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於于集
新刊《於于堂遺集》跋
作者:柳琹
1832年
後集諸贒批評

文章極高大,閱浩刦而長存;節義甚淸苦,窮百代而彌光。有明萬曆間,東國有於于柳先生。先生以節義兼文章,若伯夷叔齊,而有太史公之著述;若屈平杜甫,而有方孝孺之樹立者也。嗚呼!先生稟氣如雲表光嶽,處心如雪裏孤松。始以避世於金閨,遊戲於藝局,繡衣而遍八路,玉節而三入中州。旣已高驤采藻,絢耀當世,不幸値昬朝,乃守正屛跡,行吟於東海之畔,雲棲鶴瘦於皆骨之山。其憂愁壹欝之鳴,殆令人慷慨流涕於千載之下。及至更化之辰,獨抱不貳之義,不以存亡明暗易其素操。其從容自處之道,溢於言表,草序而屬高僧,作詩而擬孀婦。往在西山之對,願從方孝孺之辭,可以質蒼天而無愧。

嗚呼!嗣已絶,歲又久,遺集八十餘冊,散逸殆盡。余以旁裔,尤庸感慨,積歲年蒐錄於斷爛,玆成若干編,蓋存者不能十之一。然謀付剞劂氏,廣其本,傳之其人,以述先生遺志之萬一。嗚呼!我先朝日月之明,改照於泉塗,雪其寃褒其忠,又爲興感於其詩文,比之以《離騷》,許之以。前後判付文字,昭揭萬古。嗚呼!先生不昧之靈,必感泣於冥冥,亦將永有辭於天下後世之節義文章。

先生沒後二百有十年壬辰秋,七世旁孫拜手謹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