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子法言 (四部叢刊本)/卷第十三

卷第十二 揚子法言 卷第十三
漢 揚雄 撰 晉 李軌 注 宋 闕名 撰音義 景上海涵芬樓藏景宋刊本
音義一卷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法言孝至卷第十三始於學行而終於孝至始終之義人倫之事畢矣

         李軌注

孝至矣乎將欲言其美所以歎其至一言而該聖人不加焉一言而孝

兼該百行聖人無以加之是至德也父母子之天地與天縣象地載形父受氣母化成無天

何生無地何形天地𥙿於萬物乎萬物𥙿於天

地乎𥙿足也言萬物取足於天地天地不取足於萬物也𥙿父母之𥙿不𥙿矣

母自以爲足者乃不足也事父母自知不足者其舜乎自知不足則是舜

可得而乆者事親之謂也孝子愛日舞須㬰懈於心孝子

有祭乎有齊乎祭嚴齊敬孝子之事夫能存亡形屬荒絶

者惟齊也亡形復存荒絶復屬者謂祭如在故孝子之於齊見父

母之存也是以祭不賔夫齊者交神明之至故致齊三日乃見其所爲齊者禮記之論

齊備矣而發斯談者有慨乎時人人而不祭豺獺乎九月豺祭獸正月獺祭魚豺獺猶有所先

人而不祭豺獺之不若也或問子曰死生盡禮可謂能子乎生事愛敬

死事哀戚曰石奮石建父子之美也無是父無是子無是

子無是父或曰必也兩乎曰與堯無子舜無父

不如堯父舜子也必不得𩀱於斯二者當如堯之爲父舜之爲子子有含菽

緼絮而致滋美其親將以求孝也人曰僞如之

含食也菽豆也曰假儒衣書服而讀之三月不歸孰曰

非儒也或曰何以處僞曰有人則作無人則輟之

謂僞觀人者審其作輟而巳矣視其所以觀其所由人焉廋哉不爲

名之名其至矣乎太上以德自然之美非至如何爲名之名其次也

力行近仁斯亦次矣或問忠言嘉謀曰言合稷契謂之忠謀

合皐陶謂之嘉或曰邵如之何曰亦勗之而巳

庳則秦儀鞅斯亦忠嘉矣庳下也此所以微言貶乎漢臣而爲王莽之將相者

舜之道皇兮夏殷周之道將兮而以延其光

二帝三王光延至今或曰何謂也曰堯舜以其讓夏以其功

平水土也殷周以其伐聖德同而禪伐異者隨時之義一也此又𭔃言以明其旨焉五君應乎天順乎人王莽違

乎人逆乎天或曰食如螘言精細也衣如華服文彩也朱輪駟馬金

朱煌煌無巳泰乎曰由其德舜禹受天下不爲

言當理也不由其德五兩之綸半通之銅亦泰矣

綸如青絲繩也五兩之綸半通之銅皆有秩嗇夫之印綬印綬之微者也言不由其德而佩此亦泰況可滔天乎天下通

道五所以行之一五謂仁義禮智信也曰勉或曰力有扛洪

鼎掲華旗智德亦有之乎曰百人矣此力百人便能敵之德諧

頑嚚諧和也頑嚚舜父母讓萬國以禪禹也知情天地與天地合其德鬼神之情狀

形不測百人乎人見其形而不能測其量非百人之倫也或問君曰明光問

臣曰若禔若順也禔安也敢問何謂也曰君子在上則明而

光其下在下則順而安其上明而光其下堯所以爲君也順而安其上舜所以爲

臣也王莽之事漢則傾覆其上篡位居攝則𭧂亂其下也或曰聖人事異乎曰聖人

德之爲事異亞之故常修德者本也見異而修

德者末也本末不修而存者未之有也惑此之甚者必亡而

天地之得斯民也得養育之本故能資生斯民也斯民之得一人

得資生之業是故係之一人也一人之得心矣一人之得統御天下者以百姓之心爲心

聞諸傳老則戒之在得年彌髙而德彌邵者是

孔子之徒與王莽少則得師力行老則詐僞篡奪故揚子寄微言而歎慨或問德有始

而無終與有终而無始也孰寧曰寧先病而後

瘳乎寧先瘳而後病乎病篡之深故有先瘳之喻或問大曰小

問逺曰邇未達曰天下爲大治之在道不亦小

道至微渺故曰小也四海爲逺治之在心不亦邇乎或問

俊哲洪秀曰知哲聖人之謂俊深識聖義是俊傑也秀穎德

行之謂洪禾之秀其穎猶人之洪其道也禾秀穎則實結人崇道則德聞洪大君子動則擬

諸事事則擬諸禮事不來則不動動非禮則不擬或問羣言之長羣

行之宗曰羣言之長德言也羣行之宗德行也

或問泰和曰其在唐虞成周乎觀書及詩温温

乎其和可知也發號出令而民說周康之時頌聲作乎下

𨵿雎作乎上習治也齊桓之時緼而春秋美邵

陵習亂也緼亦亂也故習治則傷始亂也習亂則

好始治也漢德其可謂允懷矣允信懷至黃支之

南大夏之西東鞮北女來貢其珍漢德其可謂

允懷矣丗鮮焉明此奕丗之所致而莽一旦行詐以取之荒荒聖德逺人

咸慕上也荒荒大也武義璜璜兵征四方次也宗夷

猾夏蠢迪王人屈國喪師無次也宗夷者四方羣夷也麟之

儀儀鳯之師師其至矣乎螭虎桓桓仁少威多鷹隼

䎒䎒攫撮急疾未至也未合至德或曰訩訩北夷𬒳我純繢

純繒繢畫帶我金犀金金印犀劒飾珍膳寧餬寧餬餬其口也不亦享

嫌禮胡如此太盛也曰昔在髙文武實爲兵主今稽首來

臣稱爲北蕃是爲宗廟之神社稷之靈也可不

言如此不叮不以盛禮待之也龍堆以西白龍唯也大漠以北鳥夷獸夷

鳥夷獸夷者衣鳥獸皮毛郡勞王師漢家不爲也皆在荒忽之外不爲郡屬者也若使

勞王師而郡縣之漢家不爲此也朱崖之絶捐󠄂之之力也朱崖南海水中郡元帝時

背叛不臣議者欲往征之賈捐󠄂之以爲無異禽獸也棄之不足惜不擊不損威元帝聽之事在漢書否則介鱗

易我衣裳否不也言不然則介鱗之𩔖易我衣裳之民也君人者務在殷民

阜財殷富阜盛明道信義致帝者之用成天地之化

使粒食之民粲也晏也粲文采晏和柔享于鬼神不亦饗

實受其福天道勞功或問勞功曰日一日勞考載曰

日一日猶日日也考成也載歳也周而復始以成其歳故曰功或曰君逸臣勞何天之

言於人事則君逸臣勞也天爲君四時行百物生以喻無勞也曰於事則逸於道則勞

於事則逸無功可名於道則勞運轉機衡周公以來未有漢公之懿也勤勞

則過於阿衡漢公王莽也或以此爲媚莽之言或以爲言遜之謂也吾乃以爲箴 規之深切者也稱其漢公以前之

美耳然則居攝之後不貶而惡可知揚子所以𤣥妙也發至言於當時垂忠敎於後丗言蔽天地而無慙敎𨵿百代而不耻何遜媚之有

漢興二百一十載而中天其庶矣乎言人民衆多富盛也

廱以本之校學以敎之禮樂以容之輿服以表

之復其井刑勉人役唐矣夫言若盡此諸美以濟勉人者無羡唐虞之丗也

法言序子雲歴自序其篇中之大略耳

天降生民倥侗顓蒙倥侗無知也顓蒙頑愚也恣乎情性觸意而行

明不開闇塞之謂訓諸理譔學行

降周迄孔成于王道禮樂備也然後誕章諸子應時而作詭丗之言

乖離諸子圖徽貴此聖人坦蕩之夷路賤彼百家雜穢之邪徑譔吾子

事有本眞陳施於意動不克咸克能咸皆本諸身

譔修身

芒芒天道洪荒混芒之初昔在聖考聖人作而萬物覩 謂宓羲肈畫八卦六位成章

則失中不及則不至二五得中然後利見不可姦罔譔問道

神心忽恍經緯萬方事繫諸道德仁義禮譔

問神

明哲煌煌旁燭無疆遜于不虞以保天命譔問明

遐言周于天地遐逺周遍賛于神明幽𢎞撗廣絶于邇

言譔寡見

聖人聦明淵懿繼天測靈冠乎羣倫經諸範

譔五百

立政鼓衆動化天下莫尚於中和中和之發在

於哲民情譔先知

仲尼以來國君將相卿士名臣參差不齊

論之不實褒貶之失中一槩諸聖一以聖人之道槩平之譔重𥠖

仲尼之後訖于漢道德行顔閔股肱蕭曹爰及

名將尊卑之條稱述品藻定其差品及文質也譔淵騫

君子純終領聞純善也領令也聞名也言善於終而有令名也蠢迪撿押

蠢動也迪道也險押猶隱括也言君子舉動則當蹈規矩旁開聖則開通也則法也譔君子

孝莫大於寧親寧親莫大於寧神寧神莫大

於四表之歡心言尊視考安神靈故四方驩心譔孝至


揚子法言卷第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