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高宗/二年/五月

五月

5月1日

行都承旨兪致善〈廚院進〉。左承旨尹定善〈坐〉。右承旨趙埰〈坐直〉。左副承旨姜蘭馨〈未肅拜〉。右副承旨李世宰〈坐〉。同副承旨金泰郁〈坐直〉。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受由在外〉。假注書張原相〈遞直〉二員未差。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趙埰啓曰，來初五日朝參日次，而綏陵忌辰祭齋戒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李世宰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傳于趙埰曰，新恩謝恩，當親受矣，該房知悉。尹定善啓曰，假注書張原相，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張原相改差，代以金永珯爲假注書。尹定善啓曰，假注書高景晙，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高景晙改差，代以趙慶鎬爲假注書。金永珯有頉，代以李龍雨爲假注書。趙慶鎬有頉，代以李承洙爲假注書。以濬川時都提調以下，別單傳于趙埰曰，都提調領議政趙斗淳，左議政金炳學，各內下豹皮一令賜給。兼提調兼兵曹判書金炳冀，內下豹皮一令賜給。提調判尹申觀浩，兼提調知事任泰瑛，行大護軍許棨，宗正卿李景夏，都廳前兵使李觀淵，前水使李敏庠，前兵使徐相益、金善恒，前郡守梁柱華，前縣監朴鼎憙，前虞候玄昇運，竝加資。郞廳參軍鄭忠烈，具溶、崔致翰，竝陞六看役。嘉善梁𣚅周，前判官金碩奉，折衝李完成，嘉義李昌寬，出身金泰亨、金錫圭，竝賞加，其餘看役、牌將、員役等，竝依判下施賞。傳于尹定善曰，臺諫有闕之代，政官牌招開政。傳于尹定善曰，呈告經筵許遞，今日政差出。傳于尹定善曰，金吾堂上許遞，今日政差出，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單李昌鎬。李世宰啓曰，大司憲、掌令一員未差，執義金斗欽在外，掌令郭致燮，持平柳泰鉉、楚秉悳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大司諫李鼎信，司諫朴昌壽，正言鄭學默、金秉喆，掌令郭致燮，持平柳泰鉉、楚秉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世宰曰，只推。傳于趙埰曰，召對爲之。趙埰，以吏曹言啓曰，通禮院左通禮趙用夏，以其身病，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又以吏曹言曰，繕工監假監役官姜維馨、尹成勳，俱以身病，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又以兵曹言啓曰，同知中樞府事張寅植、元世顯，僉知中樞府事李鍾麟、趙在豐，五衛將鄭翼容、姜鎭元、李孝信，忠翊衛將柳泰魯，忠壯衛將洪鍾倫，慶熙宮衛將李勉植，文臣兼宣傳官洪鍾學，俱以病難供職，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傳于趙埰曰，右副承旨、同副承旨許遞，前望入之。趙埰啓曰，臣與右副承旨李鶴周伴直纔已許遞出去矣。伴直無人，左副承旨李世宰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又啓曰，臣以吏兵批兼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吏批，判書洪鍾序進，參判洪祐健牌招不進，參議李鍾淳未肅拜，右承旨趙埰進。以宋近洙爲大司憲，李珪永爲掌令，趙康夏爲獻納，任孝直爲校理，申觀浩爲判義禁，趙然昌爲知義禁，尹正求、南錫圭爲同義禁，韓啓源爲同經筵，尹成鎭爲左通禮，鄭海容、姜潤亨爲假監役，金基龍爲栗峯察訪，廣興令單許佐、閔昌植，判尹申觀浩，大護軍任泰瑛今加崇政，大護軍許棨今加正憲，宗正卿李景夏今加嘉義。前兵使李觀淵、徐相益、金善恒，前水使李敏庠已上，今加嘉善。前郡守梁柱華，前縣監朴鼎憙，前虞候玄昇運，以上今加通政，以上加資事承傳。兵批，兼判書金炳冀進，參判宋廷和入直進，參議李輝復，參知李潤秀未肅拜，右承旨趙埰進。以林永洙、韓兢人爲同知，李載冕、柳興奎、李建春爲僉知，李熙昇爲訓鍊都正，呂民燮、閔麟赫、李復永爲五衛將，洪昌燮爲忠翊將，陳繼豐爲忠壯將，張鎭邦爲慶熙將，南商龍爲文兼，李鳳魯爲東道參軍，任鼎模爲西道參軍，姜泓爲南道參軍，趙履錫爲阿耳僉使，崔學植爲荏子島僉使，三千浦權管單金東植，上護軍任泰瑛，護軍張寅植、元世顯、李觀淵、徐相益、金善恒、李敏庠，副護軍李源珪、金鳳梧、趙羲謙、梁柱華、朴鼎憙、李鍾麟、趙在豐、玄昇運，副司直趙秉鈺、鄭謙植，副司果許稷、崔致翰、鄭忠烈、具溶、李基，以上竝單付。兵批，再政，李根友爲知事，南錫胤爲守門將，徐在懋爲井浦萬戶，同知單閔麟赫，僉知單呂民燮，加設單李鶴周，副護軍趙準夏。趙埰啓曰，左右史不可不備，別兼春秋洪遠植、趙定燮、洪鍾學、李昌鎬，竝卽牌招，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姜蘭馨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埰曰，只推。承旨前望入之，姜蘭馨、金泰郁落點。傳于趙埰曰，吏曹參議有闕之代，前望入之。吏曹參議前望入之，李鍾淳落點。趙埰啓曰，右副承旨李世宰牌不進，伴直無人，新除授同副承旨金泰郁，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李世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埰曰，只推。

○趙埰，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朔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禁軍來秋冬等都試，因政府及本曹有故，不得設行，今已過時矣。在前如此之時，有仍停都試，代行祿試射之例，今亦依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乙丑五月初一日辰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講官洪鍾序，參贊官兪致善，侍講官吳德泳，假注書張原相，記注官鮮于昇，別兼春秋趙康夏，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諸臣以次開卷，鍾序讀自商周之居，止田文曰可，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筭于鍾序，上讀十遍訖，鍾序還納書算。上曰，舟中之人皆敵國，何謂也？鍾序曰，武候，浮中流之時，故吳起特言舟中也，以同舟親近之人，皆爲敵國，則疆域之內，交隣之外，尤可知也。上曰，苟不修德，何但舟中也？一家之內，皆將爲敵國也。鍾序曰，聖敎切當矣，人心向背，在於君德得失，若至於舟中皆敵，則豈非大可懼哉？孟子曰，地利不如人和，苟不能使人和之，則地之利，雖有城池之高深，山谿之險阻，將何所恃乎？魏文侯，以卜子夏、田子方爲師，四方賢士多歸之，可謂以賢爲寶，卒爲列國之賢君，而武侯繼立之初，旋有浮河中流。但稱山河之寶，其賢愚優劣，尤可瞭然可辨矣。德泳曰，夫得人心，則胡越爲一家，失人心，則舟中之人，皆敵國，人心向背，在於德義之修不修，故孔子曰，德不孤必有隣，德必以類從之，如居之有隣，有隣則是一家之象，無隣則非敵國之謂乎？伏願聖明，體念焉。致善曰，在德不在險，有切近之證，尹鐸以晉陽，抗韓魏而城不沈者三版，民無怨意，若非以德治之，則豈能破智伯之軍乎？且夫國之擇相，固大政也，吳起爲人，非不足於相職，而必以田文爲之者，國之任人，各有其器，擇人之難愼，類如是矣。伏願此等處，深加體念焉。鍾序曰，商紂之名旣率而，稱之以紂者，蓋有以也。上曰，此是不善之稱乎？鍾序曰，紂字卽其諡也，殘義損善曰紂，因其修政不德，留此惡諡於千載之後，甚可恨矣。上掩卷，諸臣以次掩卷。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乙丑五月初一日巳時，上御熙政堂。新恩謝恩親受入侍時，行都承旨兪致善，左承旨尹定善，右承旨趙埰，左副承旨李世宰，右副承旨李鶴周，同副承旨趙準夏，直閣李世用，假注書張原相、高景晙，別兼春秋洪遠植、趙康夏，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致善進前奏曰，同副承旨趙準夏，使之下殿，一體行禮乎？上可之。致善曰，文武科擧人，及率榜人，使以一體行禮乎？上可之。引儀唱文武擧人率榜人，行四拜禮訖。致善曰，新恩文科人，使之次第陞堂，奏職姓名訖。上曰，唯。梁相器等，以次陞堂，奏職姓名訖。上曰，都承旨進前。仍敎曰，都承旨與閣臣，出去楹外，趙準夏、洪大鐘、趙慶鎬、金永珯等四人，使之墨戲進退。致善曰，招入院隷，使之擧行乎？上曰，可也。準夏等墨戲進退訖。上曰，文武科擧人，使之出送，可也。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乙丑五月初一日午時，上詣孝文殿。晝茶禮親行入侍時，行都承旨兪致善，左承旨尹定善，右承旨趙埰，左副承旨李世宰，右副承旨李鶴周，同副承旨趙準夏，假注書張原相、高景晙，別兼春秋洪鍾學、趙康夏，檢校提學金炳國，提學金學性，檢校直提學金炳地，直提學李載元，直閣李世用，檢校待敎閔奎鎬、鄭範朝、趙成夏、趙寧夏、洪承億、李載冕，典翰閔升鎬，應敎李根秀，副應敎吳德泳，副校理金奎弘、金奭鎭，修撰李應夏，副修撰金炳翊，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出次。上具衰服，出齋殿，入孝文殿東夾門，由東階，陞諸板位西向立。贊儀，請俯伏哭，上俯伏哭。少頃贊儀，唱止哭興四拜，興平身，上止哭四拜，興平身。仍詣靈座前北向跪，致善奉香，準夏奉爐，上三上香。致善奉爵跪進，上受爵以授世宰，世宰跪受奠于靈座前，連獻三爵訖。上降復位，贊儀請俯伏哭，上俯伏哭。少頃贊儀，唱止哭四拜興平身，上止哭四拜興平身。贊儀請還齋殿，諸臣以次退出。

○乙丑五月初一日申時，上御觀物軒。召對入侍時，參贊官趙埰，檢校待敎洪承億，侍講官吳德泳，檢討官李承皐，假注書張原相，記注官鮮于昇，別兼春秋趙康夏，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諸臣以次開卷。上命授書筭于德泳，上讀自商周之居，止田文曰可，上讀十遍訖。上曰，上番讀之。德泳讀奏，上曰，釋義。德泳釋義訖。上曰，下番讀之。承皐讀奏，上曰，釋義。承皐釋義訖，上曰，參贊官讀之。埰讀奏，上曰，釋義。埰釋義訖，上曰，閣臣讀之。承億讀奏，上曰，釋義。承億釋義訖，德泳曰，請與子論功，寔出於忿怒之心，不知古人不伐善，不誇能之義，其說至再至三，吳起之爲人，推此可知矣。承皐曰，常山之常字，本是恒字，而避漢文帝之諱，改以常字，蓋德者，至仁之謂也，修政以仁，則天下歸之，故仁者無敵於天下，若不行仁，則自一舟中，而皆爲之敵也。埰曰，吳起，本是殘忍薄行人也。凡人君之官人，相與論功，誠非人君之所可爲者，而若其在德，不在險之說，亦足以可取矣。蓋用人之道，見其一短，而不可全棄，取其一長，而亦不可永許，此可爲澄省處矣。承億曰，諸臣所奏文義，備悉無餘，臣無容更達矣。上掩卷，諸臣以次掩卷。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2日

行都承旨兪致善〈病〉。左承旨尹定善〈病〉。右承旨趙埰〈緣故出〉。左副承旨姜蘭馨〈坐直〉。右副承旨李世宰〈病〉。同副承旨金泰郁〈坐直〉。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受由在外〉。假注書高景晙〈遞直〉二員未差。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姜蘭馨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又啓曰，右副承旨李世宰，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以別兼春秋洪遠植、趙定燮、洪鍾學、李昌鎬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泰郁曰，只推。金泰郁啓曰，左右史不可不備，別兼春秋洪遠植、趙定燮、洪鍾學、李昌鎬，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大王大妃殿，傳于金泰郁曰，端午祭攝行磨鍊。李龍雨有頉，代以宋彙仁爲假注書。李承洙有頉，代以高時協爲假注書。宋彙仁有頉，代以李能華爲假注書。高時協有頉，代以申鴻朝爲假注書。李能華有頉，代以柳星杓爲假注書。申鴻朝有頉，代以鄭㵙爲假注書。柳星杓有頉，代以申錫淵爲假注書。鄭㵙有頉，代以張錫烋爲假注書。傳于姜蘭馨曰，召對爲之。金泰郁，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校理任孝直，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姜蘭馨啓曰，行大司憲宋近洙，執義金斗欽在外，掌令李珪永、郭致燮，持平柳泰鉉、楚秉悳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大司諫李鼎信，司諫朴昌壽，獻納趙康夏，正言鄭學默、金秉喆，掌令李珪永、郭致燮，持平柳泰鉉、楚秉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姜蘭馨曰，只推。以右副承旨李世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泰郁曰，只推。以校理任孝直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泰郁曰，只推。以別兼春秋洪遠植、趙定燮、洪鍾學、李昌鎬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泰郁曰，只推。姜蘭馨啓曰，明日傳香禮房承旨，當爲齋宿，右承旨趙埰，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以右承旨趙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泰郁曰，只推。金泰郁，以吏曹言啓曰，今此端午祭祭官，當爲磨鍊，而除老病公頉，實無推移排比之路，依近例，刑官、司饔院官員及年六十以上人，通融塡差以入，而其中時無職名人員，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又以營建都監都提調意啓曰，景福宮四門及小東門，改建吉日時，令日官李秉洪推擇，則光化門上樑，今十月十一日戌時，神武門上梁，九月二十二日辰時，建春門上樑，十二月二十五日辰時，延秋門上樑，十一月二十五日申時，小東門建造，十二月二十五日辰時，俱吉云，以此日時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以營建都監都提調意啓曰，役所各項擇日，已爲啓下，材石亦方張輸聚，斧鉅治琢之功，時日爲急，而匠手輩，爲赴閭巷役事，百計逃避，終不應募，是亦紀綱所關，令五部，刻期招集，無或翫忽，而爲先修成冊報來，國役前私家役事，一切停止之意，一體捧甘五部，何如？傳曰，允。又以禮曹言啓曰，試考恩賜儒生，直赴給分帖，過科後令成均館，收聚爻周後，草記事曾有定式矣。卽接成均館所報，則今此甲子式年，文科殿試時，直赴殿試儒生幼學趙慶鎬，生員趙準夏，幼學李承洙、李潤壽、李輝復、申錫淵，進士李龍雨、洪大鍾，幼學李敎鉉、金永珯。直赴會試儒生幼學方孝隣、李能華，給分。儒生幼學崔溶、趙愿祖、朴基陽等十五人登科。直赴會試儒生幼學朴鳳𪼩等十三人，給分。儒生幼學趙益元等十七人，未參榜合儒生四十五人，前所受直給分帖，一竝收聚以送云矣，依定式爻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以實錄廳摠裁官意啓曰，本廳郞廳趙康夏見帶臺職矣。職務相妨，所帶臺職，今姑許遞，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單趙康夏、姜蘭馨，以奉常寺都提調、提調意啓曰，各陵、園、墓，端午祭享，所用藥果煎造後，進上看品，藥果二十立，依定式封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謹依濬川司別單判下，看役牌將，別武士鄭忠連等七人，各木二疋、布一疋，書吏二人，庫直一名，各木二疋，米五斗，使喚軍十九名，米三斗施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以禁衛營言啓曰，謹依濬川司別單判下，看役牌將，敎鍊官金裕憲等十七人，各木二疋、布一疋，書吏一人，庫直一名，各木二疋，米五斗，使喚軍等十名，各米三斗施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以御營廳言啓曰，謹依濬川司別單判下，看役牌將，出身軍官朴鎭圭等二十人，各木二疋，布一疋，書吏一人，庫直一名，各木二疋，米五斗，使喚軍等二十五名，各米三斗施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哨官尹義孫，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哨官趙儀顯，身病甚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又以刑曹言啓曰，西部金甲仁，被打於趙在奎處，仍爲致死云，故使之行檢，實因相左，名目變換，不可以遽然決折，發遣本曹郞廳，依例三檢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行上護軍任泰瑛疏曰，伏以時序嬗變，孝文殿朔奠又過，仰惟聖慕皇瞿，益復靡逮。仍伏念臣憃愚湔劣，百無一能，而遭際明時，厚蒙鴻渥，居然位八座而統三軍，是豈臣寢夢之攸到哉？揆分揣量，罔非踰濫，居恒兢惕，若隕淵咎，惟以夷險燥濕，殫竭趨走，爲一分報效，而奈其才本淺短，年又衰耗，果於今番疏濬事，而臣之昏謬溺職，和盤露出，大僚請譴，猶未蔽辜，而聖度包荒，薄施問備，以罪媒寵，匪罰伊榮感惶之餘，恧蹙轉深。昨伏見濬川司別單下者，以臣名添在蕫役之列，混被恩賞，進階爲崇政矣。夫是秩也，班序崇亢，體貌隆顯，非可人人而冒叨，如臣之處地，而得此官階者，歷選古昔，未易多見，未敢知聖明，何取於臣，而有此誤恩，不少留難也。若謂臣勞勩可紀，則臣實有罪未勘，殊賞何論？若謂臣踐履宜陞，則臣又驟躐已極，更進無說，其在熙朝綜核之政，得無可議乎？不衷之懼，過福之憂，猶屬臣一己之私，而其爲褻名器，而招物議，諒非細故也。玆敢臚實具牘，冒煩崇聽。伏乞聖慈，俯垂鑑燭，仰稟東朝，收還臣新授資級，以重官方，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大司成李京鎬疏曰，伏以臣於日者，退自喉院，奉有新除，恩寵所覃，班聯動色，臣奉誥怔營拊躬，而不知所以自措也。臣至愚陋，無所倫比，器焉而若窳不適，學焉而撲遫無稱，直五十而無聞焉耳。始終蔭籍，倖占科名，年來步履周旋，不離於經幄邇密之列，以榮爲怵，尙安有騖躐馳驟之念也？今臣所叨，在虞而爲敎胄，在周而爲司樂，臣聞古昔先輩之必逡巡於是任者，誠以文質所殊，有可以量能揣分於其間者存焉。顧臣下劣，初無可量而揣者，則其職名之崇卑，責任之輕重，固不敢張皇臚說，重干瀆撓之科，而第念朝廷所以器使群工，循名責實之義，恐不當如是之謬矣。今使臣風勵標準，率士趨於端方乎，則臣身之不能自迪也，皷倡興作，振儒化於琢磨乎，則臣業之本無所殖也。此非但臣之自知甚明，抑亦同朝之所共諒也。臣滿心惶恧，歷幾日不自安。且臣家本寒素，跡又孤畸，過荷恩造，猥忝大夫之後，纔數歲而至今日，是選而榮輝極矣。涯量之戒，已踰於本領，糠粃之愧，益切於私分，左右思惟，萬難冒據。況又殿下，一初聲明，闡三物賓興之敎，致多士樂育之盛，政在此時，如臣空疎，尤何敢冒昧趨膺，致累則哲之明也哉？此又臣義分之所未敢出也。玆敢罄暴衷懇，仰溷崇嚴。伏乞聖明，察臣不堪之實，諒臣非飾之諒，仰稟東朝，將臣所叨大司成之銜，極許鐫改，以重公器，以安微分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乙丑五月初二日辰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講官李㘾，參贊官金泰郁，檢討官李承皐，假注書高景晙，記注官鮮于昇、任膺模，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㘾讀自起曰將三軍，止位加吾上何也。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㘾，仍讀新受音十遍訖，㘾還納書算。上曰，三軍之數，幾人乎？㘾曰，此諸侯之軍數也。傳曰，天子六軍，諸侯之大國三軍，而其隊伍行陳之法，俱載於兵書。臣瞢於兵書，不敢以備陳仰達矣。仍奏曰，使士卒樂死之義，聖意已有領會乎？上曰，樂死者，言士卒不避其死也。以起吮疽分勞，深得衆心故也。㘾曰，聖敎誠然。夫好生惡死，常情也，人孰樂其死哉？然而死之樂此者，吳起，身爲上將，處同下卒，卒勞起分，卒疽起吮，至於臨陣對敵，至死不旋踵者，卽此義也。上曰，治百官，親萬民，實府庫，吳起已有其事乎？㘾曰，此非已然也，言其所能也。蓋治官、親民、實府庫，皆爲相者所當然，而起雖能於此，其實行無足觀，則豈可以是才而論其位乎？仍奏曰，田文、吳起，聖意以爲孰賢？上曰，使戰則吳起當勝，其餘則田文爲賢矣。仍敎曰，守西河而秦兵不敢東鄕，予未詳其義也。㘾曰，秦西戎也，西河魏界也。河以東，三晉居之，而魏爲最近，故使吳起，守西河而秦兵不敢渡河而東侵矣。仍奏曰，吳起事實，載於上文，不必疊陳，而以母喪不奔，殺妻求將觀之，殘忍薄行，無足比數於人。但爲將用兵，與同甘苦，得其死力，使之望其身，而樂爲之用，時當戰國，苟欲選干城之將，無以過此。子思所云，聖人之官人，猶匠之用木，取其所長，棄其所短，亦此義也。至於置相，不可論功，而議到者三，孰與三不如，有以見驕矜之習，遜讓之意，而其人之優劣，卽此而辨，宜乎在田文之下者也。承皐曰，國之置相，非考功而爲之，則吳起三者之說，乃有司之責，非大臣之職也。起以貪名之習，恃庸庸之才，大臣之任，若將得之，及見田文之爲相，有此論功之說，蓋出於忿慍之心，其爲人之淺薄，於此可見矣。泰郁曰，講官、儒臣備陳無餘，臣無容更達矣。㘾曰，臣於筵前，伏聞玉音通暢，句讀濃熟，較諸《小學》，難易，何如？上曰，稍易於講《小學》時矣。㘾曰，《通鑑》一書，歷代古今，瞭然在玆，而文理易解，句讀易慣矣。伏願溫繹領會，聖學日進，則臣民之慶忭，惟在於是矣。仍奏曰，近日玉堂，無書故事之規，伏未知講讀之暇，燕閑之時，以何留覽乎？上曰，時或書字矣。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乙丑五月初二日酉時，上御觀物軒。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姜蘭馨，檢校待敎洪承億，侍講官吳德泳，檢討官李承皐，假注書高景晙，記注官鮮于昇、任膺模，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命授書算于德泳，仍讀自起曰將三軍，止位加吾上何也。讀至十遍訖，德泳還納書算。上曰，上番讀之。德泳讀奏釋義訖。上曰，下番讀之。承皐讀奏釋義訖。上曰，參贊官讀之。蘭馨讀奏釋義訖。上曰，閣臣讀之。承億讀奏釋義訖。上曰，三軍是上中下軍也，而一軍之數，爲幾人乎？德泳曰，三軍，卽諸侯之軍，一軍爲一萬二千五百名也。上曰，使士卒樂死者，無乃吳起之同勞吮疽之致歟？承皐曰，聖敎至當矣。得人之死力，則衆心一而敵不敢圖我矣。上掩卷。蘭馨奏曰，臣昨冬以後，今又登筵承聆講學，則六七朔之間，聖學大有將就，下情不勝歡欣慶祝，欽誦萬萬。恐未知文勢稍易於《小學》，而字音句讀，隨讀順下，今則自止內行數，雖有加於前，恐或無難矣。上曰，比諸《小學》則稍易，行數當漸次有加矣。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3日

行都承旨兪致善厨院進。左承旨尹定善〈緣故出〉。右承旨趙埰〈坐直〉。左副承旨姜蘭馨〈坐〉。右副承旨李世宰〈坐〉。同副承旨金泰郁〈坐直〉。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受由在外〉。假注書張原相〈遞直〉二員未差。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世宰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差祭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尹定善啓曰，右承旨趙埰，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申錫淵有頉代，朴奎燦爲假注書。

○張錫烋有頉代，李琪永爲假注書。

○趙埰啓曰，左右史，不可不備，別兼春秋洪遠植、趙定燮、洪鍾學、李昌鎬，旣有只推之命，與趙康夏，一體牌招，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以別兼春秋洪遠植、趙定燮、洪鍾學、李昌鎬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世宰曰，只推。

○朴奎燦有頉代，以趙在元爲假注書。

○李琪永有頉代，以金龜洛爲假注書。

○傳于趙埰曰，召對爲之。

○趙在元有頉代，李圭悳gg李圭德g爲假注書。

○金龜洛有頉代，以金養默爲假注書。

○以大司諫李鼎信，司諫朴昌壽，正言鄭學默、金秉喆，掌令李珪永，持平楚秉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泰郁曰，只推。

○趙埰以營建都監都提調意啓曰，自四月初四日，至三十日，本都監所捧，各處願納錢，爲七十五萬七千八十六兩四錢九分。宗親府所捧，璿派人願納錢，爲七萬六千四百五十兩五錢矣。別成冊子四件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傳于趙埰曰，使民務農，乃王政之大者也。迨此時役民，則必致失農之患，故以各歸務農之意，向有所飭諭，而近聞畿邑之自願赴役者，一直不止，有若靈臺之庶民自來。民情如此，非不慶幸，而但食哉惟時，時不可失，今若使吾之赤子，失其時而乏其食，則雖有宮闕之美，予將疇依而爲國乎？且願納云者，欲令饒民，出義捐財，以助是役之謂也，而今乃稱之曰，不能共赴，則當出資裝，而不論貧富，逐戶收斂。然則行者居者，竝受其害，必其耕作之暇，而同歸繹騷之境，念之及此，誠極憂悶。自今爲始，近畿願赴之民，一切禁防，以安意作農之意，嚴飭各邑，使之眞諺翻謄，曉諭防曲，俾無一民不知之歎，而外他諸路，亦必有此弊，自營建都監，一體三懸鈴知委於四都八道，可也。

○傳于趙埰曰，德陵、安陵陵上修改時，監蕫監司金有淵，加資。

○持平柳泰鉉啓曰，臣言議風裁，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而持憲除旨，忽下於千萬想之外，臣感恩怵義，雖不得不張皇出肅，粗伸叨謝之忱，而第臣於本府，已經掌憲，揆以公格，在所當遞，請命遞斥臣職。答曰，依啓。

○金泰郁，以弘文館言啓曰，校理任孝直，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判尹申觀浩疏曰，伏以時序嬗變，孝文殿朔祭又過，聖慕撫時，益當靡逮。仍伏念濬渠，國之大役也。實非如臣之幹猷蔑劣者，所可擔夯，而仰藉朝家之飭勵，且賴諸堂之董勤，始役甫四十有一日而告訖。蓋庚辰、癸巳之地平未徹，南岸北阡之經界不整，疏洩焉尙有壅閼之患，沙土也輒有積散之失，閭巷謗讟，臣實自召，日昨問備薄警，匪罪伊榮，惶忸之極，無所容措。迺者別單之下，罔功混錄，至及賤臣，進臣爲崇政大夫者，繼伏奉金吾除命，是誠以罪媒恩，當黜而陟，震𢥠懍慄，歷日靡屆，莫省謬寵之曷以至此？以臣受恩如天，圖報無地，而遇事僨誤，至于今玆而極矣。乃殿下洪造至渥，輒寬假而不之罪已，是臣畢生感戴，鏤肝貼額，而又何藉手，倖希於更進一步乎？況今臣所叨之秩，卽所謂上卿也。人臣之極榮，位著之亢階，臣是何人，驟躐不已，隆顯至此，恬若固有，不思所以積誠懇避乎？可賞而賞之，宜受而受之，方可謂賞罰得允，勸懲有道。今若一切濫施，不少愼罰，爵祿，緣臣而値骫，廉維，緣臣而壞墮，則人之嗤點，猶屬臣身之羞愧，其於磨勵大柄之所，關係何哉？左右參倚，承膺無說，猥暴情實，冒瀆崇嚴。伏乞聖明，仰稟東朝，收還臣所授爵秩，仍治臣瘝溺之罪，以重公器，以昭法紀，不勝大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乙丑五月初三日辰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講官金學性，參贊官尹定善，侍講官吳德泳，假注書張原相，記注官任膺模，記注官宋宅薰，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諸臣以次開卷。上誦前受音一遍訖。學性讀自起之爲將，止破遊說之言從橫者，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學性，上讀新受音十遍訖，學性還納書算。上曰，吳起非沓沓底人也。方其不悅爭功之際，聞田文之言，旋卽自知其不及，此果不昧於事理，而至於廢公族一款，實是違理非情之事也。學性曰，起之爲人，出入於將相之任，其凡百可知，聞田文之言，寧有不能領會之理，而公族雖踈遠，亦當隨才隨用，以示敦睦之意，起乃廢之，此是薄行人所爲，竟乃取怨於貴戚大臣，爲其所殺矣。上曰，從橫者，是服於秦之謂乎？學性曰，從者，六國從合，以擯秦者也，橫者，使六國諸侯，連橫於秦者也。蘇秦，以合從遊說，張儀，以連橫爲術，從以利合，橫以威脅，皆非正道也。若以仁義爲政，則諸侯自當感化而服從，六國之君，無仁義爲政者，故儀、秦之徒，各以從橫之術遊說矣。上曰，秦，可伐乎？學性曰，秦西戎之國也。若有行仁義之國，則秦亦當歸化矣。上曰，吳起之破從橫，果是善政，而至於廢公族則不可矣。由此觀之，則起之貪，非貪貨利，乃貪功名者也。學性曰，起之殺妻求將，已是貪榮殘忍之人，廢公族亦出於薄行矣。仍奏文義曰，吳起殺妻求將，卽出於貪榮名之心，非天理人情之所忍爲者也。凡人，於所厚者厚之，則人亦厚之，於所厚者薄之，則人亦薄之。起之所爲，本欲求君之喜，而終反爲君之疑，是以在魯，而恐得罪往魏，自魏而懼誅奔楚，竟爲貴戚大臣所攻殺。雖用兵如神，殘忍薄行如此，受疑於君，被讚於人，不克令終。蓋論人，不得不先德行而後才藝。德勝則雖鈍於做事，無後患，才勝則雖能於任官，有其弊矣。德泳曰，吳起，自魏至楚，是羈旅之踪也。爲相之日，不急之官，捐之，公族疎遠者，廢之，此皆明法審令，而楚國强大矣。定善曰，法者，天下之公也，苟公而無私，則不明法而法自明矣。令者，天下之信也，王者之令，如春夏秋冬之有信，信則令出惟行，故《論語》曰，民無信不立，此之謂也。學性曰，非但今日自止內，雖前受音，若有疑晦處，一一下問，似好矣。上曰，吳起之治百官、親萬民、實府庫三者，果皆已然之事乎？學性曰，非謂已能如此也，自詡其才之能於此云矣。上曰，若論文、起兩人，則文眞宰相也。學性曰，人各有所長，任官適於其材，則事擧國治，起則長於將者也。李克曰，用兵，司馬穰苴不能過，起之自言，亦曰將三軍，敵國不敢侮，及其爲相也，相業亦在於撫養戰鬪之士。以此觀之，將才勝矣，而楚悼王，乃任之爲相，用達其才，至於廢公族，而取怨於貴戚矣。上掩卷，諸臣以次掩卷。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乙丑五月初三日酉時，上御觀物軒。召對入侍時，參贊官趙埰，檢校待敎洪承億，侍講官任孝直，檢討官李承皐，假注書張原相，記注官宋宅薰，別兼春秋趙康夏，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諸臣以次開卷。上命授書算于孝直。上讀自文曰主少國疑，止破遊說之言從橫者，讀至十遍訖，孝直，還納書算。上曰，言從橫者，是周遊騁談之謂乎？孝直曰，關東之國六，曰韓、魏、趙、燕、齊、楚，關西之國一，曰秦。蘇秦，說六國和親，以擯秦謂之從，張儀說六國絶和，以事秦，謂之橫。上曰，上番讀之。孝直讀奏。上曰，釋義。孝直釋義訖。上曰，下番讀之。承皐讀奏。上曰，釋義。承皐釋義訖。上曰，參贊官讀之。埰讀奏。上曰，釋義。埰釋義訖。上曰，閣臣讀之。承億讀奏。上曰，釋義，承億釋義訖。上曰，楚王之以悼爲諡，何也？孝直曰，《禮記》七年曰，悼，諡法中年早夭曰悼，蓋不能遐壽之稱。上曰，然則楚王之年，幾何？孝直曰，楚王之壽，非止七歲，不能遐壽，故諡曰悼。此亦所當下問，而帝王之學，與韋布不同，當先求其大義之可合於治道者也。以田文、吳起兩人之自相論功言之，則魏國將相之各得其人，可以見矣。以吳起之爲相言之，則爲國之要，在於法令之明審，舞文弄法，則法不明矣，不愼所令，則令不行矣。若法令不便於民，頻數更改，則民不信矣，將何以爲國哉？承皐曰，吳起，乃殘忍薄行之人，焉得爲賢，而楚王之素聞其賢者，特聞其能而已矣。起以羈旅之蹤，深得楚王之知，苟有所學，其所施措，豈獨如是而止哉？由是言之，一將之智有餘，而宰相之才不足也。埰曰，大臣未附，百姓不親之時，則屬之田文，吳起亦有治百官，親萬民之才，則不必讓與於田文矣。承億曰，諸臣所奏文義，詳盡無餘，臣無容更達矣。上掩卷，諸臣以次掩卷。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4日

行都承旨兪致善〈病〉。左承旨尹定善〈病〉。右承旨趙埰〈坐直〉。左副承旨姜蘭馨〈病〉。右副承旨李世宰〈病〉。同副承旨金泰郁〈坐直〉。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受由在外〉。假注書高景晙〈遞直〉二員未差。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泰郁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差祭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埰啓曰，左副承旨姜蘭馨，右副承旨李世宰，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傳于趙埰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永禧殿、景慕宮，奉審摘奸，仍詣受香諸處，奉審摘奸以來。傳于趙埰曰，檢校待敎趙寧夏，馳詣綏陵，奉審摘奸，仍留監祭，局內諸陵，一體奉審以來。以德陵、安陵陵上修改時，監董地方官以下別單，傳于趙埰曰，地方官咸興判官趙雲兢，上弦弓一張賜給。別逢授官北靑府使洪仁秀加資，德陵直長李鳳岐，安陵參奉李學新，竝陞六。德陵陵上別看役出身李秉瑗，嘉善金壽轍，各務都檢察出身安廷夏，安陵陵上別看役出身申日善，各務都檢察折衝宋持和，竝加資。別看役副司果徐贊輔外職調用。德陵陵上看役出身柳良根等三人，安陵陵上看役出身梁尙俊等四人，竝賞加。其餘看役守僕、奏時員役、工匠等，竝依判下施賞。大王大妃殿，傳于趙埰曰，漸當極熱，工匠役夫之課日勞力者，不能無生病之慮，而近來藥材，苟非陳舊，則太半品劣，便是有名無實矣。今番則自營建都監，嚴飭兩醫司，使之預備眞材，圖所以救療之方。大王大妃殿傳于金泰郁曰，李世輔向來事端，今不須提說，而當此新化方隆，萬物咸遂之時，每念惻然，同敦寧加設除授，以示滌瑕蕩垢，推念舊恩之意。吏曹，同敦寧單李世輔加設除授事承傳。以司謁口傳下敎曰，壽進寶酌得納人，不可無示意之擧，令該曹問名，五衛，將口傳加設，單付以入。兵曹口傳政事，五衛將加設單朴慶會。李圭悳gg李圭德g有頉代，以趙熙重爲假注書。趙熙重有頉代，以南𭳞爲假注書。南𭳞有頉代，以崔溶爲假注書。崔溶有頉代，以羅弘淳爲假注書。羅弘淳有頉代，以白時範爲假注書。白時範有頉代，以韓圭覲爲假注書。金養默有頉代，以任憲奎爲假注書。任憲奎有頉代，以權仁斗爲假注書。權仁斗有頉代，以朴基陽爲假注書。朴基陽有頉代，以趙愿祖爲假注書。趙愿祖有頉代，以金顯默爲假注書。金顯默有頉代，以方孝隣爲假注書。傳于金泰郁曰，政官牌招開政，如有違牌，勿爲呼望。傳于金泰郁曰，呈告經筵許遞，今日政差出。傳于金泰郁曰，同敦寧李世輔，雖未經佐貮之職，宗正卿特差。傳于金泰郁曰，兵曹參議、參知，竝許遞，今日政差出。金泰郁，以吏曹言啓曰，司饔院直長李能華，以其身病，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又以吏曹言啓曰，繕工監假監役官，鄭海容、姜潤亨，俱以身病，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傳于金泰郁曰，召對爲之。金泰郁啓曰，行大司憲宋近洙，執義金斗欽在外，掌令李珪永、郭致燮差祭，持平楚秉悳牌不進，一員未差，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司諫朴昌壽，正言鄭學默、金秉喆，持平楚秉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泰郁曰，只推。以左副承旨姜蘭馨，右副承旨李世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泰郁曰，只推。

○有政。吏批，判書洪鍾序進，參判洪祐健，參議李鍾淳，竝式暇，右承旨趙埰進。以張仁澤爲持平，洪遠植爲獻納，宋謙洙爲兵曹參議，安潤蓍爲兵曹參知，李源命爲知經筵，李錫應爲司饔直長，玄佐國爲德陵直長，閔定鎬、李秉沆爲假監役，李權一爲安陵參奉。兼宗正卿單李世輔特差事，承傳。咸鏡監司金有淵今加嘉義加資事，承傳。北靑府使洪仁秀今加通政，出身李秉瑗、申日善、安廷夏今加通政。折衝宋持和今加嘉善，已上加資事，承傳。前五衛將金永璡，前縣監金顯文今加嘉善，前參軍梁斗煥今超通政，已上加資事，兵曹別單判下。兵批，兼判書金炳冀病，參判宋廷和差祭，參議未差，參知李潤壽入直進，同副承旨金泰郁進。同知單李復永，大護軍沈敬澤，護軍金顯文、宋持和，副護軍李輝復、李潤壽、梁斗煥、李秉瑗、申日善、安廷夏，副司直柳泰鉉，副司果李鳳岐、李學新、閔泰鉉、李協昇，副司勇金正善、李稷重，以上竝單付。吏批，再政。以金學魯爲禮曹佐郞，金炳耆爲司䆃奉事，安必錞爲義陵奉事。吏批，三政。李羲燮爲純陵參奉，金用柱爲愍懷墓守衛官，校書博士單韓錫奎，贈兵參申義直，贈左贊成例兼。判義禁申觀浩考，故學生閔東煥，贈戶參例兼，故學生閔復七，贈左承旨，故學生閔道濟，贈僕正，以上同知閔麒赫三代。金泰郁，以兵曹言啓曰，去四月二十八日，去甲子式年武科殿試時直赴殿試，奉承傳親騎衛權基柱等，一百二十一人內，九十三人，應試參榜，所授帖文，竝依例收聚爻周。親騎衛李正植，閑良劉應煥，別武士洪四淸，禁軍朴敎源，武藝別監洪光鉉，別武士金商吉，帳幕軍朴榮哲，武藝別監金正基，駕後禁軍宋鼎奎，養馬安寬振，親騎衛朴馨根，別武士金快達，別隊馬兵宋儀山，武藝別監李千興，馬兵朴枝實等，十五人遭故，竝依法典陳試。別武士張興宅身病不赴，係是三式年內，依例陳試。慶尙左水營別騎衛朴永得、裵正奎，統營城長朴琮旭，無緣不赴，其委折，關問該道師gg帥g臣後稟處，何如？傳曰，允。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別將金善恒，身病甚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義禁府啓目，落後譯官韓應晩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義禁府啓目粘連，向前韓應晩亦留館發程，原有定限，多日落後，旣違法例，縱諉事會之無奈，有關紀綱而難恕，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

○行判府事李裕元疏曰，伏以臣，厚蒙曠絶之異數，特授分司之銜，含恩感戴，與天無極。赴任屬耳，簿書營例，尙不領略，見弊矯救，尤非可論，居常憂懼，無往非待罪之日。卽伏見政府關下來者則，本府境泥生處，還屬平澤事，奉傳敎行會矣。此是本營之所關係至重，則不得不畢陳顚末，以備鑑燭也。粵我正廟朝，深軫本府軍民生涯之貧薄，以內帑錢設置沿海各屯，或屬分寺，或爲將吏沾餼之資，載錄儀軌及營案，迄今七十餘年，恪守不替，而宿城屯卽其一也。本府宿城面與平澤、稷山兩邑接界，二去戊午，以本營及摠戎廳錢三千八百兩，將吏等出力錢四千九百七十兩零，與平澤定界打量換浦作畓帳內，十四結零劃給該縣，二十五石十斗落劃付摠廳，其餘作爲營府支放之需矣。往在庚寅因繡單，使各其地方官，尺量五屯，而所謂甲子後泥生，乃是浦水汎濫，衝破本府地境，越邊之泥浌，反爲日生者也。其時守臣洪羲俊，以推尋本府之舊土，初非侵奪於他境，論理啓聞，旋卽還寢。己未又因籌關，道臣、守臣，別定差員，一準量案，消詳區別，而故相臣任百經在是任，據二去乙卯判下文蹟，稟定廟堂，申明舊規，此各屯之前後事實，而金石之不刋也。今謂之帳外浮結，而還屬平澤，則非但彼無錙銖之費，此失跰胝之勞，況又當初定界時，該縣之自首自定，皎如指掌者乎？今若幾結劃給乎，則元非從結執摠者矣，本屯濱在大海，鹹水噴嚙，居民賴農，聚散無定，本營所收，不過隨其年形，而執稅之贏縮無常，則實非萬全之地。又若全坪永屬乎，則爲一平縣，捐一營屯，非獨無義，稷、牙諸縣，接踵復起，息鬧之日，亦將無期矣。稟覆之下，臣豈敢唐突煩聒，不念國結之爲重，而此非加執之稅，無異賜牌之土，則何可自阻於仁覆之天，不思所以據實仰籲乎哉？惟伏望聖上，仰稟東朝，亟賜裁處，俾舊式無缺，軍民得保，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此實出於守經之論，豈不欲還寢，而但平澤，濱海小邑也。無論本事來歷之如何，以晉、楚之大，分屬滕、薛，不害爲朝家一視之政，卿其諒之，須勿堅執。仍傳于金泰郁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

○乙丑五月初四日辰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講官朴珪壽，參贊官金泰郁，侍讀官任孝直，假注書高景晙，記事官安翊豐，別兼春秋趙康夏，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珪壽，讀自於是南平百越，止可將五百乘，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珪壽，仍讀新受音十遍訖，珪壽還納書算。上曰，子思言苟變之材，可將五百乘，蓋當時列國戰爭日尋，可知矣。珪壽曰，當是之時，周室衰微，列國相爭，而衛小國也。苟非干城之將，則莫可備禦，而苟變之材，可以將之，故子思所以言於衛侯者也。上曰，子思是孔子之孫，四聖之一，而不曰孔子而云子思，無乃先有夫子而然歟？珪壽曰，然矣。子思字也，名伋，學於曾子，而傳之孟子，其聖謨嘉訓，備載於《中庸》矣。仍奏曰，今日講讀章句，別無奧旨，其中未詳領會處，下問，恐好矣。上曰，三晉魏斯、趙籍、韓虔之謂耶？珪壽曰，然矣。田和爲諸侯，亦無異於三晉之受命，故皆以初命大夫，爲侯書之，以病王綱之不振，纂逬之相繼也。孝直曰，觀此子思之言，苟變可將五百乘，用人之道，推可知矣。將材可將千乘者，亦有不能將五百乘者，皆當量才而任之矣。非特任將爲然，凡官人皆當如是。材可以統百官者爲三公，德可以長六官者爲六卿，可以宰百里者，畀之縣邑，可以治一道者，擢以牧伯，能文學者，授以文任，鍊政事者，責以職守，朝廷百司，各適其材，則可以安坐而治之矣。泰郁曰，講官儒臣，備陳仰達，臣無容更贅矣。上掩卷，仍命內侍，出示俱蓋銅器一坐，敎曰，此是石瓊樓下所出者也。見甚慶忭，其在孝理，不可無識喜，內閣提學，與今日入侍講官、玉堂以下，撰銘以入。泰郁跪受器，啓蓋視之，則中有螺酌一坐，蓋中環書，有詩曰華山道士袖中寶，獻壽東方國太公，靑牛十廻白巳節，開封人是玉泉翁，當中有壽進寶酌四字，諸臣以次奉玩訖。珪壽曰，事不偶然，謹當退與內閣提學，作銘以獻，而審其詩意，似是獻壽於大院君，以太公比擬，而大院君，殿下之私親也。唐、宋人語，以國家之尊屬，謂之國太，今此詩語，恐是獻壽於國太之謂也。上曰，今日筵說，頒諸朝紙，可也。仍命史官就座，又命bb退b，諸臣以次退出。

○乙丑五月初四日申時，上御觀物軒。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金泰郁，直閣李世用，侍讀官李敎鉉，檢討官李承皐，假注書高景晙，記事官安翊豐，別兼春秋趙康夏，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命授書算于敎鉉，仍讀自於是南平百越，止可將五百乘，讀至十遍訖，敎鉉還納書算。上曰，上番讀之。敎鉉讀奏釋義訖。上曰，下番讀之。承皐釋義訖。上曰，參贊官讀之。泰郁讀奏釋義訖。上曰，閣臣讀之。世用讀奏釋義訖。上曰，史官讀之。景晙、翊豐、康夏，以次讀奏訖。上曰，何不曰五百車，而云五百乘乎？敎鉉曰，乘，戎車也。一乘甲士三人，步軍七十二人，而謂之乘者，古制計田而出車及兵馬，故有萬乘、千乘、百乘也。仍奏曰，吳起能於用兵，而不能於得人心。是故有戰功於國，而終不能保其身，後人所宜懲戒也。雖以帝王家言之，祈天永命之本，在於得人心，伏願益加澄省焉。承皐曰，楚王初得吳起，知而信之也深，故一朝擧之羇旅之中，加之百揆之上，可謂得君，如彼其專也，而其功烈，則特不過平越伐秦而止。且其勝敵之功，非䊮德而服，乃以力服之也。以德服人，則其服也久，以力服人，則其服不久，楚之云彊不足畏也。泰郁曰，儒臣備陳仰達，臣無容更贅矣。世用曰，吳起用兵，雖曰如神，不能以德化人，故竟未得善終。大抵以力服人，而能久其彊，怨積於人，而能保其身者，古人罕有矣。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5日

行都承旨兪致善〈坐〉。左承旨尹定善〈坐〉。右承旨趙埰〈坐直〉。左副承旨姜蘭馨〈坐〉。右副承旨李世宰〈坐〉。同副承旨金泰郁〈坐直〉。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受由在外〉。假注書張原相〈遞直〉金永珯〈未入來〉李龍雨〈未入來〉。事變假注書金尙萊奉命進去。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趙斗淳，提調金賢根，副提調兪致善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進御，二錢重人蔘粟米飮，自今日一貼式，限二貼煎入事，榻前下敎。王大妃殿進御，二錢重人蔘粟米飮，自今日一貼式，限二貼煎入事，榻前下敎。李世宰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兪致善啓曰，議政府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事，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以大司諫李鼎信，司諫朴昌壽，正言鄭學默、金秉喆，掌令李珪永、郭致燮，持平楚秉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世宰曰，只推。李世宰啓曰，大司憲宋近洙，執義金斗欽，持平張仁澤在外，楚秉悳，掌令李珪永、郭致燮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尹定善，以營建都監都提調意啓曰，謹奉下敎，赴役坊民，三萬五千八百八十一名，每名乾犒饋錢一錢式，三千五百八十一兩一錢，分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以營建都監郞廳，都提調意啓曰，本都監都廳洪遠植，除拜獻納矣，職務相妨，所帶臺職，今姑遞改，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單洪遠植。韓圭覲有頉代，以尹奭孝爲假注書。方孝隣有頉代，以金桂鶴爲假注書，尹奭孝有頉代，以金秉翼爲假注書。金桂鶴有頉代，以金敬義爲假注書。金秉翼有頉代，以金英烈爲假注書，金敬義有頉代，以石宗珍爲假注書。金英烈有頉代，以金祉泰爲假注書。石宗珍有頉代，以金永珯爲假注書。金祉泰有頉代，以李龍雨爲假注書。趙埰，以承文院都提調意啓曰，漂民出送事，禮部咨文出來矣。以前頭使行奉表稱謝之意，撰出先通咨文，定禁軍騎發下送于灣府，使之傳給鳳城將處，以爲轉致北京之地，何如？傳曰，允。金泰郁，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哨官嚴耆應，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義禁府照目粘連，落後譯官韓應晩，矣本府議啓內，留館發程，原有定限，多日落後，旣違法例，縱諉事會之無奈，有關紀綱而難恕，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私罪奉敎。依允。吏曹參議李鍾淳疏曰，伏以臣於日前伏奉除旨，以臣爲吏曹參議者，臣誠震駴恧蹙，歷屢日而愈不知措躬之所也。竊惟銓選之部，特別於庶官參佐之任，尤稱其淸峻，今不必遠引周、漢之制，近稽宋、明之典，而國朝遴揀之重，惟是職爲最。以侍從之聯參，銓綜之地，衡錘藻鏡，雖居長亞之次，調劑激揚，均有注措之責。與聞則通塞攸掌，承乏則代斲有時，故苟非極一代之雋，叶群彦之望，則莫或擬疑，今雖按名歷數，曷嘗有如臣空踈闇劣，而得廁於是任者耶？且念臣跡本孤畸，性又迂拙，通籍趨承，今將數十年，而凡於一切世務，人情物議，率皆昧然。至如三班之籍，九流之品，漫不省爲何事，況乎簿籖之甄別而茫如烟海，資格之崇卑而殆同聾瞽，以若庸愚，以若謏陋，尙可以一日苟冒，上累則哲，下咈公議哉？顧今儲望磊落，不啻林立，而越次叨躥，實踰涯分，誠未知聖明，奚取於身而遽侈誤恩，以乖綜核之政乎？臣若徒恃寵靈，濫竊華要，不念臣家謹約之規，厚招當世貪戀之譏，則其爲名器之玷汚，有識之憂歎，此尤臣所大懼也。參倚前衡，萬難承膺，而昨者開政有命，牌望路阻，怵畏義分，雖不得不張皇祗肅，而因仍蹲據，旣非初志，亦關廉隅，玆敢略暴衷懇，仰瀆崇嚴。伏乞聖慈，諒臣言之匪出飾讓，念是職之在所愼簡，仰稟東朝，亟遞臣銓銜，以嚴官方，以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乙丑五月初五日辰時，上御觀物軒。藥房入診，勸講同爲入侍時，都提調趙斗淳，提調金賢根，副提調兪致善，直閣李世用，假注書張原相，記注官鮮于昇，別兼春秋趙康夏，領事趙斗淳，講官洪鍾序，參贊官兪致善，侍讀官李敎鉉，假注書張原相，記注官鮮于昇，別兼春秋趙康夏，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醫官李慶年、朴演鏞、丁錫胤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斗淳進前奏曰，天氣早熱，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斗淳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斗淳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斗淳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斗淳曰，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斗淳曰，醫官待令，使之入診乎？上可之。慶年等，以次進候，退伏楹外訖。斗淳曰，脈候詳爲奏達也。慶年等曰，脈候左右三部，俱爲調均矣。上曰，醫官先退。又曰，藥房先退，勸講爲之。上誦前受音一遍訖，上開卷，諸臣以次開卷。鍾序讀自吾知其可將，止再拜曰，謹受敎矣。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鍾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鍾序還納書算。上曰，衛候不欲用苟變矣，聞子思之言，乃曰謹受敎矣，可知其從善，而以二鷄子之至小，不用其人，是何故耶？斗淳曰，二鷄子非二介鷄子，卽每人取二鷄子之謂也。鍾序曰，衛是列國最小之邦，而吏治嚴明，常賦之外，吏不得一介取於人，可知矣。然而聖人取人之道，不求其備，且不以一眚掩大德，故隨才任職，俾各盡其能，以底百工允釐，所以子思之言，如此矣。上曰，上章李克言吳起之貪，而用兵則可用也，與子思之言同矣。鍾序曰，聖敎切當矣。李克之言，亦出於取長棄短之意也。敎鉉曰，衛侯聞子思之言，而曰謹受敎，誠是好意也。雖然衛侯之受子思之敎，只是苟變之爲將而已，至於他事，無一受敎於子思，有國事日非之論，而聽若不聞，此衛國之所以亂也。衛君處於戰國之世，幸逢子思之聖，國之政事，一皆受敎於子思，則唐虞三代之治，可以跂及，豈止於戰塗一小國也？未旣聖如不見，旣見聖不能用，此無他，自家之學術，不能緝熙光明，見聖而不知其爲聖，寧不慨惜？擩染於當時之風氣，若處士從橫之論則樂聞，而君子正大之言則不入。是故後世人君，雖見當世之君子而不能用，以致國不爲國，豈不大可懼哉？鍾序曰，儒臣所奏，儘好矣。《史記》，只曰子思居衛，而無受以官爵之文，似以賓師待之，而有此賢聖，不能大用，事事求助，載籍所記，不過用將一事之受其言而已，甚可惜也。上曰，子思聖人也，當以上客待之矣。致善曰，文義，講官與儒臣，備盡奏之，臣無容更達，而衛侯之於子思，雖無君臣之分，猶能拜而受敎，此實禹拜昌言之義也。今日殿下，處尊嚴之位，雖微末庶官，其言善則虛己受之，從諫如流，改過不吝，卽可侔於大禹之聖德，惟伏望此等處體念焉。斗淳曰，諸臣所奏誠好矣。臣無容更達，而此云五百乘之義，體會之乎？上曰，未解矣。斗淳曰，此是兵車也。四車爲一乘，爲五百乘則爲二千車也。衛以苟變爲將，使之用此五百乘之車，則隣國必畏而不敢侮，而衛公只好自用，不聽人言，以致衛國之漸衰，自用之弊，有如此矣。魏文侯則旣知吳起之殘忍薄行，而猶能隨其材而用之，國治兵强，衛公則聞子思之言，至有拜受敎之擧，而參考下文終無用變之語，由此觀之，當時二君之優劣，亦可知矣。上掩卷，諸臣以次掩卷。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6日

行都承旨兪致善〈坐〉。左承旨尹定善〈坐〉。右承旨趙埰〈坐〉。左副承旨姜蘭馨〈坐直〉。右副承旨李世宰〈坐直〉。同副承旨金泰郁〈坐〉。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受由在外〉。假注書金永珯〈仕〉李龍雨〈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二更，至初七日開東，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五分。李世宰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傳于趙埰曰，奉審閣臣入侍。姜蘭馨，以兵曹言啓曰，僉知中樞府事李載冕，宣傳官吳夏泳，文臣兼宣傳官南商龍，俱以病難供職，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傳于姜蘭馨曰，僉知有闕之代，五衛將朴慶會除授。兵曹僉知單朴慶會除授事承傳。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單李載冕。李世宰啓曰，大司憲宋近洙，執義金斗欽，持平張仁澤在外，楚秉悳，掌令李珪永、郭致燮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大司諫李鼎信，司諫朴昌壽，正言鄭學默、金秉喆，掌令李珪永、郭致燮，持平楚秉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世宰曰，只推。

○姜蘭馨啓曰，禁衛大將李景夏，以諸將官射會監試事，明日蕩春臺出去矣。所佩命召、兼帶左邊捕盜大將命召及大將牌、傳令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仍佩往來。

○趙埰，以義政府言啓曰，向伏承慈敎，外邑吏逋，窮覈登聞之意，行會各道矣。卽見全羅監司鄭健朝狀啓，則羅州等十二邑，犯逋各人錢穀數爻，區別生死，修成冊上送，而生存者嚴囚督刷，逃躱者刻期譏捕，至於死亡逋，某樣拮据，期於趁今完糴，爲辭矣。有逋而輒稱逃亡，則法將安施生存者，不日懲刷，至於千石以上在逃漢，梁錫煦、李龍弼、金始鎔，竝刻期譏捕報府，千石以上人玉果劉命律，三千兩以上人昌平朴燦鎰、朴燦寔，依京江船漢例，自秋曹文移配所邑，令旁近兵水營，梟首警衆事，行會，何如？又以議政府言啓曰，本府公事官閔鼎鎬，奔走勤仕，已滿十五朔，依例陞敍，或守令除授事，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又以禮曹言啓曰，甲子式年雜科覆試，在今五月十六日，而營建都監，旣設於本曹矣。雜科覆試，移設於觀象監，何如？傳曰，允。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靈巖幼學崔峻樞所志，則以爲族孫壽箕，嫡妾俱無子，以其同姓四寸弟壽春第二子有德，欲爲繼後，兩家諸族相議完定，而壽箕夫妻，俱爲作故，拘於常規，不得循例禮斜，依定式草記稟處事，呈狀矣。凡係繼宗立後，兩邊與受，明有可據，而不得登聞者，許令該曹，論理草記事，曾有筵奏定式，而門長崔峻樞所訴旣如此，崔壽春第二子有德，立爲崔壽箕之後，何如？傳曰，允。姜蘭馨，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軍色從事官金炳翊，身病甚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護軍宋欽翼疏曰，伏以日月迅駛，孝文殿小祥奄過，伏惟聖慕慨廓，何可gg罔g因極，仍伏念臣地本單寒，人且譾劣，履屐不當於器用，墻壁無依於攀授，而幸際熙朝，謬被洪造，自釋褐以後，騫翥乎臺閣之端，周旋乎殿陛之間，歷揚華要，驟躋緋玉，居然二十有餘年矣。自顧涯分，已自滿足，而蒲質旣迫於衰朽，薪疴長委於床席，神精消鑠，氣力澌綴，卽聖世之一棄物耳。乃者晉秩特命，忽下千萬夢寐之外，以臣爲嘉善大夫之階，繼以京兆騎省佐貮之職，華誥聯翩，臣聞命惝怳，莫省措躬之所也。夫亞卿之秩，古所稱命德之器，而古之明王，甚惜車服之庸，以勸群工，故於其所不當予，未嘗予焉，曷嘗有不問才識之有無，聞望之虛實，而濫授如臣，冥升如臣者乎？假使臣有可記之績，固不可遽玷卿月之班，況臣器識才學，百無攸當，蟄伏畎畂，奄奄垂盡者哉？於是乎更躐一步，決非夢想所覬到者，則今玆車服命德之具，不幾於狙冠鶴軒之譏乎？玆敢罄暴衷懇，仰瀆崇嚴。伏乞聖明，俯垂鑑燭，仰稟東朝，亟收臣新授資級，俾公器重私分安焉。臣於丐免之章，不容贅說，而芹曝之忱，有不能自已者。竊伏聞我殿下，以聰明有臨之姿，受艱大無疆之曆，聖旨奮發，如春噓物，聖學緝熙，如日升天，講對靡間，諮詢周博，政是天命人心，眷顧趨向之一大機會也。臣與鄕里父老，想望至治之成，益切無死之願矣。夫人主一心，萬化原，而從古言治者，莫不本於人主之一心耳。天位至高，萬機日繁，所以維持防範者，豈容少緩？惟學可以明此心，惟敬可以存此心，二者爲國祚祈天永命之本，伏願深留聖念焉。橫渠張子有云，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道，爲前聖繼絶學，爲萬世開太平，朱夫子嘗論，學不遺乎物，論治必本於學，不遺乎物，故學爲有用，必本於學，故治得其道，蓋所以體用一源，顯微無間者，如此帝王之本統，聖賢之淵源，爲聖祖所受用，至德凝道，允升大猷，玆乃殿下家法，竊爲殿下誦之，仰贊繼述之義焉，惟殿下不以人廢言。臣旣不能遄入修門，依近耿光，只以縣道封章，而耄荒迷錯，言不知裁，冞增罪戾，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尾附所陳，甚好，當留念矣。

○乙丑五月初六日辰時，上御觀物軒。奉審閣臣入侍時，右承旨趙埰，假注書金永珯，記注官任膺模，別兼春秋趙康夏，檢校待敎趙寧夏，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曰，閣臣進前。寧夏進前奏曰，臣承命馳詣綏陵陵上奉審，則無頉，碑閣、丁字閣奉審，則無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審，則浄潔，諸執事摘扞，則無頉。仍詣健元陵陵上奉審，則無頉，碑閣、丁字閣奉審，則無頉。仍詣顯陵陵上奉審，則無頉，碑閣、丁字閣奉審，則無頉。仍詣穆陵陵上奉審，則無頉，碑閣、丁字閣奉審，則無頉。仍詣徽陵陵上奉審，則無頉，碑閣、丁字閣奉審，則無頉。仍詣崇陵陵上奉審，則無頉，碑閣、丁字閣奉審，則無頉。仍詣惠陵陵上奉審，則無頉，碑閣、丁字閣奉審，則無頉。仍詣元陵陵上奉審，則無頉，仍詣景陵陵上奉審，則無頉，碑閣、丁字閣奉審，則無頉。還詣綏陵，仍留監祭，將事安寧之意，敢此仰達矣。上曰，史官就座。命閣臣先退，仍命承史，以次退去。

○乙丑五月初六日巳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講官尹致定，參贊官兪致善，檢討官李應夏，假注書金永珯，記注官任應模，別兼春秋趙定燮，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讀前受音一遍訖，致定讀自衛候言計非是，止將日非矣，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致定，上讀新受音十遍訖，致定奏曰，殿下讀新受音十遍，似有未盡之意，更加着心，又讀一遍，恐好矣。上更讀一遍訖，致定還納書算。上曰，君闇臣諂，以居百姓之上，民不與也，何義？致定曰，悅人讚己，而不察事之是非，阿諛求容而已。不度理之所在，敗政令自歸顚倒，惠澤不能下究，則民情安敢愛戴，又安得感服乎？此所謂自用則小者也。唐太宗，勵精圖治，凡軍國大事，則中書舍人，各持所見，雜署其名，謂之五花判事。中書侍郞，中書令省審之，給事中黃門侍郞駁正之，鮮有敗事矣。又曰，先儒以爲讀史，須如身在其中，見政之治亂，時之成敗，必掩卷自思，我遇此等事，當如何處之。如此讀史然後，學問亦可以進，知識亦可以高，此言大有益於讀史之法矣。又曰，君不君，臣不臣之文義，未知聖聰領會否？上曰，君爲君道，臣爲臣道，可也，而君闇而悅人讚己，臣諂而阿諛求容，則是君不君，臣不臣之義也。致定曰，上敎誠然矣，君失其道，是不君也，臣失其道，是不臣也。下文云君出言，自以爲是，而卿大夫莫敢矯其非者也。如此則善安從生乎？舜、禹大聖也，而舜命于禹曰，予違汝弼，汝無面從，退有後言，以舜之聖爲君，豈或有違而待弼，以禹之聖，爲臣豈肯面是而背非乎？聖人畏敬不已，惟恐過之不聞，言之不盡。故其求之之切如此，是爲聖益聖之道矣。伊尹告其君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于汝志，必求諸非道，蓋鯁直之言，人所難受，巽順之言，人所易受故也。以此推之，衛之君臣，豈不相反於舜之命臣，尹之告君之語乎？又曰，有人於此，病在股肱，則曰不仁，病在耳目，則曰矓瞽，然則不能爲常人。譬之於國君，爲體相爲股肱，諫官爲耳目，而股肱良耳目明達，則國乃治矣。相臣墮諫官瘖，則國乃亂矣，此必至之理也。我朝賓筵，三司諸臣，使之隨入，亦由於爭是非，廣聰明之良法美規也。又曰，若此不已，國無類矣之文義，未知聖聰領會否？上曰，未及領會，講官詳陳之。致定曰，群臣惟以獻媚爲能，則國無善類矣，人君惟以自臧爲能，則國無民類矣。善無類焉，則民將疇依，民無類焉，則罔與守邦，可不懼哉，可不愼哉？先孺有云，爲君之道，莫如集衆善以爲善，《書》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寧，此皆後世人主，可以爲訓，可以爲法者也。伏願殿下，念玆在玆焉。應夏曰，君闇臣諂云者，君不能盡君之道，言其計之非是而莫之察焉，臣不能盡臣之道，知其君之爲非而莫敢矯焉，是所謂不能格君心之非者也。君臣如此，而以治百姓，則民安得不失望乎？一失民心，則民將渙散，而國不得爲國矣。故子思所以憂歎衛國君臣之失道，言此而勉戒者也。致善曰，今日自止，不過五六行，而殿下雖平生需用，固無加於此者，伏願澄省而體念焉。古之人臣，每簉朝奏事，人君雖和顔色，虛己受之，言辭拙訥，所奏無過爲十分之四五焉。況衛候，悅人讚己，惡聞其過，諂則福祿隨之，逆則禍機及之，當其時患得患失之輩，安得不諂諛阿好也？此則惟在人君導率之如何，而子思雖是千百年以上之聖，今日方冊間，若相對焉，一善言一善事，必慕而行之，則聖人之域，斯過半矣。且忠言逆耳，利於行，毒藥苦口，利於病，雖今日登筵諸臣，使之盡言不諱，若其言善則納之，不善則置之，如是則諂諛之風，自可無矣。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7日

行都承旨兪致善〈病〉。左承旨尹定善〈病〉。右承旨趙埰〈病〉。左副承旨姜蘭馨〈坐直〉。右副承旨李世宰〈坐直〉。同副承旨金泰郁〈式暇〉。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受由在外〉。假注書金永珯〈仕直〉李龍雨〈仕〉。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世宰啓曰，來十一日朝參日次，而孝昌墓忌辰祭正日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傳于李世宰曰，在外法司堂上，許遞，政官牌招開政。傳于李世宰曰，呈告經筵、春秋、兵曹堂上、在外玉堂，許遞，今日政差出。傳于李世宰曰，呈告金吾堂上、敦寧都正，許遞，今日政差出。傳于李世宰曰，刑曹參判有闕之代，同敦寧李世輔擬入。李世宰，以春秋館言啓曰，別兼春秋趙定燮，以訓鍊都監從事官，今日軍布捧上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李世宰啓曰，大司憲宋近洙，執義金斗欽，持平張仁澤在外，楚秉悳，掌令李珪永、郭致燮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大司諫李鼎信，司諫朴昌壽，正言鄭學默、金秉喆，掌令李珪永、郭致燮，持平楚秉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世宰曰，只推。以平安監司洪祐吉狀啓，宣川府使李邦鉉，蠲斂補弊，捐廩數千，革謬理棼，刷逋累萬。薪島僉使朴有鵬，傾盡薄廩，興作田功，葺廨完逋，亦多修擧，俱是優異，合有聊賞，竝令各該曹稟處事，傳于姜蘭馨曰，極庸嘉尙，宣川府使李邦鉉，許用水使履歷，薪島僉使朴有鵬，許用防禦履歷。以平安監司洪祐吉狀啓，碧潼郡守金箕弘，城廨築建，軍器修葺，不煩民力，捐出官廩，得竣巨役，論賞一款，令該曹稟處事，傳于姜蘭馨曰，極爲嘉尙，許用防禦履歷，待瓜滿特加一年仍任。李世宰，以吏曹言啓曰，繕工監假監役官李秉沆，英陵參奉朴海淳，俱以身病，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又以吏曹以gg言g啓曰，陜川郡守齊弘呈狀內，矣身受由上京，因本道催促下送矣。中路得病，擔還京第，萬無還官之望云。其身病旣如是，則有難强令還任，罷黜，何如？傳曰，允。有政。吏批，判書洪鍾序進，參判洪祐健，參議李鍾淳，竝牌招不進，右副承旨李世宰進。以高濟鎰爲獻納，南商龍爲校理，李世輔爲刑曹參判，沈膺泰爲兵曹參判，閔泳緯爲左尹，申轍求爲敦寧都正，任泰瑛爲判義禁，趙徽林爲知經筵，任百秀爲知春秋，李邁秀爲假監役，洪在和爲英陵參奉，金蘊淳爲陜川郡守。兵批，兼判書金炳冀病，參判未差，參議宋謙洙入直進，參知安潤蓍未肅拜，左副承旨姜蘭馨進。同知單張鎭邦，護軍趙龜夏、宋廷和、金壽鉉，副護軍鄭翼容、吳夏泳，副司直李敎鉉，以上竝單付。吏批，再政，以李景夏同敦寧，李載冕爲禮曹參議，金民均爲文化縣令。贈兵判任聖皐，贈左贊成例兼，判義禁任泰瑛考。三政。以尹禹鉉爲景慕宮令，兼宗正卿單李景夏。四政。以李敎善爲徽陵令。五政，以李福愚爲司宰主簿。以吏曹參議李鍾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世宰曰，只推。姜蘭馨啓曰，假注書金永珯、李龍雨，時無職名，竝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事，何如？傳曰，允。李世宰，以議政府言啓曰，法宮始役之後，坊里郊坰，以至畿甸之民，漕挽之卒，不待發徵，爭赴恐後，可見斯民向上之誠，而慈聖下敎之軫念農時，前後禁止，不啻諄摰矣，今其一向投單，反非所以仰承德意之意，況不無希功徼賞，勒驅力脅之弊乎？令漢城府，一一曉諭，一一禁斷，今日以後，任長輩帖加一款，勿爲擧論，以此意，亦行會於湖西、海西、關東，距京師稍近處道臣，何如？傳曰，允。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任弘模，以禁衛中軍，本營諸將官事會參試事，蕩春臺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以刑曹言啓曰，議政府啓辭內，向伏承慈敎，外邑吏逋，窮覈登聞之意，行會各道矣。卽見全羅監司鄭健朝狀啓，則羅州等十二邑，犯逋各人錢穀數爻，區別生死，修成冊上送，而生存者，嚴囚督刷，逃躱者，刻期譏捕，至於死亡逋，某樣拮据，旣於趁今完糴爲辭矣。有逋而輒稱逃亡，則法將安施？生存者，不日徵刷。至於千石以上在逃漢，梁錫煦、李龍弼、金始鎔，竝刻期譏捕報府，千石以上人玉果劉命律，三千兩以上人昌平朴燦鎰、朴燦寔，依京江船漢例所，自秋曹文移配所邑，令旁近兵水營梟首警衆事，bb行b會，何如？傳曰，允事，命下矣。朴燦鎰、朴燦寔，俱已到配於平安道，依例成送勘合，使之擧行於旁近兵營。至若劉命律，考諸各配案，尙未到配，分付該道臣，詳査考還狀，發配與否，使之狀聞後稟處，何如？傳曰，允。

○乙丑五月初七日巳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講官鄭基世，參贊官姜蘭馨，侍讀官任孝直，假注書李龍雨，記注官宋宅薰、任膺模，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讀前受音一遍訖，基世讀自君出言自以爲是而卿大夫莫敢矯其非，止分其地，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基世，上讀新授音八遍。基世曰，雖未滿十遍之時，若有疑難處，則逐條發問，恐好。蓋讀書之法，融會旨義然後，可無句讀之差誤矣。上曰，然矣。國君出言，自以爲是，而順之者小人也，矯之者君子也。基世曰，雖明主哲辟，固難每事盡善，則隨事納諫，改過不吝然後，可謂后從諫則聖者也。上曰，今日廷臣之言，盡爲逆耳之臣則好矣。基世曰，聖敎至此，誠宗社生靈之福也。臣等不勝欽仰之至。古語曰，忠言逆耳，利於行，蓋阿諛之言，迎合苟容，故順乎耳而必害于行，忠讜之言，箴規切直，故逆乎耳而必利于行。爲君上者，聽一言，必審察而辨別之，喜忠讜而遠阿諛，則人孰不自效其直乎？上曰，衛國則必無直臣之如任座者而然矣。基世曰，翟璜之言曰，君仁則臣直，衛國雖有如任座之直者，其君旣不能用之，則何以進直言乎？此所以直言之進與不進，專在於時君用舍之如何耳。其時有子思之賢，而猶不能用其言，司勝歎哉？蘭馨曰，衛國有若子思之賢，而猶不能用之，則設或有如任座之臣，豈能用之乎？如欲用之，則不患無人才矣。上曰，雖以講讀時言之，予若有誤讀處，而諸臣謂之善讀，則是順之也，若隨處提警，則是矯之也。基世曰，聖敎誠至當矣。侍講之時，臣等尤當悉心陳達，而殿下亦恒存此心，初不至於錯讀則好矣。上加讀二遍訖，基世還納書算。上曰，韓、衛、趙，以晉國之臣，廢其君爲家人，是纂奪也。基世曰，《綱目》不書韓、衛、趙，而改書曰三晉者，明其以晉三卿而廢故主，其不臣之罪，著矣。仍奏曰，衛國事，豈不至於日非乎？國君之於大夫，大夫之於士庶，自有等級之懸截，其所出言，雖不自是，爲群下者，猶或有不敢矯非之慮。況出一言，自以爲是，甚至於順逆之間，禍福判焉者乎？明良盛會，莫如唐虞，而都兪之際，亦有吁咈，此所以爲堯、舜之聖，而皐、夔之賢也。殿下曾講《小學》，天子諸侯之有爭臣句語，果爲記有乎？上曰，果記有之矣。天子有爭臣七人，則不失天下，諸侯有爭臣五人，則不失其國，大夫有爭臣三人，則不失其家，以至於士而亦有爭友矣。以天子諸侯，而有爭臣七人五人云者，不亦小乎？基世曰，講讀日久之後，有此記誦，聖聰特達，萬萬攢頌矣。爭者，是矯非之謂也。雖以七人五人之少，而尙可以匡輔其君，不失其天下與其國，則況多乎此數者哉？上曰，予之所望則朝廷皆爲爭臣矣。基世曰，今我殿下一言，誠可以興邦矣。今日臣等之所仰勉於殿下者，莫先於典學一事，而殿下或未克勤於講讀，則廷臣之陳勉者，卽皆殿下之爭臣也。蘭馨曰，殿下若虛己受人，從諫不咈，則人皆願爲爭臣，奚但七人五人而止哉？孝直曰，昔伊尹告于太甲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于汝志，必求諸非道。殿下聽言以伊訓爲法，出言以衛君爲戒，則朝廷皆爲爭臣矣。蘭馨曰，是時子思答公邱懿子之問曰，人主事是而臧之，猶却衆謀，況和非以長惡乎？此誠至論也。以和非而謂之長惡，則莫敢矯非者，當如何耶？今衛侯之言，未必皆是，而猶自以爲是，則爲群下者，不但不敢矯其非，又從而賢之，此衛之所以未見治也。夫以人君之尊，易於自是，故昔仲虺告于湯曰，謂人莫己若者亡，又曰自用則小，以若成湯之聖，仲虺猶告之以此，則況後之凡君世主乎？今我殿下，旣以廷臣之言，盡爲逆耳之臣，則好矣爲敎。此誠爲一言興邦，千古明良之相責難，未有如是之盛。伏願自今爲始，以筵臣之所陳勉者，一一採納，則夫孰非矯非之臣乎？以此深留聖意。基世曰，昨再昨兩日，不行召對，或因午熱而然乎？上曰，値齋日而未果行矣。基世曰，旣行勸講，而不行召對，雖一時之停，臣等之心，亦甚爲悶，敢爲仰達矣。每於講對之餘，自內縕繹，必有程式，不厭不倦，惟日孜孜，是臣等千萬顒祝者也。上曰，今日筵說承旨，詳細看檢，使之記注，而講官亦一體看檢，頒布朝紙，可也。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8日

都承旨金世鎬〈未肅拜〉。左承旨金尙鉉〈未肅拜〉。右承旨尹秉鼎〈未肅拜〉。左副承旨曺錫元〈未肅拜〉。右副承旨徐臣輔〈未肅拜〉。同副承旨申轍求〈坐直〉。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受由在外〉。假注書李龍雨〈仕直〉一員未差。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世宰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姜蘭馨曰，假注書金永珯，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金永珯改差代，以尹榮信爲假注書。傳于姜蘭馨曰，入直摠管許遞，前望入之。摠管前望入之，副摠管鄭健朝落點。傳于姜蘭馨曰，全羅監司有闕之代，京畿監司趙在應除授。傳于姜蘭馨曰，臺諫竝許遞，政官牌招開政。如有違牌，勿爲呼望。傳于姜蘭馨曰，承旨竝許遞，前望入之。承旨前望入之，尹秉鼎、金世鎬、曺錫元、徐臣輔、金尙鉉、申轍求，落點。姜蘭馨啓曰，新除授都承旨金世鎬，左承旨金尙鉉，右承旨尹秉鼎，左副承旨曺錫元，右副承旨徐臣輔，同副承旨申轍求，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傳于姜蘭馨曰，吏曹參判有闕之代，前望入之。吏曹參判前望入之，金壽鉉，落點。傳于姜蘭馨曰，藥院提調許遞，今日政差出。傳于姜蘭馨曰，呈告弘文提學同經筵許遞，今日政差出。傳于金泰郁曰，在外兵曹參知許遞，今日政差出。申轍求啓曰，都承旨金世鎬，左承旨金尙鉉，右承旨尹秉鼎，左副承旨曺錫元，右副承旨徐臣輔，未承牌，臣，以吏兵批兼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申轍求，以吏曹言啓曰，繕工監假監役官李邁秀，英陵參奉洪在和，俱以身病，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有政。吏批，判書洪鍾序進，參判金壽鉉在外，參議李鍾淳式暇，同副承旨申轍求進。以沈敬澤爲大司憲，朴昇壽爲大司諫，孫相馹爲執義，李赫準爲司諫，閔羲軾、愼在寬爲掌令，李道南、韓俊熙爲持平，李敎鉉爲獻納，金錫輔、洪大鍾爲正言，李彙濬爲敦寧都正，丁昌夾爲兵曹參知，鄭健朝爲同經筵，尹致定爲弘文提學，朴珪壽爲內醫提調，李學永爲假監役，李福永爲英陵參奉，兪致善爲京畿監司。全羅監司單趙在應，除授事，承傳。兵批，兼判書金炳冀射會進，參判沈膺泰未肅拜，參議宋謙洙入直進，參知未差，同副承旨申轍求進。大護軍宋近洙，護軍鄭健朝、兪致善、洪祐健，副護軍尹定善、趙埰、姜蘭馨、李世宰、金泰郁、李鼎信、安潤蓍。副司直金斗欽、朴昌壽、郭致燮、李珪永、楚秉悳、張仁澤、高濟鎰。副司果鄭學默、金秉喆，副司正李龍雨、金氷珯，以上竝單付。

○吏批，再政，以趙成夏爲戶曹參議，金現爲兵曹佐郞，張泰秀爲典籍。

○兵批，再政，兼京畿兵馬水軍節度使單兪致善。以都承旨金世鎬，左承旨金尙鉉，右承旨尹秉鼎，左副承旨曺錫元，右副承旨徐臣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轍求曰，只推。申轍求啓曰，大司憲、執義，掌令二員，持平二員未差，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傳于申轍求曰，召對爲之。申轍求，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校理南商龍，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以校理南商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轍求曰，只推。以慶尙監司李參鉉狀啓，眞寶縣民家失火事，傳于申轍求曰，當此農殷，民家失火，極爲驚憫，卽速結構，俾無失所之弊事，廟堂措辭關飭。以黃海監司洪淳穆狀啓，谷山府民家失火事，傳于申轍求曰，農務方殷，民家燒燼，極爲驚聞，元恤典外，別加顧助，俾卽結構奠接事，廟堂措辭，分付。申轍求，以禁衛營言啓曰，今五月初七日，本營諸將官射講時，柳業箭小布，連五巡沒技人，依例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吏曹參判洪祐健疏曰，伏以臣，濫叨匪據，亦旣閱月于玆矣。夫豈敢視以儻來，恬若固有而哉？蓋緣辭不獲準，淟涊盤礴，間亦一代斲而行政矣。始雖披腹瀝肝，未蒙鞶帶之三褫，終乃血指汗顔，不免瘡疣之百出，退自循省，秖增懍惕。見兎顧犬，雖未及於補牢，垂翅奮翼，尙可期收楡，旣往顚沛，固不足恤，而迨今丐免，勢豈可緩？伏況臣素患癖積之祟，値玆暑令，如期闖肆，日昨公退，一倍添劇，牀笫轉側，尙難自力，彈束奔奏，尤無其望。以若病狀，豈容其一向虛縻，自速尸素之譏哉？玆敢疾聲號籲，冀倖閔覆之天。伏乞聖慈，俯垂鑑燭，仰稟東朝，將臣見帶職名，劃賜鐫改，千萬不勝顒祝。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請依施。

○乙丑五月初八日巳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講官李㘾，參贊官李世宰，檢討官李應夏，假注書李龍雨，記事官安翊豐，別兼春秋趙定燮，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讀前受音一遍訖，㘾讀自六年齊威王來朝，止封之萬家，仍釋義訖。上曰，齊王左右，多有不正之臣，若是其欺蔽君聽，良可歎也。㘾曰，曾不嚴束，故毁譽終難憑，若早爲飭勵，寧有虛實相蒙之理也？上命授書算于㘾，上讀新受音十遍訖，㘾還納書算。仍奏曰，群后朝覲，卽天地之常經，時値周室微弱，諸侯無一尊周，而甚至有僭稱者，王風掃地，莫可振肅，惟齊獨朝之，此特書齊侯來朝者，以示褒美之意，而孔子《春秋》作，亂臣賊子懼焉，亦可見大一統之義也。威王以其卽墨、阿兩大夫，毁譽之相反，使人糾察，竟不爲左右所欺蔽，苟非英明，何能如是？蓋凡人易惑於先入，誠難反思而覺悟，今乃愼賞必罰，雷厲風迅，致令群臣聳懼，莫敢飾詐，務盡其情，此眞明主也。若使君之左右，得其正人，則初何嘗以毁譽虛實有，求助之理也哉？是故先儒云，先格君心之非，又曰，君心正，正朝廷，正百官，正萬民，四方罔敢不正，此是後世爲人君者，尤爲鑑戒也。惟願殿下，猛省加勉焉。上曰，古昔亦有賄賂贈遺者，求助左右，而至使不治者譽之以善治，善治者毁之以不治者乎？㘾曰，廉貪二字，爲相對，凡庸之性，以其賂遺有無，不無愛憎扶抑之患，古今無異，此專在君上導率之如何耳。上曰，此云卽墨大夫，如今時之守令耶？㘾曰，旣云大夫，則如漢刺使，良二千石之官也。上曰，齊王使人探視，而其人亦爲欺蔽，如前日左右之言，而同聲稱譽，則亦可以準信耶？㘾曰，刑賞，人主之大柄也。不可以偏聽而遽斷。故慮或有虛實相蒙，至有廉察，則雖與左右人同聲相應之類，安敢不以實告之耶？此齊侯，明足以察奸，智足以擇人耳。應夏曰，卽墨大夫，卽循良之吏也。廉明惠愛，盡職守法，不求赫赫之譽於在上左右之人者也。彼阿大夫則一切反是，不思治民之實政，徒取近習之虛譽，卑辭厚幣，媚王左右，王之左右，亦不免惟賂是耽，阿其私好，膚受浸潤，欺蔽聰明，苟非明哲英睿之君，其不爲便侫面諛之所欺罔，而變亂是非者亦幾希矣。今以威王，剛明之姿，兼有知人之鑑，固已疑其左右之不可盡信，而至使可信之人，詳察兩邑治理之虛實，洞辨二人毁譽之眞僞，賞罰得正，奸蔽自息，以至擧國群臣，無敢一毫飾非，上行下效，治化大行，齊國之强大，無敵於天下矣。世宰曰，齊威王賞罰，固得當，而當初不能嚴其左右，是者非之，非者是之，毁譽莫可得辨，至於使人探視而始知之。若因左右之言，而使阿大夫，封邑，卽墨大夫，被罪，則豈不冤枉哉？人主一心，爲萬化之本，則何事不明察，而至於近習之欺蔽，尤不可不洞察，而杜漸之也。上曰，非但予之正心出治也，群下亦須實心對揚，凡事務從正道，可也。㘾曰，殿下今日，以正心出治四字，爲上下交勉之道，此是一言興邦，宗社生靈之福也。臣等顒望，惟在於此，不勝欽仰。上曰，諸臣着力勸勉，予若有過失，則隨卽繩糾，可也。㘾曰，聖莫如堯、舜，而猶有都兪吁咈之盛，則此是帝德廣運，明四目達四聰也。成湯之從諫弗咈，改過不吝，亦爲後世龜鑑，則殿下如是自期，翕受敷施，上下情志，交孚流通，無所壅閼，群臣陳善納誨，嘉謨昌言，日進於前，豈不盛哉？上曰，今日筵說，講官及承旨，詳細看檢，使之記注，頒諸朝紙，俾廷臣，咸須知悉，以盡匡輔之責也。㘾曰，謹依聖敎矣。上掩卷，仍敎曰，其時齊王左右，必無正直之人。故致此毁譽之相反也。㘾曰，誠然矣。應夏曰，齊王有知人之明，能察左右之非其人，而及其探察之際，亦能用可信之人，由是而毁譽之間，無不洞悉隱情，大明黜陟，一國觀化，不期治而自治，此豈非戰國之世，明哲之主乎？傳曰，知臣莫如君，威王之謂也。上曰，予之廷臣，擧皆正直，以佐治道，則豈不美哉？㘾曰，大哉王言，尤不勝攢祝。上曰，史官就座。仍命諸臣以次退出。

○乙丑五月初八日酉時，上御觀物軒。召對入侍時，參贊官申轍求，侍講官閔升鎬，檢討官李應夏，直閣李世用，假注書李龍雨，記事官安翊豐，別兼春秋趙定燮，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命授書算于升鎬，上讀自六年齊威王來朝，止封之萬家，仍讀十遍訖，升鎬還納書算。上曰，上番讀之。升鎬讀奏釋義訖。上曰，文義奏之。升鎬曰，威王能知尊周，故覇於諸侯，而雖在戰國之時，不忘君臣之大義，獨朝於周，人皆以此賢之矣。至若卽墨之大夫事，於賢君之朝，能治其邑，地闢民寧，推此觀之，自古明君哲辟，擇用賢臣然後，治道自成。顧今方伯、守令，皆如齊之卽墨大夫，則一國之民，各得其所，可底昇平之治，伏願聖明，體念焉。上曰，下番讀之。應夏讀奏訖。上曰，文義奏之。應夏曰，諸侯之五年一朝，禮也。周爲天子，齊爲諸侯，則當王室治隆，群服述職，齊亦朝周，是常禮也，何足稱賢，而今此周室衰微，王綱不張，群服之不朝，厥惟久矣。齊以最彊之諸侯，能述其職，獨朝於諸侯不朝之時，故天下以此賢之也。上曰，參贊官讀之。轍求讀奏訖。上曰，文義奏之。轍求曰，周室，天下之宗國也，威王，齊國之賢君也。昔在文、武盛時，制爲朝聘之禮，四方諸侯，三年一朝，五年一聘，十年一大聘，恪守侯服，猶恐或後，及夫東遷以後，王室寢弱，侯度漸隳，至於天子下堂而見諸侯。獨齊威，能知尊王大義，獨朝周室，以明君臣之分，天下以此賢之，譬之於風雨獨鷄矣。上曰，閣臣讀之。世用讀奏訖。上曰，文義奏之。世用曰，民者國之大本，本固然後邦寧。故爲君者，尤可愼於字牧之任。以此章言卽墨，東方小邑也，而人民咸化，田野不癈。至於樂毅之亂，齊地皆望風而歸，獨卽墨不下，竟以此邑，復其地而完其國，以雪先王之恥。以此推之，尤可見此人善治之效也。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9日

都承旨金世鎬〈坐〉。左承旨金尙鉉〈坐〉。右承旨尹秉鼎〈坐直〉。左副承旨曺錫元〈坐〉。右副承旨徐臣輔〈坐直〉。同副承旨申轍求〈坐〉。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受由在外〉。假注書李龍雨〈改差啓辭未下〉李容萬〈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徐臣輔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申轍求啓曰，三品官之毋得過三日循例請牌，曾有定式矣。禮曹參議李載冕，除拜後過三日不爲肅，事體所在，誠極未安，從重推考，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以李容萬爲假注書。尹秉鼎，以弘文館言啓曰，校理南商龍，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徐臣輔啓曰，行大司憲沈敬澤，持平韓俊熙在外，李道南，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李道南，司諫李赫準，正言洪大鍾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臣輔曰，只推。以禮參議李載冕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臣輔曰，只推。傳于尹秉鼎曰，召對爲之。金尙鉉，以營建都監都提調意啓曰，今此景福宮各殿堂營建時，所入大樑、高柱等體大，本物無可合求得處，而在前營建時，有各陵寢火巢內，所在松木檜隨所用，斫伐入用之例。今亦依已例，就各陵、園墓所在中，擇其可用者，斫伐取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尹秉鼎，以禮曹言啓曰，卽接貞陵官員所報，則本陵陵上莎草修改後，日氣連順，着根無慮云矣，敢啓。傳曰，知道。曺錫元，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日))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軍色從事官趙康夏，身病甚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敦寧都正李彙濬疏曰，伏以臣，伏奉除旨，以臣爲敦寧都正者，臣感恩怵義，固宜竭蹶趨承，而第臣本無敦寧，格例所在，無以陳就，敢陳短章，仰瀆崇嚴。伏乞聖明，仰稟東朝，照例遞改，以存公格，以安私分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請依施。

○乙丑五月初九日巳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講官金學性，參贊官金世鎬，侍講官閔升鎬，假注書李龍雨，記注官鮮于昇，別兼春秋趙定燮，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讀前受音一遍訖，學性讀自召阿大夫語之，止顯王扁立，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學性，還納書算。上曰，齊威王，不爲左右所欺蔽，使人察其賢否之實，可謂明君矣。學性曰，齊王明足以察其欺蔽，斷足以施其刑賞，誠不易得之賢君矣。上曰，威王當周之衰微，獨朝於天子，宜乎其稱賢矣。學性曰，是時周室衰微，王綱陵夷，諸侯不修朝覲之禮，而威王獨行之，故《史記》著書以美之矣。上曰，其時强盛，分據土地，則周室不能盡有天下乎？學性曰，周之天下，盡爲列國所分。故山東大國六，淮、泗之間，小國十餘，周室則東遷，衰微不振矣。上曰，齊田和，遷康公於海上，使食一邑，此卽侵奪其地，逼迫其君也。當時周室，不幾近於此乎？學性曰，田和以齊之大夫，竟乃竝齊而有之，趙、魏、韓，亦俱本以晉之大夫，廢其地而分其地，卽纂奪之變也。天子不能正其罪，乃命爲諸侯，名分旣亡，紀綱無餘，如是而何以制諸侯之命，保天下之大耶？周室之日縮，諸侯之日侵，此天子自致之也。仍奏文義曰，凡毁譽之人，有不虞而致者，有緣愛惡而生者，以一時之毁譽，不足斷人之賢否也。故孟子曰，左右皆曰賢未可也，國人皆曰賢然後察之，見賢焉然後用之，左右皆曰不可，未可也，國人皆曰不可然後察之，見不可然後去之。齊侯之封卽墨，烹阿之擧，暗合於此，國以大治，豈非刑賞得其道，勸懲得其宜而然乎？然其毁譽之失實者，俱當有罰，而只及於譽阿者，不及於毁卽墨者，無或毁卽墨者卽譽阿者歟？上曰，毁者譽者，必是一人故耳。學性又奏曰，蓋君之左右，不過便嬖宦妾之類，其所毁譽，不足以聽信有如此。惟明克察於是，得其是非之實，惟斷有濟，於是，得其賞罰之正，用人之道，無出於此，伏願殿下，深留聖意焉。升鎬曰，墨之受封，阿之就烹，蓋綜名核實，賞罰分明之一大政也。夫如是也，則齊臣安敢飾非，而齊國安得不大治乎？富國彊兵，其要在於信賞必罰而已，惟殿下體念焉。世鎬曰，莫敢飾非，務盡其情可知，明於賞罰，而威王崇尙覇術，故其效至於富彊而止矣。昔者大舜之爲治也，明四目達四聰，以天下爲一身精神，是以廣聰明而愼賞刑，祛矯飾而通情志，乃爲理國之要道也。又奏曰，周室衰微，至於東遷，有天子之名，而無天子之權，是以朝覲之禮闕而不講，乃有下堂見諸侯之擧，獨齊威王不失臣分，恪守侯度，故當時稱賢矣。上曰，如得賢臣，與之共治，則誠好矣。學性曰，《書》曰，所寶惟賢，賢臣卽有國之寶也，而得賢用賢之道，惟在於覈名實。有實行積于躬，則名自隨之，明而察之，不蔽於毁譽，于以覈其實而別賢否，則賢者可以得矣。世鎬曰，天地無獨運之理，君臣貴相須之益，故雖堯、舜在上，必得皐、夔、稷、契，爲之輔佐然後，可做熙雍之治也。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乙丑五月初九日酉時，上御觀物軒。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尹秉鼎，侍講官李根秀，檢討官李應夏，直閣李世用，假注書李容萬，記注官鮮于昇，別兼春秋洪鍾學，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命授書算于根秀，上讀自召阿大夫語之，止顯王扁立。仍讀十遍訖，根秀還納書算。上曰，上番讀之。根秀讀奏訖。上曰，文義奏之。根秀曰，齊王雖在戰國之世，亦明哲之主。故譽阿之言，溢於左右，能不偏聽，送其可信之人，探察其臧否，然後烹阿大夫及左右嘗譽之人。威王之行此一政，足以貪墨懲，而讒說退矣，後世人君，可以鑑戒處也。上曰，下番讀之。應夏讀奏訖。上曰，文義奏之。應夏曰，威王不信左右之譽阿，使人探察，則阿之一境，地蕪民困，與左右之譽，一切相反。阿大夫及左右之竝施烹刑，可謂懲一勵百矣。是以毁譽得正，賞罰公行，齊國之强大，實基於此矣。上曰，參贊官讀之。秉鼎讀奏訖。上曰，文義奏之。秉鼎曰，上下儒臣，備陳無餘，臣無容更達，而大抵毁譽，不無虛實，使視亦有詳略，察物之法，不得不愼矣。上曰，閣臣讀之。世用讀奏訖。上曰，文義奏之。世用曰，威王之賞罰於毁譽，卽去私心立公議之事也。爲人君者，誠如此，則正朝廷，正萬民，自然咸治。推此觀之，治國之道，莫過於此矣。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10日

都承旨金世鎬〈坐〉。左承旨金尙鉉〈廚院進〉。右承旨尹秉鼎〈坐〉。左副承旨曺錫元〈坐〉。右副承旨徐臣輔〈坐直〉。同副承旨申轍求〈坐直〉。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受由在外〉。假注書李龍雨〈改差啓辭未下〉李容萬〈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朴珪壽，副提調尹秉鼎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體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三殿氣候一樣矣。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徐臣輔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末安，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金世鎬啓曰，議政府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領議政趙斗淳有身病，左議政金炳學無時急稟定事，右議政未差，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傳于尹秉鼎曰，禮房承旨馳詣孝昌墓，奉審摘奸以來。傳于曺錫元曰，摠管有闕之代，前望入之。摠管前望入之，副摠管尹致容，添書落點。傳于徐臣輔曰，召對爲之。徐臣輔啓曰，行大司憲沈敬澤，持平韓俊熙在外，李道南，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朴道南，司諫李赫準，正言洪大鍾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臣輔曰，只推。申轍求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文化縣令金民均，當爲署經，而兩司不備，不得署經云。除在外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乙丑五月初十日辰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領事李景在，講官曺錫雨，參贊官金尙鉉，侍講官李根秀，假注書李容萬，記注官任膺模，別兼春秋洪鍾學，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景在進前奏曰，近日午熱漸盛，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景在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景在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景在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景在曰，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命大臣就座。上開卷，仍請前受音一遍訖，錫雨讀自七年秦孝公，止與之分土，仍讀義訖。錫雨曰，進講之前，若有疑難處，下詢，恐好矣。上曰，此七年秦孝公立，何獨言秦也？錫雨曰，七年卽周顯王之七年，而是年秦孝公，適立，故獨書秦也。上命授書算于錫雨，仍讀新受音十遍訖，錫雨還納書算。上曰，楚魏夷狄遇秦也。錫雨曰，秦地近於西戎，故以夷狄遇秦也。仍奏曰，孝公之令於國中者，專爲得人而彊國也。竟得衛鞅，而使其國彊於諸侯。然衛鞅不過刑名之術，孝公不過富彊之欲也。故棄仁義尙功利，民無親上死長之心，而專以詐力相勝，其弊也，終至於雖竝天下，而旋於二世而失之矣。若使孝公求治之心，得一賢輔，治之以先王之道，則豈其功業，如彼其卑也哉？然則其求治之心，可師，而其爲治之術，不足師也。根秀曰，講官備陳無餘，臣無容更達，而孝公痛其先君之恥憤，此楚魏之擯斥，故布之以德，修之以政，欲爲國富兵彊，威示諸侯。秦國之所以彊大於天下者，實基於此也。尙鉉曰，河者，黃河也，山者，泰、華也。六國在河與山之東，國在河與山之西，地近於西戎，而諸侯以夷狄遇秦者，是時諸侯，皆尊王室，而秦則惟尙富彊，不知尊周之義。故諸侯以夷狄之擯斥於會盟，蓋中國會盟，以尊天子合諸侯爲先也。景在曰，史書記事也。人或以口舌，善談古事，則莫不樂聞，至看文字，則或有厭意，殊不知言語文字，本非二致，而古事之眞實無僞，乃是史書也。宋儒呂祖謙云，看史如身在其中，見事之利害，時之安危，自思使我遇此等事，當如何處之，此看史之要道也。伏願殿下，殊以文字，看作言語，今日旣講秦孝公下令求出奇計彊秦者，則必思何人果有何計，果能彊秦否乎？且看下文，樂此不疲，日知其所不知，則自當有日新之益矣。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乙丑五月初十日申時，上御觀物軒。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徐臣輔，侍讀官李根秀，檢討官李承皐，直閣李世用，假注書李容萬，記注官任膺模，別兼春秋洪鍾學，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命授書算于根秀。上讀自七年秦孝公，止與之分土。仍讀十遍訖，根秀還納書算。上曰，上番讀之。根秀讀奏釋義訖。上曰，下番讀之。承皐讀奏釋義訖。上曰，參贊官讀之。臣輔奏釋義訖。上曰，閣臣讀之。世用讀奏釋義訖。上曰，小國十餘也。根秀曰，戰國之世，小國甚多，作史者不能指數而言，故渾稱十餘矣。且今孝公之群臣，非曰無人言，及於賓客者，旁求俊彦之意也，而若有彊秦之奇計者，縻之好爵，與之分土，孝公勵政圖治之誠，於斯可見矣。承皐曰，秦孝公，亦一有爲之君，而發憤於見斥，布德而修政，惜乎其不遇賢輔。其所謂政者，但以威彊止，非先王之仁義。故六國倂呑，實基於孝公，而二世旋敗，亦由於孝公也。臣輔曰，上下儒臣，已爲備陳，臣無容敷演更達矣。世用曰，孝公發憤求計，至於賓客，所以廣求奇才也。大抵戰國之時則比今不同，有能者若聞求賢之風，雖他國，不遠千里而無礙趨赴。故孝公之求才於賓客，良以此也。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11日

都承旨金世鎬〈坐〉。左承旨金尙鉉〈坐〉。右承旨尹秉鼎〈病〉。左副承旨曺錫元〈坐直〉。右副承旨徐臣輔〈坐〉。同副承旨申轍求〈坐直〉。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受由在外〉。假注書李龍雨〈改差啓辭未下〉李容萬〈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徐臣輔啓曰，行大司憲沈敬澤，持平韓俊熙在外，李道南，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傳旨未下，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世鎬啓曰，右承旨尹秉鼎，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李道南，司諫李赫準，正言洪大鍾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臣輔曰，只推。

○徐臣輔啓曰，守令署經事，命下矣。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李道南，司諫李赫準，正言洪大鍾，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曺錫元曰，在外與未肅拜摠管許遞，前望入之。

○摠管前望入之，副摠管李鍾承、李熙永，落點。

○傳于曺錫元曰，召對爲之。

○大王大妃殿，傳于申轍求曰，望祭攝行磨鍊。

○大王大妃殿，傳于曺錫元曰，刑曹參判李世輔，除拜已至多日，尙無變動，詞訟之地，不宜一任其委屬，政院申飭，使卽上來肅命。

○以右承旨尹秉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臣輔曰，只推。

○申轍求，以議政府言啓曰，頃伏承慈敎，外邑吏逋，窮査登聞之意，行會各道矣。卽見黃海監司洪淳穆狀啓，則以爲載寧還米一萬餘石，勅錢六千兩，爲流來舊逋，而犯逋之吏奴令等，爲二十五名內，二十名曾已逃。故指懲無處，自該郡措劃充完，庶有其道，其餘生存五名穀爲百餘包，錢爲三四十貫。甕津、文化、新溪等邑逋吏，俱爲二三名，犯用數爻，與此一類而煩不枚陳，自臣營督刷後，酌處計料。豐川還摠折米，爲二萬三千九百餘石，積逋成痼，莫可矯救，八千石特許蕩減，八千石竝耗排捧，其餘七千九百餘石，依年前釐整時，文、信兩邑例，元穀永爲蠲蕩，每年耗條，自本邑給代，而此若有所罣礙，則京師各衙門穀，依他道詳定例，小米每石三兩，大米每石四兩施行，則每石剩餘五錢，可至四千餘兩。以此爲幾分牽補，請令廟堂稟處，守令遞任後，債負有無，一依新頒定式，査實登聞計料爲辭矣。載寧逋穀逋錢充補之方略，更令具由登聞。豐川結還，誠痼瘼也，而年前釐整時，初不擧論，不但必有其由而已。萬六千石之折半特蕩，折半存耗，已不免斑駁之嫌，餘外七千餘石之依前結排，雖有斂納數爻之多少間差減，其爲白徵則一也。至於大小米耗作元數外，加派之五錢，此其謬不知創自何時？而今若豁除，則惟當一切豁除，而蠲於京司，斂諸一路而一路之斂，將無有限期，安有矯革之義哉？從長措劃，以爲報府稟處事，行會，何如？傳曰，允。

○又以議政府言啓曰，卽見勞問使上土僉使狀本啓下者，則欽派大員名帖上來矣。在前還傳，輒致未及，依壬戌已例，待齎咨官行，使之到盛京，齎傳于欽派大員處，何如？傳曰，允。

○曺錫元，以兵曹言啓曰，今月十四日，二羽禁軍番次矣。該番將有闕之代，依承傳口傳擬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新除授副摠管尹致容，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柳相鍵爲羽林將。

○以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李道南，司諫李赫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臣輔曰，只推。

○徐臣輔啓曰，守合署經事，命下矣。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李道南，司諫李赫準，旣有只推之命，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

○義禁府啓曰，丹陽郡守金百善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

○乙丑五月十一日辰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講官朴珪壽，參贊官金世鎬，檢討官李承皐，假注書李容萬，記注官宋宅薰，別兼春秋洪鍾學，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讀前受音一遍訖，珪壽讀自於是衛公孫鞅，止不法其故，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珪壽，仍讀新受音十遍訖，珪壽還納書算。上曰，孝公發憤之憤字，好矣。珪壽曰，聖敎至當矣。孝公發憤於治國，其意非不好矣，而衛鞅所以說孝公者，乃以雜覇刑名之說進之，其效不過富國强兵而止矣。上曰，孝公之必求强兵，何也？珪壽曰，是則亦有事勢之不得不然者。在其時六國互相侵奪，爭戰不息，兵甲若不堅利，則誠無以捍禦外侮，保守邦域。故時君之所急，在於强兵矣。雖然若使王者有作，聖人行道，則國富而兵强，自在於治中，而彼衛鞅之術，但以權謀詭計，刻核立法，畢竟功效，非無一時富强之稱，而數世之後，秦國遂亡矣。上曰，嬖臣者，何謂也？珪壽曰，嬖臣，近習暬御，左右使令之臣也。衛鞅之見孝公，必由此輩而進，則其立身行己，不正甚矣，餘事，尙何足論乎？且其爲說，急於變法，乃曰論至德者，不和於俗，成大功者，不謀於衆。又曰聖人，苟可以强國，不法其故，是皆悖理之說也。天下萬世，安有不和於俗，而可論至德，不謀於衆，而能成大功者乎？聖人之政，非求强國而國自强焉，安有不法故事者乎？稽于衆舍己從人，伊尹之讚成湯也，事不師古而難有獲，傅說之告高宗也。殷因於夏禮，周因於殷禮，三代聖王，未有不法古昔而爲治者矣。衛鞅急於變法，以此等語，求合於孝公，此皆似是而非，不可不辨者也。如此處，最宜洞鑑，而明辨其得失是非然後，方爲讀史資益之功矣。承皐曰，富國强兵，亦有國之一政，而此乃覇者，求功利之事，非堯、舜王天下之道也。孝公布德，可見求治之至，而一聞商鞅富强之說，欣然悅之，以若勵圖之心，功烈如彼其卑也。此無他焉，學術不足，立志不高而然也。帝王爲學，可不勉哉？天地之運，必於五百年有王者作，殿下實膺是運，伏願聖學益勉，仁政益修，天下之人，皆歸於殿下之國矣。世鎬曰，孝公之發憤下令，非爲欲行王道，乃要其雜覇功利之效也。及其召見商鞅，論三五帝王道，則時時而睡聞，富國强兵之策，則不知膝之前於席。於是鞅也，因所好而售其術，卒行新法，國雖强盛，而不能長遠，身雖榮顯，而未免僇辱。蓋秦國君臣，本領未正，故究竟成就，乃至於斯矣。是以君心先正然後，賢輔可得，而王道可行也。上曰，何以謂西入秦乎？珪壽曰，衛國在東，秦國在西，自衛而入秦，故曰西入秦矣。列國地圖，曾經聖覽乎？上曰，未及覽矣。在於何處乎？珪壽曰，《史記評林》本之首卷亦有之，模寫揭壁，常常覽之，則甚有益於讀史之時矣。上曰，玉堂有之乎？承皐曰，有之矣。上曰，筵退後入之，可也。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乙丑五月十一日申時，上御觀物軒。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曺錫元，侍講官李根秀，檢討官李承皐，直閣李世用，假注書李容萬，記注官宋宅薰，別兼春秋洪鍾學，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命授書算于根秀，上讀自於是衛公孫鞅，止不法其故，仍讀十遍訖，根秀還納書算。上曰，富國强兵，似不如仁德修政。根秀曰，大哉王言，聖敎至此，臣欽仰萬萬。夫治國之道，專在於德，不在於刑，故以德修政，則其國治，以刑行政，則其國亂。今此衛鞅，但知刑名之學，而不念德政之施，謂以論至德者，不和於俗，此不過覇業之術，實非王者之道。是以古之明君哲辟，捨其仁德而能治國者，未之有也。承皐曰，聖敎誠至當矣。雖有金城湯池，無德化之洽人，則難以守國。殷湯之地，不滿百里，周武之師，不過三千，能有天下，享國久遠，其仁德普被，衆心成城之效也。孝公貪於覇者功利之說，侵人之國，奪人之地，威勢嚴刻，民未化德之，長於刑法。故其後之敗，未及旋踵，王覇義利之分，如是相懸殊也。錫元曰，衛鞅曰可以疆國，不法其故，安有不法故，而能成大功者乎？傅說告于高宗曰，事不師古，以克永世，匪說攸聞，以高宗之賢，猶欲師古昔，而鞅言反之，鞅之學刑名也，專務刻簿速成，而其所成就，不過使其民，知利而不知義，見刑而不見德。雖欲驟致富强，亦以召冤天下，秦之君臣，非但無足法，大爲後也戒也。上曰，傅說，何時人也？錫元曰，傅說殷人也。上曰，版築傅巖，以圖形旁求者，果其人乎？錫元曰，誠然矣。世用曰，孝公，但以富國强兵爲本，不以仁政治民，其可久哉？夫帝王之治法者，卽三代政治，而曾未聞聖王，富國强兵而有天下也。故湯七十里而王，文王百里而興，此亦富强而然耶？但戰國之時，皆以戰鬪爲業，孝公兼因發憤，故先欲以富强矣。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12日

都承旨金世鎬〈病〉。左承旨金尙鉉〈病〉。右承旨尹秉鼎〈病〉。左副承旨曺錫元〈緣故出〉。右副承旨徐臣輔〈坐直〉。同副承旨申轍求〈坐直〉。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受由在外〉。假注書李龍雨〈仕直〉李容萬〈仕〉。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曺錫元，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曺錫元啓曰，右副承旨徐臣輔，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申轍求啓曰，卽者應敎李根秀，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以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持平李道南，司諫李赫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轍求曰，只推。傳于申轍求曰，召對爲之。

○徐臣輔啓曰，行大司憲沈敬澤，持平韓俊熙在外，李道南，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傳旨未下，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守令署經事，命下矣。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李道南，司諫李赫準，旣有只推之命，正言金錫輔自鄕上來云，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持平李道南，司諫李赫準，正言金錫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臣輔曰，只推。

○申轍求，以營建都監都提調意啓曰，今於營建之役，匠手不敷，木石治鍊，萬無及期之道。僧徒中以匠手爲業者，使之募合，修成冊上送，限竣事間赴役之意，星火行會於八道四都，何如？傳曰，允。義禁府啓目粘連，向前金百善，亦罪人誤捉縱諉，鎭校之肆橫，遽爾報營，極涉疎忽，庾斃替檢，未免占便，而違經做錯非細，難逭重勘，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

○行判府事李裕元疏曰，伏以臣，有願畢遂，將母赴任，供備甘旨，榮極便養，闔門感戴，北望攢祝。近因日候驟熱，水泉不服，臣母素抱貞疾，一倍添劇，連試方藥，尙未奏效。雖强壯之氣，一經重證，有難卽蘇，況八耋癃老之狀，時月以異者乎？問醫調治，莫如在家之便易，日昨擔還私次，別無顯勝，臣之情私，轉益煎迫，而兼帶居留之任，與汗漫分司有異，陵殿拱護，職事莫重，而臣不得如例，躬將保障要衝，其責且嚴，而臣不得趁期還任，臣罪滋大，公私無當。古人有以親老無心仕宦者，今臣親老而且病矣。左右扶將，惟臣是須，則臣敢不疾聲呼籲於孝理之下，以冀生成之澤乎？不避猥越，忙陳短章，伏願聖上，仰稟東朝，亟遞臣見銜，俾便救護，臣母餘生，皆我殿下賜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之情懇居留之任勉副。仍傳于申轍求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

○京畿監司兪致善疏曰，伏以臣，待罪喉院，劣有日矣，纔蒙恩諒，旋紆寵畀，以臣爲京畿觀察使，有命隕天，措躬無地。噫，邦藩維八，畿甸最重，內而翊輔京國，外而拱護陵園，兼管乎四都分司，黜陟乎諸部郡縣。除非望實素著，計慮俱全者，判不可擔夯剸理，而況一初淸明，益勵剌牧之職，尤豈容輕授而濫膺也？念臣曾所閱歷，秖是數三下邑而已，亦未能洞該其利病，至於良二千石之重，熙朝所以與共治理者也。受責甚大，昔之殷盛，猶難勘任，今尤艱棘，末由可捄，土瘠民懻，全省枵如，局殘弊痼，列郡均然。軍田大政之歸正無期，餉糴巨逋之牽補沒策，往往有無邑之歎，症到不治，良醫亦走，臣以何術，妄試針砭，責其蘇完之望也？臣之長短本末，臣實自知，見識魯鈍，而每患機務之未幹，資性罥滯，而輒致物情之難愜，夷考歷試，分寸蔑效，重之以蒲質早萎，藥裹爲命，臨事善忘，遇劇耗神，家常酬應，尙難耐煩，今乃使按，一方旬宣之職，九重宵旰之憂，不幾近於眇求睇而跛求步乎？大纛高牙，匪榮伊懼，華誥寵諭，旣濫且悚，臣安得不揆分量能，以效必辭之義也？左右參倚，承當無路，玆敢披瀝衷懇，仰瀆崇嚴。伏乞聖明，察菲才之不逮，念藩寄之必愼，仰稟慈旨，亟改臣按使之任，回授可堪之人，俾公私俱幸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舜往欽哉。

○應敎李根秀疏曰，伏以臣，於持被之中，卽接家信，則臣父素患痰癖之祟，當此換節之時，諸般形症，一倍添劇，委頓床笫，食飮全却，促臣歸視。臣以終鮮之身，得聞此報，焦遑煎迫，按住不得，忙陳短章，徑出禁扄。伏乞聖明，仰稟東朝，亟遞臣所帶職名，以便救護，仍治臣擅離之罪，以肅朝綱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

○乙丑五月十二日辰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講官洪鍾序，參贊官曺錫元，檢討官李承皐，假注書李龍雨，記事官安翊豐，別兼春秋洪鍾學，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讀前受音一遍訖，鍾序讀自甘龍曰不然，止卒定變法之令，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鍾序，上讀新受音七遍訖，上進茶。鍾序曰，使承旨、玉堂，輪讀一遍，自上暫須領意入聽，恐好矣。上曰，講官先讀之，使之次第讀之，可也。鍾序曰，謹依敎矣。鍾序、承皐、錫元等，以次讀奏訖，上仍讀三遍訖，鍾序還納書算。上曰，甘龍之言，勝於衛鞅之論也。鍾序曰，聖敎至當矣。法之更張，出於不得已之事，如無是也，舊法成典，豈可輕改？衛鞅一進變法之說，而國雖富强，其術全務刻薄，俗化日敗，末流之弊，有不可勝言者，王覇義理之不同，有如是矣。上曰，方是時也，戰爭不息，朝爲秦，暮爲齊，故有此强兵之議乎？鍾序曰，聖敎，是也。時非平寧之世，則兵威亦不可不强，而耀武實非爲國先務也。衛鞅初見孝公，陳說王道，則孝公，時時睡而不諦聽，知孝公之不悅，他日更進富强之術，孝公悅而從之。蓋王道近於迂遠難用，覇術似乎襯近易行故也。由此觀之，鞅非無行王道之才，特孝公不樂而然也。承皐曰，甘龍緣法之說，欲守常也，衛鞅變法之論，欲更張也。更張而使民仁厚，導民禮讓，則夫孰以更張，爲鞅之罪哉？雖然孝公樂聞富强之說，故衛鞅狹其才而中之耳。若使孝公，自期以三代之治，則鞅亦以三代之法佐之，而勝於鞅者，當以王道進之矣。以此觀之，人君用人之際，不可不擇術也。錫元曰，甘龍之緣法而治，吏習而民安之云者，不亦善乎？宋神宗，欲行新法，蘇軾奏曰，法相因則事易成，事有漸則民不驚，蓋法者，先王之令德美政，可爲法於後世者也。若或法久而弊生，隨其弊而更張之可也，何可一朝盡變也哉？衛鞅、甘龍，善惡之易辨，不啻白黑也。鍾序曰，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謀其功，此漢儒董仲舒之言，而所以卓越百家者也。夫不計功利之如何，只事道誼之明正，則天理之公藹然，而人欲之私，不能容於其間，施諸政令，無有不善，此謂王道之大也。譬之衛鞅之術，不啻天淵之間也。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乙丑五月十二日申時，上御觀物軒。召對入侍時，參贊官申轍求，檢校待敎趙寧夏，侍讀官金奎弘，檢討官李承皐，假注書李龍雨，記事官安翊豐，別兼春秋趙康夏，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命授書算于奎弘，上讀自甘龍曰不然，止卒定變法之令，仍讀十遍訖。奎弘還納書算。上曰，上番讀之。奎弘讀奏，仍釋義訖。上曰，下番讀之。承皐讀奏，仍釋義訖。上曰，參贊官讀之。轍求讀奏，仍釋義訖。上曰，閣臣讀之。寧夏讀奏，仍釋義訖。上曰，史官讀之。龍雨、翊豐、康夏等，讀奏訖。上曰，何不緣法而治，必欲更張，何義耶？奎弘曰，秦孝公，慨然自振於衰微之餘，其志則固大矣。所務者，不過富國强兵，自期則甚卑，若以奮發之心，行王者之道，則其功業，豈止於强秦而已哉？此甚可惜矣。承皐曰，孝公用衛鞅之言，卒定變法之令，雖有功於秦，而人臣進身，光明正大然後，可行其道。今衛鞅，因嬖倖而進，可謂曲逕，立身之初，大節已虧，則餘無足道也。轍求曰，秦孝公憤其見擯於諸侯，欲爲富强之術，而商鞅以刑名之學進，有此變法之令。鞅之才非不足於輔國治平之道，而孝公急於富强，厭聞其久安長治之策。故鞅以雜覇苛刻之法，迎合孝公之意，非變法則不可以動君心，而顓國權故也。甘龍以循舊守常之見，不欲變法，而商鞅以尙功計利之說，因其勢而固其寵，竟使孝公，遂成富强，而末乃一敗塗地，爲法自廢，豈若導之以政，齊之以刑，仁義立國，歷世久遠也哉？以是推之，專在人主一心上，用人之何如耳。寧夏曰，儒臣、參贊官備陳無餘，臣無容更達矣。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13日

都承旨金世鎬〈病〉。左承旨金尙鉉〈廚院進〉。右承旨尹秉鼎〈坐直〉。左副承旨曺錫元〈病〉。右副承旨徐臣輔〈坐直〉。同副承旨申轍求〈緣故出〉。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受由在外〉。假注書李龍雨〈仕〉李容萬〈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徐臣輔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尙鉉啓曰，左副承旨曺錫元，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徐臣輔啓曰，守令署經事，命下矣。憲府則雖已署經，諫院不備，不得署經，司諫李赫準，正言金錫輔，旣有只推之命，竝更牌招，何如？傳曰，一司除署經。傳于尹秉鼎曰，昨日勉副，迎送之非不爲念，而特因禮遇而然也。此時曠務，亦極可悶，華留之代，卽爲議薦以入，待下批，使之不日辭朝。議政府薦望，以趙得林爲水原留守。

○尹秉鼎啓曰，水原留守趙得林，當爲下批矣，政官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傳于尹秉鼎曰，在外王堂與呈告春秋，許遞，今日政差出。傳于尹秉鼎曰，召對爲之。

○徐臣輔啓曰，行大司憲沈敬澤，持平韓俊熙在外，李道南，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李道南，司諫李赫準，正言金錫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臣輔曰，只推。

○以左副承旨曺錫元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臣輔曰，只推。

○尹秉鼎，以吏曹言啓曰，刑曹佐郞羅錫熙，繕工監假監役官李學永，俱以身病，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慶尙道都事白鳳三，平安道都事吳仁泰，俱以身病，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義禁府照目粘連，丹陽郡守金百善矣，本府議啓內，罪人誤捉縱諉，鎭校之肆橫，遽爾報營，極涉疎忽。瘦弊替檢，未免占便，而違經做錯非細，難逭重勘。以此照律，罪杖九十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徒二年半定配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議各減一等爲良如敎。

○領議政趙斗淳疏曰，伏以臣，處百責攸萃之地，蔑一分可紀之效，固匪今爲然，而衰邁所使，疾病所鑠，神識精力，蕭條散落，不但謝事之年至，抑亦視蔭之期迫，而顧其職則至要而繁，一或放過，其害立至，縱荷庇覆之慈，務在涵貰同朝，忠厚官箴弗興，而臣若恃此濡忍，貪戀是徇，顚倒僨溺，坐鑄六州之錯，而事端橫生，收拾不得，則臣雖欲雍容求去，冀全終始之澤，其可能乎？此臣之所大懼也。然疾痛之呼，不暇緩聲，蓋臣一病支離，痊理技窮，家常伎倆，惟飯到開口而已矣。設有慷慨酬報之心，病爲之尼，設有拚冒進取之念，病爲之縮，臣之抱此憂鬱，雅有年所，而一有陳籲，輒紆隆旨，邀恩固寵，反有大於曠功墜事之罪。用是泯默者久而，今其齎悚瀝懇，終不敢自阻者，以聖明憫恤之私，宜有以處臣者而然矣。伏乞稟承慈旨，將臣元輔重任，劃行改免，卽天地優渥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於民國事，斷斷猗無他，勇往直前，不擇夷險，予之所眷注在此，民之所倚賴在此，國之所維持亦在此，則事端收拾之際，非卿雅量，曷以做去？予不可捨卿，卿不可辭，予又在此矣。嗚呼，剛毅振紀綱，誠實立根基，此固急先之務，而今其重言複言，遽欲奉身而退者，有甚不得不然之裏許也乎？愼節之彌留，非不奉慮，而旣無曠功墜事之害，則以今日君臣所遭際，卿雖日封十章，萬無聽從之理。知照深矣，予不多誥，卿其諒之。仍傳于尹秉鼎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

○祭酒宋來熙疏曰，伏以臣，曩於陞資，猥蒙諭召，其後連有憲府、金吾之職名，旣不得冒昧趨承，則輒敢悉暴空疎無用之實，疾病難强之狀，瀝盡汗血，以冀聖明之照察，而及承批旨，憲府、金吾，雖幸遞解，而泮銜猶縻，至於諭召，不惟不賜永寢，反以俾遂願覿之望，辭意愈爲鄭重，豈殿下以臣爲或有可出之道，前後所以陳籲者，猶不免於飾讓而然歟？夫臣而欺君，人而欺天，莫大之罪也。臣苟謬爲是辭遜之態，則是欺君也，欺天也。臣何敢若是乎？伏願殿下，察此事理，亟稟東朝，卽遞泮職，刋名選籍，聽其優遊野外，以沒餘齒，千萬蘄望。今於陳懇辭免，宜不敢贅以他語，而略有所懷，亦不敢不達。第伏聞近以萬東廟停享撤額事，有慈聖殿下傳敎，夫設壇禁苑，而更有私地建廟，若爲煩疊，非不敎意之允當，而下國之祀天子，如杞宋之祀夏殷，不必爲僭猥。若謂杞宋，是夏殷之後云爾，則君臣父子一也，若無子孫，則以舊臣祀舊君，實無不可，追念舊恩，略擧報祀，當無禁苑私地之所異也。昔我孝宗大王，明聖學秉大義，思繼《春秋》一統之業，寤寐修攘之計，一二臣同，而迫於氣數，齎志莫伸，臣民痛冤，愈久益深。華陽之廟，由是肇創，而至肅廟乙酉，特設大報憻，使尊周之義，著明於天下後世者，是高出百王之盛擧也。其時左相李文敬公臣畲，判書閔忠文公臣鎭厚，陳達華陽立廟之事，而別無禁止之處分，英廟除出官屯田五結，以助萬東廟粢盛之用，其後又有廟壇輕重之說者，正廟下敎有曰，壬辰再造之後，環東土一草一木，罔非皇恩之所被，則雖家尸戶祝，無所不可。況今日中州，化爲腥氈，而一隅靑邱，獨保乾净，華陽之祀皇帝，是無於禮，而合於禮者也。大哉，聖人之言也。因以御筆揭額，表章江漢朝宗之意。且皇廟之建，依倣於宜城之民，懷舊德而祭昭王，靜江之人，思前聖而祀虞帝，韓文公題詩詠嘆，朱夫子作詞迎送，苟或非禮僭猥之事，則豈有如是之理乎？未詳虞廟創自何時，而觀其碑文，則以爲帝德在人，其神在天，威靈所加，無有遠邇。降祀玆土，粵有故常，後復如朱子者出，而作華陽之碑，則當如虞廟之文矣。粵有故常，尤有深意，唐世詞刻，至于有宋，則可知歷久，因其故而爲常享。今玆華陽創廟，幾爲數百載之久，則澗毛山桂，虔薦觴豆，龍駕羽旄，洋洋陟降，右祖左孫，儼若赫臨，俾此東偏人士，咸知拱極之義，益切匪風下泉之思，而今行停撤之擧，則非但二帝在天之靈，亦應愾悵於灌薦肸蠁之墟，而擧國士民，莫不齎嗟而永嘆者，益見遺澤之入人深，而眞有不諼前王之心矣。歷代祀典，雖尊奉殿宮，而亦或別設祠廟者，不可勝計，今亦雖有設壇，而別爲建廟，未必爲拘於疊行，而無害於從厚順情之道。臣方病淹垂死，而彝性猶未全滅，則不敢徒懷嚴畏，因以緘默，略罄素蓄。伏乞殿下，淵然深思，仰稟慈聖，反汗成命，則義理益張，人心胥悅，上以承列聖朝給田揭額之盛意，下以慰八方烏號不忘之輿情，寧不幸甚哉？且臣伏聞朝廷，以臣職秩之故，特下臣之父祖以上三代加贈之命，臣驚惶感泣，罔知攸措。臣旣不敢自同於立朝仕宦之人，何敢生追榮之計哉？今此異恩，非臣夢寐之所及也。華顯爵號，忽及泉下，翹心頌戴，闔門感幸，臣恩深河海，未嘗有塵露之報，多年狍疴，亦末遂犬馬之誠，而又蒙稀闊之盛典，命在朝夕，此生已矣，惟當隕結於他日而已。玆敢尾附微衷於陳章之際，臣不勝屛營惶怖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宮漏晝永，殿角風薰，臨筵開講，凝佇更切，際接卿章，乃辭泮銜，予心悵缺，當如何哉？卿於此職，義無可辭，稍俟秋涼，幡然登途，以副予側席之望焉。所陳，卿或思之未周歟？向者慈敎，旣明且備，禮有損益，惟時爲大，今日之擧，豈有參差於先正當日志事哉？卿其諒之。仍傳于尹秉鼎曰，此批答，遣地方官傳諭。

○乙丑五月十三日巳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講官曺錫雨，參贊官金尙鉉，侍讀官金奎弘，假注書李容萬，記注官鮮于昇，別兼春秋趙康夏，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讀前受音一遍訖，錫雨讀自令民爲十伍，止無所芬華。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錫雨，仍讀新受音三遍。錫雨曰，每於進讀之時，領會旨意，則讀法順下矣。上讀至五遍，錫雨曰，命講臣論讀，而自上領意，入聽，恐好矣。上曰，可矣。仍命講官以下讀之。上進茶。錫雨、奎弘、尙鉉讀之，上繼讀五遍訖，錫雨還納書算。上曰，雖富，無所芬華，必使恥其無功也。錫雨曰，秦上首功之國也。功是軍功之功，而有功者顯榮，無功者雖富，無所芬華，表其功之有無也。上曰，何謂什伍也？錫雨曰，什伍者，五家爲保，十家相連，收司相糾察也，卽今之五家統也。上曰，致粟帛多者，復其身，使民務本業之意歟？錫雨曰，農桑，天下之大本，而生民之所衣食也。故古語曰，一夫不耕，或受之飢，一女不織，或受之寒，夫以一夫一女之不勤，而其受害也猶如此，則是豈不爲王政之所宜勸，而至於商賈，卽遊衣遊食之徒也。初無耕蠶之苦，得有倍蓗之利，民皆易趨，而害必及於農桑，則又豈不爲王政之所宜抑者乎？是以漢文，每以勸農爲先務，而定租稅於商賈，以抑末利，天下遂治。今此商鞅之法，雖棄義尙功，專事苛酷，然若其復民之業耕桑，罪民之事末利者，王政務本抑末之意，非不可取，而但賈亦四民之一，則只可抑之，使無害於農而已，豈宜視若不法而用之，以收孥之律乎？是又鞅之失苛酷者也。奎弘曰，秦莫强之國，孝公有志之君也。若得賢臣以佐之，修德敎而行仁政，則四海之內，相率而歸矣。所用者衛鞅，所行者卽峻法，雖國富而兵强，其烈如彼其卑，治國莫先於用人，用人莫先於得賢也。每以擇人，體念焉。尙鉉曰，商鞅雖務一時富强之術，而九家連坐之法，刻薄甚矣。告姦之法，尤是亂國之政，唐世告密之弊，商鞅啓之也。耕織，果是民生之大本，而工商亦不可廢，先王政之士農工商，各其有職，《周禮》之司市質人，冬官考工，豈非工商不可廢之證乎？較諸耕織，特有本末之分耳。鞅以務末利者，擧爲收孥，則其刑亦不太刻乎？又奏曰，以耕織之本，有所下詢於講官矣，人君深居九重，耕夫織婦艱難疾苦之狀，何以盡燭乎？《農全書》及《授時通義》諸書，耕織之圖，伏願取以爲親覽焉。上曰，此書，在何處。錫雨曰，內閣有耕織圖粧帖者矣。上曰，退而覓粧帖，以入，可也。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乙丑五月十三日申時，上御觀物軒。召對入侍，參贊官尹秉鼎，檢校待敎趙寧夏，侍讀官金奎弘，檢討官李承皐，假注書李容萬，記注官鮮于昇，別兼春秋趙康夏，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命授書算于奎弘，上讀自令民爲什伍，止無所芬華，仍讀十遍訖，奎弘還納書算。上曰，上番讀之。奎弘讀奏釋義訖。上曰，下番讀之。承皐讀奏釋義訖。上曰，參贊官讀之。秉鼎讀奏釋義訖。上曰，閣臣讀之。寧夏讀奏釋義訖。上曰，告姦者與軒敵首同賞，不告姦者與降敵同罰，其法甚重矣。奎弘曰，三代之治天下，先以禮樂敎化之，其不率者齊之以刑，有功者勸之以賞，而商鞅則不然，只以刑賞二者制民，此所以雖致富强，終底危亂也。承皐曰，衛鞅變法，雖甚刻薄，而其中數條，不害爲善政。然顧其用心，極爲殘忍，設有可合之政，本領其悖，餘不足觀也。秉鼎曰，聖敎若曰，不告姦者之罰，何其重乎？大哉，聖人之言也。居上不寬，何以治民？秦之苛法，作俑於商鞅，雖以詐力，暫覇天下，不過二世而亡。漢高之興，反之以寬大，除其苛政，約法三章，所以啓四百年基業。是故糾察不可若是之苛，刑辟不可若是之重，且以三代比閭之法言之，出入相助，患難相救，此其勸善之道，而今夫什伍收司，專以摘發爲主，其在隣比之地，忠厚之風，掃地盡矣，末流之弊，重足側目，民無所措其身矣。寧夏曰，告姦者與軒敵同賞，不告姦者與降敵同罰，此法之至密極苛者也。衛鞅之術，專尙刻嚴，故身未令終，國亦隨亡，可不愼哉？故王者之政，務從寬仁矣。士農工賈，利用厚生之不可廢一者，而一切禁制，則古人之日中交易，貿遷有無之義，果何哉？秉鼎曰，事末利者之擧以收孥，其法亦太重，誠如閣臣之奏矣。士農工商，無非通功相資，則耕織末利，雖有輕重本末之別，而二者不可偏廢。凡民日用，取給於工商者多矣，何可使工商者，竝施孥收孥之重法哉？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14日

都承旨金世鎬〈緣故出〉。左承旨金尙鉉〈病〉。右承旨尹秉鼎〈坐直〉。左副承旨曺錫元〈坐〉。右副承旨徐臣輔〈坐〉。同副承旨申轍求〈坐直〉。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受由在外〉。假注書李龍雨〈仕直〉李容萬〈仕〉。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徐臣輔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世鎬啓曰，左承旨金尙鉉，同副承旨申轍求，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傳于尹秉鼎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尹秉鼎啓曰，吏曹判書洪鍾序，參判金壽鉉，參議李鍾淳，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牌招。以吏曹參議李鍾淳，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臣輔曰，只推。傳于尹秉鼎曰，社稷都提調、奉常都提調有闕之代，判府事爲之。傳于尹秉鼎曰，明日孝文殿晝茶禮，當自內親行矣，該房知悉。傳于申轍求曰，召對爲之。傳于尹秉鼎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傳于徐臣輔曰，擧行駭妄之中官白樂胤，令該府拿囚，嚴刑一次，遠惡地定配。尹秉鼎啓曰，吏曹判書洪鍾序，參判金壽鉉，參議李鍾淳，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參判陳疏，判書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牌招。傳于尹秉鼎曰，吏曹參判疏批已下，一體牌招。尹秉鼎啓曰，卽者律學入門官來言，今此律科覆試，試望當爲擬入，而參判李世輔在外，不得擧行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二望擬入。徐臣輔啓曰，行大司憲沈敬澤，持平韓俊熙在外，李道南，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李道南，司諫李赫準，正言金錫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臣輔曰，只推。以左承旨金尙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轍求曰，只推。

○尹秉鼎，以吏曹言啓曰，通禮院右通禮洪淳學，以其身病，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申轍求，以兵曹言啓曰，宣傳官李志謙、李元會，內禁衛將張厚植，五衛將呂民燮、閔麟赫、李復永，慶熙宮衛將鄭雲鶴，守門將南錫胤，俱以病難供職，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守門將宋完植，以其病難供職，呈狀乞遞，文臣兼宣傳官朴齊敎，除授在外，過限未肅拜，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洪鍾序牌招不進，參判金壽鉉進，參議李鍾淳牌招不進，右承旨尹秉鼎進。啓曰，判書洪鍾序，參議李鍾淳，竝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末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以李冕光爲副校理，以李載冕爲敦寧都正，以趙啓昇爲同經筵，以李明迪爲同春秋，以趙秉世爲右通禮，以洪鍾序爲觀象提調，以金秉周爲丹陽敬差官，以梁柱甲爲海南縣監，行水原留守兼華寧殿提調單趙得林。兵批。兼判書金炳冀進，參判沈膺泰病，參議宋謙洙病，參知丁昌夾入直，同副承旨申轍求進。以李觀淵爲宣傳官，以李奎會、李南輯爲宣傳官，以趙文顯爲內禁將，以李豐周、金顯文、玄昇運爲五衛將，以朴基傅爲慶熙將，以李承皐、呂圭益爲文兼，以李東奭、趙䞇顯爲守門將，以李膺漢爲法聖僉使，以李冕周爲群山僉使，僉知加設單李志謙，護軍尹致容，副護軍李彙濬、李龍會、李熙忠、李元會，副司直金奭鎭，以上竝單付，兼摠理使單趙得林。吏批，再政，以趙準夏爲禮曹參議，以金養根爲假監役，兼執義單金秉周。兵批，再政，以閔成鎬爲武兼，同知單金顯文，僉知二單李豐周、玄昇運。吏批，三政，以金泰麟爲御營從事官，同知單朴基傅。兵批，四政，以李奎鴻爲宣傳官。

○尹秉鼎，以奎章閣言啓曰，明日卽奎章閣望奉審日次，臣進詣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轍求，以義禁府言啓曰，因刑曹啓目，西部都事鄭基昌，令該府拿問處之事允下矣。鄭基昌今方待命，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金百善，杖九十，徒二年半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內依允，功議各減一等事，命下矣。金百善功議各減，杖七十收贖，告身盡行追奪，黃海道延安府深洞驛，徒一年半定配，而以議啓內，辭意具罪目，依例發遣府羅將，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左議政金炳學箚曰，伏以臣之邇來所蒙被，天地之高厚也，山海之崇深也。感戴攢祝，將何圖報？且臣見叨提擧之任，卽太社之莫敬也，南殿之莫嚴也，太常享祀之莫重也，廚院供獻之莫謹也。凡人精力，劃有定限，方不可爲圓，莛不可爲楹，今以臣之至庸陋無所肖似，俾之兼管而竝攝焉，則其究也合做，何樣僨誤也？此尤臣蚤夜憂惶，無說自解者也。用敢具牘冒干，惟聖慈，入稟東朝，竝賜改免，以全微諒，千萬大願。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之苦懇如此，太社、太常兩提擧之任，今姑勉副。仍傳于申轍求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

○吏曹參判臣金壽鉉疏曰，伏以臣於月前，伏奉亞銓除旨，揣分踰濫，滿心惶懍，卽蒙鞶褫，稍以自安，曾未幾何，又蒙恩點，乍解復拜，有若非臣莫可者然，臣是何人，膺此異數？震越靡措，尤有甚於初授之日也。臣於銓地，曾經三銓，恩出中批，不叶時望，今此見職，得自通擬，實非意慮之所到，一之已過，寧容再叨？左右參倚，無由承膺，庚牌儼臨，違傲是懼。玆敢忙陳短章，呼籲於慈覆之下。伏乞聖明，仰稟東朝，亟遞臣見帶之職，仍治臣瀆擾之罪，俾公器重而微分安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乙丑五月十四日辰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講官尹致定，參贊官金世鎬，檢討官李承皐，假注書李龍雨，記注官任膺模，別兼春秋趙康夏，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讀前受音一遍訖，致定讀自令旣具未布，止秦人皆趨令，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致定，上讀新受音五遍。致定曰，新受音講讀，已爲五遍，而句讀字音，間多生澁，恐未着心而然，下情豈不憂悶乎？臣當更爲讀奏一遍矣。仍讀奏訖，上繼讀五遍訖。上曰，太子雖曰犯法，而刑其傅黥其師，是何國法乎？致定曰，衛鞅藉此，欲威脅百姓，使之從令之計也，安有如許國法乎？上曰，若不以師與傅代受，則太子亦未免刑耶？致定曰，太子儲君也，若不以師傅代受，則應有別樣道理也。雖以衛鞅之刻薄，寧有直施其法之理乎？又奏曰，移三丈木，予五十金後始下令矣。如無此擧，民不從之耶？上曰，恐民之不信，乃有移木賞金之擧，專由於示信，而從其新令之意也。致定曰，聖敎誠然矣，而衛鞅非眞欲示民以信，使之服從也，卽不過施一時權譎之計，以愚秦民，驅之納諸刑罟之中也。然鞅以刑名之學，處詐力之世，猶且假信以行令，則況帝王御四海治平之政哉？是以司馬光之言曰信者，人君之大寶，《禮記》曰不寶金玉，忠信以爲寶，《書》曰克寬克仁，彰信兆民，皆可以後世治國之爲訓爲法者也。上曰，以官位次序言之，當先師後傅，而今於此書，先傅後師，何義？致定曰，下詢之致疑，誠然矣，而似無別般深義，作此書時，隨意下筆者也。又奏曰，公子虔，公族也，公孫賈，朝臣也。傅雖亞於師，或重公族而先書耶？上曰，似然矣。致定曰，殿下於進講之工，亦必以信示臣，而每讀前受音，融會甚罕，則溫繹之誠心講究，群下未敢信也。豈有不慊於上下相孚之道耶？讀書遍數，雖無加減，如或放心，則與不讀同也。伏願自今十分存心，以躋日新之盛，則臣等不期信而自信矣。承皐曰，治國之道，刑亦不可無，而導漸仁德，戒懲刑法，是乃王政也。今觀衛鞅之治秦，非以德化之，乃以法驅之。昔諸葛亮之治蜀，政治尙嚴，斬馬謖而人不非之，廢廖立而世謂是之，此是用心公不公如何耳，寬猛得中，王者之政也。致定曰，儒臣所奏，好矣。衛鞅則治秦尙刻薄，諸葛亮則治蜀尙嚴，嚴與刻薄，逈然不同。嚴者，威與恩竝行者也，刻薄者，少恩而尙威者也。是以衛鞅則秦人怨之，禍不旋踵，諸葛則蜀人久而不忘，廟而享之矣。世鎬曰，在昔聖王，行寬大仁厚之政，萬民悅而從之，如水就下，如風尙草，信如四時，不令而行。今商鞅以刻薄之性，創苛虐之政，已料秦民之必不樂從，故先之移丈木，而賞重金，繼焉刑師傅而立嚴威，驅而納諸禁網之中，莫敢措其手足。古人曰，秦帝秦亡，皆由商鞅，信哉斯言也。舍仁義趨功利，而享國久長者，未之有也。治亂得失，炯然可鑑，伏願此等處，深加澄省焉。致定曰，參贊官所奏，誠然矣。帝王立國，當以寬仁爲務，三代以上，尙矣勿論，自漢以下，則漢之傳業，爲四百餘年，而重興者再。唐、宋之傳業，皆爲三百餘年，而亦有中興之擧，此豈非天之於寬仁爲報者厚耶？至若秦則棄仁義尙詐力，雖竝天下，不過傳一世十數年而已，亦豈非天之於詐力降禍者速耶？伏願殿下，於寬仁二字，深加體念焉。又奏曰，或有文義疑眩處，更爲下問，則臣等當隨所見，詳陳之矣。上曰，別無可問之文義矣。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乙丑五月十四日申時，上御觀物軒。召對入侍時，參贊官申轍求，直閣李世用，侍讀官南商龍，檢討官李承皐，假注書李龍雨，記注官任膺模，別兼春秋趙康夏，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命授書算于商龍，上讀自令旣具未布，止秦人皆趨令，仍讀十遍訖。上曰，上番讀之。商龍讀奏，仍釋義訖。上曰，下番讀之。承皐讀奏，仍釋義訖。上曰，參贊官讀之。轍求讀奏仍釋義訖。上曰，閣臣讀之。世用讀奏仍釋義訖。上曰，公子虔則刑之，公孫賈則黥之，刑是何刑也？轍求曰，黥者，周官五刑，有墨劓刵剕辟之屬，黥是墨刑之名，而五刑之一也。刑者，雖無註釋之考據，而猶今嚴刑之刑，卽刑杖也。商龍曰，夫信者國之寶也，上以信下，下以信上，上下相信，則無所不可矣。非信，無以使民，故溫公之言曰，信者，人君之大寶，是之謂也。古昔聖人，敎民以禮樂，不令而行者，莫不由於信矣。轍求曰，信者，爲國之最先務也。王者不欺諸侯爲信，覇者不欺其民爲信，故孟子曰，焉有仁人在上，罔民而可爲也。傳曰，民無信不立，然則君不信臣，臣不信君，將何以爲國乎？三代之際，以忠信立國，君臣上下，自無相欺不信之弊，而今此衛鞅之學，出於刑名苛刻之法。以募民徙木，行此淺近之計，民猶信之，此非信義之信，而民特畏其法而趨令也。苟能導之以仁義忠信，齊之以禮樂刑政，何憂乎民之不信？呂不韋作《春秋》，懸之國門，令曰有增損一字者，予之千金，政此類也。承皐曰，人君之子，雖有犯法，爲臣之道，諫止可也，而刑及師傅，則君臣之分，廢矣，鞅豈不知然也？特藉此事以立其行法之威也。周之成、康，刑措不用，而無梗化之民，秦之後世，刑者相續，而多干紀之人，以此可見德化之爲本，而刑法之爲末也。煩刑密法，人難容措。故《書》曰，欽哉欽哉，惟刑之恤哉，人主於此，當所愼也。世用曰，儒臣、參贊官，備陳無餘，臣無容更達矣。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15日

都承旨金世鎬〈緣故出〉。左承旨金尙鉉〈坐〉。右承旨尹秉鼎〈坐〉。左副承旨曺錫元〈坐〉。右副承旨徐臣輔〈坐直〉。同副承旨申轍求〈坐直〉。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受由在外〉。假注書李容萬〈仕直〉趙秉肅〈未入來〉。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朴珪壽，副提調尹秉鼎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三殿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門安。答曰，知道。

○徐臣輔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世鎬啓曰，議政府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事，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傳于尹秉鼎曰，禮房承旨馳詣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曺錫元啓曰，奏御文字，何等審愼，而今日巡將望單子，違式誤書，致勤下詢，事未前有，萬萬未安。原單子，今方改修正以入，臣之矇然捧入，不勝惶悚，而常時不能檢飭之兵曹入直堂上，不可無警，推考郞廳，所當重勘，而本院請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允。從重推考。傳于徐臣輔曰，向以外邑罪囚之無難給由，至有禁飭，而卽見箕伯所啓，則肅川配囚事，豈不萬萬駭惋？雖曰昧爽，以於法綱所在，不可以已遞輕勘，前肅川府使許燁，令該府拿囚嚴刑，一次遠惡地定配。罪人朴燦寔，自政府關飭全、箕兩道，期於跟捉，卽速施律。以司謁口傳下敎曰，燈燭色車萬行，禁衛營敎鍊官李義燁、金鼎瑀，出付秋曹，嚴刑遠配。

○申轍求啓曰，假注書李龍雨，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龍雨改差，代以李裕承爲假注書。

○李裕承有頉，代以趙秉肅爲假注書。傳于徐臣輔曰，召對爲之。

○徐臣輔啓曰，行大司憲沈敬澤，持平韓俊熙在外，李道南，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李道南，司諫李赫準，獻納李敎鉉，正言金錫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臣輔曰，只推。

○尹秉鼎，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望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以實錄廳摠裁官意啓曰，割付今旣垂畢，開印行將涓吉矣。謄錄郞廳洪在鉉、鄭謙植竝減下，洪鍾學、丁觀燮、李昌鎬、趙康夏、李承皐、南商龍、權膺善，粉板郞廳差下，弘文館副校理李冕光，修撰南一愚，副修撰金炳翊，亦爲加差下，仍令該曹，口傳啓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校理李冕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曺錫元，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景慕宮夏享大祭，齋戒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徐臣輔，以義禁府言啓曰，中官白樂胤，拿囚嚴刑一次，遠地定配事，傳旨啓下矣。白樂胤，今方待命拿囚，當爲卽日嚴刑發配，而連値齋日，過齋後擧行，何如？傳曰，允。吏曹口傳政事，實錄編修官單李冕光，記注官二單南一愚、金炳翊。吏曹啓目，行副護軍李秉瑗，名字改以秉璜事告狀，依例令藝文館給帖何如，判付啓。依允。

○乙丑五月十五日辰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領事金炳學，講官鄭基世，參贊官金尙鉉，侍讀官南商龍，假注書李容萬，記注官宋宅薰，別兼春秋趙康夏，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炳學進前奏曰，麥秋日候，晨夕過涼，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炳學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炳學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炳學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炳學曰，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炳學曰，向時壽進寶酌，聖衷之慶祝，當復如何，而禎祥之迨今呈露，寔由聖孝所感應者也。下情亦不勝歡祝之至。夫孝者，百行之源也。我殿下，嗣無疆大曆，服事我慈聖殿下，洞洞屬屬，誠孝備至，此誠八域臣民之所共攢頌者也。口體之養，孝之小者也，心志之養，孝之大者也。惟我慈聖殿下，日夜之所顒望於殿下者，卽惟曰，爲堯爲舜，若其爲堯爲舜之道，講學是耳。隻日之對，三晝之接，念終始典于學，則殿下之孝於慈聖，莫此爲大，懋哉懋哉。上命大臣就座。上讀前受音一遍訖。炳學曰，自內溫繹，未知爲幾遍，而今此句讀未順，番數之不得融洽，可以仰揣矣。繼自今益加讀數，融會貫通，是臣等之所區區仰望者也。基世讀自行之十年，止威王曰無有，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基世，仍讀新受音十遍訖，基世還納書算。上曰，行之十年，道不拾遺，可謂治世也。基世曰，道不拾遺，山無盜賊，非不爲治象，而此非道之以德，齊之以禮而然也。卽以積威苛法，驅束斯民，使不得以措手足者也，何足稱乎？上曰，何至十年乎？基世曰，若以德敎化之，則自底於民日遷善，而今此商鞅，則專以詐力，立法施令，民之移俗，豈其易哉？鞅以刻薄之徒，不識治體，急於功利，故孝公用其法，國雖富强，而棄義遺仁，民不親上者，亦鞅之使然也。初言不便，後言令便者，卽所謂民不可與慮始，而可與樂成故也。鞅旣知此，則何乃曰亂法乎？昔鄭子産，從政一年，輿人誦之，及三年又誦之，未聞子産，以此謂之亂法，而其時人，有議執政者，子産曰，其所善，吾行之，其所惡，吾改之，是吾師也。防川大決，傷人必多，不如小決使道。仲尼曰，以是觀之，人謂子産不仁，吾不信也。蓋人見，自有不同，則雖良法善政，不能無識之者，只由其見之不同而已，顧何害於法令，而鞅則必欲使民，莫敢議令者，誠何心也？炳學曰，覇者，詐力之謂也，孝公留心於覇道，故商鞅，以刑名刻薄之術，逢迎其心而然者也。夫信者，不可斯須去身，天以四時爲信，人君以五常爲信，人君之代天理物，捨信而奚以哉？伏願信字上，常留念焉。商龍曰，道不拾遺者，雖爲治效，而此時人民，苦於苛薄，怵於威令，不得已從之，非化於德化而然也。帝王之治，本乎德敎，則民皆心悅而誠服矣。尙鉉曰，講官所奏，鄭子産事，援喩的當，旨義甚明，而《左傳》一書，似未及經御覽矣。一時援陳，恐難盡爲領會，就考《左傳》本文，詳繹其出處，何如？大臣所奏孝公，尙詐力後仁義，故商鞅以刑法進此論，極其正大。蓋商鞅，有才智之人也。如知孝公之尙仁義，則必不以刑法進之，人君欲行仁義行王道，則臣下以仁義王道事之矣，人君欲用詐力用雜覇，則臣下以詐力雜覇媚之矣，大臣此言，願加體法焉。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大臣先退，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乙丑五月十五日午時，上詣孝文殿。晝茶禮，親行入侍時，都承旨金世鎬，左承旨金尙鉉，右承旨尹秉鼎，左副承旨曺錫元，右副承旨徐臣輔，同副承旨申轍求，假注書李龍雨、李容萬，別兼春秋趙定燮、趙康夏，檢校提學金炳國，提學金學性，檢校直提學金炳地，直提學李載元，直閣李世用，檢校待敎洪承億、趙寧夏、李載冕，典翰閔升鎬，應敎李根秀，副應敎吳德泳，校理南商龍、任孝直，副校理金奎弘，副修撰李承皐，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出次，上具衰服，出齋殿，入孝文殿東夾門，由東階，陞詣板位，西向立。贊儀請俯伏哭，上俯伏哭。少頃贊儀唱止哭，興四拜，興平身，上止哭四拜，興平身。仍詣靈座前，北向跪。世鎬奉香，轍求奉爐，上三上香。世鎬奉爵跪進，上受爵，以授轍求，轍求跪受，奠于靈座前，連獻三爵訖，上降復位。贊儀請俯伏哭，上俯伏哭，少頃贊儀唱止哭四拜，興平身，上止哭四拜，興平身。贊儀請還齋殿，諸臣以次退出。

○乙丑五月十五日酉時，上御觀物軒。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徐臣輔，直閣李世用，侍讀官南商龍，檢討官李承皐，假注書李容萬，記注官宋宅薰，別兼春秋趙定燮，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命授書算于商龍，上讀自行之十年，止威王曰無有，仍讀十遍訖，商龍還納書算。上曰，上番讀之。商龍讀奏釋義訖。上曰，下番讀之。承皐讀奏釋義訖，上曰，參贊官讀之。臣輔讀奏釋義訖，上曰，閣臣讀之。世用讀奏釋義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商龍曰，民是堯、舜之民，而法非堯、舜之法，故衛鞅行令，民皆苦之，是豈四海治平之政哉？孔子曰，導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導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尙刑尙德之利害，若是判焉。承皐曰，秦法一變，而民莫敢議者，非服其便而然也，特畏誅而閉口耳。凡國之政，詢及芻蕘，聽其便否而行，是乃治國之道。是以唐虞三代之盛，有敢諫之鼓，誹謗之木，廣收衆論，故政無遺失。衛鞅則不然，不計是非，獨信己見，欲以法令，鉗制衆口，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民雖口順，是豈心服哉？帝王之治，先務仁義，民旣服，則不令而行，不禁而止，政之大者，無外乎仁義二字也。臣輔曰，衛鞅專以刻薄之政立法，行之十年，至於道不拾遺，山無盜賊，此非感服而然也，卽畏怯之故。秦民怖畏新法，有甚虎豺之毒，若仁人導之以德敎，化之以禮義，則其效奚止於此而已？令之便不便，民之所以各言其情者，而以此輕重，施之重律，不亦苛酷之甚乎？足可爲後世之鑑戒也。世用曰，儒臣、參贊官，備陳無餘，臣無容更達，而大抵帝王，仁義修政，則在下者，自然有廉恥之心，若有廉恥之可以盜賊爲乎？秦民則不然，內無廉恥，外懼刑法，而非聖王心服之政也，其能久哉？周成、漢文之時，皆獄虛，四十年曾未聞盜賊之盛行也。以此觀之，其層折不但以天淵言之也。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16日

都承旨金世鎬〈病〉。左承旨金尙鉉〈病〉。右承旨尹秉鼎〈病〉。左副承旨曺錫元〈坐直〉。右副承旨徐臣輔〈緣故出〉。同副承旨申轍求〈坐直〉。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受由在外〉。假注書李容萬〈仕直〉趙秉肅〈仕〉。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徐臣輔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雜科進去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申轍求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大臣置處政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又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政事當日爲之事命下，而判書洪鍾序，參判金壽鉉，參議李鍾淳，俱以病不來，不得開政云，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傳于申轍求曰，呈告藝文提學與春秋，許遞，今日政差出。

○曺錫元啓曰，行大司憲沈敬澤，持平韓俊熙在外，李道南雜科進去，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司諫李赫準，獻納李敎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曺錫元曰，只推。申轍求，以吏曹言啓曰，繕工監假監役金養根，以其身病，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洪鍾序進，參判金壽鉉，參議李鍾淳竝牌招不進，同副承旨申轍求進。以吏批言啓曰，議政府領議政趙斗淳，勉副事，命下矣。敦銜當爲隨資置處，而判敦寧李景在，今方見帶，依例送西付樞銜，其代前議政府領議政趙斗淳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李興敏爲藝文提學，李裕膺爲同春秋，吳仁泰爲刑曹佐郞，徐圭淳爲假監役，林希周爲肅川府使，白宗瑞爲武烈祠參奉。判敦寧單趙斗淳，學正單金尙萊，故縣令金明敍，贈兵參、訓都例兼，故主簿金思玄，贈左承旨，已上同知金顯文兩代。兵批，兼判書金炳冀病，參判沈膺泰病，參議宋謙洙入直進，參知丁昌夾病，左副承旨曺錫元進。以兵批言啓曰，判敦寧李景在，送西事，命下矣。當爲隨品置處，而領中樞一窠，判中樞二窠，他大臣及輔國判書，俱爲見帶，依例從座目，輔國判中樞金炳國降付知中樞，其代下批，而知中樞，時無見窠作闕，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判府事單李景在，知事單金炳國，大護軍李源命，知事作闕單李源命。以吏曹參議李鍾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轍求曰，只推。傳于曺錫元曰，召對爲之。申轍求，以營建都監都提調言啓曰，營建役事，今已旁午，木石與各樣物種，露置路邊，恐有閪失之慮。本都監提調中四營門將臣，率標下軍五十名，自今日爲始，輪回入直，使之巡察，各房郞廳監造官，依已例亦爲輪回上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以實錄廳摠裁官意啓曰，實錄印役吉日，令日官崔道淵推擇，則今五月二十二日巽時爲吉云，以此日時，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平安監司洪祐吉狀啓內，肅川前府使許燁，時府使白樂賢等罪狀，竝令攸司稟處事，啓下而，許燁，嚴刑一次，遠惡地定配事，傳旨又爲啓下矣。許燁，今方待命拿囚，白樂賢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書吏兼官後，拿來，何如？傳曰，待待命拿囚。傳于曺錫元曰，昨以肅川配囚之無難給由事，前倅之刑配，已有處分，而此必有曲折矣。令該府，先爲捧口招以入。

○領議政趙斗淳疏曰，伏以臣，抱積久之疾，懷必辭之情，而誠未有以格至仁，詞不足以感至尊，日昨鳴籲，徒徼隆奬，俯仰迷悶，莫知爲計。再告爲瀆，則控因無所，四維綦重，而拚棄是懼。蓋人主之所以主宰一身，應事接物者，只此一個心而已，獲乎上者而獲乎下，亦惟此一個心而已。使有毫末，不自慊於心者，而依違揜覆，謂人莫知，則是誠爲何樣人也？夫以受恩如臣，任事之專如臣，而跡其辜戾，未有如臣之甚者，此有國言，不待更僕，而雖然趨走爲恭，亦義分中一事也。苟可以趁期會，而備班聯，則糊塗歇后，昔非不足，彈束陳就，尙容自效，而少壯恒疾之滾到于今倖也。今其水奔萬壑，曜靈西馳，癃邁支離，日異而月不同，蒲柳之早淍，而蔘朮之無功，理之常也，而視官之錯於辨認，百爲妨廢，几案文字，庭戺方向，布濩烟雲之中者，卽已著難祕之形實也。臣雖欲從他姍笑，自欺其心，爲進取彌銳之計，有識尙論，不亦可畏也？每誦宋臣趙鼎，丹心白首之句，惕然興感，撫躬纍欷者，誠以天地隆渥之施，報答無階，此尤臣餘生之恨，究竟不得者也。積懼齎慄，申暴至此，惟聖明，憫之恤之，稟承慈旨，將臣所有重任，亟賜鞶帶之褫，以全幈幪之覆，卽亦進退以禮之義，而終始生成之澤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一籲再籲，汔gg訖g此不已者，果奚爲而然也？謨猷力量之所及，聰明思慮之所周，姑無論已，存中發外，不可得而掩之耳。斷斷之心，夫旣獲乎上者，若是其隆且摰焉，則其所以獲乎下者，安有毫末自慊於心，而謂人莫知也乎？予之仰成如此，卿之自效如此，今卿去就，誠有所大關係者矣。然而卿之告予，旣出實心，予之待卿，豈用虛文？元輔之任，不得已今姑勉副，非爲卿就閑而然也。欲遂一褫之苦心，卿其諒之，卿其諒之。仍傳于申轍求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

○乙丑五月十六日辰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講官李㘾，參贊官曺錫元，檢討官李承皐，假注書趙秉肅，記事官安翊豐，別兼春秋趙定燮，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讀前受音一遍訖，㘾讀自惠王曰寡人國，止不敢東漁於河，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㘾，仍讀新受音十遍訖，㘾還納書算。上曰，魏惠王以十枚之珠，雖誇於人，豈當賢臣幾人哉？㘾曰，聖敎至當矣。仍奏曰，齊王旣以無實爲對，則魏王宜無更問，而乃以徑寸之珠，有自矜自多之色，處於戰攻之世，徒拘功利之私，不知仁義之正。初見孟子有曰，亦將有利吾國，其志識卑陋，無足道也。惟齊王，答以所寶與王異者，逈出人意表，至使魏王，反有慙色，豈不偉哉？上篇齊侯獨朝，天下以此益賢，威王又於此可推而驗矣。蓋人主以珠爲寶，則自有玩物喪志之患，以賢爲寶，則天下之寶，皆吾所有。楚王孫圉云，白珩非寶，惟善人以爲寶者，卽此意也。鼂錯曰，珠玉金銀，飢不可食，寒不可衣，然衆貴之者，上用之故也。若視之賤如土苴，將爲無用，何足貴哉？聖王在上，而民不凍飢者，非能耕而食之，織而衣之，爲開其資財之道也。是故明君哲辟，孜孜求賢，心爲先務，夾贊治化，使民樂業，以迓祈永之本，則大而四海之富，小而一國之財，作爲天府，永爲億萬年不拔之基，何必區區於珍寶之論乎？虞候貪於垂棘之壁gg璧g，屈産之乘，不聽宮之奇之諫，竟至敗亡。今此威王，以四臣爲寶，國治强於天下，是知所寶在此，而不在彼也。後世人主，尤宜鑑戒於知所寶也，惟願殿下，似此章句，益加體念而勉勵焉。承皐曰，講官已爲詳奏，而齊、魏兩君之政令高下，有可以觀於此者矣。威王則知人善任，故强於天下，惠王則雖見孟子之聖，而不能用，故東敗西喪，知人而善任，爲治之大本也。錫元曰，齊威王、魏惠王之優劣，聖敎切當矣。臣固欽仰萬萬，而齊王之四臣，不過任方面者也。猶使楚不敢冦，趙不敢東，若眞得當時之大賢，而任以國政，其效豈止於此而已哉？魏王亦得見孟子者也，若能用以爲師，必爲政於天下，而不以賢爲寶，乃以珠爲寶，及聞齊王之言，不亦可恥之甚哉？故聖王之所寶，惟賢而已也。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乙丑五月十六日酉時，上御觀物軒。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曺錫元，侍讀官南商龍，檢討李應夏，直閣李世用，假注書李容萬，記事官安翊豐，別兼春秋趙定燮，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命授書算于商龍。上讀自惠王國，止不敢東漁於河，仍讀十遍訖，商龍還授書算。上曰，上番讀之。商龍讀奏釋義訖。上曰，下番讀之。應夏讀奏釋義訖。上曰，參贊官讀之。錫元讀奏釋義訖。上曰，閣臣讀之。世用讀奏釋義訖。上曰，文義，以次奏之。商龍曰，魏惠王，寶其照遠之珠，而齊威王，得人守地，各任其職，深知其所寶，惟賢之意也。應夏曰，二君之所寶各異，後世人主，於此二君，一可以爲戒，一可以爲法矣。魏王則耽其玩好，以珠爲寶，是玩物喪志者也。寶其玩好，則徒喪其志，何以治國乎？齊王則任此四臣，各守其職，是以賢爲寶者也。寶其賢臣，故國治民安，所以强大也。錫元曰，上下儒臣，已爲備陳，臣無容敷演更達矣。世用曰，夫賢良之臣，何國無之？但威王，善能用賢，以此四者，各任其職，以爲齊王之寶。惠王則不然，魏國非無賢良而然也，但以玩物爲寶，雖有千萬良臣，其可得用乎？是故用賢，難於求賢矣。上掩卷。上曰，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17日

都承旨金世鎬〈病〉。左承旨金尙鉉〈廚院進〉。右承旨尹秉鼎〈病〉。左副承旨曺錫元〈緣故出〉。右副承旨徐臣輔〈坐直〉。同副承旨申轍求〈坐直〉。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受由在外〉。假注書李容萬〈仕〉趙秉肅〈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申轍求啓曰，來二十一日朝參日次，而顯隆園忌辰祭正日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而顯隆園忌辰祭正日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曺錫元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末安，除在外、未署經、雜科進去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右副承旨徐臣輔，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申轍求啓曰，卽者別兼春秋趙定燮，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左右史，不可不備，別兼春秋洪遠植、洪鍾學、李昌鎬、趙康夏，竝卽牌招，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傳于申轍求曰，判敦寧趙斗淳，復拜相職。

○申轍求啓曰，判敦寧趙斗淳，復拜相職事，命下矣。政官牌招，開政下批，何如？傳曰，允。

○徐臣輔啓曰，行大司憲沈敬澤，持平韓俊熙在外，李道南，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牌不進，愼在寬雜科進去，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持平李道南，獻納李敎鉉，正言金錫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臣輔曰，只推。

○申轍求，以吏曹言啓曰，成均館典籍梁相器，以其身病，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繕工監假監役徐圭淳，以其身病，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洪鍾序進，參判金壽鉉，參議李鍾淳，竝牌招不進，同副承旨申轍求進。以趙昌敎爲典籍，李周夏爲假監役，洪秉璹爲安峽縣監，領議政單趙斗淳，判敦寧單李景在。兵批，兼判書金炳冀病，參判沈膺泰病，參議宋謙洙入直進，參知丁昌夾病，右副承旨徐臣輔進。以兵批言啓曰，判中樞有闕之代，輔國知中樞金炳國，陞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判府事單金炳國。

○以吏曹參議李鍾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轍求曰，只推。

○申轍求，以禮曹言啓曰，卽接西部幼學尹行愚所志，則以爲族姪榮薰，嫡妾俱無子，以其同姓三十八寸弟弘兢第二子琳，欲爲繼後，兩家諸族，相議完定，而弘兢夫妻，俱爲作故，拘於常規，不得循例，禮斜依定式草記稟處事，呈狀矣。凡係繼宗立後，兩邊與受，明有可據，而不得登聞者，許令該曹，論理草記事，曾有筵奏定式，而門長尹行愚所訴，旣如此，依定式尹弘兢第二子琳，立爲尹榮薰之後，何如？傳曰，允。

○又以觀象監試官意啓曰，今番陰陽科覆試時，天文學、地理學，依數入格，命課學只三人入格，故以十人修正榜目，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臣輔，以刑曹言啓曰，以司謁口傳下敎曰，燈燭色車萬行，禁衛營敎鍊官李義燁、金鼎瑀，出付秋曹，嚴刑遠配事，命下矣。謹依下敎，罪人車萬行、李義燁、金鼎瑀等捉來，各嚴刑一次後，萬行，平安道鐵山府，義燁，咸鏡道北靑府，鼎瑀，全羅道礪山府，遠地定配所，竝卽押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啓曰，卽接慶尙監司李參鉉文移，則善山府徒一年定配罪人金哲同，限滿云矣。取考曹上配案，則哲同以詬罵士族罪，甲子五月定配，今已限滿的實。依法典放送後，徒流案頉下事，分付道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中官白樂胤拿囚，嚴刑一次，遠惡地定配事，傳旨啓下矣。白樂胤嚴刑一次，訊杖第三十度後，全羅道海南縣，遠惡地定配，而以傳旨內辭意，具罪目，依例發遣府羅將，押送配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江原監司朴承輝狀啓內，安峽縣監吳濟默，爲先罷黜，其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啓下矣。吳濟默今方待命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義禁府啓目，初檢官西部都事鄭基昌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

○徐臣輔，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許燁，雖伏承嚴刑遠配之命，謹依特敎，先爲捧口招，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義禁府啓目，前肅川府使許燁原情云云，傳旨及道啓內辭意，發問目嚴覈是白乎則許由則諉因懇托遞歸，而未及督還是如，其所分疏，自歸漫漶，平問之下，難以覈實，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配囚之毋得許由，前後申飭，顧何如，而此倅無難給由，又未及督還，竟致失律，至使交承任咎，固已慨然，而且況嚴覈之下，終始漫漶，尤極無嚴，依前判付，卽速擧行爲良如敎。

○別兼春秋趙定燮疏曰，伏以臣，於持被之中，卽接家信，則臣母素患痰癖之證，近因日候之驟熱，一倍添劇，轉側須人，臣旣終鮮，無他扶將，促臣歸視，情私煎熬，按住不得，玆敢忙陳短章，徑出禁扄。伏乞聖明，俯垂鑑諒，仰稟東朝，亟遞臣別兼之職，仍治臣擅離之罪，以肅朝綱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

○乙丑五月七日巳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講官金學性，參贊官金尙鉉，檢討官金炳翊，假注書趙秉肅，記事官安翊豐，記注官鮮于昇，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讀前受音一遍訖，學性讀自吾吏有黔夫者，止鄭之賤臣，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學性，仍讀前受音十遍訖，學性還納書算。上曰，見此齊威王與魏惠王所言，珠之所照，不過車之十二乘，而四臣照千里之遠，臣苟賢矣，豈特千里？雖萬里必照之矣。學性曰，千里者，言其遠也，照者，言其光也。有賢臣，則聲名光彩，輝映於千里之遠之謂也。又曰，珠之所照，不云幾步幾里，而曰車幾乘者，何也？未敢知殿下，如何燭悉乎？上曰，車乘云者，或其懸珠於車，則光照十二乘云歟？學性曰，此義，《綱目》等書，無所著言，心常疑晦矣。成周之禮，十里出車一乘，旣曰十二乘，則似指百二十里也，前後合計，則當爲二百四十里矣。無或此亦以里爲言，與齊威所言千里，相爲照應乎？上曰，雖有明珠之寶，豈可與賢臣比論乎？惠王不諒而遽然言之，致有慙色矣。學性曰，惠王不知賢臣之爲可寶，自誇其珠，及聞威王之言，自覺其失言，而有慙色矣。仍奏曰，昔晉文，仁親以爲寶，而有狐偃、趙襄、魏武子輩五人，興復舊業，遂覇天下。虞公，以垂棘之璧爲寳，而宮之奇去之，國隨以不存，兩君所寶不同，而其國之興亡判焉。今此齊魏之會，賓主之禮，侯王之德，可言者許多。且戰國之世，專尙富强之術，城池之固，兵甲之盛，亦足爲有國之寶，而魏惠言不及此，只以寸珠，爲國之寶，誇矜於齊，志尙之卑小如此。以齊之大，亦豈無如魏珠者，而曰無寶云乎？陋魏王之問，歷擧四臣，示其所寶，在此不在彼，深得《書》所云，所寶惟賢之義。觀於此，齊、魏二君之優劣，可知也。炳翊曰，韓昭侯，用一申不害爲相，猶能國治兵强，則爲國之道，專係於用人，用人之道，尤在於用相，豈不美哉？尙鉉曰，伏承下詢，講官之敎，四臣之賢，可照萬里，豈但照千里乎？大哉，王言。臣不勝欽仰萬萬，而齊威王，雖有此誇張之言，此時君臣，專尙覇術，不足多貴也。堯、舜之世，投珠於山，抵璧於谷，所寶惟賢，四岳九牧，庶績咸熙，此眞是照萬里者也。伏願法投珠抵璧之治，用岳牧俊乂之彦，則其照也，將過萬里而有餘矣。講官所奏，車前後各十二乘，爲二百四十里云者，亦有證據。方十里，出車一乘，方百里出車十乘，自是周制，而論語古註說可考矣。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18日

都承旨金世鎬〈病〉。左承旨金尙鉉〈病〉。右承旨尹秉鼎〈坐直〉。左副承旨曺錫元〈病〉。右副承旨徐臣輔〈坐直〉。同副承旨申轍求〈緣故出〉。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受由在外〉。假注書李容萬〈仕直〉一員未差。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徐臣輔，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徐臣輔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雜科進去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尹秉鼎啓曰，左副承旨曺錫元，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備忘記，水原府留守趙得林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賜給。傳于尹秉鼎曰，直閣李世用，馳詣顯隆園，奉審摘奸，仍留監祭，健陵、華寧殿，一體奉審以來。以別兼春秋洪遠植、洪鍾學、李昌鎬、趙康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臣輔曰，只推。

○尹秉鼎啓曰，左右史，不可不備，別兼春秋洪遠植、洪鍾學、李昌鎬、趙康夏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

○徐臣輔啓曰，假注書趙秉肅，謂有親病，徑出禁扄，事未前有，萬萬駭然，所當重勘，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拿處。傳于尹秉鼎曰，中書之乍解旋授，不獨故事之可按，予則有商度者存，其退也，禮遇而然，其進也，倚畀攸在，禮遇，所以安卿心也，倚畀，所以爲國事也。卿若念及於此，庶有以諒予苦心矣。況卿器量德望，厥有已著之績，莫揜之美，則昔卿之辭予，固已爲卿士大夫之所共憂焉，而今予之致卿，亦可見卿士大夫之所共喜者也。一進一退，關係之重且大，有如是，今日之擧，斷斷然爲民而幸，爲國而幸，爲卿士大夫而幸。勿備巽讓，卽起簉朝，庸副側席之思事，遣史官傳諭于領議政。

○事變假注書金尙萊書啓，臣於本月十八日辰時量，敬奉聖諭，馳往傳諭于中部慶幸坊吳順德契，議政府領議政趙斗淳所住處，則以爲臣以賤末去就，荐犯瀆擾之悚，而庇覆之洪，曲成不遺，兪準之音，有願必遂，隆恩渥施，山海之崇深也。今玆復授之命，繼伏奉十行綸旨，敦勉奬借愈往，非如臣無狀，所敢承當，而臣所食息擾遑，鑽地踰墻而不得者，非爲臣一身計耳。使四方睹聞，得以窺朝廷用人之淺深，臣之罪當何居也？附牘體嚴，不敢繁蔓，謹當冒入文字，顒俟終始之澤矣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徐臣輔啓曰，行大司憲沈敬澤，持平韓俊熙在外，李道南，執義孫相馹，掌令愼在寬牌不進，閔羲軾雜科進去，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執義孫相馹，掌令愼在寬，持平李道南，司諫李赫準，獻納李敎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臣輔曰，只推。以左副承旨曺錫元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臣輔曰，只推。以慶尙監司李參鉉狀啓，靑松府民家失火事，傳于徐臣輔曰，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助，卽爲結構奠接之方，廟堂措辭分付。

○徐臣輔，以兵曹言啓曰，宣傳官李觀淵，五衛將李豐周、金顯文、玄昇運，忠壯衛將朴鏞俊，文臣兼宣傳官李承臯，俱以病難供職，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許燁，口招公事判付內，配囚之毋得許由，前後申飭，顧何如，而此囚無難給由，未及督還，竟致失律，至使交承任咎，固己慨然，而且況嚴覈之下，終是漫漶，尤極無嚴，依前判付，卽速擧行事，命下矣。許燁，謹依前下傳敎，嚴刑一次，訊杖第三十度後，咸鏡道甲山府，遠惡地定配，而以判付，及傳敎內辭意，具罪目，依例發遣府書吏，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義禁府啓目粘連，向前鄭基昌，檢法何等愼重，實因致此疑亂，罪著失錯，難免當切，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義禁府啓目，安峽縣監吳濟默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

○乙丑五月十八日巳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講官洪鍾序，參贊官徐臣輔，侍讀官李冕光，假注書李容萬，記注官鮮于昇、任膺模，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讀前受音一遍訖，鍾序讀自學黃老刑名，止必待有功者，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鍾序，仍讀新受音十遍訖，鍾序還納書算。上曰，以弊袴，何以待有功者乎？鍾序曰，弊袴至微之物，似若不甚愛惜，而人君之賞有功者，苟可賞而賞之則大，至於茅土爵秩猶可也，若無可賞之功，則弊袴之小，且不可輕與，不然則賞必鑑，而功不懋也。所以商書有曰，惟衣裳在笥，欲其命有德，而謹於在笥，卽此章之義也。至於一嚬一笑之必愛，尤有深義，群下以人主喜怒，爲禍福矣。一怒而群下慴如雷霆，一喜而群下懽如陽春，可不愼歟？況以嚬笑喜怒，私於賞罰，則此非愼賞必罰之道也。有功者不勸，有罪者不懲，是以昭侯之言如此，蓋其內修政敎，外應諸侯，國治兵强者，未嘗不根基於愼賞罰矣。冕光曰，黃、老之學，本於淸淨而無爲，凡人主之治國，不得無政令施措，則何可晏然無事，而自臻於治平之域哉？此所以此學之異於吾儒，日用常行之道，而申不害，不過學黃老之術者也。然而爲昭侯相，內修外應，十五年，國治兵强，則若使當時之君，能得眞儒賢士而用爲相，則其效必至於敎化大行，平治天下，豈可但以國治兵强而止哉？此可見爲國之道，專在於得相，而賢相之爲國家關係，有如此矣。且昭侯之藏袴待功，非必欲以一弊袴，爲賞功之物也。蓋人主之政，有功必賞，有罪則罰，雖一毫之未，若有及於無功，則是濫也。今此昭侯之言，不過愼賞而必罰之意也。臣輔曰，講官、儒臣，備陳無餘，臣無容更達矣。鍾序曰，申不害爲相，請仕其從兄，昭侯曰，嘗敎寡人，修功勞視次第，今有所私請，將奚聽乎？遂不許。昭侯之愼惜爵賞，已可見於此時，誠亦列國中有可爲之君矣。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19日

都承旨金世鎬〈緣故出〉。左承旨金尙鉉〈廚院進〉。右承旨尹秉鼎〈式暇〉。左副承旨曺錫元〈坐〉。右副承旨徐臣輔〈坐直〉。同副承旨申轍求〈坐直〉。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仕直〉。假注書李容萬〈改差啓辭未下〉。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徐臣輔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雜科進去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以別兼春秋洪遠植、洪鍾學、李昌鎬、趙康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臣輔曰，只推。

○申轍求啓曰，左右史，不可不備，別兼春秋洪遠植、洪鍾學、李昌鎬、趙康夏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趙秉肅囚單子，傳于徐臣輔曰，放送。傳于趙錫元曰，京兆堂上許遞，政官牌招開政。傳于曺錫元曰，呈告知訓鍊同敦寧許遞，今日政差出。傳于曺錫元曰，在外臺諫許遞，今日政差出。傳于曺錫元曰，知訓鍊有闕之代，文將臣通瀜，備擬以入。傳于曺錫元曰，行首宣傳官有闕之代，以文臣擬入。

○徐臣輔啓曰，行大司憲沈敬澤，持平韓俊熙在外，李道南，掌令閔羲軾、愼在寬牌不進，執義孫相馹雜科進去，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司諫李赫準，獻納李敎鉉，掌令閔羲植、愼在寬，持平李道南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臣輔曰，只推。

○以別兼春秋洪遠植、李昌鎬、趙康夏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臣輔曰，只推。

○以全羅監司鄭健朝狀啓，龍潭等邑，民家失火事，傳于申轍求曰，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助，結構奠接之方，廟堂措辭關飭。

○申轍求啓曰，吏曹判書洪鍾序，參判金壽鉉，參議李鍾淳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待明朝一體牌招。

○申轍求，以吏曹言啓曰，繕工監假監役官李周夏，以其身病，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禁衛營大將李景夏，同知敦寧府事許遞矣。宗正卿，口傳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宗正卿單李景夏。

○申轍求，以營建都監都提調意啓曰，今此景福宮營建，係是莫重莫大，八域民庶，莫不子來赴役，則爲匠手輩，尤當樂赴，而外方工匠，盡數起送事發關，已至多日，只以如干名上送，有若塞責者然，紀綱所在，誠極寒心。不善操飭之八道道臣及四都留守，爲先從重推考，道內居生工匠，一一搜捉，今月晦日內，盡數領付都監之意，嚴飭八道、四都，何如？傳曰，允。今此營建，何等大役，而外道擧行，若是稽緩，寧有如許道理？更加嚴飭，期於限內上送，而從今以後，凡於行關，如或有擧行遲滯之患，該道守臣，自營建都監草記，論罪，可也。

○曺錫元，以兵曹言啓曰，今五月二十日，文臣朔試射日次，而顯隆園忌辰祭，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臣輔，以義禁府言啓曰，全羅右水使李重榮狀啓內，荏子島僉使金相佑爲先罷黜，其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啓下，而金相佑，頃因全羅監司鄭健朝狀啓，判付辭意，發關分付于該道道帥臣處，自該道已爲刑配於平安道龜城府云矣。今此右水使之請罪，係是一事，再勘，置之，何如？傳曰，允。義禁府照目粘連，初檢官西部都事鄭基昌矣。本府議啓內，檢法何等愼重，實因致此疑亂，罪著失錯，難免當勘。以此照律，罪杖六十，收贖奪告身一等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議各減一等爲良如敎。

○乙丑五月十九日辰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講官尹致定，參贊官金世鎬，檢討官金炳翊，記事官權好淵，記注官宋宅薰、任膺模，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讀前受音一遍訖，致定讀自十九年秦商鞅築冀闕，止去韓而歸魏，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致定，上讀新受音三遍。敎曰，師曰爲師，則將亦當爲將，而曰將之，何義？致定曰，以文勢觀之，則齊威王，因起兵，使田忌、田嬰、田盼將之云。此將字，非將帥之謂也，卽領率之謂也，故曰將之也。師者爲一軍之師，故曰爲師也。上繼讀七遍訖，敎曰，廢井田開阡陌，何義？致定曰，井田者，先王之舊制也，阡陌者，秦國之新法也。井田之法，自商始創，劃田九區如井字形，每區百畝，分授八家，其中百畝謂之公田，而二十畝，則農舍入處，其餘八十畝，則八家通力耕獲，周因其制，故豳詩云，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卽先公後私之義也。孟子曰，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鷄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之田，勿奪其時，八口之家，可以無飢矣。人君制民産而安其居，上可以養父母，下可以育妻子，此是王政之大者，而經界正，井地均，無不受田之家故也。至若王稅，則夏曰貢，商曰助，周曰徹，皆什取其一，名雖殊，而義則同也。今商鞅，必廢井田，許民漫經界耕澮洫，使不遺片土，更定田賦，計畝而稅，是厚斂也。又竝諸鄕聚爲縣三十一，禁民父子兄弟，不得同室而柝居，是增戶也。增戶者，民衆之計也，厚斂者，財聚之計也。此不外乎棄先王治國之大經大法，而只欲富國强兵之術也。阡陌者，田間南北東西縱橫之路也，旣廢井田，則不得不開此路，以通往來者也。又曰平壤，卽箕子故都也。故外城之地，有井田遺制，其縱橫經界，至今井井不紊矣。又曰齊之救兵，不向韓國，而直走魏都之意，未知聖聰領會否？上曰，若直走魏都，則可棄韓而來，禦韓之圍，可以自解故也。致定曰，聖敎誠然矣。又曰，孫臏與龐涓，同師而學兵法，而臏之才智，有勝於涓。及涓出而仕於魏，爲將軍，外示薦進之誼，內懷狠毒之計，招臏而來，乃構以罪，刖其兩足，使不得見用於世，此專由於妬賢嫉能，必欲己之勝人，不願人之勝己也。臏逃于齊，爲軍師，往年救趙與涓戰于桂陵而敗之，今又救韓，直走魏都，減竈示劫，以誘來追，涓竟死於馬陵之弩，臏之恨旣入髓，故涓之禍，不旋踵矣。古語曰，人之有技，若己有之，涓若以是爲戒，則臏何爲殘疾之人，涓何爲自剄之鬼也哉？炳翊曰，井田者，九百畝而其中百畝，卽公田也，其外八百畝，卽私田也。以八百畝，授之八家，八家私其百畝，而同力治其公，其公田畢公事然後治私事，此聖人之遺制，而商鞅遽廢之，可勝惜哉？齊兵救韓，而不向於韓，直走於魏，此兵法之奇也。齊兵至魏，魏急於禦齊，奚暇於伐韓乎？齊以孫臏爲師，可謂得其師矣。世鎬曰，凡人心術之病，固非一端，而至若妬賢嫉能，驕矜侮人，最爲可戒者也。龐涓深嫉孫臏之才，而召施刖刑，欺侮齊兵之怯，而自致喪敗。由是觀之，則非但爲將之道，克愼於此，必使媢嫉之習，驕矜之色，不留於心，不施於人然後，可以爲成德君子矣。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20日

都承旨金世鎬〈病〉。左承旨金尙鉉〈式暇〉。右承旨尹秉鼎〈藥院進〉。左副承旨曺錫元〈病〉。右副承旨徐臣輔〈坐直〉。同副承旨李京鎬〈未肅拜〉。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仕直〉。假注書李容萬〈仕〉。事變假注書金尙萊〈偕來進去〉。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藥房提調朴珪壽，副提調尹秉鼎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三殿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徐臣輔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又啓曰，議政府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領議政趙斗淳未肅拜，左議政金炳學無時急稟定事，右議政未差，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備忘記，京畿觀察使兪致善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賜給。徐臣輔啓曰，假注書李容萬，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李容萬改差代，以李承洙爲假注書。傳于徐臣輔曰，同副承旨許遞，前望入之。承旨前望入之，李京鎬落點。徐臣輔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李京鎬，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傳于徐臣輔曰，刑工換房。事變假注書金尙萊書啓，臣於本月二十日辰時量，敬奉聖批，馳往傳諭于慶幸坊吾順德契，議政府領議政趙斗淳所住處，則以爲臣於蓄縮迷悶之中，蕪拙之辭，固無以仰格崇聽，而迺者王人臨宣聖批，字恩句德，慈父之誨也，嚴師之訓也，而其於進退界分，反復諄摯，尤惓惓於臣家世篤之義。臣雖木石之不若，寧不伏地莊誦，繼之以汍瀾之涕，而臣愚死罪，亦有以冒悚一言者。人臣辭受，有大防焉，敵以下尙不敢造次放倒，況於天覆之下乎？昔者之辭爲是，則今者之受爲非是，今者之受爲是，則昔者之辭爲非是，兩者之間，宜有一於此，而究臣必去之懇，辜負所積，援恕之所不得也。昨解今叨，致使甲庚之命令，徒歸偏褻者，臣於此境，轉狹而步轉窘，觸藩矣集木矣，懣煩迫塞，莫知計慮所出。惟方命之誅，是俟是祝，而邇臣之陋次相守，惶隘彌至。伏乞亟賜召還云矣。臣旣承仍與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徐臣輔啓曰，大司憲、持平一員未差，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李道南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李道南，司諫李赫準，獻納李敎鉉，正言金錫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臣輔曰，只推。以司謁口傳下敎曰，景福宮，旣爲重建，則內農圃藍菜田，不得不移定他土，土價及定界，分付戶曹、漢城府。傳于徐臣輔曰，呈告判義禁許遞，今日政差出。有政。吏批，判書洪鍾序進，參判金壽鉉，參議李鍾淳，竝牌招不進，右副承旨徐臣輔進。以黃浩民爲大司憲，朴瑄壽爲大司諫，崔國鎭爲持平，姜時永爲判尹，兪鎭五爲同敦寧，鄭健朝爲左尹，嚴錫鼎爲右尹，金鶴根爲大司成，金學性爲判義禁，李顯昌爲假監役。徐臣輔啓曰，都承旨金世鎬，左副承旨曺錫元，不爲仕進，左承旨金尙鉉式暇，右承旨尹秉鼎藥院進，同副承旨李京鎬未肅拜，臣吏兵批兼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兵批，兼判書金炳冀進。參判沈膺泰病，參議宋謙洙病，參知丁昌夾入直，右副承旨徐臣輔進，以李鼎在爲知事，金炳國爲知訓鍊，李載冕爲宣傳官，金永璡、梁斗煥、宋持和爲五衛將，安兢壽爲忠壯將，洪大鍾爲文兼，吳有善、張鳳鎭爲部將，上護軍申觀浩，大護軍沈敬澤，護軍閔泳緯、徐堂輔、李觀淵，副護軍申轍求、朴昇壽，副司直韓俊熙，副司果申章浩，以上竝單付。吏批，再政。以尹致容爲工曹參判，徐慶輔爲敦寧都正，金秉喆爲直講。兵批，再政。以閔泳緯爲同知，李鍾緖爲左捕從，同知單金永璡，僉知單梁斗煥。兵批，三政。以李敏哲爲禁衛從事官，同知單宋持和。兵批，四政。以權譓爲都摠經歷。兵批，五政。以趙瑋顯爲中樞都事。兵批，六政。以李樂頀爲訓鍊主簿。以吏曹參議李鍾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臣輔曰，只推。以同副承旨李京鎬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臣輔曰，只推。徐臣輔啓曰，同副承旨李京鎬牌不進，伴直無人，左副承旨曺錫元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以左副承旨曺錫元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臣輔曰，只推。徐臣輔，以實錄廳摠裁官意啓曰，本廳堂上金學性，見帶判義禁矣。職務相妨，所帶金吾之任，今姑許遞，何如？傳曰，允。吏曹啓目，出身金永球名字改以永𤧣事，告狀依例，令藝文館給帖，何如？判付啓依允。領議政趙斗淳疏曰，伏以臣，久據非據，求解得解，感戴銜祝，報答無地，今其乍遞旋叨，以臣代臣耳。由前而力於去，由後而勇其進，體諒之恩，所以玉成，而怙戀之跡，自致瓦毁。不但以兩截論，揆諸事理，安有若是之無謂也？聖門終始之工，一直字也，而直者不自欺也。使臣而無必去之心，徒爲此媒寵固位之擧，藉托義分，不恤笑罵之爲何事，則是先自不能直於內，而甘處自欺之地也。表裏中邊，初無藉手之所，有臣如此，焉用之爲？汔亦可休，固匪今斯今，而今臣一去就，其有關於士大夫，風俗醇澆，非細故也。以臣無狀，厚被陶甄，庇覆之私，縱不能謀謨猷，爲仰效螢爝之報，而亦安可使辭受進退大節，由臣身而壞之也？內省之疚，臣所自知，外至之論，人謂斯何？當進而進，宜斥而斥，惟義是視，無有睽阻，是所有云有孚，盈缶中孚之吉，而其進其斥，均之爲大專槃物之功矣。迷其復聖人所誡也，來猶可追，夫子取之，恓惶煎灼之極，昧死煩暴。惟聖明，以天地之仁，日月之明，有以曲諒而深軫之，仰稟東朝，其於再授之命，亟賜渙汗之音，公私界分，受賜莫有京於此者，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一進一退，惟義是視，進而苟合乎義，則其進之宜速也，退而不合乎義，則其退之不宜久也。卿於邇者，旣無可退之義，厥有可進之義，此予所以遞卿授卿之甫幾籌漏頃耳。今卿之一去就動，有關於治忽安危，則有進無退，亦卿公耳國耳。斷斷之義，而文學才猷，屢試而不一試德望績庸，屢驗而不一驗。夫以如此之藴抱，如此之擔負，退卿於江湖可乎，進卿於廊廟可乎？況卿進憂退憂，自是世篤之美也乎？卿所云中孚之吉，予惟曰誠信二字而已。進退之義，竊爲卿勉之。仍傳于徐臣輔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仍與偕來。敎京畿監司兪致善書。王若曰，北太行南河濟，拱藩蔽於千里邦畿，左馮翊右扶風，宣德意於三輔吏士。是地也結秸禹服，其任則憩棠召公，顧以直隷州規模，爰立布政司體。統均貢賦於鄕遂，甸邑兼管四都，會舟車於川澤，關梁標準八域。園陵之瞻掃是掌，禮數逈出尋常，鹵簿之迎扈頻繁，供億不啻倍蓰。惟卿古家型範，今世瑚璉，選金華而踐歷旣多，可知明時之發跡，長銀臺而出納惟允，不負初政之簡心。才諝物望之優餘，已躋二品班卿月，風流雅量之弘暢，尤合一路民福星。玆授卿以京畿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水原府留守、開城府留守、江華府留守、廣州府留守、巡察使，卿其勉竭素圖，祗服丹誥，於戲蘇殘去瘼，政期二千石循良，激濁揚淸，佇見三十官彈壓。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副修撰李承皐製進

○乙丑五月二十日巳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領事李景在，講官朴珪壽，參贊官申轍求，侍讀官李冕光，記事官權好淵，記事官安翊豐，別兼春秋洪鍾學，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景在進前奏曰，近日晨夕猶稍涼，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景在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景在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景在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景在曰，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命大臣就座。上開卷，仍讀前受音一遍。珪壽讀自魏大發兵以太子申爲將，止又明日爲二萬竈，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珪壽，仍讀新授音十遍訖。珪壽還納書算。上曰，齊兵之救韓，不向韓國去，而直走魏都者，欲魏兵之還救本國，而不暇伐韓之計乎？珪壽曰，誠然矣。且齊國與魏接界，魏近而韓遠，故救韓之計，必先攻魏都然後爲可矣。軍旅戰陣之事，必謹而必愼者也。龐涓，素以齊人爲怯，而意甚輕之，孫臏，知其如此，故十萬竈、五萬竈、二萬竈，日日減之，以示齊兵，漸次逃散，未戰自敗之形，以驕龐涓輕齊之心然後，將以奇兵敗之也。非但軍旅之事，爲可謹而可愼也。推之他事，未有志驕意滿，輕侮他人，而不敗者矣。龐涓與孫臏，同學兵法，而龐涓自知其才之不及孫臏，心生嫉妬，讒之主而斷其足，臏後從齊使，潛入齊國而見用焉。以其斷足，故雖不爲將，而乃爲軍中之師，出謀施計，龐涓終爲所敗，龐涓之本非善人可知矣。冕光曰，今日自止內文義，別無敷演仰達者，而觀於齊魏之交兵，可見其不可輕人也。輕人則驕心易生，而人必圖我矣。魏人徒恃其國之勇悍，輕齊而號爲怯，故孫臏乃揣其輕齊之心，設此減竈之計，以示其眞怯，使之驕矜然後，竟使龐涓，敗無餘地，則臨陣輕敵，卽兵家所忌，而龐涓乃自取其敗也。轍求曰，孫臏與龐涓，同學兵法於鬼谷先生，後涓得事魏惠爲將，自知其才能不及臏，乃陰召臏至，則恐其賢於己，而�之以法，斷其兩足，故號爲孫臏，臏者，斷足之刑也。時齊使者至梁與語而奇之，竊載以歸，齊將田忌善而客之。今此救韓伐魏，田忌爲將，孫臏爲師，無足不能步，故坐輜車而往，竟殺龐涓，而救韓破魏，臏之前日斷足之讎，得報於此地，天之報施，有如是矣。景在曰，讀書之法，每於朝氣淸新，志慮虛明之際，尤是專工用力底時，而今日臨講差晩，午晷方移，薰氣上殿，此時講讀，恐有損於節宣之方矣。伏願自明日早朝開講，以趁日氣未熱，思慮未蔽之前，則睿學有講習之益，而聖躬無受損之節矣。珪壽曰，見今天時漸熱，巳午時刻，正當烘熱，此時開講，實爲未安。且臣等，每於入侍時，竊覸自上講讀之節，有若進膳未久之候，如是則實甚妨於讀書矣。必乘平朝淸涼，略進早饍，暫俟少頃，繼卽開講，恐好矣。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大臣先退。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21日

都承旨金世鎬〈病〉。左承旨金尙鉉〈坐直〉。右承旨尹秉鼎〈病〉。左副承旨曺錫元〈坐直〉。右副承旨徐臣輔〈緣故出〉。同副承旨張龍逵〈未肅拜〉。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病〉。假注書李承洙〈仕直〉李元祺〈未入來〉。事變假注書金尙萊〈偕來進去〉。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曺錫元啓曰，來二十五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又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金尙鉉啓曰，右承旨尹秉鼎，同副承旨李京鎬，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傳于徐臣輔曰，同副承旨許遞，前望入之。承旨前望入之，張龍逵落點。金尙鉉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張龍逵，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傳于曺錫元曰，判義禁有闕之代，前望入之。判義禁前望入之，金大根落點。徐臣輔啓曰，假注書李承洙，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傳于徐臣輔曰，昨批以後，倍切凝佇，附對之至，愈往逡巡，愧予言之未孚，慨卿心之莫回，自不覺丙枕之屢興矣。念予小子，奉有慈聖弘覆，罔敢自暇自逸，而處卿元輔之任，贊我一初之治，今有年于玆耳。忠愛根性，寡昧之所眷注也，勤勞著績，朝野之所想望也。老成通鍊之識，彌綸經濟之策，固無昔今之殊，則此予復授之不可已焉，卽卿復膺之不可緩也。古之人有一疏而出者，是何嘗自詡以足了此任也乎？體國斷斷之義，自不容不先公後私，而然卿之今日所値，亦奚異之有？卿若熟慮而深究，其必蹶然而起身矣事，偕來史官，更爲傳諭于領議政，期於偕來。大王大妃殿傳于曺錫元曰，以情勢爲言，容或無怪，而今此處分，實出於不念舊惡之義，何必如是爲引，不思所以變動之道乎？旣往之事，君臣之間，固不當更爲慨懷，而一直逡巡，遠處鄕廬，無意出膺者，是豈道理？刑曹參判李世輔，下義禁府推考。注書權好淵病代，以李元祺爲假注書。事變假注書金尙萊書啓，臣於本月二十一日辰時量，敬奉聖諭，更爲傳諭于議政府領議政趙斗淳所住處，則以爲臣於帀日之頃，三奉恩言，牖迷誨蒙，愈往愈摯。臣之萬萬惶懍，日深一日者，隆施之太偏也，私分之轉隘也。聖明在上，慈天翊佑，大化旁達，景命宣昭，是誠有爲之盛會也。苟有一知半解，可以效當世之用，則草野疎逖，所不欲自閟也。夫以臣一身所蒙被，旣不揆於前，屢叨所不敢叨，而今直爲此逡巡退托於後也，此常情常理所不出也。祿位重疊，有再實之懼，而榮寵狎施，非一身之憂而已。況事體之苟簡，瞻聆之咨惑，無辭可諉，無面可顯，俯仰跼蹐，旋轉不得。惟當冒萬死荐犯瀆擾之罪，伏俟容光之臨照矣云矣。臣旣承期於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傳于曺錫元曰，召對爲之。傳于曺錫元曰，奉審閣臣入侍。曺錫元啓曰，大司憲黃浩民在外，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李道南、崔國鎭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大司諫朴瑄壽，司諫李赫準，獻納李敎鉉，正言金錫輔，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李道南、崔國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曺錫元曰，只推。以右承旨尹秉鼎，同副承旨張龍逵，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曺錫元曰，只推。以江華留守李寅夔狀啓，中軍李志鼎，廉勤奉職，剖決公平，城堞修改，躬自監董，以其內移在邇，大小民人，迭訴惜去，限一年仍任，令該曹稟處事，傳于曺錫元曰，如此實績，嘉尙嘉尙，特爲一年仍任，許用邊地履歷。曺錫元，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顯隆園忌辰祭，正日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刑曹參判李世輔，下義禁府推考事，傳旨啓下矣。李世輔下去公忠道報恩地云，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待待命拿囚。

○乙丑五月二十一日辰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講官金學性，參贊官金尙鉉，檢討官金炳翊，假注書李承洙，記注官鮮于昇，別兼春秋洪鍾學，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讀前受音一遍訖。學性讀自龐涓行三日，止死此樹下，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學性，仍讀新受音一遍。敎曰，龐涓與孫臏同學，而至於斷足，何其不忍之甚也？學性曰，龐涓不及孫臏之才，而厭其勝己，刖其兩足，此是忌剋之心，宅心若此殘忍，豈能令終乎？上讀至四遍，敎曰，涓之死此樹下，臏何以豫知，而書之也？學性曰，臏度涓之暮當到此，見其白書，則必引火而照，潛伏之弩，見火齊發，則涓旣無備，事出不意，必死乃已矣。上曰，弩是何物也？學性曰，此亦弓之類，而迅急之勢，勁猛之力，非弓矢之所能及也。上仍讀十遍訖，學性還納書算。仍奏曰，義曰孫臏入魏境，日日減竈，先示齊軍之怯，以啓魏人輕敵之心，度龐涓暮當到馬陵，潛伏萬弩以待之，出其不意，龔gg襲g擊而獲全勝，用兵之智，料敵之明，可謂如神，然此皆權術詐力中出來者也。爲將者臨陣對敵，兵不厭詐，卽孟子所云，詭遇獲禽，苟有智謀之人，能早知其詐，而將計取計，則但無功已也，反速其敗。且王者之師，紀律進止，光明正大，專以仁義感人，不以詐力服人。戰國之君，無端興甲兵，危士臣，專尙詐力，互相爭奪，欲爲國富，而國日以削，欲爲兵强，而兵日以弱。苟能行仁有布義，則無敵於天下，民皆慕悅，如水就下，六國可以兵不血刃而統一矣。炳翊曰，凡爲將者，天時、地利、人事，不可不察，而孫臏度魏師之暮至，則察天時也，遇馬陵而伏兵，則察地利也，斫大樹而書之，揣知其龐涓之見白起疑，以火燭之，則察人事也。是以後之論善用兵者，必稱孫子也。尙鉉曰，孫武子爲吳王闔廬之將，用兵如神，所著有兵書十三篇，孫臏卽其孫也，得家傳之學，爲世名將。百里趣利者，蹶上將，五十里趣利者，軍半至，卽孫武兵法中文也。其法先詐力而後仁義，龐涓之惡，固可誅，而欲報其仇，設潛機奇計，必殺乃已。聖人仁義之師，未必如此，孟子所云，以撻奏楚堅甲利兵，乃仁義之師也。學性曰，棄其步軍，與其輕銳之意，殿下會領乎？上曰，欲其速進之意也。學性曰，然矣。步軍遲行，輕銳速行，欲其倍日竝行，故只以輕銳者移之，此上文所謂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將者也。涓輕敵趨利，不得休息，不計阻隘，如是而何以不敗乎？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乙丑五月二十一日酉時，上御觀物軒。召對，奉審閣臣同爲入侍時，參贊官曺錫元，檢校待敎閔奎鎬，侍讀官金奎弘，檢討官金炳翊，假注書李承洙，記注官鮮于昇，別兼春秋趙康夏，各持《通鑑》第一卷，直閣李世用，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曰，閣臣進前。世用進前奏曰，臣承命馳詣顯隆園，園上奉審則無頉，碑閣、丁字閣奉審則無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審則精潔，諸執事摘奸則無頉，仍留監祭，將事安寧，仍詣健陵，陵上奉審則無頉，碑閣、丁字閣奉審無頉，還詣華寧殿，殿內奉審則無頉之意，敢此仰達矣。上曰，閣臣先退。仍開卷，命授書算于奎弘。上讀自龐涓行三日，止死此樹下，仍讀十遍訖。奎弘還納書算。上曰，上番讀之。奎弘讀奏。上曰，釋義。奎弘釋義訖。上曰，下番讀之。炳翊讀奏。上曰，釋義。炳翊釋義訖。上曰，參贊官讀之。錫元讀奏。上曰，釋義。錫元釋義訖。上曰，閣臣讀之。奎鎬讀奏。上曰，釋義。奎鎬釋義訖。上曰，孫臏何以知龐涓之暮至馬陵？又安知必死於樹下而書之耶？奎弘曰，旣倍日竝行，則可揣知其程途之當至馬陵，險阨可以伏兵，龐涓至此，安所逃避乎？如此之故，斫樹書之，使之自見矣。仍奏曰，龐涓，素有輕齊之心，而及見齊軍之減竈，以爲怯於入魏，乃倍道逐之，及至馬陵，反爲孫臏之擒，此所謂兵驕者必敗也。炳翊曰，龐涓不知自陷於孫臏之術，而乃謂齊軍之怯，而亡者過半，敗兆已見於此矣。且況兵法，日行三十里，而倍日竝行，則若龐涓者，只鬪力而不能鬪智者矣。錫元曰，兵書曰，知彼知己，百戰百克，孫臏至於龐涓，進退遲速，無不豫知，而龐涓都沒量度其勝敗，不待下文而可瞭然也。此時戰爭不息，專尙詐力，聖明之世，固無足取，而至於命將制敵之方，其亦有可觀者。奎鎬曰，兵法其一曰，得地形，故馬陵之阻隘，爲孫臏之得意，而龐涓之敗亡，亶出於輕敵，則非徒戰爭、征伐之謂。凡百事爲，驕傲輕易，則必不祥，可不戒哉？上曰，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22日

都承旨金世鎬〈病〉。左承旨金尙鉉〈緣故出〉。右承旨尹秉鼎〈坐直〉。左副承旨金元性〈未肅拜〉。右副承旨曺錫元〈坐〉。同副承旨張龍逵〈坐直〉。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病〉。假注書李承洙〈仕〉李元祺〈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萊〈偕來進去〉。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夜自五更至二十三日開東，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三分。張龍逵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金尙鉉啓曰，右承旨尹秉鼎，右副承旨徐臣輔，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曺錫元啓曰，判尹姜時永，同敦寧兪鎭五，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竝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又啓曰，三品官之毋得過三日，循例請牌，曾有定式矣。敦寧都正徐慶輔，大司成金鶴根，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事體所在，誠極未安，竝從重推考，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又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時囚罪人吳濟默、白樂賢等，當爲議處捧供，而判義禁金大根未肅拜，知義禁趙然昌有身病，同義禁尹正求在外，只有同義禁南錫圭一員，不得備員開坐云，判義禁、知義禁，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張龍逵啓曰，大司憲黃浩民在外，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李道南、崔國鎭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大司諫朴瑄壽，司諫李赫準，獻納李敎鉉，正言金錫輔，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李道南、崔國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張龍逵曰，只推。以右承旨尹秉鼎，右副承旨徐臣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張龍逵曰，只推。傳于曺錫元曰，右副承旨許遞，前望入之。承旨前望入之，金元性落點。以大司成金鶴根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曺錫元曰，只推。以慶尙監司李參鉉狀啓，軍倉移貿錢挪貸，前後水使趙秉七、趙羲元、李載熙、李觀淵、李基春，裨將丁學武所逋錢數，修成冊上送，令廟堂稟處事，傳于張龍逵曰，梱帥之職，本自不輕，而況此曾經諸人，皆是世祿之裔，則受恩於國家者，亦旣多矣。設有下輩欠逋，宜其到底禁戢，思所以一分報答之方，而不此之爲，乃反躬犯，致使莫重軍倉，枵蕩無餘，雖以渠問渠，於心安乎否乎？其在懲後，不可不準刷乃已。當該水使五人，令該府拿囚，其懲納之與否，爲先詳知以入。所謂幕裨丁學武，自秋曹，施以嚴刑，所逋條卽速準捧。張龍逵啓曰，明日傳香，禮bb房b承旨，當爲齋宿，右承旨尹秉鼎，旣有只推之命，所當更請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又啓曰，判義禁金大根，知義禁趙然昌，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坐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義禁府啓目，肅川府使白樂賢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宣傳官，勿爲請刑，載在法典，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義禁府啓目粘連，向前吳濟默，亦其在管下，不遵管飭，已涉乖當，罔念佩符，擅自越境，有違經法，揆以後弊，焉逭當勘？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

○乙丑五月二十二日辰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講官李㘾，參贊官金尙鉉，侍讀官金奎弘，假注書李元祺，記注官任膺模，別兼春秋趙康夏，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讀前受音一遍訖。㘾讀自於是令齊師，止號曰商君，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㘾，上讀新受音十遍訖。㘾還納書算。上曰，龐涓，何其不知當暮至馬陵而敗亡耶？㘾曰，龐涓之庸愚，固無足論，而見其減竈，乃墜其術，將驕卒惰，終至於敗亡矣。仍奏曰，論其二人之智愚，未知殿下以爲孰優孰劣。上曰，孫臏勝矣。㘾曰，然矣。孫臏是孫武之孫，而與龐涓，同學兵法於鬼谷，則宜其情好，倍於餘人，而涓以其能不及於臏，乃生猜忌之心，施其刖黥之刑，其爲人殘忍悍愎，可知矣。又奏曰，讀未畢云者，未知聖明，何以領會耶？上曰，龐涓死此樹下，六字矣。㘾曰，然矣。讀六字未畢，萬弩如期而發，孫子用兵之神，亦可見矣。夫兵者，不可無陰雨之備，而聖人不得已用之者也。戰國之君，蔽於功利，不知以德服人，以富國强兵，競相攻伐，可勝歎哉？凡百事爲，必學於勝己之人，乃爲以不能問能之道，而涓則不此之爲，反生猜克之心，其敗亡之兆，已見於刖足之初，而報復之理，的然甚明，可不戒哉？奎弘曰，減竈以驕其心，伏弩出其不意，料敵之明，出奇之神，有如此。蓋臏以孫武之孫，學鬼谷之術，智謀機略，爲古今名將矣。尙鉉曰，此書之誰作，未知殿下記存否。上曰，未能詳記矣。尙鉉曰，《通鑑》，本出司馬遷之文，古人稱其摹寫如畫，最得意之筆，大樹也，白書也，以火燭之也，爲其精神眉目。斫樹之白，日暮猶可辨，而其書六字，火燭之，而後可見讀，六字未畢，萬弩俱發，其境急切，其語驚怖，其文章奇法。帝王之講史冊，專以治亂得失，硏究事實，而古人文字摹寫之工，亦可見矣。㘾曰，不必留神於兵法，尤當鑑法於古今之治亂，人心之淑慝矣。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23日

都承旨金世鎬〈緣故出〉。左承旨金尙鉉〈偕來進〉右承旨尹秉鼎〈坐〉。左副承旨金元性〈坐直〉。右副承旨曺錫元〈式暇〉。同副承旨張龍逵〈坐直〉。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病〉。假注書李承洙〈仕直〉李元祺〈仕〉。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開東至申時，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二寸二分。張龍逵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金世鎬啓曰，左承旨金尙鉉，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傳于尹秉鼎曰，禮房承旨，馳詣健元陵，奉審摘奸，局內諸陵，一體奉審以來。傳于金尙鉉曰，偕來史官還入。左承旨金尙鉉書啓，臣於本月二十三日午時量，敬奉聖批，馳往傳諭于中部慶幸坊吳順德契，議政府領議政趙斗淳所住處，則以爲，臣冒犯再告之瀆，顒俟一兪之音，夙夜之良，臨宣批敎，反覆開導，寄遇曠摯，伏地瞻天，無所自措。夫以如臣眇末，獲此山恩海德，其欲險夷向前，圖酬萬一，卽彖性也。不此之思，跧蟄捱延，坐抛時日，迷不知變，有若力抗無往，非難貰之罪也。然官以大官名，其去其就，關涉不輕，昨受今受，全沒把捉，朝兠夕攬，都無顧畏，則將何以謀王體，而斷國論，不至於玷具瞻而駭群聽乎？此臣所以寧甘違傲之誅，不敢爲縱恣放倒之計者也。邇綴來守，致曠惟允之所，私心愈往悚蹙。伏乞亟賜召還焉云矣。臣旣承仍與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張龍逵啓曰，大司憲黃浩民在外，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李道南、崔國鎭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大司諫朴瑄壽，司諫李赫準，獻納李敎鉉，正言金錫輔，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李道南、崔國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張龍逵曰，只推。以慶尙監司李參鉉狀啓，義興縣民家失火事，傳于金元性曰，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助，結構奠接之方，廟堂措辭分付。張龍逵，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別將李觀淵，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義禁府照目粘連，安峽縣監吳濟默矣，本府議啓內，其在營下，不遵營飭，已涉乖當，罔念佩符，擅自越境，有違經法，揆以後弊，焉逭當勘？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減一等爲良如敎。義禁府啓目粘連，向前白樂賢亦，配囚許由，雖在前官，未卽捉還，責有所歸，掩置不報，亦涉乖當，其在法意，難以全恕，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領議政趙斗淳疏曰，伏以臣於鍾漏�埴gg摘埴g，老不知休，人之視臣也，宜其置諸四維之外，而惟其耿然不全泯，得於天而藉手，事吾君者，方寸之心也。童習白紛，略誦聖人之言，故敢拈毋自欺三字，仰籲於黈纊之下，乞遂微諒，是臣不欲自欺，而亦不欲欺人，而欺天也，何意天聽逾邈？旣授之命，不惟不賜反汗，溫諭奬批，課日洊降，所以慰藉臣，開釋臣者，如穹隤如河海之無涯際，臣非不感極涕零，百身可許，而中夜無寐，捫臣之心，究竟爲市寵沽恩，刓廉喪恥底人而已矣。請以毋自欺之義，畢其說而重陳之。傳曰，君子必愼其獨，朱子釋之曰，其實與不實，蓋有他人所不知，而己獨知之者，故必謹之於此。臣若銜戴惕怵，虛辭例巽，揚揚冒進，則臣負臣心，當作何人？使臣誅臣之心，亦將曰不能愼其獨也，又焉逃十目十手乎哉？況臣之病，仁天所不可昭蘇，化日所未可煦噓，殆豫之六五貞疾是已。在朝家用人之政，宜有以財幸之，均其勞佚，使不至顚踣。昔顔子有言，東野畢之馬將敗矣，歷險致遠，馬力盡矣，無何而東野之馬果敗。臣之屢僨不一，僨力盡而蹄已穿，我聖明所俯恤也。今不量其力，而妄思馳騁，終歸於不棄之弊帷，適足以貽聖明愍念也。臣心到此，氷炭交戰，淵谷在前，玆敢冒萬死，積誠申控。伏乞聖慈，仰稟東朝，亟解臣元輔之職，以卒天地父母生成之澤，不勝血祝，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以毋自欺三字，反復引諭，此其誠意之謂也，益見卿學術之本乎經傳，而修齊治平之道，捨是何以哉？嗚乎，夷險不擇，繇乎此心，休戚與同，繇乎此心，民國事計大去處，憂深慮遠，寤寐鞠瘁，亦惟繇乎此心，卿之所用誠之不可掩，有如此。予則斷斷然知卿之實，不知卿之不實，蓋有他人所不知，而己所獨知者，故所以委畀之專，而眷注之厚也。卿今老矣，則尙猷詢玆黃髮，是予之苦心也，卿今病矣，則醫國之如醫身，亦卿之苦心也。君臣之間，貴相知心，卿其諒予駕屨爲心。仍傳于金尙鉉曰，此批答，遣左承旨傳諭，仍與偕來。大司成金鶴根疏曰，伏以臣於本月二十日，伏奉除旨，以臣爲成均館大司成者，聞命惝怳，繼以惶忸，歷屢日而不知所以措躬也。臣空疎湔劣gg譾劣g，最居人下，不足備數於器使之末，而自通朝籍以來，冒叨罔非踰濫，報答旣蔑涓埃，居恒兢惕，若隕淵谷。乃者我聖明曲成之化，不遺一物之微，授臣以是職，竊未知奚取於臣，而有此誤恩也。夫是職也，卽古所稱敎胄之任，而國家風化之原，州縣庠塾之本也。其重如此，故其選至難，苟非人與職相稱，望與實相符，則莫宜居之，豈爲一人一時，侈其銜榮其身而設乎？際玆聖化洋溢，至治昭融，思皇之士，莫不淬勵，名行講究，經術思效，生國之盛，政宜愼簡宿儒，俾爲師長，能盡時敎之責，用贊賓興之化，其豈如臣蔑裂，所可猥廁也哉？私自循省，大不稱當，有若魯鷄之聞鐘，衛鶴之乘軒，臣何敢苟然冒膺，上以負則哲之明，下以犯瘝官之罪也？顧今在廷文學之望重一世者，不爲不多，則臣是何人，視若儻來濫竽，而不知恥乎？伏乞聖慈，俯垂鑑諒，仰稟東朝，亟遞臣新授職名，俾公器重，而私公安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乙丑五月二十三日辰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講官洪鍾序，參贊官金世鎬，檢討官李應夏，假注書李承洙，記注官宋宅薰，別兼春秋趙康夏，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讀前受音一遍訖。鍾序讀自三十一年秦孝公，止人多怨之，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鍾序，上讀新受音十遍訖。鍾序還納書算。上曰，渭水盡赤，刑人多矣。不念人命之所重，刑辟之必愼，何如是嚴酷耶？鍾序曰，然矣。鞅之用法，專尙苛刻，故人民之怨謗叢集，至於不保其身矣。爲相十年，治國之術，務在峻法，以至陵轢公族，黥罰師傅，非無其罪。然公子虔之徒，宿感積中，乘時告訐，竟此誅滅之。此言欲反，而非反形已具矣。設有當死之罪，猶當屢加審克，不得已用辟，而上信其讒，下報其怨，至於此極，失刑之大，孰甚於是？夫孝公有志之君，務本力穡，民國已殷庶矣。雖無商鞅急功利之佐，足可爲富强治平，而偏信刑名之學，末流之害，至於國祚不長，鞅亦不能令終，用人之不可不愼，有如是矣。應夏曰，秦用商鞅之法，富國强兵，最大於六國，然專務詐力，不施仁義，故國祚短而不能永保矣。鞅之爲相，若能以仁義爲治，而不務苛刻，則國何以不能永保，鞅何以不能令終乎？是以人君出治之本，莫先於仁義矣。世鎬曰，商鞅變更先王忠厚之法，擅行刑家刻薄之政，以桁楊爲茶飯，以殺伐爲道德，以至於渭水之盡赤，此所謂雖無人禍，必有天殃者也。惠文論情定罪，不患無辭，而因公子虔之告反，使之車裂，太過於殘忍，而有欠於公正矣。是以聖人之用刑也。必存哀矜惻怛之意，刑期于無刑，故有周成、康之世，以致圄囹之空虛，豈不盛哉？治國之本，在於省刑罰，而懋仁愛，伏願澄察焉。上掩卷。仍敎曰，今日之雨，果甚喜幸矣。鍾序曰，暵乾之餘，有此甘霈，慰滿農望，可占秋事之大有，深切慶幸矣。上曰，東朝亦有喜雨之敎矣。鍾序曰，慈聖殿下，墍gg曁g我殿下，愛民一念，宵旰憧憧，一雨一暘，無不惕省，故致此喜雨，誠宗社生民無疆之福矣。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24日

都承旨金世鎬〈病〉。左承旨金尙鉉〈坐〉。右承旨尹秉鼎〈病〉。左副承旨金元性〈緣故出〉。右副承旨曺錫元〈坐直〉。同副承旨張龍逵〈坐直〉。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病〉。假注書李承洙〈仕〉李元祺〈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張龍逵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傳于曺錫元曰，批卿者再矣，諭卿者亦再矣。禮遇倚毗之盛，卿庶幾諒予苦心，而一往退托，曠日相持，予誠左右究，而不得其說矣。卿於前後章奏，以乍解旋授，爲難進之端，此有所大不然者，其解之爲卿伸志，則上下之情，已有相感，其授之爲予求助，則君臣之義，亦所當念。以卿體國之誠，寧不蹶然於斯乎？民生之勞徠，俗習之鎭安，貪墨紀綱之懲創振肅，以卿已試，已著之績也。益殫匪躬之節，克體簡心之意，匡予弼予，弘濟艱難，俾我民國，永有所賴，亦有厚望於卿。卿其更諒，卽起視事事，偕來承旨，更爲傳諭于領議政，期於偕來大王大妃殿，傳于曺錫元曰，昔日之去，卿以爲可乎？予則曰不可矣，今日之來。卿以爲不可乎？予則曰可矣。此奚但予言之爲然？抑亦卿士庶民之所大同。以卿際遇之盛，擔負之重，其可其不可，必有審裁者存矣。況今種種時弊，未可曰已治已安則堯、舜我君民，非卿忱誠也乎？熙皞驩虞我區宇，非卿志願也乎？聖主臨軒，方切凝佇，須悉此意，毋煩儀文事，偕來承旨，一體傳諭。張龍逵啓曰，大司憲黃浩民在外，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李道南、崔國鎭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大司諫朴瑄壽，司諫李赫準，獻納李敎鉉，正言金錫輔，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李道南、崔國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張龍逵曰，只推。左承旨金尙鉉書啓，臣於本月二十四日巳時量，敬奉聖諭，更爲傳諭于議政府領議政趙斗淳所住處，則以爲臣徼渥恩而抗明命，積日于玆矣。尤罰不及，義分全隳，食息惶隘，若窮無歸，隆旨荐降，牖導彌勤，慈諭誕宣，期勉斯弘。嗚呼，明主所眷顧，太母所寄遇，雖古昔輔弼之良，不是過也，臣是何人，乃敢承當？臣於匪據前後冒據也，久矣，量入之誡，噬臍莫追，已試之驗，無面可顯，今其復叨，寔群情之外也，顧何可妄不自揆？惟命之所使，若前者之爲也？長計慮而審去就界分者，必有以諒臣區區之心，而第念恩施之太褻，適足以重罪戾，而壞事體，惟有冒昧呈身，躬陳至懇，容或爲獲諒之一道，臣情到此，無他可達矣云矣。臣旣承期於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傳于曺錫元曰，聞領相不日簉朝云，爲國事萬幸。偕來承旨還入，以安大臣之心。傳于曺錫元曰，二十六日次對爲之。金元性，以禮曹言啓曰，雜科覆試，旣已設行於觀象監矣。今月二十八日雜科放榜，亦以觀象監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曺錫元，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以濬川司言啓曰，本司都廳訓鍊都監別將李觀淵改差代，以禁衛營千摠申杓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張龍逵，以義禁府言啓曰，慶尙監司李參鉉狀啓內，軍倉移貿錢挪貸，前後水使趙秉七、趙羲元、李載熙、李觀淵、李基春等所逋，令廟堂稟處事，判付內，當該水使五人，令該府拿囚，其徵納之與否，爲先詳知以入事，命下矣。趙秉七下去公忠道槐山地，趙羲元下去靑陽地，李載熙下去溫陽地，李觀淵下去京畿始興地，李基春下去水原地云，依例發遣府書吏，竝拿來，何如？傳曰，竝待待命拿囚。義禁府照目粘連，肅川府使白樂賢矣，本府議啓內，配囚許由，雖在前官，未卽捉還，責有所歸，掩置不報，亦涉乖當，其在法意，難以全恕，以此照律罪，笞五十收贖，以解見任，別敍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議各減一等爲良如敎。

○乙丑五月二十四日辰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講官朴珪壽，參贊官金元性，檢討官李應夏，假注書李元祺，記事官安翊豐，別兼春秋洪鍾學，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讀前受音一遍訖。珪壽讀自趙良見商君，止一救荊禍，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珪壽，上讀新受音十遍訖，珪壽還納書算。上曰，商鞅之問，與五羖大夫孰賢，其意必自以爲賢故也。珪壽曰，五羖大夫，秦之賢相也。秦人之論賢相，必先稱五羖大夫，而商鞅之心，自謂治秦之善，莫己若也，故比論於五羖大夫，問其孰賢也。夫五羖大夫之治秦，必先以寬仁行之，故遺愛之在民者深，死之日，秦國男女流涕，童子不歌謠。若商鞅之治秦，則嚴刑峻法，刻薄爲政，至於臨渭論囚，渭水盡赤，自古治國，寧有是哉？其曰治秦之效，不過民畏其刑，而山無盜賊也。乃其嚴酷之弊，不但禍及其身，數世之後，秦國亦亡，何可與五羖大夫比論乎？隱然自賢於五羖大夫，可謂愚夫矣。孔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凡治國之道，以德禮爲先，使民知恥，而不爲非然後，爲王者之治法矣。應夏曰，諾諾承順之謂也，諤諤正直之謂也。承順之言，人多易從，正直之言，人多厭聽，故趙良將言正直之論，而慮其商鞅之厭聽而罪己，先以諾諾諤諤之說發之，非特於此事而已。至若人君來諫之道，必以諾諾承順之言，爲阿諛而不信，以諤諤正直之論，爲忠讜而虛受，則嘉言日進，而治道日隆矣。珪壽曰，諾諾云者，唯諾之意也。發一言而千人，皆諾諾然稱美而順從，乃有一人，諤諤然爭論，則其必有所見而所執者也。畢竟諤諤者爲正論，而諾諾者爲諂諛也，不可不察矣。元性曰，五羖大夫，卽不過飯牛之人，而穆公擧而用之，以興覇業，蓋人君致治之道，專在於擇賢才，而任官也。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25日

都承旨金世鎬〈病〉。左承旨金尙鉉〈病〉。右承旨尹秉鼎〈藥院進〉。左副承旨金元性〈坐〉。右副承旨曺錫元〈坐直〉。同副承旨張龍逵〈坐直〉。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仕直〉。假注書李容萬〈仕〉。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藥房提調朴珪壽，副提調尹秉鼎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三殿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張龍逵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金元性啓曰，議政府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領議政趙斗淳未肅拜，左議政金炳學，無時急稟定事，右議政未差，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傳于曺錫元曰，呈告戶曹參判許遞，前望入之。戶曹參判前望入之，金永爵落點。張龍逵啓曰，大司憲黃浩民在外，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李道南、崔國鎭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以大司諫朴瑄壽，司諫李赫準，獻納李敎鉉，正言金錫輔，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李道南、崔國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張龍逵曰，只推。傳于曺錫元曰，召對爲之。張龍逵啓曰，明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bb拜b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張龍逵，以刑曹言啓曰，以慶尙監司李參鉉狀啓，軍倉移貿錢那貸gg挪貸g，前後水使趙秉七、趙羲元、李載熙、李觀淵、李基春，裨將丁學武，所逋錢數，修成冊上送，令廟堂稟處事，傳曰，梱帥職，本自不輕，而況此曾經諸人，皆是世祿之裔，則受恩於國家者，亦旣多矣。設有下輩欠逋，宜其到底禁戢，思所以一分報答之方，而不此之爲，乃反躬犯致，使莫重軍倉，枵蕩無餘，雖以渠問渠，於心安乎否乎？其在懲後，不可不準刷乃已。當水使五人，令該府拿囚，其徵納之與否，爲先詳知以入，所謂幕裨丁學武，自秋曹施以嚴刑，所逋條卽速準捧事，命下矣。謹依傳敎，丁學武嚴刑一次，所逋條四百十八兩，刻期督捧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吏曹口傳政事，宗正卿單李載元。

○乙丑五月二十五日辰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領事金炳學，講官尹致定，參贊官張龍逵，侍讀官任孝直，記事官權好淵，記注官鮮于昇，別兼春秋洪鍾學，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炳學進前奏曰，日前喜雨，猶不洽足，爲民事甚憧憧矣。日氣漸熱，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炳學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炳學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炳學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大臣就座。上開卷，仍讀前受音一遍訖。炳學曰，講讀精熟，溫繹之浹洽，可以仰揣矣。文義之思索，事務之鑑誡，專在於浹洽上用工，而萬機雖煩，豈無讀書之暇乎？伏望勤勤孜孜，期於講習之浹洽矣。致定讀自爲相也，止非所以得人也，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致定。炳學曰，讀書之時，勿生他念，但專精於書然後，可無誤讀之患矣。上讀十遍訖，致定還納書算。上曰，男女流涕，至於童子不歌謠，舂者不相杵，其何以致此耶？致定曰，百里奚賢相也。雖勞不爲坐乘，雖暑不爲張蓋，一動一靜，不敢取便而自安。爲相未過十年，顯其君以伯，澤其民以養，及其沒也，至於男女流涕，童不歌謠，舂不相杵，是不期然而然。此則由於寬仁爲治，一國懷之故也。及商鞅之從政也，公族則陵轢焉，宗室非有軍功，不得屬籍，公子虔，竟被劓刑矣，百姓則殘傷焉，臨渭論囚，渭水盡赤矣。未幾身不保，而家無孑遺，此則由於嚴酷爲治，人皆蓄怨故也。知百里奚之賢，而任國之政者，穆公之明也，惑商鞅之術，而擧國而聽者，孝公之慾也。以此論之，百里奚之政尙寬仁，其君誠爲賢也，商鞅之肆其嚴酷，其君任其責也。古語曰，爲君難爲臣亦難，其此之謂乎。孟子曰，仁者無敵於天下，君若仁，則兵不待强，而可以無敵矣。又曰，百姓足，則君誰與不足？民若足，則財不爲聚，而可以自足矣。然則何必咈百姓，而從己慾，崇用富强之術乎？又曰，商鞅之法，嚴刻是長，全昧敦親與恤刑，爲王政之大，而惟以陵公族殘百姓，爲立威之資，可勝歎哉？昔者堯之爲君，敦親是先，故曰克明峻德，以親九族，舜之爲君，恤刑是欽，故曰象以典刑，流宥五刑，皆可爲後世人主之鑑法者。而我朝列聖，亦以敦親恤刑爲治，故太宗命置敦寧府，以處宗親之不得封君者與外戚。議者以爲無職事，而爲人設官，非古也，敎曰，苟皆賢也，隨才任用，可也，苟不賢也而任用之，或陷於罪，赦之則廢法，論之則傷恩，予置此官，欲盡親親之道，不至廢法而傷恩也，此豈非敦親之盛德乎？世宗命除笞背之法，禁劓刵黥刖諸刑，又敎曰，人命不可輕，凡死囚，法必三覆，義禁府亦立三覆之法也。英宗嘗敎曰，刑不上大夫，朝侍從暮決杖，固非重侍從之道，此後侍從者，重犯外公罪照律，杖則收贖，可也。故奉以行之，文武侍從之王府議讞，例請除刑矣，亦豈非恤刑之至仁乎？伏願殿下，敦親之德，恤刑之仁，非但遠法乎堯、舜而已，必近法乎祖宗，克愼而克承焉。炳學曰，治國之道，惟仁義而已，而商鞅用刑名刻薄之術，以御秦俗，卒至於殺身而後已，則爲人君爲人臣，治國興化之道，舍仁義奚以哉？苟非仁義而爲政，則治亂之應，捷如影響，此鞅之所以五月而難作矣。孝直曰，得人者得人心也，失人者失人心也，聖王之治，任德不任刑。然而德有許多般事，刑亦不可廢者也，大要擧直錯諸枉則民服，擧枉措諸直則民不服，故賞一人，而天下勸，刑一人，而天下威者，所以得人者也，刑僭賞濫者，所以失人者也。龍逵曰，如魏之吳起之爲將，與士卒，同衣食分勞苦，臥不設席，行不騎乘，而況五羖大夫，秦之賢相也，爲相六七年，勞不坐乘，暑不張蓋，則其仁愛之浹洽於小民，可知矣。五覇之時，秦國之最强富，實得五羖大夫而興也。夫得人興云者，任官惟賢之意也，失人崩云者，官非其人之意也。自古治國之緊要，專在於用人之得失，伏願殿下，澄省於此焉。炳學曰，內講幾讀四五十遍乎？近日召對久停，未知以日氣甚暑而然乎？上曰，以日暑故也。炳學曰，今此登筵，草草數語之奏，有何責效之道乎？必也內講精熟然後，可以望睿學之漸進，而竊伏聽前受音誦讀，則可知內講之生熟，故此筵臣之所以着心環聽者矣。每於殿角，微涼之時，講讀必期浹洽，是臣區區之祝矣。上掩卷。炳學曰，李判府事先山，在於振威、楊州地，省掃之行，每每請暇，甚涉煩屑，經稟後從便往來，旣有近例，故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出榻敎〉上命大臣先退。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乙丑五月二十五日酉時，上御觀物軒。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曺錫元，直閣李世用，侍讀官任孝直，檢討官李承臯，記事官權好淵，記注官鮮于昇，兼春秋洪鍾學，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命授書算于孝直，仍讀自爲相也，止非所以得人也，十遍訖。孝直還納書算。上曰，上番讀之。孝直讀，仍釋義奏曰，勞則坐乘，暑則張蓋，未爲不可，而百里奚獨不爲，則其無一事循一己之私，以爲占便之計，而勤勞於國家之政，推可知矣。此所以恩澤入人者深也。凡爲政，未有不勤勞，而能成者也，故書曰，克勤于邦，孔子曰，先之勞之。商鞅之出也，後車載甲，多力而駢脅者驂乘，持矛而操闒戟者，旁車而趨，推此而凡事之徒恃力，又可知矣。其所治國，只以嚴酷之刑，殺人如麻，故民皆畏死，不敢犯法也，非以仁德，感化人心，刑期無刑，辟以止辟也，其何能得民之心乎？上曰，下番讀之。承臯讀，仍釋義奏曰，得人者，仁德洽人，得其願戴之心也，失人者，嚴刻制人，失其樂生之意也。心若願戴，則親愛之誠自生，而向我之志篤，福利日長，故曰興也，意失樂生，則愁怨之言，益出而懟我之心深，災害時至，故曰崩也。蓋得人以仁，仁是恩澤也，失人以刑，刑是殘傷也。是以能推恩，足以保四海，不修德，舟中皆敵國，仁義刑法之不同，有如是也。上曰，參贊官讀之。錫元讀，仍奏曰，今日文義，上下番儒臣，已備陳之，臣無容更加敷演矣。上曰，閣臣讀之。世用讀，仍釋義奏曰，五羖大夫與商鞅，其用覇道一也，而行之者有異。百里奚躬行勤勞，故及其死也，男女童子，無不流涕，商鞅以刑法，威脅百姓，故雖有疆秦之功，竟不善終，以此兩者觀之，其優劣，不啻天淵矣。是以聖人，則殺一不辜而有天下，不爲也。上掩卷。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26日

都承旨金世鎬〈坐〉。左承旨金尙鉉〈式暇〉。右承旨尹秉鼎〈坐直〉。左副承旨金元性〈病〉。右副承旨曺錫元〈緣故出〉。同副承旨張龍逵〈坐直〉。注書沈相穆〈仕〉權好淵〈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張龍逵啓曰，大司憲黃浩民在外，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李道南、崔國鎭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金世鎬啓曰，左副承旨金元性，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以大司諫朴瑄壽，司諫李赫準，獻納李敎鉉，正言金錫輔，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愼在寬，持平李道南、崔國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張龍逵曰，只推。傳于大臣政府堂上引見。傳于張龍逵曰，卽見全羅監司狀啓，則配囚之中路逃躱，甚至有失律之患，挽近以來，似此謬習之一切操飭，亦旣屢矣。宜其法綱漸立，而又有此無前變怪，誠極駭惋，寧欲無言。所謂恩津首刑吏之僞造公文，㺵gg欺g蔽官家，押去鎭校之不能檢束，任其逃失，俱係罔赦，不可輕勘。李羲寅、張有性，竝自營庭，限死嚴刑三次，絶島定配，在逃罪人劉命律，自秋曹嚴關，行會於左右捕廳及四道八都，期於跟捉，卽速施律。且以該倅言之，雖極慵愚，見瞞於下輩者，豈若是太甚乎？固當重勘而但其時，赴任屬耳，未及周察，容有參恕，姑令戴罪行公，而復若有所失，則難免前罪俱勘，以此知悉。傳于張龍逵曰，京兆堂上許遞，政官牌招開政。傳于張龍逵曰，在外知敦寧與金吾堂上、刑曹參議，竝許遞，今日政差出。尹秉鼎，以吏曹言啓曰，繕工監假監役官李顯昌，以其身病，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有政。吏批，判書洪鍾序進，參判金壽鉉，參議李鍾淳竝牌不進，右承旨尹秉鼎進。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以鄭顯裕、呂圭益爲副校理，李䆃重爲知敦寧，徐憲淳爲判尹，徐相鼎爲左尹，李正鉉爲右尹，洪祐健爲同敦寧，李喬翼爲刑曹參議，李容鉉爲同義禁，任永準爲假監役。兵批，兼判書金炳冀病，參判沈膺泰病，參議宋謙洙入直進，參知丁昌夾病，同副承旨張龍逵進。大護軍姜時永、金應均，護軍鄭健朝、嚴錫鼎、兪鎭五，副護軍李京鎬、徐臣輔、趙寅燮，副司直金奎弘、李冕光以上，竝單付，江華中軍李志鼎，限一年仍任事承傳。吏曹再政。宋來熙爲工曹判書，左尹單李正鉉，右尹單徐相鼎，學正單高景晙。吏批，三政。兼祭酒單宋來熙。以吏曹參議李鍾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尹秉鼎曰，只推。傳于尹秉鼎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尹秉鼎，以議政府言啓曰，卽見慶尙監司李參鉉所報，則以爲釜山各年僉使，所負錢蕩減中，移貿條一千三百八十三石零，見在於該鎭，穀摠竝入于壬戌定摠者也。元摠見縮給代不足之耗，勢將充報然後，可以排用。且柴炭錢蕩減，爲八千三百餘兩，而此係邊門重需，無所區處，竝從長劃下爲辭矣。移貿係是特蕩，則給代一款，惟當自本道，推移變通，初非仰煩朝家之事，至於柴炭入給條八千餘兩，不可不某樣區劃。就道內穀簿中，可以排比處，使之從長登聞後，稟處事，行會，何如？傳曰，允。又以議政府言啓曰，頃伏承慈敎，外邑吏逋，窮査登聞之意，行會各道矣。卽見慶尙監司李參鉉狀啓，則以爲千石以上逋七名，或身故逃亡，無所指徵，八百石至二百石逋三十四名，卽流來舊逋，而百石以下，煩不枚擧，竝囚各邑，以待處分，而各邑鎭驛之半載査逋，無一石所捧，且逃亡者一不跟捕，不可無警，而許多守宰之一時請罪，亦涉難愼，竝請令廟堂，稟處矣。近來千石以上之斷以一律，千石以下之施以次律，揆諸皇律四百貫之文，則殊非法義，特紀綱廢頹，穿穴積久，誅不勝數而然耳。決不可千石以上之有逃有死，使八百石以上，生存人倖逭而巧漏，仁同下吏金仲五捉上巡營，知禮下吏文斯大捉送右兵營，倂梟首警衆。千石、八百石以上逃躱人，令各鎭營，刻期督捕，次第施律。七百石、六百石、五百石、四百石以上人，竝嚴刑遠配，三百石以下，嚴刑定配，二百石以下，令道臣，從重酌處。特旨行査之下，拖度幾朔，畢竟以逃故二字，爲究竟法，萬萬駭然。各該守令，姑先施以緘辭推考之典，何如？傳曰，允。又以議政府言啓曰，卽見江原監司朴承輝所報，則枚擧歙谷縣令金明覺牒呈，以爲昔在萬曆丙申，革罷本縣，嵋山十八里屬之通川，鶴浦三十里屬之安邊矣。越三年戊戌，更爲復邑之時，只還通川所屬之界，而安邊所附三十里，不得推還。歙民前後訟冤，終無決處，而鶴浦之爲歙谷舊界，《輿覽》、邑誌、繡單、道啓，瞭如指掌。且該縣至殘小局，無望成邑，目下存保之計，惟是復疆一條爲辭矣。疆界之有沿有革，惟當論其時事勢之如何耳。今此歙谷革邑時，兩面之分屬他邑，事勢之固然，而不幾年復邑時，鶴浦之仍屬安邊，其時事勢之所以然，誠有未可知者矣。分土還土，旣係審愼，且近三百年以前之事也，不可造次決定。關問關北道臣後稟處，如有可考文蹟，一一收上之意，一體行關於兩道道臣，何如？傳曰，允。又以承文院都提調意啓曰，院製述官趙明植有頉代，吏文學官安橓陞付，吏文學官有闕代，幼學趙昌鎬差下，使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張龍逵，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千摠尹喜秀，身病猝重，勢難察任，bb改差b，何如？傳曰，允。同敦寧兪鎭五疏曰，伏以臣於日昨，伏奉除旨，以臣爲同知敦寧府事者，感恩怵義，粗伸叨謝之忱，而第念臣本無敦寧，揆以公格，在所當遞，玆敢短章陳籲。伏乞聖明，仰稟東朝，亟命攸司，照例遞改，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請依施。全羅監司趙在應疏曰，伏以臣移叨藩寄，行將辭陞矣。臣之父母墳山，在於京畿坡州麻田等地，而省掃久曠，旣切霜露之感，祿養莫逮，冞增風樹之慟，今當遠離，情私難抑，玆敢短章仰籲。伏乞聖明，仰稟東朝，特許臣朅來之暇，俾遂至懇，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往省焉。

○乙丑五月二十六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大王大妃殿垂簾，大臣政府堂上引見入侍時，都承旨金世鎬，記事官權好淵，事變假注書金尙萊，記注官任膺模，別兼春秋趙定燮，領議政趙斗淳，左議政金炳學，行左贊成金炳冀，右贊成鄭基世，行左參贊李宜翼，行刑曹判書李圭徹，行知中樞府事李景純，行大護軍許棨、金炳雲、南秉吉，吏曹判書洪鍾序，行大護軍徐衡淳、趙獻永，禮曹判書朴珪壽，行護軍李顯稷、林肯洙，宗正卿李景夏、李周喆，行護軍韓啓源、李興敏，宗正卿李載元，校理任孝直，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斗淳進前奏曰，天時漸熱，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斗淳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斗淳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斗淳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斗淳曰，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曰，次對爲之。斗淳啓曰，法宮經始，已閱月矣。役之大者，卽事之大者也，重民力謹土功，春秋告誡丁寧。殿下以今日堂構，有丕責於聖躬，恒慥慥焉，堂陛嚴而已，勿求侈大，垣墉完而已，勿求炫耀茅茨土階，用比先王之觀，而上自服御膳需，下至朝廷，不急之費，克節克愼，約一分有一分之益，是其爲迓申休，而答子來之心也。營洛之時，周、召所以惓惓於其君者，不出於諴小民祈永命。臣則曰今玆之役，比營洛，設有大小之別，以時與力言之，無差殊耳。況諴小祈永，初無今昔之殊，而節用以愛吾民，爲雖舊維新之大本也。蘄幸禱祝之忱，有不能自己者，伏乞常留聖念焉。上曰，所陳切切甚好，當體念矣。〈出擧條〉斗淳又啓曰，景福宮方張營建，而際此議政府重新矣。今之禮曹，卽國初三軍府，而與政府對峙者，以其爲一國政令所出，文事與武備而然也。五衛舊制，雖不可遽復，以訓局新營、南營、馬兵所及五營晝仕之所，合設於今禮曹，而曰三軍府。禮曹則移設於漢城府，漢城府，則移設於訓局新營，使六部列於象魏左右，一遵古規，外他如各司直房，房多少變通之事，使之從便經紀爲好，故仰達矣。大王大妃殿答曰，依爲之。〈出擧條〉斗淳又啓曰，大役經始之後，防民畿民，以及駕海漕卒，近城僧徒之樂赴歡趨，惟恐或後者，非有他也。垂三百年舊址之重闢，大有以聳動群心而然矣。至於隨力出義，許其補助，此非朝家勒徵强督，則就其所納，最多數者，別有示意之擧，其視古者納粟補官之政，尤爲有據，故仰達矣。大王大妃殿答曰，依爲之。〈出擧條〉大王大妃殿曰，如此民心，何以示意？惟在朝廷，輔導我聖上，全保我赤子，勿使入於塗炭，皆是朝廷之責也。各別示意，無至失信之地，可也。赴役坊民之加資示意，向以政府草記，有所防之矣，伊後又有樂赴之多，而其中又有嘉尙者云，亦可無示意？此則擇其嘉尙者，議定于大院君，從便示意，可也。斗淳啓曰，當此講筵日開之時，身帶講官之銜者，不宜許久在外，戶曹參判金永爵，令政院嚴飭上來，何如？大王大妃殿答曰，依爲之。〈出榻敎〉斗淳啓曰，臣之復此冒膺，誠有靦矣。上下相持，事體轉自悶悚，雖不敢不以趨奏爲恭，而才與識竝置勿論，只是精力銷耗，十顚九錯，甚則到手上緊事務，全然遺落，幾乎做出大狼狽者屢矣。以百責委輸之地，爲一切瘝曠之所，理勢之說不去矣，强勉之行不得矣。況障瞀之眊矂，步履之蹣跚，日甚一日，無望陳就之爲匪今而已乎？一身之去，爲一國之幸，卽區區刳瀝之血懇也。千萬伏祝。大王大妃殿答曰，屢次請遞，故其在禮遇，不得已暫爲許副，目下國役方張，嘉禮又在明年，此時元輔之任，豈可暫曠？勿復辭免焉。〈出擧條〉炳學啓曰，今之論時弊者，必曰財用可節也，紀綱可立也，爵賞可愼也，刑獄可平也，貪墨可懲也，奢侈可禁也，此固理到之言，而臣則猶以爲外也末也。夫人主一心，萬化之源，殿下之心一正，則百官萬民，罔敢不正，桴捷之應，草偃之風，必底乎從欲而治，不勉而得。若其正心之本，典學是耳，程明道之言曰，君道在乎稽古正學，而趨道之正，在乎君志先定。此所以聖主哲辟，治法政謨，皆從典學中做出來，未有不學而能致治者也。今殿下念終始典于學，日躋之敬，時敏之懋，克臻緝熙光明之域，存諸心發於事者，一出於正，則何憂乎時弊之可矯可救乎？況我慈聖殿下，所勉誨我聖上，期望我聖上者，惟聖學將就也。今日聖學勤，則慈志悅，明日聖學不勤，則慈志憂，以殿下根天之孝，孳孳勤學，仰貽慈聖悅豫之心者，豈啻如千乘之奉，三朝之養而已乎？此所謂養志之孝，伏願懋哉懋哉。上曰，所陳切切甚好，當體念矣。〈出擧條〉炳學啓曰，《列聖誌狀》，每於實錄告成後，同爲奉安於史庫矣。仁陵遷奉誌狀，純元王后誌狀，綏陵遷奉誌狀，景陵追上尊號誌狀，孝顯王后追上徽號尊號誌狀，睿陵誌狀，令內閣擇日奉印，亦爲合附於《列聖誌狀》，卽典式也，故敢達矣。大王大妃殿答曰，依爲之。〈出擧條〉大王大妃殿曰，大臣就座。世鎬曰，諸宰奏事。炳冀等曰，無所奏矣。世鎬曰，玉堂所懷奏之。孝直曰，臣以無似，屢登講席，伏覩我殿下臨筵問難，逈出尋常，天顔溫粹，酬酌如響，臣固欽仰攢誦之不暇。第伏念爲學過時，則勤苦難成，聖學不及今長進，則不無過時之慮矣。昔宋臣范祖禹告于哲宗曰，陛下今日之學與不學，係他日治亂，且凡人之進學，莫不於少時，今聖質日長，數年之後，恐不得如今日之專，竊爲陛下惜也。臣亦爲殿下惜此日也。夫讀書之法，必須專心熟讀，心不專，則有視而不見之弊，而無領會融貫之效，讀之不熟，則多句讀生澁之病，而少溫繹浹洽之味。故孟子曰，學問之道無他，求放心而已矣，孔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悅乎。凡此勸勉日陳之說，初無新奇可悅者，雖若常談死法，而朱子謂死法眞是活法，常談自有妙理。伏願殿下，其勿以常談死法而忽之也。其繼自今，無時間斷，益勉勤孜之工，亟臻光明之域，是所顒望也。上曰，所陳甚好，當體念矣。〈出擧條〉世鎬曰，賓對不參兩司諸臺，竝推考事云云。大王大妃殿答曰，依爲之。〈出榻敎〉大王大妃殿，命大臣先退。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乙丑五月二十六日巳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講官鄭基世，參贊官尹秉鼎，檢討官李承臯，記事官沈相穆，記注官任膺模，別兼春秋趙定燮，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讀前受音一遍訖。基世讀自君之危，止仁義而已矣，仍釋義訖。上讀十遍，加讀一遍訖。上曰，魏惠王之見孟子也，先以利吾國爲問者，以孟子亦如商鞅而然乎？基世曰，聖敎誠然矣。此是戰國之時也，王道不行，惟知有利，不知有仁義。孟子之對梁王曰，何必曰利，亦有仁義而已云者，卽遏人欲存天理，救當時流弊之極，而程子曰，君子未嘗不欲利，蓋仁義亦所以利之也。梁王之問利，卽謂如商鞅富國强兵之利，而其所以利之者，適足以害之，誠以惟己是循，專以利爲心故也。孟子所言仁義，則行仁施義，一國興化，親上事長，德敎隆洽，堯、舜之治，亦可以致之，則其爲利，豈不大哉？此則仁義之利而不求利，而利自至者也。承臯曰，趙良之言，深中商鞅之病，可謂頂針，而商鞅之問，非問過失，欲顯能，趙良之答，非欲稱譽，陳其過，故咈於心而不從，若使商鞅早聽其言，則庶幾免禍矣。豈獨一商鞅爲然？處帝王之位，樂聞直言，從諫弗咈，包弘開納，則政治得中，太平可期。伏願此等處，尤加澄省焉。秉鼎曰，利之爲義，有公私之分焉。出於天理而與民共利，則是乃天下之公也，出於人欲而專事利己，則是乃一己之私也。魏惠之問，非公伊私，故孟子之答，所以如此，而格其非心也。上捲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27日

都承旨金世鎬〈病〉。左承旨金尙鉉〈廚院進〉。右承旨尹秉鼎〈坐〉。左副承旨金元性〈坐直〉。右副承旨曺錫元〈病〉。同副承旨張龍逵〈坐直〉。注書沈相穆〈仕直〉權好淵〈病〉。假注書李裕承〈未入來〉。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張龍逵，以都摠bb府b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張龍逵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尹秉鼎啓曰，右副承旨曺錫元，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傳于尹秉鼎曰，禮房承旨，馳詣受香諸處，奉審摘奸以來。注書權好淵病代，以李裕承爲假注書。持平崔國鎭啓曰，臣言議風栽，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而持憲除旨，忽下於千萬夢想之外，臣感恩怵義，雖不得不張皇出肅，粗伸叨謝之忱，而第臣於本府，已經掌憲，揆以公格，在所當遞，請命遞斥臣職。答曰，依啓。以大司諫朴瑄壽，司諫李赫準，獻納李敎鉉，正言金錫輔，執義孫相馹，掌令閔羲軾，持平李道南，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張龍逵曰，只推。以右承旨曺錫元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尹秉鼎曰，只推。尹秉鼎，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校理鄭顯裕、呂圭益，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以副校理呂圭益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尹秉鼎曰，只推。尹秉鼎，以議政府言啓曰，頃因成命，華城接界平澤泥生處，還屬平澤矣。卽見水原留守趙得林所報，則以爲見今農節方張，畦塍相混，姑待秋成，踏量定界爲辭矣。成命之下，未卽擧行，雖甚悚悶，而農時之無以踏量，事勢誠然，待秋成，斯速擧行之意，行會，bb何如？b傳曰，允。張龍逵，以義禁府言啓曰，因全羅監司鄭健朝啓本，恩津縣監李升翼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啓下，而傳敎內，該倅赴任屬耳，未及周察，容有參恕，姑令戴罪行公事，命下矣。謹依傳敎，李升翼罪狀，參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同敦寧洪祐健疏曰，伏以臣本月二十六日，伏奉除旨，以臣爲同知敦寧府事者，固當竭蹶趨膺之不暇，而第臣本無敦寧，揆以格例，在所當遞，玆敢忙陳短章，仰瀆崇嚴。伏乞聖慈，俯垂鑑諒，仰稟東朝，亟遞臣職，以存公格，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請依施。掌令愼在寬疏曰，伏以臣生長草野，資質庸愚，見識空疎，粗業經工，濫叨科第，厚蒙大行朝拂拭之恩。釋褐未幾年，陞授六品，寵以臺職，孝理體下，資及老父，闔門感惶，措躬無地。未遂涓埃之報，徒切蓐蟻之忱，昊天降割，仙馭上賓，日月迅駛，練期奄經，攀號冤慕，去益靡逮。而惟我殿下，以龍潛之德，沖年御位，恭紹丕曆，慈聖殿下，夙夜簾帷，孜孜憂勤，宗社靈長之托，民庶付畀之重，積慶攸餘，無疆休恤，凡在臣僚，莫不輔導率化，以對揚我聖明一初淸明之治。而如臣無似，亦一造化中物也，職在言責，不容泯默，敢控愚衷，仰瀆崇嚴。伏願殿下，勿以人微而廢言，小垂察焉。臣伏見月初進講《通鑑》筵敎下者，有曰今日廷臣，盡爲逆耳之言則好矣，又曰予之所望，則朝廷皆爲爭臣，又敎曰正心出治，大哉王言，一哉王心。殿下此言，實國家生靈之福也，擴而充之，則二帝三王之治可期，而都兪吁咈之盛，復覩於今日矣，雙擎奉讀，伏不勝欽仰萬萬。況今悠悠萬事，無過於聖德成就，使臣不言則已，言之則豈有先於聖德成就乎？謹以一綱四目之說，條列而敷陳焉。所謂一綱者，卽勤聖學是也，而至於恢聽納、立紀綱、節財用、恤民隱，此四者，乃勤學之效，而制治之具也。綱不立則目無所施，學不勤則治無所措，審其本末，察其先後，循循乎其有序然後，方可以有爲也。臣請先論勤聖學，而次及於四目。蓋帝王之學，雖與韋布不同，若其致知以明之，力行而實之，知行兩端，相爲終始則一而已。然致知之道，非但於字句之間，文義之末，誦讀訓詁而已。必先精察於體用之理，又當融會於問辨之際，而雖在燕居之時，恒若師保之在座，敬穆宸襟，潛心玩味，探聖賢之奥旨，論古今之得失。於其言之善者，則若其有之，期欲其效則之，於其言之不善者，則如惡惡臭，思所以懲創之，知一字則行一字，得一句則踐一句。一念在玆，無少間斷，習與知長，化與心成，則自無杆格不勝之患，而聖學之緝熙光明，可指日而待矣。天下之事，無一不本於人主之一心一德，而萬機所莅，百責攸萃，持心秉德之難，百倍於凡人，而所以操存進爲之方，莫先於爲學。故孟子曰，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傅說曰，念終始典于學，厥德修罔覺，此莫非古人臣格言至論，而後世人主之所當服膺而勿失也。顧今在朝經幄之臣，非不濟濟，而林下窮經讀書，老成碩德之士，別選輔導之任，專委啓沃之責，簡其禮貌，致其誠敬，使之朝夕納誨，而最先得力，莫如六經史乘，而聖賢格致之工，古今治亂興廢之蹟，無不備載，後學之柯則也，前代之龜鑑也。熟讀詳味，優遊厭飫，以正本源，以明治道焉。其目有四，何以爲之恢聽納也。堯、舜之所以爲堯、舜者，一言蔽曰，闢門達聰，嘉言罔伏也，禹、湯之所以爲禹、湯者，亦不外於聞善拜昌，從諫弗咈也。且漢武之庸主也，而聞汲黯內多欲之言，不以爲罪，則後世稱之英傑，漢成之委靡也，致朱雲檻折之爭，因輯旌之，則後世詡以雅量，故人君聰明不足貴，才藝不足論。夫察納天下之聰明，皆爲己之聰明，收拾天下之才藝，皆爲己之才藝，可以聖、可以賢、可以治世、可以安民。伏願殿下，念玆在玆，俾諫諍，盡言無隱。何以謂之立紀綱也？《詩》曰，勉勉我王，綱紀四方，韓愈之言曰，善計天下者，察其紀綱。夫紀綱者，人主之權柄也，王府之關和也。自古以來，何嘗有紀綱之理，而亂不理而治者乎？伊來恬嬉成習，而百僚瘝隳，禁綱解弛，而庶事叢脞。內而各司，外而列邑，專事姑息之彌縫，了無經法之顧忌，士無拘檢，民沒廉恥。是故仁君，導德制禮，以明其道，信賞必罰，以行其政，以之正朝廷、正百官、正萬民，則表端影直，風行草偃，自有不期然而然矣。伏願殿下，之綱之紀，以懲其無忌憚之習焉。何以謂之節財用也？《易節繇》曰，節以制度，不傷財不害民。《論語》曰，節用而愛民，夫節用之於國，關係重矣。無財不可以爲國，不節不可以有財，而崇節儉然後，可以祛奢侈，祛奢侈然後，亦可以足財用，而夫服食、器用、輿馬、聲色，何莫非日用之尾閭，而擧世靡靡，窮奢極侈，上下無分，貴賤無等。庶人孽妾，得爲后飾，倡優下賤，得爲帝服，此時爲近之，若此不已，財安得不匱，民安得不困？是故衛君之大布大帛，以致中興之業，唐帝之命焚錦繡，亦有尙儉之治。伏願殿下，躬先節儉，以興上行下效之化焉。何以謂之恤民殷gg隱g也？召公之戒成王曰，以鍼gg諴g小民，爲祈天命之本，古訓曰，思一國有飢寒者，則曰厥愆予之愆。夫民者，有國之根本，未有民安，而國不安者也，未有民足，而國不足者也，可近而不可下，可愛而亦可畏也。《記》曰，國無九年之蓄曰不足，無六年之蓄曰急，無三年之蓄，曰國非其國。伊來年穀，不至餞荒gg飢荒g，非有水旱疾疫之災，而公私無蓄積，供煩役重，民生之困瘁已極。究厥所由，則何莫非尙奢尙侈之所致，而貪官汚吏，舞弄虐斂，千弊百瘼，指不勝摟gg數g。是故賢君，愼擇守令，以明黜陟，頻命繡斧，以察幽隱。伏願殿下，垂明察之知，推如傷之恩焉。凡此四者，無往非學問上做出來，則臣非敢曰爭臣，將以正心出治，所以仰望於殿下者也。事在目下，不能自已，玆以尾附焉。竊伏見去晦司謁下敎曰，多民之雜鬧於闕外咫尺之地，極爲可駭。雖赴役歸路，役所則自役所，闕外則自闕外。況此遏察gg密g之時，民情豈容若是無嚴乎？該洞頭民三所任，捉入內兵曹，嚴飭放送。恭惟邦命維新，舊闕重建，上以承列聖朝未遑之意，下以副卿士民僉同之謀，卜日經始，庶民之趨事，不啻若靈臺之子來。顧其愛戴之誠，勸樂之意，則雖極嘉尙，而敎下之後，蚩蠢之氓，不知止戢，歌舞之喧嘩，服飾之朱綠，萬不當於縞素之世，而況金剛山之模像，八仙女之遊戲，何關於赴役，何益於董工？築室之鼓鼛，擧木之呼邪，由來古俗，容或無怪，而奈之何不惜重貨，奇技怪巧，彌滿街衢，傷風敗俗，至此之極？物聚則亂，人衆則爭，理勢然也，而往往有毆打生梗之弊，聽聞駭愕。若使此輩，任其所爲，不知畏法，則其弊有不可勝言者矣。伏乞殿下，仰稟東朝，恩威竝施，一以勸子來趨事之意，一以懲冒法慢令之罪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陳切實，當體念，而尾附事，此時此習，果係乖當，已有嚴飭禁防，未知近日街巷，依前作戲。其在科憲之地，亦足以自下用禁，何至有疏陳之擧乎？

○乙丑五月二十七日辰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講官金學性，參贊官金元性，侍讀官南商龍，記事官沈相穆，記注官宋宅薰，別兼春秋趙定燮，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讀前受音一遍訖。學性讀，自初孟子師子思，止此皆利之大者也。仍釋義訖曰，思、孟之問答，《中庸》、《孟子》及《戰國策》，馬《史》等書，皆不載，司馬溫公，獨載之於《資治通鑑》。故節要亦有之，而朱子《綱目》，則不載此言，未知溫公則徵實於何書也。且孟子之師子思，亦未知見於何書。《史記列傳》，則曰受業於子思之門人，此在於《孟子》首卷集註序說矣。上命授書算于學性，上讀新受音十遍訖，學性還納書算。上曰，子思曰先利之，孟子曰何必曰利者，何也？學性曰，子思之言，利仁義之利也，梁惠之問，利功利之利也。孟子仁義之對，與子思先利之言，其義一，而隨其所與言之人而不同也。蓋一利字，有二義焉。先利之利，與天道利貞，夫子罕言利之利，同一義也，利吾國之利，與小人喩於利，放於利之利，同一義也。上曰，孟子不親受業於子思云者，何也？學性曰，年代差池，無以受業矣。上曰，上不仁，則下不得其所者，何謂也？學性曰，人君行仁政，則在下之民，安其所，若不仁，則其勢無以得安其所也。仍奏文義曰，利者民生所不可無者，故乾之四德曰利，《書》之三事曰利。但物我相較，欲求利己者，人欲之私也，惟循仁義，而不謀其利者，天理之公也。魏王所問，卽人欲之利己也，子思之言，卽仁義之利人也。人君躬行仁義，其下化之，則利莫大矣，不求利，而利自至焉。上之人求利，而下之人亦求利，卽所謂上下交征，求利未得，而反受其害。孟子言仁義，不言利者，所以救當時尙利己之弊，勸人君行利物之政，此聖賢之心也。商龍曰，子思先利之利，卽仁義之利也，魏惠王利吾國之利，卽功利之利也。若以仁義之利，問於孟子，則當告以仁義之利矣，只說功利之利，而不及仁義之利，此其魏惠王學問未洽之致也。蓋帝王務本於學問，則仁義之利，功利之利，誠不難辨矣。元性曰，戰國之君，專以富國强兵，攻城略地爲利，此出於人欲之私也，仁者之政，乃以行義而民安，行仁而俗美爲利，此出於天理之公也。孟子言仁義，而其利大矣，魏惠好利，而其害甚矣，仁慾之間，利害懸殊矣。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乙丑五月二十七日酉時，上御觀物軒。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張龍逵，檢校待敎鄭範朝，侍讀官鄭顯裕，檢討官李應夏，記事官沈相穆，記注官宋宅薰，別兼春秋趙定燮，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命授書算于顯裕。上讀自初孟子師子思，止利之大者也，仍讀十遍訖，顯裕還納書算。上曰，上番讀之。顯裕讀奏訖。上曰，文義奏之。顯裕曰，梁王所問，利吾國者，利己之利也，子思所言，先利之者，利物之利也。凡事若專爲利己，而不思所以利物，則事不合義，必害於仁，故君子之敎民，必先之以仁義，以行利物之事，而利物乃所以利己也。仁以恤民，則下必各得其所，義以制事，則下必不敢爲詐，仁義之爲利，若是其大矣。上曰，下番讀之。應夏讀奏訖。上曰，文義奏之。應夏曰，仁義卽人所稟賦而爲性者，故《小學》曰，仁義禮智，人性之綱。在上之人，推此仁義之性，施諸治國之道，則下必得所去詐，仁義之利固大矣，故子思之敎孟子，以先利之爲答也。上曰，參贊官讀之。龍逵曰，召對時，亦爲釋義爲好，故敢達矣。上曰，玉堂讀奏文義，不必更爲釋義，參贊官、閣臣，則釋義，可也。龍逵讀奏釋義，仍奏文義曰，惠王之利吾國，卽富國强兵之術也，故孟子答之以仁義，仁義者孝悌忠信之謂也，二帝三王之道也。孟子之問子思，子思答之以先利之，蓋孟子之意，己知二帝三王之道故也。孟子、子思之言一也，而隨其地而異答之也。上曰，前註又釋義。龍逵釋義訖。上曰，閣臣讀之。範朝讀奏釋義，仍奏文義曰，孟子之對梁王，不言利，子思之對孟子，而言利者，可見其聖人之微旨矣。當此之時，秦用商鞅，楚用吳起，皆以攻伐爲先，富强爲務，惟利是求，而不知有仁義。故孟子之不言利者，卽拔本塞源，救其時弊之意也。子思之言利者，其利非利欲之利也，卽行仁居義，事功之有效益之意也，兩聖所對，言則殊，而旨則同矣。顯裕曰，讀書之法，貴在專心領會，凡於句讀之間，必潛思旨意，深玩意味，徹上徹下，時復溫習，則文理自底貫通，讀法自無錯誤，講誦之際，因不覺手舞足蹈，而欲罷不能也，伏願體念焉。龍逵曰，臣本嶺外疎蹤，奏對之際，語音拙訥，似難採聽矣。臣先祖文康公臣張顯光，以山林宿望，屢被仁廟朝禮遇，頻侍講筵，讀至《中庸鳶飛魚躍章》，釋義以方言，仁廟嘉納之。以不改方言，見稱於當世君子，至今傳播於經筵古事，而朝野之所共知也。上曰，此固美事也。身爲嶺人則嶺言好耳，豈可以改言乎？上掩卷。仍敎曰，宮役役民之街巷遊戲，向有申飭於內兵曹，而尙此猶然，至有臺疏矣。顧今遏密之時，豈可如是乎？役所則固不可無以鼓助役之擧，而其外則何敢作遊戲之事乎？龍逵曰，舊闕重建，實出於數百年未遑之事，京外輿情，無不歡洽，故其赴役也，不啻若子來，而不知手舞足蹈也。鼛鼓不勝，築之登登，昔周盛時亦然也，至於街路雜戲，向旣有飭敎矣。不知不覺之民，亦不能家諭而戶說，故互相效嚬，莫之然而然矣。然而此由於興起赴役者，太和氣象矣。範朝曰，聖敎至當矣。法宮重建之役，大小群情，莫不歡欣，京外坊民，爭先赴役，是誠庶民子來，不日成之者也。向日動駕時，臨觀役民歡樂之狀矣，自其後至于今，役民之衆，多以至千萬計云，豈不盛矣乎？近日役民街巷遊戲之習，初出於樂赴忘勞，興氣助役之意，而轉至於專事遊戲之擧者，果爲乖當矣。鼛鼓不勝，卽自昔董工之具，則以鼓助力，可也，而其他遊戲之事，更爲措飭，則自當禁止矣。應夏曰，向者飭敎之後，役民之雜戲，稍可止息，而纔經幾日，又復如前，漸至太過矣。今此營建之役，寔盛擧也，億萬年無疆之休，實基於此，大小臣民，莫不歡欣慶忭。坊民之自願赴役者，日益盛多，豎旗標衆，擊鼓用力，手舞足蹈，自不覺其歡欣，以致街巷雜戲之無所不至。惟旗與鼓，則雖不可無，而雜戲之太過者，嚴加禁斷，則民雖至愚，自可止息矣。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28日

都承旨金世鎬〈病〉。左承旨金尙鉉〈病〉。右承旨尹秉鼎〈坐直〉。左副承旨金元性〈坐〉。右副承旨曺錫元〈式暇〉。同副承旨張龍逵〈坐直〉。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病〉。假注書李裕承〈仕直〉張原相〈仕〉。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張龍逵啓曰，合辭許久闕啓，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又啓曰，判尹徐憲淳，知敦寧李䆃重，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竝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傳于張龍逵曰，臺諫竝許遞，政官牌招開政。傳于張龍逵曰，在外工曹判書、刑曹參議許遞，今日政差出。張龍逵啓曰，大司憲、執義，掌令二員，持平二員未差，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金元性，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校理呂圭益，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又以春秋館言啓曰，別兼春秋趙定燮，以訓鍊都監從事官，今日軍布上下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傳于張龍逵曰，臺諫有闕之代，前望入之。臺諫前望入之，掌令愼在寬落點。金元性，以議政府言啓曰，夏至已屆，霈施尙靳，言念農功，甚涉渴悶，不可以念後一雨在屬耳，有所遲待。初次祈雨祭，不卜日虔誠設行事，知委儀曹，何如？傳曰，允。傳于金元性曰，卽見政府草記，則以一霈之尙閟，至有圭璧之請，爲民憧憧之念，固當如此矣。近日臺閣之言事，未始不嘉尙，而民事之最切至者，不少槪見，極爲慨然，此意知悉。禮曹，因議政府草記，祈雨祭不卜日設行事，啓下矣。初次祈雨祭，不卜日，來閏五月初一日，三角山、木覓山、漢江，依例遣堂下三品官，虔誠設行事知委，何如？啓。依所啓施行爲良如敎。大王大妃殿，傳于金元性曰，朔祭攝行磨鍊。注書沈相穆病代，以張原相爲假注書。金元性啓曰，吏曹判書洪鍾序，參判金壽鉉，參議李鍾淳，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牌招。又以吏曹言啓曰，繕工監假監役官任永準，以其身病，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張龍逵，以兵曹言啓曰，同知中樞府事金德根、趙秉恒，內禁衛將趙文顯，五衛將梁斗煥、張鳳昊、金永璡、宋持和，文臣兼宣傳官呂圭益，俱以病難供職，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有政。吏批，判書洪鍾序，參判金壽鉉，竝牌招不進，參議李鍾淳進，同副承旨張龍逵進。啓曰，判書洪鍾序，參判金壽鉉，竝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以吳取善爲大司憲，申直模爲大司諫，李基周爲執義，宋達仁爲司諫，姜鍵爲掌令，白鳳三、金斗淵爲持平，李錫宙爲獻納，柳駿好、金晉謨爲正言，任泰瑛爲工曹判書，南鍾順爲刑曹參議，祭酒單宋來熙。兵批，兼判書金炳冀病，參判沈膺泰入直進，參議宋謙洙病，參知丁昌夾病，左副承旨金元性進。護軍黃浩民、洪祐健，副護軍朴瑄壽、李喬翼，副司直孫相馹、李赫準、閔羲軾、崔國鎭、李道南、李敎鉉，副司果洪大鍾、金錫輔，副司猛趙昌鎬，以上竝單付。傳于金元性曰，見窠皆令差出。吏批，再政。以趙啓昇爲同敦寧，許徵爲假監役。傳于金元性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金元性啓曰，明日傳香，禮房承旨，當爲齋宿，右承旨尹秉鼎，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又以吏曹言啓曰，宗廟朔祭大祝，前右通禮洪淳學，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單洪淳學。尹秉鼎，以禮曹言啓曰，卽接靈光幼學崔性謨所志，則以爲族弟重赫，嫡妾俱無子，以其同生弟邦赫第二子璨，欲爲繼後，兩家諸族，相議完定，而重赫夫妻，俱爲作故，拘於常規，不得循例禮斜，依定式草記，稟處事呈狀矣。凡係繼宗立後，兩邊與受，明有可據，而不得登聞者，許令該曹，論理草記事，曾有筵奏定式，而門長崔性謨所訴，旣如此，崔邦赫第二子璨，立爲崔重赫之後，何如？傳曰，允。戶曹參判金永爵疏曰，伏以歸扐屆月，合朔隔日，仰惟宸孝攀慕，皇皇靡洎。比接邸報，伏聞殿角微涼，講筵日開，聖學懋緝熙之工，睿聰勤咨訪之益，蘄祝攢頌，有倍恒情。仍念臣於去歲，謬膺隆寄，保釐崧京，坐糜廩俸，毫無稱塞，夙宵兢懼，惟譴何是俟。止竟譯院論奏，獲被鐫削之典，職由臣性多闇滯，自速辜戾，國綱以之隳壞，朝體以之虧屑，愧悔交積，無容置辨，跧蟄省諐，庶圖息補之方。未幾而周廬持點，蕩敍遽下，間者敦府文苑，除旨聯翩，旋蒙鞶褫之恩，私心藉以少安，而講讀之任，訏謨之地，依舊冒玷，曠久虛縻，惶蹙靡屆，殆居銜結之先。乃於數昨，伏奉司農參佐之命，繼又大僚筵奏，敦飭備摯。臣愚不敢知，如臣釁㧨gg垢g，何以徼此殊寵於聖明也？臣違遠文陛，屢更鑽燧，延英進對，邈若前塵，浪跡縱滯於江湖，魂夢常繞於觚稜，微丹寸炳，寤寐如結。惟我殿下，特紆簪履之眷，曲費鑪錘之化，期使臣，復廁於廈氈顧問之列，在今臣感鏤酬報之義，竭蹶向前，固宜不命其承，而捫心撫跡，莫由於咫尺移步之計者，蓋以廉防之罔或違越也。區區自劃，迷同守株，揆分揣情，諒非獲已，玆敢進伏郊坰，畢暴衷懇，冀賜鑑亮，仰稟簾帷，亟令選曹，刋名仕籍，俾得杜門冗散，依分棄置，以卒終始生成之澤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向來事，其是非得失之間，旣有自悟，則斯可已矣。更何必如是深引乎？爾其勿辭行公。

○乙丑五月二十八日辰時，上御觀物軒。勸講入侍時，講官李㘾，參贊官金元性，侍讀官鄭顯裕，假注書李裕承，記注官宋宅薰，記事官安翊豐，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讀前受音一遍訖。㘾讀自三十六年初，止亦莫如趙，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㘾，上讀新受音十遍訖。㘾還納書算。上曰，以趙爲之蔽，何謂也？㘾曰，燕南有趙，與秦相距，燕不受害，則趙之於燕，猶藩蔽於南也。上曰，然則豈無前後左右乎？㘾曰，六國皆在山東，而秦國在於六國之西，則自有前後左右也。蘇秦，說秦以橫，遊燕以從，長於權變者，而列國之君，爲之用者，專事功利而已矣。時有孟子之聖，烏能用之乎？夫蘇秦之學，學於鬼谷，學則異端，其讀《陰符》，刺股成工，因以名顯諸侯，身佩六印，賴玆勤工之效也。向使蘇秦，學乎孟子之門，而移此之勤，則其工似不在於公孫丑之下也。其勤乎異端，可不惜哉？秦王之羽毛未成云者，猶能疾辨士而不用也，是知耕也有秋，織而卒歲，營室成制，亦必勤然後，得之者，則勤之一字，實是爲國爲家之先務也。上曰，却秦降秦，孰是，而後竟降秦耶？㘾曰，却秦、尊周，天下之大義，而哀彼六國，名雖合從而却秦，以利相爭，弱不勝强，畢竟降秦者，皆由於不知仁義之故也。孟子征利國危之訓，卽萬世之大戒也，魯仲連，蹈東海之說，眞天下士也。顯裕曰，蘇秦從約之說，卽合天下之異以爲同，聯六姓之疎以爲親，此是事之難成者也。當此之時，秦人有倂呑之勢，六國無備禦之策，則一時救急，似亦無過於合從。然而若使六國之君，苟能省刑罰、薄稅斂、行仁政、修忠信，以撻其堅甲利兵，則何患乎秦人富强之勢，而蘇秦之謀，徒能闔捭其說，啗之以利，特要取一身之富榮，而非眞爲六國深憂遠慮者。故未幾而從約皆解，是知權謀術數，固不足恃，而辯士從橫之事，非君子之所當取也。元性曰，蘇秦當七雄分爭之時，以三寸之舌，遊說諸侯者也。先說秦王，以兼六國之說，其說不入，則反說六國，以攻秦之術，此是辯士從橫之習，而只尙其權謀術數，初無出處之正，義理之明。故始雖大言，終於無成，爲橫議所敗，而六國所以竝於秦矣。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5月29日

都承旨金世鎬〈病〉。左承旨金尙鉉〈病〉。右承旨尹秉鼎〈坐〉。左副承旨金元性〈病〉。右副承旨曺錫元〈坐直〉。同副承旨張龍逵〈坐直〉。注書沈相穆〈病〉權好淵〈病〉。假注書李裕承〈監祭進〉張原相〈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萊〈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藥房都提調趙斗淳，提調朴珪壽，副提調尹秉鼎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張龍逵啓曰，行大司憲吳取善，執義李基周，持平白鳳三、金斗淵在外，掌令愼在寬、姜鍵未肅拜，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尹秉鼎啓曰，左副承旨金元性，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又啓曰，議政府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事，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傳于尹秉鼎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景慕宮，奉審摘奸，仍詣受香諸處，奉審摘奸以來。以副校理呂圭益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張龍逵曰，只推。曺錫元，以議政府言啓曰，旱憂轉緊，雩禱伊始，此時曠官，委屬可憫，受由上京及未下直守令，竝令當日下送，何如？傳曰，允。又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校理呂圭益，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張龍逵，以義禁府言啓曰，刑曹參判李世輔，今方待命拿囚，而卿宰禁推，本府草記，待批下捧供，載在法典矣。李世輔係是卿宰，敢啓。傳曰，分揀卽爲牌招，如有違牌，勿爲呼望。張龍逵啓曰，刑曹參判李世輔，飭敎之下，謂有情勢，奉牌闕外，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仍以前牌催促。又啓曰，刑曹參判李世輔，屢度飭敎之下，謂以情地，轉益惶蹙，席藁俟勘，連加催促，無意變動，事體所在，萬萬未安，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有何可引之義，而若是逡巡乎？更加嚴飭，使之肅命。又啓曰，刑曹參判李世輔，前後飭敎，不啻截嚴，今下辭旨，何等鄭重？謂以情地，去益惶蹙，一向奉牌，終不入來，事體道理，俱極未安，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招致啓版前，問啓以入。傳于張龍逵曰，問啓置之，肅單捧入。張龍逵啓曰，刑曹參判李世輔，問啓置之，肅單捧入事，命下，而不爲肅謝，直爲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大王大妃殿，傳于張龍逵曰，刑曹參判事，其間屢度飭諭，披罄心曲，旣無餘藴，則當釋然犂然，趨承之不暇，而今此奉牌之擧，旣是料外。甚至於問啓之下，亦不膺命，豈有如許事體乎？萬萬慨然，萬萬未安，此等乖當之習，終不可曲恕。刑曹參判李世輔，畿沿投畀。傳于曺錫元曰，召對爲之。以左副承旨金元性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張龍逵曰，只推。以全羅監司鄭健朝狀啓，靈巖郡所安島，處在極南絶海之中，水路之要衝，海門之緊關，莫最於此。設鎭置將，恐合事宜，而事係官制，不敢擅便，令廟堂，稟知分付事，傳于曺錫元曰，所安島設鎭，非惟民願之的有可據，水路要衝之地，置此關防，實甚得宜，而但將卒料資，不可不預爲講究。該島所在，戶曹元帳付外，各處賜牌結數中，限百石劃付，以爲設鎭後執用，而俾海島殘氓，得以安集之地。以公忠監司申檍狀啓，忠州牧民家失火事，傳于曺錫元曰，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助，卽爲結構奠接之方，廟堂措辭，分付。以黃海監司洪淳穆狀啓，遂安郡民家失火事，傳曰，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助，卽爲結構奠接之方，廟堂措辭，分付。以江原監司朴承輝狀啓，原州牧民家失火事，傳于曺錫元曰，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助，結構奠接之方，廟堂措辭，分付。張龍逵，以吏曹言啓曰，因議政府草記，旱憂轉緊，雩禱伊始，此時曠官，委屬可悶，受由上京及未下直守令，竝令當日下送事，允下矣。自臣曹催捉，則受由上京守令徐經淳，富平府使鄭基年，安山郡守趙秉儉，麻田郡守鄭淵善，咸興判官趙雲兢，積城縣監趙雲柱，孟山縣監朴齊韺，俱以爲當日下去云。西原縣監金益鼎，以覲親事，時在京畿楊根地云，斯速還官之意，發關知委於該道道臣處，而未下直守令，海南縣監梁柱甲，安峽縣監洪秉瑋，俱以爲當日辭朝矣，敢啓。傳曰，知道。又以議政府言啓曰，以全羅前監司鄭健朝狀啓，靈巖郡所安島，處在極南絶海之中，水路之要衝，海門之緊關，莫最於此。設鎭置將，恐合事宜，而事係官制，不敢擅便，令廟堂，稟旨分付事，傳曰，所安島設鎭，非惟民願之的有可據，水路要衝之地，置此關防，實甚得宜，而但將卒料資，不可不預爲講究。該島所在，戶曹元帳付外，各處賜牌結數中，限百石劃付，以爲設鎭後排用，而俾海島殘氓，得以安集之地事，命下矣。海防要衝，設鎭管轄，道啓指陳，若是根據，鎭將以別將啓下，營校中自辟，依所請施之。廨舍及將卒糧料査徵錢，雖曰優可排比，更以賜牌結數中，限百石劃給，今此更張，爲島民存恤之政也，地方官及邑屬，討索誅求之弊，一切禁斷然後，始可爲先甲之令，而營校之力，若不能隨事防遏，則這這馳告監營，以待裁處，如或前顧後瞻，有所掩置，則該別將，直施編配之意，提飭，何如？傳曰，允。又以奎章閣言啓曰，明日卽奎章閣朔奉審日次，臣進詣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以承文院都提調意啓曰，院吏文學官趙昌鎬有頉代，幼學蔡根永差下，使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五月各廳，堂下武臣朔試射，臣曹連因有故，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義禁府啓目粘連，公忠道丹陽郡，殿牌作變罪人池台榮亦，旣已按覈，旁照犯上不道律，依例令本道道臣近邑守令中，別定假都事，與地方官眼同，大會民人，卽其地不待時處斬之意，分付，何如？判付啓。依允。

○乙丑五月二十九日辰時，上御觀物軒。藥房入診，勸講同爲入侍時，都提調趙斗淳，提調朴珪壽，右副承旨曺錫元，檢校待敎鄭範朝，假注書李裕承，記注官鮮于昇，別兼春秋趙康夏，領事趙斗淳，講官金永爵，參贊官張龍逵，檢討官李應夏，假注書張原相，記注官鮮于昇，別兼春秋趙康夏，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醫官李慶年、李章爀、李芝秀、李鎬冕，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斗淳曰，旱熱比甚，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斗淳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斗淳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斗淳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斗淳曰，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斗淳曰，夏至已過矣。上曰，夏至已過，尙此不雨，雩禱設行，不勝憧憧。東朝下敎，以日旱如此，民事可念，常宵旰憂憫矣。斗淳曰，果甚渴悶。且見錦伯狀啓，則又有雨雹，民事尤爲可憫。日前之雨，僅雖解渴，而亦未洽於耕種，尤不勝憧憧矣。上曰，雩祀方設，圭幣載擧，祭官淸齋，各別致誠，可也。斗淳曰，伏見昨夜傳敎下者，遇旱求助之聖念，不勝欽仰，而臣猥叨三事之列，其於民生急切之務，豈無可言者，而一切伈泄度日，此則臣之罪矣。上曰，醫官入診勿爲。斗淳曰，使之先退乎？上可之。慶年等以次退出。上曰，藥房先退，勸講爲之。上開卷，仍讀前受音一遍訖，永爵讀，自然而秦不敢伐趙者，止爲從親以擯秦，仍釋義訖。上命授書算于永爵，上讀十遍訖。永爵還納書算。上曰，此云從衡，則衡是割地，而降秦者乎？永爵曰，從則六國合縱而攻秦，衡則連橫而事秦者也。上曰，從是正道乎？永爵曰，蘇秦，權詐遊說之士也，其言則未嘗不切當。六國，苟能合從而擯秦，秦豈敢加兵於山東耶？上曰，莫若一韓、魏、齊、楚、燕、趙云者，是一統之謂耶？永爵曰，此六國一心之謂也。夫合從者蘇秦也，連衡者張儀也。若一韓、魏、齊、楚、燕、趙之心，則秦何以滅六國乎？未久從約解，而秦竟滅六國，古人之論曰，六國自滅六國，政謂此也。戰國時，朝晉暮楚之輩，何足責以臣節，而只以其身榮富爲心，不念國之被患，則乃忘國背君者也。應夏曰，秦及六國，專尙功利，不修仁義，故惟用儀、秦之謀，連橫合縱。然未幾而六國背約，秦亦不能久長，由此觀之，可修者仁義，而不可尙者功利也。以言齊、魏之君，則不能用孟子仁義之說，只信蘇秦功利之言，如此而欲王天下，其可得乎？蓋人君必欲行王道，當用經術之士，修仁義而已，不可使口辯之人，進之以功利也。斗淳曰，衡人者，卽張儀之稱，則蘇秦當爲從人也。龍逵曰，六國之時，蘇秦、張儀，迭相遊說，專事闔闢詭遇之術，徒昧正直中和之道，朝聚暮散，而斷不過營私肥己，欺國欺人，而要不出先利後義，此不足取信也。若其國有大患，身不爲憂者，卽縱橫之事也。臣之於國，旣委質爲臣，則憂樂焉與國同之，休戚焉與國共之。處廟堂之上，而憂其民，處江湖之間，而憂其君，進退皆憂然後，方可以盡臣道矣，備臣職矣。斗淳曰，以戰國時事勢言之，蘇秦之言，稍近理矣。若六國爲一，合爲從親，則秦豈敢恣肆於天下乎？永爵曰，儒臣仁義功利之說，切中窽啓。孟子曰，以齊王易於反手，蓋指此等處也。戰君之君，只以功利爲心，故竟爲秦之所滅也。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乙丑五月二十九日酉時，上御觀物軒。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曺錫元，侍讀官鄭顯裕，檢討官李應夏，直閣李世用，假注書張原相，記注官宋宅薰，別兼春秋趙康夏，各持《通鑑》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仍命授書算于顯裕，上讀自然而秦不敢伐趙者，止爲從親以擯秦，讀十遍訖。上曰，秦不敢伐趙者，何義也？應夏曰，夫趙之於秦，韓、魏在其間，燕、齊、楚在其左右，有唇齒之勢，所以秦之畏之也。上曰，苟使六國，一心合力，則秦不敢伐也。顯裕曰，聖敎切當矣。合從之說，雖是奇權捭闔之術，而苟使六國，合而不分，則雖以秦之强，何敢出函谷關耶？上曰，上番讀之。顯裕讀奏。上曰，釋義。顯裕釋義訖。上曰，下番讀之。應夏讀奏。上曰，釋義。應夏釋義bb訖b。上曰，參贊官讀之。錫元讀奏。上曰，釋義。錫元釋義訖。上曰，閣臣讀之。世用讀奏。上曰，釋義。世用釋義訖。上曰，文義奏之。顯裕曰，君上之用人，必取忠信之士，臣下之進言，必陳仁義之道然後，風化大行，民國乂安。雖無山谿之險，兵甲之富，敵國不敢侵犯，天下可以統合，而惜乎戰國之時，君臣上下，專尙功利，孔聖忠信之敎，不得行道，孟子仁義之說，不能見用于斯時也。惟有蘇、張遊談之士，朝燕暮齊，變幻其說，合從連衡，成敗無常，蓋以利而相合者爲從也，以勢而相脅者爲衡也。六國如連鷄，必不能俱捿，則以利而合者，利盡則離也，秦國以餒虎，有無厭之欲，則以勢而脅者，勢去則絀也。然則天下之不可恃者，利與勢也。爲人君者，宜乎鑑戒於此，進用人才，必擇盡忠篤信之人，廣開言路，必取行仁居義之說，則堯、舜之治可做，殷周之盛可(可))致也。應夏曰，擯者擯斥之謂也。秦以夷狄，用連橫之術，欲爲兼竝天下，故六國處於中國，以從親而擯斥之者也。從衡之道，雖皆出於功利，此是中國之擯夷狄者，則合從愈於連橫矣。縱橫云者，關東地從長，六國共居之，蘇秦相六國，令從親而擯秦，故曰合從，關西地橫，秦獨居之，張儀相秦，破關東從道，使連秦之橫，故曰連橫，此是先儒之論也。錫元曰，此是縱橫之術，亦是功利之說，而蓋合從六國之利也，連衡六國之害也。六國之君，初聞蘇秦之說而合從，復惑張儀之計而連衡，其無明斷，可知也。秦雖無道，穆公得百里而成覇業，孝公任商鞅而遂富强，其得失興敗，亦有可觀也。世用曰，文義，儒臣、參贊官，備盡無藴，而此時周室衰微，諸侯富强，不知尊周之爲大，徒以功利之說，互相從衡，未聞以仁義爲治。故時有孟子之聖，勸行王道，而竟未能用，甚可慨也。上掩卷，仍命史官就座。又命退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