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會要/卷008
郊禮配位
编辑洪武元年十一月庚子、冬至,始祀上帝於圜丘。有司議配祀,太祖謙讓不許,親為文告太廟曰:“厯代有天下者,皆以祖配天。臣獨不敢者,以臣功業有未就,政治有關失;去年上天垂戒,有声東南,雷火焚舟、击殿吻,恐無以承上帝好生之德,故不敢輒奉以配。惟祖,神與天通;上帝有問,願以臣所行奏帝前,善惡無隱。候南郊竣事,臣率百司恭詣廟庭,告成大禮,以共享上帝之錫福。”(《禮志》。 )
二年五月癸卯,夏至,将祀方丘,羣臣復請。太祖執不允,曰:“俟慶陽平,議之。”八月,慶陽平。十一月乙巳,冬至,羣臣復固請。乃奉仁祖配天於圜丘,(同上。 )
三年五月戊申,祀地於方丘,以仁祖配。
建文元年正月庚辰,大祀天地於南郊,奉太祖配。(已上《本紀》。 )
洪熙元年正月敕曰:“太祖受命上天,肈興皇業。太宗中興宗社,再奠寰區。聖德神功,咸配天地。朕崇敬祖考,永惟一心。今年正月十五日,大祀天地神祇,奉皇祖、皇考配祀。仍著典章,垂範萬世。”(《通典》。 )
嘉靖九年,給事中夏言上疏言:“太祖、太宗並配,父子同列,稽之經旨,未能無疑。臣謂周人郊祀后稷以配天,太祖足當之;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太宗足當之。”禮臣集議,謂:“二祖配享百有余年,不宜一旦轻改。”帝降敕諭,欲於二至日,奉太祖配南北郊;孟春祈穀,奉太宗配上帝於大祀殿。閣臣以二祖分配,於義未協;且錄仁宗所撰諭並《告廟文》以進。帝復命集議於東閣。皆以為太廟之祀,列聖昭穆相向,無嫌並列。況太祖、太宗功行並隆,圜丘、大祀殿所祀,均之為天,則配天之祖不宜闕一。臣等竊議,南北郊及大祀殿每祭皆宜二祖並配。帝終以並配非禮,諭閣臣講求。璁等言:“古者、郊與明堂異地,故可分配。今圜丘、大祀殿同兆南郊:冬至,禮行於報,而太宗不與;孟春,禮行於祈,而太祖不與。心實有所不安。”帝復報曰:“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天惟一天,祖亦惟一祖。故大報天之祀,止當以高皇帝配。文皇帝功德豈不可配天?但开天立極,本高皇帝肈之耳!如周之王業,武王實成之;而配天止以后稷,配上帝止以文王,當時未聞爭辨功德也。”因命寢其議。已而言復疏言:“虞夏殷周之郊,惟配一祖。後儒穿鑿,分郊、丘為二,及誤解《大易》‘配考’、《孝經》‘嚴父’之義;以致唐宋变古,乃有二祖並侑、三帝並配之事。望斷自宸衷,依前敕旨。”報曰:“禮臣前引太廟不嫌一堂。夫配帝與享先不同,此說無當。”仍命申議。张璁入言:“郊祀之議,聖見已決,獨臣不忍無言。皇上信以並配之說盡古禮乎?大祀殿非明堂之位,孟春祈穀又非大享之禮,則未免有失於古也。皇上信以並配之說非今宜乎?太祖百有余年之神座,豈忍言撤;文皇百有余年配天之報,豈忍言廢,則又未免有失於今也。竊以天地分祀,宜從古禮,彰我皇上善繼善述之孝。祖宗並配,宜從今制,彰我皇上不愆不忘之心。”疏入,帝乃責璁前後变志,非忠爱之道。於是禮臣復上議:“南北郊雖曰祖制,實今日所創。請如聖諭,俱奉太祖獨配。至大祀殿則太宗所創,今乃不得侑享於中,竊恐太宗之心有所未安。宜仍奉二祖並配。既復古禮,又存祖制,禮意人情,两不為失。”遂依拟行之。(《實錄》、《禮志》。 )
萬厯三年,张居正進《郊禮图册》云:“自洪武初,奉仁祖配向配享;建文初,更奉太祖配享;洪熙元年,奉太祖太宗同配享;嘉靖九年,初建圜丘方澤,分祀天地,俱止奉太祖一位配享,而罷太宗之配。其大祀殿則以孟春上辛舉行祈穀,奉太宗同配享。十年,又改以启蛰日行祈穀禮於圜丘,仍止奉太祖一位配享。十七年九月,詔舉明堂大饗禮於大内之元極寶殿,奉獻皇帝配享。隆慶元年,詔罷明堂配享。”(《通典》。 )
祈穀
编辑嘉靖十年正月辛卯,祈穀於大祀殿,奉太祖、太宗配。(《本紀》。 )
明初,未行祈穀之典。世宗欲更定二祖分配禮,因諸臣固請,乃許於大祀殿祈穀,奉二祖配。至是,始以上辛日舉行。禮畢,帝心以為未當,諭张璁曰:“自古惟以祖配天,今二祖並配,決不可法後世。嗣後大報與祈穀,只奉太祖配,”寻親制祝文,更定儀注,改用惊蛰節。禮視大祀少殺,不設從壇,不燔柴,著為定典。(《三編》。 )
十一年正月辛未,祈穀於圜丘。始命武定侯郭勋摄事。(《本紀》。 )
給事中叶洪言:“祈穀、大報,祀名不同,郊天一也。祖宗無不親郊。成化弘治間,或有故,宁展至三月。盖以郊祀禮重,不宜摄以人臣。請俟聖躬痊,改卜吉日行禮。”不從。(《禮志》。 )
《文彬》按:世宗釐正祀典,皆能折衷於古。顧郊祀更定後,三十余年間,祀南郊者七祀方澤者一;議行祈穀大饗諸典,仅初舉時一躬親,以後皆遣代。所為纷纷制作,徒崇虛文以饰观瞻而已。
十八年二月丁未,祈穀於元極寶殿,不奉配,遂為定制。(《禮志》。 )
隆慶元年正月,禮臣言:“先農親祭,遂耕田,即祈穀遗意。今二祀並行於春,未免煩數。且元極寶殿在禁地,百官陪祀,出入非便。宜罷祈穀,止先農壇行事。”從之。(同上。 )
崇祯十四年正月辛巳,祈穀於南郊。(《本紀》。 ) 十五年正月,行祈穀禮。上辛即在朔日,辛未,禮部以朝贺不便,疏請改十一日辛巳為中辛。得旨:“改中辛日行禮。”(《五禮通考》。 )
大雩(禱雨附。 )
编辑明初,凡水旱灾伤及非常变異,或躬禱,或露告於宫中,或於奉天殿陛,或遣官祭告郊廟陵寢及社稷山,無常儀。
洪武二年,太祖以春久不雨,祈告諸神祇,中設風、雲、雷、雨、嶽鎮海瀆凡五,帝親行禮。(已上《禮志》。 )
三年六月戊午朔,以久旱禱雨,互服草履,徒步至山種壇露宿,凡三日。(《本紀》。 )
七年五月,大雩。(《吾学編》。 )
宣德八年六月乙酉,禱雨不應,作《閔旱詩》示羣臣。
景泰六年五月己巳,禱雨於南郊。成化六年二月丁丑,禱雨於郊壇。
八年四月、旱,遣使禱於郊社、山川、淮瀆、東海之神。(已上《本紀》。 )
弘治十七年五月,畿内山東久旱,遣官祭告天壽山;分命各巡抚祭告北嶽、北鎮、東嶽、東鎮、大海。
嘉靖八年,帝諭禮部:“去冬少雪;當春,雨澤不降;當親祭南郊、社稷、山川。”尚书方獻夫等具上儀注。二月,親禱南郊,山川同日,社稷用次日;不除道。冠服浅色,羣臣同。文五品、武四品以上,於大祀門外;余官於南天門外;就班陪祀。
九年,帝欲於奉天殿丹陛上行大雩禮。夏言請筑雩壇。每風孟春祈穀後,雨時若,則雩祭遣官摄行;如雨澤愆期,則躬行禱祝。
十一年,乃建雩壇於圜丘壇外泰元門之東,風旱則禱,奉太祖配。(已上《明會典》。 )
十二年,夏言等言:“古者大雩之祀,命乐正習《盛乐》、舞《皇舞》;盖假声容之和,以宣阴陽之气。請於三獻禮成之後,九奏乐止之時,乐奏《雲門之舞》。仍命儒臣括《雲汉詩》词,制《雲門》一曲,使文、武舞士並舞而合歌之。”(《禮志》。 )
十七年四月,大雩。時将躬禱郊壇,帝諭禮部:“禱雨乃修省事,不用全儀,不奉祖配。”(《實錄》。 )
二十二年七月丙午,以久旱,親禱雩壇。(《大政记》。 )
二十四年四月丙申,上禱雨於神祇壇。(《實錄》。 )
三十七年五月,大雩。(《大政记》。 )
四十三年四月,大雩,(同上。 )
四十五年六月,親禱雨於凝道雷轩。
萬厯十三年二月,旱。庚午,大雩。三月甲申,大雩。四月丙午,大雩。崇祯元年五月辛巳,禱雨。
四年四月庚戌,禱雨。五月甲戌朔,步禱於南郊。(已上《本紀》。 )
大饗
编辑明初,無明堂祀上帝及配位之制。嘉靖十七年,前扬州府同知丰坊上言:“孝莫大於嚴父,嚴父莫大於配天。宜建明堂,尊皇考為‘宗’,以配上帝。”下禮部會議。尚书嚴嵩言:“明堂、圜丘皆所以事天。今大祀殿在圜丘之北、禁城東南,正應古之方位。明堂秋饗之禮,即此可行,不必更建。至侑饗之禮,昔周公宗祀文王於明堂,傳以為萬物成形於秋,故秋祀明堂,以父配之,取其成物之時也。自汉武迄唐、宋諸君,莫不皆然,主親親也。至錢公輔、司马光等之議,則主於祖宗之功德。今以功德論,則宜配文皇;以親親論,則宜配獻皇。至稱‘宗’之禮,則未有稱‘宗’而不太廟者,臣等不敢妄議。”帝降旨:“明堂秋報大禮,宜於奉天殿行之,其配享皇考。稱‘宗’何為不可?”命再議。户部侍郎唐胄疏爭之曰:“三代之禮,莫備於周。《孝經》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又曰:‘嚴父莫大於配天,則周公其人也。’說者謂:周公有聖人之德,制作禮乐,而文王固其父,故引以证聖人之孝,答曾子問而已。非謂:有天下者,皆必以父配天,然後為孝。不然,周公輔成王践阼,其禮盖為成王而制,於周公為嚴父,於成王為嚴祖矣。然周公歸政之後,未聞成王以嚴父之故,廢文王配天之祭而移於武王也。及康繼成,亦未聞以嚴父之故,廢文王配天之祭而移於成王也。後世祀明堂者,皆配以父;此乃誤《孝經》之義,而违先王之禮。昔有問於宋儒朱熹者,曰:‘周公之後,當以文王配耶?當以時王之父配耶?’朱熹曰:‘祗當以文王配。’又問:‘繼周者如何?’熹曰:‘只以有功之祖配之,後来第為嚴父之說所惑耳!’由此观之,明堂之配,不专於父,明矣。皇上繼統之初,廷臣執為人後之說,於是力正大伦,惟张孚敬席书諸臣。及何渊有建廟之議,陛下嘉答諸臣,亦云:‘朕奉天法祖,豈敢有干太廟。’顧今日乃惑於丰坊之言耶?臣謂明堂之禮,誠不可廢,惟當奉太宗配,於禮為宜。若獻皇帝得聖人為之子,不待稱宗議配,而专廟之享,百世不迁矣。”疏入,帝怒,下胄詔狱。嵩乃再會廷臣議,請奉獻皇帝配明堂,而文皇帝配祀於孟春祈穀。帝從獻皇配帝之請,却文皇議不行。已復集文武大臣於東閣,議獻皇帝宜稱“宗”。帝以疏不言“廟”,留中不下,乃設為臣下奏对之词,作《明堂或問》,以示輔臣。大略言:“文皇远祖,不應嚴父之義,宜以父配。稱‘宗’雖無定說,尊親崇上,義所當行。既稱‘宗’則當廟,豈有太廟中四親不具之禮?”帝既排正議,崇私親,心念太宗永無配享,無以谢廷臣,乃上獻皇帝廟號曰睿宗,而改稱太宗號成祖。時未建明堂;迫季秋,遂大饗上帝於元極寶殿,奉睿宗配。(《禮志三編》。 )
二十一年四月丙辰,建大饗殿,諭禮部曰:“周之明堂與郊祀並重。曩以季秋享地未定,特祭於元極寶殿,朕心歉焉。兹朕自作制象立為殿,恭存名曰‘泰亨’,用昭寅奉上帝之意。”乃定:歲以秋季大饗上帝,奉皇考睿宗配享;行禮如南郊,陈設如祈穀。(《通典》。 )
《通典》云:“明堂之禮,明初未議。及嘉靖中,丰坊首創嚴父配天之說,迎合上意,由是特舉斯禮,追崇所生。元極既配之後,明年幸承天,享帝下於龙飞殿,亦奉獻皇帝配。其後自定規制,更建泰享殿,三年而後成。然大享之禮終未舉行,内殷荐亦止遣官摄事。盖帝之排羣議,崇私親,雖矫强於一時,終有然不自安者。故禮臣敦請,屡諭缓行,非仅耽奉元修,惮乘舆之一出也。先聖所云:‘名不正,言不顺,而事不成者,’豈不信哉!”
二十四年八月辛丑,大饗殿成。禮部請行秋享於新殿,上命是秋仍於元極寶殿行禮。自是,歲遣官行之以為常。(同上。 )
隆慶元年,禮臣言:“我朝大饗之禮,自皇考舉行,追崇睿宗以昭嚴父配天之孝。自皇上視之,則睿宗為皇祖,非周人宗祀文王於明堂之義。於是帝從其請,罷大享禮,命元極寶殿仍改欽安殿。(《禮志》。 )
朝日夕月
编辑洪武三年,禮官言:“古者祀日月之禮有六:然郊之祭,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此從祀之禮,非正祀也。《大宗伯》:‘肆煩於四郊,兆日於東郊,兆月於西郊;’《观禮》:‘祀方明,禮日於南門之外,禮月於北門之外;’此因事之祭,非常祀也。惟春分,朝日於東門之外;秋分,夕月於西門之外;此祀之正與常者。盖天地至尊,故用其始,而祭以二至。日月阴陽之義,春分陽方永,秋分阴气始长,故祭以二分。今宜設壇专祀。朝日壇筑於城東門外,夕月壇筑於城西門外。朝日以春分,夕月以秋分;星辰則祭於月壇。”從之。(《春明夢餘錄》。 )
七年二月丁酉朔,日有食之。是日春分。禮官奏:“朝日禮用己亥。”制曰:“可。”(《典汇》。 )
二十一年二月,增修南郊壇。於大祀殿丹墀内叠石為台四,東西相向,以為日月星辰四壇。其朝日、夕月、星之祭悉罷之。(《通典》。 )
嘉靖九年二月,帝諭张璁曰:“日月照臨,其功甚大。太歲等神歲有二祭,而日月星辰止一從祭,於義未安。當並建東、西郊與南、北郊而四。”遂定春、秋分之祭,如常儀;而建朝日壇於朝陽門外,西向;夕月壇於阜成門外,東向。(《禮志三編》。 )
時改郊壇禮,朝日、夕月等壇玉爵,各用其方之色。因詔求红黄玉於天方、哈密諸國,不可得。有回回館通事撒文秀者言:“二玉產在阿丹,去吐鲁番西南二千里。其地两山对峙,自為雌雄,或自鸣。請如永乐、宣德時,赍重賄往購。”帝從部議,已之。(《外國傳》。 )
十年,夕月壇以鐵炉置於坎上焚燎,不必造燎壇,以稱祭月於坎之義。(《图书編》。 )
二月庚辰,上親祀大明於朝日壇。八月癸未,親祀夜明於夕月壇。(《大政记》。 )
隆慶元年,禮部議定:東郊以甲、丙、戊、庚、壬年,西郊以丑、辰、未、戌年,車駕親祭。餘歲,遣文大臣摄祭朝日壇,武大臣摄祭夕月壇。(《禮志》。 ) 三年,禮部上朝日儀,言:“正祭遇風雨,則設小次於壇前,駕就小次行禮。其升降奠獻,俱以太常寺執事官代。”制曰:“可。”(《會典》。 ) 天启六年二月己亥,祭日於東郊。(《本紀》。 )
星辰
编辑洪武三年,帝謂中书省臣:“日月皆专壇祭,而星辰乃祭於月壇,非禮也。”禮部拟於城南諸神享祭壇正南向增九間,日月及周天星辰皆於是行禮。朝日、夕月用春、秋分;祭星辰則於天壽節前三日。從之。
四年九月,帝躬祀周天星辰,儀如朝日。二十一年,以星辰既從祀南郊,罷星之祭。 先是元年,太常司奏:請以立秋後辰日祀靈星,立冬後亥日,祀司中、司命、司民、司祿,為壇於城南。從之。二年,從禮部尚书崔亮奏:每歲聖壽日祭壽星,同日祭司中、司命、司民、司祿,八月望日祀靈星,皆遣官行禮。至三年,罷壽星等祀。(已上《禮志》。 )
太歲風雲雷雨之祀
编辑洪武初,以太歲、風、雷、雨師從祀圜丘,增雲師於風師之次。(《會典》。 )
二年,以太歲風雲雷雨諸神合祀城南,享祀之所,未有壇,非尊神之道。命禮官考古制以聞。禮官奏:“太歲、風、雲、雷、雨、嶽鎮、海瀆及天下山川城隍諸神,宜合為一壇,春、秋专祀。”從之。遂定以惊蛰、秋分日祀太歲諸神,以清明、霜降日祀嶽瀆諸神。(王圻《续通考》。 )
六年,命天下祀風、雲、雷、雨之神。(《通典》。 )
七年,令春秋上旬择日祭太歲。未几,以諸神從祀南郊,遂省春祭。(《春明夢餘錄》。 ) 嘉靖九年,改定風、雲、雷、雨神牌次序,曰“雲、雨、風、雷”。(《日下舊聞》。 )
十年,何孟春言:“國初,定祭太歲於山川壇之正殿,而以春夏秋冬四月将分祀两庑。或謂‘月将’非經見者;按《祭法》:‘埋少牢於泰昭,祭時也,相近於坎壇,祭寒暑也。’太歲實統四時,而月将四時之候,寒暑行焉。古人有‘時’與‘寒暑’之祭。今祭太歲、月将,則固時與寒暑之神,孰謂非經見耶?”(《春明有夢餘錄》。 )
是年,建太歲壇於正陽門外之西,與天壇对。中、太歲殿;東庑,春、秋月将二壇;西庑,夏、冬月将二壇。帝親祭於拜殿中。每歲孟春享廟、歲暮祭之日,遣官致祭。(《禮志》。 )
十一年,釐正祀典,改叙雲、雨、風、雷祭期。每歲仲春、秋上旬,择日行事,並同社稷儀注。(《通典》。 )
社稷
编辑吴元年八月癸丑,建社稷壇於宫城西南,北向,異壇同。(王圻《续通考》。 )
洪武元年二月戊申,祀社稷;太社以句龙配,太稷以周弃配。是日,上親禮社稷,服皮弁服,省牲祭服,通天冠、绛纱袍,行三獻禮。初,上命中书省、翰林院議創屋備風雨。学士陶安言:“天子太社必受風雨霜露。亡國之社則屋之,不受天陽也。建屋非宜。若遇風雨,則請於齋宫望祭。”從之。(《春明夢餘錄》。 )
十二月己丑,颁社稷壇制於天下。郡邑皆建於本城西北,右社、左稷。祭用春、秋二仲月上戊日。(《禮志》。 )
三年,於社稷壇北建享殿,又北建拜殿五間,以備風雨。(《通典》。 )
十年八月癸丑,太祖以社稷分祭,配祀未當,下禮部議。尚书张筹厯引《禮經》及汉唐以来之制,請改建於午門外之右,社稷共為一壇;罷句龙、弃配位,奉仁祖配享。遂升為大祀。(《紀事本末》,《明史张筹傳》。 )
文彬按:社稷升為大祀,始於唐天寶三载。至於同壇合祭,奉祖配享,自周以来二千余年,未之聞。初,陶安議禮,謂社稷之“社”與郊社之“社”異。社與郊对舉,則天地分祭之本義也。社與稷異名,則社稷異壇之本義也。故据古禮分祀,而以句龙配社,后稷配稷。今张筹迎合上意,改為合祀,改為配祖,說多强為傳會。且既以仁祖配南郊合祭之社,又以配五土之社,混淆無别,於尊祖、親地之道雨失之。此與改天地合祀,同一变禮之过也。
十一年,禮臣言:“太社、稷既同壇合祭,王國、各府、州、縣亦宜同壇,稱國社、國稷之神,不設配位。”詔可。十三年九月,復定制,两壇一如初式。(已上《禮志》。 )
建文元年二月,祀社稷,奉太祖配,撤仁祖位。(《太常紀》。 )
永乐十九年正月,北京社稷壇成,制如南京。奉安神位,遣太孫行事。(《實錄》。 )
洪熙元年二月,祭社、稷,奉太祖、太宗同配,命禮部永為定式。(《通典》。 )
宣德二年二月,祀社、稷,仍用上戊日。是日适當萬壽節,禮官以祭期妨慶典,請改用中旬。帝以祖宗定制不可改,至日,行禮如常。(《實錄》。 )
正統二年,令應天府建社稷壇,春秋祈報,以守臣行事。(《會典》。 )
嘉靖九年,諭禮部:’天地至尊,次則宗廟,次則社稷。今奉祖配天,又奉祖配社,此禮官之失也。宜改從皇祖舊制:太社以句龙配,太稷以后稷配。”(《禮志》。 )
十年,上命於西苑空闲地开垦為田,樹藝五,改土、壇為帝社、帝稷壇。每歲仲春、秋上戊之明日,祭帝社、帝稷。(《春明夢餘錄》。 )
十八年三月,帝至承天,秩於國社、國稷。(《本记》。 )
隆慶元年,禮部言:“帝社、稷之名,自古所無,嫌於煩數,宜罷。”從之。(《禮志》。 )《通典》云:“按汉书郊祀志有太社、矿產稷,又别立官社。《臣瓒注》所謂‘王社’是也。自魏、晋至唐皆有帝社,相沿已久。嘉靖時,帝社稷之名,不為無据。隆慶禮臣謂‘自古所無’,未免失考,以為煩數而罷之,則可矣。”
嶽鎮海瀆山川
编辑國初,建山川壇於天地壇之西,正殿七間,祭太歲、風、雲、雷、雨、五嶽、五鎮、四海、四瀆、钟山之神。東西庑各十五間,祭京畿山川、春夏秋冬四季月将及都城隍之神。(《會典》。 )
洪武二年,太祖以嶽鎮海瀆諸神合祭城南,未有壇,非隆敬神祇之道,命禮官議。禮官言:“嶽鎮、海瀆、山川、城隍諸神宜合為一壇,與天神埒,春秋专祀。”遂定祭日,以清明、霜降。(《春明夢餘錄》。 )
是年,命官十八人祭天下嶽鎮海瀆之神。(《禮志》。 )
三年六月癸亥,詔曰“嶽鎮海瀆之封,起自唐世。崇名美號,厯代有加。朕思之則有不然。夫英靈之气,萃而為神,必皆受命於上帝,豈國家封號之所可加?瀆禮不經,莫此為甚!今宜依古定制:凡嶽鎮海瀆並去前代所封名號,止以山川本名稱其神。”(《日知錄》。 )
是年,奏准:自今遣官祭山川壇諸神,春用惊蛰後三日,秋用秋分後三日。(王圻《通考》。 )
七年,令禮部颁祭嶽鎮海瀆儀於所在有司。(《图书集成》。 )又令春、秋仲月上旬,择日祭山川壇。
九年,復定山川壇制,凡十三壇。正殿:太歲、風雲雷雨、五嶽、五鎮、四海、四瀆、钟山七壇。東庑,京畿山川,夏、冬月将;西庑,春、秋月将,京都城隍;各三壇。
十年,太祖親祀山川壇諸神於殿中,功臣分祀两庑。命官十八人分祀嶽鎮海瀆,賜之制。(已上王圻《通考》。 )
二十一年,增修大祀殿諸神壇。乃敕十三壇諸神並停春祭,每歲八月中旬择日祭之。命禮部更定山川壇儀,與社稷同。(《禮志》。 )
永乐十八年,建山川壇於正陽門南之右,位置陈設悉如南京舊制,惟正殿钟山之右,增祀天壽山神。(《明會典》,《春明夢餘錄》。 )正統九年三月,雨雪愆期,遣官祭嶽鎮海瀆。
弘治十七年,畿内、山東旱,分命各巡抚祭告北嶽、北鎮、東嶽、東鎮、東海。(已上《禮志》。 )
大学士邱浚云:“厯代東海南海,皆臨海而祭,西海北海則望祀。在宋都汴梁,無由至遼蘇之域,出國門而北望祭之可也。今建都於燕,望南而祭北海,豈天子宅中以臨四海之義?按京師東北乃古碣石沦海之地,於此立祠而祭,於理為宜。若夫中國之正西在於秦陇,西南則蜀,稍南則滇也。滇之極西,百夷之外,聞有大海,宜於此处望祀之。”今祭北海仍在讓慶,祭西海仍在蒲州,是邱之說終明世末用也。(《春明夢余錄》。 )
嘉靖八年,今凡親祀山川等神,皆用皮弁服行禮,以别於郊廟。先是改山川為中祀。嘉靖中,凡由川皆天子親祀。國有大事,則遣官祭告。(《會典》。 )
十一年,大学士李時等以聖嗣未降,請廷臣詣嶽鎮名山祝壽。禮部尚书夏言言:“輔臣所請,止於嶽鎮;竊以山川海瀆发祥效靈,與嶽鎮同功,祈壽之禮皆不可缺。”遂命大臣詣壇分祀。(《吾学編》。 )
是年,改山川壇名為天地神祇壇。天神壇在左,南向,改序雲雨風雷凡四壇。地只壇在右,北向,五嶽、五鎮、五陵山、四海、四瀆凡五壇。從祀:京畿山川,西向;天下山川,東向。以辰、戌、丑、未年仲秋,皇帝親祭。余年,遣大臣摄祭。(《明會典》。 ) 隆慶元年,禮臣言:“天神、地只已從祀南、北郊,其中秋神祇之祭,不宜復舉。”今罷之。(《禮志》。 )
先農
编辑吴元年十一月,太祖欲舉行田禮,諭廷臣曰:“古者天子田千亩,所以供粢盛,備馈膳。自經丧乱,其禮遂廢,上無以教,下無以劝。夫欲财用之不竭,國家之常裕,鬼神之常享,莫先務農。”遂命以来春舉田禮。(《大训记》。 )
初,御史寻适請行耕享先農禮。上命禮官錢用壬等議,謂:“先農與社異,當以耕日祭之。《國语》:‘農正陈禮,’卫昭《注雲》:‘祭其神,為農祈也。’汉以田之日祀先農,其禮始著,由晋至唐、宋相沿不廢。政和間,命有司享先農,止行親耕禮;南渡後,復親祀;元雖議耕,竟不親行。其祀先農,命有司摄事。今議:耕之日,皇帝躬祀先農;禮畢,躬耕田,以仲春择日行事。”從之。(《春明夢余錄》。 )
洪武二年二月,帝建先農擅於南郊,在田北。親祭先農,以後年轻化配。祀畢,行耕禮。御耒耜二具,韬以青绢;御耕牛四,被以青衣。禮畢,皇帝还大次。應天府尹及上元江宁两縣令率庶人終亩。是日,宴劳百官耆老於壇所。(《禮志》。 )
八年,遣應天府尹祭先農,不設配(《春明夢余錄》。 )
十年二月,遣官享先農,命應天府官率農民耆老陪祀。(《禮志》。 )
二十年二月,上躬耕田遣官享先農。禮成,宴羣臣於壇所。(《明通紀》。 )二十一年,更定祭先農儀,不設配位。(《禮志》。 )
永乐中,建壇京師,如南京制,在太歲壇西南。每歲仲春上戊,顺天府尹致祭。後凡遇登極之初,行耕禮,則親祭。(同上。 )
宣德元年,禮部進春耕田儀注。上观之,謂侍臣曰:“先王制田以供粢盛,以率天下務農。天子公卿躬秉耒耜,贵有實心耳!不然,三推五推,何益於事?”(《通典》。 )
弘治元年二月丁未,耕田。禮畢,宴羣臣,教坊杂伎進。都御史马文或厉声曰:“新天子當知稼穑艰难,豈宜以此瀆乱宸璁?”即斥去之。耕之禮,自成祖以後,唯登極一行之。至是,始定於每歲仲春,上躬自行禮,定為制。(《三編》。 )
嘉靖元年,命終亩農夫照例引見。人赏布一疋。(《图书編》。 )
九年二月,禮部上耕儀,帝以其过煩,命来歲别議。(《實錄》。 )
十年正月,更定耕儀。(同上。 )又命恳西苑隙地為田,建殿曰無逸;亭曰豳風,又曰省耕,曰省敛;置仑曰恒裕。贮田之所入,以供祀事。(《會典》。 )
十六年諭:凡遇親耕,則户部尚书先祭先農;皇帝至,行三推禮。三十八年,罷親耕,惟遣官祭先農。(已上《禮志》。 )
四十一年,遣顺天府尹祭先農,免乐舞。(《图书編》。 )
降慶元年,罷西苑耕種。諸祀皆取之田。(《禮志》。 )
二年二月己亥,耕田。以禮部言,增上中下三等農夫各十人於耆老之後,如弘治中例。(《通紀》。 )
崇祯十五年二月,親祭先農,行田禮。科臣沈迅言:“教坊承應歌词俚俗,宜改正。”上諭閣臣:以後耕,宜歌《豳風無逸》之詩。教坊俚俗之词,斥令改正。(《春明夢余錄》。 )
先蠶
编辑洪武二年二月,命皇后率内外命婦,蠶於北郊。(《通紀》。 )
嘉靖九年正月丙午,作先蠶壇於北郊。(《本紀》。 )
初,給事中夏言請皇后親蠶;以為耕、蠶禮本並行,不宜偏廢。帝召禮官详考古制。大学士张璁等,請於安定門外建先蠶壇。從之。三月丁巳,皇后親蠶於北郊。禮畢,親詣采桑壇,公主及内外命婦從之。賜宴畢,还宫。逾月,蠶事告成,復行浴茧禮。(《三編》。 )
十年,改筑先蠶壇於西苑仁壽宫側。四月丁巳,皇后行親蠶禮於西苑。十六年,詔罷之,仍命進蠶具如常儀,遣女官祭先蠶。三十一年,罷親蠶禮。四十一年,並罷所司奏請。(《通典》。 )
高
编辑嘉靖九年,张璁疏:“顷者生员李時扬,监生张岑各疏請舉祀高之禮,以祈聖嗣。夫古后稷之生,祈於郊;孔子之生,禱於尼山。乞禱之說,古禮有之。雖《大雅既醉》之詩曰:‘公尸嘉古。’曰:‘君子萬年,永錫祚允。’曰:‘釐尔女士,從以孫子。’夫公尸之告,皆祖考之錫福也。願值兹慎選淑女之時,以广求嗣续之誠,告於太廟、世廟,以祈祖考之,以慰聖母之心。”上嘉其請,於是建木台於皇城東永安門北震方,择十二月二十四日行禮。夏言充祈嗣醮壇监禮使。(《春明夢余錄》。 )
十一年十一月,復於欽安殿建祈嗣醮。以夏言充监禮使,湛若水、顧鼎臣充迎嗣导引官。(《實錄》。 )
城隍
编辑洪武二年,封京師及天下城隍。(《图书編》。 )
是年,以城隍止合祀於城南諸神享祀之所,未有壇,非隆敬神祇之道,命禮官考古制以聞。禮官言:“國家开創之初,尝以京都城隍及天下城隍祀於城南享祀之所,即非专祀,又室而不壇,非禮所宜。今宜以城隍及太風雨等合為一壇,春秋祀之。”詔可(《春明夢余錄》。 )
三年,詔去封號,止稱某府、州、縣城隍之神,命從祀於山川壇。(《會典》。 )
九月戊子,京師城隍廟成,改東嶽行祠為之。(《大政记》。 )
永乐中,建廟都城之西,曰大威靈祠。(《禮志》。 )
弘治中,倪嶽疏:“歲以五月十一日為神之誕辰,及萬壽聖節,各遣官致祭。夫廟祀城隍之神,本非人鬼,安得誕辰?可謂謬妄。況每歲南郊大祀壇,八月山川壇,俱有合祭之禮,事體已重,與天下府州縣之祭不同。所有前項祭告,煩瀆無据,俱各罷免。”(王圻《通考》。 )
嘉靖九年,罷山川壇從祀,歲以仲秋祭旗纛日,並祭都城隍之神,凡聖誕節及五月十一日神誕,皆遣太常寺堂上官行禮。國有大灾則告廟。在王國者,王親祭之;在各府、州、縣者,守、令主之。(《禮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