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明退朝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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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明退朝錄
作者:宋敏求 北宋
〔宋〕宋敏求撰。敏求有《唐大詔令》,已著錄。是書《文獻通考》凡兩出其名,一入於故事,一入於雜家,今觀所記,雖多述宋代典制,而雜說、雜事亦錯出其間,則究為雜家類也。前有敏求自序,稱「熙寧三年予以諫議大夫奉朝請」,考《宋史》敏求本傳,熙寧元年以知制誥貶知絳州,即於是歲召還,為諫議大夫。王安石惡呂公著,出知潁州,敏求草制忤安石,請解職,未聽,會李定自秀州判官除御史,敏求封還詞頭,遂以本官奉朝請。又考《宋史·呂公著傳》,公著之罷中丞,正在熙寧三年,蓋即是時。王偁《東都事略》謂敏求自絳州遷右諫議大夫,後知制誥,在職六年者,誤也。其序末但稱「十一月晦」,蓋蒙上熙寧三年之文,然其下卷又有熙寧七年六月十三日之註,豈先為序而後成書,如程伊川《春秋傳》之類歟?

熙寧三年,予以諫議大夫奉朝請,每退食,觀唐人洎本朝名輩,撰著以補史遺者,因纂所聞見繼之。先廬在春明里,題為《春明退朝錄》云。十一月晦,常山宋敏求述。

卷上

國朝宰相:趙令、盧相、文潞公四十三登庸,寇萊公四十四,王沂公四十五,賈魏公四十八。

樞密副使:趙令三十九,寇萊公三十一,晏元獻公三十五,韓魏公三十六。

參知政事:蘇侍郎易簡三十六,王沂公三十九。

知制誥:蘇侍郎二十六,王沂公二十七,盧相、楊文公、晏元獻公、宣獻公、今宣徽使王公拱辰皆二十八,夏文莊三十。

學士:蘇侍郎二十八,晏元獻公、宣徽王公皆三十,宣獻公三十五,王沂公、李邯鄲皆三十六,楊文公、錢子飛皆三十七,盧相、今參政王禹玉皆三十八。

吴正肅言:「律令有『丁推』,『推』字不通少壯之意,當是『丁稚』。唐以大帝諱避之,損其點畫」云。

真宗朝,歲時始賜飲於宰相第,大兩省、待制以上赴,林尚書特以諫議大夫為三司副使亦預焉。既而并諸副使,遂以為常。王太尉主會,唯用太官之膳,少加堂餐。自丁晉公助以家饌,至今踵之。

天聖七年,玉清宮灾,遂罷輔臣為宮觀使,而景靈、會靈、祥源三宮觀以學士、舍人管勾。康定元年,李康靖公罷參知政事,為資政殿大學士,提舉會靈觀,自後學士皆為提舉。至和初,晏元獻公以舊相為觀文殿大學士,提舉萬夀觀;而武臣今致政李少師端愿為觀察使,止得管勾祥源觀,自陳於樞府宗衮宋元憲也。謝眺謂謝安為宗袞,乃加以都管勾。今朝官亦云提舉,非故事也。

宗袞嘗言:「律云:『可從而違,堪供而闕』,亞六經之文也。」

宋景文言:「人之屬文,自穩當字,第初思之未至也。」又曰:「為文,是靜中一業爾。」

本朝置樞密使、副,或置知樞密院、同知院,然使與知院不並置也。熙寧元年,文潞公、呂宣徽為使,而潤州陳丞相自越州召為知院。前一歲,陳丞相為副使,位在呂公之上故也。

國初,范魯公、王祁公、魏僕射三相罷,趙令獨相,始置參知政事。自是一相或二相,至咸平中,始有呂文穆、李文靖、向文簡三相。又至至和中,文潞公、劉丞相、富鄭公三相。

太平興國四年,石元懿始以樞密直學士簽書院事。八年,張司空齊賢、王公沔並以諫議大夫同簽書樞密院事。景德三年,馬正惠以檢校太傅、韓公崇訓以檢校太保並簽書樞密院事。治平二年,今郭宣徽為同簽書院事。

文臣為樞密使,皆帶檢校太尉、太傅兼本官。乾興元年,錢文僖以兵部尚書為樞密使,不帶檢校官,有司之失也。

趙德明歸款,真宗賜以宗姓,然不附屬籍。晁文元草制云:“奕世荷殿邦之德,舉宗聯命氏之榮。”寶元二年,元昊叛,詔削屬籍,非也。

唐太宗自撰鄭元成碑,德宗亦撰段秀實碑。

本朝太宗撰中令趙公碑。皇祐中,王侍郎子融守河中還,乃以唐明皇所題裴耀卿碑額上之,仁宗遂御篆賜沂公碑曰旌賢。其後踵之者,懷忠呂許公。顯忠李忠武。旌忠寇萊公。全德元老王太尉。教忠積慶文潞公父洎。親賢李侍中用和。襃親齊國獻穆公主。旌功曹襄悼。舊學晏元獻。崇儒丁文簡。舊德張鄧公。顯先積慶趙中令子承詔。旌忠懷德張侍中耆。儒賢高文莊。襃賢范文正。思賢劉丞相沆。清忠王武恭。旌忠元勳狄武襄。襃忠陳恭公。純孝張文孝。英宗御篆忠規德範宋元憲。上御篆淳德守正呂文穆。大儒元老賈魏公。

國朝歷三師、三公者,太祖即位,天雄節度符魏王彥卿,自守太尉為太師;定難節度、西平王李中令彝興,自守太傅為太尉;荊南節度、南平王高中令保融,自守太保為太傅。

趙令以司徒、太保、侍中在中書,以太保、中書令留守西京,又以太師西京養疾。王文正以司空、司徒、太保在中書,以太尉罷為玉清昭應宮使。

范魯公以司徒在中書,王祁公、薛文惠、呂文穆並以司空在中書,丁晉公、馮魏公、王冀公並以司空、司徒在中書,韓魏公以司空在中書、司徒為節度侍中,曹襄悼、文潞公並以司空為樞密使、侍中,呂文靖罷相,以司徒監修國史,曾魯公以司空為節度、侍中。

呂許公以太尉致仕,張鄧公、曾魯公並以太傅致仕,陳恭公以司徒致仕,李相昉、張相齊賢、章郇公、宋鄭公、富韓公並以司空致仕。

國朝宰相為僕射,魏公仁浦、趙令、薛文惠、沈恭惠、宋惠安、李文正、呂文穆、呂正惠、李文靖、張司空、王文正、向文簡、王冀公、寇萊公、呂許公、王沂公、賈魏公、陳恭公、韓魏公、文潞公、富鄭公、曾魯公二十二人,樞相為僕射,陳文忠、曹襄悼、張榮僖、王康靖四人,樞密使為僕射,石元懿一人。

列聖神御殿,始咸平初,真宗令供奉僧元藹寫太宗聖容於啟聖院,後玉清昭應宮範金祖宗像,餘多塑像。其殿名,在京曰:慶基、奉先禪院,奉宣祖。開先、太平興國寺奉太祖。二聖、玉清昭應宮,奉太祖,太宗同殿,見上。永隆、啟聖院,奉太宗,見上。安聖、玉清昭應宮,以下並奉真宗。奉真、景靈宮。崇真、慈孝寺。延聖、萬齡觀。永崇、崇先觀。孝嚴、景靈宮,奉仁宗。英德、景靈宮,奉英宗。在外曰:章武、楊州建隆寺,以下奉太祖。興元、西京應天院。端命、滁州。帝華、西京應天院,以下奉太宗。統平、太原府。昭孝、西京應天院,以下奉真宗。信武、澶州。集真、華陰雲臺觀。又鳳翔太平宮有祖宗神御殿,南京鴻慶宮有三聖神御殿,西京永安縣會聖宮有五聖神御殿,今京師定力院有太祖御像。國初待詔王藹畫。諸后影殿,曰重徽、奉先禪院,奉明德太后,章穆皇后同殿。彰德、慈孝寺,奉章獻太后。廣孝、景靈宮,奉章懿太后。廣愛。萬齡觀,奉章惠太后。

開寶八年十一月,江南平留,汴水以待李國主舟行。盛寒,河流淺涸,詔所在為壩閘,瀦水以過舟。官吏擊凍督役稍稽,則皆何校,甚者劾辠,以次被罰,州縣官降敕而杖之者,凡十餘人。

舊制,將相食邑萬戶,即封國公。王太尉為相,過萬戶,而謙挹不封。慶曆七年,南郊,中外將相唯夏鄭公合萬戶,中書請封英國公。因詔使相未滿萬戶皆得封,於是王康靖封遂國公,章文簡封郇國公,王武恭封冀國公。其後遂以邑封合萬戶者徹國。

國朝以來,封國公者:范侍中、魯。王文獻、祁。向侍中拱、譙、秦。靜難節度劉公重進、燕。保大節度趙公贊、衞。定國節度馮公繼業、梁。張侍中永德、鄧、衞。張尚書昭、舒、鄭、陳。孟中令昶、秦。王中令彥超、邠。趙中令、梁、許、陳。呂文穆、蔡、徐、許。寇忠愍、萊。丁秘監、晉。馮文懿、魏。曹襄悼、韓、魯、鄆。王文穆、冀。張榮僖、岐、鄧、徐。呂文靖、申、許。王文正、沂。張文懿、郢、鄧。章文簡、郇。夏文莊、英、鄭。王康靖、遂、鄧。王武恭、祁、冀、魯。賈文元、安、許、魏。陳恭公、英、岐。文侍中、潞。杜正獻、祁。宋元憲、莒、鄭。龐莊敏、穎。韓侍中、儀、衞、魏。曾侍中、英、兖、魯。富相。祁、鄭、韓。

太子謚:昭成、許王元僖,初謚恭孝,改。悼獻。周王元祐。

諸王謚:悼、魏王廷美。懿、魏王德昭。康惠、秦王德芳。恭憲、楚王元佐。恭靖、陳王元邠。文惠、安王元傑。恭懿、鄧王元偓。恭惠、曹王元偁。恭肅、燕王元儼。懷靖、褒王昉。悼穆、豫王昕。悼懿。鄂王羲。

公主謚:恭懿、宣祖女,燕國大長公主,降高懷德。賢肅、太祖女,秦國大長公主,降王承衍。賢靖、太祖女,晉國大長公主,降石保吉。恭惠、太祖女,許國長公主,降魏咸信。初謚正惠,改。英惠、太宗女,燕國長公主,降吴元扆。和靜、太宗女,晉國大長公主,降柴宗慶。懿順、太宗女,鄭國長公主,降王貽永。慈明、太宗女,申國大長公主,報慈正覺大師清裕。獻穆、太宗女,齊國大長公主,降李遵勉。昭懷、真宗女,出俗為道士,號清虛靈昭大師。莊孝。仁宗女,楚國大長公主,降李瑋。

宗室謚:恭裕、申王德文。康孝、南陽郡王惟吉。安懿、濮王。孝定、相王允弼。榮易、定王允良。恭肅、廣平郡王德隆。思恪、永嘉郡王允迪。懿恭、平陽郡王允升。僖簡、信安郡王允寧。康簡、廣陵郡王德雝循國公承慶。和懿、定安郡王承簡。恭僖、舒國公承蘊。僖靖、同安郡王惟正。僖穆、丹陽郡王守節。安僖、榮王從式、楚國公從信。安簡、信都郡王德彝。安恭、博平郡王允初。慈惠、申國公德恭。僖安、楚國公守巽。和惠、河東郡王承衍。惠恪、楚國公從古。僖溫、遂寧郡王承範。良靜、魏國公宗懿。恭簡、韓國公宗禮。良、祁國公宗述、吉國公克紹。昭裕、遂國公宗顏。脩孝、南康郡王世永。恭靜、樂平郡王承亮。康僖、光國公克廣。榮僖、陳國公承錫。恭。昌國公世滋。

宰相謚:文獻、王祁公溥,改文康。宣懿、魏僕射仁浦。忠獻、趙中令普。文惠、薛相居正、陳相堯佐。恭惠、沈相倫。惠安、宋相琪。文貞、李司空昉、王太尉旦。貞惠、呂相端。文穆、呂許公蒙正、王冀公欽若。文定、張司空齊賢、李相迪。文靖、李相沆、呂許公夷簡。文簡、畢相士安、向相敏中。忠愍、寇萊公準。文懿、馮魏公拯、張鄧公士遜。文正、王沂公曾。文節、張相知白。章惠、王相隨,改文惠。文憲、章郇公得象,改文簡。元獻、晏公殊。正獻、杜祁公衍。恭、陳相執中。文元、賈魏公昌朝。莊敏、龐穎公籍。元憲。宋鄭公庠。

樞密使謚:元靖、李公崇矩。景襄、楚公昭輔。元懿、石僕射熙載。恭懿、王公繼英。文莊、高公若訥。宣簡、田公況。惠穆。呂公公弼。

樞密使、相謚:武惠、曹侍中彬。文忠、陳僕射堯叟。襄悼、曹侍中利用。榮僖、張侍中耆。文僖、錢公惟演思改。恭毅、楊公崇勳,恭密改。文康、王相晦叔。康靖、王侍中貽永。文莊、夏鄭公竦。武恭。王公德用。

參知政事謚:文懿、郭尚書贄、孫少傅朴。文恭、李公穆。景肅、趙公昌言。康節、辛少傅仲甫。恭肅、溫尚書仲舒。惠獻、王尚書化基。文定、趙右丞安仁、石少師中立。文僖、陳公彭年。康懿、任尚書中正。肅簡、魯公宗道。簡肅、薛公奎。宣獻、先公。文忠、蔡公齊。文肅、盛少傅度、吴公奎。忠憲、韓少傅億。忠穆、王公鬷。康靖、李少傅若谷。文莊、晁公宗慤。安簡、王尚書舉正。文正、范公仲淹。正肅、吴公育。文烈、明公鎬。文簡、丁右丞度。康穆、程公戡。文安、王公堯臣。質肅。唐公介。

樞密副使、知院、同知院謚:宣靖、錢鄧州若水。恭質、宋公湜。景莊、王公嗣宗。貞惠、馬公知節,安惠、周侍郎起、任少傅中師。武穆、曹公瑋。忠獻、范尚書雝。僖質、趙少師棋。憲成、李侍郎咨。文孝、張左丞觀。文肅、鄭公戩。恭惠、任少師布。威敏、孫公沔。孝肅、包公拯。文恭、胡少師宿。忠簡。王侍郎疇。

使相謚:恭惠、安仲王審琦。元靖、王中令景。貞懿、高中令保融。武烈、石中令守信。莊烈、何中令福進。恭孝、孟中令昶。武穆、高公懷德。忠順、陳公洪進。忠懿、錢中令俶。莊武、李侍中繼勳、石公保吉。安僖、錢侍郎惟濬。莊惠、宋太師偓。恭惠、張侍中美。忠武、李公繼隆。武惠、潘公美。忠肅、王公顯。榮密、柴公宗慶。恭密、楊公崇勳。恭僖、李侍中用和。文簡、程相琳。良僖。李公昭亮。

文臣謚:文安、宋尚書白。文莊、江陵楊公。忠定、張尚書詠。文恭、薛尚書映。忠肅、馬少保亮。文、楊侍郎億。恭惠、李中丞及。文元、晁少傅迥。宣、孫少傅奭。康肅、陳公堯咨。章靖、馮侍郎元。宣懿、楊侍郎察。恪、李右丞昭述。景文、宋尚書祁。襄、余尚書靖。恭安、張尚書存。莊、李尚書兌。修懿、錢左丞明逸。懿敏、王尚書素。懿靖。李少師柬之。

武臣謚:溫肅、杜公審肇。恭僖、杜公審瓊。恭惠、杜公審進。武毅、曹公翰、崔公翰。忠武、郭公守文。勤威、馮公守信。和惠、王公昭遠。恭肅、王公承衍。忠惠、吴公元扆。元惠、周宣徽瑩。武康、王公超。武懿、曹公璨。忠毅、彭公叡、周公美。恭莊、張公潛。宣惠、錢留後惟濟。和文、李公遵勉。壯恪、夏公隨、王公凱。安毅、鄭公守忠。忠僖、夏宣徽守贇。忠隱、葛公懷敏。壯愍、劉公平、任公福。恭壯、高公化。壯定、楊留後景宗。忠恪、曹公琮。密、郭宣徽承祐。良惠、劉觀察從廣。榮毅、許公懷德。良定、李留後端懿。勤惠。張公孜。

外戚謚:武懿、劉公通。康懷、劉從德。安僖、曹公。恭懷、曹公傳。景思。張堯封。

內臣謚:忠肅、劉承規。安簡、王承勛。僖靖、藍繼宗。安恪、盧守懃。僖恭、王惟忠。安僖、岑守素。僖良、皇甫繼明。良恪、張永和。榮恪、藍元用。忠安、張惟吉。僖勤、史崇信、石全育。僖恪、劉從愿、鄧保吉。威勤、麥允言。僖安。王守忠。

任恭惠與呂許公同年進士,而同為博士。恭惠登樞,年耆康彊。許公時尚為相,嘗所歎羡,詢其服餌之法,恭惠謝曰:“不曉養生之術,但中年因讀文選有所悟爾,謂‘石韞玉以山輝,水含珠而川媚’也。”許公深以為然。

父子掌誥,國初至熙寧元年,凡九家:李文貞、昌武。王兵部、文正。王惠獻、安簡。晁文元、文莊。錢希白、脩懿。梁翰林、莊肅。呂文靖、仲裕。宣獻公、敏求。蘇儀甫。子容。

咸平六年,併三部為三司使,官輕則為權使公事。慶曆中,葉翰林道卿再總計,止云“權使”,蓋中書誤也。其後遂分權使與使公事為兩等。

舍人院每知制誥上事,必設紫褥於庭,面北拜廳,閣長立褥之東北隅,謂之“壓角”。宗袞作掖垣叢誌而不解其事。按唐舊書亦無聞焉,惟裴廷裕正陵遺事云:“舍人上事,知印宰相當壓角。”則其禮相傳自唐也。予為舍人日,邵興宗入院,不疑為閣長,壓角,時議美之。

太平興國中,始置譯經院於太平興國寺,延梵學僧翻譯新經。始以光祿卿湯公悅、兵部員外郎張公洎潤色之,後趙文定、楊文公、晁文莊、李尚書維,皆為譯經潤文官。天禧中,宰相丁晉公始為使。天聖三年,又以宰相王冀公為使,自後元宰繼領之,然降麻不入銜。又以參政、樞密為潤文,其事寢重。每歲誕節,必進新經,前兩月,二府皆集,以觀翻譯,謂之“開堂”,亦唐之清流盡在也。前一月,譯經使、潤文官又集,以進新經,謂之“閉堂”。慶曆三年,呂許公罷相,以司徒為譯經潤文使,明年致仕,章郇公代之,自後降麻入銜。

宗袞嘗曰:“殘人矜才,逆詐恃明,吾終身不為也。”亦繇唐相崔渙曰:“抑人以遠謗,吾所不為。”

予治平初,同判尚書禮部,掌諸處納到廢印極多,率皆無用。按唐舊說,禮部郎中掌省中文翰,謂之“南宮舍人”,百日內須知制誥。王元之與宋給事詩云:“須知百日掌絲綸。”又謂員外郎為“瑞錦窠”。員外郎廳前有大石,諸州府送到廢印,皆於石上碎之。又圖寫祥瑞,亦員外郎廳所掌。令狐楚元和初任禮部員外郎,有詩曰:“移石幾回敲廢印,開箱何處送新圖”是也。今之廢印,宜準故事碎之。

唐內人墓,謂之“宮人斜”,四仲遣使者祭之。見唐人文集。

京師街衢置鼓於小樓之上,以警昏曉。太宗時命張公洎製坊名,列牌於樓上。按唐馬周始建議置鼕鼕鼓,惟兩京有之,後北都亦有鼕鼕鼓,是則京都之制也。二紀以來,不聞街鼓之聲,金吾之職廢矣。

太常寺,國初以來,皆禁林之長主判,而禮院自有判院、同判院。大中祥符中,符瑞繁縟,別建禮儀院,輔臣主判,而兩制為知院。天禧末,罷知院。天聖中,省禮儀院。而寺與禮院事舊不相兼。康定元年,置判寺、同判寺,並兼禮儀事。近有至六七人者。按唐太常置卿一員,少卿二員,博士四員。祥符中,置博士二員,後加至四員。今若置判寺一員,同判寺二員,則合唐之卿數矣。天聖元年,改同判院為同知院,即博士也。

太常寺舊在興國坊,今三班院是也。景祐初,燕侍郎肅判寺,廳事畫寒林屏風,時稱絕筆。其後為判寺好事者竊取之。嘉祐八年,徙寺於福善坊,其地本開封府納稅所,英宗在藩邸,判宗正寺,建為廨舍。既成而已立為皇子,遂為太常所請焉。

端拱中,兩掖六舍人,既而田錫罷職,知陳州;頃之,宋湜貶均州團練副使,王元之商州團練副使。熙寧二年,閣老錢君倚守江寧。明年,予自請出院,李才元、蘇子容皆落職,惟吴沖卿權三司使,不供職,閣下無人草制,遂命二直院焉。

開寶二年,李文貞中書舍人、盧相以知制誥,並命直學士院。六年,知制誥張公澹直學士院。太平興國元年,湯率更悅、徐騎省鉉直學士院,王梓州克正、張侍郎洎直舍人院,四人公皆江南文士也。至熙寧二年,復置舊官。

唐制,宰相四人,首相為太清宮使,次三相皆帶館職,弘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集賢殿大學士,以此為次序。本朝置二相,昭文、修史,首相領焉;集賢,次相領焉。三館職,惟修史有職事,而頗以昭文為重,自次相遷首相乃得之。趙令初拜,止獨相,領集賢殿大學士,續兼修國史,久之,方遷昭文館。薛文惠與沈恭惠並相,薛自參政領監修,拜相仍舊,而沈領集賢。畢文簡與寇忠愍並相,而畢領監修,寇領集賢。王太尉獨相,亦止領集賢。近時王章惠、龐莊敏初拜及獨相,悉兼昭文、脩史二職,非舊制也。

文臣自使相除樞相,罷節而還舊官。景祐元年,王沂公自使相帶檢校官,復為吏部尚書、同平章事,充樞密使。慶曆七年,夏鄭公自使相入樞,仍帶節度使,亦非舊制也。

太祖、太宗時,文臣為使相,惟趙令一人。真宗時,寇萊公、王冀公二人,節度使李南陽一人。乾興後,難遽數矣。

唐文武參用,袁滋自尚書右丞出華州刺史,召為左金吾衞大將軍,如是者數人。本朝頗循其制,工部侍郎王公明兼黃州刺史,給事中喬公維岳換海州刺史,三司使、尚書左丞李公士衡換同州觀察使,學士承旨、刑部尚書李公維換相州觀察使,翰林學士、工部侍郎陳公堯咨換宿州觀察使。如錢鄧州及慶曆初韓、范、龐、王四公,皆換觀察使,以用兵擢之也。龍圖閣直學士馬公季良換秦州防禦使,非美遷也。

武臣換文資者,太宗時,白州刺史錢昱換祕書監,遷工部侍郎,復換觀察使。

真宗優待王冀公,景德中,罷參知政事,始置資政殿學士以命之。宰相寇萊公頗抑之,令班翰林之下,乃命為大學士。冀公請鑄印,不許,遂領尚書都省,以都省自有印也。

後唐明宗以樞密使安重誨不通文義,置端明殿學士,以翰林學士馮道、趙鳳為之,班樞密使之後,食於其院。端明殿即西京正衙殿也。本朝程侍郎羽為之,後隨殿名改為文明殿學士,李司空昉嘗為之。慶曆中,以同永定謚號,改為紫宸殿學士,丁文簡罷參知政事為之,何右丞郯時為御史,言“紫宸”非人臣所稱,又改為觀文殿學士,未幾賈魏公以使相換僕射,因置大學士處之。仍詔非歷宰相不除。明道中,改承明殿為端明殿。會先公自南都召歸,特置學士,班翰林、資政之下,與舊職名同,而立位異矣。

唐姚南仲不歷尚書、侍郎,而入省便為僕射。近世鄭文肅、劉丞相、張尚書方平、王宣徽拱辰、滕侍讀甫,皆不歷郎中、員外,而便為諫議大夫,呂給事惠卿、鄧中丞潤甫亦然。

尚書省二十四司,唐世以事簡者兼學士、舍人。本朝唯重左曹。館職、提點刑獄例得名曹,省府判官、轉運使得名曹,又遷左曹。學士、舍人、待制遷二資,帶史撰,更得優遷。如蘇儀甫自刑部員外郎遷禮部郎中,王原叔自工部郎中遷吏部郎中是也。朝官帶史撰亦得優遷,李邯鄲自博士為禮部員外郎,賈魏公自司封員外郎為禮部郎中是也。景祐中,宋景文修樂書成,遷工部員外郎。慶曆中,呂仲裕、王原叔修崇文總目成,並為工部員外郎。予預修唐書,亦忝此官。又朝選久不磨勘者,郭諫議申錫遷右司員外郎、祖擇之工部員外郎、張修撰問禮部郎中。

邇英閣,講諷之所也。閣後有隆儒殿,在叢竹中,制度特小。王原叔久在講筵而身品短,同列戲之曰:“宜為隆儒殿學士。”

孫之翰言:太祖一日召對趙中令,出取幽州圖以示之。趙令詳觀,稱嘆曰:“是必曹翰所為也。”帝曰:“何以知之?”普對:“方今將帥材謀無出於翰,此圖非翰,他人不可為也。翰往,必可得幽州。然既得幽州,陛下遣何人代翰?”帝默然,持圖歸內。

楊庶幾孜言:胡祕監旦退居襄陽,鑱大硯以著漢春秋。書成,瘞其硯。每聞大臣名士薨卒,必作傳以紀其善惡,然世不傳。庶幾亦自有所述。

杜甫終於耒陽,槀葬之。至元和中,其孫始改葬於鞏縣。元微之為誌。而鄭刑部文寶謫官衡州,有經耒陽杜子美墓詩。豈但為誌而不克遷,或已遷而故冢尚存耶。

唐官有定員,闕則補之。後唐長興二年,詔諸州得替節度、防禦、團練使、刺史,並令隨常朝官逐日立班。二年,敕免常朝,令五日赴起居。國初尚多前資官,今閤門儀制尚有見任、前任節度、防禦、團練使。

太宗時,始置磨勘差遣院,後改為審官。真宗時,京朝官四年乃得遷。天聖中方有三年之制,而在外任者不得遷,須至京引對,乃得改秩。明道中,始許外任歲滿亦遷。時恭謝天地覃恩,不隔磨勘,有併遷者,於是朝士始多。皇祐明堂覃恩,隔磨勘,人情苦其不均。英宗與上即位,故復用恭謝之例。

建隆至天禧,每朝廷大禮,二府必進官。天聖二年南郊,呂許公懇言之乃止。自是加恩而已。

每大禮,兩府加恩,功臣、階勳、食邑、實封,內得三種;學士至待制、大兩省,得階勳而下二種;大卿監至少卿監一種,得加食邑;郎中而下至朝、京官一種,階勳而已。

凡加食邑,宰相千戶,實封四百戶;餘降麻官,食邑七百戶,實封三百戶;直學士以上,食邑五百戶,實封二百戶;舍人、待制、散尚書至少卿監以上,食邑三百戶,實封一百戶。

凡食邑三百戶,封縣開國男,五百戶封子,七百戶封伯,千戶封郡侯,二千戶封公,千五百戶以上始加實封。

唐大帝時,始有同中書門下三品,時中書令、侍中皆正三品,大曆中並升為二品。晉天福五年,升中書門下平章事為正二品。國初,樞密使吴廷祚以父諱璋,加同中書門下二品,用升品也。

每南郊大禮,循唐制命五使,宰相為大禮使,學士為禮儀使、鹵簿使,御史中丞為儀仗使,知開封府為橋道頓遞使。而禮儀使本太常卿事。尚書兵部主字圖,鹵簿使是其職也。儀仗使排列之,而鹵簿使督攝之,其職事頗相通。真宗時,東封西祀,奉祀皆輔臣為五使,南郊則用學士而下。仁宗耤田,恭謝大饗明堂,祫饗、上大饗,並循真廟之制。

卷中

予嘗判官告院、知制誥,時又提舉兵、吏、司封,官告院而不白司勳,恐遺之也。凡文臣及節度觀察防團刺史、諸司使副、內殿承制崇班,皆用吏部印。管軍至軍校環衞官,用兵部印。封爵命婦用司封印。加勳用司勳印。

凡官告之制:后妃,銷金雲龍羅紙十七張,銷金褾袋,寶裝軸,紅絲網,金𢁥㭼;公主,銷金大鳳羅紙十七張,銷金褾袋,瑇瑁軸,紅絲網,塗金銀𢁥㭼;按皇后,當降制誕告,不裝告身而用冊。本朝諸后皆止用告。景祐元年,立后,始用冊。治平、熙寧皆循之。親王、宰相、使相,背五色金花綾紙十七張,暈錦褾袋,犀軸,色帶,紫絲網,銀𢁥㭼;樞密使、三師、三公、前宰相至僕射、東宮三師、嗣王、郡王、節度使,白背五色金花綾紙十七張,暈錦褾袋,犀軸,色帶;參知政事、樞密副使、知院、同知院、簽書院事、宣徽使、僕射、東宮三師、御史大夫、宗室率府副率以上,白背五色綾紙十七張,暈錦褾袋,牙軸,色帶;尚書、觀文殿大學士、資政殿大學士、東宮三少、六統軍、上將軍、留後、觀察使同上,惟用法錦褾;近者用翠毛師子錦,以代暈錦,非舊制也。三司使、翰林學士承旨至直學士、待制、丞郎、御史中丞、大兩省賓客、大卿監、祭酒、詹事、庶子、大將軍、防團刺史、橫行使、內諸司使、軍職遙郡、樞密都承旨、初除駙馬都尉,白綾大紙七張,法錦褾,大牙軸,色帶;三司副使、少卿監、司業、起居郎至正言、知雜至監察御使、郎中、員外郎、四赤令、諭德、少詹事、家令、率更令、太子僕、太常博士、節度行軍司馬、副使、橫行副使、諸司副使、樞密副承旨、軍職都指揮使、忠佐馬軍步軍都軍頭以上、藩方馬步軍都指揮使,并不遙郡者,白綾大紙七張,大錦褾,牙軸,青帶;國子博士至洗馬、通事舍人、諸王友、六尚奉御、諸衞將軍、承制、崇班、閤門祗候、五官正、諸州別駕、樞密院諸房承旨、如官至將軍以上,用大綾紙、大錦褾、大牙軸。兩使判官、防團副使、率府率副率、京官館職、堂後官、中書樞密院主事、諸軍職都虞候、忠佐馬軍步軍副都軍頭、諸班指揮使、藩方馬步軍副都指揮使、都虞候、內供奉官至內品,白綾中紙五張,中錦褾,中牙軸,青帶;秘書郎至將作監主簿,白綾小紙五張,黃錦褾,角軸,青帶;幕職州縣官、靈臺郎、保章正、諸州長史司馬、中書錄事、主書守當官、樞密院令史、書令史、諸軍指揮使、內品、待詔、書蓺,白綾小紙五張,小錦褾,木軸,青帶;諸蕃蠻子大將軍司、階司、戈司候郎將以上,並白綾大紙,法錦,大牙軸,色帶;凡修儀、婉容、才人、貴人、美人,銷金小鳳羅紙七張,銷金褾袋,瑇瑁軸,紅絲網,塗金銀𢁥㭼;司言、司正、尚衣、尚食、典寶常使,金花羅紙七張,法錦褾袋;內降夫人、郡君,團窠羅紙七張,暈錦褾袋;宗室婦常使,金花羅紙七張,法錦褾袋;宗室女,素羅紙七張,法錦褾袋;國夫人,銷金團窠五色羅紙七張,暈錦褾袋;郡夫人、常使,金花羅紙七張,見任兩府母、妻使團窠,法錦褾袋;以上至司言、司正等,皆用瑇瑁紫絲網、𢁥㭼。郡君、縣太君、遙郡刺史、正郎以上妻並銷金,常使羅紙七張;餘命婦並素羅紙七張。

凡封贈父祖為降麻官,用白背五色綾紙,法錦褾、大牙軸,餘雖極品,止給大綾紙,法錦褾、大牙軸。

凡朝士,父在,經大禮推恩得致仕官,不給奉。父任陞朝官以上致仕,自得奉。舊制,若因其子更加秩,則不給奉。

凡宰相、使相,母封國太夫人,妻封國夫人。樞密使、副使、參知政事、尚書、節度使,母封郡太夫人,妻封郡夫人。樞密、參政母,經南郊封國太夫人。直學士以上給諫、大卿監、觀察使,母封郡太君,妻封郡君。舊制,學士官至諫議大夫以上,方得郡封,天禧中,詔改之。少卿監、防團以下至陞朝官,母封縣太君,妻封縣君。

凡輔臣、宣徽使初入,封三代,為東宮三少,曾祖為少保,祖為少傅,父為少師。因進官或遇大禮,進加至太師。兩令、國公、使相、節度使,亦封三代。尚書、資政殿大學士、三司使,封二代,至太尉。大學士自如兩府例。學士至待制,封一代,至太尉。餘陞朝官以上至吏部尚書。父歷兩府,贈至師、令、國公。歷兩制、大兩省,贈至太尉。唐相止贈一代,權德輿罷相,為檢校吏部尚書、興元節度使,自潤州改葬其父於東都亡祖之域。其祖倕,終右羽林軍錄事參軍,因表納檢校吏部尚書兼御史大夫,請回贈祖一官。詔不許納官,特贈倕尚書、禮部郎中。德輿在遷祔式假內,公事皆差官勾當,有敕使及別奉詔命,即令權服慘服承進止。

唐制,宰相不兼尚書左、右丞,蓋僕射常為宰相,而丞轄留省中領事。元和中,韋貫之為右丞、平章事,不久而遷中書侍郎。又僕射、給諫,皆不為致仕官。然楊於陵為左僕射致仕。本朝沈相倫亦以僕射致仕。

唐節度使除僕射、尚書侍郎,謂之“納節”,皆不降麻,止舍人院出制。天禧中,丁晉公自保信軍節度使除吏部尚書、參知政事,先公在西閣當制。至和中,韓魏公自武康軍節度使除工部尚書、三司使,降麻,非故事也。

皇祐中,宗袞請置家廟,下兩制、禮官議,以為廟室當靈長,若身沒而子孫官微,即廟隨毀。請以其子孫襲三品階勳及爵,庶常得奉祀,不報。

秘府有唐孟詵家祭禮、孫氏仲饗儀數種,大抵以士人家用臺卓享祀,類几筵,乃是凶祭;其四仲吉祭,當用平面氊條屏風而已。

漢乾祐中,除樞密使始降麻,如將相之制。本朝循之,石元懿罷為僕射,亦降麻,高文莊、田宣簡、呂寶臣罷,止舍人院出告。

天聖中,修國史,王安簡、謝陽夏、李邯鄲、黃唐卿為編修官,安簡神情沖澹,唐卿刻意篇什,謝、李嘗戲為句曰:“王貌閑如鶴,黃吟苦似猿。”

天聖中,錢文僖留守西都,而應天院有三聖御像,去府僅十里,朔望集衆官朝拜,未曉而往,朝拜畢,三杯而退。文僖戲為句曰:“正好睡時行十里,不交談處飲三杯。”又有人送驢肉,復曰:“廳前捉到須依法,合內盛來定付廚。”

宗衮嘗賞黃子溫詩。子溫名孝恭,天聖八年登進士第,為大理寺丞,失官。其從兄子思亦善詩,詠懷曰:“日者未知裴令貴,世人爭笑禰生狂。”重午曰:“風簷燕引五六子,露井榴開三四花。”子思名孝先,天聖二年登進士第,終太常博士。

治平三年,予為知制誥,夏六月,夢丞相遣朱衣吏召,命草某人為邃清殿學士制。既寤,不能記其姓名及其文詞也。明年五月甲辰,丞相遣朱衣吏召當制舍人呂縉叔草制,除邵不疑為寶文閣學士。後數日,得承旨張公所作詔云:“廼規層宇,邃在西清。”怳然記去歲之夢,與詔文離合,其名若符契焉。

尊號起於唐,中宗稱應天神龍皇帝,後明皇稱開元神武皇帝,自後率如之。陸贄嘗以諫德宗。宗衮著尊號錄一篇,繫以贊曰:“損之又損,天下歸仁。”蓋託諷焉。上即位,羣臣凡再上尊號,率不許。

李尚書維有三兄,文靖丞相,贄尚書虞部員外郎,源太子中舍,皆五十八而終。尚書亦是歲大病,懇言於朝,乃罷翰林學士,換集賢院學士,出知許州。王給事博文與其子景彝皆貳樞,然並踰月而終。

歐陽少師言:為河北都轉運使,冬月,按部至滄、景,間於野亭,夜半聞車旂兵馬之聲,幾達旦不絕。問宿彼處人,云:“此海神移徙,五七年間一有之。”

致政王侍郎子融言:天聖中,歸其鄉里青州時,滕給事涉為守。盛冬濃霜,屋瓦皆成百花之狀,以紙摹之,其家尚餘數幅。

凡節度州為三品,刺史州為五品。唐內臣為中尉,惟贈大都督。國初,曹翰以觀察使判潁州,是以四品臨五品州也。品同為“知”,隔品為“判”。自後惟輔臣、宣徽使、太子太保、僕射為判,餘並為知州。

參知政事父見其進拜者,盧朱崖、吴正肅與尚書張公安道;樞副,陳堯叟、張文孝、吴文肅。由登用而朝廷多峻加其父恩命。

唐時,黃河不聞有決溢之患。唐書惟載薛平為鄭滑節度使,始河溢瓠子東,泛滑,距城纔二里許。平按求故道,出黎陽西南,因命其從事裴弘泰往請魏博節度使田弘正,弘正許之。乃籍民田所當者,易以他地,疏導二十里,以殺水悍,還壖田七百頃於河南,自是滑人無患。此外無所紀。蓋河朔地,天寶後久屬蕃臣,而事不聞朝廷也。汴河亦不聞疏通之事,惟鄭畋集載為相時,汴河淀塞,請令河陽節度使於汴河口開導,仍令宣武、感化節度使嚴帖州縣,封閉公私斗門。感化即徐州也。

唐兩京皆有三館,而各為之所,所以逐館命修撰文字。本朝三館合為一,並在崇文院中。景祐中命修總目,則在崇文院,餘各置局他所,蓋避衆人所見。太宗實錄在諸王賜食廳,真宗實錄在元符觀。祥符中,修冊府元龜,王文穆為樞密使領其事,乃就宣徽南院廳以便其事。自後遂修國史、會要,名曰編修院。又修仁宗實錄,而英宗實錄同時並修,遂在慶寧宮史館,領日曆局,置修撰二員,宰相為監修。自置編修院,以修撰一人主之,而日曆等書,皆析歸編修院。

唐在京文武官職事,九品以上,朔望日朝。其文官五品以上及監察御史、員外郎、太常博士,每日參。武官五品以上,仍每月五日、十一日、二十一日、二十五日參。三品以上,九日、十九日、二十九日又參。其長上、折衝、果毅,若文武散官五品以上直諸司及長上者,各準職事參。其弘文館及國子監博士、學生每季參,若雨雪霑服失容及泥潦,並停。以上唐儀制令。凡京百司有常參官,謂五品以上職事官,八品以上供奉官。以上唐六典。貞元二年,敕文官充翰林學士、皇太子諸王侍讀,武官充禁軍職事,並不常朝參。其在三館等諸職掌者,並朝參訖,各歸所務。是年,御史中丞竇參奏:“常參文武官,準令每日參,自艱難以來,遂許分日,待戎事稍平,即依常式。其武官,準令五品以上每月六參,三品以上更加三參。頃並停廢,今請準令却復舊儀。”十三年,御史臺奏:“諸司常參,文官隔假三日以上,並以橫行參假。其武班,每月先配九參、六參。九參謂一月九次,六參謂一月六次。今後每經三節假滿,縱不是本配入日,並依文官例,橫行參假。以上唐會要。”後唐同光二年,四方館奏:“今後除隨駕將校及外方進奉專使,文武兩班三品以上官,可於內殿對見,其餘並詣正衙。”從之。天成元年,御劄賜文武百僚每日正衙常朝外,五日一赴內殿起居。每月朔望日賜廊下食。唐室承平時,常參官每日朝退賜食,謂之“廊餐”。自乾符亂離罷之。惟月旦入閤日賜食。明宗即位,諫官請文武百僚五日一起居,見帝於便殿。李琪以為非故事,以五日為繁,請每月朔望日入閣,賜廊下食,罷五日起居之儀。至是宣旨朔望入閤外,五日一起居,以為常。天成元年,敕今後若遇不坐正殿日,未御內殿前,便令閤門使宣不坐放朝,班退。是年,御史臺奏:“凡新除官及差使者,合於正衙謝辭。每遇內殿起居日,百官不於正衙敍班,其差使及新除官辭謝,不令參謝。每內殿起居日,百僚先敍班於文明殿庭,候辭謝官退,則班入內殿。”從之。晉天福二年,中書門下奏:“在內廷諸司使等,每除正官,請令赴正衙謝後,不赴常朝。其京官未陞朝官,祗赴朔望朝參。”從之。以上五代會要。國朝,諸在京文武陞朝官,每日朝,其有制免常朝者,五日一參起居。國朝令文。按唐制,文武職事官並赴常參,武班五日一參,又有三日一參,五日參并朔望為六參,三日參乃九參。所謂常參官,未有無職事者。由後唐同光中,乃分常朝、內殿,凡隨駕將校、外方進奉使、文武三品以上官,即於內殿對見,其餘並詣正衙。至天成初,詔文武百官每日常朝外,五日一赴內殿起居。其趨朝官,遇宣不坐,放朝,各退歸司。本朝視朝之制:文德殿曰外朝,凡不釐務朝臣,日赴,是謂“常朝”。垂拱殿曰內殿,宰臣樞密使以下要近職事者,并武班,日赴,是謂“常起居”。每五日,文武朝臣釐務、令釐務並赴內朝,謂之“百官大起居”。是則奉朝之制自為三等。蓋天子坐朝,莫先於正衙殿。於禮,羣臣無一日不朝者,故正衙雖不坐,常參官猶立班,俟放朝乃退。唐有職事者,謂之常參。今隸外朝不釐務者,謂之常參。

唐日御宣政,設殿中細仗、兵部旂旛等於廷,朝官退,皆賜食。自開元後,朔望宗廟上牙槃食,明皇意欲避正殿,遂御紫宸殿,喚仗入閤門,遂有“入閤”之名。在唐時,殊不為盛禮。唐末常御殿,更無仗,遇朔望,特設之。趨朝者,仍給廊下食。所以鄭谷輩多形於詩詠嘆美。而五代行之不絕。祖宗數御文德殿,行入閤禮。熙寧二年,予被詔修閤門儀制,以為文德入閤非是,當喚仗御紫宸殿,請下兩制與太常議之。學士承旨王公珪等,以為入閤是唐日坐朝之儀,不足行,詔削去其禮。予與閤門諸君,因請如唐御宣政禮,量設仗衞御之。詔乃可。今朔望御文德殿,始於此也。閤門有舊入閤圖,頗約其禮而簡便之。凡文武官百人,執仗四百人,其五龍五鳳五嶽五星旗、御馬,皆立殿門之外。舊制,凡連假三日而著於令者,宰相至陞朝官盡赴文德殿參假,謂之“橫行”。次日百官仍赴內殿起居。近年連假後多便起居,而廢“橫行”之禮。

吏部流內銓,每除官皆云權、判,正衙謝,復正謝前殿,引選人謝辭,繇唐以來,謂之“對敭”。判銓與選人同入起居畢,判銓於殿廷近北西嚮立,選人謝辭訖,出。判銓官亦謝而出。近止令選人門謝辭,判銓不復入。

魏野居於陝郊,其地頗有水竹之勝。客至,必留連飲酒。真宗時,聘召不起。天禧中,卒,贈秘書省著作郎。野子閑有父風,皇祐中,天章閣待制李公昭遇守陝,言於朝,賜號清逸處士。

古者將葬請謚以易名,近世多槀殯或已葬而請謚。唐獨孤及謚郭知運,而右司員外郎崔夏,以為知運葬已五十年,今請易名,竊恐非禮。及以為請謚者五家,皆在葬後,苗太師一年,呂諲四年,盧奕五年,顏杲卿八年,獨知運遂以過時見抑,且八年與五十年,其緩一也,與奪殊制不可。遂謚知運曰“威”。

國朝以來,博士為謚,考功覆之,皆得濡潤。慶曆八年,有言博士以美謚加於人,以利濡潤,有同納賂。有詔不許收所遺,於是舊臣子孫競來請謚。既而禮院厭其煩,遂奏釐革。嘉祐中,李尚書維家復來請謚,博士呂縉叔引詔以罷之。

唐制,兼官三品得贈官,如韓文公曾為京兆尹兼御史大夫,後終吏部侍郎,而贈禮部尚書是也。又觀察使多贈兩省侍郎,以就三品得謚。國初以來,惟正官三品方得謚,兼官贈三品不得之。真宗命陳彭年詳定。遂詔:“文武官至尚書、節度使卒,許輟朝,贈至正三品,許請謚。”而史失其傳。寶元中,光祿卿知河陽鄭立卒而輟朝,非故事也。

上元然鐙,或云沿漢祠太一自昏至晝故事。梁簡文帝有列鐙賦。陳後主有光壁殿遙詠山鐙詩。唐明皇先天中,東都設鐙,文宗開成中,建鐙迎三宮太后,是則唐以前歲不常設。本朝太宗時,三元不禁夜,上元御乾元門,中元、下元御東華門,後罷中元、下元二節,而初元游觀之盛,冠於前代。

周禮,四時變國火,謂春取榆柳之火,夏取棗杏之火,季夏取桑柘之火,秋取柞楢之火,冬取槐檀之火。而唐時,惟清明取榆柳火以賜近臣戚里。本朝因之,惟賜輔臣戚里,帥臣、節察、三司使、知開封府、樞密直學士、中使,皆得厚贈,非常賜例也。

唐曲江,開元、天寶中,旁有殿宇,安史亂後盡圮廢。文宗覽杜甫詩云:“江頭宮殿鎖千門,細柳新蒲為誰綠。”因建紫雲樓、落霞亭,歲時賜宴。又詔百司於兩岸建亭館。太宗於西郊鑿金明池,中有臺榭,以閱水戲,而士人游觀無存泊之所,若兩岸如唐制設亭,即踰曲江之盛也。

太宗時,建東太一宮於蘇邸,遂列十殿,而五福、君綦二太一處前殿,冠通天冠,服絳紗袍,餘皆道冠霓衣。天聖中,建西太一宮,前殿處五福、君綦、大遊三太一,亦用通天、絳紗之制,餘亦道冠霓衣。熙寧五年,建中太一宮,內侍主塑像,乃請下禮院議十太一冠服。禮院乃具兩狀,一如東西二宮之制,一請盡服通天、絳紗。會有言亳州太清宮有唐太一塑像,上遣中使視之,乃盡服王者衣冠。遂詔如亳州之制。

綠髹器,始於王冀公家。祥符、天禧中,每為會,即盛陳之。然製自江南,頗質樸。慶曆後,浙中始造,盛行於時。嘉祐初,兗國公主降李瑋時,少師歐陽公長禮臺,與諸博士折衷婚禮,頗放古制。治平中,邵不疑以知制告權知諫院,請選官撰本朝冠喪祭之禮,乃詔禮院詳定,遂奏請置局於本院,不許,因循寢之。

皇祐二年七月,李侍中用和卒,詔輟視朝。下禮院乃檢會李繼隆例,院吏用印紙申請,自二十一日至五日輟朝。而二十四日太廟孟饗,在輟朝之內。同知院范侍郎鎮引春秋仲遂卒猶繹,請罷饗。判寺宋景文以日遽,集議不及,止之。會繙見大中祥符三年四月敕,石保吉卒,輟四日、五日、七日朝三日,其六日,太廟孟饗,已是大祠,不坐。又二十六日,宣祖忌,行香奉慰,予時同知院,欲請移輟二十七日朝,判寺王原叔言與申請反覆,遂亦止。

歐陽少師提總修太常因革禮,遣姚子張闢見問:“太祖建隆四年,南郊,改元乾德,是歲十一月二十九日冬至,而郊禮在十六日,何也?”乃檢日曆,其赦制云:“律且協於黃鍾,日正臨於甲子。”乃避晦而用十六日甲子郊也。及修實錄,以此兩句太質而削去之,遂失其義。皇祐二年當郊,而日至復在晦,宗袞遂建明堂之禮。

張唐公言:徐常侍謫邠州時,柳仲塗開為守,頃之,鄭仲賢文寶為陝西轉運使。鄭,即騎省門人也,到官,即來致謁。而仲塗郡務不舉,頗憚其來,乃先懇於徐公。鄭既謁見,徐曰:“柳侯甚奉畏。”鄭翌日而還。

列子廟在鄭州圃田,其地有小城,貌甚古,相傳有唐李德裕、王起題名,而前輩留紀甚多。景祐中,王文惠公為章惠太后園陵使還,請增葺之,於是舊迹都盡,今其榜陳文惠之筆。

孟州汜水縣有武牢關城,城內有山數峰,一峰上有唐昭武廟。按李德裕會昌一品集載,昭武廟乃神堯、太宗塑像。今殿內有二人立,而以冠傳付之貌。或云失二帝塑像,而但存侍者故也。

李文正公罷相為僕射,奉朝請,居城東北隅昭慶坊,去禁門遼遠,每五鼓則興,置白居易集數冊於荼鐐中,至安遠門仗舍,然燭觀之,俟啟鑰,則赴朝。雍熙二年三月,詔:中書申後兩棒鼓出,樞密院申後四棒鼓出。

開寶六年六月,敕參知政事薛居正、呂餘慶於都堂與宰臣趙普同議公事。是月,又敕中書門下押班、知印及祠祭行香,今後宜令宰臣趙普與參知政事薛居正、呂餘慶輪知。既而復有釐革。

雍熙四年,文德殿前始置參政塼位,在宰相之後。至道中,寇萊公為參知政事,復與宰相輪日知印、正衙押班,其塼位遂與中書門下一班,書敕齊列銜,街衢並馬,宰相、使相上事,并有公事,並升都堂。及萊公罷,遂詔只令宰臣押班、知印,參政止得輪祠祭行香,正衙塼位次宰臣之下立,凡有公事並與宰臣同升都堂,如宰臣、使相上事,即不得升。

景德四年六月,敕臣僚自外到闕及在京主執,如有公事,並日逐於巳時以前,中書、密院聚廳相見。其後復分廳見客。慶曆八年禁止之,如景德之制。

太宗製笏頭帶以賜輔臣,其罷免尚亦服之。至祥符中,趙文定罷參知政事為兵部侍郎,後數載,除景靈宮副使,真宗命廷賜御仙花帶與繡韉,遂服御仙帶。自後二府罷者,學士與散官通服此帶,遂以為故事。予親見蔡文忠罷參知政事為戶部侍郎服此帶,蓋曾為學士,用詔文金帶,曾經賜者,許繫之。先公為翰林及侍讀兩學士,玉清災,落職為中書舍人,仍舊服金帶,舊例皆如此。景祐三年八月,方著詔。其宰相罷免,雖散官,並依舊服笏帶。李文定天聖中自秘書監來朝,除刑部侍郎,並服笏帶。近有罷參政者,黑帶佩魚而入,非故事也。入兩府,自黑帶賜笏帶者,太宗朝例甚多。祥符中,張文節自待制為中丞而參政事,天聖中,姜侍郎自三司副使為諫議大夫而樞密,並賜如上。

卷下

京城士人,舊通用青絹涼繖。大中祥符五年九月,惟許親王用之,餘並禁止。六年六月,始許中書、樞密院依舊用繖出入。

丁晉公天禧中鎮金陵,臨秦淮建亭,名曰“賞心”,中設屏及唐人所畫袁安臥雪圖,時稱名筆,後人以蘆鴈圖易之。嘉祐初,王侍郎君玉守金陵,建白鷺亭於其西,皆棟宇軒敞,盡覽江山之勝。

唐成都府有散花樓,河中有薰風樓、綠莎廳,揚州有賞心亭,鄭州有夕陽樓,潤州有千巖樓。今皆易其名,或不復見。

祕府書畫,予盡得觀之。二王真蹟內三兩卷,有陶穀尚書跋尾者,尤奇。其畫梁令瓚二十八宿真形圖,李思訓著色山水,韓滉水牛,東丹王千角鹿,其江南徐熙、唐希雅、蜀黃筌父子畫筆甚多。

王祁公家有晉諸賢墨蹟,唐相王廣津所寶有永存珍祕圖刻,閻立本畫老子西昇經,唐人畫鎖諫圖。王冀公家褚遂良書唐太宗帝京篇、太宗見祿東贊步輦圖。錢文僖家書畫最多,有大令黃庭經、李邕雜蹟。錢宣靖家王維草堂圖。周安惠家獻之洛神賦。蘇侍郎家魏鄭公諫太宗圖。楚樞密有江都王馬。王尚書仲儀有回文織錦圖。以上皆錄見者。

楊州后土廟有瓊花一株,或云自唐所植,即李衞公所謂玉蘂花也。舊不可移徙,今京師亦有之。

近人有收漢祖過沛圖者,畫蹟頗佳,而有僧為觀者所指,翌日,並加僧以幅巾。

今閣老王勝之轉運兩浙,於民家得唐沈既濟所撰劉展亂紀一卷。時唐書已成,所載展事殊略。按展上元元年為宋州刺史,與御史中丞李銑皆副淮西節度使王仲昇。銑貪暴無法,而展性剛鯁不折。王仲昇奏銑狀而誅之,次謀及展。然展居睢陽,有兵權,難亟圖。乃與監軍使邢延恩矯詔以展為都統江南、淮南節度防禦使,代李峘,欲其赴鎮於塗中執之也。展頗以為疑,遣使請符節於峘,既得之,悉舉睢陽兵七千人赴廣陵。延恩始約李峘與淮南東道節度使鄧景山圖展。及事露,傳檄州郡,言展反狀,發兵拒之。展亦露布言李峘反,而南北警急,文檄交馳於道。景山渡淮,陳於徐城洪,為展所敗,又破李峘於下蜀。二年,命田神功舉平盧軍東下。展迎擊,為神功再破之,遂棄廣陵而奔江南,以舟師自金山引鬬。神功有五船,而展殺其二船,後為賈隱林射展中目,因而斬之,傳首京師,收器械三十餘萬。展既平,租庸使元載以吴、越雖兵荒後,民產猶給,乃辟召豪吏分宰列邑以重斂之,其州縣賦調,積有逋違,乃稽諸版籍,通校大數八年之賦,舉空名以斂之。其科率之例,不約戶品之上下,但家有粟帛者,則以人徒圍襲,如擒捕寇盜,然後簿錄其產而中分之,甚者十八九,時人謂之“白箸”,言其厚斂無名,其所箸者,皆公然明白,無所嫌避。一云世人謂酒酣為“白箸”,既為刻薄之後,人不堪其困弊,則必顛沛酩酊,如飲者之箸也。劉晏傳中亦有白箸,與此差異。渤海高雲有白箸歌曰:“上元官吏務剝削,江淮之人多白箸。”其所紀用兵次第甚詳,此概舉之云。

賈直孺在翰林,建言:皇子不當為檢校師、傅。乃詔止除檢校太尉。

九宮貴神,始,天寶初,術士蘇嘉慶上言,請置壇,明皇親祠。及王璵為相,又勸肅宗親祠。大和中,監察御史舒元輿論列,遂降為中祀。會昌中,李德裕為相,復為大祀。宣宗時,又降為中祀。乾符中,宰相崔彥昭因歲旱禱雨獲應,又升為大祀。

宗袞言:世傳魏鍾繇表云“癘憤怒之衆”。癘非可通勉勵之意,恐古人借使,又疑其誤。

宰相三入者,趙中令太祖朝初相,太宗朝兩入;呂文穆太宗朝再相,真宗朝一入;呂許公、張鄧公仁宗朝皆三入。

學士三入,李文正、劉中山子儀中山三入,玉堂集云:三入翰林皆待詔,楊昭度宣召入院,其舉自代,皆宣獻公。宋景文、范景仁四入,李邯鄲五入,而一不拜。

建隆三年十二月,班簿二百二十四員:文班一百五十四人,內南班一百一十人,兩省二十七人,學士三人,留司十人;武班七十四人,內留司一十一人。

梁開平二年南郊,執儀仗兵士二千九百七十人。建隆四年郊,兵部執儀仗兵士一萬三千六十人,太常寺鼓吹等二千六百四人、太僕寺推駕兵士六百八十二人、六軍執擎人員兵士五百五十二人、左右金吾街仗各一百五十二人、左金吾仗三百五十八人、右金吾仗三百五十九人、殿中省押番人員并執擎兵士共五百三十一人、司天臺一百六十二人、八司都四千三百七十三人、合兵部二萬七千四百三十三人。

予家有范魯公雜錄,記世宗親征忠正,駐蹕城下,嘗中夜有白虹自淝水起,亘數丈,下貫城中,數刻方沒,自是吴人閉壁踰年,殍殕者甚衆。及劉仁贍以城歸,遷州於下蔡,其城遂蕪廢。又曰,江南李璟發兵攻建州王延政,有白虹貫城,未幾城陷,舍宇焚爇殆盡。

又曰:近朝皇太后、皇后皆有印篆,文曰:“皇太后之印”、“皇后之印”。故事,二宮立,各有宮名,長秋、長樂、長信之類是也,宜以宮名為文。至尊之位,亦不合言印,當云“某宮之寶”。

又曰:近世諸王公主制中,稱皇子、皇弟、皇女,疑“皇”字相承為例,止合云第幾子、第幾弟、第幾女云。

又曰:江南有國時,田每十畝,蠲一畝半,以充瘠薄。

又曰:罸俸例,一品八貫,二品六貫,三品五貫,四品三貫五百,五品三貫,六品二貫,七品一貫七百五十,八品一貫三百,九品一貫五十。

又曰:上古以來,逐朝曆名:黃帝起元用辛夘曆,顓帝用乙卯曆,虞用戊午曆,夏用丙寅曆,成湯用甲寅曆,周用丁巳曆,魯用庚子曆,秦用乙卯曆,漢用太初曆、四分曆、三統曆,魏用黃初曆、景初曆,晉用玄始曆、合元曆、萬分曆,宋用大明曆、元嘉曆,齊用天保曆、同章曆、正象曆,後魏用興和曆、正元曆、正象曆,梁用大同曆、乾象曆、永昌曆,後周用天和曆、丙寅曆、明玄曆,隋用甲子曆、開皇曆、皇極曆、大業曆,唐用戊寅曆、麟德曆、神龍曆、大衍曆、元和觀象曆、長慶宣明曆、寶應曆、正元曆、景福崇玄曆,晉天福用調元曆,周顯德用欽天曆云。本朝太祖用應天曆,太宗用乾元曆,真宗用宜天曆,仁宗用崇天曆,英宗用明天曆,已而復用崇天曆。

忠懿錢尚父,自國初至歸朝,其貢奉之物,著錄行於時,今大宴所施塗金銀花鳳狻猊、壓舞茵蠻人及銀裝龍鳳鼓,皆其所進也。凡獻銀、絹、綾、錦、乳香、金器、玳瑁、寶器、通天帶之外,其銀香、龍香、象、獅子、鶴、鹿、孔雀,每隻皆千餘兩,又有香囊、酒甕諸什器,莫能悉數。祥符、天聖經火,多爇去,今太常有銀飾鼓十枚尚存。

外臣除節度使,景德前,止舍人院作制,楊文公外制集議:潘羅支、厮鐸督朔方軍節度,數制是也。其後遂學士院降麻,如大禮加恩,在將相後數日方下,然不鎖院,不宣麻。近年遂同將相例,鎖院告廷矣。

交州進奉使,舊多遣兵馬使,或攝管內刺史,或靜海節度賓幕之職。及其歸,多加檢校官,或就遷其職,如行軍司馬、副使之類。近皆自稱王官,又亦以王官命之。

尚書省舊制,尚書侍郎郎官,不得著靸鞵過都堂門。唐兵部、吏部侍郎郎官選限內不朝。今審官東西院、三班院皆預內朝,而流內銓止趨五日起居,疑循舊制也。

丁晉公、馮魏公位三公、侍中,而未嘗冠貂蟬。杜祁公相甫百日,當慶曆四年郊祠,貂冠公袞,又升輅奉冊,改謚諸后。

杜祁公罷相知兖州,寓北郊佛寺,以待兖州接人,踰再浹日。會宗袞自汶陽召還,過其寺,造謁,而杜公曰:“處此幾與在中書日同矣,旦莫北去,欲識壁云郭汾陽曾留此。”蓋自戲其居位不久也。

杜祁公休退,居南都,客至無不見,止服衫帽,嘗曰:“七十致政,可用高士服乎?”

唐宰相奉朝請,即退延英,止論政事大體,其進擬差除,但入熟狀畫可。今所存有開元宰相奏請狀二卷,鄭畋鳳池稿草內載兩為相奏擬狀數卷,祕府有擬狀注制十卷,多用四六,紀其人履歷、性行、論請,皆宰相自草,五代亦然。寇萊公謂楊文公曰:“予不能為唐時宰相。”蓋孏於命詞也。今中書日進呈差除,退即批聖旨,而同列押字,國初范魯公始為之。

李西樞憲成為知制誥,尚衣緋,出守荊南,召為學士,閤門舉例賜金帶,而不可加於緋衣,乃并賜三品服。太宗命製毬路笏帶賜輔臣,後雖罷免亦服焉。趙文定罷參知政事,頃之,除景靈宮副使,賜以御仙帶。自後罷宰相仍服笏帶,罷參樞皆止服御仙帶。

江南有清輝殿學士,張公洎為之。蜀有麗文殿學士,韓昭為之。今契丹有乾文閣待制。

皇后有謚,起於東漢,自是至于隋皆單謚,光烈陰皇后、明德馬皇后、和熹鄧皇后、文獻獨孤皇后是也。史家取帝謚冠其上以別之,如云光之烈皇后陰氏,明之德皇后馬氏也,非謂欲連帝謚而名之也。然則質家尚單,文家尚複。後世或用複謚,如唐貞觀中,長孫皇后謚文德,後太宗謚文皇帝,文德自是複謚。其議自用二名,偶同太宗之謚爾。中宗謚孝和,趙氏謚和思,言取帝謚配之。其後昭成、肅明、元獻、章欽、叡真、昭德、莊憲諸后,皆不連帝謚。國初,追尊四廟三祖之后,冠以帝謚。及杜太后崩,始謚明憲,未幾,欲同三祖之后,遂改昭憲。及太祖諸后,自連“孝”字,太宗后連“德”字,真宗后連“莊”字,皆用複謚,非連帝謚為義。慶曆中,乃言“孝”字連太祖謚,“德”字連太宗謚,遂改為“章”,以連真宗謚。且祖宗謚號皆十餘字,豈止配一字為義?又太祖功烈,豈專以“孝”稱?太宗后連“德”字,乃在下,文與祖宗后謚文不對,可如東漢諸后單舉之乎。皇祐中,予為禮官,龍圖閣直學士趙周翰奏議甚詳,下禮院,時新以“章”易“莊”,朝廷以宗廟事重,不欲數更張,遂寢其所奏。

祖宗朝,使相、節度使未嘗有領京師官局者,其奉朝請,必改他官,多為東宮三少、上將軍、統軍。趙中令以使相自河陽還,除太子少保。至明道中,錢相始為景靈宮使。治平中,武康節度李公端愿始為醴泉觀使。

至和中,仁宗疾平,以太宗至道年升遐,深惡其年號,趣詔中書改之。是歲以郊,為恭謝天地,改元曰嘉祐。

宋景文言:大、小孤山以孤獨為字,有廟江壖,乃為婦人狀。龍圖閣直學士陳公簡夫留詩曰:“山稱孤獨字,廟塐女郎形。過客雖知誤,行人但乞靈。”時稱佳句。

太祖時,大卿監卒,皆輟朝一日。景德以前,文武官贈三品,皆不得謚,曾任三品官乃得謚。真宗大中祥符中,命陳文僖公彭年重定,以正三品尚書、節度使卒,始輟朝;贈尚書、節度使,許定謚。自後遵用其制,而日曆、實錄、國史皆遺其事。

尚父錢忠懿王,自太祖開基,貢獻不絕。帝以其恭順,待之甚厚。及討江南,命為昇州東南面行營招撫制置使,屢獻戎捷。及拔常州,拜守太師,依前尚書令兼中書令、吴越國王。又親赴行營,帝益嘉之,詔令歸國。江南平,亟請入覲,許之。既至,會太祖幸洛陽郊禋,西駕有日矣,詔趣其還。忠懿臨別,面叙感戀,願子孫世世奉藩。太祖謂曰:“盡吾一生,盡汝一生,令汝享有二浙也。”忠懿以帝賜重約,既得歸,喜甚,以為永保其國矣。是歲永昌鼎成,後二年來朝,遂舉版籍納王府焉。

唐王及善曰:“中書令可一日不見天子乎?”太祖開寶元年,以中外無事,始詔旬假日不坐。然其日輔臣猶對于後殿,問聖體而退。至道三年三月二十九日旬假,是日太宗猶對輔臣,至夕帝崩。李南陽永熙挽詞曰:“朝馮玉几言猶在,夜啟金縢事已非。”時稱佳作。至真宗時,旬假輔臣始不入。寶元中,西事方興,假日視事。慶曆初,乃如舊。

唐白文公自勒文集,成五十卷,後集二十卷,皆寫本,寄藏廬山東林寺,又藏龍門香山寺。高駢鎮淮南,寄語江西廉使,取東林集而有之。香山集經亂亦不復存。其後履道宅為普明僧院。後唐明宗子秦王從榮,又寫本寘院之經藏,今本是也。後人亦補東林所藏,皆篇目次第非真,與今吴、蜀摹版無異。

夏鄭公為宣徽使、忠武軍節度使,自河中府徙判蔡州,道經許昌,時李邯鄲為守,乃徙居他所,空使宅以待之。夏公以為知體。

凡公家文書之槁,中書謂之“草”,樞密院謂之“底”,三司謂之“檢”。今祕府有梁朝宣底三卷,即貞明中崇政院書也。檢,即州縣通稱焉。

祖宗時,宰相罷免,唯趙令得使相,餘多本官歸班,參、樞亦然。天禧中,張文節始以侍讀學士知南京,天聖中,王文康以資政殿學士知陝州,自慶曆後,解罷率皆得職焉。

祖宗時,唯樞密直學士帶出外任,李尚書維罷翰林為集賢院學士、知許州,劉中山子儀自翰林為臺丞,李憲成以翰林權使三司,皆蘄出,並以樞密直學士,劉知潁州、李知洪州。蔡文忠以翰林兼侍讀兩學士,改龍圖閣學士,知密州。自翰林改龍圖而出藩,繇文忠始也。近歲,率帶侍讀及端明學士,邢公昺以侍讀學士知曹州,孫宣公亦以侍講知兖州,二公皆久奉勸講,遂優以其職補外。自張文節以舊輔臣帶侍讀出守,至寶元中,梅公詢始以侍讀學士知許州,侍讀帶外任自梅公始也。其後翰林出者,率皆換此職。

晁文元公,天禧中,自翰林承旨換集賢院學士、判西京留臺。吴正肅公,皇祐中,以資政殿學士;李少師公明,嘉祐中,以龍圖閣直學士,並換集賢,判西臺。近歲皆以禁職分臺。

太宗命創方團毬路帶,亦名笏頭帶,以賜二府文臣。明道初,張徐公為樞密使兼侍中,獨得賜之。皇祐初,李侍中用和以叔舅蘄賜,時王侍中貽永為樞密使,遂并賜之。其後曹侍中亦以叔舅而賜焉。

文穆王冀公,天聖初,再為相,既拜命謝恩,即請詣景靈宮奉真殿朝謝真宗皇帝。冀公仍以五百千建道場,託先公為齋文,其略曰:“奉諱之初,謝病於外,臨西宮而莫及,企南狩以方遙。”失其本,餘不盡記。自後二府初拜恩入謝,即詣景靈宮,蓋踵冀公故事也。

凡拜職入謝,多有對賜,拜官加勳封謝恩,雖二府亦無有。景德初,王冀公以參知政事判大名府召還,加邑封。時契丹方講好,真宗欲重其事,冀公入謝,特命以衣帶鞍馬賜之。自後二府轉官、加階勳、封邑入謝,並有對賜。

慶曆四年,賈魏公建議修唐書。始令在館學士人供唐書外故事二件。積累既多,乃請曾魯公掌侍郎,唐卿分釐,附於本傳。五年夏,命四判館、二修撰刊修。時王文安、宋景文、楊宣懿,今趙少師判館閣,張尚書、余尚書安道為修撰。又命編修官六人,曾魯公、趙龍閣周翰、何密直公南、范侍郎景仁、邵龍閣不疑與予,而魏公為提舉。魏公罷相,陳恭公不肯領,次當宋元憲,而以景文為嫌,乃用丁文簡。丁公薨,劉丞相代之。劉公罷相,王文安代之。王公薨,曾魯公代之,遂成書。初,景文修慶曆編敕,未暇到局,而趙少師請守蘇州,王文安丁母憂,張、楊皆出外,後遂景文獨下筆。久之,歐少師領刊修,遂分作紀、志。魯公始亦以編敕不入局。周翰亦未嘗至,後辭之。公南過開封幕,不疑以目疾辭去,遂命王忠簡景彝補其缺。頃之,呂縉叔入局。劉仲更始修天文、曆志,後充編修官。將卒業,而梅聖俞入局,修方鎮、百官表。嘉祐五年六月,成書。魯公以提舉日淺,自辭賞典,唯賜器幣。歐宋二公、范王與余,皆遷一官。縉叔直祕閣。仲更崇文院檢討,未謝而卒。聖俞先一月餘卒,詔官其一子。初,編修官作志草,而景彝分禮儀與兵志,探討唐事甚詳,而卒不用,後求其本不獲。縉叔欲作釋音補,少遺逸事,亦不能成。

太尉舊在三師之下,繇唐以來,以上公為重。李光弼自司空為太尉,薨,贈太保。郭子儀自司徒為太尉,薨,贈太師。李德裕自司徒為太尉,皆以超拜。李載義自司徒為太保,王智興自司徒為太傅,二人卒,俱贈太尉。是以上公寵待宗臣,餘雖有功可遷保、傅,而掌武之尊不可得也。五代至國初,節度使皆自檢校太傅遷太尉,太尉遷太師,然無升秩明文。

北都使宅,舊有過馬廳,按唐韓偓詩云:“外使進鷹初得按,中官過馬不教嘶。”注云:“上每乘馬,必中官馭以進,謂之‘過馬’。既乘之,躞蹀嘶鳴也。”蓋唐時方鎮亦傚之,因而名廳事也。

唐明皇以諸王從學,詔集賢院學士徐堅等,討集故事兼前世文辭,撰初學記。劉中山公子儀愛其書,曰:“非止初學,可為終身記”。

二府舊以官相壓,李文正自文明殿學士、工部尚書為參知政事,而宋惠安公乃自左諫議大夫、參知政事,遷刑部尚書,居其上。至祥符末,王沂公與張文節公同參知政事,王轉給事中,張轉工部侍郎,而班沂公下,意頗不悅。乃復還貳卿之命,止以舊官優加階、邑。自後第以先後入為次序。

太宗詔諸儒編故事一千卷,曰太平總類。文章一千卷,曰文苑英華。小說五百卷,曰太平廣記。醫方一千卷,曰神醫普救。總類成,帝日覽三卷,一年而讀周,賜名曰太平御覽。又詔翰林承旨蘇公易簡、道士韓德純、僧贊寧集三教聖賢事迹,各五十卷。書成,命贊寧為首坐,其書不傳。真宗詔諸儒編君臣事迹一千卷,曰冊府元龜,不欲以后妃婦人等事厠其間,別纂彤管懿範七十卷。又命陳文僖公裒歷代帝王文章為宸章集,二十五卷。復集婦人文章為十五卷,亦世不傳。

樞密院問降宣故事,具典故申院。按,今有梁朝宣底二卷,載朱梁貞明三年、四年事,每事下有月日,云“臣李振宣”,或除官、差官,或宣事於方鎮等處,其間有云:“宣頭”、“宣命”、“宣旨”者。梁朝以樞密院為崇政院,始置使,以大臣領之,任以政事。貞明年是李振為使。當時以宣傳上旨,故名之曰“宣”。而樞密院所出文字之名也,似欲與中書“敕”並行。雖無所明見,疑降宣始自朱梁之時。晉天福五年,改樞密院承旨為承宣,亦似相合。其底,乃底本也。繫日月姓名者,此所以為底。聞今尚仍舊名。熙寧七年六月十三日。

或問今之敕起何時。按蔡邕獨斷曰:“天子下書有四,一曰策書,二曰制書,三曰詔書,四曰戒敕。”然自隋、唐以來,除改百官,必有告敕,而從敕字。予家有景龍年敕,其制蓋須由中書門下省。故劉禕之云:“不經鳳閣、鸞臺,何謂之敕。”唐時,政事堂在門下省,而除擬百官,必中書令宣,侍郎奉,舍人行,進入畫敕字,此所以為敕也。然後政事堂出牒布於外,所以云牒奉敕云云也。慶曆中,予與蘇子美同在館,子美嘗攜其遠祖珦唐時敕數本來觀,與予家者一同。字書不載敕字,而近世所用也。

皇祐二年,仁宗始祀明堂。范文正公時守杭州,而杜正獻致政居南都,蔣侍郎希魯致政居蘇州,皆年耆體康。范公建言:朝廷闊禮,宜召元老舊德陪位于廷。於是乃詔南都起杜公,西都起任安惠公陪祀,供帳都亭驛以待焉。二公卒不至。加賜衣帶器幣,賜一子出身。自後前兩府致政者,大禮前,率有詔召之,然亦無至者。禮畢,皆賜衣帶器幣焉。

本朝兩省清望官、尚書省郎官,並出入重戴。祖宗時,兩制亦同之。王黃州罷翰林,滁州謝上表云:臣頭有重戴,身被朝章是也。其後,祥符、天禧間,兩制並徹去之,非故事也。

祖宗時未有磨勘,每遇郊祀等恩,皆轉官,未滿二載者不轉官,例加五階。王黃州自知制誥,未有勳便加柱國,在滁州為散郎,自承奉郎加朝散大夫階。

宋偓,後唐明宗之外孫,漢太祖之駙馬,歷累鎮節度、檢校太師、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有女十五人,開寶皇后最居長,韓樞密崇訓、寇萊公、王武恭皆其壻也,多享國封。

張尚書安道言:嘗收得舊本道家奏章圖,其天門有三人守衞之,皆金甲狀,謂葛將軍掌旌,周將軍掌節。其一忘記。嘉祐初,仁宗夢至大野中,如迷錯失道,左右侍衞皆不復見。既而,遙望天際,有旛幢車騎乘雲而至,輟乘以奉帝,帝問:“何人?”答曰:“葛將軍也。”以儀衞護送帝至宮闕,乃寤。後詔令宮觀設像供事之,於道書中求其名位,然不得如圖之詳也。

至道二年十一月,司天冬官正楊文鎰建言:曆日六十甲子外,更留二十年。太宗以謂“支干相承,雖止於六十,本命之外,却從一歲起首,並不見當生紀年。若存兩周甲子,共成上壽之數,使期頤之人,猶見本年號。”令司天議之。司天請如上旨,印造新曆頒行,可之。

本朝之制,凡霈宥,大赦、曲赦、德音三種,自分等差。宗袞言:德音非可名制書,乃臣下奉行制書之名。天子自謂“德音”,非也。予按唐常袞集,赦令一門,總謂之“德音”,蓋得之矣。

太宗淳化五年日曆載:“上謂侍臣曰:‘聽斷天下事,直須耐煩,方盡臣下之情。昔莊宗可謂百戰得中原之地,然而守文之道可謂懵然矣。終日沈飲,聽鄭、衞之聲與胡樂合奏,自昏徹旦,謂之䀨帳。半酣之後,置畎酒篦,沈醉䠶弓,至夜不已。招箭者但以物繫銀器,言其中的。與俳優輩結十弟兄。每略與近臣商議事,必傳語伶人,叙相見遲晚之由。縱兵出獵,涉旬不返,於優倡猱雜之中,復自矜寫春秋,不知當時刑政何如也。’”蘇易簡書於時政曰:“上自潛躍以來,多詳延故老,問以前代興廢之由,銘之於心,以為鑑戒。”上來數事,皆史傳不載,秉筆之臣,得以紀錄焉。

唐日曆貞觀十年十月,詔始用黃麻紙寫詔敕。又曰:上元三年閏三月戊子敕:“制敕施行,既為永式,比用白紙,多有蟲蠹,自今已後,尚書省頒下諸司、及州下縣,宜並用黃紙。”魏志劉放、孫資勸明帝召司馬宣王,帝納其言,即以黃紙令放作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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