

○京畿監司宋昌疏曰,伏以臣猥以不才,叨受重任,適値無前之凶歲,目見民命之近止,晝思夜度,庶效職責,前後狀聞,不避煩瀆者,莫非餓殍顚連之狀,請穀賙賑之事,則伏想聖明,亦已洞燭無餘矣。只緣公私儲蓄,擧皆罄乏,許多望哺之民,有不能遍救,死亡相續,驚心慘目,而力竭計窮,有同立視,居常憂懼,若負重累,昨伏見丁時潤疏本,有曰按道之臣,不以實聞。又曰,上慢而殘下,不幸近之,臣於此不勝瞿然之至。噫,人臣之罪,莫大於欺蔽,設令事有利益於己者,亦不敢肆爲此態,況此饑餓死亡之狀,每欲畢陳於紸纊之下,而恨其未能形容,何敢故爲隱諱,自速其罪戾哉?疏中,又有畿湖若無別樣申飭,則終無異於昨年關西之語,昨年關西賑政之能否,雖不敢知,揣以事理,似無許多財力公然消磨之事,而至於畿甸,則元無財力,有何消磨之慮也?乃擧旣往之事,以爲未然之戒,其所爲言,亦可怕也。然而人言之來,乃是藥石,惟當益加警惕,以爲善後之圖,而顧臣識慮短淺,觸事憒憒,因仍苟冒,不早引退,則日後僨敗,必不至此。況臣衰病轉甚,精神筋力,實無供職之勢,不得不冒死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俯諒臣情勢之悶蹙,疾病之難强,亟命鐫罷臣職名,以安私分,以謝人言,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諭於大臣之疏批矣。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判尹閔鎭長疏曰,伏以前弼善丁時潤之疏,滿紙縷縷,無非中外諸臣誣上蠹國之罪,而其所歷擧,多係臣曾任與見帶之職,臣誠驚怖危慄,莫知所措。自夫荐饑之後,諸司歲入日縮,東西破補,朝不及夕,而若其用度之不可闕者,則或不能量入而爲之出焉。新收之未蓄,舊儲之漸耗,此固理勢之必然,而末俗喜論,傍聽易疑,時潤之自許孤忠,盡言不諱者,誠不爲過矣。至於道殣之相續,非獨時潤知之,抑亦有目所共見,而京兆本無上聞之規,及至臺啓申飭之後,始有五日一啓之命。部官,計數而埋瘞,郞僚,摘奸而奏達,其所謂諱其實狀者,臣未知何所指而發也。臣以庸駑,冒受重任於國計板蕩之際,上之不能奉承德意,救活溝壑之瘠,下之不能理財生穀,贍濟軍國之用,徒使府庫之藏,捐費於賑資,臣之尸職之罪,不待論斥,而臣自知之,前後疏章,乞被譴罰者,良以此也。第臣所大懼者,人言不諒,迭出交攻,始焉略擧給債之事,卒乃考覈而無實,則又復擠之於蓄積枵然之科,使人莫測端倪,無所摸捉,幸賴聖明在上,無幽不燭,而及至市虎成三,疑似難辨,則殿下,雖欲終始曲全,其可得乎?玆敢不避猥越,冒死申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察危懇亟命有司,按覈賑廳、本兵、禁衛、守禦,丙子以後財穀出入之簿。且考京兆及各部僵尸收埋之籍,明日處分,以嚴國法,以快人心,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已諭於大臣之疏批矣。予旣深惡時潤之情態,而又使之行査,則是猶有不信之心也。寧有是理哉,卿其安心勿辭,從速行公。

○戶曹判書李濡疏曰,伏以臣得見弼善丁時潤之疏,有云乞憐貽辱,不善謀始,許多財力,從中消磨,旣廢汚吏,遽請收用,凡此數者,似皆指臣而發也。臣誠慙恧,繼以危怖,不知所以自措也。國家不幸,連歲大侵,孑遺之民,擧將顚壑,而中外蓄積,俱竭,束手坐觀,拯救無策,誠可爲痛哭而流涕,當此之時,雖草野之人,苟有可以一毫裨補者,亦當殫誠獻忠之不暇。況臣受恩深厚,致位宰列,其所以夙夜耿耿,思效萬一者,寧有極哉?追先朝辛亥間講論之意,據名臣壬辰後已行之事,輒敢一陳愚見,蓋出於萬不獲已也。至於節抑橫生,勞費多端者,非臣淺慮之所能逆覩,而卒至有貽辱聖朝之語,則不善謀始之責,自知難逭,故日昨前席,已請其罪人之爲言,固其宜也。關西荐飢之慘,殆有不忍言者,自甲戌至丙子,皆臣忝按本道之日,非不欲竭心力賙賑,而呴沫之惠,不足以及民,竟使一路生靈,太半歸於死亡,追思至今,愧負靡容,以此爲罪,臣亦無辭矣。第其內府之貨,江都之餉,不特鉅萬,而從中消磨云者,語意至深,有若全不救民,而盡爲私用者然。內府之貨,初不下於關西,而告君之辭,不加詳審如此,則其他抑勒之說,又何足論也?江都之餉,爲念前頭輸納之難,別爲備置四萬兩之銀。以爲待時料理還充之地,此等實狀,一番行査,可以立見,泉流庫儲,亦宜從憲臣之言,亟行追覈,明示處分,以快人心也。臣竊觀近來爲守令者,率多要譽之風,雖在被災之年,實結應納之賦,在所當捧,而惟思姑息,不以趁期會爲事。至於惟正之供,事體莫重,而猶且任其延拖,不卽徵納,若此流皆得赫赫之聲,其間或有任怨擧職之人,則謗毁朋興,終不免顚沛獲戾者,多矣。卽今經費之蕩然,固是累年飢荒之致,而亦未必不由於此也。此臣之所嘗病者,而趙泰來之在茂朱也。還上貢賦,最能着實收捧,至其後來被囚行査,別無明白現著之迹,而直以汚吏,爲其斷案,從前居官之如何,臣固不知,而茂朱時事,則臣亦目見,故適論要譽之弊,而略及任怨之狀,此其偶發於言端,非專爲伸救,而至於收用之請,曾不出於臣口,則其所云云,臣未知其何謂也。噫,今日在廷之臣,値此極艱之會,才疎計短,勢窮理極,上不能副聖主之望,下無以救民命之急,只自懷憂,遑遑罔措,而同朝之人,不思協心共濟之道,乃反有覓疪求過之意,比如中流遇風,舟楫將傾,而傍觀者,略無惻隱驚動之心,又從而擠陷之,其亦不仁,甚矣。臣旣被其無限詆斥,何敢一刻靦然苟冒於職次乎?伏乞聖明,亟命鐫削臣職,乃治臣罪,以嚴國體,以謝人言,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已諭於大臣之疏批矣,予旣深惡時潤之情態,而又使之行査,則是猶有不信之心也,寧有是理哉?卿其安心勿辭,從速行公。

○行吏曹判書李世白疏曰,伏以臣於病伏中,伏見丁時潤之疏,歷詆朝紳,語意至深,而臣亦有不敢自安者,臣於昨年待罪度支,殆周一歲,兼管賑廳,前後亦久,而朝家蠲救之政,多出於爲民,有司經費之慮,亦有所難恤,則蓄積之漸至哀痛,卽其勢,然也,而今者人言至此,臣之不職之責,烏得免乎?臣之忝長金吾,亦且數月于玆,而情迹臲卼,長在祈免中,出而行公,曾未多日,則此非臣之故爲遷就,而至以有何難便等語,隱然爲眩惑之計,臣竊駭然也。仍念臣狗馬賤疾,漸就沈痼,復起供仕,斷無其望,日尋長單,蓋非獲已,而見阻喉司,狼具冞深,如使臣猶可一分自力,則臣之受恩如何,此時又是何時,而乃敢息偃在床,冥然不動,甘自陷於忘公負職之誅哉,卽今病狀,猥褻是懼,雖不敢臚列,而痰火極盛,神識昏瞀,寢息殆廢,眞元大脫,胃脘之痞痛,手脚之攣痺,俱是目前切迫之症。若不就閑日久,調息以時,則螻蟻微命,幾何不至於澌滅也。本職之外,兼帶緊務,一任瘝曠,曾莫之恤,則臣心惶慄,已不可言,其於國事,亦將奈何?臣之冒昧號籲,非專爲人言而已。伏乞聖慈,亟將臣本兼諸任,竝行鐫免,以重國體,以安微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已諭於大臣之疏批矣,卿其安心勿辭,從速行公。

○禮曹判書申琓疏曰,伏以臣伏見弼善丁時潤之疏,其中一款,卽申鍵饋參[蔘]之事,而其所指斥,語意至深,臣於此不勝惶悚慙恧之至。其時事狀,已悉於前日首實之疏,固已聖明之所洞燭者,今不敢復爲覼縷,而如使臣詳審於饋遺之節,謹愼於辭受之義,則人之爲言,何以至此?臣於伊時,徒感聖明之曲貸,不知負犯之至重,冒沒至今。有靦顔面,緣臣無狀,致令士夫之廉義,傷損,朝家之刑政,壞了,臣之罪戾,雖萬被戮,猶不足以自贖也。況其疏末經年緩獄,一不鉤問等語,皆有所指斥,而臣方待罪於議讞之地,則治獄不嚴,遷就時月之罪,尤無所逃,以此以彼,決無抗顔就列之望,伏乞聖明,亟命勘臣前後罪犯,以正國法,以謝人言,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已諭於大臣之疏批矣,卿其安心勿辭,從速行公。

○原州幼學李道三疏曰,伏以古先哲王之於用言也,不以人廢言,故雖卑賤之人,而其言適於用,則必採,雖蒭蕘者,而其說宜於事,則必取,人君用言之道,當如是矣,而雖至卑至賤者,苟有格君匡時之術,則何憚猥越之罪,而不進藥石之言乎?然則臣雖田野之賤氓,而目時之艱,耳時之弊,而亦有所究得於平素,則寧避出位之嫌,而不效獻曝之忱耶?玆陳衆弊之所由,期效興邦之大猷,伏願殿下,勿以愚臣之言,爲至卑至賤,而少垂察焉。嗚呼,歲饑民窮,何代無之,而豈有如今日者乎?自乙亥迄于丁丑三年之內,士民之流亡殆盡,國家之經用已匱,至于今歲,殆有甚焉。泰山之夜鬼悲哭,中澤之鴻鴈哀鳴,石壕窮村,人煙冷落,漠漠荒郊,餓殍相望。言念及此,天愁地慘,臣跧伏草野,視自局外,而猶不覺流涕而太息,而況龍樓半夜,玉漏方滴,而聖念及此,當復如何?肆殿下悲怛慘傷,不啻如已,特降哀痛之綸,用示安集之意,廣詢廟堂之臣,不緩移粟之政。凡於賑救濟活之方,靡不用極,蠲減賦役,蕩滌逋負,則雖成湯之子惠,文王之如傷,不是過也,然則殿下愛恤之非不至矣,而以臣觀之,則太倉空矣,地府虛矣,鑿空何出,穿無焉有?當此之時,雖使湯、文措之,到此地頭,其亦無如之何矣。無已則有一焉,不發蓋藏之家,奚救涸轍之急?蓋我國,無井田之制,故富者貧者,大相不均,而風俗不美,無相周相恤之道。故隣里鄕黨,越視秦瘠,富者紅腐陳陳,而益思加富之道,貧者,盡賣田宅,而未免餓死之患,樂歲尙然,而況於凶歲乎?爲今之計,莫若下敎諸道各邑,抄其富家,出其餘粟,以救窮乏,則雖十室之邑,可得千石之穀,苟能如此,則不但救死而已,將見鼓腹之盛矣。此非常行之道,而爲今日之計,則雖使古所謂賢智之士,籌之,其所料,不出乎此矣。不但此也,國家自近年以來,設行錢之規,而京外通用轉貨之便,莫過於此,而第此物,飢不可食,寒不可衣,富者益殖利之資,貧者斷稱貸之路,風俗由是而漸薄,盜竊由是而爲患,則若是乎行錢之規,豈非今日之巨弊乎?今若一切禁之,則其可救民也,敦風也,戢盜也,不啻爲小補也。嗚呼,惟此二說,俱係對病之良藥,而但富者,有牽援之力,而錢文多積於勢利之家,則臣之此言,必不免爲冷談而已矣。說者曰,發藏之說,未免有弊,發富救貧,雖是均平之道,而但連歲凶荒,富者貧者,或未免俱困,而同歸於顚壑,則又不若不發之爲愈也。此大有不然,爲民父母者,當一視同仁,豈有愛憎厚薄於其間哉?且以一邑論之,則富者少,而貧者多,若無發粟均分之擧,則是貧者盡死,富者獨生也,臣未知將何以爲國乎。說者,又謂行錢之規,誠爲民瘼,而但國家之財用已竭,而其所餘者,只是錢文,今若卒然罷去,則雖是小補於民,而國家之日用,將何以成樣,亦有所不然者。古人曰,百姓足,君誰與不足?今日財用之不足,蓋緣於黎庶之窮乏也。今若一切罷去,用致富庶之盛,則國用之匱乏,非所虞也。嗚呼,今日救民之急務莫過於斯二者,而第惟殿下,長于深宮,不聞閭里之事,安於循常,不思自新之方。其所究度於心慮者,不過循途守轍之計,而欠却涇渭自斷之實,故其於時務變通之事,一委稟處,此固謹愼詳審之意,而但謀夫孔多,是用不集,則雖至切至之計,不無滯礙之患,臣竊爲殿下不取也。今殿下,下敎各邑,抄出蓋藏之家,發其所儲之穀,而計其所發之數,一如官糴之樣,待秋徵捧,還給本主,則富者貧者,均得其生,而梁野無餓莩之慘矣。至於行錢之弊,則不待臣之縷縷,殿下之所洞燭也,朝野之所共知也。今殿下,若能嚴飭中外,一切罷去,則謀利之弊,息矣,貸用之路,開矣,其除一弊之效,如發十萬之倉矣。嗚呼,今日可憂之端,鱗生螺集,有不暇一一,而姑就其大者而論之,則上天之譴告未已,朝著之論議橫潰,戎政之懈弛殆甚。此三者,實衰世將亡之祟,而奈何叢於殿下之身耶?嗚呼,天視自我,變不虛生,一隨君德,報應昭昭,則去年虹貫之變,臣未知緣何事而發也。嗚呼,日者,衆陽之宗,虹者,陰翳之氣,以陰翳之氣,犯衆陽之宗,臣亦不敢知何樣禍機,隱於冥冥之中,而其兆之先見者,乃至於如此耶。嗚呼,殿下畏災之意雖切,而不知弭災之方,何以言之?殿下,自虹貫之後,特下求言之敎,辭雖懇切,而小側循之誠,則未免文具之歸耳。中外自虹貫之後,或呈應旨之疏,語雖張皇,而觸不急之務則未免空言之歸耳。九萬里蓋高無親之天,果可以此而感動耶?宋儒有言曰,吾之心正,則天地之心亦正,然則銷災之方,莫過於修德也。昔高宗,遇雊雉之異,而終致殷道之隆,宣王,因雲漢之災,而克成中興之功,此前事之可徵,而後王之當法也。嗚呼,忘予之天,不可爲也,恕予之天,猶可爲也。今殿下,若能恐懼修省,一如殷宗、周宣,則去年虹貫之變,安知非今日國家之祥耶?嗚呼,黨比之患,何代無之,而豈有如今日之甚痼乎?四分五裂傾軋成風,甲是乙非,是非矛盾,試看前史,朝著之不靖,至於如此,而其國,不至於危亡者未之有也。標榜各立,而終致建安之亂,洛蜀才分,而竟釀靖康之禍,此其尤大彰明較著者也。殿下,中朝發嘆,欲祛此習,下敎頻繁,克勅臣僚,而朋比之患,轉轉層加,互相攻擊,殆無寧日者,豈有他哉?是殿下靖朝之意,雖切,而無自反之實也。漢儒有言,正心以正朝廷,然則靖朝之方,莫過於自正也。嗚呼,君子之德,風也,小人之德,草也。今殿下,若能克去偏係之私,一遵至公之道,黜陟進退,勿以好惡,則在下者,必將觀感興起,革面改心,莫不一於雍協,而無分裂之患矣。嗚呼,祖宗百年之恥,寧忍忘之耶?我國,北接山戎,南隣海寇。此二賊,實天下之勍敵,而我國臣子,所與不共戴天之讐也。然則我國軍政,不可不整勅,而摠括軍額者,一委奸吏,莫肯更張。故入於軍簿,家稍富饒,可以擔當者,行賂吏輩,圖脫簿額,而無賴閑游之民,其窮殘者,無以圖出,而一人兼三四之役,不但三四之役也,又服一族之役,故不堪賦役之繁,逃躱于四方,載錄於元額者,逃故殆半,而其所見者,不過老羸兒弱,則果可以此,防南北暮夜之變乎?今殿下,苟能求得賢智之士,一委軍兵之任,使之整勅,使之鍊閱,則必將戎兵克詰,器械乃完,南北之患,非所憂也。嗚呼,治兵之要,莫急於得賢,而致君也,澤民也。凡治國之方,又莫急於得賢,當此之時,不言得賢,臣亦無策,何者?今日之國勢,若長江大河,殆不可復返,而苟得一賢而任之,則挽回世道,不啻若反覆手也。臣請明其所以然,不得其賢,則西晉,以已安之天下,土崩瓦解,不自收拾,苟得其賢,則昭烈,雖奔波瑣尾,而終能三分天下,鼎足而立。然則若使得古所謂伊尹、太公,一以爲相,一以爲將,則雖在崖山一片之中,必成中興之業矣。今之國勢,雖曰岌嶪,姑無敵國外患,而列聖之深仁厚澤,猶有所未斬,則雖値數年之凶歉,而得一賢而當局,則民生之流亡,國用之匱乏,胡至於如此,而亦何將今日之國事,置之於無可爲之境耶?當此之時,脫有外變,則臣未知殿下之國,將至於何樣之地耶。嗚呼,殿下之求賢,非不至矣,而第其所以登庸,不越乎其名門巨族,而不及乎草野巖穴,故滄海之中,遺珠莫拾,而斗牛之間,怨氛未消,臣不勝嘆惜之至。試看前史,英髦俊傑,希出於名門巨族,而多出於草野巖穴,如傅說之發於版築,呂尙之擧於磻溪,臣得而徵之矣。臣非不知一發此說,中外必將掩口而笑曰,世降俗末,人才不出,傅說、呂尙,安從而可得乎?此則有不然者,天之降才,豈以古今而有異哉?日月星辰之麗乎天者,古亦如此,至於人才,獨無所同然乎?只在人君求之誠不誠如何耳。伏願殿下,繼自今於薦拔之際,必以巖穴爲先,求之以誠,用之不次,則鶴鳴子應,群英接武,鳳儀鸞翔,衆哲聯裾矣,豈不休哉?然後委軍國之事,而展其所蘊之術,任賑救之策,而厲其便宜之道,則黎庶無殞命之患,而軍兵有克治之美,以至於百爲庶事,無不咸熙上焉而天變可消也,朝焉而黨比可破也,以之而隆古之治可以挽回也,以之而衆弊之滋,可以消釋也,苟能如此,則宗社幸甚,臣民幸甚。嗚呼,書不盡言,言不盡意,然則臣雖有未盡之餘,而文字支繁,不可盡載,惟殿下裁擇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進言之誠,予用嘉尙焉。出燼餘日記

○戊寅三月十二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李湜,侍讀官趙泰耉,檢討官閔震炯,假注書姜履相,記事官李肇、洪重益,講《綱目第五十七中編》,後晉高祖紀。趙泰耉,先讀自秋七月晉以劉知遠爲北京留守,止乃釋贊贊以憂卒。上曰,下番讀之。閔震炯,讀自晉開運元年,止明日城陷斌自殺。上曰,史官出去,下卷持來。姜履相出去,bb持b下卷入來進納。上曰,上番翰林讀之,肇,讀自晉以馮玉爲樞密使,止縱不自反恐其殺人耳。上曰,下番翰林讀之。重益,讀自晉開運三年止延廣伏地請死乃鎖之。泰耉,進文義曰,胡氏曰,晉祖,爲楊光遠而出桑維翰,爲杜重威而出劉知遠,此亡國之本也,此言是矣。他日契丹入寇,維翰無權,而知遠顧望,蓋晉祖使然也。震炯曰,委任桑維翰,晉不至促亡矣。上曰,然。泰耉曰,晉主,納叔母馮氏爲后,言之可以汚口也。上曰,所可道也,言之醜也。泰耉曰,五代時,吳越,爲稍勝矣。震炯曰,奢儉,安危所係,於此等處,可見矣。泰耉曰,奢儉之分,人君所當深察也。上曰,然。上曰,李濤之論張彦澤事,誠爲可嘉矣。震炯曰,果如聖敎矣。泰耉曰,漢主窮奢極麗,以金玉爲飾,所當監戒者也。上曰,晉祖,以幼子托馮道,而終背顧命,可謂付托不得人矣。泰耉曰,晉主有疾,命幼子出拜馮道,蓋欲輔導立之,而乃背顧命,晉主,誠不知人矣。又曰,沈斌義,不降虜,其忠烈可觀矣。上曰,然。震炯曰,晉至,疎桑維翰,而任馮玉輩,其亂亡,宜矣。泰耉曰,唐主初政,頗有可觀處,而畢竟進用憸侫,排擯忠良,以至於亂亡之域,良可惜矣。上曰,歷代人君,不明,則同爲一揆,終歸於亂亡矣。震炯曰,聖敎如此,誠爲幸甚。又曰,閩主所爲,與桀、紂無異矣。泰耉曰,天理人欲之分,安危所係,自上體念爲宜矣。上曰,當留意焉。震炯曰,唐之國祚三百年亡,其亡,蓋出宦寺之顓權,而究其本源,則自玄宗爲始,此亦不越乎天理人慾之間也。上曰,儒臣之言,好矣。掩卷。經筵官先退。李湜進曰,臣有所懷,敢達。凡死於國事之人,國家各別恤庇,此祖宗朝美意也。臣聞故弼善鄭雷卿妻,今年八十七身死云,而其獨子維岳,方在放歸田里中,雖在竄謫者,遭其父母喪,則許令奔哭,見於襄葬,已成近例。況雷卿之死,國人悲憐,至今且放歸田里,非如竄謫之比,宜加軫念,使之入觀斂葬。且臣聞丁未年雷卿之母,身死,因其時相臣陳達,朝家特給喪需,而前者黃一皓妻死,亦給喪需,褒崇節義之典,人皆感歎,竝此仰達。上曰,葬需,令該曹題給,鄭維岳,亦許奔哭,可也。出擧條遂罷出。出燼餘日記

3月13日 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坐直。同副承旨李德成坐直。注書權詹李東彦。假注書姜履相仕直。事變假注書沈龜瑞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宋相琦啓曰,行大司憲朴世堂,持平李晩成在外,執義呂必容,持平尹趾仁呈辭,掌令兪命雄、金德基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副提調臣姜鋧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嬪宮患候,亦復何如?惡心厭食之症,昨服湯劑後,有差減之效乎?臣不勝區區伏慮之至,敢來問安。答曰,知道,無事。嬪宮惡心厭食之症,一樣矣,勿爲逐日問安。

○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崔商翼,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軍士,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沈枰啓曰,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矣。判書李世白,參判徐宗泰呈辭,參議金盛迪陳疏,不得開政云,竝卽牌招,使之開政,何如?傳曰,允。

○宋相琦啓曰,執義呂必容,持平尹趾仁,昨日,牌不進後,有只推勿罷之命,而今日亦爲呈辭,憲府多官,引避退待,已過累日,尙不處置,設有難安情勢,或疏或避,未爲不可,而一向引入,無意行公,事甚未安。執義呂必容,持平尹趾仁,更爲牌招,以爲趁卽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崔商翼,以備邊司言啓曰,平安監司金構,身病甚重,赴任未易云。卽今客行在境,凡諸需應,萬分緊急,勢難等待其差復,平安監司金構,今姑改差,其代,趁卽差出,催促下送,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世白進,參判徐宗泰病,參議金盛迪進,都承旨姜鋧進。

○吏批,以李墪爲工曹參議,任胤元爲掌樂正,崔柱三爲司宰僉正,尹世緯爲典設別檢,尹道敎爲石城縣監,尹熙載爲章陵參奉,趙道彬、李萬葉爲長興直長,金儁相爲奉常正,李廷謙爲檢詳,申瓁爲司僕僉正,柳尙運拜領議政。柳尙運單付承文都提調,尹憲柱單付奉常副奉事,金潤海單付參奉,宋德涵單付兼養賢奉事,軍器僉正崔鎭漢仍任事,承傳。

○吏批啓曰,平安監司有闕,依近例,令備局議薦,何如?傳曰,允。

○兵批,行判書李世華病,參判李寅煥病,參議兪得一進,參知閔鎭厚病,左副承旨崔商翼進。

○兵批,金構、宋光村,付副護軍。

○李德成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平安監司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宋相琦,以義禁府言啓曰,前海美縣監李夔,前鎭岑縣監宋元錫原情公事,除刑推議處事,判下矣。御史封進不法文書,竝爲啓下後,可以憑考稟處,敢啓。傳曰,知道。

○宋相琦,以兵曹言啓曰,當日幼學梁卿三稱名人,自宣仁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崔休發,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德成曰,夜對爲之。

○執義呂必容啓曰,臣頃以受人饋參[蔘]事,首實引罪,聖度之大,反賜溫批,繼下備忘,曲加開釋,臣感激異數,惟思隕結,而竊自念,雖是一家間藥物之遺,見事遲鈍,不審辭受之節,側迹淸朝,重負汚衊之名,尋常自訟,若無所容矣。彈擊之論,又發於從臣之疏,痛斥治贓不嚴,至以與受同科爲言,臣罪旣自深重,人言復極嚴截,聖明雖欲終始寬貸,有不可得,而不惟不加之罪,遽又使之處置同僚,顧臣負犯,決難抗顔冒出,終至坐違,陳章自列,義所不敢,鈇鉞之誅,席藁以俟矣。勿罷之敎,旣出格外,嚴召之命,逐日斯下,分義所在,不可一向逋慢,擔舁病軀,僅僅祗承,而罪名未勘,公議可畏,臣將自劾之不暇,何敢論人是非乎?臣之情迹,有難一刻冒據臺次,請命鐫削臣職,仍正臣罪。答曰,勿辭。

○持平尹趾仁啓曰,臣之無狀,不謹辭受,曾於年前,有冒受申鍵藥蔘之事,而儒臣請査之日,臣適奉命出外,未卽首實,及忝本職之後,詣臺自劾,不得上徹,尋常愧悚,若隕淵谷。昨伏見弼善丁時潤之疏,極論治贓之不嚴,以與受同科爲言,臣於是赦顔惶汗,莫知置身之所也。臣陋惷鈍緩,見得未能思義,近膩不覺汚人,終至於累身名而辱淸朝,臣雖萬被誅戮,不足以贖其罪犯,陳章請罪,亦有所不敢,席藁私次,恭俟重勘,昨於牌召,未敢祗赴,危怖罔措,彷徨靡容,勿罷之命,遽下於格例之外,再招之擧,又非微末賤臣所敢當者,分義所在,不敢一向違傲,不得不承牌詣闕,而顧臣罪名甚重,揆以公議王法,理難幸逭,其何敢一刻苟冒於臺次乎?請命鐫削臣職,仍勘臣罪。答曰,勿辭。

○宋相琦啓曰,執義呂必容,持平尹趾仁,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工曹參判閔鎭周疏曰,伏以臣昨伏見丁時潤疏本,則極論西關賑事之實惠未究,泉流虛簿之不爲追査,至以發帑捐餉,從中消磨爲言,臣慙惶震駴,不覺精爽隕穫也。臣以湔劣愚鈍,謬當西藩重寄,非不夙夜憂遑,彈竭智慮,而材疏計拙,終未能少救溝壑之塡,畢竟賙賑無效,死亡日積,則受任之臣,實無所逃其責者。俟罪之狀,請譴之疏,悉出肝膈,而聖度寬大,輒賜蠲貸,至今追思,夢愕心悸,今若責之以全活甚解,所賑何民,則固無以自解,而乃若帑藏軍餉,初無受去之事,則消磨之斥,未知何所指而發也。上年,朝廷特捐海西穀,江都木,使補賑資,其分賑形止,俱載於賑後啓聞,而江都木,則別爲重記,一送備局,一留本營,其取剩補賑,去來區處,明白懸錄,以備後考,今皆可以覆案也。泉流庫儲米及收拾之實狀,臣於前疏,旣已備陳,今不必更贅,而蓋緣臺臣査閱之請格而不行,使人致疑,轉輾至此,則殿下雖欲終始掩覆,其何可得哉?且臣曾任京兆,方帶金吾,其於饑民不以實聞,贓吏久不輸情,兩事,尤有所不敢自安者。伏乞聖明,亟令攸司,勘臣前後負犯,以嚴邦憲,仍命詳査西關文簿,以解人惑,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諭於大臣諸臣之疏批矣,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右尹李基夏疏曰,伏以臣伏見前弼善丁時潤疏本,一則曰,僵屍枕藉,京兆諱其實狀,一則曰,各軍門儲貨,一竝枵然,一則曰,蔘料與受,法宜同科而受之者無恙。臣於此不勝慙悚之至。京兆、御營,俱是臣待罪之地,而至於受蔘一款,冒死首實,未蒙勘律,居常惶隕,若無所容,今玆論斥之辭,若是其嚴重,居官尸素之狀,辭受失義之罪,俱萃一身,理難終逭,玆不得不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先削臣本兼職名,仍令勘正臣罪律,以嚴國法,以謝人言,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諭於大臣諸臣之疏批矣,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同副承旨李德成疏曰,伏以臣伏見前弼善丁時潤之疏,歷陳中外民事,多所蒙蔽之狀,財力竝皆罄竭之事,而至曰道臣不以實聞,又曰監兵營管運餉,一竝枵然,誠不勝瞿然之至。臣於數年以來,出守灣府,繼按海藩,救民之政,非不竭力,而顚連之類,無以盡活,負職之罪,尋常自訟,至於死亡之數,非所可諱,而耳目有限,虛實或蒙,則上聞之際,誠難保其必無遺漏,荐歲飢荒,賙賑不輟,需用至繁,生財無術,則蓄儲之有縮無羸,其勢固然,而人之爲言,乃至於此,其所指論,雖未知其的在誰某,而若論其罪,臣亦難免,今於諸臣引咎自列之日,其何敢晏然於職次乎?伏願聖明,亟命鐫改臣職名,仍治臣前後不職之罪,以謝人言,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諭於諸臣之疏批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兵曹參判李寅煥疏曰,伏以臣伏見前弼善丁時潤疏本,則有曰,作事不善謀始,以貽無限弊端,無限羞辱,此是中江和市事也。國家不幸,遭此大侵,濟活生民,實無其策,徒知目前之急,未料末終之弊,果以此擧,似當試爲之意,仰對於前席下詢之時,則實出於萬不獲已也。至於緩治犯贓云爾,則其罪,臣亦當之。申鍵之蔘,旣有勿問之聖敎,祥輝之米,屢施刑訊,尙不承款,其間有何難便之事,而人之爲言,至於如此也。臣竊未曉其意之所在,然如臣庸陋,忝在籌司,識慮淺短,緩法王府,究覈不嚴,觸處釁咎,重被譏斥,臣於此不勝慙恧危蹙之至,玆敢不避斧鉞,冒死呼籲。伏乞聖慈,亟命攸司,勘臣罪名,以重國體,以謝人言,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諭於諸臣之疏批矣,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大司成趙相愚疏曰,伏以臣,曾以受蔘餽事,露章自列,冀被重誅,而聖度包容,終不置法,臣誠惶愧,至今不敢以一時苟免而爲幸也。今者前弼善丁時潤之疏,至以與受同科,一問一否,無以服人心,立紀綱爲言,臣於此,益不勝震駴惶汗之至。冒受禁物,罪固難赦,而執法之論,又復如此,殿下,雖欲終始曲全而寬貸,其於王法何,其於國綱何哉?伏乞聖明,先削臣職,仍勘臣罪,以謝人言,以正邦憲,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諭於諸臣之疏批矣,卿其勿辭,從速察職。出燼餘日記

○戊寅三月十三日初昏,上御熙政堂,夜對入侍時,參贊官宋相琦,侍讀官趙泰耉,檢討官閔震炯,假注書姜履相,記事官李肇、洪重益,講《綱目第五十八上編》,後漢高祖紀。泰耉,讀自二月漢高祖劉志遠立,止恤人以其貪虐謂之白麻答。上曰,下番讀之。震炯,讀自漢制,盜賊母問贓多少皆死,止聞蜀兵食盡引去威乃還。上曰,史官出去,下卷持來。履相出去,持下卷入來進納。上曰,承旨讀之。相琦,讀自第五十八下編,漢乾祐二年,止宦官林延遇等用事。上曰,上番翰林讀之。肇,讀自周太祖郭威廣順元年,止師暠爲殿直都虞候賜予甚厚。泰耉進文義曰,凡革命之際,必有一二可稱之人,而獨於石晉,無之矣。震炯曰,昏亂之君,信讒諛而亡,英明之主,用賢能而治,所當監戒處也。上曰,五代之君,柴世宗,稍勝也。相琦曰,柴世宗,非特五代之明君,漢唐之代,亦罕有之君也。又曰,漢主,殺李從益及王淑妃,勢難相容故也,王淑妃,臨死一言,令人至今悲傷矣。又曰,治盜之法,若及於全族隣保,則甚於秦芟夷之法也。上曰,幽谷戍卒千五百人,漢主盡殺之矣。震炯曰,白起,坑卒長平,故有陰報矣。泰耉曰,蒙恬,亦多殺人,故禍及其身,此亦報復之理也。相琦曰,五代時,中國雖甚擾攘,華人猶恥夷狄之風,不欲臣服,而近來則中原陷虜已久,明末降虜之人,已盡死亡,卽今漢人之子孫,漸染習俗,不以爲羞,而亦無奮慨之志矣。泰耉曰,胡無百年之運,而使中國久假夷虜之手,誠可痛心矣。上曰,中原竝混爲一體乎?相琦曰,漸染習俗皆同,而亦無念舊之意矣。上曰,郭朝瑞,何如?相琦曰,郭朝瑞,居在瀋陽,而昨年往返時來見矣。上曰,年幾何耶?相琦曰,年癸酉生云,而漢人中稍俊異者也,契闊甚窮困,故我國使臣往來時,每爲接待,而亦有贈物矣。震炯曰,五代時事,固不足責,而西京留守王守恩,於富室娶婦,必與俳優往爲賀客,得銀數鋌而返,鄙陋之甚者矣。又曰,汝爲[汝州]防禦劉審交,減其租賦,可見公廉慈愛之心矣。上曰,公廉慈愛,亦非容易矣。相琦曰,近來人心乖異,徒以慈愛而不用刑杖,則亦不可行政矣。震炯曰,卽今世降俗末,只用慈愛,而不可行政,承旨之言,是矣。相琦曰,書生,徒事記誦,則不知理,文士,專尙浮華,則無實用,此非治道所貴,以儒而徒尙浮華,則末流之弊,必多矣。震炯曰,後漢公卿以下,無一人切諫者,而格言出於司天監,良可異也。上曰,兪。泰耉曰,南漢主,以宮人爲女侍中參政,五季昏亂之君,固無足責,而亦是監戒處也。上曰,兪。相琦曰,周太祖,治國規模,頗勝矣。震炯曰,後唐明宗,亦知治體矣。上曰,兪。泰耉曰,周太祖,監漢隱之亡國,碎寶玉於庭,有志於爲國,此爲差勝矣。上曰,周太祖,勝矣。上掩卷。遂罷出。出燼餘日記

3月14日 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坐直。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坐直。同副承旨李德成。注書權詹李東彦。假注書姜履相仕直。事變假注書沈龜瑞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日暈。

○宋相琦啓曰,行大司憲朴世堂,持平李晩成在外,執義呂必容,掌令兪命雄、金德基,持平尹趾仁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枰,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臣趙泰耉,以東學兼敎授,今日儒生製述坐起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世白進,參判徐宗泰病,參議金盛迪病,右承旨沈枰進。

○吏批,以趙亨期爲平安監司,李廷謙單付舍人,宋曅爲司䆃主簿,金裕慶爲宗廟奉事,權是經爲歸厚提調,朴守儉爲禮賓正,宋德涵單付學正,李泰錫、黃□嶷、兪命雄、李震壽、金致龍、李態徵、丁道明、成璹、李翼年、洪瀅、朴見素,爲兼春秋。

○兵批,行判書李世華病,參判李寅煥病,參議兪得一進,參知閔鎭厚病,左副承旨崔商翼進。兵批,承旨啓曰,當日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沈枰曰,今日召對爲之。

○宋相琦,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忠淸道監賑御史狀啓,刑曹粘目,前林川郡守宋光涑,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宋光涑,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全羅監司金宇杭,以業武丘致嶧等二十餘人渰死事狀啓,傳于李湜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宋相琦,以弘文館言啓曰,卽者兩司處置,歸於本館,而上番副校理臣李喜茂,嫌不進參,以臣孤陋之見,不可獨爲處置,校理趙泰耉,方以東學儒生課製事進去,副修撰趙泰采,遭服制,應敎金時傑,修撰南正重,卽爲牌招,以爲相議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宋相琦,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厚陵參奉牒報,則本陵,以有若干位田之故,守護軍處,春秋草價米,例有收捧之規,而上年則位田多被雹災,故秋草米,則艱難備給,而今春等草米,萬無備納之路,而兩參奉,皆未差出,不得一時枚報,請依他陵例,本陵三十名守卒,一體減給云。曾前有位田陵卒草價米,皆以蠲減,則本陵陵卒,亦當有一體軫恤之擧,依他陵例減給事,分付該廳,俾無呼冤之弊,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日宗廟望祭受香,明日正日,罪人李祥輝,不得加刑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司諫林濩疏曰,伏以臣,遠蟄窮鄕,久違朝命,自知見非於淸議,獲戾于明時,思諐田舍,絶意榮塗。不謂聖庇曲加,誤恩荐降,先除宗簿之職,復畀言責之重,恩召遠臨,促臣上來,驚惶感激,無地自容。顧臣愚昧遲鈍,百無一能,重以多病早衰,心力凋耗。蓋嘗忝叨經幄,而不能發揮道要,感格君心,歷踐臺閣,而不能獨持風裁,振擧綱維,其爲聖朝之棄材也,明矣。假使臣貪冒利祿,冒進不止,猶將斥而不用,棄而不收,以昭國家綜核之治,況臣自知已明,自量已審,懇辭榮寵,自屛田里,何必每垂記憶,猥加收用,責之以所不能,而强之以所不堪也哉?大凡從古明王之召在外之臣者,政以其人,進可以尊主庇民,退可以礪世範俗故也。夫從事斯學,自任道德則召之,深藏巖穴,泥塗軒冕則召之,蓋未嘗輕加旌招於庸陋無用之人也。今臣,本以凡品,初無奇節,偶忝科第,累玷朝班,則於斯二者,有何彷彿於萬一哉?不審殿下,何取於臣而收召不置耶?臣竊惑焉。雖然,臣連被恩命,尙稽趨謝,自揆私分,如負大何,今當促裝登程,以列前後逋慢之罪,不當終始堅臥,從容辭遜,重觸雷霆之威,自納不測之誅,而第臣年紀旣晩,衰憊益甚,宿患諸症,種種添劇,無日不病,無時不痛。加以痰入心胞,言語顚錯,火上頭惱,心神迷亂,左邊虛冷,肌膚牽掣,中風之發,匪朝伊夕,其他危惡之症,不一而足。凡此病狀,實難勉强,瞻望宸極,只自隕涕而已。伏乞聖慈,特加矜察,推明王用人之道,諒實病難進之狀,亟賜鐫罷,以便公私,不勝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上來察職。出燼餘日記

○戊寅三月十四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沈枰,侍讀官李喜茂,檢討官閔震炯,記事官權詹、趙正緯、洪重益,講《綱目第五十九上編》。喜茂,讀自壬子盡己未,至燒府門,喜茂曰,懸吐誤矣。上曰,兪。喜茂曰,匿材之材字,財字誤矣。上曰,唯。喜茂曰,贖其主下,懸吐誤矣。上曰,唯。至十二丈爲武安行軍司馬而止。上曰,下番讀之。震炯,讀自周罷戶部營田,至策馬前。喜茂曰,當爲句矣。上曰,策馬前下,當懸吐矣。至二十五丈契丹主許之而止。上曰,承旨讀之。枰,讀自周遣行營部署,至三十四丈又足放乎而止。上曰,上番翰林讀之。正緯,讀自周顯德二年,至終篇而止。喜茂曰,政亂則忠侫無別,賞罰不當,此乃治國之先務,唐主之救彦超,非矣。叛臣,人所共嫉,故聞其言而大慙矣。震炯曰,後三代賓興之制,則科擧,其次也,不然則不可罷矣。枰曰,執政不由科擧,故罷之不可矣。上曰,罷之不可,故書之網矣。喜茂曰,蕭儼,數疏攻馮延已,而延已救之,卽其長處也。喜茂曰,殉以寶玉,唐末弊習也,健勳之遺戒,切矣。上曰,周太祖臨終,亦有遺戒矣。喜茂曰,兵戈搶攘之際,能謁孔子祠,又拜墓事,可尙已。喜茂曰,書大水壞廟,災也。喜茂曰,書海眞之請降,慕華也,禁民毋得入契丹界俘掠,善政也。喜茂曰,歷數五季之君,可稱者,周世宗、周太祖、唐明宗而已。震炯曰,立訴訟法,亦好矣。上曰,周太祖,於五季,最多可觀處矣。喜茂曰,李縠,病不能執筆,至令刻名印之,其禮待大臣,亦可見矣。喜茂曰,稅牛皮法,亦善政也,使民亦得以用革,弊多矣。喜茂曰,周罷營田,亦美矣。有兵革之事,則屯田,可矣,常時豈可爲之,卽今各軍門屯田,州縣不受賦稅,民丁避役投屬,爲弊不貲,今若一竝撤罷,移屬戶曹,以給軍需則好矣。震炯曰,如漢時趙充國,屯田,爲邊圉用兵之故也。戰休則耕作,行師則備糧,而我國之屯田,處處有之,其弊甚夥矣。喜茂曰,初以山谷間地,稱爲屯田,而傍近元田與山田,混入其中,奸民避役而願屬,州縣不能制,事極無據矣。枰曰,外方屯田之弊,皆如此,儒臣所達,誠是矣。上曰,然矣。喜茂曰,周主,誅仁魯而恤其母,與諸葛亮誅李嚴事同矣。上曰,初雖以罪誅之,終能存恤其母,情法二者,俱行矣。喜茂曰,王峻,忌郭榮之英烈,賊臣之心也。震炯曰,其時人心甚惡,人臣之懷將心者,輒忌其皇子之英明矣。五季,惟周,稍有刑政規模,而如王峻之賊臣不誅之,貶爲司馬,失刑甚矣。上曰,其罪當死矣。喜茂曰,以郭榮封晉王,史氏美之矣。周太祖之稱馬全義忠於所事,與漢高責丁公之不忠,同矣。上曰,周世宗,在位六年,大功未成,中道而殂矣,若使臨位稍久,則削平混一,不難矣。震炯曰,宋之混一,亦因世宗之餘業矣,宋祖才略,似不及世宗矣。上曰,然矣。枰曰,宋祖,度量則差勝矣。上曰,世宗,度量雖不及宋祖,英武則過之矣。震炯曰,三代以下,功業稱漢、唐、宋,而德量言之,則宋過於漢、唐矣。上曰,太祖之洞開重門,有人君之度矣。喜茂曰,王殷,罪固多矣,而誣以作亂,死非其罪,故書殺之矣。喜茂曰,徐鉉之籍民田,悉歸其主,是矣,而不免專擅之讒,至於流貶,可惜矣。震炯曰,歸民田而亦被讒,讒諛之害,無古今矣。喜茂曰,周祖,遺戒儉葬,似漢明遺令因山而葬矣。上曰,不尙文飾,眞實可嘉也。喜茂曰,世宗,自誅樊愛能以後,軍法行矣。上曰,誅之以明軍法矣。枰曰,賞罰嚴明,然後征伐可以成功矣。喜茂曰,北漢民,迎訴劉氏賦役之重,其積失民心,此可見矣。喜茂曰,馮道之具官書卒,未知其筆法矣。上曰,道,事五代,仕契丹,後漢時,迎謁謟卑,甚矣,爲人臣子而如此,他何足觀乎?歐馬諸人之論,備矣,書卒,例奪官爵,而此則具官,不可知矣。震炯曰,餘人,固不足責,道以孝謹文學拔身,臣節掃地,誠可惡矣。枰曰,反不如王凝之妻李氏矣。喜茂曰,符后事,如許負之相薄太后矣,薄氏則以妾誕文帝,故稱后,此則旣已適人,不當爲世宗娶之,而如此,可異矣。震炯曰,其時之事,豈可盡責以禮義乎?上曰,高錫之言,是矣,而北漢主,不能用之矣。震炯曰,孟漢卿之罪,乃微細之事,不當抵死,而世宗賜死矣。上曰,世宗,知之而賜死,欲以立法矣。喜茂曰,以王晏事,觀之,群盜亦有人才,古語立賢無方者,然矣。喜茂曰,軍兵,務精,不務多,世宗,因高平之戰,始知其弊矣。上曰,浚民膏血,養此無用之物者,誠確論也。喜茂曰,王逵,能說符彦通,而不用征討以取之矣。喜茂曰,周行逢,良吏也,在下之人,而其言尙如此,人主於此等事,尤宜留意也。喜茂曰,王朴,周時第一人才也,其所論,頗好矣。震炯曰,猷策之言,無不切實矣。枰曰,先儒亦稱許其才矣。上曰,王朴,人才也,其言儘好矣。喜茂曰,寺院僧尼有弊,故廢之禁之矣。喜茂曰,張美,曲爲供副,而世宗,不以公忠待之,爲人臣者,不當曲意承順矣。震炯曰,此事,亦高出世主矣。中其意者,他事亦可知,故雖愛其才,而終不大用,此亦世宗之明於知人也。上曰,然矣,如此知之,亦不易矣。喜茂曰,我國僧則有役,中原僧則無役,故我國,不若中原之多僧,而中原有度牒,我國則無之矣。上曰,僧徒,皆避軍役者也。喜茂曰,世宗之不顧拘忌,往哭鄭仁誨,與太宗之辰日哭,同矣。上曰,張謹哀聞辰日哭,同矣。枰曰,受灸畢後,灸瘡完合間,視事頉稟矣,不得循例仰稟,何以爲之乎?上曰,灸瘡今幾完合,過三四日後取稟,可也。枰曰,石城縣,以災邑,民事甚急,新差縣監,當卽發送,而聞縣監尹道敎,前除扶餘縣監,只出諫院署經,未及憲府署經,而憲府方引避,不及處置,處置則當自玉堂從速爲之,而或有別樣變通之道乎?敢此仰稟。上曰,湖西賑事,一日爲急,除署經卽爲發送,可也。出榻敎出燼餘日記

3月15日 编辑

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坐直。同副承旨李德成坐直。注書權詹李東彦。假注書李㙫仕直。事變假注書沈龜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白雲二道如氣,起自艮方,直指乾方,長爲竟天,廣爲尺許,良久乃滅。

○藥房副提調臣姜鋧啓曰,春雨連宵,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嬪宮所患,惡心厭食之證,數日內益加平復乎?臣不勝區區伏慮之至,敢來問安。答曰,知道。無事,嬪宮惡心厭食之症,日漸差勝矣。

○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宋相琦啓曰,行大司憲朴世堂,持平李晩成在外,執義呂必容,掌令兪命雄、金德基,持平尹趾仁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崔商翼啓曰,今日賓廳日次,兩司當爲來待,而憲府多官,皆在引避中,玉堂今方處置,而諫院,則大司諫洪受瀗,服制,司諫林濩,獻納李徵龜,正言趙泰老俱在外,正言李震壽陳疏,除在外人員外,大司諫洪受瀗,正言李震壽,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沈枰啓曰,假注書姜履相,家有子病,症涉可疑,而初不覺察,旣已親自往見云。不可仍在近密之地,姑爲改差,他假注書差出,何如?傳曰,允。

○以李㙫爲假注書。

○姜鋧啓曰,假注書李㙫,時無職名,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宋相琦,以義禁府言啓曰,李夔辭連,以折衝南世泰拿問事,啓下,而南世泰,時在忠州地本家云,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允。

○弘文館修撰南正重,副修撰閔震炯等箚曰,竝引嫌而退。旣往之事,不必提起,以此爲嫌,俱涉太過。當初聖敎,開釋備至,雖有人言,何必深嫌,請掌令金德基、兪命雄,持平尹趾仁,執義呂必容,竝命出仕。取進止。答曰,依啓。

○掌令金德基啓曰,臣於詣闕之後,伏見禮曹參判吳道一疏本,其下至擧臣避辭,極力侵詆,而一則曰强爲自當,一則曰無所顧忌,末乃以公議難誣結之,臣看來不勝駭惑之至。道一前疏中,所謂胡辭亂說,旣是指斥前後論劾之人,而不爲擧名直斥,則臣以首劾道一之人,何可臆料其不指臣身而不爲引嫌乎?臣之年前啓辭中措語,槪因其時事端而及之,而今乃拈出此一款,必欲費辭自明,以爲反攻言者之計者,抑何意歟?其間是非,當付公議,盛氣張皇,乃是自道,則臣不欲索言力辯,有若呶呶,而積怒所發,反詈愈甚,此無非如臣疲劣,受人侮辱之致,其何可一刻仍冒臺端,重貽淸朝之羞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宋相琦啓曰,掌令金德基,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傳于崔商翼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傳于沈枰曰,今日召對爲之。

○兵曹口傳政事,以金夢良爲左邊捕盜大將。

○宋相琦啓曰,新除授捕盜大將金夢良,牌招,命召及大將牌、傳令牌,傳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邊司薦望,以李思永爲平安監司。

○右參贊李畬疏曰,伏以臣,老母痼疾癃羸之中,又自前秋,重得半身痿痺之症,坐臥轉側,無不須人,而臣之死疾,適在一時,以致貽憂於疾中,添發感傷,幾不能救,其後感傷雖減,而痿痺之患,轉益沈痼,難復以針焫藥餌望其差完,爲子不孝,致令母病至此,在臣情理,當復何如哉?臣本無曠側從仕之勢,而猶以母病,異於痛苦之證,不敢輒以爲言,隱忍趨列,庶幾日氣暄暖,母病得有所減矣。數日以來,忽又加重,昏昏床褥,不辨痛處,但見精神昏瞀,氣息促急,危綴之形,莫保朝夕,臣方寸錯亂,不省所爲,更有何心可能及於職事哉?臣所叨本職,雖稱閑局,兼帶諸任,俱係緊重,而母病未歇之前,斷無供職之望,伏乞聖明,俯加憐察,將臣所帶備局、經筵、文衡等任,先賜遞免,以便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安心勿辭,救護母病。

○禮曹參判吳道一疏曰,伏以,臣遭罔極之人言,陷難赦之大僇,席藁待刑,未有指揮,不得不冒死投章,冀蒙重誅,而聖度如天,曲加庇覆,俯賜溫批,慰諭丁寧,臣是何人,得此於君父,神精震越,涕血橫流,惟當生殞死結,少答萬一,不敢更有瀆冒,益增罪戾。第念人臣之情勢難安,自列請譴,而旋自停止者,或出於因事糾警,或出於循例抨駁,而今臣所遭,則有異焉。誠不忍聞,亦不忍言,爲臣子而不思敬謹於君父,則雖伏身碪斧,肆諸市朝,豈足以贖其罪惡乎?古之人,遭如許境界,或泥首而俟罪者,有之,或伏闕而請誅者,有之,終不敢以一時寬假,恬然自若者,實出於天理人情之所不容已也。臣雖無狀,粗聞事君之義,若負此罪名,而今無危怖之心,濫恃誤恩,謂臺論不足嫌,則從前雖無不敬之罪,到今方爲不敬之臣,臣何敢爲此也。仰惟聖意,必欲姑息容護者,不但俯垂哀憐,亦出於務爲調鎭之至意,而此事則所係極重,不容但已。歷觀有國以來,豈有人臣負不敬君父之名,而旣不得自解脫,又得公然免罪者乎?古今天下,必無是理,日月高臨,無微不燭,父母孔邇,無願不遂,儻蒙聖慈,察臣痛迫,覈臣實狀,早賜裁處,使臣知罪,則臣雖萬被誅罰,亦匪怒伊敎之盛德也。且臣伏見掌令金德基避辭,擧臣疏語,引其不當引之嫌,而至於盛氣張皇,臣不勝訝惑焉。從前論臣者非一,徒以醜辱爲快,而實無擧事指斥者,亦多有之,臣之前疏所謂胡辭亂說,蓋指此而言也。德基則不然,當初啓辭中,劾臣以別生怪論,避辭中,罪臣以一疏再疏者,顯斥臣之前後疏論事也。旣往之事,臣固不欲索言,而若啓若避,文字尙在,擧事論列,若是其明著,本無藏頭暗斥之比,則臣豈以德基之言,謂胡辭亂說也哉?今德基,强爲自當,而謂之反詈之辱,自許以事君盡忠,而乃反目臣以官邪,恣加凌蹴,無所顧忌,此則天鑑必照,公議難誣,而臣之不安,則又添一節,隨斥隨應,極知疲困,亦豈臣之所樂爲哉?臺諫之言,卽一彈章,則不敢晏然者,亦出於事勢之不獲已也。伏乞聖慈,亟命削臣諸職,下臣司敗,勘臣前後負犯,以正王法,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固辭,宜速察職。

○正言李震壽疏曰,伏以,臣伏見前弼善丁時潤疏,以朝紳間受蔘事,大加論斥,語意深重,臣於此不勝瞿然之至。囚人申鍵,曾在西邑時,送以若干蔘料,旣是隣居之人所遺,且係藥物,故不復審量,果爾冒受矣。前冬儒臣陳達之初,臣在縣任,卽自首實於營門,而道臣不許登聞,及忝館職,陳章引罪,而喉司退却不捧,一向煩冒,亦有所不敢,而中心之愧恧則極矣。今者時潤之疏,若是嚴峻,直毆之於贓汚之科,臣一倍危怖,席藁私次,猥以一疏,仰請譴何,而見阻猶前,窮蹙無地,不意玆者,召牌遽降,分義是懼,黽勉趨詣於闕門之外,而顧臣負犯旣重,公議且嚴,咫尺天陛,終不敢冒進,不得不投疏徑退,臣之罪戾,到此益深。伏乞聖明,亟命鐫削臣職,仍勘臣罪,以正公法,以謝人言,不勝幸甚。臣且念凡諸臣僚,若有不安情勢,則仰瀆宸嚴,恭俟處分,乃其所也,今此所遭,實非等閑,封疏叫闔,誠出於萬不獲已矣。日昨大小章箚,紛然沓奏,而唯臣一疏,獨入於喉司操切之中,人雖不似,以諫爲名,則見待朝家,自有所別,今日出納之地,不當隨意取舍,一至於此也,臣竊訝惑,繼以慨咄,然此亦無非如臣疲劣見輕之致,尤不勝反省慙靦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諭諸臣之批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領中樞府使南九萬疏曰,伏以,臣之宿疾,初緣感冒咳嗽,辛苦數十日,幸蒙天恩,旣得從容善攝之溫批,又有遣醫給藥之異數,感傷稍解,喘急稍定,而元氣澌敗,衆症迭作,積痰鬱滯,而食飮不下,脚部戰掉,而行步不良,最是夜臥覺睡之時,肩臂麻痺,或若兩臂之俱失,或若群獸之交噬,胸膈煩逆,或若煙火之昏塞,或若呼吸之悶絶,此是積年痼疾,乘虛重發,而尤極危惡者也。以此,聖體受灸之時,旣不得進參其終,嬪宮議藥之際,又不得與聞其始,偃臥私室,已踰一朔,職在保護之地,唯以自便身計,揆以公義私分,寧有是理哉?前此屢陳血懇,未承恩許,瀆冒天聽,亦切惶恐,悶默徊徨,以至于今,自量病勢,恐無痊可之期,而莫重議藥之地,獨使副提調進參者,已多日矣,事體尤極未安,不得已更陳危忱,仰首鳴號,伏乞聖明,俯賜諒察,亟命遞改臣內局之任,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之宿患,予已知之,不得進參,別無所傷,卿其宜體至意,安心勿辭,益加善攝。仍傳曰,遣御醫看病。

○刑曹判書崔奎瑞bb疏b曰,伏以臣猥以無似,濫叨匪據,見識昏蔽,觸事乖謬,受任未久,再速臺評,辜負聖明所以拔擢之意,惶懼慙恧,無地措身。今此柳以俊事,處置顚末,旣有問備之命,臣固不敢徑自分疏於章奏之間,而國家之設置刑官,固欲使訟獄淸平,無所冤屈,今臣每一決事,輒煩臺閣之反案,將焉用此刑官爲哉?其奉職無狀,此可見矣。非但臣之廉義,決不可淟涊苟蹲,其在朝家事體,亦豈可知其如此,而仍置詞訟之地哉?且於日昨,伏見丁時潤之疏,歷擧賑廳耗財之狀,金吾緩獄之事,而遣辭命意,極其深峻,臣之兼管賑廳,已至周朞,曾任金吾,亦此數月,則今於人言之來,又安得晏然已乎?不意玆者,召命下降,嚴畏分義,趨詣闕門之外,而其不敢抗顔就列,如右所陳,不得不陳疏徑退,臣之罪戾,至此尤大矣。伏乞聖明,先治臣不職之罪,以謝人言,仍正臣慢命之誅,以警具僚,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諭於諸臣之疏批矣,卿其安心勿辭,從速行公。

○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同副承旨李德成疏曰,伏以臣等,伏見正言李震壽疏本,以其疏之不卽捧入,至謂之操切取舍,臣等,不勝瞿然之至。丁時潤疏後,諫臣情勢,非不知其難安,而憲府諸臣,旣以此自列,則一體引避,在例當然,故未果捧入矣。意外侵斥,乃至於此,臣等未知,一番詣臺,有何所損於廉隅,而不此之爲,必欲陳疏而後已,此亦臣等之所未曉也。雖然,臣等旣被其侵斥,不可晏然仍居於出納之地,伏乞聖明,亟遞臣等之職,以謝人言,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等勿辭,從速察職。

○判決事姜銑疏曰,伏以臣纔經苫堊,苟延頑喘,而宿病沈綿,神精消亡,自量筋力,決無供世之望,而孤露餘生,所恃唯君,區區願忠之誠,倍激于中,尋常所勉勖者,只在於奔走效力而已。强疾供劇,惟以顚仆爲期,而顧臣崩迫私情,臣之墓山,遠在湖中,外除已過,展省尙闕,冷節替薦,冞疚如不祭之心,雨露之感,當復如何?伏受恩暇,已有日矣,而適値聖上受灸之時,不敢辭陛遠出,閔默遲徊,今始下去,禽鳥微誠,庶可少伸,隆天厚地,聖恩罔極,而第念臣所帶之職,係是詞訟劇地,本院堂上,只臣一人,非如諸曹佐貳之比,而遠地往返,必過旬望,帶職下鄕,心所不安,肝膈至懇,冒死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察危悃,將臣職名,亟賜恩遞,俾得隨意往來,幸甚,臣無任云云。出燼餘日記而姜銑疏批答,燒缺不得入錄

○戊寅三月十五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左議政尹趾善,行吏曹判書李世白,右尹李基夏,兵曹參判李寅煥,左副承旨崔商翼,大司諫洪受瀗,執義呂必容,副校理李喜茂,假注書李㙫、沈龜瑞,記事官李肇、洪重益。趾善曰,風日不佳,上體,若何?上曰,無事矣。趾善曰,今日接伴使狀啓以爲,淸侍郞有久留之計,且與海運侍郞,勢將同會一處,自此接待之間,不可有差等。且聞朴萬碩之言,先來侍郞,意望太過,接待等事,頗有不滿之色,而海運接伴使,以正二品假銜,禮單亦加贈,則兩侍郞同會之後,必無不知之理,慮或有生怒作梗之事,事甚難便。大臣旣已下去,此等事,當爲隨事變通,而兩侍郞接待之禮,不可異同。且先來侍郞所給禮單,亦似薄略,則稍加其數,一體磨鍊下送,似宜矣。上曰,海運侍郞,則領來白給之萬石,出於皇帝特命,故接待間有此加等之事,中江侍郞,未知曲折,同會之後,似或有生梗之事,勢不可差等爲之,一例接待事,分付。且聞朴萬碩,以接待之不同,勅使,顯有不滿之意云。禮單亦分付該曹,加數磨鍊以送,可也。出擧條趾善曰,戶曹判書李濡,漢城判尹閔鎭長,因丁時潤疏,情勢難安,至今引入,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上曰,疏批已盡開釋,而一向引入,殊涉太過,牌招,可也。李世白曰,同義禁閔鎭周,亦爲引入,禁府僚員不齊,罪囚多滯,事甚可慮,閔鎭周,亦牌招察任,何如?上曰,同爲牌招,可也。趾善曰,刑曹判書崔奎瑞,頃以臺啓,久爲引入,備局開坐,連不進參,秋曹事務,亦多積滯,牌招察任,何如?上曰,諸臣一體牌招,可也。竝出榻敎趾善曰,小臣罪戾旣重,屢招人言,誠無足怪,自上開釋備至,分義所在,不勝惶恐,不得已行公,而顧臣情勢,終有所難安者矣。上曰,前後疏批,旣已開釋,榻前辭職,尤爲太過,bb卿b宜安心。趾善曰,疏批及備忘,已盡洞燭,無可更達之事,而近年以來,連値凶荒,京外罄竭,實非典守者之罪,人孰不知,而時潤,身在鄕曲,只聞國家用度之匱乏,不知事勢之如何,乃謂朝臣誤了,至於內帑之中間消瀜云者,寧有是理也?其疏誠甚非矣。然其在朝家容受之道,不宜罪言事之臣,臣之區區愚慮,竊恐有妨於言路,敢此仰達。上曰,朝家特許參用,則時潤,固當感激圖報,而不此之爲,構陷內外諸臣,欲爲眩惑之計,其用意不正,且極無嚴,今若待以言者而不罪,則必將接跡而起,宜有痛惡懲礪之道矣。趾善曰,卽見接伴使狀啓,則天水僉使朴廷翰,委曲僉使金琓等,領船差使員差定之後,稱病不來云,其所論罪狀,雖有輕重之別,而航海之役,人所厭避,渠豈敢偃然不進,違拒上司之令乎?事極可駭,不可尋常處之,朴廷翰、金琓,竝拿推,何如?上曰,如此之事,尙敢厭避,則脫有緩急,其誰肯赴,事極寒心,竝拿問定罪,可也。出擧條趾善曰,曾以裁判倭招去後,改給書契事,及出來年久倭人等,從速還送事,分付東萊府矣。今觀東萊府使朴權狀啓,則訓別等手本內,裁判今將入去,方乘船待風,還送倭人等,亦當一時同歸,而其書契文字,刪改下送,則俺等當祗受,使一代館倭,入送島中云,而狡倭情態不可知,裁判發船後書契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乘船待風云者,其情僞難知矣,必知其入去後改送,可也。出擧條趾善曰,頃者應敎金時傑,疏陳私懇,乞遞書狀官之任,時傑之情理則然,而朝家旣已定式之後,不可撓改,日者李錫,釜山僉使不許遞改,亦以此也。政院之捧入其疏,誠甚非矣,當該承旨,推考,何如?上曰,疏批旣不許遞,而如此之疏,不當捧入,推考,可也。出擧條趾善曰,今月初五日入侍時,以黃海監司李寅燁狀啓中,道內田稅,以還上推移上納,而不足之數,待秋上納事,及谷山等四邑田稅,勿許以錢布代捧事,定奪,而其中海州等四邑田稅退捧一款,落漏不爲擧論之故,初十日入侍時,又以海州等四邑田稅退捧事,陳達蒙允。退出之後,使之出擧行條件,則前此兩件事,亦不出擧行條件,榻前回啓之事,不可無擧行條件,送言于政院,微稟書入,而此是臣所陳達,誤以右相所啓書入,前後入侍注書,難免不察之失,竝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商翼曰,小臣亦未詳聞,難免不察之失,極爲惶恐,當於退出後,改付標以入矣。抄出擧條趾善曰,臣與右相相議,平安監司趙亨期差出矣,卽今淸侍郞,旣有久任之計,接伴使未竣事之前,似難輕離,未知,何以處之乎?上曰,卽今事勢,宜有變通之道,平安監司趙亨期,遞差,可也。世白曰,平安監司遞差事,榻前定奪矣,其代,令備局議薦之意,敢啓。上曰,知道。出榻敎趾善曰,李基夏,常抱疾病,本職之外,備局及將任,俱是重務,至於兼察捕廳,誠有不能堪之勢,宜有變通之道矣。上曰,捕盜大將,改差,可也。出榻敎世白曰,自前新及第之人,若於未分館前身死,則以其終無屬處,故有相當職追贈之例矣,卽今新及第魚史商,纔已身故,而未及分館,似當依近例贈官,故敢達。趾善曰,曾在孝廟朝,韓五相,爲增廣及第,未赴殿試而死,故其後特許贈職矣。世白曰,不但韓五相,近來外方人,爲式年及第,未分館身死,而贈官者,亦有數三人矣。上曰,前例如此,則一體贈職,可也。趾善曰,六品職則似過,當贈參下職矣。世白曰,近來贈官者,皆是參下,而魚史商,則旣經假注書,贈以注書,似當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受瀗啓曰,臣竊嘗以爲,凡被人駁議者,毋論虛實輕重,惟當屛退省愆,以待公議之如何,不可以一遞見任,謂之自處之道,旋復營營於淸望之官,斷斷於怨尤之言,以重傷廉隅也,明矣。臣頃忝銓地,重被儒臣之詆斥,雖因此違牌坐罪,而不敢爲塞責自解之計,競惕慙恧,久而冞深,水部閑冗,猶不敢自安于心矣。不意諫省新命,又及此際,臣益切惶隕,愧汗浹背,臣雖無狀,亦不欲同流合汚,以負素心,則固不可一日冒昧,況伏見刑曹參議朴泰淳疏本,則其反詈之說,殆無餘蘊,至以臣前疏中左袒乖激等說,非但極意分疏,反欲歸之於爲巨室報復者然。所謂巨室,未知,的指何人,而詳其語脈,與儒臣前日之言,同一關捩,其意益密,其言愈險,捭闔抑勒之間,顯示有無限未吐底意,其誣詆之意,可謂無遺巧矣。噫,逃穢入汚,其穢愈積,滾沙止渾,其渾益甚,泰淳縷縷之言,實類于此,臣不欲相較,而臣之前所被斥,旣未消釋,又被此橫逆,實非尋常,則理不可一刻苟冒於臺端,而纔功慽,制限未過,召牌之下,今始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商翼曰,大司諫洪受瀗,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出燼餘日記

○戊寅三月十五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李德成,侍讀官李喜茂,檢討官閔震炯,假注書李㙫,記事官李肇、洪重益。喜茂讀《綱目第五十九編》,自周顯德三年,止豈可數量哉。上命下番讀。震炯,讀自唐朱元等取舒和。上曰,躬擐甲胄之下,不懸吐矣。喜茂曰,果不能覺察矣,讀至何暇慮後世哉。上命承旨讀。德成,讀自周顯德五年。德成曰,妄讀所諱之字,不勝惶恐。震炯曰,嫌名不諱,雖其字音相似,固不妨矣。上曰,然矣。讀止使還所奏倣此。上命翰林上番讀。肇,讀自周淮南饑。上曰,事周之吐,誤下矣。喜茂曰,此吐果誤,聖敎甚當矣。讀止契丹與唐絶。喜茂曰,周主,伐唐大敗,國家宜使民各安其業,世宗以壽州圍解,農民皆歸村落,大軍至,必復入城,憐其饑殍,遣使存撫,誠得保民安業之道矣。又曰,周行逢,討潘叔嗣斬之,叔嗣,賊殺其帥,以迎行逢,則行逢,數其罪惡而斬之,不少撓[饒]貸,行軍之體,宜明賞罰,是其用法,有足多者矣。又曰,唐遣司空孫晟,奉表于周晟,旣知其行不免于危,而自以不負先帝,及詣壽春,以示劉仁瞻,則。又謂受國厚恩,不可開門納寇至世宗怒則曰,豈有身爲宰相,使節度使叛也。觀於唐臣,如晟者,是鐵中錚錚矣。上曰,世宗,終遂釋而不罪,亦可謂有君人之度矣。震炯曰,南漢,以宦者龔澄樞,知承宣院,南漢立國無規,使宦寺亂政,倚任林延遇,至誅滅諸弟,及延遇死,而又復寵用澄樞,其國事,可知矣。上曰,善惡皆我師,於此亦足觀覽以爲戒矣。喜茂曰,唐遣柴克紹救壽州,未至卒,當克宏徑趣常州,徵古,復遣人召之,而克宏,立斬其使,遂襲破吳越,復請往救壽州,未至而死,蓋傷其死而書之史矣。震炯曰,周主如渴口,世宗,欲殺竇儀、范質,以儀罪不至死,而今枉殺近臣,罪皆在臣,泣諫而釋之。質,在當時,重厚文學,鮮有其比,讜直敢言,能悟主意,亦世宗,固非宜凡主,其容受之量,誠足以服人,聖明,bb宜b體念處矣。上曰,勸戒之言,誠然矣。喜茂曰,周以周行逢爲武平節度使,行逢,留心民事,悉除橫賦,驕將惰卒,一以法裁之,其爲政,多有可稱者,先儒亦嘗美之矣。又曰,周立二稅起徵限,蓋田稅,有國所重,田賦無制,則民失其業,周之起徵,乃是良法,故載之史矣。上bb曰b,此其美制,故民間所以便之也。喜茂曰,周殺唐使者孫晟,世宗,以晟不言唐事,竟賜其死,晟之忠節,誠罕有其比矣。上曰,周主,後亦拜鍾謨官,蓋是悔恨之意矣。震炯曰,敵國之間,常患如此,若責備於世宗,則就此一事,誠可深惜矣。喜茂曰,周召陳搏,尋遣還山,世宗,以飛升黃白之術爲問,夫長生不死,寧有此理,世宗,是聖德之主,而猶有期慕之志,搏,遂以治天下對,已發其端,而亦不能訪以治道,先儒恨之矣。震炯曰,搏之見識,無異儒者,而惟其生於亂世,志存鞱晦,當時皆知其爲道士,故世宗,不知其所蘊,乃以此爲問矣。上曰,搏,雖非儒者,亦其見識甚高,而惜世宗不以治道咨之也。震炯曰,搏,學如康節,先儒亦嘗以此許之矣。又曰,更造祭器、祭玉,國之大事在祀,固當致謹於器用,故如祭器、祭玉之更造,《史記》其修明禮樂之美矣。喜茂曰,周主之父光祿卿柴守禮犯法,周主不問,以周主之賢明,身爲天子,而終不能尊其父爲太上皇,反以元舅處之,末乃犯法而不之問,先儒亦言其非矣。震炯曰,天下變禮,處之誠難,孟子以爲瞽瞍殺人,則舜必竊負而遵海濱,誠以此外無處變之道也。上曰,孟子此論,誠權輕重,極正之論矣。喜茂曰,周宦者孫延希伏誅,其刑法之嚴如此,後世,足以爲法矣。震炯曰,雖在近習,苟其罪也,則不少撓屈,周之禮樂刑政,皆有可觀者矣。上曰,使周主苟假以年,則禮樂刑政,不止於斯,而惜乎其在位之不久也。喜茂曰,蜀衛都指揮使李廷珪罷,李太后,以典兵非人言于蜀主,有曰,平時人莫敢言,一朝疆場有事,無以禦敵,夫以一婦人,猶知用將之道,而蜀主,不用其言,誠可恨也。震炯曰,將相乃國家之所注意者,不輕而重,而平居無事之時,雖欲擇用,無以卞別,臨亂然後可知其人。故任將之道,惟平時爲尤難,人君於將相取舍之際,固當愼審,而如蜀主之事,益宜鑑戒處也。上曰,所陳之言,誠然矣。喜茂曰,周以竇儼爲中書舍人,竇儼之疏,可謂切實,而其所言,爲政莫大於擇人,量其才器,黜進能否者,誠合於綜覈名實之道,且其止盜之策,亦甚善矣。震炯曰,其所謂宰相,未得之則以趨競爲心,旣得之則以容默爲事,容默之習,豈非爲宰相者所宜深戒也。喜茂曰,周克唐,楚州張彦卿死之,太平之功,非一日所能就,世宗,不以德信爲先,而徒欲以威武取之,楚州不下,甘心盡死,此其所短,故古人以其非時雨之師譏之矣。震炯曰,楚漢相攻,漢高祖,棄鴻溝之約,先儒非之,蓋與此事相類矣。喜茂曰,唐主,更名景,去帝號,奉周正朔,生民利病,國之存亡係焉,人主不可宴安自取其亡,而唐主,擊毬宴樂,無異平日,置國事於度外,使百姓愁怨於下,馮延已等,爭以浮誕取媚,常夢錫屢諫而不悟,其亡非不幸,宜也。震炯曰,周世宗取唐,非以他也,內治旣明,刑政不紊故也,唐主,信延已之言,不知自修,至如爲國之道,都不關念,馴致覆亡之禍,當是時,國有賢臣,則豈至如此也。喜茂曰,周,遣使均定境內田租,世宗,留心農事,詔分行諸州,欲使租賦皆均,田制悉正,其無輕民事之意,誠爲美矣。我國田制不均,量田之法,實是當今急務,而久未施行,甚是闕典,宜待年事之稍豐,特令行之矣。上曰,不待稍豐,量田之制,亦可當行,朝家苟有此議,而至今不行,實爲欠缺矣。震炯曰,量田,不可期以時日俾責其速成,必先愼簡州縣之官,使之磨以歲月,漸次奉行,則自可了其事矣。喜茂曰,唐,放其太傅宋齊丘,當時陳覺李徵古等,勸其主托國於齊丘,是所謂視君不如奕碁者,奸臣簒竊之計,令人憤惋矣。上曰,此輩,在當時,亦不足爲奸臣矣。震炯曰,中原多事,僅能支綴,有如此之輩,以亂其國,歷觀簒逆之徒,殆無其比者矣。喜茂曰,周,命王朴作律,准定大樂,世宗,有意正樂,以朴素曉音律而詢之,亦修明禮樂之一大規模也。我國,無習知音樂者,因循謬訛,漸就壞缺,豈非可恨之甚者耶?震炯曰,我國家制度文物,大備於世宗朝,音樂皆正,煥然可觀,至今傳爲美事,逮至近世,不尙音律,雅樂無以得正,識者惜之矣。喜茂曰,周淮南饑,世宗,憂民之饑,以米貸之,而不責其必償,誠君人之言矣。上曰,世宗,非但於救民不責其償,其制民之道,能行王政,所以赫然興起,四海賓服,先儒亦以此美之矣。喜茂曰,梁王宗訓,立世宗,英武蓋世,號令嚴明,且好儒者,講論經史,使天下服其明,而性本嚴急,群臣往往不得脫於極刑,後亦寢寬,容受讜言,可謂不世出之主矣。震炯曰,臣工,當輔導其主,得無闕失,自古而然。世宗之臣,如范質bb等b數輩,淸名直節,能匡救其過,將順其美,使後世稱爲賢主,於此可知其所以然者矣。喜茂曰,南漢,殺其《尙書鍾允章》,以龔澄樞爲內太師,自是宦寺驕橫,至有自宮以求進者,良可異矣。震炯曰,是時閹豎顓權,一世風習,靡然效之,至有自宮之人,卒之禍其國甚烈,此誠後世之所宜深戒者矣。喜茂曰,《宋鑑》今將進講,而印出之役尙遠,未知何以爲之乎?敢此仰達。上曰,畢役尙遠,有難等待,玉堂所藏《宋鑑》舊本,幾許有之乎?喜茂曰,若於未畢役前進講,則求之閭家,可以收聚矣。震炯曰,玉堂舊本,有一二件,雖不求得於私家,如侍講院及諸處,皆有所藏,亦可收採,以備進講矣。上曰,新本未完之前,先以玉堂諸處所有之件,推移進講,可也。喜茂曰,《宋鑑》畢役,當在於六七月間,卽今所印,僅至二卷,姑先粧䌙以入,何如?上曰,《宋鑑》畢講後,當繼講《明史》,皇明十六朝廣彙史,玉堂所有者幾件乎?震炯曰,玉堂,只有一件,而私家亦或有之矣。上曰,曾於卞誣使行,以此冊生事,還爲入送之後,旣無唐本,至於寫本則不精,亟欲刊行,而物力甚殷,此時尤宜惜費,其勢似難矣。喜茂曰,使寫字官書,出送于兩南,分力刊行,似宜矣。上曰,此冊,曾因筵臣所達,得李鳳朝家唐本,嘗經御覽,仍傳寫一本,尙今見存,多有訛誤之處,而使兩南分刊,似爲便當矣。震炯曰,自玉堂訪問於士大夫家,則可以得來,臣等退出後,搜問更稟,何如?上曰,廣問于士夫家,更爲定奪,可也。德成曰,海運侍郞處,問安使下送時,與接伴使假銜之例,不可異同,問安使,亦令假銜承旨以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德成曰,今此謝恩使差遣,蓋爲申謝之意,而拜表日子太遠,今若進定於六月初,則似爲得宜,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七月十六日,日期果晩,以五月晦,六月初進定,可也。出榻敎德成曰,北米貨市之事,出於萬不得已,到今其價過騰,雖異於當初所料,深攻之論,未免太過,而伏見接伴使狀啓,以爲侍郞使之稱謝,故已率若干民人而叩謝云。境上奉命之臣,不稟朝廷,遽爾擅便,誠爲未安矣,臣欲以所懷略上一疏,欲附陳此事,而或慮反誤於事機,未敢竝及於疏末矣。上曰,馳稟朝廷,以俟處分,尙爲未晩,而徑先爲之,事果未安矣。德成曰,自上爲慮時事之艱虞,向來屛退罪廢之人,亦欲收用,誠出於蕩平之盛意矣,凡有除命,當卽祗承,而輒引情勢,必欲辭遞,事甚非矣。如左承旨李湜,眼病甚重,實難供職,而以有聖敎之勅礪,不敢力辭,强疾行公矣。第於其辭疏中,以臺閣方有卿宰疏諸人敍命還收之啓,嫌難處於出納之地,以此辭免,如此等事,各自引嫌,則將未免觸事拘礙,如政院,凡於出納之際,自有他房之推移者,尤不必以此爲嫌,今後則勿以此等事,過爲引嫌之意,申飭,何如?上曰,如此之事,每每引嫌,事體不當,今後則另加申飭,而亦自政院詳察此等疏章,還出給,可也。出擧措德成曰,近來賓廳日次,比前頻數,凡所定奪,當出擧行條之事,必於當日入啓,爲宜,而注書或未詳記,入侍諸臣處簡通往復之際,每致遲延,或至屢日,事甚未安矣,自前入侍承旨,當日擧行條,未盡入啓,則仍爲直宿,檢察書入事,曾有定奪矣,近來此規,漸至廢弛,今後則更爲申飭,俾無如前稽緩之弊,何如?上曰,今後則依此申飭,可也。出擧措德成曰,前廣州府尹鄭齊泰,頃以替納密符,有推考之命矣,齊泰,果有重病,終至身死,旣其實狀如此,而雖推考薄罰,仍置於旣故之後,殊甚愍然,敢此仰達。上曰,推考傳旨,爻周,可也。出燼餘日記

3月16日 编辑

行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式暇。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坐直。同副承旨李德成坐直。注書權詹李東彦。假注書李㙫仕直。事變假注書沈龜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領議政柳尙運上疏。大槪,聞命震越,冒死陳章,乞收成命,改卜賢德,以幸國事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今玆重卜,實非偶然,何用撝謙,以孤至意乎?卿其須念國事,安心勿辭,速出論道,共濟時艱。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傳曰,史官五員待命,騎馬十五匹立之,津船內摘奸。

○忠淸監司書目,尼山呈,以前副提學尹搢,今月初十日卒逝事。

○刑曹參議朴泰淳上疏。大槪,被人醜辱,決難抗顔於朝列,乞命鐫削臣職,以快人心事。入啓。踏啓字。

○府啓,竝引嫌而退。事之是非,自有公論,反詈之言,在我何嫌?當初引嫌,在所不已,意外侵斥,何必爲嫌?一事再避,殊涉太過,隨聞論劾,臺體則然,處置請出,旣循公議,私書往復,不必爲嫌,請大司諫洪受瀗,掌令金德基,執義呂必容,持平尹趾仁,竝命出仕。答曰,依啓。

○有政。吏批,以黃欽爲全羅監司,金時郁爲司藝,鄭澔爲弼善,徐宗憲爲輔德,閔應龜爲恭陵參奉,閔鎭東爲泰陵參奉,李健命爲副應敎,閔鎭周爲戶曹參判,趙泰耉爲吏曹佐郞。以上朝報

3月17日 编辑

行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同副承旨李德成。注書權詹李東彦。假注書李㙫。事變假注書沈龜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日暈兩珥。夜四更五更,月暈廻木星,暈上有冠。

○禮曹,謝恩使拜表吉日,來六月初七日卯時,方物封裹,同月初四日改推擇。啓。

○禁府,文道器,樂安郡流三千里,李嵂,信山郡[信川郡]元山驛徒三年定配。啓。

○大司諫洪受瀗啓曰,臣以就職詣臺之後,得見前參議朴泰淳疏本,則以臣避辭中數款語,過生疑怒,辭意憤厲,臣實訝惑焉。泰淳前疏所謂巨室云者,實與儒臣前席之言,其意吻合,臣不得不略卞矣,今忽別生情外之言,提起李翔之事,欲爲持臣之計,吁亦異矣。李翔,卽臣之妻三寸也,其獄事顚末,一付之公議而已,雖在姻親之間,豈可介懷於參涉之人,有所蓄怒之理哉?況泰淳,曾對臣屢言,元不干與於此事,而彼人浮謗,以致兩家之乖貳云,今忽自當,不思前後之牴牾,乃以過慮觸諱等說,以爲脅勒臣身之欛柄,又若以從前通塞,皆歸於懷私修隙者然,其用意之深,何至於此也。臣官以諫名,未效一字之補,惹人是非,自速無限之辱,扶病詣臺,只事瀆擾,臣罪至此,尤無所逃,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以上朝報

3月18日 编辑

行都承旨姜鋧受由。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坐直。右副承旨宋相琦。同副承旨李德成坐直。注書權詹李東彦。假注書李㙫仕直。事變假注書沈龜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自卯時至午時,日暈。

○平安監司義州府尹書目,冬至使一行,今月十四日還渡江事。

○政院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傳曰,明日晝講爲之。

○晝講入侍,同知事李濡,特進官徐宗泰,承旨崔商翼,玉堂李喜茂、閔震炯。

○府啓,門黜罪人丁時潤,外托論事,內懷奸毒,投進一疏,熒惑上聽,其用意遣辭,可謂巧密,而何幸鬼蜮潛肆之怨,莫逃於聖鑑之下,前後備忘,洞卞其情狀,我聖上燭奸之明,孰不欽仰,而討罪之典,反失之太寬,臣竊惑焉。顧今朝臣之有罪無罪,國事之或得或失,天日昭臨,靡不洞燭,元無毫髮隱蔽之端,若只因事論正,則何所不可,而時潤則不然,巧作疑似之言,欲售傾陷之計,其心所在,昭不可掩,而至於上慢殘下之喩,中間消磨之說,構虛捏誣,直毆中外諸臣於罔測之科,欲擧一網而盡去之,噫嘻,亦甚矣。癉惡之典不嚴,以致乘機闖發之徒,恣爲嘗試疑亂之計,時潤此疏,亦豈無所由而然耶?聖上,若不悟其奸則已,旣悟其奸,而猶不嚴懲,則臣恐覬覦之輩,益無所顧忌,朝廷之禍,將不可復救矣,豈不大可懼哉?其在仁人好惡之道,決不可削黜而止,請門黜罪人丁時潤,亟命遠竄。答曰,不允。以上朝報

3月19日 编辑

行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同副承旨李德成。注書權詹仕直李東彦。假注書李相成。事變假注書沈龜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中宮殿、世子宮、嬪宮,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未審此時,聖候,若何?嬪宮所患惡心厭食之症,加味六君子湯連服之後,漸有差歇之效乎?臣等,不勝區區伏慮之至,敢來問安。答曰,知道。無事,嬪宮惡心厭食之症,漸有差勝之效矣。

○京畿監司書目,楊州牧使尹以道,病勢深重,差復無期,當此賑政方殷之日,曠官可慮,罷黜事。

○晝講入侍,知事李世白,特進官閔鎭長,承旨宋相琦,玉堂李喜茂、南正重,注書權詹,史官李肇、洪重益,武臣丁益燾。

○領議政柳尙運上疏。大槪,更暴血懇,冀蒙諒察,遞臣新授職名,以幸國事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已諭至意,更何多誥?卿其亟遵前旨,安心勿辭,卽起視事,用副虛佇之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左承旨李湜上疏。大槪,悉暴病重實狀,冀蒙恩遞,兼陳區區所懷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丁時潤、李思永事,已諭予意於筵中矣,何如是紛挐乎?良可異也,勿辭察職。

○掌令金德基啓曰,臣以傳啓詣臺之後,伏聞左承旨李湜,疏救丁時潤,至斥臣請竄之啓,原疏旣入,未及批下,雖未知措語之如何,而不勝駭惑之至。時潤,職是從臣,則隨事論列,夫誰曰不可,而此疏則外似訐直,內懷疑亂,上自公卿,下至京外,直驅諸臣於貪贓欺蔽之科,欲使聖上盡疑廷臣,以爲一網打盡之計,其用意遣辭,極巧且密,前後備忘,洞燭其情狀,而削黜末減之典,有欠仁人好惡不與同國之道,故臣之迸裔之請,實欲救朝廷罔測之禍,杜奸人惎間之漸,而湜以身居近密之人,不思嫉惡之義,反生營救之計,至以時潤疏語,稱以直言,而以臣所論啓,歸之於排擯,噫嘻,此何言也。時潤疏中,非所執而爲言者,固非一端,而要皆諸臣之所自暴,聖明之所俯悉,則有何疑似於李湜營救之言,而如使時潤,秉心公平,言事白直,無一毫探試疑亂底意思,則臣雖無狀,豈可有請罪之言事者之理乎?噫,朝廷之禍,莫大於朋黨,故殿下,每下飭勵臣工之明旨,使之消瀜保合,共濟時事之艱虞,則爲今日殿下之臣子者,固當痛祛朋比之習,而此輩則不體聖上蕩平之意,專懷陷害朝紳之計,先唱後和,左起右應,日夜之所經營,惟在於熒惑上心,沮遏公議,必欲空朝廷而後已,可勝痛哉?雖然臣旣被人疏斥,則揆以廉隅,不可自以爲是,而晏然仍冒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以上朝報

3月20日 编辑

行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同副承旨李德成。注書權詹李東彦。假注書李㙫。事變假注書沈龜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酉時,日暈兩珥。夜四五更,月暈。

○傳曰,明日晝講爲之。

○明日輪對官落點,都摠經歷白漢相,司䆃主簿宋華,廣興主簿尹憲卿,中部主簿朴尙糾,南部主簿蔡嗣雄。

○吏曹判書李世白上疏。大槪,重被人言,理難仍冒,敢陳危懇,乞遞職名,俾允物情,以安私分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人言未必得當,而卽今事勢,不可不變通,使之許改南藩,仍任湖邑,卿其安心勿辭,從速行公。

○傳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引見時,平安監司李思永,今姑改差,其代速爲差出事,榻前定奪。

○掌令兪命雄所啓,卽伏見丁時潤用意不正,措語甚密,上而眩惑天聽,下而誣陷諸臣,其所以嘗試惎間之態,疑亂傾陷之計,昭然有不可掩者,此聖明所以深加痛惡,特下備忘,辭旨已極明快,責罰又隨其後,殿下墍讒之明,斥邪之德,孰不欽仰,而第人君用罰,貴在得中,今此時潤,罪狀雖重,而削黜之罰,亦足以懲其惡,其於遠竄之請,未免爲過中之歸。臣之意見如此,不可隨參於已發之論,何可晏然仍冒於臺端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退待物論。

○正言金泰老所啓,本院,方有吳始復等六人敍用還收之啓,而其中權愈,卽先臣被竄時構誣之臺官也。臣於此論,有不可參涉之嫌,則尤何可晏然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退待物論。

○吏曹參判徐宗泰上疏。大槪,復於承宣之疏斥,益有不敢晏然者,懇乞遞職,以謝人言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吏曹參議金盛迪上疏。大槪,臣於前後湖伯之被斥也,有不敢晏然者,乞遞臣職,以謝人言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引見時,判尹閔鎭長所啓,典牲署犧牲羊,自乙亥權減二十口矣。卽今見存之數,不足於一年所用,且太廟親祭迫近,依上年例,自戶曹及宣惠廳、賑恤廳給價貿易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又所啓,栗島饑民監賑郞廳,旣已差定二員矣。今則飢民比前漸加,二員中若有疾病事故,則恐有苟艱之患,而軍器僉正崔鎭漢,曾幹此任,熟諳賑事,更爲啓下,以爲輪回察任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以上朝報

○引見入侍時,左議政尹趾善所啓,鬱陵島,間二年送人搜討事,曾已定奪矣。今若送之,則四五月風和之時,可以往來,本道邊將中定送,似宜矣。上曰,其時定以間二年入送,依前定奪爲之,可也。趾善曰,前者張漢相騎往之船,皆已朽破,本道請賣,補用於賑資,故旣已許之矣。卽今改造,實有巨弊,以東海齊船乘往,亦不妨矣。判敦寧徐文重曰,東海船,皆是槽船,勢難往返於遠海,如欲改造,其弊不貲,以慶尙道各浦兵戰船定送,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又所啓,卽接監賑御史閔鎭遠狀啓,則自該曹成送空名帖盡賣後,願募者又有二千六百餘人,而旣已受價者,亦至四百餘人云,今難還給其所捧之價,勢當依此數成送矣。上曰,不幸連凶,賣爵之擧,雖甚苟艱,而旣受其價,則不可不成送矣。

○又所啓,頃者儒臣,以通津文殊山城,屬於摠戎廳之後,主將不可不一番看審之後,陳達蒙允矣。當此方農之節,往來之際,廚傳之弊,殊甚可慮,摠戎使,秋成後例有各鎭操鍊之擧,其時使之看審,似宜矣。上曰,依爲之。又所啓,頃者,以東萊府使狀啓,覆奏於榻前,而泛看裁判倭乘船待風之語,未及詳察其顚末,乃以入去後改送書契之意,仰達矣。其後更見狀啓,則末端,有旣已入去之報,臣之不察,甚矣。其書契,令承文院刪改後,別定禁軍下送,何如?上曰,東萊狀啓,當初,予亦泛然看過矣,依爲之。以上《備局謄錄》

3月21日 编辑

行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同副承旨李德成。注書權詹李東彦。假注書李㙫。事變假注書沈龜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中宮殿、世子宮、嬪宮,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未審此時,聖候,若何?嬪宮惡心厭食之症,益有差勝之效乎?前劑入加味六君子湯五帖,當盡於今日,更令醫女入診,詳知卽今症候後,議定繼服調補之藥,宜當。臣等,不勝伏慮之至,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嬪宮厭食等症,日漸差勝矣。

○傳曰,明日晝講爲之。

○晝講入侍,知事李世華,特進官李彦綱,承旨沈枰,玉堂李喜茂、南正重。

○藥房再啓曰,嬪宮證候,伏聞醫女所傳之言,非但厭食惡心日漸差勝,手指刺痛,亦已差歇,脚部行涉,幾盡復常云,臣等,不勝喜幸之至。與諸醫等相議,則以爲,前劑入加味六君子湯,當盡於今日,此後不可不用調理脾胃,治痰順氣之劑,歸芍六君子湯,加烏藥、黃芩酒炒各一錢,防風七分,桂皮三分,連服數十帖,以爲收效之地,宜當云,此藥五帖,爲先劑入之意,敢啓。答曰,知道。以上朝報

○晝講入侍時,知事李世華所啓,賊人助捕者,米布賞給,旣有從前事目,而近年以來,捕賊甚多,米布匱竭,不能遍及。頃日戶曹判書李濡,陳達於榻前,賊人助捕,前後通計,所捉過二十名以上居首者,施賞事,二月二十日改定節目,啓下矣。當自節目啓下之日爲始擧行,而曾前捕賊,未及覆啓施賞之類,其數亦多,此類追後覆啓,亦出於節目啓下之後,一依新定事目擧行乎?敢稟。上曰,從前未及覆啓之類,亦依新頒事目擧行,可也。以上《兵曹謄錄》

○又所啓,章陵作變罪人安士賢,則忠義衛辛裕聞其同官吳相漢之言,告于大將,發遣軍官,捕捉士賢,推覈就服。崔弼成,則習讀官申倎聞金有憲之言,告于大將,發遣軍官,捕捉弼成,推覈就服。論以指捕,則士賢之現告,出於相漢,弼成之現告,出於有憲。辛裕、申倎等,若非相漢、有憲之言,則何以探知情迹,告于大將乎?至於捕捉軍官,抑其次耳,以此辭意,枚擧覆啓,則有參酌分等稟處之敎,而外議以相漢、有憲等,旣知兩賊情節,則何不直告於大將,而攀緣辛裕、申倎,以爲傳說捕捉之地,不可不更査處之云。此言亦有意見,何以爲之?敢達。上曰,更爲査問稟處。以上《捕廳謄錄》

○有政。吏批,以金洵爲大丘判官,鄭澔爲執義,申命元爲禮曹正郞,李震壽爲修撰,兪得一爲全羅監司,權尙游爲正言,權是經爲工曹參判,柳以復爲楊州牧使,李益壽爲刑曹參議,以鄭載禧爲平安監司,金載顯爲開城留守。

○禁府啓曰,罪人李祥輝逐日嚴刑事,判下,而判義禁臣李世白陳疏,知義禁臣申琓受由在外,同義禁臣李寅煥式暇,無以備員,今日不得開坐加刑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上《禁府謄錄》

3月22日 编辑

行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同副承旨李德成。注書權詹李東彦。假注書李㙫。事變假注書沈龜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禮曹參判吳道一三度呈辭。入啓。只遞賓客。

○備邊司啓曰,卽今關西事務,且有境上接安之事,新除授監司鄭載禧,不可不催促下送,勿令新留守交龜,除朝辭卽爲赴任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晝講入侍,同知事李濡,特進官崔奎瑞,承旨李德成,玉堂李健命、南正重。

○領議政柳尙運上疏。大槪,更冒萬死悉暴血懇,冀蒙矜察,亟賜處分,以幸公私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此時此職,卿實優爲,日望造朝,不啻雲霓,卿毋困我,安心卽出視事,以副上下之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大司諫洪受瀗啓曰,新除授執義鄭澔,時在忠淸道忠州地,新除授正言權尙游,時在京畿驪州地,請斯速上來事,下諭。竝引嫌而退。加罪之啓,旣出公議,營護之言,不必爲嫌,公議方張,强爲立異,揆以臺體,不可仍在,軍銜下鄕,元非大段,嫌不極名,亦有近例,請掌令金德基,正言趙泰老出仕,掌令兪命雄遞差。答曰,依啓。

○掌令金德基啓曰,臣重被李湜疏詆,引嫌退待之中,又伏見前掌令兪命雄避辭,以臣請竄丁時潤之啓,謂之未免過中,臣實訝惑焉。時潤,因朝著一二事端,遂爲乘時惎間之計,至於捏造虛無之言,構成疑似之罪,必欲空朝廷而後已,其所用意,實聖明之所洞燭,國人之所共見,則削黜末減之典,不足以懲其罪,故臣之所請,只欲嚴國法而杜讒邪矣。今同僚臚列時潤之罪者,與臣言不異,臣以聖上處分,謂堲讒斥邪,而獨於遠竄之請,反諉以過中,終至引避,如使同僚不知其讒邪,則國無可論,而亦旣知之,則今安有不嚴懲讒邪,而能爲國者乎?其以迸流爲重者,實非臣之所可曉也。臣以無似,忝居臺端,一言無補,愧懼徒切,適見時潤情態之可惡,且重朝家懲惡之不嚴,不可不有所論啓,而儒臣、近臣疲力,言不見信之致,日事瀆擾,臣罪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bb曰b,勿辭,退待物論。以上朝報

3月23日 编辑

行都承旨姜鋧。左承旨李湜。右承旨沈枰。左副承旨崔商翼。右副承旨宋相琦。同副承旨李德成。注書權詹李東彦。假注書李㙫。事變假注書沈龜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二更三更,東方有氣如火光。五更,月暈,流星出北斗星下,入坤方天際,狀如拳,尾長四五尺許,色赤。

○中宮殿、世子宮、嬪宮,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伏未審夜來,聖候,若何?嬪宮症候,再昨劑入歸芍六君子湯,始服之後,益有差勝之效乎?臣等不勝伏慮之至,敢來問安。答曰,知道。無事,嬪宮所患,今已差愈矣,勿爲問安。

○平安都事書目,江東縣令崔世珪,嘉山前郡守李奎成,順安縣令黃爾章,三登縣令金盛始,寧邊府使李溶,江西縣令趙正紳,祥原□□南延年,碧潼郡守安紳等,濫率自首,依事目罷黜事,狀啓。傳曰,只推勿罷。

○正言趙泰老啓曰,掌令金德基,以其同僚立異於丁時潤加律之論,引避退待,處置歸於本院,而第臣一家之人,亦在時潤疏論之中,臣何敢晏然可否於其間乎?臣忝叨言地,無所裨補,兩日之內,連事瀆擾,臣罪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大司諫洪受瀗啓曰,竝引嫌而退。崖異之論,在我無嫌,引此爲嫌,殊涉太過,嫌難處置,其勢固然,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掌令金德基,正言趙泰老,竝命出仕。答曰,依啓。以上朝報

○政院啓曰,卽見義州府尹李鼎命狀啓,則墨抹一字,傍書他字,而未及改塡,莫重奏御文字,如是不察,殊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以上《備局謄錄》

3月24日 编辑

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至午時,日暈。

○兵曹口傳政事,崔昌大爲副司果。

○領府事南九萬上疏。大槪,敢申前日休致之請,乞蒙恩許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備悉決不可許其休致之意於前疏之批矣,卿胡不諒,連章告老若是乎?心切愕然,無以爲喩,卿其體予至意,安心勿辭行公,共濟國事。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禁府,安壽先拿囚。啓。以上朝報

3月25日 编辑

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至未時,日暈。

○謝恩,領議政柳尙運。

○傳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引見時,謝恩使行期,以前定七月十六日退行事,榻前定奪。

○大司諫洪受瀗所啓,今此吳始復等收敍之命,蓋出於滌蕩瑕詬,咸與維新之至意,而始復等,往在己巳,創出無前之疏擧,捏誣三朝禮遇之儒賢,構殺先王顧命之大臣者,戕賢禍國之罪,固無所逃,而當初門黜,已是失刑,到今收錄,曾是不意,罪名旣重,公議益激,請還收吳始復等六人收用之命。上曰,勿煩。

○又所啓,兵曹判書李世華,以章陵作變罪人指捕難辨之意,縷縷陳達,此是該曹所當覈定之事,至煩天聽,有損事體,請推考。上曰,依啓。

○又所啓,吏曹參判徐宗泰,以楊州牧使柳以復越等蕩滌事,有所陳達,當初備擬,已是不密,固當待罪之不暇,而强陳畿輔得人之難,敢請格外之典,揆以事體,殊甚不當,請從重推考。上曰,推考。

○掌令金德基所啓,臣以門黜罪人丁時潤請竄事,有所論啓,而伏承聖批,以不允爲敎,臣竊悶惑焉。朝臣之有罪無罪,國事之或得或失,天日昭臨,靡不洞燭,元無毫髮隱蔽之端,時潤,職在從臣之列,若只因事論定,則何所不可,而此則不然,外托論事之名,內懷傾陷之計,用意粧撰,遣辭巧密,其心所在,已不可掩,而至於上慢殘下之諭,從中消磨之說,構虛捏無,直毆中外諸臣於罔測之科,必欲空朝廷而後已,噫嘻,亦甚矣。近來癉惡之典不嚴,以致乘機闖發之徒,恣爲嘗試疑亂之計,時潤此疏,亦豈無所由而然哉?前後備忘,痛斥其情狀,我聖上燭奸之明,孰不欽仰,而討罪之典,反失之太寬,臣恐讒邪之輩,益無所顧忌,而朝廷之禍,將不可復救矣,豈不大可懼哉?其在仁人好惡之道,決不可削黜而止,請門黜罪人丁時潤,亟命遠竄。上曰,勿煩。

○院前啓,吏曹參判徐宗泰從重推考事,停啓。

○有政。以金載顯爲開城留守,以金弘楨爲掌令,以尹德駿爲兵曹參議,以尹趾仁爲校理,金相稷爲承文院博士,金潤海爲校書館正字,李世奭爲持平。

○引見入侍時,兵曹判書李世華所啓,栗島饑民,今方監賑,而當初,則日漸增加,至於千數矣,近日以來,或自願歸農,或爲物故,或本主推去,卽今餘數,八百十餘名。前頭鱗次就粥者,又不知其幾許,而其中兒弱之類,有願受立案率養者,則依上年定奪事目,自粥所成給立案,以爲率去救活之地,何如?上曰,粥所饑民,使賑廳堂上,成給立案,可也。

○左議政尹趾善所啓,前以北道監賑御史趙泰耉別單中,寺奴之入衛軍者,不爲減貢,內奴之入衛軍者,不爲減貢,事涉不均,覆啓則判付,有問于內司稟處之敎,故問于內司,則回牒內,內奴元貢,本是一疋半,而曾有定一疋役者,減半疋之令,自是之後,內司需用,甚爲苟簡云。事勢如此,則不當全減,仍前置之,似當矣。上曰,旣減半疋,又有給復之規,則恩已施矣,今姑安徐,可也。

○刑曹判書崔奎瑞所啓,自捕盜廳移來罪人,皆是無依之人,多有餓死者,而罪人之徑斃,未及正刑,卽卽欠前,而況其未死之前,累日饑餓,終至瘦死,豈不可愍乎?曾前有獄囚救活之事,而中間防塞矣,卽今事勢,有不可不變通者,故敢此仰達。上曰,前日李基夏,亦言此事矣。

○領議政柳尙運曰,罪人在捕盜廳時,則雖以賊贓救活爲言,而移刑曹之後,則勢將瘦死,自賑廳宜有救活之擧,刑判,兼管賑廳,其中尤甚者,使之參酌救活,可矣。上曰,自賑廳參酌救活,可也。

○吏曹參判徐宗泰所啓,新除授楊州牧使柳以復,前任義州府尹時,有越等,而本曹初不覺察,擬望受點矣。今者以復,有越等不敢赴任之意,呈狀本曹,考見則越等,果是四等,而遞任付軍職之後,三等則已行計減,只有一等矣,在例當爲改差,而楊州仍數遞,近甚蕩殘,字牧得人爲難,或宜有變通之意耶,何以爲之?敢稟。上曰,越等勿論,使之赴任,可也。以上朝報

○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柳尙運所啓,今此中江陸運米,西路及船價除給外,一萬三千六百石,已爲裝載上送矣。湖西則以海運米二千石,待其出來分送事,曾已定奪云,而湖西秋牟,雖云有枯損之形,麥出後則民間猶可支保,麥前誠難繼賑,以陸運米二千石,爲先下送於湖西,而各船容載,准二千石,直送湖西之意,分付于江華留守處,使之別定差使員,西船上來時,問知船人名字執捉,直從其餘一萬一千六百石內,京廳五千六百石,京畿六千石,預先分給,京畿劃給之穀,則亦令本道監司,別定差使員,上來船隻,未及到泊京江之前,或沂上於臨津,或留卸於通津,則似或省弊,故仰達矣。上曰,依此爲之,似爲便好,速爲分付擧行,可也。

○左議政尹趾善所啓,前以北道監賑御史趙泰耉別單中,寺奴之入衛軍者,減貢,內奴之bb入b衛軍者,不爲減貢,事涉不均,覆啓則判付,有問于內司稟處之敎,故問于內司,則回牒內,內奴元貢,本是布一疋半,而曾有定軍役者,減半疋之令,自是之後,內司需用,甚爲苟簡云,事勢如此,則不當全減,仍前置之,似好矣。上曰,旣減其半疋,又有給復之規,則恩命已施矣,今姑安徐,可也。以上《備局謄錄》

○引見時,兵曹判書李世華所啓,甲士場看審事,曾以稟達定奪矣。臣於往者,出往看審,則場內十餘里之地,勸課募民,着實耕作,則以其所出,猶可補用於禁軍馬草價,而陳荒處甚多,從前執耕者,擧皆饑餒,種糧無路辦得,許多田土,將未免盡數陳廢,誠爲可惜,農糧則除出禁衛營若干米石,以還上分給升斗,種子則本曹、禁衛營,皆無皮穀,以守禦廳、摠戎廳屯田所出稷稟糖若干石,參酌貸下,從便落種,待秋,以其所出,還報各軍門,則其在勸農救民之道,似有兩得,敢此仰達。上曰,依爲之。以上摠戎廳

3月26日 编辑

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左承旨李湜初度呈辭。入啓。遞差。

○傳曰,明日晝講爲之。

○府啓,請門黜罪人丁時潤,亟命遠竄。答曰,勿煩。

○禮曹啓曰,謝恩使拜表吉日,以前定來七月十六日卯時,方物封裹,同月十三日推擇。啓。以上朝報

○禁府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朴世泰手本,則囚人尹世遇,本以宿病之人,久處濕地,重致添傷,故相當藥物,十分救療,小無寸效,而痰因炎鬱,時時窒塞,食飮專廢,氣息日漸奄奄云。自前罪人如有重病,則例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保放。以上《禁府謄錄》

3月27日 编辑

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謝恩兼冬至正使臨陽君桓,副使柳之發,書狀官柳重茂,入來。

○謝恩,同知柳之發。

○傳曰,回還謝恩兼冬至上、副使、書狀官,留待引見。

○刑曹,賊人吳守白、李英萬、申起賢,當日西小門外行刑。啓。

○府前啓,請門黜罪人丁時潤,亟命遠竄事。入啓。答曰,勿煩。

○忠淸監司書目,尼山呈,以左參贊尹拯,病重不得上去事。啓。傳曰,卿其亟遵前旨,安心勿辭,幡然上來,毋孤企望事,回諭。

○禁府,李天根拿囚。啓。

○館學儒生朴弼禹等上疏。大槪,臣等,以請召祭酒尹拯,前後叫閤,輒承嘉納之批,而意無盡誠必致之擧,竊不勝悶鬱之忱,玆敢倡率多士,更申招迎之請。伏願聖明,益篤誠禮,召致朝端,以濟時艱,以幸士林事。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招賢之請,出於至誠,予用嘉尙,可不體念焉?以上朝報

○引見時,上使臨陽君桓所啓,臣等,在北京時,通官文奉先以爲,春秋兩處開市,爲爾國弊端不貲,況當荐飢請穀之日,開市尤難,姑待國力稍蘇,權停三四年之意,中江監賣侍郞處,爾國接伴之官呈文,則侍郞必爲奏達於皇帝,許令停市,則於爾國,頗有所益云云。臣等,還到瀋陽,戶部員郞趙姓人,禮部員郞吳姓兩人,來到館中,招致譯舌輩,傳言以,爾國咨文,有使誣往來時,亦爲買穀之請,皇帝已許,故鳳城有私儲穀,以待爾國之買取矣,今此使行回還時,當爲買去耶?臣等答以,今當復路,手中無物,旣難買取,且我國物力匱竭,中江發賣米價,難以銀貨盡備,我bb國b等赴京時,以出産雜物,充備不足銀數之意,亦已仰陳於朝堂矣。卽今中江買賣米出場前,勢難輕買鳳城之穀,我等還歸本國,商量餘力,且待中江事完,或買或否之意,追當通報于監賣侍郞云矣。今聞朝家,將有差遣齎咨官,請寢開市買穀之擧云。臣之淺見,則纔以民命將盡,請買而旋請停止,事涉顚倒,寧不如依文奉先之言,先使撰伴官,呈文於監賣侍郞,以待回咨後,更爲變通,似宜,敢此仰達。左副承旨崔商翼曰,玆事,朝家極以爲難處,預爲差定齎咨官,以待彼中消息,且觀中江事勢,麥秋後發送,纔已定奪矣,使臣所達如此,爲先分付于接伴使,使之急速周旋於侍郞處,奏聞與否,探問馳啓後,更爲稟定乎?上曰,差出齎咨官者,初非急送之意,而使臣所達如此,令廟堂稟處,可也。

○又所啓,臣等,在北京時,通官文奉先,屢次請見,臣始以,私相接見爲難,則固請不已,不得已與書狀同坐招見,則奉先以爲,甲戌冬至使回還時,含錫千餘稱,見捉於鳳城城將處,雖有勿禁之朝令,而此事於柵門,大有弊端,當爲論咨於禮部,待其回咨,然後變通,固執不許一行,含錫物主等,到此狼狽,抵書於我,以爲周旋禮部之地,而白手圖囑,其勢末由,不得已私貸千金之物,曲囑于該府,終至無事出柵,物主等,自相聚斂,僅備二百之數,而其餘商賈人等,無意備給,我爲債主所侵,受困非細。初爲本國事周旋,以致窘辱至此,我等,旣是朝鮮通官,前後效身[効力]不尠,而此事,爲終身之害,將不得自保,玆以來告使臣,以爲轉達受債之地云云。臣以此說話,已言于道臣處,而此事,若無申明禁斷之道,則日後之弊,有不可勝言,令本道詳査當初含錫所持賈人等處,隨其多寡,依前約聚斂,待使行輸給於文奉先處,而私逕圖囑之事,永爲牢塞,以杜後日之弊,似當矣。上曰,依爲之。

○又所啓,自前使行時,例自灣上,給盈彊一百八十兩,而例患不足,每有加用銀兩之數,到灣後啓稟會減矣。臣等節行,與常時有異,人馬之數,幾至二百之多,灣上所給盈彊,中路乏絶,不得已以文書購得次,賚持銀三百兩內,除出七十五兩補用,而還到江後,旣已狀啓會減矣。臣等入去時,逢回來齎咨官李後勉於東關,則後勉來告於臣等,以爲,所持盈彊,元來些少,北京回還之月,卽爲乏絶,中路未免阻飢,且有護行麻貝,而囊橐盡竭,萬無得達之勢,縷縷爲言。後勉,人雖卑微,旣已將命出疆,則不可恝然而不顧,故文書購得次三百兩中,除出二十五兩,以給後勉,以爲,渡江後還償之地矣。卽今臣等,盈彊不足,加用七十五兩,旣已啓達會減,則後勉所用之物,亦當有一體減下之道,敢此仰達。上曰,一體會減,可也。

○書狀官柳重茂所啓,今番臣等入燕時,方物歲幣等物,厥品甚劣,彼中該掌之官以爲,享上之物,如是不謹,誠爲未安。至於歲幣木,自前例用於皇帝上等中,而近來捧留者,品劣如此,恐有生事之慮,不能取用,每以舊儲用之,至於靑鼠皮,長廣比前狹小,誠不可用云。臣未知方物歲幣之品劣,自何年爲始,漸至如此,而日後生事,甚爲可慮,雖不可猝然復舊,此後,則以比近年所送而稍勝者,別爲擇送之意,申飭,何如?臨陽君桓曰,彼中該掌之人以爲,近來方物歲幣大小厚紙,比前品劣,不合於享上,至於靑鼠皮,長廣尺數,懸殊於前云。使行中譯官眼同尺量,則尺數果爲不及於前,前頭慮或有生事之患,不可不別樣申飭矣。上曰,別爲擇送之意,分付戶曹,可也。

○副使柳之發所啓,臣等回還時,宣川民人等,聚會呼訴以爲,本道監司,曾有帖價米穀,預爲募得之令,本府捧留皮穀三百餘石,而因備局防塞,帖文不爲下送,其皮穀,勢將還給。穀物之數,雖曰零星,猶可補用於賑資,旣捧還給,誠爲可惜,故臣等,問其捧留與否於宣川府使金重三,則民人等所訴,果爲的實,若得通政帖四十餘張,則可以分給買用云。帖文,依此數下送事,令廟堂稟處,何如?上曰,依爲之。以上《備局謄錄》

○禮曹啓曰,卽接永昭殿參奉牒報,則正殿後面第二間簷椽處,雨水漏入,兩處仰土剝落,右邊簷椽蓋板兩處及左邊中排設廳椽木二處,亦爲雨漏云。依例本曹堂上郞廳,進去奉審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禮曹啓曰,臣等,進詣永昭殿奉審,則正殿後面第二間簷椽處,雨水漏入,兩處仰土墜落堆積,右邊簷椽蓋板兩處及左邊中排設廳椽木二處,亦爲滲漏,蓋緣昨日雨勢大注,而蓋瓦,多有傷處,故因隙漏入,以致滲漏,墜落之弊,不可不及時修改,不卜日來四月初一日,當爲修改,而適與朔祭相値,先告事由,則祝文中措語,添入朔祭時兼行移安,同日同時還安,及還安祭事畢後,臨時設行,而所用雜物,令各該司急速措備進排,依前例別定監役官,擧行事分付,何如?傳曰,允。以上《禮曹謄錄》

○有政。以金構爲刑曹參判,金時傑爲輔德,徐文裕爲承旨,呂必容爲弼善。

3月28日 编辑

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午未時,日暈。

○觀象監,今月二十七日夜一更,白雲一道,起自坤方,直指巽方,長十餘丈,廣尺許,漸移東方,良久乃滅。啓。

○傳曰,嬪宮患候時,藥房都提調以下,竝書入。以上朝報

3月29日 编辑

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備忘記,嬪宮患候時,都提調領府事南九萬,熟馬一匹賜給,提調李濡,副提調姜鋧,醫官崔聖任、金有鉉,各熟馬一匹面給。注書權詹,兒馬一匹,檢閱李肇,參奉愼爾定,各上弦弓一張賜給。醫官鄭維覺、金汝器,各熟馬一匹賜給。掌務官李道元,醫官李重蕃,各兒馬一匹。醫官丁時悌,半熟馬一匹賜給。醫官柳諶、鄭斗俊、金慶華、韓俊興、李命□、□□□、金世弘、崔萬尙、方□夔、邊永淸、金□□□□□□□□□□申□□、趙興琛、趙□□、李應斗、李悼、朴聖瑞、吳再和、金兌堅、李敏夏、白興銓、□三彬、崔□□、玄悌□、吳重卨、崔迪、趙錫孚、朴聖錫、李以禎、柳萬年、玄萬胄、鄭麟祥、金有章各上弦弓一張賜給。醫女仁香、承禮,竝從自願免賤,承禮,加給木綿二十疋。丹節、彩仙、月媒、天香、麗生及藥色書員金永碩等以下,令該曹米布分等磨鍊題給。嬪宮承言色內官楊世潤、權以中,各兒馬一匹。出入番內官韓悌甲、具義俊、張世健、尹商徵、金明輝、洪□九、姜弼周、金振英,各上弦弓一張賜給。司鑰別監以下,米布磨鍊題給。以上朝報郞廳白大成校正。初一日至初十日郞廳金義采書。十一日至十五日郞廳權□書。十六日至二十三日郞廳徐孝修書。二十四日至二十九日郞廳□□□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