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內所需不一,惟囚糧爲大宗,叢弊亦惟囚糧最深。籠鳥待哺,較嗷嗷飛鴻尤爲堪憫。獄囚《口糧律》所以特立專條也,仁人君子宜於此先留意焉,輯囚糧考。

每次領囚糧三百石,付陝西司,行文戶部,赴內倉支領,每年領四五次不等。近年犯數較少,每歲祇領三次已敷用,附錄陝西司近年稿底以備考核:

陝西司呈爲關領事,光緒十一年三月二十日,據提牢廳呈,據司獄等呈報,監所人犯,每日每名,口米一升。至光緒十年十月十六日止結算,餘下上年秋季分米五百零一石四斗七升三合,又領過上年冬季分米三百石,二項共米八百零一石四斗七升三合。自光緒十年十月十七日起,至本年二月十七日止,計四箇月,共用過囚糧倉斗老米二百八十四石零五升,實存米五百七十石四斗二升三合。存米恐不敷用,今請領光緒十一年春季分囚糧倉斗老米三百石,伏乞呈請移咨戶部辦理給發等因,據此查該司獄等並無冒領冒銷情弊。再腳價銀十三兩,若另行具稿,恐稽時日即于囚糧稿內聲明,付庫支領,庶無貽誤。相應付司查照等,因前來除腳價銀十三兩,移付大庫給發外,今就領光緒十一年春季分囚糧倉斗老米三百石,移咨戶部劄倉給發可也。


領米時,派司獄一員,南北兩監頭役各一名。翹在提牢任時,司獄每求派領米差使,疑其有弊,然求之終不得。嗣定爲南北司獄輪流派往,以杜請託而昭公允。

米領回時,由滿漢提牢各擇一殷實米鋪存放,陸續取用。此係道光年間舊章,現在不知始自何任,專歸一張姓老米鋪承辦。此米鋪与吏勾結年久,去之非易,且殷實知底米鋪猝亦難得,設有關閉,反致周章,是以歷任均相沿用此鋪。然須將前任所餘之米、己任所領之米,一一結算交待清楚,則弊不至日積日深。或亦因時補救之一端也。

每石粗米例作細米百斤,外有餘米三斤,由提牢辦公費用。在倉領出粗米一石,總有一百三四十斤不等。舂成細米,約在一百一十斤上下,而向章祇作一百斤計算,立法極爲寬裕,無非使均有餘利可沾,庶不致剝削正項而囚犯得食好米也。嗣因米鋪獲得過厚,於每石准作百斤外,月提出餘米三斤作爲提牢辦公費用,同治初年,餘米係屬五斤,不知何任改爲三斤。以一年三次計之,可得餘米二千七百斤。翹在任時,以八百斤換作白麵,爲囚犯年節、端午節、中秋節作麵飯;用以一千五百斤換作粟米,爲冬三月添放粥湯;用以四百斤換作綠豆,作夏日放湯用。均係飭該米鋪承辦一斤抵算一斤。以提牢自有之款作提牢就辦之事,庶可經久切望後任君子固不必向該米鋪索添餘米,致涉刻簿,亦不將此餘米視作無用,賞於吏役,以博小人之譽。蓋米鋪之餘利,吏役已索分矣,何必將前人已經已經提出者,徒飽彼無厭之谿壑哉!

每日與監犯煮飯,用煤一百斤,付陝西司行文工部,按每月支取折給銀伍兩七錢。附錄近年稿底:

陝西司呈為關領事,光緒十一年三月二十日,據提牢廳呈,據司獄司、司獄王朝堂等呈稱,查向例南北兩監與監犯做飯,每日用煤一百觔炭十觔,今應領上年十二月大建分煤三千觔炭三百觔,並本年正月大建分煤三千觔炭三百觔,相應移付查辦等。因前來查先准工部咨,稱「嗣後關領煤炭,每煤一觔折銀一厘五毫,每炭一觔折銀四厘」等語。今應領光緒十年十二月大建分煤三千觔炭三百觔,並本年正月大建分煤三千觔炭三百觔,共折銀十一兩四錢,相應移咨工部給發可也。


每月添買煤炭煮飯銀二十兩,付飯銀處支領。現在犯數雖較前少數倍,亦總在二百人上下。一日兩餐,須用煤百斤,月計得三千斤。按時價算,需銀十二兩。工部例價,不敷甚多,本署庫內津貼亦不能及時發給,故向以闔署牲畜所遺糞矢,歸提牢更夫收掃,從前關係歸司務廳收掃。代煤煮飯,化無用為有用,實屬善法。加以庫內所發之款,即人數再多,亦無不足也。庫款系歸月例之項,放時雖遲早不定,年年必滿放也。

放晚飯後收到人犯,另給粥飯。步軍統領衙門及五城送部人犯打到,歸當月司驗收,迨交到廳。每在放晚飯以後,各犯於未送部之先,多已饑餒數日,今又過時不獲領飯,情殊堪憫。道光年間,李玉泉先生在任提牢時,曾捐粥以待飯後人犯,仁人用心,實為周到。後因定立章程,日以餘米數斤煮飯,散給飯後人犯,此法日久不行,推原其故,無非因飯後所收人犯數目不能預知,或連日無一收者,或一日收一二名,或一日收十餘名,所煮飯非有餘即不足,甚至飯頭將溲敗之餘飯潛攪於次日大鍋飯內。諸多未便,故止不行。然慮小而失大,因噎而廢食,究屬未妥。翹思得一簡便良法,每日飭買饅首數斤,遇有收到人犯於在堂抽籤時,每名給與半片,令其即食,不必另籌煤與水。犯已實惠均沾,即使日無一收者,亦不至如飯之易敗也。計至終年,計計用銀二十五兩有奇,所費者少,所全者多,人之好善,誰不如我?相後任君子必永遠行之也。

早間開封後加放小米粥。前任徐亞陶寶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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