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全 (四庫全書本)/全覽2

全覽1 春秋大全 全覽2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大全卷三十一
  明 胡廣等 撰
  昭公下
  癸景王十酉七年十有四年晉昭四齊景二十衛靈七蔡平二鄭定二曹武二十七卒陳惠二杞平八宋元四秦哀九楚平王居元年吳夷末十六
  春意如至自晉
  左傳尊晉罪已也尊晉罪己禮也穀梁傳大夫執則致致則名意如惡然而致見君臣之禮也
  按左氏季孫猶在晉子服惠伯私於中行穆子曰魯事晉何以不如夷之小國土地猶大所命能具若為夷棄之使事齊楚何瘳於晉乃歸季孫其始執之為乏邾莒之供而非有扶弱擊强之義也其終歸之為土地猶大所命能具而非有不能救蔡為夷執親之悔也然則晉人喜怒皆以利發其勸沮皆以利行違道甚矣故平丘之㑹深加貶斥自是而後諸侯不合二十餘年至于召陵又以賄敗十有八國之諸侯而書侵楚以譏之於是晉日益衰外攜内叛不復振矣利之能敗人國家乃如此春秋之深戒也陳氏曰大夫不致必見執也而後致亦危之也孫氏曰至名不稱氏前見也劉氏曰左氏以舍族為尊晉罪已非也一事再見卒名爾魯本無罪何罪己之有
  附録左傳南蒯之將叛也盟費人司徒老祁慮癸偽廢疾使請於南蒯曰臣願受盟而疾興若以君靈不死請待間而盟許之二子因民之欲叛也請朝衆而盟遂刼南蒯曰羣臣不忘其君畏子以及今三年聽命矣子若弗圖費人不忍其君將不能畏子矣子何所不逞欲請送子請期五日遂奔齊侍飲酒於景公公曰叛夫對曰臣欲張公室也子韓晳曰家臣而欲張公室罪莫大焉司徒老祁慮癸來歸費齊侯使鮑文子致之
  三月曹伯滕卒
  夏四月
  附録左傳夏楚子使然丹簡上國之兵於宗丘且撫其民分貧振窮長孤㓜養老疾收介特救災患宥孤寡赦罪戾詰姦慝舉淹𣻉禮新叙舊禄勲合親任良物官使屈罷簡東國之兵於召陵亦如之好於邊疆息民五年而後用師禮也
  秋葬曹武公
  八月莒子去疾卒
  在位十四年子郊公嗣左傳秋八月莒著丘公卒郊公不慼國人弗順欲立著丘公之弟庚輿蒲餘侯惡公子意恢而善於庚輿郊公惡公子鐸而善於意恢公子鐸因蒲餘侯而與之謀曰爾殺意恢我出君而納庚輿許之卒自外録者也莒人來赴故魯史書其卒葬自内録者也魯人不往是以闕其葬自昭公以來雖薛杞微國無不㑹其葬者汪氏曰六年葬杞文公二十四年葬𣏌平公三十一年葬薛獻公何獨於莒則不往乎方是時意如專政而莒嘗訴其疆鄆取郠之罪於方伯而見執矣為是怒莒故獨不㑹其葬也夫怨不棄義惡不忘親怒不廢禮在桓公時雖與衛戰而宣公卒則往葬之汪氏曰襄十八年同圍齊十九年猶葬靈公不以私故絶吉凶慶弔往來施執之常禮也以此見意如之專恣矣若意如者其傲狠修怨敢施於昭公與莒子及其在晉聞除館西河則恐懼逃歸如一匹夫何也小人無禮喜怒勇怯不中節皆若是耳茍不逺之其能國乎襄陵許氏曰昭公以來微國皆葬而莒著丘公不葬者莒卒無謚也
  附録左傳楚令尹子旗有德於王不知度與養氏比而求無厭王患之九月甲午楚子殺闕成然而滅養氏之族使闕辛居鄖以無忘舊勲
  冬莒殺其公子意恢
  左傳冬十二月蒲餘侯兹夫殺公子意恢郊公奔齊公子鐸逆庚輿於齊齊隰黨公子鉏送之有賂田穀梁傳言公子而不言大夫莒無大夫也莒無大夫而曰公子意恢意恢賢也曹莒皆無大夫其所以無大夫者其義異也髙郵孫氏曰公穀皆以為曹莒無大夫葢曹莒小國其大夫之位纔當大國之士春秋諸侯之士皆不書名故曹莒大夫之名不見於經其有事繫懲勸法當書者則雖賤而名之邾庶其黒肱莒牟夷意恢是也陳氏曰書殺意恢以非其罪也汪氏曰意恢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國殺為文而不去其族襄陵許氏曰公子鐸首亂而無見焉者韓愈曰春秋書王法不誅其人身此類皆所以表見王道若鐸不書者多矣
  附録左傳晉邢侯與雍子爭鄐田久而無成士景伯如楚叔魚攝理諱宣子命斷舊獄罪在雍子雍子納其女於叔魚叔魚蔽罪邢侯邢侯怒殺叔魚與雍子於朝宣子問其罪於叔向叔向曰三人同罪施生戮死可也雍子自知其罪而賂以買直鮒也鬻獄邢侯專殺其罪一也已惡而掠美為昏貪以敗官為墨殺人不忌為賊夏書曰昏墨賊殺臯陶之刑也請從之乃施邢侯而尸雍子與叔魚於市仲尼曰叔向古之遺直也治國制刑不隱於親三數叔魚之惡不為末減曰義也夫可謂直矣平丘之㑹數其賄也以寛衛國晉不為暴歸魯季孫稱其詐也以寛魯國晉不為虐邢侯之獄言其貪也以正刑書晉為不頗三言而除三惡加三利殺親益榮猶義也夫
  甲景王十戌八年十有五年晉昭五齊景二十一衛靈八蔡平三鄭定三曹平公須元年陳惠三𣏌平九宋元五秦哀十楚平二吳夷末十七卒
  春王正月吳子夷末卒
  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樂卒事
  左傳春將禘于武公戒百官梓慎曰禘之日其有咎乎吾見赤黒之祲非祭祥也喪氛也其在涖事乎二月癸酉禘叔弓涖事籥入而卒去樂卒事禮也公羊傳其言去樂卒事何禮也君有事于廟聞大夫之喪去樂卒事大夫聞君之喪攝主而往大夫聞大夫之喪尸事畢而往穀梁傳君在祭樂之中聞大夫之喪則去樂卒事禮也君在祭樂之中大夫有變以聞可乎大夫國體也古之人重死君命無所不通
  左氏曰禘于武宫杜氏曰武宫魯武公廟成六年復立叔弓涖事籥入而卒去樂卒事有事於宗廟聞大夫之喪則去樂而祭可乎按曽子問君在祭不得成禮者夫子語之詳矣禮記曽子問諸侯祭社稷爼豆既陳聞天子崩后之喪君薨夫人之喪孔子曰廢而無有及大臣者是知祭而去樂不可也有事於宗廟遭大夫之變則以聞可乎按禮衛有大史栁莊寢疾君曰若疾革雖當祭必告是知祭而以聞不可也禮莫重於當祭大夫有變而不以聞則内得盡其誠敬之心於宗廟外全隱恤之意於大臣是兩得之也然則有事於宗廟大臣涖事籥入而卒於其所則如之何禮雖未之有可以義起也有事於宗廟大臣涖事籥入而卒於其所去樂卒事其可也縁先祖之心見大臣之卒必聞樂不樂縁孝子之心視已設之饌必不忍輕徹故去樂而卒事其可也宗廟合禮者常事不書茍以為可則春秋何書乎此記禮之變而書之者也家氏曰祭者主於誠慤不貳事者也故當祭雖大夫之喪不得以聞衛臣栁莊疾革其君必使以告為之變其常也叔弓預於祭猝有疾而死則君為之徹樂卒事可也若叔弓自殁於其家知栁莊之比則當待祭畢而後告不當以卑而廢尊春秋書之記禮之變其常耳此與襄仲之卒去籥其禮不同不可引以為證也髙氏曰成六年武宫非禮也此有事于武宫則知自立宫之後祭之如親廟方其祭也而叔弓涖事籥入而卒此豈雉鼎之變而已哉○啖氏曰穀梁言大夫之卒雖當祭禮皆告于君按宗廟大事大夫卒小事以理言之應待祭畢趙氏曰左氏云禘于武宫僖宫襄宮葢見經中禘于莊公以為廟合行之故妄云爾汪氏曰行有事武宫乃春祠之祭而不書祭名者以叔弓之卒去樂卒事變禮而書之非時祭之失故止曰有事而不曰祠也左氏以禘為四時之祭遂誤以為禘耳
  夏蔡朝吳出奔鄭
  左傳楚費無極害朝吳之在蔡也欲去之乃謂之曰王唯信子故處子於蔡子亦長矣而在下位辱必求之吾助子請又謂其上之人曰王唯信吳故處諸蔡二三子莫之如也而在其上不亦難乎弗圖必及於難夏蔡人逐朝吳朝吳出奔鄭王怒曰余唯信吳故寘諸蔡且微吳吾不及此女何故去之無極對曰臣豈不欲吳然而前知其為人之異也吳在蔡蔡必速飛去吳所以翦其翼也杜氏曰朝吳故蔡大夫公孫聲子歸生之子朝吳蔡之忠臣雖不能存蔡而能復蔡其從於棄疾者謂蔡滅而棄疾必能封之也棄疾以其忠於舊君而信之使居舊國可謂知所信矣則SKchar為出奔費無極害其寵也無極楚之讒人去朝吳出蔡侯朱喪大子建殺連尹奢屏王耳目使不聰明卒使吳師入郢辱及宗廟讒人為亂可不畏乎為國有九經而尊賢為上勸賢有四事而去讒為首志朝吳出奔而入郢之使兆矣然朝吳身居舊國處危疑之地茍有譖之者則王不能無動也能以忠信自任而杜讒諂之謀則善矣而費無極乃語之曰子亦長矣而在下位辱也欲為之請以名利累其心而莫之覺不知亦甚矣故特書其出奔以罪吳為後戒也
  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附録左傳六月乙丑王太子壽卒秋八月戊寅王穆后崩
  秋晉荀吳帥師伐鮮虞
  左傳晉荀吳帥師伐鮮虞圍鼓鼓人或請以城叛穆子弗許左右曰師徒不勤而可以𫉬城何故不為穆子曰吾聞諸叔向曰好惡不愆民知所適事無不濟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惡也人以城來吾獨何好焉賞所甚惡若所好何若其弗賞是失信也何以庇民力能則進否則退量力而行吾不可以欲城而邇姦所喪滋多使鼓人殺叛人而繕守備圍鼓三月鼓人或請降使其民見曰猶有食色姑修而城軍吏曰𫉬城而不取勤民而頓兵何以事君穆子曰吾以事君也𫉬一邑而教民怠將焉用邑邑以賈怠不如完舊賈怠無卒棄舊不祥鼓人能事其君我亦能事吾君率義不爽好惡不愆城可𫉬而民知義所有死命而無二心不亦可乎鼓人告食竭力盡而後取之克鼓而反不戮一人以鼓子䳒鞮歸
  晉滅潞氏甲氏及再伐鮮虞皆用大夫為主將而或稱人或稱國或稱其名氏何也汪氏曰宣十二年荀林父滅潞稱晉師宣十六年士㑹滅甲氏留吁稱晉人昭十二年荀吳伐鮮虞稱晉此年及定四年五年士鞅伐圍鮮哀六年趙鞅伐鮮虞皆稱將稱帥師以殄滅為期而無矜惻之意則稱人見利忘義而以譎計欺詐行之則稱國以正兵加敵而不納其叛臣則稱名氏夫稱其名氏非褒之也纔免於貶爾而春秋用兵禦狄之畧咸見矣蜀杜氏曰前既外之今不復貶者春秋擇其重者而為之辭陳氏曰嘗狄晉矣則荀吳何以無貶於初伐貶餘實録而已爾
  冬公如晉
  左傳平丘之㑹故也臨川吳氏曰平丘之㑹公不與盟大夫被執公既往朝而不見納辱亦甚矣至此又往朝焉葢畏大國不敢以辱為恥也
  附録左傳十二月晉荀躒如周葬穆后籍談為介既葬除喪以文伯宴樽以魯壺王曰伯氏諸侯皆有以鎮撫王室晉獨無有何也文伯揖籍談對曰諸侯之封也皆受明器於王室以鎮撫其社稷故能薦彞器於王晉居深山戎狄之與鄰而逺於王室王靈不及拜戎不暇其何以獻器王曰叔氏而忘諸乎叔父唐叔成王之母弟也其反無分乎密須之鼓與其大路文所以大蒐也闕鞏之甲武所以克商也唐叔受之以處參虛匡有戎狄其後襄之二路鏚鉞秬鬯彤弓虎賁文公受之以有南陽之田撫征東夏非分而何夫有勲而不廢有績而載奉之以土田撫之以彝器旌之以車服明之以文章子孫不忘所謂福也福祚之不登叔父焉在且昔而髙祖孫伯黶司晉之典籍以為大政故曰籍氏及辛有之二子董之晉於是乎有董史女司典之後也何故忘之籍談不能對賔出王曰籍父其無後乎數典而忘其祖籍談歸以告叔向叔向曰王其不終乎吾聞之所樂必卒焉今王樂憂若卒以憂不可謂終王一歲而有三年之喪二焉於是乎以喪賔宴又求彞器樂憂甚矣且非禮也彞器之來嘉功之由非由喪也三年之喪雖貴遂服禮也王雖弗遂宴樂以早亦非禮也禮王之大經也一動而失二禮無大經矣言以考典典以志經忘經而多言舉典將焉用之
  乙景王十亥九年十有六年晉昭六卒齊景二十二衛靈九蔡平四鄭定四曹平二陳惠四杞平十宋元六秦哀十一楚平三吳僚元年
  
  附録左傳春王正月公在晉晉人止公不書諱之也
  齊侯伐徐
  左傳二月丙申齊師至于蒲隧徐人行成徐子及郯人莒人㑹齊侯盟于蒲隧賂以甲父之鼎叔孫昭子曰諸侯之無伯害哉齊君之無道也興師而伐逺方㑹之有成而還莫之亢也無伯也夫詩曰宗周既滅靡所止戾正大夫離居莫知我肄其是之謂乎襄陵許氏曰景公之時吳楚方爭晉既不能逺畧以齊之强務德修政以通天下之志糾合諸侯復霸可也而區區務爭徐伐莒之利志亦卑矣家氏曰徐之封在齊南鄙桓公之霸楚成伐徐桓公躬率諸侯盟于牡丘次于匡以救之又出偏師伐厲以攻其所必救非但為徐計亦自為齊計今齊景睥睨晉霸而不能志其逺者乃伐徐以為左右望之計視桓公之保徐有愧多矣汪氏曰楚䖍之立徐屢從楚伐莒昭十二年以為貳於吳而圖之葢徐實楚之與國也此年盟蒲隧而遂與齊踰十五年吳卒滅徐則甲父之鼎固不足以保徐之社稷也廬陵李氏曰此為晉伯既衰齊景公爭伯之始事盟而不書春秋不忍絶晉也齊景即位於襄二十五年今二十餘年矣自崔慶相殘之後委政二惠及欒髙敗乃始親政不能明政刑以强其國委任陳氏觀晏子之言而景公之自治疎矣乃欲以無政之國爭强圖霸宜其不遂振也晉自重丘以賄故不克有功於齊於是亦坐視而莫較矣
  楚子誘戎蠻子殺之
  左傳楚子聞蠻氏之亂也與蠻子之無質也使然丹誘戎蠻子嘉殺之遂取蠻氏既而復立其子焉禮也公羊傳楚子何以不名戎蠻相誘君子不疾也曷為不疾若不疾乃疾之也
  楚子之誘一也或名或不名者䖍欲滅中國而棄疾討蠻氏謹内外之辨也范氏曰楚子不名戎蠻子非中國故蔡侯與蠻子之見殺一也或名或不名者蔡般弑父與君蠻氏亂而無質其罪之輕重亦差矣蘇氏曰楚子誘蔡侯殺之書月書日書名書地以荆蠻害中國疾之也誘殺戎蠻皆不書同類相殘畧之也家氏曰楚大蠻小皆以子稱以見四夷雖有大小强弱之不同而於周班皆為子不得擅相侵伐况誘而殺之乎
  附録左傳三月晉韓起聘于鄭鄭伯享之子産戒曰茍有位于朝無有不共恪孔張後至立於客間執政禦之適客後又禦之適縣間客從而笑之事畢富子諫曰夫大國之人不可不慎也幾為之笑而不陵我我皆有禮夫猶鄙我國而無禮何以求榮孔張失位吾子之恥也子産怒曰發命之不衷出令之不信刑之頗類獄之放紛㑹朝之不敬使命之不聽取陵於大國罷民而無功罪及而弗知僑之恥也孔張君之昆孫子孔之後也執政之嗣也為嗣大夫承命以使周於諸侯國人所尊諸侯所知立於朝而祀於家有禄於國有賦於軍喪祭有職受脤歸脤其祭在廟已有著位在位數世世守其業而忘其所僑焉得恥之辟邪之人而皆及執政是先王無刑罰也子寧以他規我○宣子有環其一在鄭商宣子謁諸鄭伯子産弗與曰非官府之守器也寡君不知子大叔子羽謂子産曰韓子亦無幾求晉國亦未可以貳晉國韓子不可偷也若屬有讒人交鬬其間鬼神而助之以興其凶怒悔之何及吾子何愛於一環其以取憎於大國也盍求而與之子産曰吾非偷晉而有二心將終事之是以弗與忠信故也僑聞君子非無賄之難立而無令名之患僑聞為國非不能事大字小之難無禮以定其位之患夫大國之人令於小國而皆𫉬其求將何以給之一共一否為罪滋大大國之求無禮以斥之何饜之有吾且為鄙邑則失位矣若韓子奉命以使而求玉焉貪淫甚矣獨非罪乎出一玉以起二罪吾又失位韓子成貪將焉用之且吾以玉賈罪不亦鋭乎韓子買諸賈人既成賈矣商人曰必告君大夫韓子請諸子産曰日起請夫環執政弗義弗敢復也今買諸商人啇人曰必以聞敢以為請子産對曰昔我先君桓公與商人皆出自周庸次比耦以艾殺此地斬之蓬蒿黎藿而共處之世有盟誓以相信也曰爾無我叛我無强賈毋或匄奪爾有利市寶賄我勿與知恃此質誓故能相保以至于今今吾子以好來辱而謂敝邑强奪商人是教敝邑背盟誓也毋乃不可乎吾子得玉而失諸侯必不為也若大國令而共無藝鄭鄙邑也亦弗為也僑若獻玉不知所成敢私布之韓子辭玉曰起不敏敢求玉以徼二罪敢辭之○夏四月鄭六卿餞宣子于郊宣子曰二三君子請皆賦起亦以知鄭志子齹賦野有蔓草宣子曰孺子善哉吾有望矣子産賦鄭之羔裘宣子曰起不堪也子太叔賦褰裳宣子曰起在此敢勤子至於他人乎子太叔拜宣子曰善哉子之言是不有是事其能終乎子游賦風雨子旗賦有女同車子栁賦蘀兮宣子喜曰鄭其庶乎二三君子以君命貺起賦不出鄭志皆昵燕好也二三君子數世之主也可以無懼矣宣子皆獻馬焉而賦我將子産拜使五卿皆拜曰吾子靖亂敢不拜德宣子私覲於子産以玉與馬曰子命起舍夫玉是賜我玉而免吾死也敢不藉手以拜
  夏公至自晉
  左傳子服昭伯語季平子曰晉之公室其將遂卑矣君㓜弱六卿强而奢傲將因是以習習實為常能無卑乎平子曰爾幼惡識國
  左氏曰公如晉平丘之㑹故也至是始歸者晉人止公其不書諱之也昭公數朝于晉三至于河而不得入汪氏曰十二年莒人愬取郠十三年平丘不與盟執意如士文伯辭公二十一年辭將伐鮮虞惟二十三年有疾乃復又二年辭弔少姜非朝兩得見晉侯又欲討其罪而止旃汪氏曰五年如晉莒人愬受牟夷欲止公范獻子諫乃歸公其困辱亦甚矣在易之困曰困亨者因困窮而致亨也朱子曰困者窮而不能自振之義身雖困而道則亨也夫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徵於色發於聲而後喻此正憤悱自强之時而夏少康衛文公越勾踐燕昭王四君子者由此其選也汪氏曰夏少康事見左傳哀公元年衛文公事見左傳閔公二年史記句踐保棲於㑹稽嘗膽報吳燕昭王於破燕之後卑身厚幣以招賢者用樂毅以敗齊今昭公安於危辱無激昂勉勵之志即所謂自暴自棄不可與有為而人亦莫之告矣不亦悲乎諱而不書深貶之也汪氏曰公行一百七十有六惟僖公十七年十二月㑹淮明年九月書至襄公二十八年十一月如楚明年五月書至昭公去年冬如晉今夏書至皆受制於大國踰三時而始返雖不書晉人止公考其時則微傳而事著矣
  秋八月己亥晉侯夷卒
  左傳秋八月晉昭公卒廬陵李氏曰晉昭立於昭公之十年在位日淺僅有厥憖平丘之會其餘則再伐鮮虞而已李氏曰晉至平昭伯事陵遲隳廢春秋所書皆録變之大者也孟子曰晉平公之於亥唐弗與共天位也弗與治天職也政在侈家賢者壅棄此其所以削弱不亢與平公五盟六㑹服齊狄寧東夏平秦亂城淳于晉祁午數當時之功如此然内有變而不知外有患而不悟尚何有功足云哉方桓公之初每患伯權太强而王政弱文襄以後王政不必論矣惟恐伯權之不能强也權者大物也上不能制而授之下則下强而上弱中國不能制而授之外國則外國强而中國弱家有千金之利已弗能受呼庸人而分之雖三尺之童弗為豈有尊為邦君而授權於大夫此溴梁之㑹平公所謂内有變而不知者也人欲自毁藩籬揖仇讎於廡下而與之干櫓此不待智者而知其不可豈有身主夏盟而授權於夷狄此宋之盟平公所謂外有患而不悟者也葢世有茍道自便者媮於及身之謀而忘乎後日之害平公則謀出於身而害見乎身何其謬歟溴梁之事諸侯在㑹而大夫實主載書是委權以與之也荀偃一怒而十二國興戎後五年欒盈之變作曲沃之民惟主欒氏不知公室晉幾分國而並立矣宋之盟晉主夏盟而挈諸侯以畀楚是棄權以假之也虢之㑹再讀舊書後八年楚靈㑹于申實用齊桓召陵之典晉葢十年無與國之事矣此皆身致之也至於昭公之政則又微矣僅一㑹大夫僅一盟諸侯方楚䖍辱於乾谿諸夏庶幾復伯為晉君臣者改物厲志憤悱警懼以率舊烈猶恐不逮今也四方未觀德而虒祁崇侈以啟貳列國未聞信而邾南盛兵以示汰平丘雖曰同盟齊敢拒令鄭敢爭承衛病芻蕘之擾魯困蠻夷之訴坐視諸侯之去而不之顧况能駕敵國哉宜乎晉之卑也
  九月大雩
  左傳旱也
  附録左傳鄭大旱使屠擊祝𣢾豎拊有事於桑山斬其木不雨子産曰有事於山蓻山林也而斬其木其罪大矣奪之官邑
  季孫意如如晉
  臨川吳氏曰卿共葬事畏晉也
  冬十月葬晉昭公
  左傳冬十月季平子如晉葬昭公平子曰子服回之言猶信子服氏有子哉
  丙景王二子十年十有七年晉頃公去疾元年齊景二十三衛靈十蔡平五鄭定五曹平三陳惠五𣏌平十一宋元七秦哀十二楚平四吳僚二
  春小邾子來朝
  左傳春小邾穆公來朝公與之燕季平子賦采菽穆公賦菁菁者莪昭子曰不有以國其能久乎汪氏曰三年小邾穆公來朝至是十有五年再朝于昭公也
  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左傳祝史請所用幣昭子曰日有食之天子不舉伐鼓於社諸侯用幣于社伐鼓於朝禮也平子禦之曰止也惟正月朔慝未作日有食之於是乎有伐鼓用幣禮也其餘則否太史曰在此月也日過分而未至三辰有災於是乎百官降物君不舉辟移時樂奏鼓祝用幣史用辭故夏書曰辰不集于房瞽奏鼓嗇夫馳庶人走此月朔之謂也當夏四月是謂孟夏平子弗從昭子退曰夫子將有異志不君君矣杜氏曰正月建巳正陽之月於周為六月於夏為四月
  秋郯子來朝
  左傳公與之宴昭子問焉曰少皥氏鳥名官何故也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昔者黄帝氏以雲紀故為雲師而雲名炎帝氏以火紀故為火師而火名共工氏以水紀故為水師而水名大皥氏以龍紀故為龍師而龍名我髙祖少皥摯之立也鳳鳥適至故紀於鳥為鳥師而鳥名鳳鳥氏歴正也𤣥鳥氏司分者也伯趙氏司至者也青鳥氏司啓者也丹鳥氏司閉者也祝鳩氏司徒也鴡鳩氏司馬也鳲鳩氏司空也爽鳩氏司宼也鶻鳩氏司事也五鳩鳩民者也五雉為五工正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九扈為九農正扈民無淫者也自顓頊以來不能紀逺乃紀於近為民師而命以民事則不能故也仲尼聞之見於郯子而學之既而告人曰吾聞之天子失官學在四夷猶信家氏曰周魯俱衰典章闕壞而逺方小國之君乃知前古官名之沿革葢録之也汪氏曰世亂禮廢而博學多識之士猶有存者有王者作皆可用為政故仲尼嘆中國寡陋不若郯之猶有人也八月晉荀吳帥師滅陸渾之戎
  左傳晉侯使屠蒯如周請有事於雒與三塗萇𢎞謂劉子曰客容猛非祭也其伐戎乎陸渾氏甚睦於楚必是故也君其備之乃警戎備九月丁夘晉荀吳帥師涉自棘津使祭史先用牲于雒陸渾人弗知師從之庚午遂滅陸渾數之以其貳於楚也陸渾子奔楚其衆奔甘鹿周大𫉬宣子夢文公攜荀吳而授之陸渾故使穆子帥師獻俘于文宮
  林父之於潞氏士㑹之於甲氏荀吳之於陸渾戎皆滅之也而林父士㑹稱師稱人荀吳舉其名氏何哉内外有辨陸渾之戎密邇王室而縱之逼處則非肅畿輔别内外之義也與闢土服逺以圖强霸則異矣然舉其名氏非褒詞也纔得無貶耳則窮兵於逺虛内事外者可知矣髙氏曰宣三年楚子伐陸渾之戎自是陸渾睦於楚而為中國之害至是荀吳滅之汪氏曰戎居諸夏之區固周室之大害也晉武不能徙戎卒至於神州陸沉則中行穆子之滅陸渾疑可褒矣然陸渾之戎本居秦晉之西北在荒服之外自僖之二十二年晉乃與秦遷之於伊川侵逼王畿則是晉人始謀不臧之過也今也與楚爭强掩其不備而滅之葢不足以贖前過矣奚可褒之有哉陳氏曰自是凡滅稱大夫矣滅不書大夫者吳也吳無大夫也
  冬有星孛于大辰
  左傳有星孛于大辰西及漢申須曰彗所以除舊布新也天事恒象今除於火火出必布焉諸侯其有火災乎梓慎曰往年吾見之是其徵也火出而見今兹火出而章必火入而伏其居火也久矣其與不然乎火出於夏為三月於商為四月於周為五月夏數得天若火作其四國當之在宋衛陳鄭乎宋大辰之虛也陳大皥之虛也鄭祝融之虛也皆火房也星孛及漢漢水祥也衛顓頊之虛也故為帝丘其星為大水水火之牡也其以丙子若壬午作乎水火所以合也若火入而伏必以壬午不過其見之月鄭禆竈言於子産曰宋衛陳鄭將同日火若我用瓘斝玉瓉鄭必不火子産弗與公羊傳孛者何彗星也其言于大辰何在大辰也大辰者何大火也大火為大辰伐為大辰北辰亦為大辰何以書記異也穀梁傳一有一亡曰有于大辰者濫于大辰也大辰心也爾雅大火謂之大辰孔氏曰大火蒼龍宿心以侯四時故曰辰心為明堂天子之象其前星太子後星庶子春秋元命苞心三星五度有天子明堂布政之宫前漢書五行志心天子之象也天文志心三星天王正位也中心曰明堂天子位為大辰前星為太子後星為庶子孛星加心象天子適庶將分爭也何氏曰心者天子明堂孛彗者邪亂之氣掃故置新之象是後周分為二天下兩主後五年景王崩王室亂劉子單子立王猛尹氏召伯立子朝歴數載而後定事見左傳二十二年二十六年三十二年至哀十三年有星孛于東方不言宿名者不加宿也當是時吳人僭亂憑陵上國日敝於兵暴骨如莽其戾氣所感固將壅吳而降之罰也故氛祲所指在於東方假手越人吳國遂滅天之示人顯矣史之有占明矣宋氏曰大辰大火周木徳火將出木將焚掃舊布新之象天人之際此其見乎襄陵許氏曰星孛大辰火災應之天地之符也大辰明堂當宋之分故王室亂宋亦亂衛陳鄭災氣所溢也衛亂君奔陳敗卿𫉬唯鄭有令政而無後災是知禍福之可轉也
  楚人及吳戰于長岸
  左傳吳伐楚陽匄為令尹卜戰不吉司馬子魚曰我得上流何故不吉且楚故司馬令龜我請改卜令曰魴也以其屬死之楚師繼之尚大克之吉戰于長岸子魚先死楚師繼之大敗吳師𫉬其乘舟餘皇使隨人與後至者守之環而塹之及泉盈其隧炭陳以待命吳公子光請於其衆曰喪先王之乘舟豈唯光之罪衆亦有焉請藉取之以救死衆許之使長鬛者三人潛伏於舟側曰我呼餘皇則對師夜從之三呼皆迭對楚人從而殺之楚師亂吳人大敗之取餘皇以歸公羊傳詐戰不言戰此其言戰何敵也穀梁傳楚人及吳戰于長岸進楚子故曰戰
  言戰不言敗勝負敵也汪氏曰楚先勝吳吳後復勝楚楚地五千里帶甲數十萬戰勝諸侯威服天下本非吳敵也惟不能去讒賤貨使費無極以讒勝囊瓦以貨行而策士竒才為敵國用汪氏曰如屈巫伍員之類故日以侵削至雞父之師七國皆敗柏舉之戰國破君奔幾於亡滅吳日益强而楚削矣是故為國必以得賢為本勸賢必以去讒賤貨為先不然雖廣土衆民不足恃也考其所書本末强弱之由其為後世戒明矣陳氏曰此楚令尹陽匄也書人吳公子光也書國畧之也楚之君大夫不見於春秋者十八年而吳入郢矣五年吳嘗敗楚于鵲岸不書六年敗楚于房鍾不書書伐吳而已於是始書戰則以吳楚敵言之也○劉氏曰穀梁云進楚子故曰戰非也戰則云戰敗則云敗豈擇於吳楚哉且楚與中國並久矣豈至此而進之哉
  丁景王二丑十一年十有八年晉頃二齊景二十四衛靈十一蔡平六鄭定六曹平四卒陳惠六杞平十二宋元八秦哀十三楚平五吳僚三
  
  附録左傳春王三月乙卯周毛得殺毛伯過而代之萇𢎞曰毛得必亡是昆吾稔之日也侈故之以而毛得以濟侈於王都不亡何待
  王三月曹伯須卒
  左傳曹平公卒
  夏五月壬午宋衛陳鄭災
  左傳五月火始昏見丙子風梓慎曰是謂融風火之始也七日其火作乎戊寅風甚壬午大甚宋衛陳鄭皆火梓慎登大庭氏之庫以望之曰宋衛陳鄭也數日皆來告火禆竈曰不用吾言鄭又將火鄭人請用之子産不可子大叔曰寶以保民也若有火國幾亡可以救亡子何愛焉子産曰天道逺人道邇非所及也何以知之竈焉知天道是亦多言矣豈不或信遂不與亦不復火鄭之未災也里析告子産曰將有大祥民震動國幾亡吾身泯焉弗良及也國遷其可乎子産曰雖可吾不足以定遷矣及火里析死矣未葬子産使輿三十人遷其柩火作子産辭晉公子公孫于東門使司宼出新客禁舊客勿出於宫使子寛子上巡羣屏攝至于太宫使公孫登徙大龜使祝史徙主祏於周廟告于先君使府人庫人各儆其事商成公儆司宫出舊宫人寘諸火所不及司馬司冦列居火道行火所焮城下之人伍列登城明日使野司冦各保其徵郊人助祝史除於國北禳火于𤣥冥回禄祁于四鄘書焚室而寛其征與之材三日哭國不市使行人告於諸侯宋衛皆如是陳不救火許不弔災君子是以知陳許之先亡也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何異耳異其同日而俱災也外異不書此何以書為天下記異也穀梁傳其志以同日也其日亦以同日也或曰人有謂鄭子産曰某日有災子産曰天者神子惡知之是人也同日為四國災也
  按左氏鄭災子産臨事而備至于書焚室而寛其征杜氏曰記所焚之户數而寛其賦税與之材三日𡘜國不市使行人告於諸侯宋衛皆如是陳不救火許不弔災君子以是知陳許之先亡也初禆竈言于子産宋衛陳將同日火若我用瓘斝玉瓚杜氏曰瓘珪也斝玉爵也瓚勺也欲以禳火鄭必不火子産弗與及鄭既災竈曰不用吾言鄭又將火鄭人請用之子産不可曰天道逺人道邇非所及也何以知之亦不復火禆竈所言葢以象推非妄也而鄭不復火者子産當國方有令政此以德消變之驗矣是知吉凶禍福固有可移之理古人所以必先人事後言命也劉氏曰四國同日而災非人所能為也其序宋衛陳鄭春秋之正也同德則尚爵同爵則尚親
  六月邾人入鄅
  左傳鄅人藉稻邾人襲鄅鄅人將閉門邾人羊羅攝其首焉遂入之盡俘以歸鄅子曰余無歸矣從帑于邾邾莊公反鄅夫人而舍其女杜氏曰鄅妘姓國在瑯琊開陽縣汪氏曰書以惡邾且為宋公伐邾起也秋葬曹平公
  左傳葬曹平公往者見周原伯魯焉與之語不説學歸以語閔子馬閔子馬曰周其亂乎夫必多有是説而後及其大人大人患失而惑又曰可以無學無學不害不害而不學則茍而可於是乎下陵上替能無亂乎夫學殖也不學將落原氏其亡乎
  附録左傳七月鄭子産為火故大為社祓禳於四方振除火災禮也乃簡兵大蒐將為蒐除子太叔之廟在道南其寢在道北其庭小過期三日使除徒陳於道南廟北曰子産過女而命速除乃毁於而鄉子産朝過而怒之除者南毁子産及衝使從者止之曰毁於北方火之作也子産授兵登陴子太叔曰晉無乃討乎子産曰吾聞之小國忘守則危况有災乎國之不可小有備故也既晉之邊吏讓鄭曰鄭國有災晉君大夫不敢寧居卜筮走望不愛牲玉鄭之有災寡君之憂也今執事𢵧然授兵登陴將以誰罪邊人恐懼不敢不告子産對曰若吾子之言敝邑之災君之憂也敝邑失政天降之災又懼讒慝之間謀之以啓貪人薦為敝邑不利以重君之憂幸而不亡猶可説也不幸而亡君雖憂之亦無及也鄭有他竟望走在晉既事晉矣其敢有二心
  冬許遷于白羽
  左傳楚左尹王子勝言於楚子曰許於鄭仇敵也而居楚地以不禮於鄭晉鄭方睦鄭若伐許而晉助之楚喪地矣君盍遷許許不專於楚鄭方有令政許曰余舊國也鄭曰余俘邑也葉在楚國方城外之蔽也土不可易國不可小許不可俘讐不可啟君其圖之楚子説冬楚子使王子勝遷許於析實白羽張氏曰白羽一名析楚邑杜氏曰自葉遷也畏鄭而樂遷故以自遷為文茅堂胡氏曰本所以存許非强之也汪氏曰復封陳蔡而許亦遷葉故今自葉而遷許至是三遷矣
  戊景王二寅十二年十有九年晉頃三齊景二十五衛靈十二蔡平七鄭定七曹悼公午元年陳惠七杞平十三宋元九秦哀十四楚平六吳僚四
  
  附録左傳春楚工尹赤遷隂于下隂令尹子瑕城郟叔孫昭子曰楚不在諸侯矣其僅自完也以持其世而已○楚子之在蔡也郹陽封人之女奔之生太子建及即位使伍奢為之師費無極為少師無寵焉欲譖諸王曰建可室矣王為之聘於秦無極與逆勸王取之正月楚夫人嬴氏至自秦
  宋公伐邾
  左傳鄅夫人宋向戌之女也故向寧請師二月宋公伐邾圍蟲三月取之乃盡歸鄅俘邾人郳人徐人㑹宋公乙亥同盟于蟲
  按左氏宋公伐邾圍蟲取之而經不書圍與取何也初鄅人藉稻邾人襲鄅盡俘之鄅子曰余無歸矣從帑於邾邾子反其夫人而舍其女夫人宋向戌之女也故向寧請師圍蟲取之盡歸鄅俘此所謂聲罪執言之兵歸鄅之俘其善意也故書伐邾而釋其取邑之罪此亦善善長惡惡短之義髙氏曰天下無霸而宋元於此一正入鄅之亂是以春秋録而進之家氏曰凡書爵而書侵伐者多貶此繼邾人入鄅而書宋公伐邾則與宋公之討有罪也王氏曰因其臣之私請而興師伐國當時列國之政大夫專之故也
  夏五月戊辰許世子止弑其君買
  左傳夏許悼公瘧五月戊辰飲太子止之藥卒太子奔晉書曰弑其君君子曰盡心力以事君舍藥物可也穀梁傳日弑正卒也正卒則止不弑也不弑而曰弑責止也止曰我與夫弑者不立乎其位以與其弟虺哭泣歠飦粥嗌不容粒未踰年而死故君子即止自責而責之也汪氏曰悼公在位二十四年世子止之弟斯立是為元公
  按左氏許悼公瘧戊辰飲世子止之藥卒書曰弑其君者止不嘗藥也禮記文王世子疾之藥必親嘗之古者醫不三世不服其藥夫子之所慎者三疾居其一朱子曰疾吾身之所以死生存亡者不可以不謹也季康子饋藥曰丘未達不敢嘗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氏曰謹疾也敬慎其身如此也而於君父可忽乎君有疾飲藥臣先嘗之父有疾飲藥子先嘗之葢言慎也止不擇醫而輕用其藥藥不先嘗而誤進於君是有忽君父之心而不慎矣茅堂胡氏曰悼公不起是飲非其藥而致卒也止不嘗藥是有忽君父之心而不敬也樂正子下堂傷足而有憂色跬步之間猶不敢忘父母况父母之疾而可輕之乎自小人之情度之世子弑君欲速得其位而止無此心故曰我與夫弑者不立乎其位𡘜泣歠飦粥嗌不容粒嗌音益咽喉也未逾年而卒無此心故被以大惡而不受自君子聽之止不嘗藥是忽君父之尊而不慎也而止有此心忽君父之尊而不慎此簒弑之萌堅氷之漸而春秋之所謹也有此心故加以大惡而不得辭書許世子止弑君乃除惡於微之意也而或者顧以操刄而殺與不躬進藥及進藥而不嘗三者罪當殊科疑於三傳之説則誤矣汪氏曰歐陽公辨三傳論止為真弑必若此言夫人而能為春秋奚待於聖筆乎墨翟兼愛豈其無父楊朱為我豈其無君孟軻氏辭而闢之以為禽獸逼人人將相食後世推明其功不在禹下未有譏其過者知此説則知止不嘗藥春秋以為弑君之意矣陸氏曰世子君之貳也許其進藥則亂臣賊子得容其姦矣故聖人罪止一人以絶萬世之禍也張氏曰藥劑所以致人之死者非一端姑以瘧言之今之治瘧以砒煆而餌之多愈然煆不得法而反殺人者多矣悼公之死必此類也然止以弑書何也孟子曰殺人以挺與刄有以異乎曰無以異也以刄與政有以異乎曰無以異也進藥而藥殺可不謂之弑哉其所以異於商臣蔡般者過與故不同耳心雖不同而春秋之文一施之者以臣子之於君父不可過也鄱陽萬氏曰許止之事雖若可恕萬一後世臣子幸君父之疾進藥以斃之而自附於不知嘗藥之義是啓之為亂原也陳氏曰哀姜慶父弑閔公書曰公薨夫人姜氏孫于邾公子慶父出奔莒則罪人斯得矣許悼公飲世子止之藥而卒世子奔晉世子止誠不嘗藥爾春秋將為後人戒書曰世子止弑其君不言奔可也劉氏曰穀梁云日弑正卒也非也州吁無知督萬商臣趙盾歸生夏徵舒崔杼𡩋喜弑君皆書日可云皆正卒乎春秋褒貶豈不明恃日月而後見之此泥而不通也廬陵李氏曰春秋加趙盾弑君訓人以臣道也加許止弑君訓人以子道也二事相類然晉靈公不書葬而許悼公書葬者許止自責逾年而卒其心可知矣趙盾力能討賊而不討春秋不得不終誅之也若陳氏因左氏止奔晉之説而疑止真弑父則又恐未可以一家一句而盡廢諸傳之文也
  己卯地震
  汪氏曰經書地震者五昭公之世再見此年及二十三年是也夫地道安靜以震動為反常之異臣道恭順以悖逆為犯上之惡是時季孫强僭已甚天之示變欲人君之有所警而以德銷之也昭公漫不知省遄及於難悲夫
  附録左傳楚子為舟師以伐濮費無極言於楚子曰晉之伯也邇於諸夏而楚辟陋故弗能與爭若大城城父而寘太子焉以通北方王收南方是得天下也王説從之故大子建居于城父令尹子暇聘于秦拜夫人也
  秋齊髙發帥師伐莒
  左傳齊髙發帥師伐莒莒子奔紀鄣使孫書伐之初莒有婦人莒子殺其夫已為嫠婦及老託於紀鄣紡焉以度而去之及師至則投諸外或獻諸子占子占使師夜縋而登登者六十人縋絶師鼓譟城上之人亦譟莒共公懼啓西門而出七月丙子齊師入紀髙氏曰莒不事齊故汪氏曰齊景爭霸之心不下於僖桓而徒計近功汲汲焉有事於徐莒以晏子之賢為之輔佐而亦不能有所匡正則所謂以其君顯者何足稱哉冬葬許悼公
  公羊傳賊未討何以書葬不成于弑也SKchar為不成于弑止進藥而藥殺也止進藥而藥殺則何為加弑焉耳譏子道之不盡也其譏子道之不盡奈何曰樂正子春之視疾也復加一飯則脱然愈復損一飯則脱然愈復加一衣則脱然愈復損一衣則脱然愈止進藥而藥殺是以君子加弑焉爾曰許世子止弑其君買是君子之聽止也葬許悼公是君子之赦止也赦止者免止之罪辭也穀梁傳日卒時葬不使止為弑父也曰子既生不免乎水火母之罪也羈貫成童不就師傅父之罪也就師學問無方心志不通身之罪也心志既通而名譽不聞友之罪也名譽既聞有司不舉有司之罪也有司舉之王者不用王者之過也許世子不知嘗藥累及許君也程子曰蔡般許止疑同故書葬
  何以書葬穀梁子曰不使止為弑父也其説曰子既生不免乎水火母之罪也羈貫成童范氏曰羈貫謂交午剪髪以為飾成童八歲以上不就師傅父之罪也就師學問無方心志不通身之罪也心志既通而名譽不聞友之罪也名譽既聞有司不舉有司之罪也有司舉之王者不用王者之過也許世子止不知嘗藥累及許君也范氏曰許君不授子以師傅使不識嘗藥之義故累及之觀止自責可謂有過人之質矣乃至以弑君𫉬罪此為人臣子而不知春秋之義者也古者太子自其初生固舉以禮有司端冕見之南郊過闕則下過廟則趨為赤子而其教已有齊肅敬慎之端矣此春秋訓臣子除惡於微積善於早之意也家氏曰或問蔡般之弑景許止之弑悼皆書葬同乎否乎曰其弑異其葬惡得而同
  附録左傳是歲也鄭駟偃卒子游娶於晉大夫生絲弱其父兄立子瑕子産憎其為人也且以為不順弗許亦弗止駟氏聳他日絲以告其舅冬晉人使以幣如鄭問駟乞之立故駟氏懼駟乞欲逃子産弗遣請龜以卜亦弗予大夫謀對子産不待而對客曰鄭國不天寡君之二三臣札瘥夭昏今又喪我先大夫偃其子幼弱其一二父兄懼隊宗主私族於謀而立長親寡君與其二三老曰抑天實剥亂是吾何知焉諺曰無過亂門民有兵亂猶憚過之而况敢知天之所亂今大夫將問其故抑寡君實不敢知其誰實知之平丘之㑹君尋舊盟曰無或失職若寡君之二三臣其即世者晉大夫而專制其位是晉之縣鄙也何國之為辭客幣而報其使晉人舍之○楚人城州來沈尹戌曰楚人必敗昔吳滅州來子旗請伐之王曰吾未撫吾民今亦如之而城州來以挑吳能無敗乎侍者曰王施舍不倦息民五年可謂撫之矣戌曰吾聞撫民者節用於内而樹德於外民樂其性而無冦讎今宫室無量民人日駭勞罷死轉忘寢與食非撫之也○鄭大水龍鬭于時門之外洧淵國人請為禜焉子産弗許曰我鬬龍不我覿也龍鬬我獨何覿焉禳之則彼其室也吾無求於龍龍亦無求於我乃止也○令尹子瑕言蹶由於楚子曰彼何罪諺所謂室於怒市於色者楚之謂矣舍前之忿可也乃歸蹶由
  巳景王二卯十三年二十年晉頃四齊景二十六衛靈十三蔡平八卒鄭定八曹悼二陳惠八杞平十四宋元十秦哀十五楚平七吳僚五
  春王正月
  附録左傳春王二月己丑日南至梓慎望氛曰今兹宋有亂國幾亡三年而後弭蔡有大喪叔孫昭子曰然則戴桓也汰侈無禮已甚亂所在也○費無極言於楚子曰建與伍奢將以方城之外叛自以為猶宋鄭也齊晉又交輔之將以害楚其事集矣王信之問伍奢伍奢對曰君一過多矣何信于讒王執伍奢使城父司馬奮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殺太子未至而使遣之三月太子建奔宋王召奮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使城父人執已以至王曰言出於余口入於爾耳誰告建也對曰臣告之君王命臣曰事建如事余臣不佞不能茍貳奉初以還不忍後命故遣之既而悔之亦無及已王曰而敢來何也對曰使而失命召而不來是再奸也逃無所入王曰歸從政如他日無極曰奢之子材若在吳必憂楚國盍以免其父召之彼仁必來不然將為患王使召之曰來吾免而父棠君尚謂其弟員曰爾適吳我將歸死吾知不逮我將死爾能報聞免父之命不可以莫之奔也親戚為戮不可以莫之報也奔死免父孝也度功而行仁也擇任而往知也知死不辟勇也父不可棄名不可廢爾其勉之相從為愈伍尚歸奢聞員不來曰楚君大夫其旴食乎楚人皆殺之員如吳言伐楚之利於州于吳公子光曰是宗為戮而欲反其讎不可從也員曰彼將有他志余姑為之求士而鄙以待之乃見鱄設諸焉而耕於鄙
  夏曹公孫㑹自鄸出奔宋
  公羊傳奔未有言自者此其言自何畔也畔則SKchar為不言其畔為公子喜時之後諱也春秋為賢者諱何賢乎公子喜時讓國也其讓國奈何曹伯廬卒于師則未知公子喜時從與公子負芻從與或為主于國為主于師公子喜時見公子負芻之當主也逡巡而退賢公子喜時則SKchar為為㑹諱君子之善善也長惡惡也短惡惡止其身善善及子孫賢者子孫故君子為之諱也穀梁傳自夢者專乎夢也曹無大夫其曰公孫何也言其以貴取之而不以叛也髙氏曰㑹子臧之子鄸子臧之采邑也
  奔未有言自者此其言自何劉氏曰大夫之奔未有言其自者獨此言自鄸是變例也劉敞曰待放也古者大夫有罪待放於其境三年君賜之環則復之賜玦則去荀子大畧篇絶人以玦反絶以環注内好如一謂之還玦如環而缺逾境則為位向國而𡘜素衣裳冠不説人以無罪此去國之禮曹無大夫其曰公孫賢之也范氏曰㑹以公孫之貴而得鄸既而不以之叛明曹君無道致令其奔非㑹之罪故書公孫以善之待放而後出奔臣子常禮免於貶足矣而何以賢之為公子喜時之後賢之也喜時者曹之社稷鎮公子能以國讓不取乎為諸侯所謂子臧是也春秋之義善善也長惡惡也短善善及子孫惡惡止其身以其賢者之後茍可善焉斯進之矣此舜典罰弗及嗣賞延于世之意也後世議者有乞録用賢者之類功臣之世汪氏曰如漢武帝封姬嘉成帝封孔吉宣帝求髙祖功臣子孫失侯者封蕭何子孫之類葢得春秋之㫖矣孫氏曰鄸公孫㑹之邑也言自鄸出奔宋以别從國都而去也○劉氏曰公羊云不言其畔為公子喜時之後諱也非也所以諱賢者之過也謂小不足以妨大短不足以毁長而可以成人之美者也若乃大惡至叛君專地反臣子之義亂人倫之常矣而猶為之諱乎汪氏曰春秋書大夫自其叛邑出奔者皆先書叛故宋華亥向寜華定自南里出奔楚先書入南里以叛宋公弟辰自蕭來奔先書入蕭以叛此書自鄸出奔而先不書叛則非叛也葢鄸乃公孫㑹繼其父之食邑而得專制之者如穀梁之説爾得罪待放君無赦命是以自其所食之邑而奔他國也廬陵李氏曰此條書法與華向自宋南里出奔楚同左氏杜預無傳已不可考賈逵及公羊皆以為叛然經既不書叛且既叛則不應書公孫故公羊有為喜時諱之説夫叛逆而以其祖父故諱之是管蔡不當誅於周也大傷教矣惟劉氏意林曰春秋之時臣能專其邑無不叛其國者能使其衆無不要其君者臧武仲之智猶據防以求後是以孔子譏之以謂其罪與不孝非聖者均也故深察公孫歸父之至檉奔齊公孫會之自鄸奔宋其賢於臧武仲逺矣降而無憾憾而能眕惟知命而好禮者能之此説葢本穀梁而胡氏亦取之然公孫㑹之書例之公子未可矣胡氏亦以為賢者之後諱之似鑿
  附録左傳宋元公無信多私而惡華向華定華亥與向寧謀曰亡愈於死先諸華亥偽有疾以誘羣公子公子問之則執之夏六月丙申殺公子寅公子御戎公子未公子固公孫援公孫丁拘向勝向行於其廩公如華氏請焉弗許遂刼之癸卯取太子欒與母弟辰公子地以為質公亦取華亥之子無慼向寧之子羅華定之子啓與華氏盟以為質
  秋盗殺衛侯之兄縶
  左傳衛公孟縶狎齊豹奪之司冦與鄄有役則反之無則取之公孟惡北公喜褚師圃欲去之公子朝通于襄夫人宣姜懼而欲以作亂故齊豹北宫喜褚師圃公子朝作亂初齊豹見宗魯於公孟為驂乘焉將作亂而謂之曰公孟之不善子所知也勿與乘吾將殺之對曰吾由子事公孟子假吾名焉故不吾逺也雖其不善吾亦知之抑以利故不能去是吾過也今聞難而逃是僭子也子行事乎吾將死之以周事子而歸死於公孟其可也丙辰衛侯在平壽公孟有事於葢𫉬之門外齊子氏帷於門外而伏甲焉使祝鼃寘戈於車薪以當門使一乘從公孟以出使華齊御公孟宗魯驂乘及閎中齊氏用戈擊公孟宗魯以背蔽之斷肱以中公孟之肩皆殺之公聞亂乘驅自閲門入慶比御公公南楚驂乘使華寅乘貳車及公宫鴻駵魋駟乘于公公載寶以出褚師子申遇公于馬路之衢遂從過齊氏使華寅肉袒執葢以當其闕齊氏射公中南楚之背公遂出寅閉郭門踰而從公公如死鳥析朱鉏宵從竇出徒行從公齊侯使公孫青聘于衛既出聞衛亂使請所聘公曰猶在境内則衛君也乃將事焉遂從諸死鳥請將事辭曰亡人不佞失守社稷越在草莽吾子無所辱君命賔曰寡君命下臣於朝曰阿下執事臣不敢貳主人曰君若惠顧先君之好照臨敝邑鎮撫其社稷則有宗祧在乃止衛侯固請見之不𫉬命以其良馬見為未致使故也衛侯以為乘馬賔將掫主人辭曰亡人之憂不可以及吾子草莽之中不足以辱從者敢辭賔曰寡君之下臣君之牧圉也若不𫉬扞外役是不有寡君也臣懼不免於戾請以除死親執鐸終夕與於燎齊氏之宰渠子召北宫子北宫氏之宰不與聞謀殺渠子遂伐齊氏滅之丁巳晦公入與北宫喜盟于彭水之上秋七月戊午朔遂盟國人八月辛亥公子朝褚師圃子玉霄子髙魴出奔晉閏月戊辰殺宣姜衛侯賜北宫喜諡曰貞子賜析朱鉏諡曰成子而以齊氏之墓予之衛侯告寧于齊且言子石齊侯將飲酒徧賜大夫曰二三子之教也苑何忌辭曰與於青之賞必及於其罰在康誥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况在羣臣臣敢貪君賜以干先王琴張聞宗魯死將往弔之仲尼曰齊豹之盗而孟縶之賊女何弔焉君子不食姦不受亂不為利疚於回不以回待人不葢不義不犯非禮公羊傳母兄稱兄兄何以不立有疾也何疾爾惡疾也穀梁傳盜賤也其曰兄母兄也目衛侯衛侯累也然則何為不為君也曰有天疾者不得入乎宗廟輒者何也曰兩足不能相過齊謂之綦楚謂之踙衛謂之輒
  左氏以為齊豹殺之也齊豹為衛司冦守嗣大夫其書為盗所謂求名而不得者也若艱難其身以險危大人而有名章徹攻難之士將奔走之臣竊以為仲尼書斷此獄罪在宗魯宗魯孟縶之驂乘也於法應書曰盗非求名而不得者也天下豈有欲求險危大人之惡名而聖人又靳此名而不與者哉然則齊豹首謀作亂宗魯雖與聞行事又以身死之矣今乃釋豹不誅而歸獄於宗魯不亦頗乎曰豹之不義夫人皆知之也若宗魯欲周事豹而死於公孟葢未有知其罪者故琴張聞其死將往弔之仲尼曰齊豹之盗孟縶之賊汝何弔焉非聖人發其食姦受亂葢不義犯非禮之罪書於春秋則齊豹所畜養之盗孟縶所見殺之賊其大惡隱矣家氏曰宗魯始因齊豹而事公孟豹將作亂語宗魯使之先去宗魯不能去亦不以告其主既而乃與公孟俱死於齊豹之難彼自謂忠於縶信於豹而於二者皆失之知公孟之惡而事之不能早去耽禄也聞齊豹將作亂不以告其主不忠也雖與公孟俱死而死不足録所謂求名而不得者也文定之説有得於聖人之意臨川吳氏曰凡稱盜葢皆賤者但當稱人以其所作不義故不稱人而稱盜范氏曰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屬通經不書衛公子而斥言衛侯之兄者惡其不能保䕶其兄乃為盗所殺故稱至賤殺至貴孫氏曰以衛侯之母兄盗得殺之衛侯之無刑政也若此故書以著其惡張氏曰縶以有疾不得列於宗而廢是以靈公得立則所以事其兄使全其身者必無所不用其至親愛之而死不得有為於其國此舜所以盡其恩於兄弟也靈公受國於有疾之兄乃聽其無禮於大夫且俾之預於政而又不能防閑其母以預制其禍亂使盗賊竊發兄死身危幾亡其國故書盗殺衛侯之兄縶以深罪之也○劉氏曰左氏云齊豹殺之求名而亡非也豹挾怨除憤發泄為亂耳本無不畏强禦之名不畏强禦之名亦非豹所求也意豹作亂不能不心愧此正欲葢非求名者有云險危大人而有名章徹攻難之士將奔走之設春秋書齊豹殺衛侯之兄縶其貶甚於稱盗矣人亦未肯奔走其民也廬陵李氏曰左氏説見昭三十一年胡氏不取然春秋書盗者四尉止也齊豹也公孫翩也陽虎也皆大夫也故任公輔以為豹非卿故曰盗而陳氏亦曰既奪之司冦則非卿矣恐其説亦是其罪衛侯之説公穀得之諸家皆同
  冬十月宋華亥向寧華定出奔陳
  左傳宋華向之亂公子城公孫忌樂舍司馬彊向宜向鄭楚建郳申出奔鄭其徒與華氏戰于鬼閻敗子城子城適晉華亥與其妻必盥而食所質公子者而後食公與夫人每日必適華氏食公子而後歸華亥患之欲歸公子向寧曰唯不信故質其子若又歸之死無日矣公請於華費遂將攻華氏對曰臣不敢愛死無乃求去憂而滋長乎臣是以懼敢不聴命公曰子死亡有命余不忍其訽冬十月公殺華向之質而攻之戊辰華向奔陳華登奔吳向寧欲殺太子華亥曰干君而出又殺其子其誰納我且歸之有庸使少司冦牼以歸曰子之齒長矣不能事人以三公子為質必免公子既入華牼將自門行公遽見之執其手曰余知而無罪也入復而所家氏曰春秋書三卿同日而奔不唯誅華向其君亦有責焉爾陳氏曰公子城公孫忌八子奔鄭華亥向寧華定奔陳其但書三子何凡奔罪也衆不可勝罪則罪其甚者入南里以叛乞師于楚為宋患之日久是以甚三子也
  十有一月辛𫑗蔡侯廬卒
  附録左傳齊侯疥遂痁期而不瘳諸侯之賔問疾者多在梁丘據與裔𣢾言於公曰吾事鬼神豐於先君有加矣今君疾病為諸侯憂是祝史之罪也諸侯不知其謂我不敬君盍誅於祝固史嚚以辭賔公説告晏子晏子曰日宋之盟屈建問范㑹之德於趙武趙武曰夫子之家事治言於晉國竭情無私其祝史祭祀陳信不愧其家事無猜其祝史不祈建以語康王康王曰神人無怨宜夫子之光輔五君以為諸侯主也公曰據與欵謂寡人能事鬼神故欲誅於祝史子稱是語何故對曰若有德之君外内不廢上下無怨動無違事其祝史薦信無愧心矣是以鬼神用饗國受其福祝史與焉其所以蕃祉老壽者為信君使也其言忠信於鬼神其適遇淫君外内頗邪上下怨疾動作辟違從欲厭私髙臺深池撞鐘舞女斬刈民力輸掠其聚以成其違不恤後人暴虐淫從肆行非度無所還忌不思謗讟不憚鬼神神怒民痛無悛于心其祝史薦信是言罪也其葢失數美是矯誣也進退無辭則虛以求媚是以鬼神不饗其國以禍之祝史與焉所以夭昏孤疾者為暴君使也其言僭嫚於鬼神公曰然則若之何對曰不可為也山林之木衡鹿守之澤之萑蒲舟鮫守之藪之薪蒸虞候守之海之鹽蜃祈望守之縣鄙之人入從其政偪介之闗暴征其私承嗣大夫强易其賄布常無藝徵歛無度宫室日更淫樂不違内寵之妾肆奪於市外寵之臣僭令於鄙私欲養求不給則應民人苦病夫婦皆詛祝有益也詛亦有損聊攝以東姑尤以西其為人也多矣雖其善祝豈能勝億兆人之詛君若欲誅於祝史修德而後可公説使有司寛政毁闗去禁薄歛已責○十二月齊侯田于沛招虞人以弓不進公使執之辭曰昔我先君之田也旃以招大夫弓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臣不見皮冠故不敢進乃舍之仲尼曰守道不如守官君子韙之○齊侯至自田晏子侍於遄臺子猶馳而造焉公曰唯據與我和夫晏子對曰據亦同也焉得為和公曰和與同異乎對曰異和如羮焉水火醯醢鹽梅以烹魚肉燀之以薪宰夫和之齊之以味濟其不及以洩其過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君臣亦然君所謂可而有否焉臣獻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謂否而有可焉臣獻其可以去其否是以政平而不干民無爭心故詩曰亦有和羮既戒既平鬷嘏無言時靡有爭先王之濟五味和五聲也以平其心成其政也聲亦如味一氣二體三類四物五聲六律七音八風九歌以相成也清濁大小短長疾徐哀樂剛柔遲速髙下出入周疏以相濟也君子聽之以平其心心平德和故詩曰德音不瑕今據不然君所謂可據亦曰可君所謂否據亦曰否若以水濟水誰能食之若琴瑟之專壹誰能聽之同之不可也如是飲酒樂公曰古而無死其樂若何晏子對曰古而無死則古之樂也君何得焉昔爽鳩氏始居此地季萴因之有逢伯陵因之蒲姑氏因之而後大公因之古者無死爽鳩氏之樂非君所願也○鄭子産有疾謂子太叔曰我死子必為政唯有德者能以寛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鮮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翫之則多死焉故寛難疾數月而卒太叔為政不忍猛而寛鄭國多盗取人於萑苻之澤太叔悔之曰吾早從夫子不及此興徒兵以攻萑苻之盗盡殺之盗少止仲尼曰善哉政寛則民慢慢則糾之以猛猛則民殘殘則施之以寛寛以濟猛猛以濟寛政是以和詩曰民亦勞止迄可小康惠此中國以綏四方施之以寛也毋從詭隨以謹無良式遏㓂虐慘不畏明糾之以猛也柔逺能邇以定我王平之以和也又曰不競不絿不剛不柔布政優優百禄是遒和之至也及子産卒仲尼聞之出涕曰古之遺愛也
  庚景王二辰十四年二十有一年晉頃五齊景二十七衛靈十四蔡悼公東國元年鄭定九曹悼三陳惠九杞平十五宋元十一秦哀十六楚平八吳僚六
  
  附録左傳春天王將鑄無射泠州鳩曰王其以心疾死乎夫樂天子之職也夫音樂之輿也而鐘音之器也天子省風以作樂器以鍾之輿以行之小者不窕大者不槬則和於物物和則嘉成故和聲入於耳而藏於心心億則樂窕則不咸槬則不容心是以感感實生疾今鐘槬矣王心弗堪其能久乎
  王三月葬蔡平公
  左傳三月葬蔡平公蔡太子朱失位位在卑大夫送葬者歸見昭子昭子問蔡故以告昭子歎曰蔡其亡乎若不亡是君也必不終詩曰不解于位民之攸塈今蔡侯始即位而適卑身將從之
  夏晉侯使士鞅來聘
  書聘止此左傳夏晉士鞅來聘叔孫為政季孫欲惡諸晉使有司以齊鮑國歸費之禮為士鞅士鞅怒曰鮑國之位下其國小而使鞅從其牢禮是卑蔽邑也將復諸寡君魯人恐加四牢焉為十一牢杜氏曰晉頃公即位通嗣君襄陵許氏曰禮好不結而財求無度則聘義亡矣葢自是聘不復志汪氏曰二十三年晉執舍葢原於士鞅之怒也晉之聘魯者十有一始於荀庚而終於士鞅始則伉而要盟終則怒而責禮霸者之臣所以修聘於望國之魯其非邦交之舊亦甚矣
  宋華亥向寜華定自陳入于宋南里以叛
  左傳宋華費遂生華貙華多僚華登貙為少司馬多僚為御士與貙相惡乃譖諸公曰貙將納亡人亟言之公曰司馬以吾故亡其良子死亡有命吾不可以再亡之對曰君若愛司馬則如亡死如可逃何逺之有公懼使侍人召司馬之侍人宜僚飲之酒而使告司馬司馬歎曰必多僚也吾有讒子而弗能殺吾又不死抑君有命可若何乃與公謀逐華貙將使田孟諸而遣之公飲之酒厚酬之賜及從者司馬亦如之張匄尤之曰必有故使子皮承宜僚以劒而訊之宜僚盡以告張匄欲殺多僚子皮曰司馬老矣登之謂甚吾又重之不如亡也五月丙申子皮將見司馬而行則遇多僚御司馬而朝張匄不勝其怒遂與子皮臼任鄭翩殺多僚刼司馬以叛而召亡人壬寅華向入樂大心豐愆華牼禦諸横華氏居盧門以南里叛六月庚午宋城舊鄘及桑林之門而守之公羊傳宋南里者何若曰因諸者然穀梁傳自陳陳有奉焉爾入者内弗受也其曰宋南里宋之南鄙也以者不以者也叛直叛也
  按左氏初宋元公無信夕夕私而惡華向三大夫謀曰亡愈於死先諸乃誘羣公子殺之公如華氏請焉弗許遂刼公取太子及其母弟以為質公怒攻之華向奔陳至是入于南里以叛凡書叛有入于戚者而不言衛見襄公二十六年有入于朝歌者而不言晉見定公十三年有入于蕭者而不言宋見定公十一年此獨言宋南里何也戚與朝歌及蕭見其所食私邑也若南里則宋國城内之里名也傳稱華氏居盧門南里以叛而宋城舊鄘及桑林門以守是華氏與宋分國而居矣故其入其出皆以南里繫之宋此深罪叛臣逼脅其君已甚之詞也孫氏曰前年出奔當絶復見者以入宋南里叛犯君當誅○劉氏曰公羊云南里者何若曰因諸者然非也入宋而居南里也汪氏曰穀梁云南里宋之南鄙非也凡書叛不言四鄙必書其邑此不言邑而繫之宋則為宋城内之里名無疑矣又曰叛直叛也謂直叛而不作亂夫外挾吳楚之援將以覆其宗國其君幾不能自保猶曰不作亂耶其書自陳陳亦有罪矣以奔亡之臣而能入國以為亂非陳助之兵力則未見其可也晉荀吳㑹齊衛曹之師以救宋而不書圍宋南里者悼公圍彭城則以五大夫歸荀吳救宋而逸賊使華向得逭不臣之誅故不以討叛予之也
  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左傳公問於梓慎曰是何物也禍福何為對曰二至二分日有食之不為災日月之行也分同道也至相過也其他月則為災陽不克也故常為水汪氏曰日食三十六昭公之世凡七見比之他公災異最數自即位至是年四書日有食之矣梓慎不能因公之問告以遇災而懼之意乃云不為災使公怠於修政遂致失國葢黨於季氏而姑為諂諛以説君也
  八月乙亥叔輒卒
  附録左傳冬十月華登以吳師救華氏齊烏枝鳴戌宋厨人濮曰軍志有之先人有奪人之心後人有待其衰盍及其勞且未定也伐諸若入而固則華氏衆矣悔無及也從之丙寅齊師宋師敗吳師于鴻口獲其二帥公子苦雂偃州員華登帥其餘以敗宋師公欲出厨人濮曰吾小人可藉死而不能送亡君請待之乃徇曰楊徽者公徒也衆従之公自楊門見之下而巡之曰國亡君死二三子之恥也豈專孤之罪也齊烏枝鳴曰用少莫如齊致死齊致死莫如去備彼多兵矣請皆用劍從之華氏北復即之厨人濮以裳裹首而荷以走曰得華登矣遂敗華氏于新里翟僂新居于新里既戰説甲于公而歸華妵居于公里亦如之十一月癸未公子城以晉師至曹翰胡㑹晉荀吳齊苑何忌衛公子朝救宋丙戌與華氏戰于赭丘鄭翩願為鸛其御願為鵝子禄御公子城莊堇為右干犨御吕封人華豹張匄為右相遇城還華豹曰城也城怒而反之將注豹則闗矣曰平公之靈尚輔相余豹射出其間將注則又闗矣曰不狎鄙抽矢城射之殪張匄抽殳而下射之折股扶伏而擊之折軫又射之死干犨請一矢城曰余言女於君對曰不死五乘君之大刑也干刑而從子君焉用之子速諸乃射之殪大敗華氏圍諸南里華亥搏膺而呼見華貙曰吾為欒氏矣貙曰子無我迋不幸而後亡使華登如楚乞師華貙以車十五乘徒七十人犯師而出食於睢上哭而送之乃復入楚薳越帥師將逆華氏大宰犯諫曰諸侯唯宋事其君今又爭國釋君而臣是助無乃不可乎王曰而告我也後既許之矣
  冬蔡侯朱出奔楚
  左傳費無極取貨於東國而謂蔡人曰朱不用命於楚君王將立東國若不先從王欲楚必圍蔡蔡人懼出朱而立東國朱愬於楚楚子將討蔡無極曰平侯與楚有盟故封其子有二心故廢之靈王殺隱太子其子與君同惡德君必甚又使立之不亦可乎且廢置在君蔡無他矣穀梁傳東者東國也何為謂之東也王父誘而殺焉父執而用焉奔而又奔之曰東惡之而貶之也劉氏曰穀梁云東者東國也曰東惡而貶之非也如貶之書東國不亦足乎即貶其半名為法者使蔡侯止名東當復貶去其上下而云蔡侯出乎汪氏曰或疑此書朱出奔楚後書東國卒于楚朱無歸入葬之文東國無出奔之事疑只是一事東即東國而誤為朱也然左傳昭二十七年記沈尹戌之言亦曰出蔡侯朱而史記蔡世家亦曰隱太子東國攻平侯子而代立則朱東國固兩人也豈穀梁經文因後書東國而誤也歟
  公如晉至河乃復
  左傳公如晉及河鼓叛晉晉將伐鮮虞故辭公襄陵許氏曰公失其重久矣故晉得輕進退之汪氏曰晉之伐鮮虞豈妨於邦交之禮如文三年晉將伐楚以救江而公如晉成三年晉將伐廧咎如而公亦如晉未聞辭公也况是年晉實未嘗有事于鮮虞葢托辭以拒公耳髙氏曰魯衰而朝於齊晉晉愈强則其往也愈數及魯之益衰也則往而辭焉春秋葢傷魯之削也滋甚而不能以義自强耳







  春秋大全卷三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大全卷三十二
  明 胡廣等 撰
  昭公
  辛景王二十巳五年崩二十有二年晉頃六齊景二十八衛靈十五蔡悼二鄭定十曹悼四陳惠十杞平十六宋元十二秦哀十七楚平九吳僚七
  春齊侯伐莒
  左傳春壬二月甲子齊北郭啓帥師伐莒莒子將戰苑羊牧之諫曰齊帥賤其求不多不如下之大國不可怒也弗聽敗齊師于壽餘齊侯伐莒莒子行成司馬竈如莒涖盟莒子如齊涖盟盟于稷門之外莒於是乎大惡其君髙氏曰齊景矜而自功如此安能及逺哉
  宋華亥向寜華定自宋南里出奔楚
  左傳楚薳越使告于宋曰寡君聞君有不令之臣為君憂無寜以為宗羞寡君請受而戮之對曰孤不佞不能媚於父兄以為君憂拜命之辱抑君臣日戰君曰余必臣是助亦惟命人有言曰唯亂門之無過君若惠保敝邑無亢不衷以奬亂人孤之望也唯君圖之楚人患之諸侯之戌謀曰若華氏知困而致死楚恥無功而疾戰非吾利也不如出之以為楚功其亦無能為也已救宋而除其害又何求乃固請出之宋人從之己巳宋華亥向寧華定華貙華登皇奄傷省臧士平出奔楚宋公使公孫忌為大司馬邊卬為大司徒樂祁為司城仲幾為左師樂大心為右師樂輓為大司冦以靖國人穀梁傳自宋南里者專也
  華向誘殺羣公子又刼其君取其太子母弟為質又求助於吳楚蠻夷入披其國都以叛此必誅不赦之賊也宋宜竭力必討之於内諸侯宜協心必救之於外楚子宜執叛臣之使而戮之於境今楚人釋君而臣是助諸侯之戌怠於救患固請逸賊而宋又從之則皆罪也故晉荀吳齊苑何忌衛公子朝曹大夫皆畧而不書其曰自宋南里者譏宋之縱釋有罪不能致討出奔楚者不待貶絶而亢不衷奬亂人之惡自見矣陳氏曰齊慶封衛公孟彄再奔皆不書必嘗入叛也而後書晉欒盈鄭良霄猶及殺之矣書奔譏佚賊也書奔猶可也書歸若晉趙鞅甚矣家氏曰晉楚交兵百有餘年宋人為之弭兵使楚得以竊霸權號召天下今宋大夫為亂於内楚乃從而羽翼之利人之難而欲伐取其國謂楚非夷不可也先書叛繼書奔楚罪楚之納叛臣也
  大蒐于昌間
  穀梁傳秋而曰蒐此者也其曰蒐何也以蒐事也啖氏曰昌間魯地
  昭公之時凡三書蒐或以非其時汪氏曰八年秋蒐于紅十二年夏大蒐于比蒲或以非其地汪氏曰紅比蒲昌間皆非蒐田之常所而大意在權臣專行公不與也劉氏曰何以書譏何譏爾公不與非禮也葢不得與爾三綱軍政之本茅堂胡氏曰三綱軍政之本春秋寓軍政於三綱以辨上下定民志孔子曰我戰則克於春秋見之矣兵家上策先自治凡居於天地之間者有夫婦然後有父子有父子然後有君臣有君臣然後上下有上下然後禮義有所措此戡亂除殘百戰百勝之幾也古者春蒐夏苗秋獮冬狩皆於農隙以講事而所主者明貴賤辨等列順少長習威儀則皆納民於軌物而非馳射擊刺之末矣禮記仲尼燕居田獵有禮故戎事閑也是故觀于有莘少長有禮知可用也而文公遂霸見左傳僖公二十八年臨于洛陽臨力鴆反衆哭日臨袒而伐喪為義帝也而漢祖遂王見前漢書髙祖二年本紀今魯國其君則設兩觀乘大輅其臣則八佾舞於庭旅泰山以雍徹其宰則據大都汪氏曰南蒯侯犯公山不狃執國命汪氏曰陽虎而軍政之本亡矣何以蒐為此春秋所書為後戒之意也襄陵許氏曰八年秋蒐十一年夏蒐以為書不時也今此春蒐時矣而書則凡昭公書蒐主刺大夫盛强公失其政兵戎是講而禮防不興也文王之時人倫既正而後軍旅以律朝廷既治而後田野即功是以詩歌庶類蕃殖而蒐田以時當魯昭之季朝廷人倫逆亂極矣而惟蒐田之是務是以屢書以刺之
  夏四月乙丑天王崩
  左傳王子朝賔起有寵於景王王與賔孟説之欲立之劉獻公之庶子伯蚠事單穆公惡賔孟之為人也願殺之又惡王子朝之言以為亂願去之賔孟適郊見雄雞自斷其尾問之侍者曰自憚其犧也遽歸告王且曰雞其憚為人用乎人異於是犧者實用人人犧實難已犧何害王弗應夏四月王田北山使公卿皆從將殺單子劉子王有心疾乙丑崩於榮錡氏戊辰劉子摯卒無子單子立劉蚠五月庚辰見王遂攻賔起殺之盟羣王子于單氏
  附録左傳晉之取鼔也既獻而反鼔子焉又叛於鮮虞六月荀吳畧東陽使師偽糴者負甲以息於昔陽之門外遂襲鼓滅之以鼓子鳶鞮歸使涉佗守之
  六月叔鞅如京師葬景王
  如京師止此髙氏曰天子崩天下諸侯九夷八蠻莫不奔其喪故七月而葬者盡天下臣子之心使逺近得㑹其葬也今天王崩諸侯無一奔喪者昭公但使叔鞅往㑹之又以三月而葬是天子而用大夫之禮也王室亂
  左傳丁巳葬景王王子朝因舊官百工之喪職秩者與靈景之族以作亂帥郊要餞之甲以逐劉子壬戌劉子奔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單子逆悼王于莊宫以歸王子還夜取王以如莊宫癸亥單子出王子還與召莊公謀曰不殺單旗不捷與之重盟必來背盟而克者多矣從之樊頃子曰非言也必不克遂奉王以追單子及領大盟而復殺摯荒以説劉子如劉單子亡乙丑奔于平畤羣王子追之單子殺還姑發弱鬷廷定稠子朝奔京丙寅伐之京人奔山劉子入于王城辛未鞏簡公敗績于京乙亥甘平公亦敗焉叔鞅至自京師言王室之亂也閔馬父曰子朝必不克其所與者天所廢也公羊傳何言乎王室亂言不及外也穀梁傳亂之為言事未有所成也何言乎王室亂王者以天下為家則以京師為室京師者本也周公作立政曰迪惟有夏乃有室大競蔡氏曰古之人行此道者惟有夏之君當王室大强之時其作鴟鴞詩以遺成王亦曰既取我子無毁我室朱子曰鴟鴞惡鳥攫鳥子而食室鳥自名其巢也以比武庚既敗管蔡不可更毁我王室也皆指京師言之也以京師為室王畿為堂諸夏為庭户四夷為藩籬治外者先自内治逺者先自近本亂而末治者否矣景王寵愛子朝使孽子配嫡以本亂者其言王室譏國本之不正也本正而天下定矣茅堂胡氏曰易曰正家而天下定矣書王室亂譏景王任情溺愛不明庶嫡之分以譏致爭亂失正家之道也不曰京師亂者京師衆大之稱吕氏曰言京師則通乎上下言王室則其父子兄弟自亂之耳劉氏曰言王室亂亂自内作者也唐虞公天下則相禪而與賢三代家天下則相繼而與子禮記禮運大道之行天下為公選賢與能不獨親其親子其子大道既隱天下為家各親其親各子其子大人世及以為禮春秋兼帝王之道可公也則以達節為權故季札辭國貶而稱名可家也則以居正為大故莊公始生即書于策鄭突歸而不氏以國陽生入而得係於齊此皆正本以及天下之義也其義苟行無易樹子王室豈有亂離之禍乎春秋書子同生於前而記王室亂於後其為來世法戒明矣髙氏曰春秋記事必指其實下書王猛子朝之事自足見王室之亂聖人乃於此不隱其辭何哉前此者王室衰微猶未至於亂也故聖人每扶而尊之言王則曰天王不混稱於吳楚也言周則曰京師不下同於列國也王敗於鄭而曰蔡衛陳人從王伐鄭以諸侯不可敵王故明君臣之大義也王與戎戰而書王師敗績于茅戎以夷狄不可抗王故以自敗為文也以至襄王出奔而書天王出居于鄭晉侯召王而書天王狩于河陽王臣雖微者亦序諸侯之上則所以嚴其名分者至矣故凡王室可譏可貶者皆遷就其辭而為之隱避今景王不能正其家而致諸子之爭立於是劉單立猛尹氏立朝遂以干戈相向迭勝迭負五年之間國無定主王室之亂莫此為甚故特書之子頹子帶之亂不書景王之亂乃自取之是王室自亂有甚於惠襄也陳氏曰周亂不書書王室亂則天下無人紀矣昔者惠襄之世子頽亂鄭虢討之子帶亂晉討之春秋不書猶有臣子焉耳於是景王崩悼王即位既葬矣子朝欲簒悼王而立凡歴悼敬五年而後定而訖於佚賊則天下無人紀矣汪氏曰天子以四海為家故普天之下天子皆可居之然一家之内自門而堂自堂而室室者所常居之所也故春秋書王猛居于皇天王居于狄泉言天子之所當居也書天王出居于鄭言居于所不當居也書王室亂則著其禍起於所常居之地也惠襄之世不書王室亂者頽帶之亂周有君天下有王未足以言亂也景王崩王猛未能定其位子朝爭國故特書王室亂○劉氏曰公羊云言不及外也非也謂王室亂者嫡庶並爭亂在宗室者也本不得言京師亂成周亂王城亂耳
  劉子單子以王猛居于皇
  左傳單子欲告急於晉秋七月戊寅以王如平畤遂如圃車次于皇公羊傳其稱王猛何當國也穀梁傳以者不以者也王猛嫌也
  凡稱以者不以者也范氏曰不以者本非所得制今得以之也師而曰以能左右之也地而曰以能取與之也人而曰以能死生之也尊不以乎卑貴不以乎賤大不以乎小劉蚠單旗臣也曷為能以王猛乎猛無寵於景王不能自定其位制在劉單其曰以者能廢立之也孫氏曰言劉單以王猛者猛位未定進退在二子安定胡氏奉王正也以王非正臣不宜以君也劉氏曰大不以乎小貴不以乎賤君顧可以乎臣哉夫臣者治煩去惑以道事君不可則止不挾君之勢而以崇黨者也今劉單之為天子臣也君昏則不諫國危則不憂禍已成矣然後挾天子以令諸侯此則姦雄之所以冀非望者也上下舛逆是謂之以王猛居于皇也大夫之以大夫有君命存焉劉單以王猛則專之爾陳氏曰凡以非予辭也以虢公鄭伯晉侯不書以則非予二子也非予二子是單旗劉蚠以大夫專廢置君也以大夫專廢置君則曷為無貶前言王室亂後言二子以王猛居于皇入于王城則二子有不得已焉者而非其罪也是故殺子朝於楚儋翩率子朝之徒以作亂敬王嘗處于姑蕕逾年克之子朝不書殺天王不書出是予單劉以復辟之義也按左氏景王太子壽以昭十五年卒至是八年矣猛與匄皆其母弟杜氏曰太子壽卒王立子猛後復立子朝單劉以王子猛次正故立之王子匄猛母弟史記景王愛子朝欲立之㑹崩國人立長子猛子朝攻殺猛晉人攻朝立匄是為敬王汪氏曰杜説猛為次正葢太子壽之母弟或穆后姊娣之子汪氏曰傳注皆不明言王猛為太子壽之母弟然春秋於猛直稱王而不書立於朝則書立而稱王子於匄則直稱天王則猛匄與朝嫡庶之分明矣故文定謂猛匄皆太子母弟而安定先生則曰太子有母弟者王猛是也敬王又猛弟也吳興沈文伯亦云以意推之太子子猛敬王皆后所生子猛適子之長子朝庶子之長猛當立而朝不當立也禮無疑於當立然久而未立者王愛庶子朝欲立以為嗣未果而王崩故諸大臣競立君諸王子爭欲立以正則有猛以寵則有朝猛雖正而無寵其威不足以懾羣下朝雖寵而不正其分不足以服人心二子廢立皆恃大臣强弱而後定者也故特稱曰以而景王之弱其後嗣輕其宗社之罪亦著矣李氏瑾曰景王立子而不能定寵不正而不能辨賤宗社之本啓禍亂之原莫此為大然則王室之亂非子朝之亂景王自亂之也易曰王居无咎渙九五象程子曰王居謂正位人君之尊位也稱居于皇者明其有土當得位之稱也襄陵許氏曰易曰王居无咎曰居于皇者春秋所正也其稱王猛未即位也顧命康王當喪書王而悼王以名繫之者書志事春秋書法也○劉氏曰穀梁云王猛嫌也非也若王猛嫌豈得云居乎
  秋劉子單子以王猛入王城
  左傳劉子如劉單子使王子處守於王城盟百工于平宫辛卯鄩肸伐皇大敗獲鄩肸壬辰焚諸王城之市八月辛酉司徒醜以王師敗績于前城百工叛己巳伐單氏之宫敗焉庚午反伐之辛未伐東圉冬十月丁巳晉籍談荀躒帥九州之戎及焦瑕温原之師以納王于王城庚申單子劉蚠以王師敗績于郊前城人敗陸渾于社公羊傳王城者何西周也其言入何簒辭也穀梁傳以者不以者也入者内弗受也髙氏曰王城天子都而子朝之黨在焉故言入
  猛未踰年何以稱王示當立也陳氏曰武氏子毛伯不稱使則王在喪雖踰年猶未稱王也此爭立也其遂稱王成猛之為王也猛宜立者也既當立矣何以稱名明嗣君也曰王猛者見居尊得正又以别乎諸王子也茅堂胡氏曰王猛在喪不稱子而稱王明正也書名者别子朝也居于皇入于王城而書猛别嫌也劉氏曰王猛乃王矣未踰年是以不可稱天王又不可以諸侯例稱子也獨言子則似魯之子冠王於子又與他王子相亂故稱王繫猛張氏曰以經書魯之法推之天王之喪未葬當稱王子某既葬當稱王子逾年稱王今王猛當稱王子者也適當子朝爭立之際猛雖正而位未定不可以不名故書王猛焉以别嫌而明其正也君前臣名劉單不名而王名不嫌於倒置乎曰君前臣名常禮也禮當其變臣有不名名其君而不嫌者矣王不當稱未踰年而稱王名不當稱立為君而稱猛安定胡氏曰王不當稱非王無以定尊位猛不當顯非猛無以明嗣君皆禮之變也惟可與權者能知其變而不越乎道之中再書劉子單子之以王何也春秋詞繁而不殺者必有美惡焉劉子單子葢挾天子以令諸侯而專國柄者也書而未足故再書于策以著上下舛逆為後世之深戒也張氏曰劉單輔猛苟能如諸葛亮輔後主則必不如是書矣陳氏曰居于皇言失京師也入于王城言始得京師也汪氏曰劉單當艱難之秋任託孤之寄擁悼立敬其功亦不細矣劉原父及文定公所以責二子者葢猶霍光驂乘之戒罪其太專無人臣之禮耳茅堂胡氏曰入者難詞也○劉氏曰公羊云其言入何簒辭也若以入為簒下有天王入于成周亦可謂簒乎穀梁云入者内弗受也亦非也必以入為内弗受則天王入于成周亦弗受乎
  冬十月王子猛卒
  左傳十一月乙酉王子猛卒不成喪也己丑敬王即位館于子旅氏十二月庚戌晉籍談荀躒賈辛司馬督帥師軍于隂于侯氏于谿泉次于社王師軍于汜于解次于任人閏月晉箕遺樂徴右行詭濟師取前城軍其東南王師軍于京楚辛丑伐京毁其西南公羊傳此未踰年之君也其稱王子猛卒何不與當也不與當者不與當父死子繼兄死弟及之辭也穀梁傳此不卒者也其曰卒失嫌也杜氏曰未即位故不言崩周人諡曰悼王茅堂胡氏曰未踰年不崩不葬卒而加子者正名也孫氏曰言王所以明當嗣之人也言子所以見未踰年之君也言猛所以别羣王子也不崩不葬降成君也安定胡氏曰生則書王明實為嗣死乃稱子正未踰年未成天子之至尊臨川吳氏曰子上加王字者表其為天王未踰年之子以别於諸侯未踰年之子也劉氏曰未踰年則以王繫名通謂之小子王生名之死亦名之明尊未成也前書王猛是生名之也此書王子猛是死亦名之也王氏曰其稱卒雖與王子虎同然書居于皇入于王城則見其正而當立矣陳氏曰未踰年之君雖有諡猶不列於廟次是故衛侯申雖謚曰戴公猛雖謚曰悼王均之為不成君也王猛矣則稱王子猛何於其卒從其恒稱爾春秋之誼苟廢立也足以亂名實則不可弗辨苟非廢立也無亂於名實則弗辨也是故成之為君則稱王猛于其卒也從其恒稱為王子猛不成之為君則稱鄭忽于其歸也從其恒稱為世子忽義不在焉則不没其實而已矣○劉氏曰公羊謂不與當父死子繼兄死弟及之辭非也向言王猛者以文不可繫子今言王子者死當以子禮治之言卒者未踰年之君猶子赤子般皆言卒也言卒則可言薨則不可不必未踰年之諸侯則稱卒未踰年之王則當稱薨也穀梁云其曰卒失嫌也亦非也謂之小子王卒固當告于諸侯猛未踰年不可言崩又不可言薨是以通言卒耳何嫌之失廬陵李氏曰公穀皆以子猛為簒故卒義不可從十有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壬敬王午元年二十有三年晉頃七齊景二十九衛靈十六蔡悼三卒鄭定十一曹悼五陳惠十一𣏌平十七宋元十三秦哀十八楚平十吳僚八
  春王正月叔孫婼如晉
  癸丑叔鞅卒
  汪氏曰叔弓之子輙之弟也子詣嗣為大夫
  晉人執我行人叔孫婼
  左傳邾人城翼還將自離姑公孫鉏曰魯將御我欲自武城還循山而南徐鉏丘弱茅地曰道下遇雨將不出是不歸也遂自離姑武城人塞其前斷其後之木而弗殊邾師過之乃推而蹷之遂取邾師獲鉏弱地邾人愬于晉晉人來討叔孫婼如晉晉人執之書曰晉人執我行人叔孫婼言使人也晉人使與邾大夫坐叔孫曰列國之卿當小國之君固周制也邾又夷也寡君之命介子服回在請使當之不敢廢周制故也乃不果坐韓宣子使邾人聚其衆將以叔孫與之叔孫間之去衆與兵而朝士彌牟謂諱宣子曰子弗良圖而以叔孫與其讐叔孫必死之魯亡叔孫必亡邾邾君亡國將焉歸子雖悔之何及所謂盟主討違命也若皆相執焉用盟主乃弗與使各居一館士伯聽其辭而愬諸宣子乃皆執之士伯御叔孫從者四人過邾館以如吏先歸邾子士伯曰以芻蕘之難從者之病將館子於都叔孫旦而立期焉乃館諸箕舍子服昭伯於他邑范獻子求貨於叔孫使請冠焉取其冠法而與之兩冠曰盡矣為叔孫故申豐以貨如晉叔孫曰見我吾告女所行貨見而不出吏人之與叔孫居於箕者請其吠狗弗與及將歸殺而與之食之叔孫所館者雖一日必葺其墻屋去之如始至髙氏曰晉雖以取邾師為罪而執行人其實則為士鞅來聘以魯為卑已故也胡氏曰晉聽邾人之愬而執叔孫使與邾大夫坐婼以周禮爭之乃不果坐又欲以叔孫與邾人婼去衆與兵臣朝示必死之乃不果與又卻范獻子而拘申豐書執我行人則不所其罪也稱晉人則非伯討也家氏曰叔孫豹㑹于虢莒人訴取鄆將戮之樂王鮒求貨於叔孫使請帶焉豹召使者裂裳帛而與之卒弗與賄婼豹之子也今為晉所執范鞅求貨亦弗與父子所守如此亦可嘉矣魯有賢大夫如此而昭公不與共圖國事坐視强臣之脅制以至於亡悲夫晉人圍郊
  左傳春王正月壬寅朔二師圍郊癸卯郊鄩潰丁未晉師在平隂王師在澤邑王使告間庚戌還公羊傳郊者何天子之邑也曷為不係于周不與伐天子也杜氏曰討子朝也郊周邑
  按左氏晉籍談荀躒即狄反帥師軍于侯氏箕遺樂徵知陵反濟師軍其東南正月二師圍郊郊子朝邑也髙氏曰郊王畿之邑不繫國者天下皆王土也葢土無二王所以别異於諸侯也春秋諸侯更相侵伐未嘗敢及于周其心實無王而不敢犯王室者懼天下諸侯執言而攻已也此圍郊者子朝在焉故也既不書大夫之名氏又不稱師而曰晉人微之也所謂以其事而微之者也當是時天子蒙塵晉為方伯不奔問官守手又反省視器具徐遣大夫往焉勤王尊主之義若是乎書晉人圍郊而罪自見音現茅堂胡氏曰按傳乃助天王攻子朝也然不書救王又無他褒異之辭與伐天子何别故公羊直以為伐天子也意者王室危亂之甚晉為方伯不躬率諸侯以赴其急伸臣子之義徒以微者帥偏師薄為之援亂不早定職此之由故不足美也薛氏曰著晉人之不急勤王也東萊吕氏曰當是時王必自以為無假於晉師故使之間而晉因此遂還然晉師還而子朝之勢復熾若因郊潰遂取子朝不至如後日之難也汪氏曰明年晉侯使士景伯涖問周故然後辭王子朝不納其使則是時雖遣師圍郊尚來察於嫡庶是非之辨是以助敬王之不力也○趙氏曰公羊云不與伐天子也此實非伐天子也若實伐周豈為其掩惡哉廬陵李氏曰公羊注以郊為天子間田有大夫主之春秋不與伐天子故不係于周此不知事實者也陳氏曰向者子帶之亂晉文嘗圍温矣不書以其討亂也今敬王即位逾年而後圍郊則討亂非晉志也是故貶人之此説極是但圍温不見經亦未知果與之否
  夏六月蔡侯東國卒于楚
  茅堂胡氏曰失德不葬若蔡侯東國是也王父殺父見用又奔之失德也髙氏曰因朝于楚而卒秋七月莒子庚輿來奔
  左傳莒子庚輿虐而好劒苟鑄劒必試諸人國人患之又將叛齊烏存帥國人以逐之庚輿將出聞烏存執殳而立於道左懼將止死苑羊牧之曰君過之烏存以力聞可矣何必以弑君成名遂來奔齊人納郊公左氏曰庚輿虐而好呼報反劔苟鑄劔必試諸人國人患之又將叛齊烏存帥國人逐之庚輿來奔齊人納郊公杜氏曰庚輿著丘公之弟郊公著丘公子十四年奔齊三代之得失天下仁與不仁而已矣苟無仁心甚則身弑國亡不甚則身危國削庚輿免死道左而出奔於魯幸耳入國不書而書其出奔惡烏故反之也髙氏曰庚輿不正而立又不安其國而出奔與鄭突同郊公出入皆不書微之也所謂以其人而微之者也家氏曰郊公在喪不慼亂臣持以為過而逐之不能君而可微者也微之為義或以位或以人或以事春秋書法達王事名氏不登於史策若此類亦衆矣
  戊辰吳敗頓胡沈蔡陳許之師于雞父胡子髠沈子逞滅獲陳夏齧
  左傳吳人伐州來楚薳越帥師及諸侯之師奔命救州來吳人禦諸鍾離子瑕卒楚師熸吳公子光曰諸侯從於楚者衆而皆小國也畏楚而不獲已是以來吾聞之曰作事威克其愛雖小必濟胡沈之君㓜而狂陳大夫齧壯而頑頓與許蔡疾楚政楚令尹死其師熸帥賤多寵政令不壹七國同役而不同心帥賤而不能整無大威命楚可敗也若分師先以犯胡沈與陳必先奔三國敗諸侯之師乃揺心矣諸侯乖亂楚必大奔請先者去備薄威後者敦陳整旅吳子從之戊辰晦戰于雞父吳子以罪人三千先犯胡沈與陳三國爭之吳為三軍以繫於後中軍從王光帥右掩餘帥左呉之罪人或奔或止三國亂呉師擊之三國敗獲胡沈之君及陳大夫舍胡沈之囚使奔許與蔡頓曰吾君死矣師譟而從之三國奔楚師大奔書曰胡子髠沈子逞滅獲陳夏齧君臣之辭也不言戰楚未陳也穀梁傳中國不言敗此其言敗何也中國不敗胡子髠沈子逞其滅乎其言敗釋其滅也獲者非與之辭也上下之稱也
  呉伐州來楚令尹帥師及諸侯之師與呉戰曷為不書楚令尹既喪息浪反楚師已熸子僣反杜氏曰火滅為熸軍之重主喪亡故其軍人無復氣勢六國先敗楚師遂奔是以不書楚也劉氏曰疑楚本與諸侯同救州來既而令尹卒楚軍留而諸侯之師先至呉以詭計勝之楚師實未與呉相接故經不書楚也汪氏曰左傳記令尹卒楚師熸吴光設詐先犯胡沈與陳三國既敗又縱其囚使奔許與蔡頓而許蔡頓之師亦奔六國敗奔之
  後然後楚師大奔則楚師未嘗與吳師相接明矣髙氏曰此見呉之强而楚人益弱夫頓
  胡沈蔡陳許皆楚與國也吴伐州來楚人帥六國之師以救之於是吴人禦之盡敗其師
  於雞父也諸侯之師曷為畧而不序頓胡沈則其
  君自將蔡陳許則大夫帥師言戰則未陳也
  言敗績則或滅或獲其事亦不同也故總言
  呉人以詐取勝於前而以君與大夫序六國
  於後胡沈書爵書名書滅者二國之君幼而狂不能以禮自守役屬于楚悉師以出一敗而
  身與衆俱亡也其曰胡子髠沈子逞滅者若
  曰非有能滅之者咸其自取焉耳亦猶梁亡
  自亡也鄭棄其師自棄也齊人殱遂自殱也
  或曰滅或曰獲别君臣也杜氏曰國君社稷之主與宗廟共其
  存亡者故稱滅大夫輕故曰獲獲得也君死曰滅胡子髠沈子
  逞是也生得曰獲秦晉戰于韓原獲晉侯是
  也大夫生死皆曰獲鄭獲宋華元生也呉獲
  陳夏齧死也啖氏曰凡戰而死者君曰滅言與國滅同也生禽曰獲大夫生
  死皆曰獲諸侯滅則書名以其死也書其敗不以國分而以君大夫為序書其死不以事同而以君臣為别皆
  所以辨上下定民志雖顛沛必於是也其義
  行而亂自熄矣孫氏曰春秋之戰書敗者多矣未有諸侯之師畧而不序者此六國之師畧而不序賤其舍中國而與蠻荒故胡子髠沈子逞滅者深惡二國之君不得其死皆以自滅為文也
  天王居于狄泉尹氏立王子朝
  左傳夏四月乙酉單子取訾劉子取牆人直人六月壬午王子朝入于尹癸未尹圉誘劉佗殺之丙戌單子從阪道劉子從尹道伐尹單子先至而敗劉子還己丑召伯奐南宫極以成周人戌尹庚寅單子劉子樊齊以王如劉甲午王子朝入于王城次于左巷秋七月戊申鄩羅納諸莊宫尹辛敗劉師于唐丙辰又敗諸鄩甲子尹辛取西闈丙寅攻蒯蒯潰公羊傳此未三年其稱天王何著有天子也穀梁傳始王也其曰天王因其居而王之也立者不宜立者也朝之不名何也别嫌乎尹氏之朝也
  立者不宜立也王猛當立而不能立故稱大臣以之而不言立敬王當立又能立矣故直稱居于狄泉而不言立茅堂胡氏曰春秋與敬王者以其為王猛之母弟得繼正統也稱天王者既葬已踰年矣春秋之法未葬未踰年則不稱王已葬而未踰年亦不稱王已踰年而未葬亦不稱王既葬又踰年則稱王高氏曰敬王始立而遽稱天王者景王崩已踰年矣不可曠年無王故稱之且明正也著天下已有王而子朝不可以亂之也陳氏曰敬王居狄泉在王城之東謂之東王子朝在王城謂之西王書曰天王居于狄泉黜子朝也薛氏曰狄泉不書出在王畿之内也子朝庶孽奪正以賤妨貴基亂周室不當立者也故特稱立而目尹氏杜氏曰尹氏周世卿也書尹氏立王子朝明非周人所欲立劉氏曰衛人立晉衆人所欲立也不曰公子君位定矣尹氏立王子朝獨尹氏所欲立也已僣位號猶稱王子言莫之君也孫氏曰嗣子有常位不言立立者簒辭髙氏曰衛人立晉衆人同欲立猶曰不可今尹氏一己之私而立之以亂周室罪尹氏也尹氏即尹子此稱氏者著其世執國柄也尹氏天子之卿也王朝公卿書爵而變文稱氏者見世卿之擅權亂國為後戒也或曰稱氏者時以氏稱之也詩云王謂尹氏此大雅美宣王詩也亦譏世卿歟為此説者誤矣詩人主文而不以害意有美而或過有刺而或深以意逆之可也春秋所書或稱爵或稱字或稱名或稱氏或稱子或稱人名分所由立是非所由定禮義所由出皆斷自聖心游夏不能與也徇時之所稱而稱之豈其然乎陸氏曰大夫稱氏者皆譏世卿也言氏則世卿之意可見矣時世卿既多不可勝譏因尹氏私赴不以名武氏以子代父尹氏立王子朝奔楚皆以世卿亂王室故從而書之譏此數者足以見世卿之惡也陳氏曰書居黜子朝也言尹氏獨尹氏所欲立也將以王天下獨尹氏立之則莫之與也廬陵李氏曰衛晉之立書衛人衆立之詞也子朝之立書尹氏簒立之詞也書衛人而復書公子則嫌於當立書尹氏而不書王子則嫌於外姓此春秋之精意也○劉氏曰公羊意謂未三年不當言天王非也王者雖諒闇三年然踰年之後臣子可以天王稱之矣毛伯求金不稱天王明命自上下不合稱之也天王君于狄泉臣子稱之理自得稱天王也穀梁云朝之不名别嫌乎尹氏之朝也亦非也春秋豈嫌於尹氏之朝哉茅堂胡氏曰穀梁曰朝之不名别嫌乎尹氏之朝也釋者謂據衛人立晉不稱公子竊恐未然衛人既討弑君之賊國無君矣衆奉晉而立之疑其可也不去其公子則無以明其不當立子朝則異乎是既書王居于狄泉又書尹氏立之則其為簒可知矣固不待去其王子而後明也書王子乃所以見景王寵庶間嫡之失爾
  八月乙未地震
  左傳八月丁酉南宫極震萇𢎞謂劉文公曰君其勉之先君之力可濟也周之亡也其三川震今西王之大臣亦震天棄之矣東王必大克杜氏曰經書地震魯地也南宫極為屋所壓而死周地亦震也江氏曰王城地震而有子朝之奔魯地震而有陽州之孫天之示人顯矣
  附録左傳楚大子建之母在郹召吳人而啟之冬十月甲申呉大子諸樊入郹取楚夫人與其寶器以歸楚司馬薳越追之不及將死衆曰請遂伐吳以徼之薳越曰再敗君師死且有罪亡君夫人不可以莫之死也乃縊于薳澨
  冬公如晉至河有疾乃復
  左傳公為叔孫故如晉及河有疾而復公羊傳何言乎公有疾乃復殺恥也穀梁傳疾不志此其志何也釋不得入乎晉也
  昭公兩朝於晉而一見止汪氏曰五年晉欲止公不果十五年晉人止公五如晉而四不得入焉汪氏曰二年十二年十三年二十一年今此書有疾乃復殺恥也汪氏曰殺猶滅也何氏曰因有疾以殺畏晉之恥楊士勛曰公之如晉四不得入假言有疾實由季孫之不入今實有疾别於無疾而反也以周公之胄千乘之君執幣帛修兩君之好而不見納斯亦可恥矣有恥而後能知憤知憤而後能自强自强而後能為善為善而後能立身身立而後能行其政令保其國家以昭公内則受制於權臣外則見陵於方伯此正憂患疢疾有德慧術智保生免死之時也而安於屈辱甘處微弱無憤恥自强之心其失國出奔死於境外其自取之哉汪氏曰是時叔孫婼拘囚於晉未有赦命昭公是行本以請婼而中懼晉之不見納故托疾而返春秋因其託疾而書之以免其不得至晉之恥也人臣將命以修聘雖有疾亦不當復不可壅君命也人君修鄰國之好有疾則不可復既有疾則不得成禮故也
  附録左傳楚囊瓦為令尹城郢沈尹戌曰子常必亡郢苟不能衛城無益也古者天子守在四夷天子卑守在諸侯諸侯守在四鄰諸侯卑守在四竟慎其四竟結其四援民狎其野三務成功民無内憂而又無外懼國焉用城今吳是懼而城於郢守已小矣卑之不獲能無亡乎昔梁伯溝其公宫而民潰民棄其上不亡何待夫正其疆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修其土田險其走集親其民人明其伍候信其鄰國慎其官守守其交禮不僭不貪不懦不耆完其守備以待不虞又何畏矣詩曰無念爾祖聿修厥德無亦監乎若敖蚡冐至于武文土不過同慎其四竟猶不城郢今土數圻而郢是城不亦難乎
  癸敬王未二年二十有四年晉頃八齊景三十衛靈十七蔡昭公申元年鄭定十二曹悼六陳惠十二𣏌平十八卒宋元十四秦哀十九楚平十一吳僚九
  
  附録左傳春王正月辛丑召簡公南宫嚚以甘桓公見王子朝劉子謂萇𢎞曰甘氏又往矣對曰何害同德度義泰誓曰紂有億兆夷人亦有離德余有亂臣十人同心同德此周所以興也君其務德無患無人戊午王子朝入于鄔
  王二月丙戌仲孫貜卒
  汪氏曰孟僖子也子何忌嗣為大夫是為懿子
  叔孫舍至自晉
  左傳晉士彌牟逆叔孫于箕叔孫使梁其踁待于門内曰余左顧而欬乃殺之右顧而笑乃止叔孫見士伯士伯曰寡君以為盟主之故是以久子不腆敝邑之禮將致諸從者使彌牟逆吾子叔孫受禮而歸二月婼至自晉尊晉也穀梁傳大夫執則致致則挈由上致之也
  大夫執而致則名汪氏曰據十四年意如至自晉不書氏此獨書其姓氏何賢之也叔孫舍以禮立身而不屈於强國以忠事主而不順於强臣此社稷之衛魯之良大夫也使昭公稍有動心忍性强於為善之意舉國以聽豈其死於乾侯觀意如之稽顙於昭子叔孫之以逐君責意如事見左傳二十五年其事可見矣及意如有異志而昭子使祝宗祈死所謂知其無可奈何安之若命者故舍至自晉特以姓氏書其死也公雖在外而特書日以卒之所以表其節為後世勸也劉氏曰婼不忍自同於季氏而謀納公正也不忍見欺於季氏而反自殺忠也故因其可褒而褒之三傳皆無叔孫公羊獨有此似聖人本意所謂辭繫而不殺者也廬陵李氏曰此條胡氏獨取公羊而公羊又無傳疏者以為意如有罪故去其氏叔孫無罪故無貶文其説似是胡氏葢用臨江劉氏因其可褒而褒之之意
  附録左傳三月庚戌晉侯使士景伯涖問周故士伯立于乾祭而問於介衆晉人乃辭王子朝不納其使
  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左傳梓慎曰將水昭子曰旱也日過分而陽猶不克克必甚能無旱乎陽不克莫將積聚也
  附録左傳六月壬申王子朝之師攻瑕及杏皆潰○鄭伯如晉子大叔相見范獻子獻子曰若王室何對曰老夫其國家不能恤敢及王室抑人亦有言曰嫠不恤其緯而憂宗周之隕為將及焉今王室實蠢蠢焉吾小國懼矣然大國之憂也吾儕何知焉吾子其早圖之詩曰缾之罄矣惟罍之恥王室之不寜晉之恥也獻子懼而與宣子圖之乃徵㑹於諸侯期以明年
  秋八月大雩
  左傳旱也
  丁酉杞伯郁釐卒
  附録左傳冬十月癸酉王子朝用成周之寶珪于河甲戌津人得諸河上隂不佞以温人南侵拘得玉者取其玉將賣之則為石王定而獻之與之東訾
  冬吳滅巢
  左傳楚子為舟師以畧吳疆沈尹戌曰此行也楚必亡邑不撫民而勞之吳不動而速之吳踵楚而疆埸無備邑能無亡乎越大夫胥犴勞王於豫章之汭越公子倉歸王乘舟倉及夀夢帥師從王王及圉陽而還吳人踵楚而邊人不備遂滅巢及鍾離而還沈尹戌曰亡郢之始于此在矣王壹動而亡二姓之帥幾如是而不及郢詩曰誰生厲階至今為梗其王之謂乎
  巢楚之附庸實邑之也劉氏曰書曰巢伯來朝巢為諸侯審矣王氏曰巢吳楚間小國楚取之以為附庸汪氏曰文十三年楚人圍巢則巢猶自為國至襄二十五年吳伐楚門于巢則巢服屬於楚矣書吳入州來著陵楚之漸書吳滅巢著入郢之漸四鄰封境之守既不能制則封境震矣四境國都之守既不能保則國都危矣故沈尹戌以此為亡郢之始也春秋内失地不書汪氏曰如書取濟西齊取汶陽鄆讙龜隂皆不書明此為有國之大罪外取滅皆書明見取滅者之不能有其土地人民則不君矣故諸侯之寶三以土地為首家氏曰吳之滅巢能復諸樊門巢之仇故録之也
  葬𣏌平公
  甲敬王申三年二十有五年晉頃九齊景三十一衛靈十八蔡昭二鄭定十三曹悼七陳惠十三杞悼公成元年宋元十五卒秦哀二十楚平十二吳僚十
  春叔孫婼如宋
  左傳春叔孫婼聘于宋桐門右師見之語卑宋大夫而賤司城氏昭子告其人曰右師其亡乎君子貴其身而後能及人是以有禮今夫子卑其大夫而賤其宗是賤其身也能有禮乎無禮必亡宋公享昭子賦新宫昭子賦車轄明曰宴飲酒樂宋公使昭子右坐語相泣也樂祁佐退而告人曰今兹君與叔孫其皆死乎吾聞之哀樂而樂哀皆喪心也心之精爽是謂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久季公若之姊為小邾夫人生宋元夫人生子以妻季平子昭子如宋聘且逆之公若從謂曹氏勿與魯將逐之曹氏告公公告樂祁樂祁曰與之如是魯君必出政在季氏三世矣魯君喪政四公矣無民而能逞其志者未之有也國君是以鎮撫其民詩曰人之云亡心之憂矣魯君失民矣焉得逞其志靖以待命猶可動必憂汪氏曰季孫行父之如陳公孫兹之如牟嬰齊之如莒皆因聘而娶託公命以濟其私然皆自逆其妻也今意如遣公室之正卿為已逆婦專恣甚矣昔也討私邑使公室之卿圍之今也娶己妻使公室之卿逆之則名雖為臣而實行魯君之事尚何待昭公孫齊而後專魯哉
  夏叔詣㑹晉趙鞅宋樂大心衛北宫喜鄭游吉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黄父
  左傳夏㑹于黄父謀王室也趙簡子令諸侯之大夫輸王粟具戌人曰明年將納王子太叔見趙簡子簡子問揖讓周旋之禮焉對曰是儀也非禮也簡子曰敢問何謂禮對曰吉也聞諸先大夫子産曰夫禮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經而民實則之則天之明因地之性生其六氣用其五行氣為五味發為五色章為五聲淫則昏亂民失其性是故為禮以奉之為六畜五牲三犧以奉五味為九文六采五章以奉五色為九歌八風七音六律以奉五聲為君臣上下以則地義為夫婦外内以經二物為父子兄弟姑姊甥舅昏媾姻亞以象天明為政事庸力行務以從四時為刑罰威獄使民畏忌以類其震曜殺戮為温慈惠和以效天之生殖長育民有好惡喜怒哀樂生于六氣是故審則宜類以制六志哀有哭泣樂有歌舞喜有施舍怒有戰鬬喜生於好怒生於惡是故審行信令禍福賞罰以制死生生好物也死惡物也好物樂也惡物哀也哀樂不失乃能協于天地之性是以長久簡子曰甚哉禮之大也對曰禮上下之紀天地之經緯也民之所以生也是以先王尚之故人之能自曲直以赴禮者謂之成人大不亦宜乎簡子曰鞅也請終身守此言也宋樂大心曰我不輸粟我於周為客若之何使客晉士伯曰自踐土以來宋何役之不㑹而何盟之不同曰同恤王室子焉得辟之子奉君命以㑹大事而宋背盟無乃不可乎右師不敢對受牒而退士伯告簡子曰宋右師必亡奉君命以使而欲背盟以干盟主其不祥大焉張氏曰黄父即黒壤晉地
  按左氏鄭子大叔如晉范獻子曰若王室何對曰王室之不寧大國之憂晉之恥也吾子其早圖之獻子懼乃徵㑹於諸侯㑹於黄父謀王室也趙簡子令諸侯之大夫輸王粟具戍人將納王夫以王猛之無寵單旗劉蚠之屢敗敬王初立子朝之衆召伯奐南宫嚚甘桓公之黨疑若多助之在朝也然㑹于黄父凡十國而諸侯之大夫無異議焉是知邪不勝正久矣猶有寵愛庶孽配適奪正至於滅亡而不寤者不知幽王晉獻之父子亦何足效哉汪氏曰幽王愛伯服立為太子而黜宜臼晉獻公寵奚齊卓子而殺申生然則黄父之㑹王事也而無美辭何也王室不靖亦惟友邦冡君克修厥職以綏定王都非異人任亦何美之有免於譏貶足矣此春秋以正待人之體也後世以濫賞報臣子所當為之事為臣子者亦受而不辭汪氏曰如漢以宦官誅外戚而封列侯唐以藩鎮平亂而進爵為王之類失此義矣髙氏曰自二十二年景王崩王室亂天王播越諸侯皆莫奔救四年之後晉始為此㑹而諸侯不至但合諸大夫以謀之曰明年將納王夫王室之急如此豈可坐待明年哉有霸者作如齊桓公盟首止以定王世子鄭晉文公誅叔帶以逆襄王豈不美哉桓文不作猛朝相競王室世臣不能明先王一定之制順非而廢適使頃公而為桓文果至是乎是以聖人傷王室之亂而又於此著諸侯之無霸也汪氏曰晉頃承世霸之業昏庸怠惰畧弗克振在位四年僅能兩合大夫而黄父之謀納王既不躬帥三軍以造于京師又待來年遣大夫將兵俟王室之將定而竊其功至于扈之役欲納昭公于魯而蔽於權臣反却宋衛之請葢是時晉之政權全在六卿頃若贅旒而已尚奚責哉
  有鸜鵒來巢
  左傳書所無也師已曰異哉吾聞文武之世童謡有之曰鸜之鵒之公出辱之鸜鵒之羽公在外野往饋之馬鸜鵒跦跦公在乾侯徵褰與襦鸜鵒之巢逺哉遥遥裯父喪勞宋父以驕鸜鵒鸜鵒往歌來哭童謡有是今鸜鵒來巢其將及乎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非中國之禽也宜穴又巢也穀梁傳一有一亡曰有來者來中國也鸜鵒穴者而曰巢或曰増之也
  傳曰鸜鵒不踰濟周禮考工記注不踰濟無妨中國有濟水東北㑹于汶書禹貢蔡氏傳濟水出絳州坦由縣王屋山東南汶此汶也濟水東北至東平府壽張縣安民亭合汶水至青州博興縣入海魯在汶南其所無也故書曰有顔師古曰公羊云夷狄禽今之鸜鵒中國有但皆不踰濟水耳故左氏以為魯所常無異而書之巢者去穴而巢隂居陽位臣逐君象也劉向曰象季氏將逐昭公言來者氣所致所謂祥也何氏曰此權臣欲國自下居上之徵鸜鵒宜穴處於下而巢居於上季氏宜臣順於家而主祭於國反常為異之兆能以德消則無其應矣或曰此公子宋有國之祥也汪氏曰劉歆云羽蟲之孽其色黒乃視不明聽不聰之罰葢人反德為亂物反常為妖天地之氣以類相應譴告人君反應甚微而著髙宗有雊雉之異謀於忠賢修德正事能禳其災宋有雀生𪇥康王用兵暴虐射天答地尋至殞滅今昭公昏庸視天戒而不知省奔于陽州尚誰懟哉張氏曰邵子曰天下將治則天地之氣自比而南天下將亂則天地之氣自南而北禽鳥之類得氣之先者也鸜鵒不踰濟而至魯豈非氣自南而北之驗哉當此之先楚雖為中國患而齊晉猶足以抑之自此之後晉霸不競吳越皆以南夷迭主夏盟諸侯歛衽事之馴至大亂則知鸜鵒來巢之祥不特昭公出奔之兆而已
  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
  左傳秋書再雩旱甚也公羊傳又雩者何又雩者非雩也聚衆以逐季氏也穀梁傳季者有中之辭也又有繼之辭也杜氏曰季辛下旬之辛言又重上事啖氏曰季辛不言大承上可知
  左氏以再雩為旱甚聖人書此者以志禦災之非道而區區於禱祠之末也昭公之時雨雹地震四見於經三年四年大雨雹十九年二十三年地震旱乾為虐相繼而起三年六年八年十六年二十四年及此年七書雩有鸜鵒來巢異之甚也季辛又雩災之甚也考諸列位則國有人焉觀諸天時則猶有眷顧之心未終棄也若反身修德信用忠賢災異之來必可禦矣昔髙宗彤音融日雉升鼎耳異亦甚矣聽於祖已克正厥事故能嘉靖殷邦享國長久劉歆曰野鳥自外來登於宗廟器是繼嗣將易也髙宗恐駭謀於忠賢修德正事能禳其妖致百年之壽宣王之時旱魃藴隆災亦甚矣側身修行遇災而懼故能興衰撥亂王化復行此皆以人勝天以德消變之驗也昭公至是猶不知畏罔克自省而求於禱祠之末將能勝乎故特書此以為後世鑒廬陵李氏曰春秋書一歲而二烝一月而再雩皆黷祀也啖氏曰公羊云聚徒以攻季氏按雩但禮官與女巫而已何足以攻季氏乎劉氏曰若七月聚衆則何至九月公乃出奔乎
  九月己亥公孫于齊次于陽州
  左傳初季公鳥娶妻於齊鮑文子生申公鳥死季公亥與公思展與公鳥之臣申夜姑相其室及季姒與饔人檀通而懼乃使其妾抶已以示秦遄之妻曰公若欲使余余不可而抶余又訴於公甫曰展與夜姑將要余秦姬以告公之公之與公甫告平子平子拘展于卞而執夜姑將殺之公若泣而哀之曰殺是是殺余也將為之請平子使豎勿内日中不得請有司逆命公之使速殺之故公若怨平子季郈之雞鬬季氏介其雞郈氏為之金距平子恕益宫於郈氏且讓之故郈昭伯亦怨平子臧昭伯之從弟㑹為讒於臧氏而逃於季氏臧氏執旃平子怒拘臧氏老將禘於襄公萬者二人其衆萬於季氏臧孫曰此之謂不能庸先君之廟大夫遂怨平子公若獻弓於公為且與之出射於外而謀去季氏公為告公果公賁公果公賁使侍人僚柤告公公寢將以戈擊之乃走公曰執之亦無命也懼而不出數月不見公不怒又使言公執戈以懼之乃走又使言公曰非小人之所及也公果自言公以告臧孫臧孫以難告郈孫郈孫以可勸告子家懿伯懿伯曰讒人以君徼幸事若不克君受其名不可為也舍民數世以求克事不可必也且政在焉其難圖也公退之辭曰臣與聞命矣言若洩臣不獲死乃館於公叔孫昭子如闞公居於長府九月戊戌伐季氏殺公之于門遂入之平子登臺而請曰君不察臣之罪使有司討臣以干戈臣請待於沂上以察罪弗許請囚于費弗許請以五乘亡弗許子家子曰君其許之政自之出久矣隱民多取食焉為之徒者衆矣日入慝作弗可知也衆怒不可蓄也蓄而弗治將蕰蕰蓄民將生心生心同求將合君必悔之弗聽郈孫曰必殺之公使郈孫逆孟懿子叔孫氏之司馬鬷戾言於其衆曰若之何莫對又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國凡有季氏與無於我孰利皆曰無季氏是無叔孫氏也鬷戾曰然則救諸帥徒以往陷西北隅以入公徒釋甲執冰而踞遂逐之孟氏使登西北隅以望季氏見叔孫氏之旌以告孟氏執郈昭伯殺之于南門之西遂伐公徒子家子曰諸臣偽劫君者而負罪以出君止意如之事君也不敢不改公曰余不忍也與臧孫如墓謀遂行己亥公孫于齊次于陽州穀梁傳孫之為言猶孫也諱奔也次止也内出奔稱孫隱也家氏曰季氏逐君而以自孫自次為文者譏公有以自取也次于陽州待齊命也杜氏曰陽州齊魯竟上邑未敢直前故次于竟陳氏曰公行書次自莊以來未之有也于是再見以昭公之失國不可不詳其所如往也昭公欲伐季氏子家子曰季氏得民久君無多辱公不從意如登臺而請待於沂上以察罪弗許請囚于費弗許請以五乘亡弗許子家子曰君其許之政自之出久矣隱民多取食焉為之徒者衆矣日入慝作弗可知也弗聽叔孫氏之司馬陷西北隅以入孟氏殺郈昭伯遂伐公徒公與臧孫如墓謀杜氏曰辭先君且謀所奔遂行以君伐臣曷為不勝魯自東門遂殺適立庶魯君於是乎失政禄去公室政在季氏於此君也四公矣作三軍盡征其一舍中軍兼有其二民賦入於其家半矣受命救台也遂入鄆帥師取卞也不以聞軍政在其手專矣行父片言而東門氏逐南蒯一動而公子憖奔魯之羣臣亦無敢忠於公室而獻謀者所謂屯難之時也在易屯之六五曰屯其膏小貞吉大貞凶程子曰人君之尊雖屯難之世於其名位非有損也唯其施為有所不行德澤有所不下是屯其膏既膏澤有所不下是威權不在已也威權去已而欲驟正之求凶之道魯昭公髙貴鄉公之事是也故小貞則吉小貞則漸正之也若盤庚周宣修德用賢以道馴致為之不暴也象曰屯其膏施未光也程子曰膏澤不下及是其德施未能光大也昭公不明乎消息盈虛之理正身率德擇任忠賢待時馴致不忍一朝之忿求逞其私欲而以羣小謀之其及也宜矣東萊吕氏曰使叔孫昭子而在則昭公必不至孫也汪氏曰秦之趙髙專政權者三世廢置其君在其掌握而子嬰庸弱尚能討之而夷其三族昭公君千乘之國二十有五年討一季氏不克而出奔者何哉即位雖久而民不見德則無德也以叔孫舍子家駒之賢而不能專任以聽其言則無人也臧孫及子家子皆以為不可不能修政蓄備而遽信羣小之言以圖之則無謀也公徒釋甲執冰而踞莫有鬬心則無兵也四者無一焉而奮然怒螳螂之臂以當車轍其不為曹髦之刃出於背者幸而免爾使昭公果能修德用賢俟其信孚於人而援之者衆然後審謀治兵一舉而戮巨姦其誰曰不濟苟恬然不為而終於亡亦何足取哉
  齊侯唁公于野井
  左傳齊侯將唁公于平隂公先至于野井齊侯曰是寡人之罪也使有司待于平隂為近故也書曰公孫于齊次于陽州齊侯唁公于野井禮也將求於人則先下之禮之善物也齊侯曰自莒疆以西請致千社以待君命寡人將帥敝賦以從執事唯命是聽君之憂寡人之憂也公喜子家子曰天禄不再天若胙君不過周公以魯足矣失魯而以千社為臣誰與之立且齊君無信不如早之晉弗從臧昭伯率從者將盟載書曰戮力壹心好惡同之信罪之有無繾綣從公無通外内以公命示子家子子家子曰如此吾不可以盟羈也不佞不能與二三子同心而以為皆有罪或欲通外内且欲去君二三子好亡而惡定焉可同也陷君於難罪孰大焉通外内而去君君將速入弗通何為而何守焉乃不與盟公羊傳唁公者何昭公將弑季氏告子家駒曰季氏為無道僣於公室久矣吾欲弑之何如子家駒曰諸侯僭於天子大夫僭於諸侯久矣昭公曰吾何僭矣哉子家駒曰設兩觀乘大路朱干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舞大武此皆天子之禮也且夫牛馬維婁委已者也而柔焉季氏得民衆久矣君無多辱焉昭公不從其言終弑而敗焉走之齊齊侯唁公于野井曰奈何君去魯國之社稷昭公曰喪人不佞失守魯國之社稷執事以羞再拜顙慶子家駒曰慶子免君於大難矣子家駒曰臣不佞陷君於大難君不忍加之以鈇鑕賜之以死再拜顙髙子執簞食與四脡脯國子執壺漿曰吾寡君聞君在外餕饔未就敢致糗于從者昭公曰君不忘吾先君延及喪人錫之以大禮再拜稽首以衽受髙子曰有夫不祥君無所辱大禮昭公葢祭而不嘗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敢以請昭公曰喪人不佞失守魯國之社稷執事以羞敢辱大禮敢辭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敢固以請昭公曰以吾宗廟之在魯也有先君之服未之能以服有先君之器未之能以用敢固辭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請以饗乎從者昭公曰喪人其何稱景公曰孰君而無稱昭公於是噭然而哭諸大夫皆哭既哭以人為菑以幦為席以鞌為几以遇禮相見孔子曰其禮與其辭足觀矣穀梁傳弔失國曰唁唁公不得入於魯也孫氏曰野井齊地
  唁者弔也生事曰唁趙氏曰弔生曰唁詩歸唁衛侯死事曰弔齊侯唁公于野井高氏曰凡唁皆造其所居其曰于野井者齊侯將唁公公自陽州逆之葢為恭也以遇禮相見杜氏曰遇者草次之禮若道路偶相邂逅齊景以昭公失國故簡其禮不以㑹禮相見孔子曰其禮與其辭足觀矣然則何以失國而不反乎禮有本末正身治人禮之本也威儀文辭禮之末也昭公喪齊歸無慼容而不顧見左傳十一年娶孟子為夫人而不命禮記雜記夫人之不命於天子自昭公始以娶同姓不敢告天子政令在家而不能取有子家子而不能用而屑屑焉習儀以亟能有國乎雖齊侯來唁其禮與辭是矣而方伯連帥之職則未修也又豈所以為禮哉其言曰自莒疆以西請致千社杜氏曰二十五家為社千社二萬五千家欲以給公將率敝賦以從而子家子曰失魯而以千社為臣誰與之立且齊君無信不如早之晉書曰唁公亦明其無納公之實譏之也孫氏曰唁慰安之辭齊大國也不能討意如于魯國徒能唁昭公于野井此齊侯之惡亦可見矣石氏曰觀齊侯致餕饔之禮與昭公喪人之稱則其為禮不誠其辭不哀可見矣任氏曰公孫于齊求齊之援也次于陽州俟齊之命也齊侯唁公于野井以唁為名拒公之適已也昭公微弱季氏盛强迫脅而出欲求救拯以齊大國之力伐季氏至易也為君而伐臣至順也行至易以成至順速若發麴惜乎齊景不知為此野井之唁豈弔失國之禮乎拒公而已家氏曰書齊侯唁者再非與其能唁也譏其無救災恤患之實也徒行虛禮而誠不在焉廬陵李氏曰經書唁者三皆所以罪齊晉忘大義而崇微禮也
  冬十月戊辰叔孫婼卒
  左傳昭子自闞歸見平子平子稽顙曰子若我何昭子曰人誰不死子以逐君成名子孫不忘不亦傷乎將若子何平子曰苟使意如得改事君所謂生死而肉骨也昭子從公于齊與公言子家子命適公館者執之公與昭子言於幄内曰將安衆而納公公徒將殺昭子伏諸道左師展告公公使昭子自鑄歸平子有異志冬十月辛酉昭子齊於其寢使祝宗祈死戊辰卒左師展將以公乘馬而歸公徒執之家氏曰繼公孫而書舍卒言舍之為公死也王氏曰春秋賢臣憂國而祈死者二晉范文子以厲公無道慮國難之將作魯叔孫舍以昭公失國憤意如之見欺皆愛君憂國之至因禱以自裁也是時昭公在外特書日以卒之所以録君臣之恩表其節為後世勸汪氏曰舍子不敢嗣為大夫是為叔孫成子廬陵李氏曰劉氏曰婼不忍自同於季氏而謀納公正也不忍見欺於季氏而反自殺忠也然顔子曰子在回何敢死昭公在外婼可以無死此春秋所由不以死褒婼也婼之死雖不可以當褒而其忠也不可忘矣故于其至自晉而褒之傳曰苟志於仁矣無惡也此之謂也胡氏主此説夫昭公之禍原於叔孫氏之司馬昭子既歸倘正鬷戾之罪而誅之亦庶足以翦季氏之羽翼而徐為之圖今乃付之無可奈何之命不及𡩋俞逺矣此意林所為不滿也然祈死之説本不可信此年春昭子在宋與元公對語而泣樂祁已知其魂魄去矣何待於祈哉
  附録左傳壬申尹文公涉于鞏焚東訾弗克
  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
  左傳十一月宋元公將為公故如晉夢太子欒即位於廟已與平公服而相之旦召六卿公曰寡人不佞不能事父兄以為二三子憂寡人之罪也若以羣子之靈獲保首領以没唯是楄柎所以籍幹者請無及先君仲幾對曰君若以社稷之故私降昵宴羣臣弗敢知若夫宋國之法死生之度先君有命矣羣臣以死守之弗敢失隊臣之失職常刑不赦臣不忍其死君命祗辱宋公遂行己亥卒于曲棘公羊傳曲棘者何宋之邑也諸侯卒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憂内也穀梁傳邡公也杜氏曰曲棘宋地陳留外黄縣城中有曲棘里
  按左氏宋元公為公故如晉卒于曲棘曲棘宋地也宋元之夫人曹氏生子妻意如或謂曹氏勿與魯將逐之曹氏告元公公告樂祁祁曰與之如是魯君必出無民而能逞其志者未之有也魯君失民久矣然則宋元意如之外舅也不此之願而求欲納公是以正倫恤患為心而不匿其私親之惡者也其賢於當時諸侯逺矣故雖卒于封内而特書其地以别之也劉氏曰諸侯有方伯連帥分災救患扶傾濟弱誅叛討亂王政之所急仁義之本也諸侯卒其竟内猶大夫之卒其家未有言其地者而佐卒獨見以其有親附鄰國憂諸侯之心也家氏曰齊晉二大國坐視季氏逐君恬不加省而宋元特為此行將以其前日逐華向者而討魯之强家非能視天下之惡猶已之惡豈能及此春秋書其卒于行録之也
  十有二月齊侯取鄆
  左傳十二月庚辰齊侯圍鄆公羊傳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為公取之也穀梁傳取易辭也内不言取以其為公取之故易言之也
  鄆魯邑也直書齊侯取之何也齊不自取而為公取鄆使居之也昭公出奔經書次于陽州見公於魯未絶而季氏逐君為不臣汪氏曰經書諸侯失國出奔皆不言次獨昭公之孫特言次于陽州是昭公雖為季氏所逐而未見絶於國人故次止於齊魯之境而謀獲國也及書齊侯取鄆則見公已絶於魯而逐於季氏為不君汪氏曰晉平公使魏舒逆衛獻公使衛與之夷儀則書衛侯入于夷儀不言晉取夷儀也齊髙偃納北燕伯于陽亦不言齊取陽也今書齊侯取鄆于公至自齊居于鄆之上則是國内之人皆叛無有愛念之者非假鄰國之力以取邑則鄆人不受命而無所於居矣君者有其土地人民以奉宗廟之典籍者也已不能有而他人是保則不君矣春秋之義欲為君盡君道為臣盡臣道各守其職而不渝也昭公失君道季氏為亂臣各渝其職而不守矣其為後世戒深切著明矣吕氏曰齊侯不能討季氏以正君臣大義而獨取鄆以處公其無意於善而忽逺畧可知也陳氏曰外取邑不書雖取諸我不書取鄆以居公則何以書病齊侯也齊侯將納公以梁丘據一言而遂不果鄟陵之盟合諸侯徒曰納公三年而無成則是取鄆而已矣是故取鄆則書齊圍成則書公家氏曰是時晉政已衰霸權未有所屬齊景有志修桓公之業當請命天王號召與國納昭公于魯戮意如以示天下而霸政舉矣乃以取鄆為首務姑塞已責勇於義者不爾或謂嘉其取鄆故爵之此目其人以貶之爾奚其爵汪氏曰不書諸侯伐圍以討逐君之臣但志取鄆與外取田邑同文而不異其辭則齊景仗義之功末矣廬陵李氏曰胡氏之説本程氏吕氏以為譏齊侯之忽逺略者亦得之謝氏曰言之矣而不能為之討賊居之矣而不能為之復國齊侯之罪也然書齊侯則異乎洛西讙闡之取書人矣故意林以為齊侯有修伯討不登叛人之意
  附録左傳初臧昭伯如晉臧㑹竊其寶龜僂句以卜為信與僭僭吉臧氏老將如晉問㑹請往昭伯問家故盡對及内子與母弟叔孫則不對再三問不對歸及郊㑹逆問又如初至次於外而察之皆無之執而戮之逸奔郈郈魴假使為賈正焉計於季氏臧氏使五人以戈楯伏諸桐汝之閭㑹出逐之反奔執諸季氏中門之外平子怒曰何故以兵入吾門拘臧氏老季臧有惡及昭伯從公平子立臧㑹㑹曰僂句不余欺也○楚子使薳射城州屈復茄人焉城丘皇遷訾人焉使熊相謀郭巢季然郭卷子太叔聞之曰楚王將死矣使民不安其土民必憂憂將及王弗能久矣



  春秋大全卷三十二
<經部,春秋類,春秋大全>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大全卷三十三
  明 胡廣等 撰
  昭公五
  乙敬王酉四年二十有六年晉頃十齊景三十二衞靈十九蔡昭三鄭定十四曹悼八陳惠十四杞悼二宋景公欒元年秦哀二十一楚平十三卒吳僚十一
  春王正月葬宋元公
  左傳葬宋元公如先君禮也汪氏曰昭公在外而魯於宋晉鄭曹滕薛每遣使㑹葬不廢喪紀則意如之專魯與君無異矣
  附録左傳春王正月庚申齊侯取鄆
  三月公至自齊居于鄆
  左傳三月公至自齊處于鄆言魯地也穀梁傳公次于陽州其曰至自齊何以齊侯之見公可以言至自齊也居于鄆者公在外也至自齊道義不外公也范氏曰至自齊者臣子喜君父得反致宗廟之辭今君雖在外猶以在國之禮録是崇君之道杜氏曰入魯境故書至猶在外故書地王氏曰公自野井來居于鄆初未及齊國都而曰至自齊者野井齊地故也
  居者有其土地人民之稱也王氏曰居猶處也處已所有之地也衞侯出居于襄牛楚子入居于申皆在國也此已失國而書居使之如未失國然若曰魯地非意如之所得有也鄭伯突失國而取櫟以居之衞侯衎失國而取夷儀以居之皆書曰入此不言入而言居者内辭也為尊者諱為親者諱使若適他國而返居于是也昭公失國出奔而稱居于鄆者存一國之防也襄王已出而稱居于鄭敬王未入而稱居于狄泉者存天下之防也天子之於天下率土之濵莫非其臣非諸侯所敢擅也諸侯之於封國四境之内莫非其土非大夫所得專也禮記坊記君適其臣升自阼階即立於堂示民不敢有其室也故諸侯避舍以待巡守禮記祭義天子巡守諸侯待于竟而大夫專邑是謂叛君汪氏曰凡據土背君曰叛如衞孫林父晉趙鞅荀寅士吉射之類曰居于鄆其為防也至矣啖氏曰王者至尊雖在外皆曰居諸侯奔在境内亦曰居者言猶居其地但不得其所耳劉氏曰有天下者固家天下有一國者固家一國上雖失之下莫敢有也天子棄天下而不守諸侯失其國而不保是以天子有曰出居于鄭諸侯有曰居于鄆髙郵孫氏曰凡公行反而告廟則書至在外雖不告而書至所以存公也家氏曰居于鄆志公之失位也失位矣而猶書至書居所以存魯君而抑亂賊也自是每嵗書至書居凡五見焉及鄆潰乃書公在乾侯亦所以存公而繫魯國臣民之望也鄆魯境故書居乾侯晉地故書在臨川吳氏曰曰居雖非所宜居然猶吾土也曰在者非吾土矣蜀杜氏曰春秋書王猛居于皇天王居于狄泉志天王之失政而尹氏專之也書公次于陽州居于鄆公圍成志魯君失政而季氏專之也
  夏公圍成
  左傳夏齊侯將納公命無受魯貨申豐從女賈以幣錦二兩縛一如瑱適齊師謂子猶之人髙齮能貨子猶為髙氏後粟五千庾髙齮以錦示子猶子猶欲之齮曰魯人買之百兩一布以道之不通先入幣財子猶受之言於齊侯曰羣臣不盡力于魯君者非不能事君也然據有異焉宋元公為魯君如晉卒于曲棘叔孫昭子求納其君無疾而死不知天之棄魯耶抑魯君有罪於鬼神故及此也君若待于曲棘使羣臣從魯君以卜焉若可師有濟也君而繼之茲無敵矣若其無成君無辱焉齊侯從之使公子鉏帥師從公成大夫公孫朝謂平子曰有都以衞國也請我受師許之請納質弗許曰信女足矣告於齊師曰孟氏魯之敝室也用成已甚弗能忍也請息肩于齊齊師圍成成人伐齊師之飲馬于淄者曰將以厭衆魯成備而後告曰不勝衆師及齊師戰于炊鼻齊子淵捷從洩聲子射之中楯瓦繇朐汰輈𠤎入者三寸聲子射其馬斬鞅殪改駕人以為鬷戾也而助之子車曰齊人也將繫子車子車射之殪其御曰又之子車曰衆可懼也而不可怒也子囊帶從野洩叱之洩曰軍無私怒報乃私也將亢子又叱之亦叱之冉豎射陳武子中手失弓而罵以告平子曰有君子白晳鬒鬚眉甚口平子曰必子彊也無乃亢諸對曰謂之君子何敢亢之林雍羞為顔鳴右下苑何忌取其耳顔鳴去之苑子之御曰視下顧苑子刜林雍斷其足鑋而乗於他車以歸顔鳴三入齊師呼曰林雍乗榖梁傳非國不言圍所以言圍者以大公也
  成者孟氏之邑左氏曰齊侯將納公命無受魯貨申豐適齊貨梁丘據據受之言於齊侯曰羣臣不盡力于魯君者非不能事君也據有異焉宋元公為于為反魯君如晉卒于曲棘叔孫昭子求納其君無疾而死不知天之棄魯邪抑魯君有罪於鬼神故及此也若使羣臣從魯君以卜師有濟也而繼焉茲無敵矣齊侯從之使公子鉏仕居反帥師從公圍成不書齊師者景公𪫟雪律反於邪説為義不終故微之也王氏箋義曰齊侯謀納公若齊侯自行當書曰公及齊侯圍成善伐叛也反惑幸臣之説使公子鉏帥師圍成公失國之君無師衆亦當書曰公以齊師圍成今直書曰公圍成惡齊受季氏之賂雖得其師不足以也書公圍成則季氏之不臣昭公之不君齊侯之不能脩方伯連帥所類反之職其罪咸具矣茅堂胡氏曰書公圍成猶言成非昭公所有矣孫氏曰公圍成書者見國内皆叛也陳氏曰齊侯將納公以梁丘據一言而止鄟陵之盟將以合諸侯云爾而徒曰納公三年而無成則是取鄆而已矣故取鄆則書齊圍成則書公汪氏曰書取鄆圍成以見意如據有魯國之土脅制魯國之民而使昭公不得入國也取鄆不書公而圍成不言取又以見昭公無德於國無恩於民而魯人皆不附也既不書公以齊師圍成又不言公及齊師圍成圍成不服而昭公終居于鄆則齊景救患之功不足乎揚而昭公之主齊失所因矣春秋凡公出在境内而返不書至定公在國而致圍成者所以著公之危弱攻私邑如敵國也昭公已去國而不致圍成者所以存公如公之在國也然昭公既孫自他國而返必書至唯自圍成而復居于鄆則不言至亦以示内外之别也或謂昭公當討意如不當急近利而圍孟氏之成夫當是時舉魯國之民皆聽順於季氏成近於齊故能圍之猶不能取况能入竟而討季氏邪廬陵李氏曰經書公圍成二昭公圍成見季氏之强也定公圍成見家臣之强也昭公圍成不能得夫人心也定公圍成不能俟夫聖化也○劉氏曰穀梁云言圍大公也非也公失國而圍成此小之甚者不可謂大
  附録左傳四月單子如晉告急五月戊午劉人敗王城之師于尸氏戊辰王城人劉人戰于施谷劉師敗績
  秋公㑹齊侯莒子邾子杞伯盟于鄟陵
  左傳秋盟于鄟陵謀納公也孫氏曰盟于鄟陵謀納公而不能也髙氏曰公失國而㑹諸侯者求入也求入不主晉而主齊故齊侯矯為此盟以莒邾𣏌皆魯之與國也王氏曰齊盟諸侯于鄟陵謀納公也而公止居于鄆晉㑹諸侯之大夫于扈亦謀納公也而公終薨于乾侯葢是時諸侯之權不足以制大夫而梁丘據士鞅之奸與季氏表裏故也陳氏曰此參盟也參盟自齊桓以來未之有也於是再見其再見何晉不復主盟也十六年齊徐郯莒嘗盟於蒲隧十九年宋邾郳徐嘗盟于蟲則諸侯有不待伯主而自盟㑹久矣於是始書以晉之不復主盟也晉不復主盟而後齊專盟矣廬陵李氏曰鄟陵之盟乃齊侯假納公之大義以為糾合之謀此于鹹于沙之漸也使能充此志則復北杏之業何難哉既而卒不能納公則叛伯而已矣故陳氏得之春秋無貶詞亦望之也
  公至自㑹居于鄆
  穀梁傳公在外也至自㑹道義不外公也汪氏曰君行而返返必告廟告廟則書至召誥稱王朝步自周至于豐豐去鎬京二十五里而文武廟在焉故告于文武也昭公之居鄆則非宗廟之所在矣而昭公㑹鄟陵如齊如乾侯無不書至若公之在國春秋大義所以存君而勵臣子忠義之心銷亂賊悖逆之惡也雖然曽子問云君去其國太宰取羣廟之主以從則昭公之去鄆而返亦或告于祖禰矣顧季氏强悖專有魯國當時史官阿附必不書公至吾聖人以所見之世而特志也耳五書至必繫以居于鄆不言居鄆則疑於復國附録左傳七月己巳劉子以王出庚午次于渠王城人焚劉丙子王宿于褚氏丁丑王次于萑谷庚辰王入于胥靡辛巳王次于滑晉知躒趙鞅帥師納王使女寛守闕塞
  九月庚申楚子居卒
  左傳九月楚平王卒令尹子常欲立子西曰太子壬弱其母非適也王子建實聘之子西長而好善立長則順建善則治王順國治可不務乎子西怒曰是亂國而惡君王也國有外授不可瀆也王有適嗣不可亂也敗親速讎亂嗣不祥我受其名賂吾以天下吾茲不從也楚國何為必殺令尹令尹懼乃立昭王
  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
  公羊傳成周者何東周也其言入何不嫌也穀梁傳周有入無出也
  左氏曰晉知音智音歴趙鞅帥師納王入于成周使成公般音班戍周而還音旋李氏瑾曰晉人納王之善無一言及之何也罪晉不臣而哀周之衰也晉為同姓大國爵為侯伯主盟於時不能即逐子朝之黨而安定之二十三年一圍郊而亟還坐視成敗踰五年然後興師納王原情責實不忠不臣之甚者也若以納王之功而善之則藏姦觀釁不忠不臣者勝矣不曰入于京師者京師衆大之稱不可繫之入也其曰成周云者黍離而次不列于雅降為國風之意而景王寵愛庶孽魚列反弱其世適音嫡之罪著矣安定胡氏曰因狄泉故稱入孫氏曰子朝之亂甚矣悼王既死敬王即位于外四年始反正于宗廟不言歸而言入者言歸嫌與即位于内者同故變文言入以著即位于外也陳氏曰惠王出入皆不書襄王雖書出猶不書入也於是悼王自皇敬王自狄泉則曷為皆書入幸之也王室亂矣入無足諱焉爾東萊吕氏曰漢河南縣即郟鄏周武王遷九鼎周公營以為都是為王城洛誥所謂卜澗水東瀍水西惟洛食者也漢洛陽縣周公宫下都以遷殷頑民是為成周洛誥所謂卜瀍水東亦惟洛食者也平王東遷定都于王城子朝之亂其餘黨多在王城敬王畏之徙都成周臨川吳氏曰王城王東都葢以鎬京為周之西都東對西而言也成周曰下都葢以王城為洛之上都下對上而言也時子朝據王城故王入于成周而居左氏叙事以王入成周在子朝之後合依經正之汪氏曰成周在王城之東故公羊以為東周萇𢎞謂敬王為東王子朝為西王也然左傳記王入于莊宫杜氏注莊宫在王城則敬王亦入王城矣三十二年書城成周葢敬王畏子朝黨入王城而弗居遂定都成周也天子之都必稱之曰京師故襄二十四年齊人城郟而叔孫豹賀城書曰如京師三十二年城成周晉人執宋仲幾亦曰執之于京師京師衆大之綂㑹天子之居必以衆大言之也悼王入王城敬王入成周皆不稱京師而以地名書之著其衰弱不能自振與列國之諸侯無以異耳其不稱京師者見天王之失尊也其稱京師者示天下之當尊也○劉氏曰公羊云其言入何不嫌也何休云不嫌為篡然則於王猛何以惜此義
  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
  左傳冬十月丙申王起師於滑辛丑在郊遂次於尸十一月辛酉晉師克鞏召伯盈逐王子朝王子朝及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氏固南宫嚚奉周之典籍以奔楚隂忌奔莒以叛召伯逆王於尸及劉子單子盟遂軍圉澤次於隄上癸酉王入於成周甲戌盟於襄宫晉師使成公般戍周而還十二月癸未王入於莊宫王子朝使告于諸侯曰昔武王克殷成王靖四方康王息民並建母弟以蕃屏周亦曰吾無專享文武之功且為後人之迷敗傾覆而溺入於難則振救之至於夷王王愆於厥身諸侯莫不並走其望以祈王身至於厲王王心戾虐萬民弗忍居王于彘諸侯釋位以間王政宣王有志而後效官至于幽王天不弔周王昏不若用愆厥位攜王奸命諸侯替之而建王嗣用遷郟鄏則是兄弟之能用力于王室也至於惠王天不靖周生頹禍心施于叔帶惠襄辟難越去王都則有晉鄭咸黜不端以綏定王家則是兄弟之能率先王之命也在定王六年秦人降妖曰周其有頿王亦克能脩其職諸侯服享二世共職王室其有間王位諸侯不圖而受其亂災至於靈王生而有頿王甚神聖無惡於諸侯靈王景王克終其世今王室亂單旗劉狄剥亂天下壹行不若謂先王何常之有唯余心所命其誰敢討之帥羣不弔之人以行亂於王室侵欲無厭規求無度貫瀆鬼神慢棄刑法倍奸齊盟傲狠威儀矯誣先王晉為不道是攝是賛思肆其罔極茲不榖震盪播越竄在荆蠻未有攸厎若我一二兄弟甥舅奬順天法無助狡猾以從先王之命毋速天罰赦圖不榖則所願也敢盡布其腹心及先王之經而諸侯實深圖之昔先王之命曰王后無適則擇立長年鈞以德德鈞以卜王不立愛公卿無私古之制也穆后及大子壽早夭即世單劉賛私立少以間先王亦唯伯仲叔季圖之閔馬父聞子朝之辭曰文辭以行禮也子朝干景之命逺晉之大以專其志無禮甚矣文辭何為榖梁傳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逺矣非也奔直奔也取國有五利寵居一焉子朝有寵於景王為之黨者衆矣卒不能立至於奔楚何也是非有出於人之本心者不可以私愛是亦不可以私惡烏故反非卒歸於公而止矣景王寵愛子朝將蘄於見是而天下不以為是疎薄子猛將蘄於見非而天下卒不以為非徒設此心兩棄之也庶孽憑寵為羣小之所宗而人心不附適音嫡子恃正人心之所向而羣小不從故伯服雖殺而平王亦不能復宗周之盛申生已死而奚齊卓子亦不能勝里克之兵是兩棄之也景王不鑒覆音腹車王猛子朝之際危亦甚矣春秋詳書為後世戒可謂深切著明也哉何氏曰立子朝獨舉尹氏出奔并舉召毛者明本在尹氏當先誅首惡後治其黨陳氏曰尹氏獨欲立子朝矣兼言召伯毛伯者敬王在外四年而後入則二子為之也然則曷為不以二子首惡以二子首惡則有奉子朝者矣皆卿士也單劉奉猛毛召奉朝將又莫知其誰宜立也是故終始乎尹氏以二卿序尹氏之下則從之者而已王氏箋義曰子朝謀亂王室兵敗而奔夷狄其罪不容誅矣然由三子所黨助故書曰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以者不以者也言子朝之罪由三子所致也先書天王入于成周後書子朝奔楚大天子之能反正然後罪人咸服也汪氏曰尹氏世卿秉政擅權書立朝書以朝奔楚著始終黨惡而不悛也奔不言出者篡賊逃竄以逭天討無所出也故比於國滅之君與在竟外之臣但書奔爾書曰奔楚則楚受篡賊之罪亦見矣○劉氏曰左傳云召伯盈逐王子朝杜云召伯當言召氏經誤非也召伯既逐子朝而歸敬王矣又何為以子朝奔乎若云召内則又不與經合且召伯既自歸周同其族亦必隨之何故猶奉子朝為亂乎且召伯尊也召族卑也今召伯不奔召族自出法不當書於經而叙毛伯之上也又不得以尹氏為比尹氏所以書者以有尹固也固尊自得書爾召族無盈則卑何以得書乎
  附録左傳齊有彗星齊侯使禳之晏子曰無益也祗取誣也天道不諂不貳其命若之何禳之且天之有彗也以除穢也君無穢德又何禳焉若德之穢禳之何損詩曰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懐多福厥德不回以受方國君無違德方國將至何患於慧詩曰我無所監夏后及商用亂之故民卒流亡若德回亂民將流亡祝史之為無能補也公説乃止○齊侯與晏子坐于路寢公歎曰美哉室其誰有此乎晏子曰敢問何謂也公曰吾以為在德對曰如君之言其陳氏乎陳氏雖無大德而有施於民豆區釡鍾之數其取之公也薄其施之民也厚公厚斂焉陳氏厚施焉民歸之矣詩曰雖無德與女式歌且舞陳氏之施民歌舞之矣後世若少惰陳氏而不亡則國其國也已公曰善哉是可若何對曰唯禮可以已之在禮家施不及國民不遷農不移工賈不變士不濫宫不滔大夫不收公利公曰善哉我不能矣吾今而後始知禮之可以為國也對曰禮之可以為國也久矣與天地並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愛弟恭夫和妻柔姑慈婦聽禮也君令而不違臣共而不貳父慈而教子孝而箴兄愛而友弟敬而順夫和而義妻柔而正姑慈而從婦聽而婉禮之善物也公曰善哉寡人今而後聞此禮之上也對曰先王所稟於天地以為其民也是以先王上之
  丙敬王戌五年二十有七年晉頃十一齊景三十三衞靈二十蔡昭四鄭定十五曹悼九卒陳惠十五杞悼三宋景二秦哀二十二楚昭王軫元年吳僚十二弑
  春公如齊公至自齊居于鄆
  左傳公至自齊處于鄆言在外也榖梁傳公在外也髙氏曰書公至自齊居于鄆者三至自㑹居于鄆者一至自乾侯居于鄆者一書至書居我君故也君播越于外不得其所而魯國臣子之義可絶乎春秋之作明君臣也
  夏四月吴弑其君僚
  左傳吳子欲因楚喪而伐之使公子掩餘公子燭庸帥師圍潛使延州來季子聘于上國遂聘于晉以觀諸侯楚莠尹然工尹麇帥師救潛左司馬沈尹戌帥都君子與王馬之屬以濟師與吳師遇于窮令尹子常以舟師及沙汭而還左尹郤宛工尹壽帥師至于潛吳師不能退吳公子光曰此時也弗可失也告鱄設諸曰上國有言曰不索何獲我王嗣也吾欲求之事若克季子雖至不吾廢也鱄設諸曰王可弑也母老子弱是無若我何光曰我爾身也夏四月光伏甲於堀室而享王王使甲坐於道及其門門階户席皆王親也夾之以鈹羞者獻體改服於門外執羞者坐行而入執鈹者夾承之及體以相授也光偽足疾入于堀室鱄設諸寘劍於魚中以進抽劍刺王鈹交於胷遂弑王闔廬以其子為卿季子至曰苟先君無廢祀民人無廢主社稷有奉國家無傾乃吾君也吾誰敢怨哀死事生以待天命非我生亂立者從之先人之道也復命哭墓復位而待吳公子掩餘奔徐公子燭庸奔鍾吾楚師聞吳亂而還
  此公子光使專諸弑之而稱國何也吳子壽夢有四子長展兩反諸樊次餘祭側界反次夷末次季札光諸樊之子也僚夷末之子也諸樊兄弟以次相及必欲致國於季子而季子終不受則國宜之光者也僚烏得為君故稱國以弑而不歸獄於光其稱國以弑者吳大臣之罪也大臣任大事事莫大於置君矣故君存而國本定君終而嗣子立社稷嘉靖人無間去聲言此秉政大臣之任伊召音邵之所以安商周汪氏曰伊尹相太甲召公立康王孔明之所以定劉漢也三國志諸葛亮傳先主病篤召亮曰君才十倍曹丕若嗣子可輔則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亮涕泣曰臣竭股肱之力效忠貞之節繼之以死若廢立進退出於羣小閽寺如字又音侍而當國大臣不預焉汪氏曰如齊豎刁易牙立武孟秦趙髙立胡亥漢中常侍立順帝唐宦官立穆文武宣懿僖昭七君之類則將焉於䖍反用彼相息亮反矣此春秋歸罪大臣稱國弑君之意其經世之慮深矣問公子光嘗曰事若克季子雖至不吾廢也季子當如何茅堂胡氏曰光當立罪在僚故猶稱國以弑季子自度其力有不能辨者故歸潔其身而已矣使札有周公之才之美必討弑君之賊正僭竊之名奉周正朔以治吳國為萬邦之憲矣劉氏曰僚廢讓而毁義篡也國人莫説故謂之衆弑其君陳氏曰僚越光而代札是自禍也故賊不書主名臨川吳氏曰國之大臣及臣民皆欲弑僚而還國於光也故稱國弑汪氏曰光者諸樊之冢嗣壽夢之嫡孫也壽夢父子諸樊兄弟欲致國季札而不可則當立光以為君吳之大臣不立光而立僚故僚之弑不以光首惡而歸罪於吳國之大臣也史記以僚為夷昧之子而公羊以僚為札之庶兄公羊傳及史記皆以光為諸樊子而世本以光為夷昧之子竊詳事勢史記為是
  楚殺其大夫郤宛
  左傳郤宛直而和國人説之鄢將師為右領與費無極比而惡之令尹子常賄而信讒無極譖郤宛焉謂子常曰子惡欲飲子酒又謂子惡令尹欲飲酒於子氏子惡曰我賤人也不足以辱令尹令尹將必來辱為惠已甚吾無以酬之若何無極曰令尹好甲兵子出之吾擇焉取五甲五兵曰寘諸門令尹至必觀之而從以酬之及饗日帷諸門左無極謂令尹曰吾幾禍子子惡將為子不利甲在門矣子必無往且此役也吳可以得志子惡取賂焉而還又誤羣帥使退其師曰乗亂不祥吳乗我喪我乗其亂不亦可乎令尹使視郤氏則有甲焉不往召鄢將師而告之將師退遂令攻郤氏且爇之子惡聞之遂自殺也國人弗爇令曰不爇郤氏與之同罪或取一編菅焉或取一秉秆焉國人投之遂弗爇也令尹炮之盡滅郤氏之族黨殺陽令終與其弟完及陀與晉陳及其子弟晉陳之族呼於國曰鄢氏費氏自以為王專禍楚國弱寡王室蒙王與令尹以自利也令尹盡信之矣國將如何令尹病之劉氏曰君不明故臣得專其威殺其大夫而莫之止也不亦甚乎然而郤宛則有以取之有以取之者辟嫌不審也辟嫌不審罪也詩云哆兮侈兮成是南箕張氏曰恃國人之悦已而無見幾知人之明以立于無道之朝至於見殺宜矣
  秋晉士鞅宋樂祁犂衞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㑹于扈
  左傳秋㑹于扈令戍周且謀納公也宋衞皆利納公固請之范獻子取貨於季孫謂司城子梁與北宫貞子曰季孫未知其罪而君伐之請囚請亡於是乎不獲君又弗克而自出也夫豈無備而能出君乎季氏之復天救之也休公徒之怒而啟叔孫氏之心不然豈其伐人而説甲執冰以游叔孫氏懼禍之濫而自同於季氏天之道也魯君守齊三年而無成季氏甚得其民淮夷與之有十年之備有齊楚之援有天之賛有民之助有堅守之心有列國之權而弗敢宣也事君如在國故鞅以為難二子皆圖國者也而欲納魯君鞅之願也請從二子以圍魯無成死之二子懼皆辭乃辭小國而以難復
  按左氏扈之㑹令戍周且謀納公也宋衞皆利納公固請之士鞅取貨於季孫謂樂祁北宫喜曰魯君守齊三年而無成季氏甚得其民淮夷與之有十年之備有齊楚之援有堅守之心有列國之權而弗敢宣也事君如在國鞅以為難二子皆圖國者也而欲納魯君請從二子以圍魯無成死之二子懼皆辭乃辭小國而以難復文十五年諸侯盟于扈將為于偽反魯討齊齊侯賂之而不克討故在㑹諸侯畧而不序今此謀納公亦以賂故不克納而諸國之大夫皆序何也曰利於納公者宋衞之大夫也受賂而不欲納公者獨范鞅主之耳又况戍周之令行乎所以列序而不畧也以此見聖人取舍之大情而輕重審矣襄陵許氏曰士鞅謀納公而以貨解無貶辭者以令成周故也霸圖不競苟有一善則為之匿諸慝而存之此春秋所以扶衰亂也家氏曰齊景為鄟陵之盟而梁丘據入季氏之錦晉頃為扈之㑹而士鞅納季氏之貨二君懵然無知以為魯之休戚無闗於已孰知田常韜禍於齊六卿伏憂於晉廣火積薪而不悟使二君能為魯討賊亦足以警内盜之膽也汪氏曰文十五年之盟扈謀討齊商人弑舍之罪晉靈受其賂而弗克討此年之㑹扈本非謀討意如但謀納昭公耳士鞅受意如之賄而弗克納然皆廢天討矣春秋序于扈之大夫而無貶辭葢以藉秦致諸侯之成于周而能踐成周之言故也抑亦聖人於所見之世直書見義主人習其讀而問其傳未知已之有罪焉爾
  冬十月曹伯午卒
  邾快來奔
  公羊傳邾婁快者何邾婁之大夫也邾婁無大夫此何以書以近書也范氏曰自此已前邾𢌿我庶其並來奔今邾快又至三叛之人俱以魯為主邾魯鄰國而聚其逋逃為過之甚故悉書之以示譏也徐邈曰小國無大夫故但舉名而畧其氏髙氏曰快亦三叛人之黨魯為逋逃淵藪而受之魯之疆臣逐君而邾快來奔從其類也家氏曰庶其𢌿我來奔季孫宿始納之今邾快又來奔意如復納之宿意如世濟其兇不君其君又誘人之臣使之叛其君而已為之逋逃主罪可勝誅乎快邾之賤者不足録也春秋所以録之而無所遺誅季氏之無君也三十一年黒肱以濫來復受之而不疑推其無忌憚之心亦何所不至春秋詳書之非誅叛人實譏季氏也
  附録左傳孟懿子陽虎伐鄆鄆人將戰子家子曰天命不惂久矣使君亡者必此衆也天既禍之而自福也不亦難乎猶有鬼神此必敗也嗚呼為無望也夫其死於此乎公使子家子如晉公徒敗於且知○楚郤宛之難國言未已進胙者莫不謗令尹沈尹戍言於子常曰夫左尹與中廏尹莫知其罪而子殺之以興謗讟至於今不己戌也惑之仁者殺人以掩謗猶弗為也今吾子殺人以興謗而弗圖不亦異乎夫無極楚之讒人也民莫不知去朝吳出蔡侯朱喪大子建殺連尹奢屏王之耳目使不聰明不然平王之温惠共儉有過成莊無不及焉所以不獲諸侯邇無極也今又殺三不辜以興大謗幾及子矣子而不圖將焉用之夫鄢將師矯子之命以滅三族國之良也而不愆位吳新有君疆埸日駭楚國若有大事子其危哉知者除讒以自安也今子愛讒以自危也甚矣其惑也子常曰是瓦之罪敢不良圖九月己未子常殺費無極與鄢將師盡滅其族以説於國謗言乃止
  公如齊
  左傳齊侯請饗之子家子曰朝夕立于其朝又何饗焉其飲酒也乃飲酒使宰獻而請安子仲之子曰重為齊侯夫人曰請使重見子家子乃以君出杜氏曰禮君宴大夫使宰為獻主比公於大夫也齊侯請自安不在坐也子仲魯公子愸十二年謀逐季氏不能而奔齊今行飲酒禮而欲使重見從宴媟也
  公至自齊居于鄆
  髙氏曰公以齊之卑我也遂歸而明年如晉據范獻子之言曰季氏有齊楚之援然則齊固助季氏安肯納公汪氏曰孟懿子陽虎伐鄆公徒敗于且知春秋不書皆所以存公也上之于下有征而無戰而况敗乎以君而伐臣也褻其威而况見伐於其臣乎陽虎逆儔不足責仲孫何忌嘗學於聖人者也何乃昧于君臣之大義亦至于此極乎嘻可歎也
  附録左傳十二月晉籍秦致諸侯之戌于周魯人辭以難
  丁敬王亥六年二十有八年晉頃十二齊景三十四衞靈二十一蔡昭五鄭定十六卒曹聲公野元年陳惠十六杞悼四宋景三秦哀二十三楚昭二吳闔廬元年
  春王三月葬曹悼公
  公如晉次于乾侯
  左傳春公如晉將如乾侯子家子曰有求於人而即其安人孰矜之其造於竟弗聽使請逆於晉晉人曰天禍魯國君淹恤在外君亦不使一介辱在寡人而即安於甥舅其亦使逆君使公復于竟而後逆之榖梁傳公在外也杜氏曰乾侯晉竟内邑孫氏曰公一年如齊者再皆不見禮故如晉也公既不見禮於齊又不得入于晉其窮辱如此任氏曰齊晉大國也皆於季氏不恤昭公中國主盟所以在外之乎或問公孫于齊次於陽州公如晉次于乾侯禮宜止于逺境乎昭公自不欲進乎抑齊晉之君阻之而不使之前乎筆之之意安在茅堂胡氏曰次者止而有待之意于陽州者不得入于齊也于乾侯者不得見于晉也人君失國出奔而羣書其所在見臣子不可頃刻忘君父必欲知其所居之安與否也而進退去就之是非亦自見矣季氏逐君不待貶而惡自見聖人至此全罪昭公之不君也汪氏曰昭公之春秋五書如晉至河乃復傷其見拒於普不得入而徒返也兩書如晉次于乾侯傷其既不得入于晋亦不得返其國也書至書復外雖見辱而内猶不失其國也書此則止於是而已矣無可復之道矣次于陽州猶曰齊魯之竟也次于乾侯進退維谷則羈旅之人耳書次于乾侯而後書在乾侯是僅存眎息而已矣聖人汲汲於存公而屢書不一書然昭公之跡愈逺愈微而愈不能自振亦可見矣公之在齊猶有齊侯取鄆圍成之事晉頃拒而弗受畧無兄弟孔懐同惡相恤之義豈不重可歎哉○劉氏曰左傳記晉人云魯不告于晉去年謀納公是魯告晉矣豈得誣其不告哉
  夏四月丙戌鄭伯寧卒
  六月葬鄭定公
  附録左傳晉祁勝與鄔臧通室祁盈將執之訪於司馬叔游叔游曰鄭書有之惡直醜正實蕃有徒無道立矣子懼不免詩曰民之多辟無自立辟姑已若何盈曰祁氏私有討國何有焉遂執之祁勝賂荀躒荀躒為之言於晉侯晉侯執祁盈祁盈之臣曰鈞將皆死愸使吾君聞勝與臧之死也以為快乃殺之夏六月晉殺祁盈及楊食我食我祁盈之黨也而助亂故殺之遂滅祁氏羊舌氏初叔向欲娶於申公巫臣氏其母欲娶其黨叔向曰吾母多而庶鮮吾懲舅氏矣其母曰子靈之妻殺三夫一君一子而亡一國兩卿矣可無懲乎吾聞之甚美必有甚惡是鄭穆少妃姚子之子子貉之妹也子貉早死無後而天鍾美於是將必以是大有敗也昔有仍氏生女黰黒而甚美光可以鑑名曰𤣥妻樂正后夔取之生伯封實有豕心貪惏無饜忿類無期謂之封豕有窮后羿滅之夔是以不祀且三代之亡共子之廢皆是物也女何以為哉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苟非德義則必有禍叔向懼不敢取平公强使取之生伯石伯石始生子容之母走謁諸姑曰長叔姒生男姑視之及堂聞其聲而還曰是豺狼之聲也狼子野心非是莫喪羊舌氏矣遂弗視
  秋七月癸巳滕子寧卒
  附録左傳秋晉韓宣子卒魏獻子為政分祁氏之田以為七縣分羊舌氏之田以為三縣司馬彌牟為鄔大夫賈辛為祁大夫司馬烏為平陵大夫魏戊為梗陽大夫知徐吾為塗水大夫韓固為馬首大夫孟丙為盂大夫樂霄為銅鞮大夫趙朝為平陽大夫僚安為楊氏大夫謂賈辛司馬烏為有力於王室故舉之謂知徐吾趙朝韓固魏戊餘子之不失職能守業者也其四人者皆受縣而後見於魏子以賢舉也魏子謂成鱄吾與戊也縣人其以我為黨乎對曰何也戊之為人也逺不忘君近不偪同居利思義在約思純有守心而無淫行雖與之縣不亦可乎昔武王克商光有天下其兄弟之國者十有五人姬姓之國者四十人皆舉親也夫舉無他唯善所在親疏一也詩曰唯此文王帝度其心莫其德音其德克明克明克類克長克君王此大國克順克比比于文王其德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孫子心能制義曰度德正應和曰莫照臨四方曰明勤施無私曰類教誨不倦曰長賞慶刑威曰君慈和徧服曰順擇善而從之曰比經緯天地曰文九德不愆作事無悔故襲天禄子孫賴之主之舉也近文德矣所及其逺哉賈辛將適其縣見於魏子魏子曰辛來昔叔向適鄭鬷蔑惡欲觀叔向從使之收器者而往立於堂下一言而善叔向將飲酒聞之曰必鬷明也下執其手以上曰昔賈大夫惡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御以如臯射雉獲之其妻始笑而言賈大夫曰才之不可以已我不能射女遂不言不笑夫今子少不颺子若無言吾幾失子矣言之不可以已也如是遂如故知今女有力於王室吾是以舉女行乎敬之哉母墮乃力仲尼聞魏子之舉也以為義曰近不失親逺不失舉可謂義矣又聞其命賈辛也以為忠詩曰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忠也魏子之舉也義其命也忠其長有後於晉國乎
  冬葬滕悼公
  髙氏曰公不在國凡喪葬之禮皆季氏專之也王氏曰諸侯之葬魯往㑹之則書昭公在外季氏使人㑹諸侯之葬以結外援也
  附録左傳冬梗陽人有獄魏戊不能斷以獄上其大宗賂以女樂魏子將受之魏戊謂閻没女寛曰主以不賄聞於諸侯若受梗陽人賄莫甚焉吾子必諫皆許諾退朝待於庭饋入召之比置三歎既食使坐魏子曰吾聞諸伯叔諺曰唯食忘憂吾子置食之間三歎何也同辭而對曰或賜二小人酒不夕食饋之始至恐其不足是以歎中置自咎曰豈將軍食之而有不足是以再歎及饋之畢願以小人之腹為君子之心屬厭而已獻子辭梗陽人
  戊敬王子七年二十有九年晉頃十三齊景三十五衞靈二十二蔡昭六鄭獻公蠆元年曹聲二陳惠十七𣏌悼五宋景四秦哀二十四楚昭三吳闔廬二
  春公至自乾侯居于鄆
  杜氏曰以乾侯至不得見晉侯故何氏曰不致以晉者未至晉
  齊侯使髙張來唁公
  左傳春公至自乾侯處于鄆齊侯使髙張來唁公稱主君子家子曰齊卑君矣君祗辱焉公如乾侯榖梁傳言公不得入於魯也杜氏曰張髙偃子唁公至晉不見受何氏曰言來者居鄆從國内辭
  遣使疏吏反來唁襄陵許氏曰荀躒唁公也髙張不地以公居鄆猶以魯志也故稱來焉髙氏曰唁于野井齊地也唁于乾侯晉地也今在鄆乃魯地故但書來而已淺事也亦書于經者罪齊侯不能脩方伯連帥所類反之職也昔狄人迫逐黎侯黎侯寓于衞衞人弗恤黎之臣子勸其君以歸而賦式微其一章曰微君之故者以事求人而人不有其事是謂微君之故若昭公見逐出奔而齊莫之討淹恤日久而齊莫之納微君之故矣其二章曰微君之躬者以身下人而人不有其身是謂微君之躬若齊侯設禮以享而使宰獻儀禮聘禮大夫聘公拜送醴宰夫薦籩豆脯醢遣使來唁而稱主君杜氏曰比公於大夫微君之躬矣諸侯失國託於諸侯禮也諸侯失國諸侯納之正也齊之先世嘗主夏盟而太公受先王五侯九伯之命矣魯為鄰境甥舅之國也昭公朝夕立於其朝曾不能陳師境上討意如逐君之罪而遣使唁公豈得禮乎家氏曰唁虛禮也茅堂胡氏曰歸唁衞侯婦人之事也齊晉大國亦止唁公而不能討意如之罪春秋書唁譏之也汪氏曰衞獻公出奔齊臧紇如齊唁衞侯春秋不書以是為不足書也而昭公之孫齊侯野井之唁髙張之唁晉荀躒之唁莫不悉書所以譏齊晉之徒能唁公而不能納公也齊侯始親唁猶有恤患之意今使髙張來而弔其至晉不見受且比公於大夫適以恥公而已奚益哉
  附録左傳三月己卯京師殺召伯盈尹氏固及原伯魯之子尹固之復也有婦人遇之周郊尤之曰處則勸人為禍行則數日而反是夫地其過三嵗乎夏五月庚寅王子趙車入於鄻以叛隂不佞敗之
  公如晉次于乾侯
  左傳平子每嵗賈馬具從者之衣屨而歸之于乾侯公執歸馬者賣之乃不歸馬衞侯來獻其乗馬曰啟服塹而死公將為之櫝子家子曰從者病矣請以食之乃以幃裹之公賜公衍羔裘使獻龍輔於齊侯遂入羔裘齊侯喜與之陽穀公衍公為之生也其母偕出公衍先生公為之母曰相與偕出請相與偕告三日公為生其母先以告公為為兄公私喜於陽穀而思於魯曰務人為此禍也且後生而為兄其誣也久矣乃黜之而以公衍為太子襄陵許氏曰書次于乾侯復不見受也髙氏曰齊侯比公于大夫故復如晉冀晉見恤也而晉復不受故次于乾侯諸侯出奔狼狽未有如公之甚者汪氏曰竊疑意如剛忍兇悖必無歸馬之事昭公居鄆四年始適乾侯鄆猶未潰而左氏云每嵗歸馬於乾侯不亦謬乎脱有是事亦鄭莊射王中肩使祭足勞王且問左右之類耳加刃於人而以手撫之此小人之欲掩其惡者也又云昭公黜公子務人而以公衍為太子是昭公在外無宗廟朝廷何暇易太子乎
  夏四月庚子叔詣卒
  榖梁傳季孫意如曰叔倪無病而死此皆無公也是天命也非我罪也髙氏曰叔詣欲納公而卒秋七月
  附録左傳秋龍見於絳郊魏獻子問於蔡墨曰吾聞之蟲莫知於龍以其不生得也謂之知信乎對曰人實不知非龍實知古者畜龍故國有豢龍氏有御龍氏獻子曰是二氏者吾亦聞之而不知其故是何謂也對曰昔有飂叔安有裔子曰董父實甚好龍能求其耆欲以飲食之龍多歸之乃擾畜龍以服事帝舜帝賜之姓曰董氏曰豢龍封諸鬷川鬷夷氏其後也故帝舜氏世有畜龍及有夏孔甲擾於有帝帝賜之乗龍河漢各二各有雌雄孔甲不能食而未獲豢龍氏有陶唐氏既衰其後有劉累學擾龍於豢龍氏以事孔甲能飲食之夏后嘉之賜氏曰御龍以更豕韋之後龍一雌死潛醢以食夏后夏后饗之既而使求之懼而遷於魯縣范氏其後也獻子曰今何故無之對曰夫物物有其官官脩其方朝夕思之一日失職則死及之失官不食官宿其業其物乃至若泯棄之物乃坻伏鬱湮不育故有五行之官是謂五官實列受氏姓封為上公祀為貴神社稷五祀是尊是奉木正曰句芒火正曰祝融金正曰蓐收水正曰𤣥冥土正曰后土龍水物也水官棄矣故龍不生得不然周易有之在乾䷀之姤䷫曰潛龍勿用其同人䷌曰見龍在田其大有䷍曰飛龍在天其夬䷪曰亢龍有悔其坤䷁曰見羣龍無首吉坤之剥䷖曰龍戰于野若不朝夕見誰能物之獻子曰社稷五祀誰氏之五官也對曰少皥氏有四叔曰重曰該曰脩曰熈實能金木及水使重為句芒該為蓐收脩及熈為𤣥㝠世不失職遂濟窮桑此其三祀也顓頊氏有子曰犂為祝融共工氏有子曰句龍為后土此其二祀也后土為社稷田正也有烈山氏之子曰柱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棄亦為稷自商以來祀之
  冬十月鄆潰
  公羊傳邑不言潰此其言潰何郛之也曷為郛之君存焉爾榖梁傳潰之為言上下不相得也上下不相得則惡矣亦譏公也昭公出奔民如釋重負
  民逃其上曰潰汪氏曰上失民也孫氏曰季氏專魯民不輔公故鄆潰自是昭公削迹於魯尺地一民皆非其有矣公之出奔處鄆四年民不見德亡無愛徴知陵反至於潰散豈非昏迷不返自納於罟音古胡化反陷穽才性反之中其從才用反者又皆艾魚昔反與刈同殺其民視如土芥其下不堪所以潰歟范氏曰公既出奔不能改德脩行居鄆小邑復使潰散德之不建如此之甚然則去宗廟社稷出奔而猶不惕然恐懼蘄改過以補前行下孟反之愆也自棄甚矣欲不亡得乎噫故建以為後世戒茅堂胡氏曰鄆本魯邑書齊人取鄆而居昭公言鄆非魯地也又書鄆潰則民之不與昭公可知皆稱罪昭公之意髙氏曰昭公居於國而國人逐之出居於鄆而鄆潰見魯民皆叛但知畏季氏也汪氏曰或謂意如問公如乾侯誘其民而使之潰夫苟昭公之德澤足以固結其民而民心不忘昭公則雖誘之使叛其民亦必深思逺念而不忍叛去也燕樂毅以秦魏韓趙之師破齊與楚淖齒共殺齊涽王分其地未期年而王孫賈一呼齊人皆袒右攻賊以季氏之彊孰與六國而魯人之思昭公不若齊人之思念其君何也豈非昭公失民既久而若是耶然則鄆民之見誘於季氏實以耳濡目染之有素而非一朝一夕之故也
  附録左傳冬晉趙鞅荀寅帥師城汝濵遂賦晉國一鼓鐵以鑄刑鼎著范宣子所為刑書焉仲尼曰晉其亡乎失其度矣夫晉國將守唐叔之所受法度以經緯其民卿大夫以序守之民是以能尊其貴貴是以能守其業貴賤不愆所謂度也文公是以作執秩之官為被廬之法以為盟主今棄是度也而為刑鼎民在鼎矣何以尊貴貴何業之守貴賤無序何以為國且夫宣子之刑夷之蒐也晉國之亂制也若之何以為法蔡史墨曰范氏中行氏其亡乎中行寅為下卿而干上令擅作刑器以為國法是法姦也又加范氏焉易之亡也其及趙氏趙孟與焉然不得已若德可以免
  己敬王丑八年三十年晉頃十四卒齊景三十六衞靈二十三蔡昭七鄭獻二曹聲三陳惠十八杞悼六宋景五秦哀二十五楚昭四吳闔廬三
  春王正月公在乾侯
  左傳不先書鄆與乾侯非公且徴過也榖梁傳中國不存公存公故也何氏曰閔公鄆潰無尺土之居逺在乾侯故以存君
  公去社稷于今五年每嵗首月不書公者在魯四封之内則無適而非其所也至是鄆潰客寄乾侯非其所矣嵗首必書公之所在者葢以存君不與季氏之專國也陸氏曰此時鄆潰公無所容寄在乾侯既非其地不得書居故每嵗首皆書所在劉氏曰其言公在乾侯何正月以存公也曷為存公公在外也公在外久矣曷為於此乎存公居于鄆有魯也在乾侯無魯也公雖無魯魯不可以無公向曰居今日在向也魯而今也晉一民莫得使焉尺地莫得有焉今故曰乾侯之君耳而春秋則以為吾君也薛氏曰鄆潰而遂不反故書公在乾侯鄆之書居乾侯書在内外之别也王氏曰天子所在稱居土者以天下為家示無外也故襄王奔鄭曰出居于鄭諸侯在其國稱居寄他國稱在示有尊也故昭公於鄆稱居於乾侯稱在而罪臣子譏諸侯之意具矣常山劉氏曰君失其居在乾侯而不得歸故因朝正之時而書公所在則存君父罪臣子譏諸侯之意皆可具見也唐武后廢遷中宗革命自立史臣列于本紀欲著其罪而君子以為非春秋之法其言曰天下者唐之天下中宗受之於其父武后安得絶先君之世復扶又反繫嗣君之年黜武氏之號自以為竊取春秋之義信矣范氏祖禹曰季氏出其君魯無君者八年春秋每嵗必書公之所在不與季氏之專國也唐史列武后于本紀欲不殺其實以著其惡竊以為不然中宗之有天下受之於髙宗天下者唐之天下也武氏安得而間之復繋嗣聖之年黜武氏之號竊取春秋之義雖獲罪於君子而不辭也廬陵李氏曰經書公在楚一公在乾侯三皆於正月以存公也○劉氏曰左傳云不先書鄆與乾侯非公且徴過也非也向者公雖去國然猶居鄆古人所謂君在竟内則猶君也是以不嵗首書鄆耳去年公如晉次于乾侯但謂暫時次止之名猶以鄆為居自然不得書公在乾侯也今鄆又潰散公無所入羇旅他國國非其有故書公在以繋一國之事是聖人至意深淺各有所出豈但徴過哉公雖有過不若季氏之悖也其寧縱釋季氏專攻公身而已汪氏曰杜氏云釋不朝正于廟夫魯之諸君不朝正者多矣惟襄公之留于楚昭公之次乾侯則書公所在者葢襄公為季宿擅其國而不得入昭公為意如所逐越在他竟故特志所在以繫臣民之望也或謂春秋不與季氏以頒朔夫昭公自二十五年奔竄在外不朝正頒朔于今五年意如攝祭專國之罪不書而自見矣何獨至是始書哉
  夏六月庚辰晉侯去疾卒八月葬晉頃公
  左傳夏六月晉頃公卒秋八月葬鄭游吉弔且送葬魏獻子使士景伯詰之曰悼公之喪子西弔子蟜送葬今吾子無貳何故對曰諸侯所以歸晉君禮也禮也者小事大大字小之謂事大在共其時命字小在恤其所無以敝邑居大國之間共其職貢與其備御不虞之患豈忘共命先王之制諸侯之喪士弔大夫送葬惟嘉好聘享三軍之事於是乎使卿晉之喪事敝邑之間先君有所助執紼矣若其不間雖士大夫有所不獲數矣大國之惠亦慶其加而不討其乏明底其情取備而已以為禮也靈王之喪我先君簡公在楚我先大夫印段實往敝邑之少卿也王吏不討恤所無也今大夫曰女盍從舊舊有豐有省不知所從從其豐則寡君幼弱是以不共從其省則吉在此矣唯大夫圖之晉人不能詰汪氏曰是時公在晉地不弔其喪不送其葬者晉不受公公亦淹恤在外不能備其禮也
  冬十有二月吳滅徐徐子章羽奔楚
  左傳吳子使徐人執掩餘使鍾吾人執燭庸二公子奔楚楚子大封而定其徙使監馬尹大心逆吳公子使居養莠尹然左司馬沈尹戌城之取於城父與胡田以與之將以害吳也子西諫曰吳光新得國而親其民視民如子辛苦同之將用之也若好吳邊疆使柔服焉猶懼其至吾又疆其讎以重怒之無乃不可乎吳周之胄裔也而棄在海濵不與姬通今而始大比於諸華光又甚文將自同於先王不知天將以為虐乎使翦喪吳國而封大異姓乎其抑亦將卒以祚吳乎其終不逺矣我盍姑億吾鬼神而寧吾族姓以待其歸將焉用自播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焉王弗聽吳子怒冬十二月吳子執鍾吾子遂伐徐防山以水之己卯滅徐徐子章禹斷其髪攜其夫人以逆吳子吳子唁而送之使其邇臣從之遂奔楚楚沈尹戌帥師救徐弗及遂城夷使徐子處之啖氏曰徐子名者初已服吳吳子唁而送之非能自奔也常山劉氏曰齊滅譚楚滅弦狄滅温君奔皆不名者强暴加于小弱力不能勝而奔義未絶也訴於天子方伯則理可伸而國可復豈可遽絶之哉章羽既已服吳而後奔楚則既降矣安有興復之志哉故名之以著其絶也陳氏曰奔非其罪莫甚于被兵者也雖不死社稷猶不名也其名徐子臣吳而後奔也滅國有三辭以歸臣之之辭也奔猶弗臣之之辭也不言歸若奔死之之辭也是故奔者不必名以歸而後名之徐子不名則疑於譚子弦子温子矣
  附録左傳吳子問於伍員曰初而言伐楚余知其可也而恐其使余往也又惡人之有余之功也今余將自有之矣伐楚何如對曰楚執政衆而乖莫適任患若為三師以肄焉一師至彼必皆出彼出則歸彼歸則出楚必道敝亟肄以罷之多方以誤之既罷而後以三軍繼之必大克之闔廬從之楚於是乎始病
  庚敬王寅九年三十有一年晉定公午元年齊景三十七衞靈二十四蔡昭八鄭獻三曹聲四陳惠十九杞悼七宋景六秦哀二十六楚昭五吳闔廬四
  春王正月公在乾侯
  左傳言不能外内也杜氏曰公内不容於臣子外不容於齊晉所以久在乾侯
  季孫意如㑹晉荀躒于適歴
  左傳晉侯將以師納公范獻子曰若召季孫而不來則信不臣矣然後伐之若何晉人召季孫獻子使私焉曰子必來我受其無咎季孫意如㑹晉荀躒于適歴荀躒曰寡君使躒謂吾子何故出君有君不事周有常刑子其圖之季孫練冠麻衣跣行伏而對曰事君臣之所不得也敢逃刑命君若以臣為有罪請囚於費以待君之察也亦唯君若以先臣之故不絶季氏而賜之死若弗殺弗亡君之惠也死且不朽若得從君而歸則固臣之願也敢有異心杜氏曰適歴晉地
  左氏曰晉侯將以師納公士鞅曰若召季孫而不來則信不臣矣然後伐之若何晉人召季孫鞅使私焉曰子必來我受其無咎意如出君不事專有魯國晉實主盟不能致討而寵以㑹禮不亦悖哉或曰季孫事君如在國未知其罪而君伐之是昭公之過也則非矣行貨齊晉使不納公禱於煬宫求君不入及其復也猶欲絶其兆域加之惡諡安在乎事君如在國猶曰未知其罪乎齊晉不能誅亂禁姦悖君臣之義不知其從自及也陸淳以謂逐君之臣晉不之罪而反與為㑹書曰意如㑹晉荀躒于適歴晉侯之為盟主可見矣荀躒之為人臣可知矣此不待貶絶而罪惡見音現者也得春秋所書之意矣陳氏曰季氏出其君而納邾快黒肱卒大夫㑹葬晉宋滕薛晏然如二君矣君在外雖卿有事不書必有諸侯之事而後書故文公在晉敖㑹垂隴襄公在晉宿㑹邢丘皆伯令也昭公在乾侯意如㑹適歴非諸侯之事也則何以書以晉之釋君而助臣也士鞅㑹諸侯之大夫于扈將以納公取貨于季孫而遂不果荀躒復為此㑹昭公所以死于外也襄昭之際大夫無君之禍晉人為之也書公如晉次于乾侯公在乾侯意如㑹晉荀躒于適歴公薨于乾侯皆罪晉之辭也永嘉吕氏曰昭公在外託於齊晉而皆不果納未嘗不歎世道之薄而亂賊之無所懼也夫以臣逐君意如之罪易見也昭公奔愬二國其情亦可矜也苟有人心者孰不憤意如而慼昭公而况齊晉乎齊大國也鄟陵之㑹晉國同之伐季氏以納昭公何不可之有而所以不克納公者則以梁丘據之受賂也晉盟主也扈之㑹六國同之伐季氏以納昭公尤易為力而所以不克納者以士鞅之取貨也自其為義之心不勝其貪利之心而其為義者不勇矣此齊晉納公之謀所以姑為之名而卒之無功歟抑不但其貨利之行而已也觀晉侯欲以師納公而士鞅使人私於意如則其互為唇齒久矣當是時晉之六卿猶意如也晉君猶昭公也其肯并心一意以誅其臣而納其君哉汪氏曰意如之練冠麻衣跣行卑辭伏罪皆外飾詐偽以欺晉晉定既惑於范鞅之巧言而知躒亦墮其計而不悟非惟奉命與之好㑹又導之叛逆而不恤魯君有汲汲求哀之請不亦甚乎千載而下説春秋者如何休杜預猶謂意如負捶謝過以示憂慼則其姦譎之志不惟可以欺當年而且可以欺後世也
  夏四月丁巳薛伯榖卒
  左傳同盟故書
  晉侯使荀躒唁公於乾侯
  左傳夏四月季孫從知伯如乾侯子家子曰君與之歸一慙之不忍而終身慙乎公曰諾衆曰在一言矣君必逐之荀躒以晉侯之命唁公且曰寡君使躒以君命討於意如意如不敢逃死君其入也公曰君恵顧先君之好施及亡人將使歸糞除宗祧以事君則不能見夫人已所能見夫人者有如河荀躒掩耳而走曰寡君其罪之恐敢與知魯國之難臣請復於寡君退而謂季孫君怒未怠子姑歸祭子家子曰君以一乗入於魯師季孫必與君歸公欲從之衆從者脅公不得歸榖梁傳唁公不得入於魯也曰既為君言之矣不可者意如也陸氏曰在晉地故不言來吳氏曰齊侯唁公于野井晉侯使荀躒唁公于乾侯言大國盟主皆不能討亂無助順向正之意也髙氏曰荀躒既㑹季孫于適歴復以晉侯之命唁公于乾侯葢季孫有不納公之言故荀躒唁公之不得入必使荀躒然從意如之意得通乎君矣夫不恤見逐之君而信不臣者之言隂交其臣陽唁其君空言無實卒使六卿之疆遂分晉國而有之則晉侯亦魯侯而已
  秋葬薛獻公
  附録左傳秋吳人侵楚伐夷侵潛六楚沈尹戌帥師救潛吳師還楚師遷潛於南岡而還吳師圍弦左司馬戍右司馬稽帥師救弦及豫章吳師還始用子胥之謀也
  冬黒肱以濫來奔
  左傳冬邾黒肱以濫來奔賤而書名重地故也君子曰名之不可不慎也如是夫有所有名而不如其已以地叛雖賤必書地以名其人終為不義弗可滅已是故君子動則思禮行則思義不為利回不為義疚或求名而不得或欲葢而名章懲不義也齊豹為衞司寇守嗣大夫作而不義其書為盜邾庶其莒牟夷邾黒肱以土地出求食而已不求其名賤而必書此二物者所以懲肆而去貪也若艱難其身以險危大人而有名章徹攻難之士將奔走之若竊邑叛君以徼大利而無名貪冒之民將寘力焉是以春秋書齊豹曰盜三叛人名以懲不義數惡無禮其善志也故曰春秋之稱微而顯婉而辨上之人能使昭明善人勸焉淫人懼焉是以君子貴之公羊傳文何以無邾婁通濫也曷為通濫賢者子孫宜有地也賢者孰謂謂叔術也何賢乎叔術讓國也其讓國奈何當邾婁顔之時邾婁女有為魯夫人者則未知其為武公與懿公與孝公幼顔淫九公子于宫中因以納賊則未知其為魯公子與邾婁公子與臧氏之母養公者也君幼則宜有養者大夫之妾士之妻則未知臧氏之母者曷為者也養公者必以其子入養臧氏之母聞有賊以其子易公抱公以逃賊至湊公寢而弑之臣有鮑廣父與梁買子者聞有賊趍而至臧氏之母曰公不死也在是吾以吾子易公矣於是負孝公之周訴天子天子為之誅顔而立叔術反孝公于魯顔夫人者嫗盈女也國色也其言曰有能為我殺殺顔者吾為其妻叔術為之殺殺顔者而以為妻有子焉謂之盱夏父者其所為有於顔者也盱幼而皆愛之食必坐二子於其側而食之有珍怪之食盱必先取足焉夏父曰以來人未足而盱有餘叔術覺焉曰嘻此誠爾國也夫起而致國于夏父夏父受而中分之叔術曰不可三分之叔術曰不可四分之叔術曰不可五分之然後受之公扈子者邾婁之父兄也習乎邾婁之故其言曰惡有言人之國賢若此者乎誅顔之時天子死叔術起而致國于夏父當此之時邾婁人常被兵于周曰何故死吾天子通濫則文何以無邾婁天下未有濫也天下未有濫則其言以濫來奔何叔術者賢大夫也絶之則為叔術不欲絶不絶則世大夫也大夫之義不得世故於是推而通之也榖梁傳其不言邾黒肱何也别乎邾也其不言濫子何也非天子所封也來奔内不言叛也杜氏曰黒肱邾大夫濫東海昌慮縣不書邾史闕文襄陵許氏曰邾快黒肱相繼來奔季孫當國以類至也○劉氏曰公羊云通濫非也以叔術為賢賢既不足又懸隔數十世之外而通叛君之黒肱使當有國誰能信之乎唐陳氏曰不曰邾史闕文二傳不言其闕互相穿鑿汪氏曰二傳皆云邾黒肱而公榖經文不係邾者闕文耳有習於公榖而不得其義者或以為通濫為國或以為别乎邾皆妄説也齊楚大國且未嘗分其地以封子弟况蕞爾之邾乎苟别於邾而自為國又何為挾地以歸他國乎惟左氏所引經文則曰邾黒肱故啖趙纂列從之亦加邾字今左傳所附之經則杜預别以經文攙入而亦闕邾字如襄十七年齊髙厚圍坊左傳經文獨闕齊字不可以為非齊之髙厚也或者又謂濫乃天下之地而黒肱乃天子之命吏此尤穿鑿之臆説夫王吏守土則得自專其地矣何為奔於諸侯邪豈以二百四十二年之久而天子守土之吏僅一見也左傳又何以皆稱濫為邾地邪廬陵李氏曰此條大例本只與庶其牢夷書法同左氏得之但左氏於齊豹書盜之説先儒多不取已見衞縶下注獨黒肱不繋邾杜氏謂闕文亦是公羊通濫之事出於傳聞不可信劉敞極非之是矣然榖梁亦曰别乎邾也注曰邾以濫邑封黒肱故别之若國陳氏亦曰不係之邾濫嘗自别於邾也二家又本公羊葢未可據
  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左傳是夜也趙簡子夢童子臝而轉以歌旦占諸史墨曰吾夢如是今而日食何也對曰六年及此月也吳其入郢乎終亦弗克入郢必以庚辰日月在辰尾庚午之日日始有謫火勝金故弗克
  辛敬王卯十年三十有二年晉定二齊景三十八衞靈二十五蔡昭九鄭獻四曹聲五陳惠二十𣏌悼六宋景七秦哀二十七楚昭六吳闔廬五
  春王正月公在乾侯
  左傳言不能外内又不能用其人也薛氏曰公居乾侯晉大夫出㑹城成周晉侯之令固行於魯也公之不入晉之罪也○劉氏曰左傳之説非也以三十年始居乾侯春秋嵗嵗書之傳亦嵗嵗為説説之盡異此不知春秋之本意也設公今嵗未死明年正月亦書之復以何事為解乎
  取闞
  公羊傳闞者何邾婁之邑也曷為不繋乎邾婁諱亟也杜氏曰闞魯地在東平湏昌縣東南公居乾侯遣人誘闞而取之張氏曰昭公之難叔孫如闞定元年季孫使役如闞公氏將溝焉此魯地而公取之也蜀杜氏曰志公在外而得邑於季氏雖復得之如取諸外也臨川吳氏曰昭公為魯國之君四封之内皆其土地今公為季氏所逐而書取鄆取闞以見季氏據國公無尺上矣雖得魯邑猶取之於外云爾家氏曰闞者魯羣公墓之所在公不得奉宗廟祭祀而先君墳墓所在特以取書著賊臣據國拒君之罪屢書持書致討於季氏也杜氏曰公羊云不繫邾婁諱亟也凡春秋書取地而不繫國公羊皆以為邾邑而諱亟抑何謬邪廬陵李氏曰謝氏曰公旅寄乾侯久矣非有兵力可以得邑也所以取闞者魯人以闞與公而公取之也書取闞著其微弱也闞魯㣲邑此説疑得之公羊以為邾邑者非
  夏吴伐越
  左傳始用師於越也史墨曰不及四十年越其有吳乎越得嵗而吳伐之必受其凶薛氏曰越自楚䖍伐吳一見今年而吳伐之同惡相攻本不足道見吳越之事始也
  秋七月
  冬仲孫何忌㑹晉韓不信齊髙張宋仲幾衞世叔申鄭國參曹人莒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城成周
  左傳秋八月王使富辛與石張如晉請城成周天子曰天降禍於周俾我兄弟並有亂心以為伯父憂我一二親昵甥舅不皇啟處於今十年勤戍五年余一人無日忘之閔閔焉如農夫之望嵗懼以待時伯父若肆大惠復二文之業弛周室之憂徼文武之福以固盟主宣昭令名則余一人有大願矣昔成王合諸侯城成周以為東都崇文德焉今我欲徼福假靈於成王修成周之城俾戍人無勤諸侯用寧蝥賊逺屏晉之力也其委諸伯父使伯父實重圖之俾我一人無徴怨於百姓而伯父有榮施先王庸之范獻子謂魏獻子曰與其戍周不如城之天子實云雖有後事晉勿與知可也從王命以紓諸侯晉國無憂是之不務而又焉從事魏獻子曰善使伯音對曰天子有命敢不奉承以奔告於諸侯遲速衰序於是焉在冬十一月晉魏舒韓不信如京師合諸侯之大夫於狄泉尋盟且令城成周魏子南面衞彪傒曰魏子必有大咎干位以令大事非其任也詩曰敬天之怒不敢戲豫敬天之渝不敢馳驅況敢干位以作大事乎己丑士彌牟營成周計丈數揣髙卑度厚薄仞溝洫物土方議逺邇量事期計徒庸慮財用書餱糧以令役於諸侯屬役賦丈書以授帥而效諸劉子韓簡子臨之以為成命榖梁傳天子徴諸侯不享覲天子之在者惟祭與號故諸侯之大夫相帥以城之此變之正也天子有道守在四夷杜氏曰德及逺今至於城王都可以不書乎汪氏曰子常城郢沈尹戌曰天子卑守在諸侯諸侯卑守在四境今吳是懼而城於郢守已小矣卑之不獲能無亡乎夫諸侯而城其國都其守已小况天子以四海為家而動天下之衆以築百雉之城不務其逺者大者而僅守至近之地亦可歎也故不貶大夫而但曰城成周正其本也㑹于狄泉尋盟不書諱之也茅堂胡氏曰諸侯大夫承天子之命而往城焉無所貶也故大夫不稱人未有可與者故其辭平而不復吕氏曰周室雖衰諸侯猶勤之如此先王之德澤猶有存者也不曰城京師而曰城成周者京師衆大之稱成周地名也與死國等矣張氏曰此敬王徙都成周曰王城而遷故因諸大夫之城而書成周以紀實也髙郵孫氏曰不書京師所以見王室之衰同於列國黍離降為國風之意臨川吳氏曰王城自平王東遷以來天子世世居之故其城完固子朝據王城敬王居狄泉晉師納王然後王入于城周子朝棄王城奔楚王畏子朝餘黨尚多故不居王城而留居成周成周乃昭公遷殷頑民之地其城圮惡故諸侯以兵戍之至此晉率諸侯城成周之後始徹諸侯之戍陳氏曰諸侯有事於京師如隠六年歸粟宣十五年成二年十六年獻捷皆不書僖十三年十六年戍之亦不書襄二十四年城之猶不書也以是為常事也書城成周王使請而後城之是非常也魏舒南面韓不信專執于京師宋仲幾不受功齊髙張後大夫之無王甚矣薛氏曰成周京師之所在也王之所都曰京師其地曰成周諸侯謂之王室其實皆京師也事之大者莫若城京師而諸侯不至大夫于役可見天王之失政諸侯之不臣而大夫之專恣也陸氏曰公為旅人何忌不能從季氏逐君何忌不能去罪大矣雖受晉命而城成周亦無補於過也此實覩文知罪不待貶絶而惡見者也廬陵李氏曰晉自城虎牢以來有城杞城成周書法雖若無異然城杞之下書士鞅來聘杞子來盟則私親之意已著今書城成周於天王入成周之下則雖非盛時之美事終是情出於公亦衰世之幸也胡氏但傷成周之等於列國而未嘗譏列國之城成周葢與公朝于王所意同得之矣若薛氏陳氏重貶諸大夫則已甚之責也惟謝氏曰諸侯不勤王事久矣當王室危弱之時列國乃能從王命以安王室善之大者也書城成周善之也可從
  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乾侯
  左傳十二月公疾徧賜大夫大夫不受賜子家子雙琥一環一璧輕服受之大夫皆受其賜己未公薨子家子反賜於府人曰吾不敢逆君命也大夫皆反其賜書曰公薨於乾侯言失其所也趙簡子問於史墨曰季氏出其君而民服焉諸侯與之君死於外而莫之或罪也對曰物生有兩有三有五有陪貳故天有三辰地有五行體有左右各有妃耦王有公諸侯有卿皆有貳也天生季氏以貳魯侯為日久矣民之服焉不亦宜乎魯君世從其失季氏世脩其勤民忘君矣雖死於外其誰矜之社稷無常奉君臣無常位自古以然故詩曰髙岸為谷深谷為陵三后之姓於今為庶主所知也在易卦雷乗乾曰大壯☳天之道也昔成季友桓之季也文姜之愛子也始震而卜卜人謁之曰生有嘉聞其名曰友為公室輔及生如卜人之言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名之既而有大功於魯受費以為上卿至於文子武子世増其業不廢舊績魯文公薨而東門遂殺適立庶魯君於是乎失國政在季氏於此君也四公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國是以為君慎器與名不可以假人
  諸侯失國出奔者衆矣鄭伯突為祭側界反仲所逐而出奔入于櫟而復國衞侯衎苦旦反為孫甯所逐而出奔入于夷儀而復國昭公在外八年終以客死為天下笑何也祭仲雖專而世權不重於季氏衞侯失國猶夫人也而有推通回反挽之者所以雖失而復抉又反得也魯自季友受費音祕以為上卿至於意如專執國命四世矣其臣皆季氏之孚也汪氏曰孚信也季氏所信任其民皆季氏之獲也而昭公有一子家駒言不見聽計不行也不能復國宜矣故春秋詳録其所因為後世之戒公雖失國然每嵗之首月必書公在乾侯誅意如也書齊侯取鄆公圍成鄆潰絶昭公也為人臣者觀每嵗必書公所在必不敢萌跋扈不臣之心汪氏曰跋扈猶强梁也詩疏凶横自恣之貌為人君者觀春秋所書圍成鄆潰知社稷之無常奉也孟子諸侯危社稷則變置亦必少警矣嗚呼可謂深切著明者矣劉氏曰昭公七年於外齊晉不能討意如而納之者豈非諸侯之政柄各授於大夫黨同伐異皆為季氏之所為其君畏偪而不敢歟然意如攝祭而不敢篡亦由周公忠義之澤流入人心猶未忘耳汪氏曰鄭祭仲逐昭公而昭公奔衞則立突衞公子洩公子職逐惠公而惠公奔齊則立公子黔牟衞孫林父甯殖逐獻公而獻公奔齊則立公孫剽意如逐昭公魯國八年無君意如非惟不敢如田和二晉之篡立亦不敢别立君者良以魯秉周禮理義之在人者深是以猶懼公義之或見討而未敢肆無忌憚也然史墨之言謂魯民忘君而君臣無常位專於責昭公而畧無一語責意如與師曠之所以論衞獻者無異此可以儆乎人君而非所以告為臣者也率天下之强臣而為篡奪之謀者未必非此言啟之且慎器與名此可以責魯之先君而非所以責昭公也或曰桓公薨于齊昭公薨于乾侯皆没于外或弑或非弑何以辨歟經書公與夫人如齊公薨于齊喪至自齊夫人孫于齊則桓公之弑可知書公在乾侯薨于乾侯喪至自乾侯葬我君昭公則非意如弑公可見矣内弑君則不書葬矣廬陵李氏曰昭公在位二十四年居鄆五年客乾侯三年乃魯國衰惰不振之君也當其初年居喪無慼容而父子之親喪娶妻以同姓而夫婦之倫乖立國立身之本皆無矣李氏之禍雖積習於成襄之世然取鄆而不能正納牟夷而不能郤大雩大雨雹天戒屢見而不知警舍中軍蒐于紅軍政盡失而不能收卒之得罪於伯主則五如晉而不得入十三國同盟而不得與昭公果何以保其國哉當是時齊有陳氏晉有六卿與三家葢聲勢相倚迭為輔車宜昭公之不入也史墨之言其論魯事則善矣母乃速三晉為諸侯之勢乎














  春秋大全巻三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大全卷三十四
  明 胡廣等 撰
  定公上
  周 詳見昭公元年
  鄭 定九年獻公卒子聲公勝立
  齊 魯定公七年齊鄭盟于鹹叛晉圖霸
  宋 詳見昭公元年
  晉 魯定公元年魏舒卒范鞅為政定十四年晉逐范中行氏趙鞅歸于晉自是晉知氏韓氏魏氏趙氏並强分晉之勢成矣
  衞 詳見昭公元年
  蔡 魯定公四年蔡昭侯以吳子及楚人戰于柏舉曹 魯定公四年聲公弟露弑隠公代立是為靖公定
  八年靖公卒子陽立
  滕 頃公五年
  陳 魯定公四年惠公卒子懐公柳立定八年懐公卒
  子閔公越立
  杞 魯定公四年悼公卒子隠公乞立是年七月隠公
  弟遇弑隠公自立是為僖公
  薛 襄公二年魯定公十二年襄公卒比立定十三年
  比弑惠公夷立又名寅
  莒 郊公
  邾 莊公三十三年魯定公三年莊公卒隠公益立許 魯定公六年鄭滅許以許男斯歸元公成立小邾 詳見昭公元年
  楚 魯定公四年吳入楚楚令尹子常奔鄭昭王復國
  子西為令尹
  秦 魯定公九年哀公卒孫惠公立
  吳 魯定公四年吳入楚於越入吳定十四年於越敗
  吳于檇卒闔廬傷而卒子夫差立
  越 魯定公四年越入吳定十四允常卒句踐立吳闔廬聞允常死吳師伐越越句踐襲敗吳于檇李射殺闔廬
  壬敬王十辰一年元年晉定三年齊景三十九年衞靈二十六年蔡昭十年鄭獻五年曹隠公通元年陳惠二十一年杞悼九年宋景八年秦哀二十八年楚昭七年吳闔廬六年
  春王
  公羊傳定何以無正月正月者正即位也定無正月者即位後也即位何以後昭公在外得入不得入未可知也曷為未可知在季氏也定哀多微辭主人習其讀而問其傳則未知已之有罪焉爾榖梁傳不言正月定無正也定之無正何也昭公之終非正終也定之始非正始也昭無正終故定無正始不言即位喪在外也元年必書正月謹始也何氏曰本有正月者正諸侯之即位定何以無正月昭公薨於乾侯不得正其終定公制在權臣不得正其始唐陳氏曰春秋諸公即位之嵗有書即位者有不書即位者然其備正始以謹其始唯定公即位苐書以元年春王而不書正月劉氏曰其非正始奈何定公者公子宋也昭公之弟也昭薨於乾侯季孫逆其喪廢太子衍及務人而立公子宋焉喪至於壊隤公子宋先入以主社稷葢受之季氏也非受之先君者也定無正不言正月微辭也魯於是曠年無君春秋欲謹之而不可也季氏廢太子衍及務人而立公子宋宋者昭公之弟其主社稷非先君所命而專受之於意如者也故不書正月見音現魯國無君定公無正主人習其讀而問其傳林戀反則未知己之有罪焉耳何氏曰主人謂定哀讀謂經傳謂訓詁設使定哀習其經而讀之問其傳解詁則不知己之有罪孫氏曰不書正月者定公未立不與季氏承其正朔所以黜强臣而存公室也張氏曰昭公自去年十二月薨于乾侯魯國之政聽命强臣不書正月見一國之無主而正朔之無所承也家氏曰子惡之弑宣公之立襄仲立之也春秋猶書正月今昭薨定立季氏立之而不書正月者正月者天王以頒朔於諸侯諸侯受之而頒之國中者也惡弑宣篡是雖為篡而魯猶有君今昭公之喪未返公子宋未立魯無君也魯無君而季氏自以為君頒朔於廟如常禮春秋黜之故書王不書正書王明王法以治季氏也不書正月正朔非季氏所得而頒也前此公雖在外而嵗首必書公在存公也存公是故頒朔今公已卒於外嗣子為賊臣所廢魯國無君是故不書正月見魯國無正王朔在廟非賊臣所得頒也蜀杜氏曰定公元年之正月政無所繋故不書正月然必書王者春秋樹王法不可不書王以端本也且王者所以正天下天下不可無王故不可以不存也正者所以繋一國今國之政無所稟故不復出正月之文以見魯國無正而不與季氏之專也薛氏曰元年書正以正其始昭公已卒定公未克踐阼是昭公之末世未得為定公之始年也沙隨陳氏曰定公未立先書元年春者追書之也汪氏曰秦以前皆踰年即位漢惠以後即位於先君即世之年然猶踰年改元自漢帝禪即位改元于昭烈崩之次月厥後皆一年二君而兩建元矣然朱子綱目必大書先君之年分注嗣君之改元以為君臣父子之教所闗甚大皆取法於春秋踰年改元之意此年雖定公未即位而追書元年春者以昭公已薨則是年實嗣君之年不可不書元年春亦猶晉建武元年愍帝既廢元帝始於三月即晉王位而綱目追書建武元年春正月也廬陵李氏曰隠元年事在三月莊元年亦事在三月定元年亦事在三月然隠莊皆書正月則定公之無正始可知矣葢隠莊雖無正始而即位皆在正月定即位在六月故也又曰定哀多㣲辭公羊之言是也然何氏指定定公無正新作雉門喪夫國寶黄池之㑹獲麟五事以當之則非本㫖矣
  三月晉人執宋仲幾于京師
  大夫專執於是始左傳春王正月辛巳晉魏舒合諸侯之大夫於狄泉將以城成周魏子涖政衞彪傒曰將建天子而易位以令非義也大事奸義必有大咎晉不失諸侯魏子其不免乎是行也魏獻子屬役於韓簡子及原壽過而田於大陸焚焉還卒於甯范獻子去其柏椁以其未復命而田也孟懿子㑹城成周庚寅栽宋仲幾不受功曰滕薛郳吾役也薛宰曰宋為無道絶我小國於周以我適楚故我常從宋晉文公為踐土之盟曰凡我同盟各復舊職若從踐土若從宋亦唯命仲幾曰踐土固然薛宰曰薛之皇祖奚仲居薛以為夏車正奚仲遷於邳仲虺居薛以為湯左相若復舊職將承王官何故以役諸侯仲幾曰三代各異物薛焉得有舊為宋役亦其職也士彌牟曰晉之從政者新子姑受功歸吾視諸故府仲幾曰縱子忘之山川鬼神其忘諸乎士伯怒謂韓簡子曰薛徴於人宋徴於鬼宋罪大矣且已無辭而抑我以神誣我也啟寵納侮其此之謂矣必以仲幾為戮乃執仲幾以歸三月歸諸京師城三旬而畢乃歸諸侯之戍齊髙張後不從諸侯晉女叔寛曰周萇𢎞齊髙張皆將不免萇叔違天髙子違人天之所壊不可支也衆之所為不可奸也公羊傳仲幾之罪何不蓑城也其言于京師何伯討也伯討則其稱人何貶曷為貶不與大夫專執也曷為不與實與而文不與文曷為不與大夫之義不得專執也榖梁傳此其大夫其曰人何也微之也何為微之不正其執人於尊者之所也不與大夫之伯討也
  按左氏諸侯㑹城成周宋仲幾不受功曰滕薛郳吾役也杜氏曰欲使三國代宋受功役于偽反是執之則有罪矣書晉人執仲幾于京師則貶辭也以王事討有罪何貶乎按周官司隸掌凡因執人之事屬於司寇汪氏曰周禮司隸乃大司寇刑官之屬凡諸侯之獄訟定以邦典凡卿大夫之獄訟斷丁亂反以邦法則大司寇之職也不告諸司寇而執人於天子之側故雖以王事討有罪猶貶凡此類皆篡弑之萌履霜之漸執而書其地汪氏曰春秋書執三十有一皆不書地謹之也每謹於初而禍亂熄矣孫氏曰春秋之義諸侯不得專執况大夫乎宋仲幾㑹城成周韓不信陪臣也非天子命執仲幾于天子之側甚矣故曰晉人執于京師疾之也髙郵孫氏曰諸國之大夫相率而城天子之都義也仲幾不受功不義也以義而討不義當也然而在尊者之側請命而後執可也既不請命則歸于王可也諸侯執人而自治之猶以為不可在尊者之側既不請命又不歸于王其無王甚矣其稱人以為雖執得其罪不與其專也汪氏曰左傳云㑹城成周而執仲幾是執之于成周也不曰成周而曰京師所以尊王室而正晉大夫無王之罪也城成周不稱京師所以見周室下同於列國無自尊之實也執仲幾于成周特稱京師者所以誅晉人視周室比於小國失常尊之分也地非兩地而或曰成周或曰京師聖人之意葢有在矣○啖氏曰前年冬十月城成周左氏云㑹于狄泉此年正月又言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按此説重也一用夏正一用周正以此誤也臨川吳氏曰左傳有歸于京師四字據經所書但見其執于京師不見其歸于京師也廬陵李氏曰此條以事言之則以王事討有罪以義言之則大夫專執人於王側而不歸之王吏故春秋亦不與以伯討榖梁胡氏是矣公羊以為大夫不得專執則是以于京師為伯討則非左氏序仲幾不受功之事則實以為執以歸晉復歸諸京師則恐非事實矣楊士勛曰不書所歸唯舉其地者此晉自治之效是也
  夏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
  左傳叔孫成子逆公之喪於乾侯季孫曰子家子亟言於我未嘗不中吾志也吾欲與之從政子必止之且聽命焉子家子不見叔孫易幾而哭叔孫請見子家子子家子辭曰羈未得見而從君以出君不命而薨羈不敢見叔孫使告之曰公衍公為實使羣臣不得事君若公子宋主社稷則羣臣之願也凡從君出而可以入者將唯子是聽子家氏未有後季孫願與子從政此皆季孫之願也使不敢以告對曰若立君則有卿士大夫與守龜在羈弗敢知若從君者則貌而出者入可也寇而出者行可也若羈也則君知其出也而未知其入也羈將逃也喪及壊隤公子宋先入從公者皆自壊隤反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公羊傳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則曷為以戊辰之日然後即位正棺於兩楹之間然後即位子沈子曰定君乎國然後即位即位不日此何以日録乎内也榖梁傳殯然後即位也定無正見無以正也踰年不言即位是有故公也言即位是無故公也即位授受之道也先君無正終則後君無正始也先君有正終則後君有正始也戊辰公即位謹之也定之即位不可不察也公即位何以日也戊辰之日然後即位也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何為戊辰之日然後即位也正君乎國然後即位也沈子曰正棺乎兩楹之間然後即位也内之大事日即位君之大事也其不日何也以年決者不以日決也此則其日何也著之也何著焉踰年即位厲也於厲之中又有義焉未殯雖有天子之命猶不敢况臨諸臣乎周人有喪魯人有喪周人弔魯人不弔周人曰固吾臣也使人可也魯人曰吾君也親之者也使大夫則不可也故周人弔魯人不弔以其下成康為未久也君至尊也去父之殯而往弔猶不敢况未殯而臨諸臣乎范氏曰諸侯五日而殯今以君始死之禮治之故六日而後即位趙氏曰即位皆于朔日故不書日定公待昭公喪至既殯而即位故書日
  昭公之薨已越葬期猶未得返至于六月癸亥然後喪至汪氏曰桓公薨于齊二十有二日而喪至昭公薨七月喪始至已踰五月而葬之期故春秋詳書日以誅季氏也而定之即位乃在是月之戊辰葢遲速進退為意如所制不得專也孫氏曰定公繼奔亡之後制在季氏故昭公之喪至六日而始得即位此制在季氏可知也故書以著其惡程子曰定公至六月方即位以見季氏之制也以周書顧命考之成王之崩在四月乙丑宰臣太保即於是日命仲桓南宫毛俾爰齊侯吕伋以二干戈虎賁音奔百人逆王世子釗音昭于南門之外延入翼室宅憂為天下主吕氏曰成王方崩大保以冢宰命桓毛二臣使齊侯吕伋逆太子釗入自端門延入翼室為憂居之宗示天下不可一日無綂也不待崇朝而後定也今昭公喪至在葬期之後公子宋自壊隤徒回反先入猶未得立是知為意如所制不得以時定非謂正棺乎兩楹之間禮記檀弓殷人殯于兩楹之間注兩楹之間南面向明人君聽治正坐之處故定之即位不可不察也夫即位大事也宗嗣先定則變故不生葢代君享國而主其祭宜戚宜懼三國志魏志辛毗女憲英曰太子代君主宗廟社稷者也代君不可以不戚主國不可以不懼宜戚宜懼一失幾㑹或萌窺伺音笥之心至於生變則為不孝矣古人所以貴於早定國家之本也今昭公之薨定公之即位春秋詳書于策非為後法乃見音現諸行事為永鑒耳張氏曰意如親逐其君既薨暴露七月而後返國黜適而立不正至於喪歸君立乃欲辯區區之禮文而行之豈非所謂不能三年之喪而緦小功之察乎春秋詳書以見亂臣擅國定公不正三綱淪斁魯之君臣罔不盡傷心之時大本既失而進退舉指尚何理之足言哉此所謂為永鑒者也髙氏曰國不可一日無君昭公薨至今綂紀之絶若是其久也故日以謹之季氏既逐其君君薨又不即以國君喪禮迎之今又廢其嫡嗣而專立其弟宋不擇所處汙於偽誘於利昭公喪至五日而殯遂自即位此非受之先君而專受之意如者也既為意如所立故不復討意如之罪家氏曰定公之立不書即位正也今書即位以其篡君之子受位于賊特書即位以正之也定公而能執子臧季札之讓逃而去之夫然後於義為盡今也受位于賊臣曽不曰先君有嫡子在我不當立偃然自以為己之所當得是與篡何逺哉春秋書即位從桓宣之例夫豈與之亦以誅之也汪氏曰定公為逐君者所立受之而不討賊幸於禍而忘其讎訹於利而忘其辱故雖内無所承上不稟命亦如其意而書即位以著其自立之罪比於文成襄昭哀而無貶者美惡不嫌同詞○廬陵李氏曰公榖所謂定君乎國然後即位者謂諸侯五日而殯今以君始死之禮治之故須殯而後即位也胡氏之説得其大指但所引康王延入翼室之事則此乃柩前之定位而非告廟臨羣臣之即位也
  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
  左傳季孫使役如闞公氏將溝焉榮駕鵝曰生不能事死又離之以自旌也縱子忍之後必或恥之乃止季孫問於榮駕鵝曰吾欲為君諡使子孫知之對曰生弗能事死又惡之以自信也將焉用之乃止秋七月癸巳葬昭公於墓道南孔子之為司寇也溝而合諸墓髙氏曰昭公薨半載餘始以喪歸歸及踰月而遽葬見魯之臣子無恩於先君如此吕氏曰葬必曰我君所以隆君父之恩盡忠愛之義至於此時詳味書法然後有以大警動於其臣下者廬陵李氏曰昭公書葬罪魯不以季氏為逆也
  九月大雩
  榖梁傳雩月雩之正也秋大雩非正也冬大雩非正也秋大雩雩之為非正何也毛澤未盡人力未竭未可以雩也雩月雩之正也月之為雩之正何也其時窮人力盡然從雩雩之正也何謂其時窮人力盡是月不雨則無及矣是年不艾則無食矣是謂其時窮人力盡也雩之必待其時窮人力盡何也雩者為旱求者也求者請也古之人重請何重乎請人之所以為人者讓也請道去讓也則是舍其所以為人也是以重之焉請哉請乎應上公古之神人有應上公者通乎隂陽君親帥諸大夫道之而以請焉夫請者非可詒託而往也必親之者也是以重之薛氏曰有三年之喪而行大雩之禮見三桓之無上也○啖氏曰公榖言月雩正秋冬大雩皆非正也毛澤未盡人力未竭未可雩按雩者以祈雨也若待毛澤盡人力竭雖雨何救哉葢傳以日月為例故有此分别
  立焬宫
  左傳昭公出故季平子禱于煬公九月立煬宫公羊傳煬宫者何煬公之宫也立者何立者不宜立也立煬宫非禮也榖梁傳立者不宜立者也
  煬公伯禽之子其曰立者不宜立也喪事即逺有進而無退宫廟即逺有毁而無立張氏曰季氏妄禱而踰祀典以立久祧之宫聖人特書必有曽謂煬公不如林放之歎乎鄱陽萬氏曰煬公考公之弟也魯之以弟繼兄而立葢始乎此昭公之在魯已立公為為大子及其居鄆又黜公為而立公衍則國固有適嗣矣季孫舍適嗣不立而立定公定公乃昭公之弟季孫恐人之議已於是而立煬宫其意若曰煬公以弟而繼兄魯一生一及之所自始今定公以弟而繼昭公則亦煬公之以弟而繼考公者也則舍公衍公為而立定公者非吾之私意葢魯國之舊制爾汪氏曰季孫行父立武宫已為非禮矧煬公至昭公已二十世廟毁已久而復立意如得罪於魯之先祖擢髪不足數而猶欲諂事煬宫以徼福吾知煬公之不享其祭也
  附録左傳周鞏簡公棄其子弟而好用逺人
  冬十月隕霜殺菽
  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此災菽也曷為以異書異大乎災也榖梁傳未可以殺而殺舉重可殺而不殺舉輕其曰菽舉重也
  榖梁子曰菽舉重也未可以殺而殺舉重范氏曰建酉之月隕霜殺菽非常之災舉殺豆則殺草可知可殺而不殺舉輕其象則刑罰不中陟仲反之應於證反劉氏曰周十月今八月隂氣未至君位而殺誅罰不由君出在臣下之象何氏曰八月微陽用事未可殺菽定公得位不念先君黜逐之恥故天示以當早誅季氏蘇氏曰於其不殺而言草言其廣也於其殺而言菽言其所害也髙氏曰菽草之難殺者也言殺菽則草皆死矣言不殺草則知菽亦不死也○汪氏曰或言春秋用夏正引孔氏正義謂耐霜之菽為霜所推是以為異若十月隕霜不應專殺豆苗不及餘榖今考僖三十三年隕霜不殺草亦但舉易殺者而言非霜殺他苗而不殺草也此年殺菽則舉難殺者而言他苗亦傷可知矣苟禾稼已收則耐霜晩熟之菽為霜所殺又何足以煩聖人之筆乎王莽地皇二年秋隕霜殺菽亦謂其獨殺耐霜之菽可乎廬陵李氏曰此條榖梁得之疏曰傳嫌獨殺菽不害餘物故以輕重别之菽易長而難殺故以殺之為重重者殺則輕者死矣輕而不死重者不殺居然可知蘇氏之説亦近之若何氏以為止殺菽而不及他物恐非又且以菽為五榖第三以比季氏其説亦鑿
  癸敬王十巳二年二年晉定四齊景四十衞靈二十七蔡昭十一鄭獻六曹隠二陳惠二十二𣏌悼十宋景九秦哀二十九楚昭八吳闔廬七
  春王正月
  附録左傳夏四月辛酉鞏氏之羣子弟賊簡公
  夏五月壬辰雉門及兩觀災
  公羊傳其言雉門及兩觀災何兩觀微也然則曷為不言雉門災及兩觀主災者兩觀也主災者兩觀則曷為後言之不以微及大也何以書記災也榖梁傳其不曰雉門災及兩觀何也災自兩觀始也不以尊者觀災也先言雉門尊尊也杜氏曰雉門公宫之南門兩觀闕也天火曰災何氏曰天子諸侯臺門天子外闕兩觀諸侯外闕一觀孔氏曰雉門公宫南門之中門觀謂之闕闕在門兩旁中央闕然為道也其上縣法象其狀巍然髙大謂之象魏使之觀之謂之觀兩觀也象魏也闕也一物而三名也觀與雉門俱災則兩觀在雉門之兩旁也崔氏豹曰葢為一臺于門外作樓觀于上兩觀雙值中不為門蜀杜氏曰魯以周公之故立雉門兩觀僭天子也魯之僭禮聖人譏之必因其事而託義焉此雉門兩觀其僭久矣若不災則不可得而録之今災及而書實譏其僭也○劉氏曰公羊云兩觀微也主災者兩觀也非也災有先後據見而書又云曷不言雉門災及兩觀其意以下新作雉門及兩觀為比亦非也新作不可序下災不可序上亦常理爾榖梁云災自兩觀始亦非也汪氏曰何休云雉門兩觀僭天子不可言雖在春秋中猶不書今考延廏南門之新作皆書而郊禘僭禮皆不諱則雉門兩觀之作葢在春秋之前故不見耳抑豈所謂新作南門者即雉門之類歟廬陵李氏曰此條公榖惑于僖宫桓宫災不言及之説遂以為此兩觀先災春秋不以微及大不以卑及尊故先言雉門尊之也此説非大概桓宫僖宫二廟分明故不必言及此若不言及則嫌于雉門之兩觀獨災耳文法合如此何疑秋楚人伐吴
  左傳桐叛楚吳子使舒鳩氏誘楚人曰以師臨我我伐桐為我使之無忌秋楚囊瓦伐吳師於豫章吳人見舟於豫章而潛師於巢冬十月吳軍楚師於豫章敗之遂圍巢克之獲楚公子繁襄陵許氏曰自襄三年書楚伐吳終于入之則楚力竭矣于是有吳入郢自昭三十二年書吳伐越終于越再入吳于是吳亡吳楚介在南荒蠻夷相攻不可殫録故刪取其要如此以為伐國之戒七書楚伐僅能一克于朱方他役皆敗無功書伐而不書敗者積其陵暴首兵之咎將至于禍敗失國也陳氏曰此囊瓦也貶人之廬陵李氏曰經書楚伐吳七止也附録左傳邾莊公與夷射姑飲酒私出閽乞肉焉奪之杖以敲之
  冬十月新作雉門及兩觀
  公羊傳其言新作之何脩大也脩舊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耳不務乎公室也榖梁傳言新有舊也作為也有加其度也此不正其以尊者親之何也雖不正也于美猶可也
  書新作者譏僭王制而不能革也雉門象魏之門周禮縣治象之法于象魏其外為庫門而臯門在庫門之外其内為應門而路門在應門之内是天子之五門也禮記明堂位注天子五門臯庫雉應路魯有庫雉路庫門制似天子臯門雉門制似天子應門謂制度髙大如天子不必事事皆同僖公嘗修泮宫復閟宫非不用民力也而春秋不書新作南門則獨書者南非一門也必有不當為者子家駒以設兩觀為僭天子是非諸侯之制明矣何氏曰御廩桓宫僖宫西宫新宫亳社災大室屋壊皆不言别葺獨雉門兩觀僭王者法度天災示變宜有所革而復大其規模故經云新作以見非正也夫撥亂反正者必本諸身身正者物必正春秋於僭君必書者必正之意也使定公遇災而懼革其僭禮三家陪臣雖欲僭諸侯執國命其敢乎習舊而不知以為非何以禁季氏之脅其主矣故特書新作以譏之也孫氏曰公不知僭之惡也書新作侈而大之也劉氏曰魯用王禮是以其庫門天子臯門雉門天子應門而設兩觀僭君甚矣習舊而不知以為非覩變而不知以為戒無怪於季氏之脅其主矣此春秋之微辭至意也髙氏曰莊二十五年新延廏不言作言作者改舊制而増大之也魯僭天子之禮天示變以警之遇災而不知以為戒乃更作而新之反加其度焉是魯之僭終無已也特書新作罪在定公也家氏曰定公受位於賊臣舉國以聽賊臣之所為君不能君者也天示之異災及雉門兩觀諸侯所以臨涖其臣民者一朝化為煨燼變亦駭矣乃又從而新之有加於其舊是謂天變為不足畏也○劉氏曰榖梁云其以尊者親之何也雖不正也於美猶可也非也雉門先災不得不曰雉門及兩觀災既災之後魯人脩舊理當先門門者出入處也觀者門節也各順其序而書之耳廬陵李氏曰經書新作南門胡氏曰言新有故也言作創始也新作雉門及兩觀胡氏曰譏僭王制而不能革彼以本有而改作之其髙大過常故曰創始此以既災而復為之其制度無損故曰不能革謝氏曰延廏因舊而葺之故曰新南門雉門兩觀門去舊而為之故曰新作其説亦是雉門者五門之中門南門者五門之外别有一門也
  甲敬王十午三年三年晉定五齊景四十一衞靈二十八蔡昭十三鄭獻七曹隠三陳惠三十三杞悼十一宋景十秦哀三十楚昭九吳闔廬八
  春王正月公如晉至河乃復
  程子曰季孫意如上不請於天子下不告於方伯而立定公故晉怒而公往朝焉晉辭公而復故明年因㑹而請盟于臯鼬何氏曰内有强臣之讎外不見答于晉故危而月之
  二月辛夘邾子穿卒
  左傳春二月辛卯邾子在門臺臨廷閽以瓶水沃廷邾子望見之怒閽曰夷射姑旋焉命執之弗得滋怒自投於牀廢於鑪炭爛遂卒先葬以車五乗殉五人莊公卞急而好潔故及是汪氏曰莊公也在位三十三年子益嗣是為隠公
  夏四月
  秋葬邾莊公
  附録左傳秋九月鮮虞人敗晉師于平中獲晉觀虎恃其勇也
  冬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拔
  左傳冬盟于郯脩邾好也髙氏曰邾子居喪而以吉禮與魯大夫盟其微弱可知薛氏曰魯大夫而盟諸侯邾喪未期而為盟㑹交失之也襄陵許氏曰公至河乃復晉之輕魯也仲孫及邾子盟魯之輕邾也當昭公時祲祥之㑹猶未爾也汪氏曰魯以大夫而盟邾君紊君臣之分也邾隠公父喪纔九月而出㑹盟薄父子之親也哀二年取漷沂田州仇何忌並書二卿及邾子盟句繹既奪其地而二大夫脅勢以盟其君則又甚矣附録左傳蔡昭侯為兩佩與兩裘以如楚獻一佩一裘於昭王昭王服之以享蔡侯蔡侯亦服其一子常欲之弗與三年止之唐成公如楚有兩肅爽馬子常欲之弗與亦三年止之唐人或相與謀請代先從者許之飲先從者酒醉之竊馬而獻之子常子常歸唐侯自拘於司敗曰君以弄馬之故隠君身棄國家羣臣請相夫人以償馬必如之唐侯曰寡人之過也二三子無辱皆賞之蔡人聞之固請而獻佩於子常子常朝見蔡侯之徒命有司曰蔡君之久也官不共也明日禮不畢將死蔡侯歸及漢執玉而沈曰余所有濟漢而南者有若大川蔡侯如晉以其子元與其大夫之子為質焉而請伐楚
  乙敬王十未四年四年晉定六齊景四十二衞靈二十九蔡昭十三鄭獻八曹隠四弑陳惠三十四卒𣏌悼十二卒宋景十一秦哀三十一楚昭十吳闔廬九
  春王二月癸巳陳侯吳卒
  三月公㑹劉子晉侯宋公蔡侯衞侯陳子鄭伯許男曹伯莒子邾子頓子胡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齊國夏于召陵侵楚
  晉楚交兵止此左傳三月劉文公合諸侯于召陵謀伐楚也晉荀寅求貨於蔡侯弗得言於范獻子曰國家方危諸侯方貳將以襲敵不亦難乎水潦方降疾瘧方起中山不服棄盟取怨無損於楚而失中山不如辭蔡侯吾自方城以來楚未可以得志祇取勤焉乃辭蔡侯晉人假羽旄於鄭鄭人與之明日或斾以㑹晉於是乎失諸侯程子曰楚恃其强侵陵諸侯晉上請于天子大合諸侯以伐之而不能明暴其罪以行天討無功而還故書侵
  按左氏傳林戀反書伐而經書侵楚者楚為無道憑陵諸夏為于偽反一裘一馬拘唐蔡二君三年而後遣蔡侯既歸請師于晉晉人請命于周大合諸侯天子之元老在焉若能暴蒲卜反明其罪恭行天討庶幾哉王者之師齊桓晉文之功褊矣汪氏曰據齊桓伐楚晉文戰楚皆未嘗請命于周有荀寅者求貨於蔡侯弗得遂辭蔡人晉由是失諸侯無功而還音旋書曰侵楚陋之也杜氏曰入楚境故書侵孫氏曰蔡人病楚使告于晉故晉㑹諸侯于此此救蔡伐楚也書㑹于召陵侵楚者諸侯不振不能救蔡伐楚也故使救伐之功歸于强吳張氏曰書十八國諸侯之衆所以見其勢之足以有為也而終之以侵楚深以罪其志卑而義不勝終之以無能為也而晉自此微矣劉氏曰楚之不義甚矣晉以霸主之勢憑王命之重而不能討顧使吳乗其釁中國不振旅功近而禍逺矣不亦病乎髙氏曰入春秋來蔡人首叛中國而附楚至是蔡人不勝楚之陵虐乃告于諸侯而請伐楚晉為盟主大合諸侯十八國之衆天子使大夫臨之可謂盛矣乃不能攘荆楚之患而吳以一國之師敗之晉是以失諸侯中國遂大亂吳子主黄池之㑹自此始也王氏箋義曰楚為不道晉率諸侯為蔡伐楚正也反以不得貨而止故經以無名譏之襄陵許氏曰梁丘據説錦幣而昭公不復囊瓦志于佩裘使蔡侯自絶晉士鞅以賂罷扈之盟荀寅求貨沮召陵之謀故正勝於明時而賄流於衰世此晉霸之所以衰而吳所以横行于上國也永嘉吕氏曰召陵之㑹晉可以復伯而失其機也夫蔡陳鄭許頓胡葢服役於楚者也而皆與於㑹則病楚而歸晉也晉自平丘以來不能㑹諸侯者二十四年矣今而上致劉子下合十七國之君以為此㑹齊桓之師不如是之盛也然齊桓之師書曰伐楚盟于召陵晉定之師書曰㑹于召陵侵楚侵淺事也晉合十七國之君以㑹于召陵徒能侵楚而已是不足與有為也晉自是無復宗諸侯之望矣家氏曰春秋有以書侵書伐見褒貶者兩召陵是也齊桓以八國伐楚而書伐大桓公攘夷之功也晉定以十八國之師伐楚而書侵鄙晉定之無能為也葢奉辭伐罪仗義必往然後稱其為伐師雖衆義雖直而逗撓因循無以副衆人之望是雖伐而不足言伐故書侵以微之蔡侯以吳師入郢成攘夷之大功春秋貴之昭侯乃隠太子之子明於復讎之義故為春秋所與是㑹也序之宋公之次諸侯之上及柏舉之戰書蔡侯以吳子學者知柏舉之為褒則知召陵之為貶也陳氏曰晉之合諸侯至平丘而止是役劉子為之也劉子定内難復辟于周而楚納子朝于是合十有八國之師伐楚雖五伯未有盛于此時者也以周之不競而能合諸侯盛于五伯俄而劉子卒君子葢深悲之也○廬陵李氏曰一召陵書法詳見僖四年三地㑹書法詳見桓十五年此條陳氏説亦佳然直以為為子朝則夫子當有美辭又明年王人殺子朝于楚不可謂之無功不應書侵故胡氏止從左氏程子云上以能請命為幸下以不能討楚為譏
  夏四月庚辰蔡公孫姓帥師滅沈以沈子嘉歸殺之左傳沈人不㑹于召陵晉人使蔡伐之夏蔡滅沈
  沈人不㑹于召陵晉人使蔡伐之項氏曰齊桓先侵蔡而後伐楚故小者懐大者畏今此先侵楚而後滅沈故大者不服而小者不懐書滅沈罪公孫姓也吕氏曰公孫姓不能正其君之失而遂滅沈至以沈子歸殺之其罪極矣書以歸罪沈子嘉也書殺之罪蔡侯也陵氏曰書滅罪蔡也書以歸罪沈子不死于位也言殺之又譏蔡侯也奉詞致討而覆音腹其邦家為敵所執不死于位皆不仁矣所惡烏故反於前無以先去聲後出乎爾者反乎爾者也蔡侯視楚猶沈視蔡也昭公拘于郢三年而後反非以國小而弱乎沈雖不㑹召陵未有大罪惡也而恃强殺之甚矣能無公孫翩之及哉髙氏曰沈不與于召陵者與楚故也與楚者不受晉令也故晉因使蔡逞其忿焉夫蔡屢為楚所滅今而舍楚不易矣晉定不能恢𢎞霸業求所以服楚而保蔡一沈不能容而殺之歸惡于蔡是重楚人怒蔡而易晉爾蔡雖齊桓之世不深即中國非不即中國也國近楚有畏焉不能保其無他也昭公毅然棄之計則失而意則可嘉乃復為此舉其亦不思之甚矣哉薛氏曰侵楚無功而僅能加誅於沈也家氏曰春秋書滅沈于㑹召陵之後盟臯鼬之前責蔡也亦責晉也晉大合諸侯辭曰伐楚不能損楚之毫毛乃以沈子不㑹命蔡伐之伐之猶可而蔡為不道乗其未及設守襲而滅之慘矣哉故書滅書殺以正其罪宋以曹伯陽歸蔡以沈子嘉歸皆殺之也而或書或不書其不書者賤而畧之也汪氏曰沈子嘉微弱近楚其不㑹晉勢使之然非其罪也特貶其不能死位耳故書殺以著蔡昭之罪曹伯陽田弋荒淫自取滅亡故賤而畧之不書宋人殺之也
  五月公及諸侯盟于臯鼬
  左傳將㑹衞子行敬子言於靈公曰㑹同難嘖有煩言莫之治也其使祝佗從公曰善乃使子魚子魚辭曰臣展四體以率舊職猶懼不給而煩刑書若又共二徼大罪也且夫祝社稷之常隸也社稷不動祝不出竟官之制也君以軍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從于是乎出竟若嘉好之事君行師從卿行旅從臣無事焉公曰行也及臯鼬將長蔡於衞衞侯使祝佗私于萇𢎞曰聞諸道路不知信否若聞蔡將先衞信乎萇𢎞曰信蔡叔康叔之兄也先衞不亦可乎子魚曰以先王觀之則尚德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選建明德以藩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於周為睦分魯公以大路大旂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殷民六族條氏徐氏蕭氏索氏長勺氏尾勺氏使帥其宗氏輯其分族將其類醜以法則周公用即命于周是使之職事於魯以昭周公之明德分之土田陪敦祝宗卜史備物典策官司彞器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于少皥之虛分康叔以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大吕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錡氏樊氏饑氏終葵氏封畛土畧自武父以南及圃田之北竟取于有閽之土以共王職取于相土之東都以㑹王之東蒐聃季授土陶叔授民命以康誥而封於殷虛皆啟以商政疆以周索分唐叔以大路密須之鼓闕鞏姑洗懐姓九宗職官五正命以唐誥而封于夏虛啟以夏政疆以戎索三者皆叔也而有令德故昭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猶多而不獲是分也唯不尚年也管蔡啟商惎間王室王于是乎殺管叔而蔡蔡叔以車七乗徒七十人其子蔡仲改行帥德周公舉之以為已卿士見諸王而命之以蔡其命書云王曰胡無若爾考之違王命也若之何其使蔡先衞也武王之母弟八人周公為大宰康叔為司寇聃季為司空五叔無官豈尚年哉曹文之昭也晉武之穆也曹為伯甸非尚年也今將尚之是反先王也晉文公為踐土之盟衞成公不在夷叔其母弟也猶先蔡其載書云王若曰晉重魯申衞武蔡甲午鄭捷齊潘宋王臣莒期藏在周府可覆視也吾子欲復文武之畧而不正其德將如之何萇𢎞説告劉子與范獻子謀之乃長衞侯于盟反自召陵鄭子大叔未至而卒晉趙簡子為之臨甚哀曰黄父之㑹夫子語我九言曰無始亂無怙富無恃寵無違同無敖禮無驕能無復怒無謀非德無犯非義榖梁傳後而再㑹公志于後㑹也後志疑也程子曰公以不獲見于晉故因㑹而求盟焉則此盟公意也故書公及杜氏曰召陵㑹劉子諸侯總言之也復稱公者㑹盟異處故也何氏曰再言公者昭公數如晉不見答卒為季氏所逐定公初即位得與諸侯盟故嘉録之鄭氏曰臯鼬鄭地城臯也
  定公之立上不請于天王下不告于方伯而受國於季孫意如故三年朝晉至河而復今㑹諸侯求為此盟書公及者内為志也召陵之㑹必序不序十有八國之諸侯則無以見音現侵楚之陋臯鼬之盟序與不序非義所繋則以凡舉可矣陸氏曰重言諸侯劉子不與盟也陳氏曰書公及諸侯盟非晉主盟也自是諸侯無㑹同有特相盟者矣汪氏曰首止葵丘之盟王世子宰周公不與盟則㑹盟同地而書諸侯柯陵雞澤平丘之盟尹子單子劉子與盟則不書諸侯此言諸侯則劉文公不盟可知矣薄之盟公不與㑹盂而與于盟則書公㑹諸侯盟于薄朱之盟公不與圍宋而與于盟則書公㑹諸侯盟于宋扈之盟公後至則書公㑹諸侯晉大夫盟于扈此年公與于召陵之㑹又與于臯鼬之盟則非後至也㑹與盟公皆與焉而劉子不與則但當書曰諸侯盟于臯鼬如祝柯重丘㑹盟殊地之例而又書公及者所以著定公汲汲於後㑹求為此盟也蜀之盟春秋不與楚主盟故書公及此書公及亦以著晉之不復能主盟也○陸氏曰左氏云將長蔡于衞祝佗私于萇𢎞言踐土之盟衞先于蔡按踐土先書蔡盟此傳妄也劉氏曰杜云復稱公者㑹盟異處故非也襄二十五年㑹于夷儀盟于重丘亦㑹盟異處矣何不别出公及耶何休注定公得與諸侯盟故嘉録之亦非也春秋諸侯之㑹常事耳非王道之正也春秋何嘉哉廬陵李氏曰王官與㑹不與盟之説詳首止下雖杜氏范氏皆以為諸侯總言劉子亦與然考之于經未見此例合從陸氏為是公及之説胡氏主程子葢亦從公羊注意𤼵之而微不同矣陳氏説亦佳
  𣏌伯成卒于㑹
  汪氏曰世子乞嗣是為隠公七月其弟過弑隠公自立是為僖公髙氏曰不言卒于師者以不成乎伐楚也六月葬陳惠公
  髙氏曰此見陳侯背殯出㑹也葢君在殯則辭㑹可也雖不得已於晉令而齊亦使國夏來耳
  許遷于容城
  張氏曰容城地闕任公輔以為華容縣亦析之近地髙氏曰許至是葢四遷矣王氏曰許四遷皆受楚令經悉以自遷為文葢違害就利而願遷也然不能脩德固圉而遷徙無常亦何益乎聖人詳書以為後鑑秋七月公至自㑹
  襄陵許氏曰不至侵楚譏無功也髙氏曰晉以伐楚召諸侯而以㑹致者不成乎伐也張氏曰不致以侵楚者公以得盟為幸危不在侵也○廬陵季氏曰致後事之説已見僖四年至伐楚下此條何休以為得意致㑹故以上文侵楚書召陵為詳義兵臯鼬不曰為與信辭又再言公為喜文似若近之然於書侵書及之義不通矣大抵侵楚既淺事不足乎楊故以臯鼬為重而致之啖子所謂夫子擇其重者而志之者是也張氏説亦發明上文公及之義
  劉卷卒
  公羊傳劉卷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我主之也榖梁傳此不卒而卒者賢之也寰内諸侯也非列土諸侯此何以卒也天王崩為諸侯主也杜氏曰即劉蚠趙氏曰畿内諸侯不同列國故不言劉子卷卒亦譏來赴故書之劉氏曰王者之制内諸侯禄外諸侯嗣故生稱爵其禄也卒稱名從正也葬稱公主人之事也髙氏曰召陵㑹罷而卒則知臯鼬之盟以疾不與也陳氏曰王卿士不卒有闗于天下之故則卒之于襄王之難有王子虎焉于敬王之難有劉子焉君子曰王室其庶幾乎而無救于周是故特卒之也司馬遷于諸國世家多卒孔子葢知此著也○劉氏曰榖梁云此不卒而卒者賢也天王崩為諸侯主也所謂天王崩則昭三十二年景王矣為諸侯主則劉子單子以王猛居于皇是矣是王猛本正也榖梁謂其篡何哉汪氏曰諸儒之説謂劉子定内難復辟于周有大功于王室故特書卒葬然單旗不書卒而尹氏專權亦書率故知其從赴告云爾廬陵李氏曰胡氏無傳義同尹氏子虎而陳氏之説亦得春秋意外之㫖不可不取也
  葬杞悼公
  楚人圍蔡
  左傳秋楚為沈故圍蔡何氏曰囊瓦稱人者罪重異于凡圍也襄陵許氏曰圍蔡不書卿帥師者見其驕暴而不自反溢而必決將敗之徴是以微之廬陵李氏曰圍國自襄公七年書楚公子貞後凡圍蔡書棄疾圍鮮虞書士鞅圍衞書趙鞅獨此囊瓦將而書人故何氏許氏之説如此
  晉士鞅衞孔圉帥師伐鮮虞
  襄陵許氏曰謀楚而不能討盟蔡而不能救唯中山是伐書帥與師著威勝不行于强暴而行于寡弱也蘇氏曰昭十二年楚滅陳蔡晉人不救而伐鮮虞稱晉以夷之今晉既不為蔡伐楚楚人圍蔡亦弗之救而于其伐鮮虞也稱晉士鞅衞孔圉何也晉雖有棄諸侯之罪而蔡無國滅之禍輕重之異也汪氏曰荀吳首伐鮮虞以其挾詐故外之此非詐襲故稱將稱帥以著其暴耳
  葬劉文公
  公羊傳外大夫不書葬此何以書録我主也趙氏曰劉文公天子畿内諸侯列國不當與行交往之禮今㑹其葬非禮也髙氏曰尹氏王子虎皆不書葬此書葬以魯特往㑹之也○廬陵李氏曰天子三公稱公魯為三公而有土為畿内諸侯者亦曰公皆以其地配公字言之若祭公周公州公之類是也天子卿大夫有封為畿内諸侯者皆曰子温子劉子單子尹子之類是也然周末畿内諸侯卒皆諡公如成肅公單平公皆然春秋因劉文公之葬特書以志其僭耳生稱劉子卒稱劉卷葬稱劉文公皆聖人謹嚴之筆也而何氏注公羊乃以其稱公之故而謂劉子本外諸侯入為天子大夫故上繋采邑下繋本爵其説無據不可從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于柏舉楚師敗績楚囊瓦出奔鄭
  吳始書子書戰左傳伍員為吳行人以謀楚楚之殺郤宛也伯氏之族出伯州犂之孫嚭為吳太宰以謀楚楚自昭王即位無嵗不有吳師蔡侯因之以其子乾與其大夫之子為質於吳冬蔡侯吳子唐侯伐楚舍舟於淮汭自豫章與楚夾漢左司馬戍謂子常曰子沿漢而與之上下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還塞大隧直轅㝠阨子濟漢而伐之我自後撃之必大敗之既謀而行武城黑謂子常曰吳用木也我用革也不可久也不如速戰史皇謂子常楚人惡子而好司馬若司馬毁吳舟於淮塞城口而入是獨克吳也子必速戰不然不免乃濟漢而陳自小别至于大别三戰子常知不可欲奔史皇曰安求其事難而逃之將何所入子必死之初罪必盡説十一月庚午二師陳於柏舉闔廬之弟夫概王晨請於闔廬曰楚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而後大師繼之必克弗許夫概王曰所謂臣義而行不待命者其此之謂也今日我死楚可入也以其屬五千先撃子常之卒子常之卒奔楚師亂吳師大敗之子常奔鄭史皇以其乗廣死公羊傳吳何以稱子夷狄也而憂中國其憂中國奈何伍子胥父誅于楚挾弓而去楚以干闔廬闔廬曰大之甚勇之甚將為之興師而復讎于楚伍子胥復曰諸侯不為匹夫興師且臣聞之事君猶事父也虧君之義復父之讎臣不為也於是止蔡昭公朝乎楚有美裘焉囊瓦求之昭公不與為是拘昭公于南郢數年然後歸之于其歸焉用事乎河曰天下諸侯苟有能伐楚者寡人請為之前列楚人聞之怒為是興師使囊瓦將而伐蔡蔡請救于吳伍子胥復曰蔡非有罪也楚人為無道君如有憂中國之心則若時可矣于是興師而救蔡曰事君猶事父也此其為可以復讎奈何曰父不受誅子復讎可也父受誅子復讎推刃之道也復讎不除害朋友相衞而不相殉古之道也榖梁傳吳其稱子何也以蔡侯之以之舉其貴者也蔡侯之以之則其舉貴者何也吳信中國而攘夷狄吳進矣其信中國而攘夷狄奈何子胥父誅于楚也挾弓持矢而干闔廬闔廬曰大之甚勇之甚為是欲興師而伐楚子胥諫曰臣聞之君不為匹夫興師且事君猶事父也虧君之義復父之讎臣弗為也于是止蔡昭公朝于楚有美裘正是日囊瓦求之昭公不與為是拘昭公于南郢數年然後得歸歸乃用事乎漢曰苟諸侯有欲伐楚者寡人請為前列焉楚人聞之而怒為是興師而伐蔡蔡請救于吳子胥曰蔡非有罪楚無道也君若有憂中國之心則若此時可矣為是興師而伐楚何以不言救也救大也杜氏曰柏舉楚地
  吳何以稱子善伐楚解蔡圍也荆楚暴横去聲盟主不能致其討天王不能達其命長上聲惡不悛音痊扶又反興師而圍蔡王法所當討而不赦也吳能自卑聽蔡侯之義以達天子之命興師救蔡戰于柏舉大敗必邁反楚師成伯討之功善矣晉主夏盟中國所仰若嘉榖之望雨也有請于晉如彼其難吳國天下莫强焉非諸侯所能以也有請于吳如此其易以豉反故召陵之㑹大合諸侯而書侵楚柏舉之戰蔡用吳師特書曰以者杜氏曰師能左右之曰以吳為蔡討楚從蔡計謀故書蔡侯以吳子言能左右之也深罪晉人保利棄義難於救蔡也然則何以不言救乎救大矣闔閭子胥宰嚭晉鄙反皆懐謀楚之心蔡人往請㑹逢其適汪氏曰適猶偶然也謂適逢其偶然之幾㑹也非有救災恤鄰從簡書憂中國之實也聖人道大德宏樂音洛與人為善故因其從蔡特進而書爵孫氏曰吳稱子大救蔡也自是諸侯大小皆宗于吳汪氏曰吳進而書子所以罪中國盟主之不振諸侯之不君也陳氏曰以蠻荒憂中國故吳始稱子書戰書敗績皆進吳也囊瓦貪以敗國又不能死可賤甚矣故記其出奔特貶而稱人杜氏曰囊瓦稱人貪以致敗不能死難罪賤之家氏曰自楚昭繼世舉國事付之囊瓦黷貨無厭殺人不忌以至内外離叛莫有鬭心由是有入郢之禍國破君逃瓦不能死又不能與君俱行奉頭䑕竄以為偷生之計罪不可勝誅矣春秋繼柏舉之敗書瓦出奔誅大臣之敗國而以身免也春秋之情見音現汪氏曰春秋書以師者三桓十四年宋以齊蔡衞陳伐鄭以中國而陵中國也僖二十六年魯以楚師伐齊以蠻荒而虐中國也此年蔡以吳子戰楚以蠻荒之兵力而救中國也三書以唯柏舉為善故蔡侯吳子皆書爵以美之廬陵李氏曰用兵以例三詳見桓十四年此條戰書楚人敗書師奔書名與城濮戰書人敗書師殺其大夫書名同一書法葢子玉子常之罪固同而楚之輕于任人以至敗師亡衆前後一轍矣
  庚辰吳入郢
  左傳吳從楚師及清發將撃之夫概王曰困獸猶鬭况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敗我若使先濟者知免後者慕之蔑有鬭心矣半濟而後可撃也従之又敗之楚人為食吳人及之奔食而從之敗諸雍澨五戰及郢己卯楚子取其妹季芉 -- or 𦍋 ?畀我以出涉雎鍼尹固與王同舟王使執燧象以奔吳師庚辰吳入郢以班處宫子山處令尹之宫夫概王欲攻之懼而去之夫概王入之左司馬戍及息而還敗吳師於雍澨傷初司馬臣闔廬故恥為禽焉謂其臣曰誰能免吾首吳句卑曰臣賤可乎司馬曰我實失子可哉三戰皆傷曰吾不可用也已句卑布裳剄而裹之藏其身而以其首免楚子涉雎濟江入於雲中王寢盜攻之以戈撃王王孫由于以背受之中肩王奔鄖鍾建負季芉 -- or 𦍋 ?以從由于徐蘇而從鄖公辛之弟懐將弑王曰平王殺吾父我殺其子不亦可乎辛曰君討臣誰敢讎之君命天也若死天命將誰讎詩曰柔亦不茹剛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强禦唯仁者能之違强陵弱非勇也乗人之約非仁也滅宗廢祀非孝也動無令名非知也必犯是余將殺女鬭辛與其弟巢以王奔隨吳人從之謂隨人曰周之子孫在漢川者楚實盡之天誘其衷致罰于楚而君又竄之周室何罪君若顧報周室施及寡人以奬天衷君之惠也漢陽之田君實有之楚子在公宫之北吳人在其南子期似王逃王而已為王曰以我與之王必免隨人卜與之不吉乃辭吳曰以隨之辟小而密邇于楚楚實存之世有盟誓至于今未改若難而棄之何以事君執事之患不唯一人若鳩楚竟敢不聽命吳人乃退鑪金初宦於子期氏實與隨人要言王使見辭曰不敢以約為利王割子期之心以與隨人盟初伍員與申包胥友其亡也謂申包胥曰我必復楚國申包胥曰勉之子能復之我必能興之及昭王在隨申包胥如秦乞師曰吳為封豕長蛇以薦食上國虐始於楚寡君失守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夷德無厭若鄰于君疆埸之患也逮吳之未定君其取分焉若楚之遂亡君之土也若以君靈撫之世以事君秦伯使辭焉曰寡人聞命矣子姑就館將圖而告對曰寡君越在草莽未獲所伏下臣何敢即安立依于庭牆而哭日夜不絶聲勺飲不入口七日秦哀公為之賦無衣九頓首而坐秦師乃出公羊傳吳何以不稱子君舎于君室大夫舎于大夫室葢妻楚王之母也榖梁傳日入易無楚也易無楚者壊宗廟徙陳噐撻平王之墓何以不言滅也欲存楚也其欲存楚奈何昭王之軍敗而逃父老送之曰寡人不肖亡先君之邑父老反矣何憂無君寡人且用此入海矣父老曰有君如此其賢也以衆不如呉以必死不如楚相與撃之一夜而三敗呉人復立君居其君之寢而妻其君之妻大夫居其大夫之寢而妻其大夫之妻葢有欲妻楚王之母者不正乗敗人之績而深為利居人之國也汪氏曰郢楚都文王遷郢
  及楚人戰則稱爵入郢則舉其號何也君舍于其君之室大夫舍于大夫之室亂極矣聖人誰毁誰譽平聲救災恤鄰則進而書爵非有心於與之順天命也乗約肆淫則黜而舉號非有心於貶之奉天討也伐國者固將拯民於水火之中而鳩聚也集之耳殺其父兄係其子弟毁其宗廟遷其重器而亂男女之配也如水益深如火益熱則善小而惡大功不足以掩之矣孫氏曰吳子救蔡伐楚善也乗囊瓦之敗長驅入郢夷其宗廟壊其宫室則甚矣故反狄之也聖人心無毁譽如鏡之無妍醜也因事物善惡而施褒貶焉不期公而自公爾明此義然後可以司賞罰之權得春秋之法矣薛氏曰楚不書楚而書郢見楚之大其都猶不能守也陳氏曰入國不言邑入楚也而曰入郢非得國之辭也家氏曰前書吳子褒之也此書吳貶之也夫吳乃太伯之裔不與楚同使其入郢之後止兵休掠命蔡昭子胥之徒分定楚地撫輯其民人請命于周明正楚莊共靈以來憑陵諸夏之罪削而奪之以其地封有功諸侯而吳不自以為有則霸業可成雖以繼齊桓晉文可也而夷狄之人志不在大驕心易生故敗不旋踵良可惜夫○趙氏曰楚君尋反國國不絶祀故不言滅榖梁妄為臆説不足取也劉氏曰榖梁云何以不言滅欲存楚也非也楚實未滅當言人而已矣凡滅國春秋未嘗不存也豈于楚獨存之耶汪氏曰僖二十八年晉侯侵曹丙午入曹文十五年晉郤缺伐蔡戊申入蔡皆書國而不書地獨此年不書吳入楚而以楚之國都地名書之恐因昭三十一年吳其入郢之文而誤也左傳于是後十五年楚滅胡亦稱吳之入楚也而不曰入郢當從公穀作入楚于義頗通廬陵李氏曰此條狄吳之説公榖胡氏皆同獨杜氏以為史畧文者非也書郢之説左氏胡氏同陳氏得之公榖作入楚者非也書日之説榖梁注曰易無楚者若曰楚無人也夫以赫赫楚國而浹辰之間吳得以入其國都無人可知矣故書法與公子嬰齊伐莒入鄆同榖梁精矣至于存楚之説則非也吳本未滅楚何得書滅乎
  丙敬王十申五年五年晉定七齊景四十三衞靈三十蔡昭十四鄭獻九曹靖公露元年陳懐公柳元年杞僖公過元年宋景十二秦哀三十二楚昭十一吳闔廬十
  春王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附録左傳春王人殺子朝于楚
  夏歸粟于蔡
  左傳以周亟矜無資公羊傳孰歸之諸侯歸之曷為不言諸侯歸之離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榖梁傳諸侯無粟諸侯相歸粟正也孰歸之諸侯也不言歸之者專辭也義邇也杜氏曰蔡為楚所圍饑乏故歸之栗范氏曰此邇近之事不足具列諸侯茅堂胡氏曰二傳皆稱諸侯歸蔡粟其畧而不序何也蔡為楚人所困則環視而不得救吳既破楚入郢解蔡圍矣然後相率而歸之粟非救災恤鄰從簡書之道也故特書魯而不序諸侯見其事之末矣汪氏曰昭二十五年輸王粟不書以諸侯歸粟于王常事也襄三十年㑹澶淵謀更宋之所喪而歸其財則書曰宋災故以宋災歸財非所當急也此年諸侯歸粟于蔡而不書諸侯以不能救蔡之難徒歸粟于蔡耳故畧言之與城楚丘戍陳同義或以為諸侯歸粟合先王之制而春秋書歸以美之過矣苟以書歸皆為美辭則歸含且賵亦可以為美乎○廬陵李氏曰此條為春秋特筆所以罪中國之忘大義而事小惠公榖之㫖甚精左氏得其事實而不知聖人之意也
  於越入吴
  左傳越入吳吳在楚也公羊傳於越者何越者何於越者未能以其名通也越者能以其名通也杜氏曰於發聲也范氏曰於越夷言也春秋即其所以自稱者書之見其不能慕中國故以本俗自通劉氏曰於越者其自稱者也越者中國稱之者也陳氏曰向曰越人今曰於越復從其舊號也吳楚爭而後越入中國昭五年常壽過始見於經而亟稱人後三十年而入吳不復稱人矣髙氏曰吳之伐楚有安中國之意焉越乃乗其士卒罷敝掩入其國至十四年又敗吳哀十三年再入吳若為楚復讎者是以君子惡之嗟夫闔廬爭入郢之利而於越入吳夫差取盟晉之功而于越又入吳意有所逐而愛有所忘矣王氏曰吳越相攻俱不以中國之號目之葢交譏之汪氏曰汲冢周書王㑹篇有東越於越則於越或當時之所稱歟○廬陵李氏曰於越入吳二胡氏説見哀十三年劉氏曰於越者其自稱者也越者中國稱之者也考之經文入吳敗吳皆越人來告故書于越吳伐越則吳來告也故止書越劉説為合
  六月丙申季孫意如卒
  左傳六月季平子行東野還未至丙申卒于房陽虎將以璵璠斂仲梁懐弗與曰改步改玉陽虎欲逐之告公山不狃不狃曰彼為君也子何怨焉既葬桓子行東野及費子洩為費宰逆勞於郊桓子敬之勞仲梁懐仲梁懐弗敬子洩怒謂陽虎子行之乎
  内大夫有罪見討則不書卒公子翬是也仲遂殺惡及視罪與翬同而書卒者以事之變卒之也汪氏曰因事之變以明卿卒不繹之禮意如何以書卒見音現定公不討逐君之賊以為大夫全始終之禮也定雖受國於季氏苟有叔孫婼之見不賞私勞事見左傳昭公五年致辟音僻意如以明君臣之義則三綱可正公室强矣今苟於利而忘其讎三綱滅公室益侵陪臣執命宜矣故意如書卒主人習其讀而問其傳林戀反則未知己之有罪焉爾劉氏曰意如親逐其君而卒之其異于翬何也曰以定公為君則不得不以意如為大夫孰有大夫卒而君不為之變乎夫意如之逐昭公也明翬遂之弑君也隠而叔仲惠伯之蔽惡也未形春秋固有不待貶絶而罪惡見此之謂也且夫意如之罪固著矣及其卒也而絶之則其著不亦彌信乎而春秋弗為也以謂定不書正月適足以見定之非正而猶未足以見其受國于季氏故于是復明意如為定之大夫也使定公誠能明君臣之義不賞私勞討先君之賊致季氏之誅則意如不免矣今乃不然苟于利而忘其辱幸於禍而忘其讎謂意如定之大夫也不亦宜乎家氏曰春秋卒意如不貶之貶乃所以深貶之也蜀杜氏曰于桓公之年書公子翬所以貶桓公也於宣公之年書公子遂所以譏宣公也于此年書季孫意如卒所以疾定公也
  秋七月壬子叔孫不敢卒
  婼之子成子也子州仇嗣為大夫是為武叔
  附録左傳申包胥以秦師至秦子蒲子虎帥車五百乗以救楚子蒲曰吾未知吳道使楚人先與吳人戰而自稷㑹之大敗夫概王於沂吳人獲薳射于柏舉其子帥奔徒以從子西敗吳師于軍祥秋七月子期子蒲滅唐九月夫概王歸自立也以與王戰而敗奔楚為堂谿氏吳師敗楚師于雍澨秦師又敗吳師吳師居麇子期將焚之子西曰父兄親暴骨焉不能收又焚之不可子期曰國亡矣死者若有知也可以歆舊祀豈憚焚之焚之而又載吳師敗又戰于公壻之谿吳師大敗吳子乃歸囚闉輿罷闉輿罷請先遂逃歸葉公諸梁之弟后臧從其母于吳不待而歸葉公終不正視○乙亥陽虎囚季桓子及公父文伯而逐仲梁懐冬十月丁亥殺公何藐己丑盟桓子于稷門之内庚寅大詛逐公父歇及秦遄皆奔齊○楚子入於郢初鬭辛聞吳人之爭宫也曰吾聞之不讓則不和不和不可以逺征吳爭于楚必有亂有亂則必歸焉能定楚王之奔隨也將涉于成臼藍尹亹涉其帑不與王舟及寧王欲殺之子西曰子常唯思舊怨以敗君何效焉王曰善使復其所吾以志前惡王賞鬬辛王孫由于王孫圉鍾建鬬巢申包胥王孫賈宋木鬬懐子西曰請舍懐也王曰大德滅小怨道也申包胥曰吾為君也非為身也君既定矣又何求且吾尤子旗其又為諸遂逃賞王將嫁季芈季芈辭曰所以為女子逺丈夫也鍾建負我矣以妻鍾建以為樂尹王之在隨也子西為王輿服以保路國於脾洩聞王所在而後從王王使由于城䴢復命子西問髙厚焉弗知子西曰不能如辭城不知髙厚小大何知對曰固辭不能子使余也人各有能有不能王遇盜于雲中余受其戈其所猶在袒而示之背曰此余所能也脾洩之事余亦弗能也
  冬晉士鞅帥師圍鮮虞
  左傳晉士鞅圍鮮虞報觀虎之役也襄陵許氏曰晉以土地之故縱兵横加鮮虞而不能服則又圍之兵益忿義益不勝君子是以惡晉也
  丁敬王十酉六年六年晉定八齊景四十四衞靈三十一蔡昭十五鄭獻十曹靖二陳懐二𣏌僖二宋景三十秦哀三十三楚昭十二吳闔廬十
  春王正月癸亥鄭游速帥師滅許以許男斯歸
  左傳春鄭滅許因楚敗也髙氏曰許恃楚以固其國至于四遷鄭游速偏師一出滅其國而俘其君楚雖不能保許而鄭之肆暴亦甚矣故謹而日之張氏曰許自隠十一年齊魯鄭之入大抵困於與鄭為鄰至成十五年畏鄭而遷葉昭九年遷夷十八年遷析定四年又自析遷容城以依楚不三年楚困于吳鄭遂滅之然哀元年以後許復見者楚又存之也大岳之後其亡一見害于鄭其存一恃于楚不過百年韓送滅鄭亦有由矣汪氏曰伐國而滅之春秋所惡也况以人臣而專兵滅國乎前此晉荀吳嘗滅陸渾之戎然以除惡而滅其國則罪猶可恕蔡公孫姓嘗滅沈矣然受晉令而伐沈則事無專命今游速因楚之敗興兵滅許無晉之命非攘外安内之師是弱晉而間楚耳此皆鄭國君臣之罪也若夫以其君歸則游速許男均有罪焉廬陵李氏曰此鄭叛伯之始也自隠十一年鄭入許而齊鄭之黨合天下遂無王自定六年鄭㓕許而齊鄭之黨又合天下遂無晉許以大岳之裔不能屈節於鄭而甘心向楚其亡固宜獨至是而晉楚俱弱春秋以終則世變亦可感也夫二月公侵鄭
  左傳二月公侵鄭取匡為晉討鄭之伐胥靡也往不假道於衞及還陽虎使季孟自南門入出自東門舍於豚澤衞侯怒使彌子瑕追之公叔文子老矣輦而如公曰尤人而效之非禮也昭公之難君將以文之舒鼎成之昭兆定之鞶鑑苟可以納之擇用一焉公子與二三臣之子諸侯苟憂之將以為之質此羣臣之所聞也今將以小忿蒙舊德無乃不可乎大姒之子唯周公康叔為相睦也而效小人以棄之不亦誣乎天將多陽虎之罪以斃之君姑待之若何乃止髙氏曰召陵之盟口血未乾而鄭保囊瓦滅許故晉命公興師而討之是時季孫斯初嗣卿位陪臣陽虎執國命又迫于晉令進退皆不由公也汪氏曰定公親帥師以討鄭之黨亂人固有奬王室之義然不能聲罪致武僅為潛師以掠境故不書伐而書侵觀季孫獻俘于晉則實迫于霸令而非有奬王之實矣况是時陪臣執國命兵權亦不屬公也廬陵李氏曰自宣公十八年書公伐𣏌之後魯無君將者八十年至是而後一侵鄭再侵齊一圍成皆書公則三桓既微之徴也然本非公室能張實以陪臣公山不狃侯犯陽虎之專故托公以出師耳當是時晉伯已失諸侯皆離惟魯未叛故侵鄭侵衞之師雖出晉令而陽虎之徒釁於勇嗇於禍以逞其欲春秋皆書侵以志其無名行師而輔伯之非其道也此與成六年二侵宋同一書法不然奉伯令而討伐周之國何不書伐哉
  公至自侵鄭
  髙氏曰公内有强臣不能討乃為晉討鄭内外結怨危之道也張氏曰陽虎専政欲徼釁于鄰國使衞侯不聽公叔發之言魯師危矣故致之
  夏季孫斯仲孫何忌如晉
  左傳夏季桓子如晉獻鄭俘也陽虎强使孟懿子往報夫人之幣晉人兼享之孟孫立於房外謂范獻子曰陽虎若不能居魯而息肩於晉所不以為中軍司馬者有如先君獻子曰寡君有官將使其人鞅何知焉獻子謂簡子曰魯人患陽虎矣孟孫知其釁以為必適晉故强為之請以取入焉劉氏曰陽虎陪臣也而執國命欲蕩覆公室以自封己三世矣事不成故盜寶玉大弓以逃春秋本其禍之所搆自二子之使夫以二子之力專國擅君而陽虎熊制之進云則進止云則止猶僕𨽻也乃復為之請于霸主之國此其無所忌必為亂之效也子惡之卒陽虎之盜皆篡君亡國之禍故録之必自其禍之所起矣髙氏曰一卿將命可兼他事豈可每事一卿乎故累數之見二卿為陽虎所制也嗚呼天子㣲諸侯僭諸侯㣲大夫陵大夫㣲陪臣脅理勢然爾○廬陵李氏曰春秋書内卿並使者唯文十八年公子遂叔孫得臣及此年斯何忌耳胡氏于公子遂之事以為變文書介副者欲以起問者見事情也此獨無所起乎葢遂得臣之並使乃仲遂邪謀之所起而斯何忌之並使亦陽虎專權之所為讀者不可不察也左氏記范獻子之言曰魯人患陽虎矣夫陽虎陪臣也而執國命三子俛焉為其所使猶為國有人乎劉氏謂春秋本其禍之所構自二子之使者是矣故特書以見焉杜氏以為晉不備禮故經不備書此未為知聖人之㫖也
  附録左傳四月己丑吳太子終纍敗楚舟師獲潘子臣小惟子及大夫七人楚國大惕懼亡子期又以陵師敗於繁揚令尹子西喜曰乃今可為矣於是乎遷都於鄀而改紀其政以定楚國○周儋翩率王子朝之徒因鄭人將以作亂于周鄭于是乎伐馮滑胥靡負黍狐人闕外六月晉閻没戍周且城胥靡
  秋晉人執宋行人樂祁犂
  左傳秋八月宋樂祁言於景公曰諸侯唯我事晉今使不往晉其憾矣樂祁告其宰陳寅陳寅曰必使子往他日公謂樂祁曰唯寡人説子之言子必往陳寅曰子立後而行吾室亦不亡唯君亦以我為知難而行也見溷而行趙簡子逆而飲之酒于緜上獻楊楯六十於簡子陳寅曰昔吾主范氏今子主趙氏又有納焉以楊楯賈禍弗可為也已然子死晉國子孫必得志於宋范獻子言於晉侯曰以君命越疆而使未致使而私飲酒不敬二君不可不討也乃執樂祁杜氏曰稱人非其罪
  稱人以執非伯討也祁犂聘于晉主趙簡子飲於鴆反以酒焉獻楊楯食允反六十范趙方惡如字又烏路反其宰曰昔吾主范氏今子主趙氏是賈音古禍也范獻子果怒言於晉侯曰以君命越疆未致使疏吏反而私飲酒不敬二君不可不討也乃執樂祁執非無名何以非伯討也使范趙方睦皆有獻焉則弗執之矣執異國行人出於列卿私意威福之柄移矣三家分晉而靖公廢為家人通鑑索隠曰家人居家之人無官職也豈一朝一夕之故哉張氏曰諸侯唯宋事晉懼討而遣使善逆以懐之猶懼不來而大夫凟貨賄爭權利卒使來者見執叛者得志晉人亂政亟行霸統所由絶也廬陵李氏曰經書執行人六詳見襄十一年此為晉三卿内叛之始亦宋叛伯之始也
  冬城中城
  榖梁傳城中城者三家張也或曰非外民也范氏曰三家侈張故公懼而修内城譏公不務德政恃城以自固也杜氏曰公為晉侵鄭故懼而城之髙氏曰三家張公之所以中城而已成九年城之矣此復城者外有齊鄭之怨故懼而城焉汪氏曰是時政在三家公室無民定公豈能役衆修城以備外患哉葢陽虎欲去三家故託於懼齊鄭而城中城將挾公以自固耳
  季孫斯仲孫忌帥師圍鄆
  公羊傳此仲孫何忌也曷為謂之仲孫忌譏二名二名非禮也杜氏曰鄆貳于齊故圍之何忌不言何闕文髙氏曰鄆衆昭二十五年齊侯取之以居昭公三十年鄆潰遂貳於齊至是二卿圍而欲復取之葢陽虎欲傾季氏以謀政也季仲圍而曰陽虎者虎專季氏季氏專魯也仲何為哉家氏曰齊之取鄆固非而二子之圍亦非也為定公者當以善辭告之齊曰我先君失守宗祧君取鄆以居之魯國實受君賜今鄆潰矣寡君欲復舊疆敢以請之執事以景公之賢必將歸之不應遽用師也明年國夏伐西鄙自是連嵗交兵葢始于此役也○劉氏曰公羊云仲孫忌譏二名意謂二名難諱也古者君之名臣不諱父之名子不諱至周臣諱君名子諱父名然猶諱其死不諱其生諱其同不諱其嫌二名則不偏諱也仲尼不能諱二名况其他乎廬陵李氏曰何忌不言何杜氏是公羊説無據
  附録左傳陽虎又盟公及三桓於周社盟國人于亳社詛于五父之衢○冬十二月天王處于姑蕕辟儋翩之亂也
  戊敬王十戌七年七年晉定九齊景四十五衞靈三十二蔡昭十六鄭獻十一曹靖三陳懐三𣏌僖三宋景十四秦哀三十四楚昭十三吳闔廬十二
  春王正月
  附録左傳春二月周儋翩入於儀栗以叛○齊人歸鄆陽闗陽虎居之以為政
  夏四月
  附録左傳夏四月單武公劉桓公敗尹氏于窮谷
  秋齊侯鄭伯盟于鹹
  諸侯始復特盟左傳齊侯鄭伯盟于鹹徴㑹于衞杜氏曰鹹衞地襄陵許氏曰齊鄭之盟叛晉也霸道隳諸侯散離盟始復志此葢自是中國無殷㑹矣陳氏曰持相盟自齊桓以來未之有也於是再見諸侯無主盟矣是故石門志諸侯之合也于鹹志諸侯之散也家氏曰于鹹于沙齊景圖霸之始事也是時天王辟儋翩之難出居姑蕕景公不能伸勤王之義乃今日求之鄭盟于鹹明日求之衞盟于沙皆强人之從我非心悦而誠服豈能小大翕然不期而俱至乎廬陵李氏曰此為齊景公圖復伯之始而鄭實左右之自是以後有盟沙盟曲濮㑹安甫盟黄㑹牽㑹洮皆齊鄭糾合之事可與隠公初年對看
  齊人執衞行人北宫結以侵衞
  榖梁傳以重辭也衞人重北宫結杜氏曰稱行人非使人之罪劉氏曰善為國者親近而逺信之附内而外歸之諸侯欺其羣臣以紿晉殘其百姓以奉齊齊之執結也固非伯討矣而衞之無良又甚焉從此觀之孟子曰今之諸侯五霸之罪人也不亦信乎汪氏曰齊侯稱人而又書侵所以重貶之也挾詐恃力夫豈圖霸之道乎書執結以侵衞與楚成執宋公以伐宋書法正同聖人之意見矣○劉氏曰執其使伐其國文加以乃其理然豈為重乎榖梁之説非也
  齊侯衞侯盟于沙
  左傳衞侯欲叛晉諸大夫不可使北宫結如齊而私於齊侯曰執結以侵我齊侯從之乃盟于瑣汪氏曰結叛晉也瑣即沙陽平元城縣東南有沙亭襄陵許氏曰齊衞之盟叛晉也晉定之季鄭獻衞靈叛而從齊齊可以霸而景不足望也臨川吳氏曰執其行人而與其君結盟以叛晉齊衞之罪均矣髙氏曰執其使侵其國以求盟焉是刼盟也何有於信哉廬陵李氏曰此齊衞合黨之始自此以後次五氏次垂葭次渠蒢至哀元年而伐晉矣夫當晉楚皆衰弱之餘吳越之禍未至于中國使齊景公果能撫伯國之餘業尊事王室輯寧中夏則桓公之功獨不可復乎奈何今日之㑹明日之次無非包藏禍心以圖晉為事子言衞靈公之無道也又曰齊景公有馬千駟死之日民無得而稱焉春秋屢書而不削二君之罪見矣
  大雩
  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
  左傳齊國夏伐我陽虎御季桓子公斂處父御孟懿子將宵軍齊師齊師聞之墮伏而待之處父曰虎不圖禍而必死苫夷曰虎陷二子於難不待有司余必殺女虎懼乃還不敗髙氏曰齊叛晉與鄭盟故為鄭伐我且報二卿之圍鄆襄陵許氏曰東夏諸侯唯魯事晉故齊伐之景公乗晉之衰不思惟德之務以懐諸侯而欲力征經營以定霸綂是知時之或可而不知己之不可者也家氏曰昭公流離顛沛惟齊景是依如是五六年卒不能為之出偏師向魯鄙問意如之罪今乃興無名之師而加于魯當為而不為與不必伐而伐失其所以為方伯之道矣春秋繼鹹沙二盟而書國夏伐我皆貶也廬陵李氏曰齊自襄二十五年崔杼伐我之後四十餘年兵不至魯至是再見則以晉伯之不復振也國夏兩伐晉救無功于是而及齊平矣
  九月大雩
  薛氏曰一秋而兩大雩僭瀆之甚也汪氏曰左氏以再雩為旱甚經書雩祭二十有一惟昭二十五年及此年書再雩災之甚而變之大者也昭公不克自省而有陽州之孫定公又不知儆而有二玉之竊世卿之逆陪臣之横其致一也故比事書之以為後鑑
  冬十月
  附録左傳冬十一月戊午單子劉子逆王於慶氏晉籍秦送王己巳王入於王城館於公族黨氏而後朝於莊宫














  春秋大全卷三十四
<經部,春秋類,春秋大全>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大全卷三十五
  明 胡廣等 撰
  定公中
  已敬王十亥八年八年晉定十齊景四十六衛靈三十三蔡昭十七鄭獻十二曹靖四卒陳懷四卒𣏌僖四宋景十五秦哀三十五楚昭十四吳闔廬十三
  春王正月公侵齊
  左傳門于陽州士皆坐列曰顔髙之弓六鈞皆取而傳觀之陽州人出顔髙奪人弱弓籍丘子鉏擊之與一人俱斃偃且射子鉏中頰殪顔息射人中眉退曰我無勇吾志其目也師退冉猛偽傷足而先其兄㑹乃呼曰猛也殿杜氏曰報國夏之伐也傳言魯無軍政士無鬭志髙氏曰去年齊伐我西鄙有辭於我也今公復加兵于齊則無名矣魯政不復在公而三家者實使公欲歸怨於公故也
  公至自侵齊
  髙氏曰侵齊本出于三家而三家欲歸怨於公故未逾月而致之且為下復侵齊起也張氏曰魯陽虎用事用兵無法故以侵書之軍政不立而公親行故書致以危之
  附錄左傳二月己丑單子伐榖城劉子伐儀栗辛卯單子伐簡城劉子伐盂以定王室○趙鞅言於晉侯曰諸侯唯宋事晉好逆其使猶懼不至今又執之是絶諸侯也將歸樂祁士鞅曰三年止之無故而歸之宋必叛晉獻子私謂子梁曰寡君懼不得事宋君是以止子子姑使溷代子子梁以告陳寅陳寅曰宋將叛晉是棄溷也不如待之樂祁歸卒于大行士鞅曰宋必叛不如止其尸以求成焉乃止諸州
  二月公侵齊
  左傳攻廪丘之郛主人焚衝或濡馬褐以救之遂毁之主人出師奔陽虎偽不見冉猛者曰猛在此必敗猛逐之顧而無繼偽顛虎曰盡客氣也苫越生子將待事而名之陽州之役獲焉名之曰陽州杜氏曰未得志故孫氏曰公再侵齊以重其怨甚矣
  三月公至自侵齊
  榖梁傳公如往時致月危致也往月致時危往也往月致月惡之也髙氏曰公逾月之間再出侵齊雖三家者之為然乍往乍來不得休息見公之進退益不自專矣故兩書侵至以見之○劉氏曰文公十三年冬如晉十四年正月公至自晉是時公一出而三國附最榮矣何以危致宣公十七年六月同盟于斷道秋公至自㑹是時諸侯協心而同外楚中國為一無有他變何以危往僖公四年正月侵蔡遂伐楚八月公至自伐楚是時齊桓主諸侯穀梁以為大伐楚何以惡之也穀梁之説非也
  曹伯靈卒
  汪氏曰自聲公立五年其弟通弑之代立是為隱公隱公立四年其弟露又弑之代立凡立四年卒子陽嗣夏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
  左傳夏齊國夏髙張伐我西鄙髙氏曰以公不與鹹沙之盟且報此春之再侵也昭公之孫也齊雖不克納而有意存之矣定公即位未嘗修好於齊故齊比年伐我而我亦再侵齊觀春秋書齊伐公侵則其曲直可見矣襄陵許氏曰春秋書内伐十六宣以後七内侵七宣以後六伐我二十一宣以後十七侵我五宣以後一用兵則侵多而伐少被兵則伐多而侵少葢魯自中世衰矣而欲與齊搆怨以侵易伐其能久乎
  公㑹晉師于瓦
  左傳晉士鞅趙鞅荀寅救我公㑹晉師于瓦范獻子執羔趙簡子中行文子皆執鴈魯於是始尚羔杜氏曰將來救魯公逆㑹之救不書齊師已去瓦衛地東郡燕縣東北有瓦亭
  按左氏晉士鞅荀寅救魯則其書公㑹晉師何也春秋大法雖師次於君而與大夫敵至用大衆則君與大夫皆以師為重而不敢輕也汪氏曰莊八年圍郕慶父請伐齊師公曰不可九年戰乾時公喪戎路則皆公親帥師而經皆止書師不書公故棐林之㑹不言趙盾而言晉師瓦之㑹言晉師而不書士鞅汪氏曰僖三年里克荀息滅下陽書晉師宣十五年荀林父滅潞亦書晉師於以見人臣不可取民有衆專主兵權之意陳氏厚施式智反於齊以移其國季孫盡征於魯以奪其民皆王法所禁也春秋之義行則不得為爾矣陳氏曰不曰㑹士鞅曰㑹晉師重師也鞍之戰公㑹晉師于上鄍不書諱之也四卿並將而以禽鄭自師逆公三家之張成於此矣故諱之也於是齊師伐我晉士鞅趙鞅荀寅救我公㑹晉師勿諱可也劉氏曰晉人興師救魯春秋不以救書何哉夫所謂救者仗大義以拯人之急者也魯昭栖遲乾侯之境困亦甚矣晉之諸卿惟賄是狥黨臣而抑君今齊師之來初非危急之㑹而晉三卿亟以兵赴之此與齊爭霸而非為魯國宗社計也故春秋不與之以救何氏曰此趙鞅之師也不言大夫者君不㑹大夫之辭也
  公至自瓦
  髙氏曰不以㑹至者公非出㑹也汪氏曰此亦特相㑹往來稱地之例廬陵李氏曰㑹師之説胡氏於棐林全主公羊而此條又發重師之義與前説微異葢二義互相發明也要之春秋之旨不以公㑹大夫特因此又以見師之為重耳
  秋七月戊辰陳侯栁卒
  晉士鞅帥師侵鄭遂侵衛
  左傳晉師將盟衛侯于鄟澤趙簡子曰羣臣誰敢盟衛君者涉佗成何曰我能盟之衛人請執牛耳成何曰衛吾温原也焉得視諸侯將歃涉佗捘衛侯之手及捥衛侯怒王孫賈趨進曰盟以信禮也有如衛君其敢不唯禮是事而受此盟也衛侯欲叛晉而患諸大夫王孫賈使次于郊大夫問故公以晉詬語之且曰寡人辱社稷其改卜嗣寡人從焉大夫曰是衛之禍豈君之過也公曰又有患焉謂寡人必以而子厚與大夫之子為質大夫曰苟有益也公子則往羣臣之子敢不皆負羈絏以從將行王孫賈曰苟衛國有難工商未嘗不為患使皆行而後可公以告大夫乃皆將行之行有日公朝國人使賈問焉曰若衞叛晉晉五伐我病何如矣皆曰五伐我猶可以能戰賈曰然則如叛之病而後質焉何遲之有乃叛晉晉人請改盟弗許秋晉士鞅㑹成桓公侵鄭圍蟲牢報伊闕也遂侵衛髙氏曰鄭伯與齊為鹹之盟衛侯與齊為沙之盟二國皆為齊而叛晉晉以是侵鄭侵衛所以絶齊之與國也晉不稱其罪不能取服故兩書侵襄陵許氏曰招攜以禮懷逺以德鹹沙之盟諸侯已貳晉不思德禮之是務而欲恃力攘服則失霸何日之有陳氏曰其言遂晉始伐與國也襄之二十三年齊始叛晉取朝歌去年鄭衛迭叛晉於是侵鄭衛又明 年及齊平魯亦叛晉矣故悉書之也汪氏曰齊之始伐 盟主則書伐衛遂伐晉晉之始討與國則書侵鄭遂侵衛齊書伐而晉書侵於此見晉霸之衰之甚也然成二年楚師鄭師侵衛不書遂侵我十五年楚子侵鄭不書遂侵衛雖十六年知武子以諸侯之師侵陳遂侵蔡亦不書也必若鄭衛叛晉晉以師兩侵之而後書焉以著諸侯之不復從晉也廬陵李氏曰晉自召陵之後苟有事於諸侯皆書侵今年士鞅侵鄭衛哀七年魏曼多侵衛十年趙鞅侵齊十三年曼多侵衛豈果潛師掠境歟葢義不足以服人故春秋例之以無名之師也
  葬曹靖公
  九月葬陳懷公
  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侵衛
  左傳九月師侵衛晉故也髙氏曰以其為晉興師故書侵臨川吳氏曰魯於衛無可聲之罪故其師之出為無名汪氏曰成六年蔑僑如侵宋傳云晉命也今斯何忌侵衞傳亦云晉故也二卿並將以虐婚姻之國陵兄弟之邦非出已意而迫於霸國之威故春秋皆書侵以譏之
  冬衞侯鄭伯盟于曲濮
  汪氏曰結叛晉曲濮衛地髙氏曰去年公侵鄭今年二卿侵衛皆為晉故而士鞅又自帥師侵之故二君同為此盟以固其謀
  從祀先公
  左傳季寤公鉏極公山不狃皆不得志於季氏叔孫輒無寵於叔孫氏叔仲志不得志於魯故五人因陽虎陽虎欲去三桓以季寤更季氏以叔孫輒更叔孫氏已更孟氏冬十月順祀先公而祈焉辛卯禘于僖公公羊傳從祀者何順祀也文公逆祀去者三人定公順祀叛者五人穀梁傳貴復正也杜氏曰從順也先公閔僖也將正二公之位次所順非一故通言先公將作大事欲以順祀取媚
  蜀人馮山曰汪氏曰山字允南普州人著春秋通解十二卷昭公至是始得從祀於大廟其説是也季氏逐君而制其死生之命公薨乾侯不得終於正寢既薨七月又不得以時歸葬既葬絶其兆域又不得同於先君汪氏曰溝絶其兆域不使與先君同而在墓道之南至孔子為司㓂然後溝而合諸墓則其主雖久未得從昭穆而祔祭宜矣及意如巳卒陽虎專季氏將殺季孫斯而亂魯國託於正以售承呪反其不正始以昭公之主從祀大廟葢欲著季氏之罪以取媚於國人然其事雖順其情則逆春秋原情制法故不書禘事與日王氏箋義曰從祀先公大事也不由公命而由陽虎故不書禘又不書日劉氏曰從祀先公正也所以從祀先公則非正矣其非正奈何季氏專魯陽虎專季氏欲去三桓而代之從祀先公以説焉非能正者也從祀為祫邪宜曰大事于太廟為禘邪宜曰禘于太廟為時享邪宜曰有事于某宫所以不正言之者其事可醜出於陽虎故也陽虎將作亂而惡不得民心故於是為小正以售其大不正立小義以遂其大不義從祀先公其事則順矣其情則逆春秋原情情誠善而功惡弗誅也情誠惡而功善弗與也特曰從祀先公於盗竊寶玉大弓之上李氏瑾曰此二事也問無他文同辭而書之音現事出陽虎而不可詳也其亦深切著明矣薛氏曰從祀者何順祀也魯之祭也躋僖公外昭公從祀之祀始正其禮也髙氏曰從順也不曰順者其事則順其意則非故變其辭曰從也夫魯祀之不順多矣武公煬(「旦」改為「𠀇」)公在所當祧僖公閔公在所當正昭公則又當祀而不祀者也今但稱先公則盡從典禮不止為一公設也然不舉所祀之名不指所祀之所者非時妄祀其事可醜出於陽虎之矯舉故雖禮之復正者而聖人實書之在盗竊寶玉大弓之上所以誅陽虎之亂也所謂定哀多微辭者意在言外也嗚呼千載之下姦偽之迹禍亂之變彼假託以濟其私者豈特一陽虎而已哉○汪氏曰三傳皆以從祔為順祀閔僖二公惟馮氏謂祔祭昭公而文定引其説薛氏髙氏兩用之今考之經昭公之葬稱諡疑已祔祭祖廟而從祀不稱昭公與禘于莊公書法不侔則三傳似亦可通或者謂升閔降僖非當時之急務然陽虎雖祔祭昭公而道南之墓猶待孔子為司㓂而合乎先君之兆域則又何也劉原父云陽虎惡季氏以臣而陵君猶僖公以子而先父故先正逆祀以微諭其意其説亦佳姑記以俟來哲廬陵李氏曰從祀之説三傳及諸家皆以為正閔僖之位獨胡氏不取葢陽虎之意正暴明季氏之罪故從祀昭公以説於國人若文公逆祀則臧文仲為政之時夏父弗忌所為而非季氏之惡也且春秋每書宫廟必舉其諡此則不書閔僖而直云先公故以為昭公無疑也
  盗竊寶玉大弓
  左傳壬辰將享季氏于蒲圃而殺之戒都車曰癸巳至成宰公歛處父告孟孫曰季氏戒都車何故孟孫曰吾弗聞處父曰然則亂也必及於子先備諸與孟孫以壬辰為期陽虎前驅林楚御桓子虞人以鈹盾夾之陽越殿將如蒲圃桓子咋謂林楚曰而先皆季氏之良也爾以是繼之對曰臣聞命後陽虎為政魯國服焉違之徴死死無益於主桓子曰何後之有而能以我適孟氏乎對曰不敢愛死懼不免主桓子曰往也孟氏選圉人之壯者三百人以為公期築室於門外林楚怒馬及衢而騁陽越射之不中築者闔門有自門間射陽越殺之陽虎刼公與武叔以伐孟氏公歛處父帥成人自上東門入與陽氏戰于南門之内弗勝又戰于棘下陽氏敗陽虎説甲如公宫取寶玉大弓以出舍于五父之衢寢而為食其徒曰追其將至虎曰魯人聞余出喜於徴死何暇追余從者曰嘻速駕公歛陽在公歛陽請追之孟孫弗許陽欲殺桓子孟孫懼而歸之子言辨舍爵於季氏之廟而出陽虎入于讙陽闗以叛公羊傳盗者孰謂謂陽虎也陽虎者曷為者也季氏之宰也季氏之宰則微者也惡乎得國寳而竊之陽虎專季氏季氏專魯國陽虎拘季孫孟孫與叔孫氏迭而食之睋而鋟其板曰某月某日將殺我于蒲圃力能救我則於是至乎日若時而出臨南者陽虎之出也御之於其乘焉季孫謂臨南曰以季氏之世世有子子可以不免我死乎臨南曰有力不足臣何敢不勉陽越者陽虎之從弟也為右諸陽之從者車數十乘至于孟衢臨南投策而墜之陽越下取策臨南駷馬而由乎孟氏陽虎從而射之矢著于莊門然而甲起於琴如弑不成却反舍于郊皆説然息或曰弑千乘之主而不克舍此可乎陽虎曰夫孺子得國而已如丈夫何睋而曰彼哉彼哉趣駕既駕公歛處父帥師而至慬然後得免自是走之晉寳者何璋判白弓繡質龜青純穀梁傳寶玉者封圭也大弓者武王之戎弓也周公受賜藏之魯非其所以與人而與人謂之亡非其所取而取之謂之盗杜氏曰盗謂陽虎也家臣賤名氏不見故曰盗孫氏曰盗微賤之稱寶玉大弓國之重器國之重器而盗得竊之則定公為國可知也常山劉氏曰寶玉大弓天子所賜先君之分器藏之於國子孫世世保之不可失墜而為盗所竊國慢無政可知矣故書竊以志不恭之大也何氏曰寶者世世寶用之辭此皆魯始封之錫不言取而言竊者正名也蘇氏曰陽虎將殺季孫斯不勝而出敗寶玉大弓於公宫以行其稱盗陪臣也寶玉大弓魯之分器也是時陽虎以鄆讙龜隂叛奔齊十年侯犯以郈叛及昭十二年南蒯以費叛皆以賤不書其書竊寶玉大弓何也分器重於地也分器重於地者賤貨而貴命也茅堂胡氏曰先王分器不能謹守而盗得竊諸公宫此無政之驗也故失地則諱失寳玉大弓則書失之書得之書重其事也陳氏曰虎陪臣也取周公之分器以出魯莫之禁書曰盗竊寶玉大弓魯無人之辭也是故陪臣皆不書書陽虎為盗是治陪臣也君子之作春秋治至於陪臣斯極矣廬陵李氏曰謝氏云寶玉象德大弓象武先君以文德武功受此寶玉厯世守而傳之以為國之寶鎮國之寳鎮盗得而竊焉則人君不能守其國子孫不能保其鎮可知矣○汪氏曰何休謂季氏逐昭公取寶玉藏於其家陽虎拘季孫奪其寶玉然昭公之經不書失寶玉而此書盗竊則陽虎竊取於公宫而非取之於季氏也
  附録左傳鄭駟歂嗣子大叔為政
  庚敬王十子九年九年晉定十一齊景四十七衛靈三十四蔡昭十八鄭獻十三卒曹伯陽元年陳閔公越元年杞僖五宋景十六秦哀三十六卒楚昭十五吳闔廬十四
  春王正月
  附録左傳春宋公使樂大心盟于晉且逆樂祁之尸辭偽有疾乃使向巢如晉盟且逆子梁之尸子明謂桐門右師出曰吾猶衰絰而子擊鐘何也右師曰喪不在此故也既而告人曰已衰絰而生子余何故舍鐘子明聞之怒言於公曰右師將不利戴氏不肯適晉將作亂不然無疾乃逐桐門右師○鄭駟歂殺鄧析而用其竹刑君子謂子然於是不忠苟有可以加於國家者棄其邪可也靜女之三章取彤管焉干旄何以告之取其忠也故用其道不棄其人詩云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思其人猶愛其樹况用其道而不恤其人乎子然無以勸能矣
  夏四月戊申鄭伯蠆卒
  得寳玉大弓
  左傳夏陽虎歸寶玉大弓書曰得器用也凡獲器用曰得得用焉曰獲六月伐陽闗陽虎使焚萊門師驚犯之而出奔齊請師以伐魯曰三加必取之齊侯將許之鮑文子諫曰臣嘗為𨽻於施氏矣魯未可取也上下猶和衆庶猶睦能事大國而無天菑若之何取之陽虎欲勤齊師也齊師罷大臣必多死亡已於是乎奮其詐謀夫陽虎有寵於季氏而將殺季孫以不利魯國而求容焉親富不親仁君焉用之君富於季氏而大於魯國兹陽虎所欲傾覆也魯免其疾而君又收之無乃害乎齊侯執陽虎將東之陽虎願東乃囚諸西鄙盡借邑人之車鍥其軸麻約而歸之載䓤靈寢於其中而逃追而得之囚於齊又以葱靈逃奔宋遂奔晉適趙氏仲尼曰趙氏其世有亂乎公羊傳何以書國寶也喪之書得之書穀梁傳其不地何也寳玉大弓在家則羞不目羞也惡得之得之堤下或曰陽虎以解衆也
  穀梁子曰寶玉封圭大弓武王之戎弓范氏曰封圭始封之圭戎弓武王征伐之弓周公受賜藏之魯或曰夏后氏之璜音黄封父之繁扶元反弱也杜氏曰璜美玉名封父古諸侯繁弱大弓名子孫世守罔敢失墜以昭先祖之德存肅敬之心耳古者告終易代𢎞璧琬於阮反以冉反天球夷玉兑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蔡氏曰皆先王所寳器物𢎞璧大璧也琬琰圭名球鳴球也夷常也兑和皆古之巧工堯舜時共工制作精巧中法度故歴代傳寶之莫不陳列非直為美觀也先王所寶傳及其身能全而歸之則可以免矣魯去其政陪臣擅權汪氏曰陪重也大夫為諸侯之臣家臣又為大夫之臣故曰陪臣雖先公分扶問反器猶不能守而盗得竊諸公宫其能國乎故失之書得之書所以譏公與執政之臣見音現不恭之大也此義行則有天下國家者各知所守之職不敢忽矣蜀杜氏曰魯不能保守國器以致失今得而復書之不正其得之於盜也直書曰得以明其失而復得也孫氏曰不曰盜歸寶玉大弓者盗微者不可再見番陽萬氏曰寶玉大弓三傳之説不同然聖經之大法不在乎是所以謹其盗竊與得之而已夫先王分寶玉於伯叔之國宜世守勿失而定公見竊於陪臣迨夫陽虎以為無益於近用秖以為名而自歸之魯有四封而詰其盗不得其盗以正國之典刑僅得寶玉大弓政刑之失一至於此豈不重可憐邪噫納莒僕之寶玉曷若不失此分器之寶玉反楚靈之大屈曷若不失此分物之大弓始也貪人之所有今不能保已之所有故春秋譏之○趙氏曰左氏云凡獲器用曰得得用焉曰獲按得者對失也器用皆合言得則宋大鼎何不言得乎穀梁云不地羞也按縁未出境而得故但以得為名且書竊猶不羞書地有何羞乎汪氏曰杜預謂國之分器得之足以為榮故重而書之按失之固足以為辱然得之於盗而不能討其罪未足為榮適以彰其失之之恥耳廬陵李氏曰謝氏曰謂之得者以明既失而復得也先王所賜非盛德不能受而傳之竊之書得之書尊之也此説得之陸列曰用力禽之曰獲獲人獲獸是也非用力禽之曰得寶玉是也故疑穀梁得其實若左氏以為陽虎歸之恐無此理杜氏反以為無益近用而祇為名故歸之夫虎豈憚竊玉之為惡名哉葢既奔而追者獲之耳又曰是年孔子年五十定公以孔子為中都宰一年四方則之
  六月葬鄭獻公
  秋齊侯衞侯次于五氏
  左傳秋齊侯伐晉夷儀敝無存之父將室之辭以與其弟曰此役也不死反必娶於髙國先登求自門出死於霤下東郭書讓登犂彌從之曰子讓而左我讓而右使登者絶而後下書左彌先下書與王猛息猛曰我先登書歛甲曰曩者之難今又難焉猛笑曰吾從子如驂之靳晉車千乘在中牟衛侯將如五氏卜過之龜焦衛侯曰可也衞車當其半寡人當其半敵矣乃過中牟中牟人欲伐之衛褚師圃亡在中牟曰衛雖小其君在焉未可勝也齊師克城而驕其帥又賤遇必敗之不如從齊乃伐齊師敗之齊侯致禚媚杏於衛齊侯賞犁彌犁彌辭曰有先登者臣從之皙幘而衣貍製公使視東郭書曰乃夫子也吾貺子公賞東郭書辭曰彼賔旅也乃賞犁彌齊師之在夷儀也齊侯謂夷儀人曰得敝無存者以五家免乃得其尸公三襚之與之犀軒與直葢而先歸之坐引者以師哭之親推之三杜氏曰五氏晉地齊侯在五氏衛侯往助之任氏曰此伐晉也不書伐而書次者晉實大國未敢輕伐始盟于沙中次于五氏又次于垂葭又次于蕖蒢至哀元年而后伐其欲有所逞也久矣陳氏曰外㑹書次自厥貉以來未之有也於是再見其再見何中國無伯也齊衛伐盟主則其不書伐春秋重絶晉也於襄之二十三年嘗書齊伐晉至是而不書何齊始叛晉諸侯猶有盟主也前年鄭叛晉盟齊于鹹衛叛晉盟齊于沙明年及齊平魯亦叛晉諸侯無盟主矣有盟主非美事也無盟主非細故也是故春秋重絶晉也○汪氏曰杜預云諱伐盟主故不書伐然襄二十三年書齊侯遂伐晉何以不諱乎或謂中國無霸春秋重絶晉故不言伐然文元年書衛人伐晉何以不重絶晉乎廬陵李氏曰齊衛三次而後伐胡氏無傳葢同前次而後伐罪甚包藏禍心之義也謝氏以為罪其無事而出故書次則又與無名妄動之例同矣要之二例皆可通而陳氏説又得聖人之微意大抵齊衛雖有玩晉之心而晉力尚强二國不過侵尋犯其竟内不敢誦言伐之也杜氏從告之説或然而聖人亦因其告而書之以示貶齊存晉之意矣
  秦伯卒冬葬秦哀公
  襄陵許氏曰秦自晉悼以後寢不見於春秋則知秦葢退保西戎軍旅禮聘之事不交於中國矣辛敬王二丑十年十年晉定十二齊景四十八衛靈三十五蔡昭十九鄭聲公勝元年曹陽二陳閔二𣏌僖六宋景十七秦惠公元年楚昭十六吳闔廬十五
  春王三月及齊平
  杜氏曰平前八年再侵齊之怨張氏曰及齊平我志也廬陵李氏曰謝氏云前此魯數侵齊齊數伐魯至孔子為相與齊釋怨相平而齊受之故魯及齊平平一國所願故不稱公暨齊平者彼欲平而我與之平也及齊平者我欲平而彼從我平也孔子之相魯也以德親懷隣國講信修睦而二國於此平焉能循其道則雖天下之大可得而平也豈獨一齊國哉宋楚其平起於下故書人齊魯其平起於上故書國此説固佳然汲汲而平恐亦非聖人之意胡氏説見暨平下詳見隱六年
  夏公㑹齊侯于夾谷公至自夾谷
  左傳夏公㑹齊侯于祝其實夾谷孔丘相犁彌言於齊侯曰孔丘知禮而無勇若使萊人以兵刼魯侯必得志焉齊侯從之孔丘以公退曰士兵之兩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亂之非齊君所以命諸侯也裔不謀夏夷不亂華俘不干盟兵不偪好於神為不祥於德為愆義於人為失禮君必不然齊侯聞之遽辟之將盟齊人加於載書曰齊師出境而不以甲車三百乘從我者有如此盟孔丘使兹無還揖對曰而不反我汶陽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齊侯將享公孔丘謂梁丘據曰齊魯之故吾子何不聞焉事既成矣而又享之是勤執事也且犧象不出門嘉樂不野合饗而既具是棄禮也若其不具用秕稗也用秕稗君辱棄禮名惡子盍圖之夫享所以昭德也不昭不如其已也乃不果享齊人來歸鄆讙龜隂之田穀梁傳離㑹不致何為致也危之曰危之則以地致何也為危之也其危奈何曰夾谷之㑹孔子相焉兩君就壇兩相相揖齊人鼓譟而起欲以執魯君孔子厯階而上不盡一等而視歸乎齊侯曰兩君合好夷狄之民何為乎來命司馬止之齊侯逡巡而謝曰寡人之過也退而屬其二三大夫曰夫人率其君與之行古人之道二三子獨率我而入荒裔之俗何為罷㑹齊人使優施舞於魯君之幕下孔子曰笑君者罪當死使司馬行法焉首足異門而出齊人來歸鄆讙龜隂之田者葢為此也因是以見雖有文事必有武備孔子於夾谷之㑹見之矣何氏曰致地者夾谷之㑹齊侯作侏儒之樂欲以執定公孔子曰匹夫而熒惑諸侯者誅於是誅侏儒首足異處齊侯大懼曲節從教得意故致也張氏曰夾谷魯地漢東海祝其縣有夾山
  夾谷之㑹孔子相息亮反下兩相同犁彌言於齊侯曰孔丘知禮而無勇若使萊人以兵刼魯侯必得志焉齊侯從之兩君就壇兩相相揖齊人鼓譟素報反而起欲以執魯君孔子歴階而升不盡一等而視歸乎齊侯曰兩君合好呼報反下同而裔夷之俘以兵亂之非齊君所以命諸侯也裔不謀夏夷不亂華俘不干盟兵不偪彼力反好於神為不祥於德為愆義於人為失禮齊侯遽止之而屬章欲反其臣曰夫人率其君與行古人之道史記孔子世家魯以君子之道輔其君二三子獨使寡人獲罪於魯侯如之何晏子曰小人之謝過也以文
  君子之謝過也以質君已知過則謝之以質爾於是歸鄆讙龜隂之田仲尼一言威重於三軍亦順於理而已矣故天下莫大於理而强衆不與音預劉氏曰使魯多其車徒衆其兵革搆怨連禍以攻齊為事未必能得其故土地也厚其幣帛重其使介繁禮巧辭以請齊為事亦未必能得其故土地也仲尼一言爾威重於三軍利加於萬乘豈有他哉順於理故也天下之事常服於順而違於逆故齊雖彊以其逆而奪魯雖弱以其順而得得失非彊弱也在道而已不動而至不言而信不疾而速此之謂也或問夾谷之㑹孔子數語何以能却萊人之兵朱子曰畢竟齊常常欺魯魯常常不能與之爭却忽然被一箇人來以禮問他他如何不動如藺相如秦王擊缶亦是尋常欺得趙過忽然被一箇人恁地硬棖他如何不動家氏曰犂彌之奸萊夷之刼使非吾聖人相禮動容貌出辭氣有以格齊人之彊暴則定公幾不獲免而魯之危甚矣其致危之也○劉氏曰穀梁謂以地致危之也非也兩國㑹盟致皆以地此常例耳
  晉趙鞅帥師圍衛
  左傳晉趙鞅圍衛報夷儀也初衛侯伐邯戰午於寒氏城其西北而守之宵熸及晉圍衛午以徒七十人門於衛西門殺人於門中曰請報寒氏之役涉佗曰夫子則勇矣然我往必不敢啟門亦以徒七十人旦門焉歩左右皆至而立如植日中不啟門乃退反役晉人討衛之叛故曰由涉佗成何於是執涉佗以求成于衛衛人不許晉人遂殺涉佗成何奔燕君子曰此之謂棄禮必不鉤詩曰人而無禮胡不遄死涉佗亦遄矣哉襄陵許氏曰使晉有以報齊則衛可無用兵而服也今圍衛而不能服則徒足以堅齊之從而已矣家氏曰書圍不書伐不與其伐也廬陵李氏曰以伯主而圍與國者惟宋襄圍曹趙鞅圍衛而已晉自召陵以後凡用兵書侵以義之不足以服人也此役書圍以力之不足以服人也
  齊人來歸鄆讙龜隂田
  公羊傳齊人曷為來歸鄆讙龜隂田孔子行乎季孫三月不違齊人為是來歸之程子曰齊服義而求歸之書來歸史矢不書解在哀公八年杜氏曰三邑皆汶陽田也泰山博縣北有龜山隂田在其北也任公冉曰桓三年讙杜氏以為魯地濟北蛇丘縣有讙亭而汶水經濟北至東平須昌入濟鄆即昭公時齊取以居公者至是并以還魯二邑與龜隂俱在汶水北
  齊人前此嘗歸濟子禮反西田矣後此嘗歸讙及闡矣而此獨書來歸何也曰歸者魯請而得之也曰來歸者齊人心服而歸之也杜氏曰齊人服義而歸魯田茅堂胡氏曰言來言歸者彼自來也不言來者請而得之耳汪氏曰自來曰來猶來聘來朝之類齊人感夫子之義而歸侵田此綏之斯來之效也定公齊侯㑹于夾谷孔子攝相息亮反事具左右司馬以從才用反至于㑹所以禮相見史記孔子世家㑹于夾谷孔子攝相事曰臣聞有文事者必有武備有武事者必有文備古者諸侯出疆必具官以從請具左右司馬以㑹遇之禮相見卻裔俘拒兵車之命而罷享禮之設于野由是齊侯歸三邑以謝過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法言曰仲尼用於魯齊人章章歸其侵疆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寡見篇仲尼用於魯齊人章章歸其侵疆魯不用真儒故也如用真儒無敵於天下桓公以義責楚而楚人求盟夫子以禮責齊而齊人歸地皆書曰來序績也春秋夫子之筆削自序其績可乎聖人㑹人物於一身萬象異形而同體通古今於一息百王異世而同神於上皆安而無所避也於我皆真而無所忘音妄也其曰天之將喪息浪反下同斯文也後死者不得與音預於斯文也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是以天自處矣而亦何嫌之有陳氏曰未有言來歸田者言來歸必自外至如鄭來歸枋及齊來歸衛寶是也鄆讙龜隂田言來歸以是為齊人之願也濟西言取讙闌言取鄆讙龜隂不言取以是為齊人之願則猶齊田也故以從外來常文與歸衛寶同齊彊於天下伐盟主合諸侯于鄟陵矣於是願歸田則以孔子相夾谷之㑹也謂春秋之諸侯不足用為善者是不即人心之論也故曰如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髙氏曰孔子夾谷之事人可能也而使大國失守悔過効順所不可能也此修誠之至崇德之素感于其人之天譬如干羽格有苗非任智者所能測也家氏曰取濟西取汶陽書取不言歸以其仗大國而得歸故書曰取歸濟西歸讙及闡歸疆也言歸不言來歸以其請之而後得非彼自以歸也惟鄆讙龜隂之歸書齊人來歸言齊人自以故疆來歸非假兵力智計而得之是之謂自歸視其他歸疆有不得同也聖人道化所感彊暴為之革心有莫知其然而然者讀春秋至此可以信聖人之道不為空言儒者之學果非無實也左氏所載兹無還之對陋矣○廬陵李氏曰孔子是年為大司㓂十二年使仲由為季氏宰墮三都葢聖人以王道化齊而齊景服義以王道用魯而三家墮邑所謂變齊變魯之幾畧見於此謝氏曰書來者非我求之於齊齊人至魯歸之德之悦服人心久矣參諸家當以穀梁及史記謝過之説為正其左氏所載夫子請齊歸汶陽之語失之
  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
  左傳初叔孫成子欲立武叔公若藐固諫曰不可成子立之而卒公南使賊射之不能殺公南為馬正使公若為郈宰武叔既定使郈馬正侯犯殺公若弗能其圉人曰吾以劒過朝公若必曰誰之劍也吾稱子以告必觀之吾偽固而授之末則可殺也使如之公若曰爾欲吳王我乎遂殺公若侯犯以郈叛武叔懿子圍郈弗克杜氏曰犯以不能副武叔之命故叛任公輔曰東平無鹽縣東南有郈鄉
  秋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
  左傳秋二子及齊師復圍郈弗克叔孫謂郈工師駟赤曰郈非唯叔孫氏之憂社稷之患也將若之何對曰臣之業在楊水卒章之四言矣叔孫稽首駟赤謂侯犯曰居齊魯之際而無事必不可矣子盍求事於齊以臨民不然將叛侯犯從之齊使至駟赤與郈人為之宣言於郈中曰侯犯將以郈易于齊齊人將遷郈民衆兇懼駟赤謂侯犯曰衆言異矣子不如易於齊與其死也猶是郈也而得紓焉何必此齊人欲以此偪魯必倍與子地且盍多舍甲於子之門以備不虞侯犯曰諾乃多舍甲焉侯犯請易於齊齊有司觀郈將至駟赤使周走呼曰齊師至矣郈人大駭介侯犯之門甲以圍侯犯駟赤將射之侯犯止之曰謀免我侯犯請行許之駟赤先如宿侯犯殿每出一門郈人閉之及郭門止之曰子以叔孫氏之甲出有司若誅之羣臣懼死駟赤曰叔孫氏之甲有物吾未敢以出犯謂駟赤曰子止而與之數駟赤止而納魯人侯犯奔齊齊人乃致郈
  郈叔孫氏邑也侯犯以郈叛不書于策書圍郈則叛可知矣再書二卿帥師圍郈則彊亦可知矣天子失道征伐自諸侯出而後大夫彊諸侯失道征伐自大夫出而後家臣强其逆彌甚則其失彌速故自諸侯出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執國命三世希不失矣朱子曰論語孔子曰天下有道并祿去公室二章疑皆定公時語三家專魯為日已久至是家臣爭叛亦其理宜矣春秋制法本忠恕施諸已而不願亦勿施諸人故所惡烏故反下同於上不以使下所惡於下不以事上二三子知傾公室以自張如字而不知家𨽻之擬其後也凡此類皆據事直書深切著明矣蜀杜氏曰大夫攻叛邑自夏至秋再圍以兵春秋離其文而書之不待貶而貶著也朱子曰春秋之初只是諸侯抗衡後來諸侯纔不奈何便被大夫專權及大夫稍没奈何又被陪臣擅命如唐之藩鎮其初是節度抗衡後來牙將孔目官虞侯之屬皆殺了節度亦來握權夫子説禮樂征伐自天子出一章極分曉汪氏曰魯以諸侯而僭天子三桓以大夫而專魯侯犯以家臣而叛叔孫皆上行而下效也叔孫不知改過遷善退守臣職使家𨽻感化而帥重師以圍其邑又不能暴明其罪討而誅之乃使犯之僚屬駟赤多方為詐諼之謀誘之出走是敎通國之又習為罔上之舉也失政刑矣諂詭欺誑誣偽不誠下執此以叛其上上執此以危其下雖幸勝之其何以保有國家乎
  宋樂大心出奔曹
  髙氏曰辭使非大譴而讒言乘之罪累上矣王氏曰宋公信讒而刑罰無章固可罪矣然大心不能任象國之難而進退無據且挾詐以避事豈能自安乎故經亦直書以志其過
  宋公子地出奔陳
  左傳宋公子地嬖蘧富獵十一分其室而以其五與之公子地有白馬四公嬖向魋魋欲之公取而朱其尾鬛以與之地怒使其徒抶魋而奪之魋懼將走公閉門而泣之目盡腫母弟辰曰子分室以與獵也而獨卑魋亦有頗焉子為君禮不過出竟君必止子公子地出奔陳公弗止王氏曰君雖不君臣不可以不臣若地者亦驕伉矣故春秋以自奔為文○廬陵李氏曰經書公子地宋公之弟辰左氏亦止稱公子地母弟辰是未嘗直指未為景公弟也杜氏因辰有迋吾兄之説遂有指地為景公之弟辰之兄若然則書法何以一則曰公子一則曰弟乎縁三傳皆有母弟稱弟之文於是以公子地為庶弟而先儒不主母弟稱弟之説則又難通矣且胡氏亦曰宋公以嬖魋故而失二弟何耶故竊疑公子地以輩行雖為景之弟而其實非同父之弟也冬齊侯衞侯鄭游速㑹于安甫
  張氏曰安甫齊地家氏曰前此齊與鄭衛盟鹹盟沙矣今而三國復為此㑹無所憚於晉矣前此魯受命於晉而以兵加衛今而盟夾谷棄晉不復顧矣然諸侯雖叛晉而齊亦不能因諸侯之從而復伯也廬陵李氏曰謝氏云㑹于安甫以衛有晉難也
  叔孫州仇如齊
  左傳武叔聘于齊齊侯享之曰子叔孫若使郈在君之他竟寡人何知焉屬與敝邑際故敢助君憂之對曰非寡君之望也所以事君封疆社稷是以敢以家𨽻勤君之執事夫不令之臣天下之所惡也君豈以為寡君賜杜氏曰謝致郈也齊以致郈徳叔孫叔孫言義在討惡非所以賜寡君髙氏曰夾谷之㑹歸我鄆讙龜隂田侯犯以郈奔齊齊人又致郈是以叔孫如齊謝焉
  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陳
  左傳辰為之請弗聽辰曰是我迋吾兄也吾以國人出君誰與處冬母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陳杜氏曰暨與也宋公寵向魋不聽辰請辰忿而將大臣出奔虛請自忿稱弟示首惡也仲佗石彄皆為國卿不能匡君靖難而為辰所率出奔稱名亦罪之也
  按左氏宋公子地有白馬四公以與桓魋徒回反地怒抶敇乙反魋奪之魋懼將走公泣之母弟辰曰子為君禮不過出境君必止子地出奔陳公弗止辰為于偽反之請弗聽辰曰是我廷求狂古况二反欺也吾兄也吾以國人出君誰與處書曰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陳其弟云者罪宋公以嬖魋故以失二弟無親親之恩暨云者罪辰以兄故帥其大夫出奔無尊君之義家氏曰辰於君為同母弟而地則衆公子也景公以嬖臣之故而奔其二弟辰以地故而自絶於君兄又率仲佗石彄與之偕行佗彄身為卿佐有世不事而與辰俱奔兄不友弟不悌臣不忠此一書而並貶也夫暨者不得已之詞又以見音現仲佗石彄見脅肸業反於辰不能自立無大臣之節也孫氏曰佗彄為宋大臣不能以道事君為辰彊牽而去故曰暨交譏之也○劉氏曰何休云辰言暨者明佗彄强與俱出非也若然辰罪為輕何故反序上乎又何為入蕭書及乎公羊云暨猶暨暨也不得已也未知謂已不得已乎謂他人不得已乎以吾觀之則暨使他人不得已是也暨之意彊也親也故曰暨暨以暨暨之故人不得已從之此可知矣廬陵李氏曰暨字之義如公穀説則是辰為仲佗石彄所脅如杜氏胡氏劉氏則是仲佗石彄為辰所脅以左氏事迹考之則胡劉之説得之但於暨字字義不通如公穀説則與暨齊平字義稍合然又於事迹相左獨謝氏曰仲佗石彄首惡搆亂公子辰不能拒絶而從之故書暨辰縁母弟之寵權勢隆盛以至二卿挾之以亂故書弟暨者彼為之首而我與之出及者我為之主而彼從我入出奔書暨者以逆首歸仲佗石彄而罪之也入蕭書及者以逆首歸宋公之弟辰而罪之也以主公榖疑得經意
  壬敬王二寅十一年十有一年晉定十三齊景四十九衛靈三十六蔡昭二十鄭聲二曹陽三陳閔三𣏌僖七宋景十八秦惠二楚昭十七吳闔廬十六年
  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陳入于蕭以叛穀梁傳宋公之弟辰未失其弟也及仲佗石彄公子地以尊及卑也自陳陳有奉焉耳入于蕭以叛入者内弗受也以者不以也叛直叛也○劉氏曰榖梁云辰未失其弟也非也公子不去國而辰棄親出奔挾黨為亂謂之未失其弟何妄甚也
  夏四月
  秋宋樂大心自曹入于蕭
  左傳宋公母弟辰暨仲佗石彄公子地入于蕭以叛秋樂大心從之大為宋患寵向魋故也杜氏曰蕭宋邑出奔陳則稱暨入于蕭以叛則稱及及非不得已之詞得已而不已者也夫事君者可貧可賤可殺而不可使為亂今不得已而輕于去國猶之可也得已不已而果於叛君則無首從才用反之别筆列反其罪一施之故不稱暨而稱及劉氏曰暨非欲之也有不得已為不得已非大臣也而况乎得已而不已者乎其出也謂之暨其入也謂之及及非不得巳之言也得已而不已之説也事君者可貧可賤可殺而不可使為亂君親無將將而誅焉况據邑以伐其君者乎其罪一施之何氏曰辰言及者後汲汲當坐重四卿在蕭以叛而大心自曹從之其叛可知矣故不書叛而書入于蕭杜氏曰入蕭從叛人叛可知故不書叛入逆詞也書自陳自曹者結鄰國以入叛陳與曹之罪亦著矣范氏曰自陳陳以力助廬陵季氏曰此條及字公羊註得之胡氏説本劉氏詳其意葢以前暨字為辰不得已而脅二卿以出後及字為辰得已不已而脅二卿以叛也然語意不明終若上暨字屬仲佗石彄下及字屬宋辰為可疑耳
  冬及鄭平叔還如鄭涖盟
  左傳始叛晉也杜氏曰平六年侵鄭取匡之怨魯自僖公以來出服於晉至今始叛還叔詣曽孫家氏曰自文公之霸魯常事晉中間雖即楚即齊而不敢顯然與晉絶去年及齊平今又及鄭平既背晉不得不樹黨以自固焉耳臨川吳氏曰及鄭平者我欲之故鄭卿不來盟而我卿往涖盟也陳氏曰書輸平以志諸侯之合書及鄭平以志諸侯之散此春秋之所以始終也襄陵許氏曰夫晉之為晉自若也定亦未有他惡而諸侯離心者政在多門貨賄讒慝汨昏其間則無以令天下極於執樂祁犂也廬陵李氏曰晉伯至此諸侯皆叛矣然魯叛晉本始於平齊之時不於平齊言叛晉者葢春秋之間魯於齊晉本兩事之也此條當與鄭輸平同看癸敬王二卯十二年十有二年晉定十四齊景五十衛靈三十七蔡昭二十一鄭聲三曹陽四陳閔四杞僖八宋景十九秦惠三楚昭十八吳闔廬十七年
  春薛伯定卒
  汪氏曰在位十三年子比嗣
  夏葬薛襄公
  髙氏曰春秋書薛卒者三葬者不日不月史文畧也
  叔孫州仇帥師墮郈
  穀梁傳墮猶取也髙郵孫氏曰墮毁也是時三桓之邑皆為城以自固故其家臣因之以叛於是墮毁之衞公孟彄帥師伐曹
  左傳夏衛公孟彄伐曹克郊還滑羅殿未出不退於列其御曰殿而在列其為無勇乎羅曰與其素厲寧為無勇杜氏曰彄孟縶子家氏曰此及十三年再書衛彄伐曹者著中國之無盟主也
  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墮費
  左傳仲由為季氏宰將墮三都於是叔孫氏墮郈季氏將墮費公山不狃叔孫輒帥費人以襲魯公與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臺費人攻之弗克入及公側仲尼命申句須樂頎下伐之費人北國人追之敗諸姑蔑二子奔齊遂墮費公羊傳曷為帥師墮郈帥師墮費孔子行乎季孫三月不違曰家不藏甲邑無百雉之城於是帥師墮郈帥師墮費雉者何五板而堵五堵而雉百雉而城何氏曰書者善定公任大聖復古制强國勢也又曰八尺曰板百雉凡二萬尺周十里三十三步三尺公侯之制也
  按左氏仲由為季氏宰將墮三都於是叔孫氏墮郈季氏將墮費公山不狃叔孫輒帥費人襲魯公與三子入季氏之宫登武子之臺費人攻之入及公側仲尼命申句音劬須樂頎音祈下伐之二子奔齊遂墮費禮曰制國不過千乘繩證反下同都城不過百雉家富不過百乘以此坊與防同民諸侯猶有叛者見坊記故家不藏甲邑無百雉之城禮所當謹也郈費成者三家之邑政在大夫三卿越禮各固其城公室欲張而不得也三桓既微陪臣擅命憑倚其城數色角同有叛者三家亦不能制也常山劉氏曰三家不能制至屢圍而不克帥師而後墮成强而不服公圍而不克有天下而不謹於禮末流之患可勝言哉而問於仲尼遂墮三都何氏曰郈費叔季所食邑二大夫宰吏數叛患之以問孔子孔子曰陪臣執國命采長數叛者坐邑有城池之固家有甲兵之藏故也季氏説其言而墮之是謂以禮為國可以為之兆也推而行諸魯國而凖則地方五百里凡侵小而得者必有興滅國繼絶世之義諸侯大夫各謹於禮不以所惡烏故反下同於上者使其下亦不以所惡於下者事其上上下交相順而王政行矣故曰苟有用我者期音朞月而可三年有成朱子曰墮邑之事孔子因其機而為之若漸漸掃除得去其勢亦自削弱可復正也又曰他合下只説得季桓子透桓子事事信之所以做得後來被公歛處父一説破了桓子便不信之髙氏曰墮邑而至於帥師是邑之力足以抗也王氏曰墮郈以一卿墮費以二卿者費强於郈故也陳氏曰書叔孫墮郈季孫墮費以是為二家之願也三家專魯出昭公矣於是願墮其都則以孔子之相魯也謂春秋之大夫不足用為善者是不即人心之論也蘇氏曰此孔子之所以聖也孔子以羇旅之臣得政期月而能以治世之禮律衰世之臣墮名都出藏甲而三桓不疑其害已此有不言而信不怒而威者矣夫孔子之聖見於行事至此為無疑也張氏曰毁其所恃以為固者所以制陪臣抑私家而復强幹弱枝之勢也仲由之舉此議葢因南蒯侯犯之叛而為三家忠謀使强臣不敢恃强以叛君陪臣不能負固以跋扈而上下皆順然南蒯侯犯皆以叛為季孫叔孫之害故費郈皆墮獨公歛處父方恃强以敗陽虎而孟孫用之故成獨不服雖定公圍之而卒弗克也聖人雖用於魯而季孫受女樂而違孔子孟孫惑於偽不知之説隂與公歛處父比成既方命而聖人去魯豈非天哉永嘉吕氏曰三家之城其邑者將以自利也而家臣據邑以叛亦豈三家之利哉南蒯叛侯犯叛公山不狃叛叛者相踵豈惟魯國惡之三家亦惡之矣孔子順天理而言之而適有動乎三家之心故其墮郈墮費者三家之自墮也成邑不墮而至於圍則孟氏之不欲墮爾夫三家聞夫子之言而墮其邑者是其天理之萌也孟氏聞處父之言而不肯墮者是其人欲之蔽也天理之萌不足以勝其人欲之蔽然後不肯墮也使聖人得志以行乎魯國則將有不待兵革而自墮者如魯之不終用孔子何胡氏以為圍成之後然後孔子攝相事理或然也廬陵李氏曰公羊於齊歸田之下曰孔子行乎季孫三月不違於墮都之下又云然疏曰不違有二按家語定十年孔子自邑宰為司空十一年又從司空為司㓂然則為司空之時能别五土之宜咸得其所為季孫所重是以三月不違齊人遂懼來歸四邑矣及作司㓂之時攝行相事國無姦民七日誅少正卯政化大行季孫重之復不違三月於是有墮郈之事又曰朱子曰史傳所載亦多可疑如魯國司徒司馬司空之官乃是三家世為之不知聖人如何做得考之於傳如臧武仲為司冦公鉏出為公馬正想元别設官無其人則三家兼之也又曰孟子曰孔子於季桓子見行可之仕孔子仕於定公而言桓子何也朱子曰孔子之相皆由桓子及桓子受女樂孔子便行矣然孔子亦因其機而為之季氏是時自不奈陪臣何故假孔子之力以去之又吕氏曰聖人為政所謂立之斯立綏之斯來動之斯和聖人作而萬物覩同此心者孰不懐同此氣者孰不感仲由以勇鋭兼人之資感於氣最先者首為墮都之議夫叔季二人亦非仲由所能令葢聖人在上自有感動仲由特發之耳汪氏曰史記家語云孔子言於定公而使季氏宰仲由墮三都公羊云孔子行乎季孫告季孫而墮二邑左氏又云仲由為季氏宰將墮三都叔孫自墮郈季氏將墮費費人襲魯仲尼命伐之遂墮費竊疑是時定公失政豈能命大夫墮邑葢孔子以禮制感化季孫且使子路為之宰而後墮之耳所紀雖不同而以為聖人過化之功則一而已或謂叔季自墮其私邑於聖人無與然昭十三年南蒯以費叛前此十年侯犯以郈叛曷不以此時墮之而必待聖人之用於魯而後墮之耶
  秋大雩
  冬十月癸亥公㑹齊侯盟于黄
  杜氏曰結叛晉也張氏曰黄齊地公羊作晉侯誤汪氏曰隱六年盟于艾齊魯為盟之始也繼而有瓦屋參盟于幽之同盟而齊霸遂成此盟于黄齊魯為盟之終也固叛晉之交而晉不復能霸矣
  十有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公自至黄
  十有二月公圍成公至自圍成
  左傳謂墮成公歛處父謂孟孫墮成齊人必至于北門且成孟氏之保障也無成是無孟氏也子偽不知我將不墮冬十二月公圍成弗克穀梁傳非國言圍圍成大公也何以致危之也何危爾邊乎齊也范氏曰以公之重而伐小邑則為恥深矣故大公之事而言圍使若是國然
  按左氏將墮成公歛處父謂孟孫曰墮成齊人必至於北門且成孟氏之保障無成是無孟氏也子偽不知我將不墮書公圍成强也髙氏曰天子令行乎天下諸侯令行乎一國故天子未嘗有伐諸侯者諸侯亦未嘗有伐其國之邑者以其令之則從也天下無王而諸侯擅命故有王伐鄭之事陪臣擅國而權在私家故有公圍成之事叔季既墮郈費矣將墮成而孟氏之臣不服公親圍之經書二子墮郈費而獨書公圍成著公之弱不能墮成也其致危之也何氏曰諸侯不親征叛邑公親圍成不能服不能以一國為家甚危若從他國來故危録之襄陵許氏曰竟内不致致圍成者魯與之如列國矣杜氏曰國内而書至者成强若列國興動大衆故出入皆告于廟也仲由為季氏宰孔子為魯司㓂而不能墮成何也按是冬公圍成不克越明年孔子由大司冦攝相息亮反事然後誅少正卯與音預聞國政三月而商賈音古信於市男女别於途及齊人饋女樂孔子遂行史記孔子世家定公十三年十二月公圍成不克十四年孔子由大司冦行攝相事於是誅魯大夫亂政者少正卯與聞國政三月粥羔豚弗飾賈男女行者别於塗道不拾遺齊人聞而懼於是選女子好者八十人皆衣文衣舞康樂以遺魯君怠於政孔子遂行然則圍成之時仲尼雖用事未能專得魯國之政也而辯言亂政如少正卯等必肆疑沮在吕反於其間矣成雖未墮無與為比毗至反亦不能為患蘇氏曰雖其不從不能為患使聖人得志行乎魯國以及朞月則不待兵革而自墮矣陳氏曰成孟孫之邑公行不越竟不書至至圍成危之也初作三軍也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氏盡征之叔孫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三家之强孟氏為猶有君也莫難於墮郈費成墮易耳而公自將圍成弗克是不足與有為也齊人歸女樂三日不朝故孔子以微罪行也可堂吳氏曰叔孫武叔毁聖人者也孟懿子學於聖人者也夫子用於魯而叔孫首墮郈孟氏乃不肯墮成則聖人之道能行於其所難者未為喜而不得行於其所易者為可惜耳五峯胡氏曰孔子為魯司冦墮三都及成不墮三家之慮變矣故經文不言三家直書公江陵陸氏曰聖人之化既行成雖未墮於魯何有遲之朞年公歛陽情見勢屈墮之易耳定公何乃狃於速克躬駕以攻之輕於一出無功而返此一役也吾知其未訪於仲尼抑季路亦未必在此行也廬陵李氏曰按朱子語録三家孟氏最弱季氏最强强者墮之而弱者反不可墮者强者不覺而弱者覺之故也或問墮三都事費郈已墮而成不可墮是不用夫子至於此否曰既不用却何故圍成當時夫子行乎季孫三月不違則費郈之墮出於不意及公歛處父不肯墮成次第喚醒了叔季二家便做這事不成及齊人以女樂歸之遂行不然當别有處置也且費郈之叛薦為叔季之害故叔季自欲墮之公歛在成方有功於孟氏則孟氏之不肯墮宜矣今按如公榖説則圍成非孔子意如朱子説則圍成之舉孔子未必不知之也夫負固弗服雖舜禹文王有所不免如三苗逆命有崇弗降始皆伐之至班師修德而自格圍之不克亦何損於聖人觀圍而不再伐安知非班師之意但仲尼不終用於魯故聖人之化不遂行而公室之威徒褻耳至胡氏所引史記明年孔子由大司冦攝相事至十四年然後行則恐未必然故胡氏宏曰夫聖人所以大過人者無他焉如天之生物隨其分限為委吏則必㑹計當為乘田則必蓄養蕃為宰而親民則制為養生送死之節為司空而正封域則溝合昭公之墓為司冦而治姦亂則誅少正卯而墮三都及成不墮三家慮變矣故經文不言三家直書曰公聖人色斯舉矣安有明年由大司㓂攝相之事所以必知其無者考按經文明年無更敗起廢之事而築囿大蒐絶與墮都之意不侔故也此説似得其實故魯世家亦以攝相誅少正卯與聞國政歸女樂孔子行等皆為十二年事也髙氏曰春秋書公行凡一百七十六而書至者八十有二皆危之也隱公當春秋之始天下之亂未甚故雖有㑹盟侵伐未嘗致也至桓二年及戎盟于唐十六年㑹諸侯伐鄭始於此致焉葢桓公弑君自立敢外交于戎又助簒伐鄭踰年始還故危之也莊僖㑹盟最數而無致者時齊桓外攘荆楚内安諸夏屢合諸侯不以兵車故魯君之出無他虞也唯牡丘之盟過三時淮之㑹踰年故致爾成襄之間齊楚爭伯諸侯日尋干戈故盟㑹侵伐鮮不至焉及㑹于蕭魚之後楚雖稍息然中國皆大夫專政魯亦有三桓之患至有敢逐其君而自廢置者故終春秋之世公出罕有不致者此雖伐邑亦致焉可謂危亂之世矣○汪氏曰穀梁云圍成大公也夫屈千乘之尊而親圍國中之一邑其小弱甚矣乃反以為大之乎又云何危爾邊乎齊也是時㑹夾谷盟黄齊魯交好不足危也其危之者定公沮辱於陪臣以得返為幸耳
  甲敬王二辰十三年十有三年晉定十五齊景五十一衛靈三十八蔡昭二十二鄭聲四曹陽五陳閔五杞僖九宋景二十秦惠四楚昭十九吳闔廬十八
  春齊侯衛侯次于垂葭
  左傳春齊侯衛侯次于垂葭實郥氏使師伐晉將濟河諸大夫皆曰不可邴意兹曰可鋭師伐河内傳必數日而後及絳絳不三月不能出河則我既濟水矣乃伐河内齊侯皆歛諸大夫之軒唯邴意兹乘軒齊侯欲與衛侯乘與之晏而駕乘廣載甲焉使告曰晉師至矣齊侯曰此君之駕也寡人請攝乃介而與之乘驅之或告曰無晉師乃止杜氏曰二君將使師伐晉次垂葭以為援垂葭一名郹氏髙平鉅野縣西南有郥亭髙氏曰書次垂葭與九年次五氏同
  夏築蛇淵囿
  杜氏曰書不時也汪氏曰昭九年郎囿之築雖當水星昏正農隙之時且書于築以示戒况盛夏耘耔農事方殷而役民以興苑囿不待貶絶而罪著矣昔叔孫昭子曰無囿猶可無民可乎于以見魯之無民益甚也襄陵許氏曰魯政不修而非時勤民築囿奉已而已志不及國也夫圍成不克歸而力此何振之有髙氏曰魯國之囿一而已成築鹿囿昭築郎囿定築蛇淵囿何囿之多也廬陵李氏曰此正與受女樂事相類定公君臣安知不自以為齊人已服彊都已墮國家閒暇可以般樂乎此决非孔子為政時
  大蒐于比蒲
  髙氏曰囿所以養禽獸待畋獵也築囿蛇淵今乃蒐于比蒲則囿何為哉魯既叛晉而三桓日懼人之圖已故數蒐焉
  衞公孟彄帥師伐曹
  髙氏曰衛比伐曹曹不叛晉故也靈公志存在軍旅之事而不知以禮為國故亟戰如此
  秋晉趙鞅入于晉陽以叛
  左傳晉趙鞅謂邯鄲午曰歸我衛貢五百家吾舍諸晉陽午許諾歸告其父兄父兄皆曰不可衛是以為邯鄲而寘諸晉陽絶衛之道也不如侵齊而謀之乃如之而歸之于晉陽趙孟怒召午而囚諸晉陽使其從者説劍而入涉賔不可乃使告邯鄲人曰吾私有討於午也二三子唯所欲立遂殺午趙稷涉賔以邯鄲叛夏六月上軍司馬籍秦圍邯鄲邯鄲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而相與睦故不與圍邯鄲將作亂董安于聞之告趙孟曰先備諸趙孟曰晉國有命始禍者死為後可也安于曰與其害於民寧我獨死請以我説趙孟不可秋七月范氏中行氏伐趙氏之宫趙鞅奔晉陽晉人圍之榖梁傳以者不以者也叛直叛也汪氏曰晉陽即太原别名
  按左氏趙鞅謂邯音寒音丹午曰午鞅同族歸我衛貢五百家吾舍如字置也諸晉陽午許諾歸告其父兄皆不可趙孟怒遂殺午圍邯鄲午荀寅之甥荀寅士吉射食亦反之姻也而相與睦遂伐趙氏鞅奔晉陽晉人圍之趙鞅之入拒范中行戸郎反也而直書曰叛何也劉氏曰范氏中行氏伐趙氏之宫趙鞅奔晉陽然則鞅不叛也范中行逼之耳經何以言叛春秋原情定罪固如此人臣專土與君為市則是簒弑之階堅冰之戒豈無以有已之義乎孔子家語無以有已為人子者無以惡已為人臣者後世大臣有困於讒間去聲遷延居外不敢釋兵卒以憂死者唐書李光弼傳相州北邙之敗魚朝恩羞其策謬深忌光弼切骨而程元振尤疾之二人用事日謀有以中傷者吐蕃冦京師詔入援光弼畏禍遷延不敢行其在徐州擁兵不朝憂恨成疾而卒亦未明人臣之義故爾故直書入于晉陽以叛入者不順之辭叛者不赦之罪髙氏曰據土背君曰叛鞅入晉陽以拒范中行而不知投䑕忌器之義故聖人直名曰叛以著其不由君命專土興兵之罪陳氏曰鞅非始禍曷為皆以叛書之春秋之季家有藏甲都邑皆百雉之城矣鞅必奔晉陽寅吉射必奔朝歌則是皆叛也
  冬晉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
  左傳范臯夷無寵於范吉射而欲為亂於范氏梁嬰父嬖於知文子文子欲以為卿韓簡子與中行文子相惡魏襄子亦與范昭子相惡故五子謀將逐荀寅而以梁嬰父代之逐范吉射而以范臯夷代之荀躒言於晉侯曰君命大臣始禍者死載書在河今三臣始禍而獨逐鞅刑已不鈞矣請皆逐之冬十一月荀躒韓不信魏曼多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將伐公齊髙彊曰三折肱知為良醫唯伐君為不可民弗與也我以伐君在此矣三家未睦可盡克也克之君將誰與若先伐君是使睦也弗聽遂伐公國人助公二子敗從而伐之丁未荀寅士吉射奔朝歌杜氏曰朝歌屬汲郡汪氏曰朝歌衛之舊都衛徙楚丘朝歌後入晉
  按左氏知音智文韓簡魏襄子與荀寅范吉射相惡將逐荀范言於晉侯曰君命大臣始禍者死載書在河今三臣始禍而獨逐鞅刑不均矣請皆逐之遂奉公以伐二子二子敗奔朝歌晉主夏盟威服天下及大夫專政賄賂公行内外離析示威平丘而齊叛辭請召陵而蔡叛盟于沙鹹而鄭叛次于五氏而衛叛涖于鄭㑹于夾谷歃于黄而魯叛諸侯叛于外大夫叛于内故奔于晉陽而趙鞅叛入于朝歌而荀寅與士吉射叛以晉國之大天下莫强焉邦分崩而不能守也春秋於晉事或畧而不序汪氏曰文十五年十七年盟㑹于扈不序諸侯襄十六年盟溴梁不序大夫或賤而稱人汪氏曰文九年救鄭鄭四年納捷菑十七年伐宋宣元年伐鄭二年侵鄭十年伐鄭十六年滅甲氏成十六年執季孫襄十六年執莒邾子十八年執石買十九年執邾子二十六年執甯喜三十年㑹澶淵昭十三年執意如二十三年執叔孫定元年執仲幾六年執樂祁哀四年執戎蠻皆貶稱人或書侵以陋之汪氏曰定四年書侵楚八年書侵鄭侵衛責亦備矣至是三卿内叛直書于策見音現下見諸同其效也故臧哀伯曰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寵賂章也晉卿始禍縁衛貢也樂祁見執獻楊楯食允反也蔡侯從吳荀寅貨也昭公弗納范鞅賂也而晉室自是不復扶又反能主盟矣故為國以義不以利春秋之大法在焉見諸行事亦可謂深切著明矣王氏曰鞅入晉陽私邑也寅吉射入朝歌公邑也三人之罪若有等差俱書曰叛者臣之邑君所賜也據其私邑則專禄以周旋矣趙鞅貪憤專戮其罪宜逐寅吉射以午之故興兵首禍則又為無君故三臣之奔春秋俱以叛書之家氏曰人臣不忌其君未有不終於為亂者也晉大夫不忌其君為日久矣衛孫林父逐君晉大夫從而羽翼之魯季孫意如逐君晉大夫又從而羽翼之羽翼他國之亂臣者皆有欲為亂之心也而其君冥然無所悟一聽其所為及是而三卿俱叛夫豈一朝一夕之故哉廬陵李氏曰晉六卿三荀氏荀寅中行氏也荀躒知氏也士氏即范氏也韓氏魏氏趙氏荀士二家自此亡知氏春秋後亡故止韓趙魏三家分晉
  晉趙鞅歸于晉
  左傳韓魏以趙氏為請十二月辛未趙鞅入于絳盟于公宫公羊傳此叛也其言歸何以地正國也其以地正國奈何晉趙鞅取晉陽之甲以逐荀寅與士吉射荀寅與士吉射者曷為者也君側之惡人也此逐君側之惡人曷為以叛言之無君命也穀梁傳此叛也其以歸言之何也貴其以地反也貴其以地反則是大利也非大利也許悔過也許悔過則何以言叛也以地正國也以地正國則何以言叛其入無君命也
  按左氏荀范奔朝歌韓魏以趙氏為請鞅入于絳盟于公宫然則書歸者易以豉反下同詞也韓魏為于偽反之請晉侯許之復而寅與吉射去國出奔則無有難之者故其歸為易矣三子之叛其罪一也鞅以有援於春反故得復寅吉射以無助故終叛春秋書鞅歸于晉非與之也以罪晉侯縱失有罪無政刑耳叛逆人臣之大惡始禍晉國之載書既不能致辟音闢於鞅奉行天討以警亂臣又亢苦浪反不衷徇韓魏之請而許之復無政刑矣其能國乎陳氏曰欒盈魚石猶書入至鞅而後書歸則晉無人之辭也叛臣至於書歸則佚賊不足録矣此韓趙魏分晉之本也永嘉陳氏曰亂臣以叛出而其歸也無異於善復以是為晉國之無政刑也家氏曰春秋先書鞅叛繼書鞅歸言已叛之人非所得歸而歸也非謂鞅無罪而歸於晉也先儒或謂言歸者以地正國也鞅取晉陽之甲以逐君側之惡人則其説誤矣以地正國而可是人主可得而脅肸業反人臣擅興無罪以兵諫者真愛其君也使後世賊臣稱兵向闕以誅君側為名而實欲脅君取國者後漢書董卓傳卓將兵詣京師上書曰中常侍張讓等竊倖承寵濁亂四海臣聞昔趙鞅興晉陽之甲以逐君側之惡今臣輒鳴鍾鼓如雒陽請取讓等以清姦穢則此説啓之也大失春秋之意矣汪氏曰春秋書趙盾弑君而又書趙盾侵陳書趙鞅叛而又書趙鞅歸皆所以責晉君之不討罪也朱子於通鑑綱目書漢梁冀弑帝帝即位益封梁冀萬三千戸唐李輔國殺皇后以李輔國為司空兼中書令皆以譏天子之無政刑此得春秋書鞅叛與歸之意矣○趙氏曰公羊云以地正國據禮臣無專土藏兵之義本乃欲以私邑之彊而正國朝是末大而本小也又云興晉陽之甲以逐君側惡人無君命故書叛若無君命則是君與范中行同心也君與之同心而輒興兵伐之是逆亂也但以君宥而召之故書歸耳穀梁云貴其以地反也豈有身歸而地不歸乎此至鄙近矣髙氏曰三子既出晉侯自謂趙鞅保其邑以違荀范之難實非叛故許之歸先儒以歸為善辭遂謂鞅有叛迹而無叛心春秋先正其罪以厲臣節此許其歸以廣君恩是不然脱使鞅初入晉陽本拒荀范而非有叛君之心然人臣無君命輒據土興兵此豈可赦乎况衛孫林父亦書歸何善之有廬陵李氏曰按以地正國之説出公穀大傷教故不敢取胡氏已辨之矣要之此條歸字之義陳氏説得好而胡氏亦曰使趙鞅以無罪歸國晉之國法不行於叛逆之人矣前書叛後書歸罪其赦逆臣也説亦好當與曹伯歸自京師書法同看又曰書大夫歸者九餘皆書自惟趙鞅不言自季子書來元咺書復特筆也
  薛弑其君比
  汪氏曰比弑惠公夷立
  稱國以弑者當國大臣之罪也孫復以為舉國之衆皆可誅非矣三晉有國半天下若皆可誅刀鋸不亦濫乎頴川常秩曰汪氏曰秩字夷甫宋嘉祐熈寧間人孫復之於春秋動輒有罪葢商鞅之法耳棄灰於道者有誅步過六尺者有罰説苑新序孫卿曰衛鞅内刻刀鋸之刑外深鈇鉞之誅步過六尺者有罰棄灰於道者被刑其不即人心逺矣王回以是尚秩此善議復者家氏曰泰山孫氏言舉國之人皆可誅此求經之過也儒者辨理未詳立論失中將如秦漢之用法一人為非流毒一州一道者非獨法家之罪亦學者用意刻深有以濟其為惡不可不謹也○廬陵李氏曰春秋稱國以弑者四莒弑庻其晉弑州蒲吳弑僚薛弑比也啖子曰稱國以弑自大臣也胡氏本此附録左傳初衛公叔文子朝而請享靈公退見史鰌而告之史鰌曰子必禍矣子富而君貪罪其及子乎文子曰然吾不先告子是吾罪也君既許我矣其若之何史鰌曰無害子臣可以免富而能臣必免於難上下同之戌也驕其亡乎富而不驕者鮮吾唯子之見驕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戌必與焉及文子卒衛侯始惡於公叔戌以其富也公叔戌又將去夫人之黨夫人愬之曰戌將為亂
  乙敬王二巳十四年十有四年晉定十六齊景五十二衛靈三十九蔡昭二十三鄭聲五曹陽六陳閔六杞僖十宋景二十一秦惠五楚昭二十吳闔廬十九卒
  春衛公叔戌來奔衛趙陽出奔宋
  左傳春衛侯逐公叔戌與其黨故趙陽奔宋戌來奔
  公叔戌將去南子之黨夫人愬曰戍將為亂故公叔來奔趙陽北宫結皆戍黨也故亦出奔而靈公無道不能正家以喪其大臣之罪著矣戌又以富見惡於衛侯夫富者怨之府也使戌積而能散以財發身不為貪人之所怨於以保其爵位倘庶幾乎家氏曰衛靈不君南子不婦比而為惡亦既稔矣公叔戌以宗國之老起而正之乃戍之所得為而非戌之所能為也人臣欲正其君者必先自正其身其身既正而後可以格君心之非而措之於善今戌也怙富而驕素無國中之譽乃欲以正君自任事不克而速禍宜也春秋書三大夫之奔所以著衛亂之所從始
  附録左傳梁嬰父惡董安于謂知文子曰不殺安于使終為政於趙氏趙氏必得晉國盍以其先發難也討于趙氏文子使告於趙孟曰范中行氏雖信為亂安于則發之是安于與謀亂也晉國有命始禍者死二子既伏其罪矣敢以告趙孟患之安于曰我死而晉國寧趙氏定將焉用生人誰不死吾死莫矣乃縊而死趙孟尸諸市而告於知氏曰主命戮罪人安于既伏其罪矣敢以告知伯從趙孟盟而後趙氏定祀安于于廟
  二月辛巳楚公子結陳公孫佗人帥師滅頓以頓子牂歸
  左傳頓子牂欲事晉背楚而絶陳好二月楚滅頓何氏曰不别以歸何國者明楚陳以滅人為重頓子以不死位為重髙氏曰陳佗人專兵以助夷狄滅諸侯之國又執其國君歸縱或歸于楚其罪等耳家氏曰楚為中國患百有餘年至是始戢諸侯無從楚者而陳之從之不替頓本楚之與國嘗與夏盟召陵之㑹頓子在焉去逆而効順正也陳以盛徳之後當夷楚既衰猶比而從之滅國是畧無人心矣春秋書楚結陳佗人連兵滅頓誅楚而罪陳也薛氏曰陳不思輔車之勢助彊大而滅鄰國不思將自斃也危哉啖氏曰凡書滅又書以歸及名者罪重於奔者也既責其不死位又責其無興復之志也
  夏衛北宫結來奔
  左傳公叔戌之故也髙氏曰衛靈沈耳于閨以奔其世臣又及其所與是以其國聽之也
  五月於越敗吳于檇李吳子光卒
  左傳吳伐越越子句踐禦之陳于檇李句踐患吳之整也使死士再禽焉不動使罪人三行屬劍於頸而辭曰二君有治臣奸旗鼔不敏於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敢歸死遂自剄也師屬之目越子因而伐之大敗之靈姑浮以戈擊闔廬闔廬傷將指取其屨還卒於陘去檇李七里夫差使人立於庭苟出入必謂已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殺而父乎則對曰唯不敢忘三年乃報越杜氏曰吳郡嘉興縣南醉李城
  按左氏吳伐越句古侯反踐禦之患其整也使罪人三行戸郎反章欲反下同劒于頸吳師屬目因伐之闔閭傷而卒書敗者詐戰也定公五年於越入吳至是敗吳于檇李㑹黄池之歲越又入吳悉書于史以其告也哀之元年吳子敗越棲句踐於㑹稽古兮反之上豈獨不告而史策不書疑仲尼削之也吳子光卒夫差使人立於庭苟出入必謂已曰而忘越王之殺而父乎則對曰唯不敢忘三年乃報越然則夫椒之戰復父讎也非報怨也春秋削而不書以為常事也其旨微矣襄陵許氏曰書檇李之敗用見光玩兵滅身以為殘民伐國之戒家氏曰書於越卑之也吳雖用夷禮而太伯之後且有攘楚之功春秋於柏舉之戰國嘗褒之矣越乃襲吳而入之吳不能竟攘楚之功者越議其後也是故始書越至入吳而書於越賤其援楚也或曰柏舉之戰吳同爵也今其敗而以國書何歟曰勝而驕驕而敗敗而遂亡是故外之耳
  公㑹齊侯衛侯于牽
  齊魯為㑹止此左傳晉人圍朝歌公㑹齊侯衛侯于脾上梁之間謀救范中行氏析成鮒小王桃甲率狄師以襲晉戰于絳中不克而還士鮒奔周小王桃甲入於朝歌杜氏曰魏郡黎陽縣東北有牽城廬陵李氏曰謝氏云是時衛有公叔戌之難牽之㑹著齊不能恤衛難也
  公至自㑹
  張氏曰齊景公欲求霸誅晉之亂臣以正其國可也當是時孔子已去魯故㑹齊衛合謀救范中行氏三國之君同為㑹而助不衷故致公以危之也
  秋齊侯宋公㑹于洮
  左傳范氏故也杜氏曰洮曹地襄陵許氏曰齊宋魯衛崇奬亂逆謀動干戈大義亡矣家氏曰自齊景圖伯衛鄭魯既與之同盟宋猶未忍絶晉至是始及齊為此㑹葢始從於齊也傳謂牽洮二㑹皆謀救范中行若爾四國相率而預於亂也春秋初年諸侯連興助亂及桓公之霸明分義以示天下此風頓革今齊景欲復祖業而率三國之君往助叛人彼三國之君㝠然與之俱而不知黨叛輔逆之為不可世道至是一變春秋降為戰國景公亦有責焉聯書二㑹皆貶也廬陵李氏曰謝氏云是時宋有公子辰之難洮之㑹著齊不能清宋難也葢時宋衛方多事而宋辰之患為尤宋豈能舍其國而謀救范氏哉
  天王使石尚來歸賑
  周魯之交止此書天王止此公羊傳石尚者何天子之士也脤者何俎實也腥曰脤熟曰膰穀梁傳脤者何也俎實也祭肉也生曰脤熟曰膰其辭石尚士也何以知其士也天子之大夫不名石尚欲書春秋諫曰久矣周之不行禮於魯也請行脤貴復正也汪氏曰石尚天子之士石氏尚名脤祭社之肉盛以脤器以賜同姓諸侯親兄弟之國與之共福茅堂胡氏曰祭肉曰賑禮諸侯朝天子助祭於宗廟然後受俎實時魯不助祭而歸脤非禮也劉氏曰受脤禮也歸脤非禮也髙氏曰周自王季子來聘之後王命不復加於諸侯矣今敬王有事於社魯未嘗有敵愾之功而天王特使石尚忽為此舉雖天子損禮之甚而聖人於周拳拳如此葢曰天子之在惟祭與號而已汪氏曰成肅公受脤于社是助祭而受俎實也襄王使宰孔賜齊侯胙是齊桓有奬王之功而加以殊禮也今定公受國意如即位十有四年既不朝王又不遣使往聘而千里賜宜社之肉非縁助祭於京師曾是以為禮乎春秋之初宰咺歸賵於仲子寵妾媵而瀆三綱春秋之終石尚歸脤於定公輕宗社而褻五禮葢夫婦為三綱之本祭祀為五禮之首故書以示貶焉然歸賵為禮之變故咺以冡宰而稱名歸脤乃禮之常故石尚以天子之士而書名氏直書而義自見也苟以石尚為貶則劉夏以官師而書名氏葢非貶矣廬陵李氏曰王使自宣十年王季子之後至此始見葢晉伯已衰中國無統而孔子相魯之餘魯勢稍振故王室借此以親望國亦一王伯消長之幾㑹也奈何孔子以為膰肉不至而行則魯之禮又蕩盡歸脤之意何足以感諷魯哉故以常禮言之古者諸侯入朝朝則各以其職來祭故天子祭宗廟有與諸侯共福之禮與之同其事必與之同其樂也周衰諸侯職貢不修祀事不相久矣廟中之賜諸侯何與於此哉敬王乃以脤肉親魯而歸失禮之大者也然以時事言之則典禮廢壞之餘猶能舉而行之諸侯苟知尊事是王室可以有為之秋惜乎魯之不能奉順此意也春秋書此亦有感矣又曰周禮行人歸脤以交諸侯之福謝氏曰王受神福頼諸侯所致則神福王宜與諸侯共之故天子分俎實不曰賜而謂之歸○劉氏曰穀梁云石尚欲書春秋謂行脤於魯不知石尚欲書孔子之春秋乎魯國之春秋乎若孔子之春秋是時未作石尚安得書如魯國之春秋王人至則書之何足為榮耶
  衞世子蒯瞶出奔宋
  左傳衛侯為夫人南子召宋朝㑹于洮太子蒯瞶獻盂于齊過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爾婁豬盍歸吾艾豭太子羞之謂戲陽速曰從我而朝少君少君見我我顧乃殺之速曰諾乃朝夫人夫人見太子太子三顧速不進夫人見其色啼而走曰蒯瞶將殺余公執其手以登臺太子奔宋盡逐其黨故公孟彄出奔鄭自鄭奔齊太子告人曰戲陽速禍余戲陽速告人曰太子則禍余太子無道使余殺其母余不許將戕於余若殺夫人將以余説余是故許而弗為以紓余死諺曰民保於信吾以信義也
  世子國本也以寵南子故不能保世子而使之去國以欲殺南子故不能安其身至於出奔是輕宗廟社稷之所付託而恣行矣春秋兩著其罪故特書世子其義不繫於與蒯瞶之世其國也而靈公無道不能正家以危其國本至使父子相殘毁滅天理之所由著矣徐氏曰父子天倫無相去之義今太子以小小無道衛侯惡而逐之又無殺已之意太子懟而去之一則譏衛侯之無恩一則甚太子之不孝胡氏曰書衛世子奔宋則以罪靈公也書趙鞅納衛世子蒯瞶于戚則以罪蒯瞶也書齊國夏衛石曼姑帥師圍戚則以罪輒也○張氏曰臨江劉氏曰左傳殺蒯瞶事曰蒯瞶欲殺夫人予謂蒯聵雖不善謀安有此事哉且殺夫人蒯聵獨得全乎彼所羞者以夫人名惡也如殺其母為惡愈大反不知可羞乎葢蒯聵聞野人之歌其心慙焉則以謂夫人夫人惡其斥已之淫則啼而走言太子將殺余以誣之靈公惑於南子所言必聽從故外則召宋朝内則逐公叔戌趙陽彼不恥召宋朝固亦不難逐蒯聵矣此其真也不當如左氏所記及蒯聵出乃奔宋使真有其事者宋南子家也蒯聵負殺南子之名又走入其家敢乎哉常山劉氏曰蒯聵出奔春秋不去其世子者衛侯之罪也南子之惡亦已甚矣其欲去世子之意亦已明矣如哀姜亂魯驪姬亂晉若此比者不鮮矣而靈公聽南子之譖謂蒯聵欲弑其母不能為辨明以致其出奔豈非靈公之罪乎自古讒婦之誣其子多矣考二劉之言足以知左氏所記乃南子之讒言而非當時之實録也汪氏曰二劉張氏之説固善然皆泥於書世子之義故疑左氏之説然楚商臣蔡般弑君而書世子豈亦與之乎竊考蒯聵忘父之喪而致他人使之讒忘子之親至迫以兵而必奪之位其於人倫天理泯滅幾盡則其恥南子之淫行而欲殺之固有是事朱子集註於論語二章皆以蒯聵欲殺母得罪於父則左傳未可盡廢也詳觀經文書趙鞅帥師納衛世子于戚不曰世子復歸而書納則蒯聵有罪明矣何休乃云子雖見逐無去父之義舍其大而論其細何居廬陵李氏曰此條公穀亦無殺母之事張氏取二劉之説極得事情謝氏亦曰驪姬害晉南子害衛其情一也然則申生蒯聵之賢否雖異而晉獻衛靈之聽讒則同故皆書世子
  衛公孟彄出奔鄭
  髙氏曰比年志公孟帥師此衛國用事之卿靈公疑其為蒯聵之黨而逐之屢書大夫之奔著靈公之無道也宋公之弟辰自蕭來奔
  髙氏曰宋公不能容一弟既使為奔亡之臣又使為叛逆之臣奔而入叛叛而復奔三書宋公之弟皆以罪宋公也王氏曰鄭莊公之弟段出奔共則書鄭伯克段而不言弟所以責鄭莊志殺其弟無親親之恩也宋辰出奔屢書弟者又以責宋景之寵嬖臣而乖兄弟之義也其不曰宋公逐辰者辰勢窮力屈而卒於奔亡非宋公之能逐之也
  大蒐于比蒲
  書蒐止此何氏曰書大蒐譏亟也大蒐之禮五年一為若數于此則書而譏亟若緩於此則書而譏罕張氏曰蒐而邾子來㑹則公親蒐矣而不書公以軍政不屬公而專於三家則季叔孟孫氏之所為也髙郵孫氏曰春秋田狩之事公行者必書公公觀魚于棠公狩于郎隱桓之時政猶自公出也自昭之蒐紅政在三桓蒐田之禮雖公自行皆曰大蒐而不曰公焉所以見公之不得為政而大夫專國也汪氏曰哀三年三卿並將伐邾兵權仍在三家且不念邾子㑹公來朝奔喪之勤而取漷沂之田則公不得與兵政可知矣番陽萬氏曰夫蒐天子之禮也三家始也僭諸侯之禮以為蒐終也僭天子之禮而為大蒐是尚忍言之哉
  邾子來㑹公
  杜氏曰㑹公于比蒲來而不用朝禮故曰㑹何氏曰書者非邾子㑹人于都如入人都當修朝禮言公不受于廟髙氏曰比蒲之蒐三家之事故特言㑹公以别之此與莊二十三年蕭叔朝公同葢未嘗期約因來朝而偶與公為㑹爾薛氏曰大蒐天子所以㑹諸侯也僭蒐而諸侯來㑹毋乃太逼乎陳氏曰㑹公于比蒲也自舍中軍公不與兵政者四十年矣於是在比蒲則以季孫斯叔孫州仇之墮費郈也故曰政逮於大夫四世矣故夫三桓之子孫微矣汪氏曰文十三年衛侯㑹公于沓鄭伯㑹公于棐皆書地此不書地則知來㑹于比蒲無疑也廬陵李氏曰公及齊遇穀而蕭叔朝公大蒐于比蒲而邾子來㑹公皆非其所也
  城莒父及霄
  杜氏曰公叛晉助范氏故懼而城二邑家氏曰譏勞民城諸防城諸鄆同例廬陵李氏曰謝氏曰方墮費郈又城莒霄苟不擇忠良適足為叛人之資而已○家氏曰是歳無冬闕文耳何休云是年孔子以大司冦攝相事齊人饋女樂令聖人去不書冬者貶也此牽合之説夫聖人豈以去位之故而削冬不紀乎汪氏曰蒐比蒲城莒父及霄其事葢皆在冬但脱冬一字耳
  附録左傳冬十二月晉人敗范中行氏之師於路獲籍秦髙疆又敗鄭師及范氏之師于百泉
  丙敬王二牛十五年十有五年晉定十七齊景五十三衛靈四十蔡昭二十四鄭聲六曹陽七陳閔七杞僖十一宋景二十一秦惠六楚昭二十一吳夫差元年
  春王正月邾子來朝
  邾朝止此左傳邾隱公來朝子貢觀焉邾子執五髙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貢曰以禮觀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禮死生存亡之體也將左右周旋進退俯仰於是乎取之朝祀喪戎於是乎觀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已亡矣嘉事不體何以能久髙仰驕也卑俯替也驕近亂替近疾君為主其先亡乎汪氏曰邾子以去年來㑹為未成禮故復來朝未幾奔魯之喪其卑屈亦甚矣
  鼷䑕食郊牛牛死改卜牛
  公羊傳曷為不言其所食慢也穀梁傳不敬莫大焉何氏曰徧食其身災不敬也范氏曰不言所食食非一處以至死趙氏曰常怪鼷䑕食郊牛致死上元二年因避地旅於㑹稽時牛災小䑕噬牛纔傷皮膚無有不死者二月辛丑楚子滅胡以胡子豹歸
  左傳吳之入楚也胡子盡俘楚邑之近胡者楚既定胡子豹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事楚何為多取費焉二月楚滅胡
  按左氏吳之入楚定四胡子盡俘楚邑之近胡者楚既定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事楚何為為是楚滅之夫滅人之國其罪大矣然胡子豹乘楚之約盡俘其邑之近胡者所謂國必自滅而後人滅之非滅之者獨有罪也國君造命不可委命者既以為有命而又貪生忍辱不死于社稷則是不知命矣書以歸罪豹之不能死位而與歸也故楚子書爵而胡子豹名家氏曰召陵之㑹頓胡之君皆在曰以侵楚也是後楚有吳患不能報去年滅頓今年滅胡所以報召陵之怨葢不能報之於中國而吞噬小國以快其宿憾也
  夏五月辛亥郊
  公羊傳曷為以夏五月郊三卜之運也髙氏曰魯郊當在孟春今以改卜牛在滌三月故至五月乃郊汪氏曰不書卜郊徐彦疏云言郊則知卜吉可知未正月改卜牛若在滌三月則當以四月郊今郊於五月葢卜以四月郊而不吉又卜五月必龜從而後郊也故但書改卜牛不書卜郊經於卜郊不從則書之以譏瀆卜卜而從則但書郊之過時以譏其慢耳嘗考史記云定公十四年魯郊不致膰俎于大夫今春秋不書十四年郊則郊之不見於經者多矣惟因其失禮之中又失禮者則書以示貶而因見魯郊之僭也廬陵李氏曰此以牛死改卜而致失時也郊説詳見僖三十一年
  壬申公薨于髙寢
  左傳夏五月壬申公薨仲尼曰賜不幸言而中是使賜多言者也穀梁傳髙寢非正也杜氏曰髙寢宫名不於路寢失其所襄陵許氏曰内卒凡十一公得正而薨者惟莊宣成廬陵李氏曰定公在位十有五年當其初立受國於季孫意如而不能正其罪其異於桓宣者無幾矣故春秋於元年即不書正月以示正始之義而於意如之卒特書日以著定公尊奬亂臣之惡其辭嚴矣然當其初年陪臣執命國事分崩固無足言但陽虎既奔之後三桓亦微孔子為政綱紀麤立正當可以有為之時然竟不能使夫子得遂行其道則魯何頼哉李氏曰㑹于夾谷而致侵田之歸行乎季孫而有墮都之謀雖僅能明禮義之教雉門兩觀之作而僭禮莫之改寶玉大弓之竊而分器莫之保惛於女樂政歸彊家此定公有聖人而不能用也其言得之矣至其末年㑹牽洮城莒父城霄無非助亂勞民之舉魯之益弱宜哉
  鄭罕達帥師伐宋
  左傳鄭罕達敗宋師于老丘杜氏曰老丘宋地宋公子地奔鄭鄭人為之伐宋欲取地以處之襄陵許氏曰宋大國也至於景公而鄭能困之則桓魋之為也無競維人豈不信哉王氏曰鄭納宋叛人已可罪矣又伐大國以居叛人此不待貶黜而罪惡見廬陵李氏曰自罕達伐宋之後有哀七年皇瑗之侵九年雍丘之取其秋宋公伐鄭十年夏宋人伐鄭十二年宋向巢伐鄭卒至十三年罕達取于于嵒之師而後已焉二國之搆怨如此正與隱公初年公子馮之事相類
  齊侯衞侯次于渠蒢
  左傳齊侯衛侯次于蘧拏謀救宋也杜氏曰不果救故書次襄陵許氏曰齊衛新與宋鄭同盟叛晉故為宋出請為鄭次止其不言救為其不誠於救也王氏曰伐而後次其次為善次而後伐其次為譏救而次亦譏也然書次書救則譏其怠於救患書次不書救則譏無名妄動而非救也齊衛五氏之次傳云伐夷儀垂葭之次傳云伐河内皆遣兵伐晉而二君次正為之援此云救宋而復不成救是則書齊衛之三次皆貶爾楚蔡次厥貉而後有伐䴢之事齊衛次五氏垂葭渠蒢而明年有伐晉之事皆謀為不善也比事以觀而義自見矣○廬陵李氏曰五氏垂葭之次皆為伐晉此次疑亦為謀晉而自故明年有伐晉之舉鄭於此從齊方堅不應齊救宋以仇鄭許氏説雖善恐非事實
  邾子來奔喪
  諸侯始奔喪公羊傳其言來奔喪何奔喪非禮也榖梁傳喪急故以奔言之茅堂胡氏曰諸侯為天王服斬衰崩則奔喪而㑹其葬若諸侯或同盟或同位或外姻告終易代弔賻贈襚固不可緩而奔其喪則非禮也直書于策失自明矣常山劉氏曰當周之衰天子崩葬諸侯皆無奔喪㑹葬之事而邾滕反行於彊大國非禮明矣秋七月壬申姒氏卒
  左傳不稱夫人不赴且不祔也公羊傳姒氏者何哀公之母也何以不稱夫人哀未君也榖梁傳姒氏卒妾辭也哀公之母也啖氏曰自成風之後妾母皆僭用夫人禮故亦書薨書夫人著其非禮也哀公母定姒卒時子未踰年雖行喪禮不可加於母故書卒子既未成君故不稱夫人也茅堂胡氏曰姒氏不稱夫人為正名孟子不稱夫人為隱惡姒氏定公妾也公羊據魯失禮言之爾論春秋之法哀雖已君豈得稱夫人乎來賵仲子㑹葬成風深貶天王而名冡宰則知哀雖已君亦不得稱夫人矣陳氏曰自成風訖于宣襄子苟為君則其母為夫人書葬定姒則是哀公以夫人葬其母猶宣襄也則何以卒不稱夫人葬不稱小君徒以喪在殯不及尊其母焉耳○汪氏曰成風敬嬴齊歸尚以妾母稱夫人小君豈以定公正夫人而反不稱夫人小君乎葢僖宣昭即位久遂尊妾母為夫人哀初立未踰年故仍其本號也劉氏曰左氏不稱夫人之説非也安有夫人薨而不書夫人者乎凡夫人始卒則史書之書之固云夫人矣不待赴祔而書其夫人也姒氏要為妾母哀未成君故亦未敢謂其母夫人爾
  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九月滕子來㑹葬
  杜氏曰諸侯㑹葬非禮也范氏曰邾滕魯之與國近則來奔喪逺則來㑹葬同之王者書非禮薛氏曰魯至弱也而二君為非禮之㑹况彊大乎家氏曰周衰小國以事王者之禮事大國魯君嘗奔齊晉之喪㑹楚之葬春秋不書諱之也邾滕二君來奔喪㑹葬而皆書者非嘉其來志其禮之僭也
  丁巳葬我君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昃乃克葬左傳葬定公雨不克葬事禮也穀梁傳葬既有日不為雨止禮也雨不克葬喪不以制也乃急辭也不足乎日之辭也茅堂胡氏曰葬速則不懐踰則僭雨經月不止者有矣及期而遇將止以俟之是僭也孫氏曰雨不克葬譏不能葬也髙氏曰雨不克葬無備之甚也葬敬嬴言日中而克葬此言日下昃乃克葬日中則裕於日昃矣君子之於親不忍一日離也故葬日虞所以寧親也日下昃則失虞之時矣○趙氏曰榖梁云乃急辭也按此緩稱乃不得云急詳經意譏臣子緩慢耳
  辛巳葬定姒
  左傳葬定姒不稱小君不成喪也公羊傳定姒何以書葬未踰年之君也有子則廟廟則書葬
  公羊曰有子則廟廟則書葬曾子問並有喪則如之何子曰葬先輕而後重其奠也其虞也先重而後輕禮記曾子問篇注同時有父母或祖父母之喪葬則先母而後父奠則先父而後母葬是奪情之事故先輕奠是奉養之事故先重虞祭亦奠之類也○劉氏曰左氏云不稱小君不成喪也非也若姒氏實夫人固當書夫人姒氏薨已而曰葬定姒不稱小君明不成喪以責臣子可也今曰姒氏卒非夫人也何足以見不成喪乎欲責不成喪而不稱夫人適足貶小君之尊而不足見臣子之罪也廬陵李氏曰諸家皆以為哀未踰年故止書卒書葬而不書夫人不書薨不書小君此皆因諸僭禮而為之辭其實子雖踰年成君亦不可備夫人之禮也其備之者非禮之常耳故胡氏取公羊而削未踰年之説
  冬城漆
  左傳書不時告也余氏曰前年冬城莒父及霄此年秋葬定公又葬定姒冬城漆其勞民也甚矣張氏曰城漆謀伐邾也定公之喪邾子來奔事魯謹矣哀公初立不務善鄰而以土地之故勞民力啟民怨二年取其田七年俘其君卒使吳人乘間以伐其國齊人問罪而取讙闡利未得而害隨之謀國如此其不終也宜哉○汪氏曰左氏云書不時告夫他國有事或過時而告於魯豈有魯國城邑過時而告于廟可以揜其罪乎此非人情也
  春秋大全卷三十五
<經部,春秋類,春秋大全>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大全卷三十六
  明 胡廣等 撰
  哀公上
  公名蔣定公子母定姒四歲即位在位二十七年其十四年春春秋絶筆諡法折仁短恭曰哀
  周 敬王四十一年孔子卒魯哀公十九年敬王崩子元王立此據左傳載敬王崩故也按諸本敬王崩皆不同或作哀十七年十八年或作哀二十年未詳孰正
  鄭 聲公二十一年孔子卒
  齊 魯哀公五年景公卒安孺子荼立是年弑悼公陽生立哀公十年悼公弑子簡公壬立哀十四年田常弑簡公立其弟驁為平公而相之專其國權齊自是為田氏矣
  宋 景公三十八年孔子卒
  晉 晉霸衰微魯哀公十三年㑹吳黄池吳始稱霸定
  三十三年孔子卒
  衛 魯哀公二年靈公卒孫出公輒立是年六月晉納衛太子蒯聵于戚父子爭國哀十五年父蒯聵入是為莊公輒出奔哀十七年莊公出立公孫般師十二月齊伐衛立公子起執般師以歸哀十八年衛逐起衛侯輒復入
  蔡 魯哀公四年昭公弑子成公立成公十二年孔子
  
  曹 魯哀公八年宋滅曹
  滕 魯哀公四年頃公卒隱公虞母立哀十一年隱公卒陳 魯哀公十六年楚滅陳弑閔公
  𣏌 魯哀公八年僖公卒子閔公維丘立
  薛 魯哀公十年惠公卒
  莒 郊公
  邾 魯哀公七年魯入邾執邾子益哀公八年歸吳又討邾子囚諸樓臺栫之以棘使諸大夫奉子革以為政哀十年邾子益來奔
  許 魯哀公十三年元公卒
  小邾 詳見昭公元年
  楚 魯哀公六年昭王卒子惠王章立哀十六年楚白公勝殺令尹子西攻惠王葉公攻白公白公自殺惠王復國哀十八年惠王卒
  秦 魯哀公三年惠公卒悼公立魯哀公十八年悼公
  卒子厲共公立
  吳 魯哀公元年入越棲越㑹稽越行成哀十年吳誅伍員哀十四年㑹晉黄池越入吳哀二十年越圍吳哀二十二年越滅吳
  越 魯哀公元年吳入越棲于㑹稽以行成用大夫種范蠡為政哀十四年入吳哀二十年圍吳哀二十一年始來聘魯哀二十二年滅吳乃以兵北渡淮與齊晉諸侯㑹於徐州周元王使人賜句踐胙命為伯當是時越兵横行於江淮東諸侯畢賀號稱霸王
  丁敬王二未十六年元年晉定十八年齊景五十四年衛靈四十一年蔡昭二十五年鄭聲七年曹陽八年陳閔八年杞僖十二年宋景二十三年秦惠七年楚昭二十二年吳夫差二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楚子陳侯隨侯許男圍蔡
  左傳春楚子圍蔡報柏舉也里而栽廣丈髙倍夫屯晝夜九日如子西之素蔡人男女以辨使疆于江汝之間而還蔡於是乎請遷于吳杜氏曰隨國義陽隨縣隨世服於楚不通中國吳之入楚昭王奔隨隨人免之卒復楚國楚人德之列於諸侯故見經定六年鄭滅許此復見者葢楚封之汪氏曰楚復封許春秋不與楚之得封故但以自復為文亦猶蔡平陳惠之封於楚而以自歸為文也
  按左氏曰報栢舉也蔡人男女以辨杜氏曰男女各别係纍而出降使疆于江汝之間杜氏曰楚欲使蔡徙國於江水之北汝水之南求田以自安蔡聼命故楚師還夫男女以辨則是降户丘反下同也疆于江汝則遷其國也而獨書圍蔡何也蔡嘗以吳師入郢昭王奔隨壞音怪宗廟徙陳器鄭氏曰陳器樂縣也禮諸侯軒縣撻平王之墓矣至是楚國復扶又反寧帥師圍蔡降其衆遷其國而春秋書之畧者見音現蔡宜得報而楚子復讐之事可恕也王氏曰是年吳敗越于夫椒春秋亦削而不書猶是意也聖人本無怨而怨出於不怨汪氏曰謂聖人本心無怨因其事之當怨而怨之非有心於怨猶不怨也語意與程子所言舜之誅四凶也可怒在彼已何預焉畧相似非若莊子云出怒不怒則怒出於不怒乃異端之説也故議讐之輕重有至於不與共戴天者今楚人禍及宗廟辱逮父母若包羞忍恥而不能一洒之則不可以有立而天理滅矣故特書圍蔡而稱爵恕楚之罪詞也襄陵許氏曰蔡侯怒楚不思務本修德以俟時而輕謀兵革以得志於大國是益禍也故蔡昭之志愧於句踐矣廬陵李氏曰楚蔡之交兵止於此○家氏曰入郢者吳也撻平王之墓者亦吳也楚不能報之於强吳而乘中國無霸摟二三小國以釋憾於蔡謂之復讐而讐卒不能復也前年滅頓去年滅胡今又以兵加蔡其志在於蠶食小國以為利春秋奚取哉王氏曰楚昭圍蔡未足以為善文定以宋髙宗不復金國之讐故拳拳以復讐為説此朱子所謂以義理穿鑿者也
  附録左傳吳王夫差敗越于夫椒報檇李也遂入越越子以甲楯五千保于㑹稽使大夫種因吳太宰嚭以行成吳子將許之伍員曰不可臣聞之樹德莫如滋去疾莫如盡昔有過澆殺斟灌以伐斟鄩滅夏后相后緡方娠逃出自竇歸于有仍生少康焉為仍牧正惎澆能戒之澆使椒求之逃奔有虞為之庖正以除其害虞思於是妻之以二姚邑諸綸有田一成有衆一旅能布其德而兆其謀以收夏衆撫其官職使女艾諜澆使季杼誘豷遂滅過戈復禹之績祀夏配天不失舊物今吳不如過而越大於少康或將豐之不亦難乎句踐能親而務施施不失人親不棄勞與我同壤而世為仇讐於是乎克而弗取將又存之違天而長冦讐後雖悔之不可食已姬之衰也日可俟也介在蠻夷而長冦讐以是求伯必不行矣弗聽退而告人曰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訓二十年之外吳其為沼乎三月越及吳平吳入越不書吳不告慶越不告敗也
  鼷鼠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
  穀梁傳此該郊之變而道之也於變之中又有言焉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志不敬也郊牛日展斛角而知傷展道盡矣郊自正月至于三月郊之時也夏四月郊不時也五月郊不時也夏之始可以承春以秋之末承春之始葢不可矣九月用郊用者不宜用者也郊三卜禮也四卜非禮也五卜强也卜免牲者吉則免之不吉則否牛傷不言傷之者傷自牛作也故其辭緩全曰牲傷曰牛未牲曰牛其牛一也其所以為牛者異有變而不郊故卜免牛也已牛矣其尚卜免之何也禮與其亡也寧有嘗置之上帝矣故卜而後免之不敢專也卜之不吉則如之何不免安置之繫而待六月上甲始庀牲然後左右之子之所言者牲之變也而曰我一該郊之變而道之何也我以六月上甲始庀牲十月上甲始繫牲十一月十二月牲雖有變不道也待正月然後言牲之變此乃所以該郊郊享道也貴其時大其禮其養牲雖小不備可也子不志三月卜郊何也郊自正月至于三月郊之時也我以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如不從則以正月下辛卜二月上辛如不從則以二月下辛卜三月上辛如不從則不郊矣
  鼷鼠食郊牛改卜牛志不敬也夏四月郊書不時也四卜非禮五卜强其丈反也全曰牲傷曰牛已牛矣其尚卜免之何也嘗置之上帝矣故卜而後免之不敢專也范氏曰嘗置之滌宫名之為上帝牲矣故不敢擅免也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按孝經此成王亮隂之時位冡宰攝國政行天子之事也魯何以得郊成王追念周公有大勲勞於天下而欲尊魯故賜以重祭得郊禘大雩然則可乎孔子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欲尊魯而賜以人臣不得用之禮樂豈所以康周公也哉祭統康周公故以賜魯注康猶褒大也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大夫祭五祀庶人祭先祖見王制此定理也今魯得郊以為常事春秋欲削而不書則無以見音現其失禮盡書之乎則有不勝音升書者故聖人因其失禮之中又有失焉者則書于策所謂由性命而發言也本邵子聖人奚容心哉因事而書以誌其失為後世戒其垂訓之義大矣髙氏曰魯不當郊故天示變以警之而改卜牛是違天也雖改卜牛猶非郊時况公斬然在衰絰之中輒行天子之禮以見上帝可乎汪氏曰定公之薨未及小祥而僭行天子之郊禮釋凶服而從吉則為不孝於親矧郊之祭也喪者不敢哭凶服不敢入國門今在喪而蕆事則為不敬於天一舉而犯三不韙焉春秋書郊之失禮未有甚於此者也宣三年匡王未葬而不郊猶三望雖曰廢郊其罪與哀公等爾○廬陵李氏曰春秋書郊止此故榖梁於此備言之其義有得有失
  附録左傳夏四月齊侯衛侯救邯鄲圍五鹿○吳之入楚也使召陳懷公懷公朝國人而問焉曰欲與楚者右欲與吳者左陳人從田無田從黨逢滑當公而進曰臣聞國之興也以福其亡也以禍今吳未有福楚未有禍楚未可棄吳未可從而晉盟主也若以晉辭吳若何公曰國勝君亡非禍而何對曰國之有是多矣何必不復小國猶復况大國乎臣聞國之興也視民如傷是其福也其亡也以民為土芥是其禍也楚雖無德亦不艾殺其民吳日敝於兵暴骨如莽而未見德焉天其或者正訓楚也禍之適吳其何日之有陳侯從之及夫差克越乃修先君之怨秋八月吳侵陳修舊怨也
  秋齊侯衛侯伐晉
  左傳秋齊侯衛侯㑹于乾侯救范氏也師及齊師衛孔圉鮮虞人伐晉取棘蒲廬陵許氏曰晉為霸主而諸侯至於合從以伐之春秋特書以著中國之無霸也楚得專封王道盡矣晉受衆伐霸綂亡矣王道既盡霸綂復亡春秋之變至是而窮矣髙氏曰五氏垂葭之役聖人書次以存晉晉至是益衰聖人不復以盟主厚待之矣以傳考之魯及鮮虞之師在焉春秋以齊衛首晉故没魯而畧鮮虞也葢晉自召陵之役不能得楚而蔡昭公以吳子勝於是齊衛鄭背之已而我睦齊鄭宋人効之俱叛晉者也文公之業掃地盡矣至乎黄池之㑹吳人爭長雖欲為成景悼厲之世且不可得矣悲夫汪氏曰前此齊衛五氏之次伐夷儀垂葭之次伐河内葢皆遣偏師伐晉而二君次止為之援春秋皆不書伐非諱之也二君實未嘗親帥師以攻晉但頓兵次止以觀其可攻與否故皆書次以著其無名妄動之罪今此並書齊侯衛侯而以伐晉為文者著霸統之絶而受諸侯之兵且誅齊衛之黨叛臣而陵霸國也夫范中行晉之卿也卿叛而不能制豈足為諸侯盟主乎無惑乎齊衛之同伐矣然天下之惡一也不命之臣實人人之所同惡今乃棄君助臣不亦傎乎書曰齊侯衛侯伐晉交貶之也自是晉不復能有為又十二年吳人主㑹于黄池而春秋終矣陳氏曰伐夷儀不書書次五氏伐河内不書書次垂葭公㑹齊衛于牽帥狄師襲晉戰于絳中猶不書也諸夏之無霸春秋誠有不忍書也必於是而後書春秋葢將終焉是故春秋之初諸侯無王者齊鄭宋魯衛為之也春秋之季諸侯無伯者亦齊鄭宋魯衛為之也廬陵李氏曰自晉文興伯以來除秦晉之爭外與國伐晉者止三文元年衛人伐晉襄二十四年齊侯伐衛遂伐晉雖一時諸侯之玩伯然春秋於衛書人於齊書遂尚未絶晉也至是而直書二國伐晉晉無異於列國矣故此條陳氏許氏得之○啖氏曰左氏云師及齊衛鮮虞人伐晉按經不言魯師故不取
  附録左傳吳師在陳楚大夫皆懼曰闔廬惟能用其民以敗我於柏舉今聞其嗣又甚焉將若之何子西曰二三子恤不相睦無患吳矣昔闔廬食不二味居不重席室不崇壇器不彤鏤宫室不觀舟車不飾衣服財用擇不取費在國天有災厲親巡其孤寡而共其乏困在軍熟食者分而後敢食其所嘗者卒乘與焉勤恤其民而與之勞逸是以民不罷勞死不知曠吾先大夫子常易之所以敗我也今聞夫差次有臺榭陂池焉宿有妃嬙嬪御焉一日之行所欲必成玩好必從珍異是聚觀樂是務視民如讐而用之日新夫先自敗也已安能敗我
  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
  髙氏曰觀定公之末邾之事魯至矣去歲邾子來奔喪今逾年而遽伐之葢魯人謀邾利取其田不復知有禮義也薛氏曰邾所厚者君也何忌魯之强臣所以伐之也
  附録左傳冬十一月晉趙鞅伐朝歌
  戊敬王二申十七年二年晉定十九齊景五十五衛靈四十二卒蔡昭三十八鄭聲八曹陽九陳閔九杞僖十二宋景二十四秦惠八楚昭二十三吳夫差三
  春王二月季孫斯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伐邾取漷東田及沂西田癸巳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句繹
  書盟止此左傳伐邾將伐絞邾人愛其土故賂以漷沂之田而受盟榖梁傳取漷東田漷東未盡也及沂西田沂西未盡也三人伐而二人盟何也各盟其所得也何氏曰漷沂皆水名再出大夫名氏者季孫不與盟杜氏曰句繹邾地
  曷為列書三卿哀公得國不張公室三卿並將去聲魯衆悉行伐國取地以盟其君而已不與音預焉適越之罪兆矣定公之薨邾子來奔喪事魯恭矣而不免於見伐徒自辱焉不知以禮為國之故也邾在邦域之中不加矜恤而諸卿相繼伐之既取其田而又强其丈反與之盟不知以義睦鄰之故也故詳書以著其罪髙氏曰定公之薨邾子來奔喪非能行禮也知三家者欲并其地故事魯不敢不恭然卒不免故元年伐邾至是三卿同伐而取漷沂之田入春秋未有伐國取田者也師氏曰前此嘗取邾田自漷水矣今又取其漷東之田猶以為未足故又取沂西之田則其貪欲無厭必至于盡取而後已可知也以區區之邾國而魯兩納其叛人之邑三取其田時無王霸强陵弱之亂至于如此家氏曰俱書三卿帥師著三家覆出為惡擅兵權為已之私有其主不得而制也書取漷東田及沂西田著魯人之逐利而不知止也三人伐則曷為二人盟盟者各盟其所得也范氏曰季孫不得田故不與盟莫强乎季孫何獨無得季氏四分公室有其二昭公伐意如叔孫氏救意如而昭公孫音遜陽虎囚桓子孟孫氏救桓子而陽虎奔今得邾田葢季氏以歸二家而不取也王氏箋義曰邾近魯魯屢伐之邾人愬於晉晉人來討今晉不能主盟諸侯皆叛故邾子懼比來會來朝來奔喪魯人猶以為憾三卿帥師伐之取其賂田而復盟以要之三子皆書不舉重者政不自公出罪三子也汪氏曰内臣並使始於文十八年公子遂叔孫得臣之如齊而未嘗並將也内臣並將始于成二年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之戰鞌而未嘗並㑹也内臣並㑹始于襄十四年季孫宿叔老之㑹吳而未嘗並盟也今此三卿並將以伐國取地二卿又並盟他國之君是魯之諸卿與列國諸侯無異大夫之强僭極於此時矣前此昭十一年仲孫貜嘗盟邾子而非魯志也定三年何忌盟拔雖魯之志而一卿獨盟之耳今三卿以兵攻之奪取其地而二卿又脅之以盟陵弱之暴豈不太甚乎盟蔑與句繹為春秋書盟之始終於此可以考世變矣陳氏曰自是内外盟皆不書不足書也是故七年鄫衍盟吳不書八年萊門盟吳不書甚者十二年㑹于鄖雖三國盟亦不書廬陵李氏曰謝氏曰邾子來㑹來朝來奔喪猶不免難以魯之所欲者邾之土地也書取罪其不義也書漷東沂西田邾之分地也書及罪其無厭也此説好
  夏四月丙子衛侯元卒
  左傳初衛侯遊於郊子南僕公曰余無子將立汝不對他日又謂之對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圖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君命祗辱夏衛靈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為太子君命也對曰郢異於他子且君没於吾手若有之郢必聞之且亡人之子輒在乃立輒
  滕子來朝
  滕朝止此諸侯來朝亦止此汪氏曰哀公新立故滕頃公來朝自襄六年成公朝魯三十一年㑹葬定十五年頃公再㑹葬至是復朝不朝之中七十有三年矣諸國之朝滕𣏌曹邾居多杞之朝七而止於成十八年曹之朝五而止於襄二十一年小邾之朝亦五而止於昭十七年邾之朝七而止於定十五年滕之朝五始於隱十一年而止於是年滕與魯皆侯國而自隱至哀栖栖於兩觀之間葢微弱甚矣
  晉趙鞅帥師納衛世子蒯聵于戚
  左傳六月乙酉晉趙鞅納衛太子於戚宵迷陽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使太子絻八人衰絰偽自衛逆者告於門哭而入遂居之公羊傳戚者何衛之邑也曷為不言入於衛父有子子不得有父也穀梁傳納者内弗受也帥師而後納者有伐也何用弗受也以輒不受也以輒不受父之命受之王父也信父而辭王父則是不尊王父也其弗受以尊王父也何氏曰明父得有子而廢之子不得有父所有故奪其國
  世子不言納位其所固有國其所宜君謂之儲副則無所事乎納矣凡公子出奔復而得國者其順且易以䜴反則曰歸有奉焉則曰自其難也則曰入汪氏曰鄭世子忽以順而書歸鄭突曹示以易亦書歸楚公子比書自晉齊小白莒去疾書入是也不稱納矣况世子哉今趙鞅帥師以蒯聵復國而書納者見音現蒯聵無道為國人之所不受也國人不受而稱世子者罪衛人之拒之也所以然者縁蒯聵出奔靈公未嘗有命廢之而立他子及公之卒大臣又未嘗謀於國人數上聲聵之罪選公子之賢者以主其國乃從輒之所欲而君之以子拒父此其所以稱世子也人莫不愛其親而志於殺莫不敬其父而忘其喪莫不慈其子欲其子之富且貴也而奪其位蒯聵之於天理逆矣何疑於廢黜然父雖不父子不可以不子輒乃據國而與之爭可乎故特繫納衛世子蒯聵于戚於趙鞅帥師之下而鞅不知義靈公與衛國大臣不能早正國家之本以致禍亂其罪皆見音現茅堂胡氏曰或謂世子世世子也君没而稱世子者正疑乎不正君子與之繼世焉必若此言親可殺父可忘子得國可奪而有之也人之不為禽獸也幾希豈春秋立言垂範之意乎晉獻公之喪𥘿穆公使人弔公子重耳曰亡國恒於斯得國恒於斯喪亦不可久也時亦不可失也重耳曰身喪父死不得與哭泣之哀父死之謂何或敢有他志而穆公納之今靈公方卒而蒯聵御鞅因以為利不太甚乎書趙鞅帥師罪鞅以大夫憂諸侯之事也書曼姑圍戚誅輒未嘗受靈公之命特國人以蒯瞶不當得國以輒為可立而立之爾安得為受之王父而辭父命哉髙氏曰靈公卒衛人以世子在外遂立其子輒使輒知已之得立者以父為世子故因逆其父而還以位則子道得而亂息矣奈何他人納其父而反拒之耶孫氏曰其言于戚者見蒯聵為輒所拒而不得入於衛也吳氏曰于戚内弗受也輒拒父也後十三年而蒯聵自戚入于衛衛侯輒來奔則是輒拒父也家氏曰為輒者能逆其父而君之人情之順也為蒯瞶者能反躬自咎以已得罪於先君無君國之理脱屣千乘而莫之顧天理之正也乃皆不能然父不父子不子更為爭國之計春秋莫適與也○劉氏曰汪熙曰若靈公廢蒯聵立輒則蒯聵不得復稱世子稱蒯瞶為世子則靈公不命輒然則從王父之言穀梁傳失之其説是矣廬陵李氏曰程子曰蒯聵得罪於父不得復立輒亦不得背父而不與其國為輒計者委於所可立使不失君之社稷而身從父則義矣公穀王父命之説非是此説得之大抵蒯瞶父子一段胡氏圍戚下一條説極正但君親無將將而必誅使瞶果有殺母之事則罪在必誅天地所不容不論靈公有命無命決無得國之理亦何必曲折如此故不如二劉氏之論明白洞達而無疑也張氏曰蒯瞶必無殺母之事二劉氏辨之於定十四年出奔宋之傳矣觀春秋再以世子書則知蒯瞶為無辜而被此名以出故春秋正其名而謂之世子所謂與之繼世者也
  秋八月甲戌晉趙鞅帥師及鄭罕達帥師戰于鐵鄭師敗績
  左傳秋八月齊人輸范氏粟鄭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趙鞅禦之遇於戚陽虎曰吾車少以兵車之斾與罕駟兵車先陳罕駟自後隨而從之彼見吾貌必有懼心於是乎㑹之必大敗之從之卜戰龜焦樂丁曰詩云爰始爰謀爰契我龜謀協以故兆詢可也簡子誓曰范氏中行氏反易天明斬艾百姓欲擅晉國而滅其君寡君恃鄭而保焉今鄭為不道棄君助臣二三子順天明從君命經德義除詬恥在此行也克敵者上大夫受縣下大夫受郡士田十萬庶人工商遂人臣𨽻圉免志父無罪君實圖之若其有罪絞縊以戮桐棺三寸不設屬辟素車樸馬無入于兆下卿之罰也甲戌將戰郵無恤御簡子衛太子為右登鐵上望見鄭師衆太子懼自投于車下子良授太子綏而乘之曰婦人也簡子巡列曰畢萬匹夫也七戰皆獲有馬百乘死於牖下羣子免之死不在冦繁羽御趙羅宋勇為右羅無勇麇之吏詰之御對曰痁作而伏衛太子禱曰曽孫蒯瞶敢昭告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鄭勝亂從晉午在難不能治亂使鞅討之蒯瞶不敢自佚備持矛焉敢告無絶筋無折骨無面傷以集大事無作三祖羞大命不敢請佩玉不敢愛鄭人擊簡子中肩斃于車中獲其蠭旗太子救之以戈鄭師比獲温大夫趙羅太子復伐之鄭師大敗獲齊粟千車趙孟喜曰可矣傳傁曰雖克鄭猶有知在憂未艾也初周人與范氏田公孫龍税焉趙氏得而獻之吏請殺之趙孟曰為其主也何罪止而與之田及鐵之戰以徒五百人宵攻鄭師取蠭旗于子姚之幕下獻曰請報主德追鄭師姚般公孫林殿而射前列多死趙孟曰國無小既戰簡子曰吾伏弢嘔血鼔音不衰今日我上也太子曰吾救主於車退敵于下我右之上也郵良曰我兩靷將絶吾能止之我御之上也駕而乘材兩靷皆絶杜氏曰鐵衛地在戚城南劉氏曰戰而言及者主之者也猶曰趙鞅為主乎此戰也云爾孫氏曰皆言帥師者其衆敵也汪氏曰鄭之黨叛人固罪也然鞅不思所以致亂者已實為之苟能引咎責躬改過遷善返國權於其君修明政事復興伯業則諸侯畏之范中行將覆亡是懼焉敢怙亂今乃納蒯瞶而見拒於衛遇鄭師而震慄失措既而幸勝且以雋功相與矜夸不思黷武勦民搆怨與國以力勝人奚足恃乎春秋以趙鞅主乎是戰處已息爭之道逺怨之方也廬陵李氏曰春秋舍齊秦楚外無能與晉戰者葢無能與晉敵也今以蕞爾之鄭而晉趙鞅及之戰雖勝不武矣書而夷晉於列國也况趙鞅既勝而爭功故羣下皆自伐其不復振也宜哉謝氏以為罕達為衛討蒯聵趙鞅為蒯瞶禦之故二師交戰於鐵未知是否
  冬十月葬衞靈公
  范氏曰七月而葬蒯瞶之亂故也
  十有一月蔡遷于州來蔡殺其大夫公子駟
  書遷止此左傳吳洩庸如蔡納聘而稍納師師畢入衆知之蔡侯告大夫殺公子駟以説哭而遷墓冬蔡遷于州來
  州來吳所滅也髙氏曰初武王封叔度於汝南上蔡蔡叔以叛被誅成王復以封其子及平侯卒徙于新蔡至昭侯乃徙九江下蔡即州來是也蔡雖請遷於吳而中悔吳人如蔡納聘而師畢入蔡侯告大夫殺公子駟以説如字哭而遷墓如此則實吳人之所遷也而經以自遷為文何也楚既降戸江反蔡使疆于江汝蔡人聽命而還音旋師矣復扶又反下有復同音 下同楚請遷于吳而又自悔也其謀之不臧甚矣杜氏曰畏楚而請遷故以自遷為文夫遷國大事也盤庚五遷利害甚明衆猶胥怨不適有居至于丁寧反復音覆播告之修而後定也書盤庚不適有居注言民不肯往適有居也今蔡介間厠也于吳楚二大國之間背楚誑吳及其事急又委罪於執政其誰之咎也故經以自遷為文而殺公子駟則書大夫而稱國言君與用事大臣擅殺之也放公孫獵則書大夫而稱人言國亂無政衆人擅放之也駟與獵其以請遷于吳為非者乎而委之罪以説誰敢有復盡忠而與謀其國者哉襄陵許氏曰蔡悔請遷及吳師入而委罪于駟焉稱國以殺殺無罪也聖人殺一不辜雖得天下不為而况於國乎故蔡自殺公子駟上下危疑遂以禍敗
  已敬王二酉十八年三年晉定二十齊景五十六衛出公輒元年蔡昭二十七鄭聲九曹陽十陳閔十𣏌僖十四宋景二十五秦惠九卒楚昭二十四吳夫差四
  春齊國夏衛石曼姑帥師圍戚
  左傳春齊衛圍戚求援于中山公羊傳齊國夏曷為與衛石曼姑帥師圍戚伯討也此其為伯討奈何曼姑受命乎靈公而立輒以曼姑之義為固可以拒之也輒者曷為者也蒯瞶之子也然則曷為不立蒯聵而立輒蒯聵為無道靈公逐蒯聵而立輒然則輒之義可以立乎曰可其可奈何不以父命辭王父命以王父命辭父命是父之行乎子也不以家事辭王事以王事辭家事是上之行乎下也榖梁傳此衛事也其先國夏何也子不圍父也不繫戚于衛者子不有父也
  按左氏靈公游于郊公子郢御公曰余無子將立汝對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圖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杜氏曰卿大夫士君命祇音攴辱靈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為大音泰子君命也對曰郢異於他子且君没於吾手若有郢必聞且亡人之子輒在乃立輒以拒蒯瞶蒯聵前稱世子者所以深罪輒之見立不辭而拒其父也輒若可立則蒯瞶為未絶未絶則是世子尚存而可以拒乎主兵者衛也何以序齊為首罪齊人與衛之為惡而黨之也公孫文仲主兵伐鄭而序求為首以誅殤公事見隱公四年石曼姑主兵圍戚而序齊為首以誅國夏訓天下後世討亂臣賊子之法也唐陳氏曰先國夏後曼姑是聖人惡其不義以齊為兵首孫氏曰襄元年書圍宋彭城此不言圍衛戚者不與國夏助輒圍父也髙氏曰曼姑為子圍父逆亂人倫莫甚於此齊國夏帥師助之故為惡首齊與晉為仇若蒯瞶入則衛從晉矣此齊所以助輒也薛氏曰佐人之子攻人之父齊之罪有浮於衛也襄陵許氏曰晉以君臣稱兵而齊為臣伐君衛以父子爭國而齊助子圍父以是令於諸侯君子是以知齊之不伯而將有亂也古者孫從祖劉歆曰孫居王父之處正昭穆則孫常與祖代張純曰父子不並坐而孫從王父又孫氏王父之字杜氏曰諸侯之孫以王父字為氏考於廟制昭常為昭穆常為穆周禮小宗伯注自始祖之後皆父曰昭子曰穆不以父命辭王命禮也輒雖由嫡孫得立然非有靈公之命安得云受之王父辭父命哉故冉有謂子貢曰夫子為衛君乎子貢曰諾吾將問之入曰伯夷叔齊何人也曰古之賢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為也伯夷以父命為尊而讓其弟叔齊以天倫為重而讓其兄仲尼以為求仁而得仁者也朱子曰夷齊皆求合乎天理之正而即乎人心之安視棄其國猶敝屣爾若衛輒之據國拒父而惟恐失之其不可同年而語明矣然則為輒者奈何宜辭於國曰若以父為有罪將從王父之命則有社稷之鎮公子在我焉於䖍反得為君以為無罪則國乃世子之所有也天下豈有無父之國哉而使我立乎其位如此則言順而事成矣是故輒辭其位以避父則衛之臣子拒蒯瞶而輔之可也輒利其位以拒父則衛之臣子舍音捨爵祿而去之可也朱子曰蒯瞶父子之事其進退可否只看輒之心如何爾若輒有拒父之心則固無可論若有避父之心則衛之臣子以君臣之義當拒蒯瞶而輔之若其必辭則請命而更立君可矣設若輒賢而不聽其去則為輒者又當權輕重而處之使君臣父子之間道並行而不相背苟不能然則逃之而已矣但不可有毫髪私意於其間耳惡有父不慈子不孝爭利其國滅天理而可為者乎茅堂胡氏曰意林曰夷齊求仁得仁故無怨不以能有國家為貴而以能全其志義為安故孔子稱之春秋抑曼姑於齊以明臣之不可侵其君離戚於衛以明子之不可加其父一言而君臣父子之道正矣為曼姑之義宜明言於其君曰子無討父之道臣不足為三軍將也為輒之義亦宜明言於其國曰臣無乘君之道我不可為千乘主也若是上讓下競而兵偃不用矣又何其紛紛哉此義精矣其上國夏者誅賊子之黨也廬陵李氏曰衛石曼姑圍戚與宋華元圍宋彭城相對然宋事以晉首兵者善晉之討逆也衛事以齊首兵者不以子圍父也彭城書宋者正彭城歸於宋也戚不書衛者不以子制父也謝氏得之○劉氏曰杜氏曰曼姑知其不義故推齊為首非也春秋苟從告為不義者飾非乎汪氏曰公羊以圍戚為伯討然則曷為不書圍衛戚與宋彭城比乎又云輒不以父命辭王父命是不以家事辭王事豈可逆父子之倫而可謂之王法乎禮記子弑父凡在宫者殺無赦説之者曰除子以外皆得殺其弑父之人葢子弑父而其子殺之殺之者之子又將得而殺之是聖人之法教人以父子相殘也豈理也哉唐李存孝以克用養子叛其父而請命於朝廷先儒以為不可受葢知春秋貶國夏之義矣
  夏四月甲午地震
  五月辛夘桓宫僖宫災
  左傳夏五月辛卯司鐸火火踰公宫桓僖災救火者皆曰顧府南宫敬叔至命周人出御書俟於宫曰庀女而不在死子服景伯至命宰人出禮書以待命命不共有常刑校人乘馬巾車脂轄百官官備府庫慎守宫人肅給濟濡帷幙鬱攸從之蒙葺公屋自太廟始外内以悛助所不給有不用命則有常刑無赦公父文伯至命校人駕乘車季桓子至御公立於象魏之外命救火者傷人則止財可為也命藏象魏曰舊章不可亡也富父槐至曰無備而官辦者猶拾瀋也於是乎去表之槖道還公宫孔子在陳聞火曰其桓僖乎公羊傳此皆毁廟也其言災何復立也曷為不言其復立春秋見者不復見也何以不言及敵也何以書記災也穀梁傳言及則祖有尊卑由我言之則一也杜氏曰桓僖親盡而廟不毁宜為天所災故孔子聞火知其必桓僖
  桓僖親盡矣其宫何以存季氏者出於桓立於僖世專魯國之政其諸以是為悦而不毁歟髙郵孫氏曰桓公者哀公之十世祖也僖公者哀公之七世祖也諸侯五廟而十世七世之廟存焉非禮矣髙氏曰諸侯五廟親盡則毁桓僖不毁三家者存之僭天子也聖人因其災而並録之君子於是乎知有天道也家氏曰季氏悖禮僭上罪不勝誅故天災桓僖廟以示警戒或問漢髙廟園殿災董相謂髙廟不當居遼東園殿不當居陵旁何所據而言然茅堂胡氏曰此是推本孔子在陳聞魯災知桓僖之意也何以不稱及等也何氏曰親過髙祖親疏適等范氏曰逺祖恩無差等如一故不言及稱及則祖有尊卑矣或謂祖有功宗有德所以勸也則如之何曰孝子慈孫事其祖考仁也或七廟或五廟自是而衰初危反殺也禮也奚問其功德之有無也必若此言是子孫得選擇其祖宗而尊事之矣豈理也哉朱子曰商之三宗周之世室見於經典皆有明文而功德有無之實天下後世自有公論若必以此為嫌則秦政之惡子議父臣議君而除諡法者不為過矣程子晩年嘗論宋朝廟制太祖太宗皆當百世不遷則知前説若非記者之誤則或一時之言而未必終身之定論也汪氏曰家語記孔子對陳侯之言曰禮祖有功而宗有德故不毁其廟焉今桓僖之親盡矣又功德不足以存其廟而魯不毁是以天災加之葢桓公簒立無功德可言季氏存桓僖初非以其有功德實所以隆私恩焉耳又家語記孔子在齊聞周先王廟災曰此必僖王之廟今考景王之時上距僖王已八世僖王在位日淺亦無功德可稱其廟亦在當毁故天災及之與魯桓僖之廟災無以異也然晉之悼公朝于武宫晉頃公時獻俘于文宫則當時諸侯之祖廟親盡而不毁者無國無之故春秋特書桓僖災以示戒歟廬陵李氏曰左氏載此年救火之事如南宫敬叔至命周人出御書子服景伯至命宰人出禮書季桓子命藏象魏曰舊章不可亡也此亦見魯為儒書之國○劉氏曰公羊云復立也不言復立見者不復見也非也古之人省文不若是且必若云作三軍舍中軍曷為獨言哉
  季孫斯叔孫州仇帥師城啓陽啟公作開
  陸氏曰開者避漢景帝諱杜氏曰啟陽琅琊開陽縣魯黨范氏故懼晉比年四城汪氏曰益都路沂州臨沂縣有故開陽城襄陵許氏曰所城近敵故帥師焉地震廟災變異弗圖而取田城邑兵役相繼可謂不畏天命矣中失而外鍵本亡而末務此魯之季世也
  宋樂髠帥師伐曹
  薛氏曰討樂大心之亂也髙氏曰曹本屬宋既而叛之廬陵李氏曰此葢曹公孫彊為政之時襄陵許氏曰宋始窺曹曹不量力而奸强國不脩德而圖大功則適足以取亡而已此年樂髠伐六年向巢伐七年圍八年入而以曹伯陽歸矣
  附録左傳劉氏范氏世為婚姻萇𢎞事劉文公故周與范氏趙鞅以為討六月癸卯周人殺萇𢎞
  秋七月丙子季孫斯卒
  左傳秋季孫有疾命正常曰無死南孺子之子男也則以告而立之女也則肥也可季孫卒康子即位既葬康子在朝南氏生男正常載以如朝告曰夫子有遺言命其圉臣曰南氏生男則以告於君與大夫而立之今生矣男也敢告遂奔衛康子請退公使共劉視之則或殺之矣乃討之召正常正常不反廬陵李氏曰朱子曰康子奪嫡即此
  蔡人放其大夫公孫獵于吳
  杜氏曰公子駟之黨髙氏曰放大夫者國也而稱人衆人逐之也其放之于吳召亂之道也厥後後蔡以公孫氏豈獵之黨與○廬陵李氏曰榖梁注放胥甲父稱國放無罪也此稱人放有罪也謝氏亦以獵得罪於國人故稱人以放胡氏不取以書其大夫觀之胡氏得之
  冬十月癸卯秦伯卒
  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邾
  髙氏曰邾子已受盟於句繹今二卿踰年而圍之是自敗其盟也雖邾政不修有以致冦然魯之棄信亦已甚矣自是盟不足恃春秋不志也廬陵李氏曰來㑹來朝來奔喪猶不免伐取郭沂田受繹盟猶不免圍不至於以邾子益來不止也小國水火甚矣諸侯無伯害哉
  附録左傳冬十月晉趙鞅圍朝歌師于其南荀寅伐其郛使其徒自北門入已犯師而出癸丑奔邯鄲十一月趙鞅殺士臯夷惡范氏也
  庚敬王二戌十九年四年晉定二十一齊景五十七衛出二蔡昭二十八殺鄭聲十曹陽十一陳閔十一𣏌僖十五宋景二十六𥘿悼公元年楚昭二十五吳夫差五
  春王二月庚戌盗殺蔡侯申
  左傳蔡昭侯將如吳諸大夫恐其又遷也承公孫翩逐而射之入於家人而卒以兩矢門之衆莫敢進文之鍇後至曰如牆而進多而殺二人鍇執弓而先翩射之中肘鍇遂殺之故逐公孫辰而殺公孫姓公孫旴公羊傳弑君賤者窮諸人此其稱盗以弑何賤乎賤者也賤乎賤者孰謂謂罪人也榖梁傳稱盗以弑君不以上下道道也内其君而外弑者不以弑道道也春秋有三盜微殺大夫謂之盗非所取而取之謂之盗辟中國之正道以襲利謂之盗
  按左氏蔡侯將如吳諸大夫恐其又遷也公孫翩逐而射之卒然則翩非微者其以盗稱何也蔡侯背音佩楚誑吳又委罪於執政見二年其謀國如是則信義俱亡禮文並棄無以守身而自衛夫人得而害之矣故變文書盗以警有國之君也蜀杜氏曰蔡侯為一國之君不能自正而為賤者所殺其貶可知也陳氏曰盗疏且賤者也稱盗以殺則凡在官者無人也蔡殺其大夫公子駟蔡放其大夫公孫獵于吳蕞爾蔡也而連年誅放其大夫是貴近無人也是故殺翩不書以為不足討也葬昭公以為不必不葬也張氏曰凡弑君稱弑積漸之名也葢國君之尊其勢位之崇髙非臣下所得輕而危之也故其謀必非一朝一夕之故而得行焉今蔡昭不道上得罪於大國下無道於其民忠謀不用無罪見殺人心以離故翩之事成於一旦春秋以盗殺書之所以見其幾於獨夫也餘祭稱弑上下之名猶存也蔡申稱殺君道亡矣翩弑君而畧其名氏姓與霍皆翩之黨稱國以殺而不去起吕反其官者二公孫葢嘗謀國不使其君至於是而弗見庸者也故書法如此而或者以翩非微者而稱盗蘇轍以為求名而不得非矣天下豈有欲求弑君之名春秋又惜此名而不與者哉髙氏曰宣十七年蔡侯申卒是為文公此蔡侯申於文公為曽孫周人以諱事神豈有曽孫與曽祖同名者乎必有一誤廬陵李氏曰穀梁春秋有三盗微殺大夫謂之盗盗殺陳夏區夫是也非所取而取之謂之盗盗竊寶玉大弓是也辟中國之正道以襲利謂之盗盗殺蔡侯申是也言其辟中國之正道而行同盜賊不以禮義為主而僥倖以求名利若齊豹之類故抑而書盗
  蔡公孫辰出奔吳
  陳氏曰書君薨夫人姜氏孫于邾公子慶父出奔莒則夫人慶父與聞乎弑矣書盗殺蔡侯申蔡公孫辰出奔吳則辰與聞乎殺矣
  葬秦恵公
  宋人執小邾子
  襄陵許氏曰天下無霸故宋人得以執小邾子伐鄭入曹而無所忌汪氏曰稱人以執非伯討也不稱名無罪也以私怨擅執小國之君又不歸諸京師其罪大矣廬陵李氏曰伐曹執邾之役葢齊景圖伯無成而宋亦有志於爭權也當合宋襄執滕用鄫子圍曹等看
  夏蔡殺其大夫公孫姓公孫霍
  汪氏曰霍即旰傳見上
  晉人執戎蠻子赤歸于楚
  書執止此左傳夏楚人既克夷虎乃謀北方左司馬販申公壽餘葉公諸梁致蔡於負函致方城之外於繒闗曰吳將沂江入郢將奔命焉為一昔之期襲梁及霍單浮餘圍蠻氏蠻氏潰蠻子赤奔晉隂地司馬起豐析與狄戎以臨上雒左師軍于莵和右師軍于倉野使謂隂地之命大夫士蔑曰晉楚有盟好惡同之若將不廢寡君之願也不然將通於少習以聽命士蔑請諸趙孟趙孟曰晉國未寧安能惡於楚必速與之士蔑乃致九州之戎將裂田以與蠻子而城之且將為之卜蠻子聽卜遂執之與其五大夫以畀楚師于三戸司馬致邑立宗焉以誘其遺民而盡俘以歸公羊傳赤者何戎曼子之名也其言歸于楚何子北宫子曰辟伯晉而京師楚也楚圍蠻氏子赤奔晉楚謂晉曰晉楚有盟好呼報反惡同之若將不廢則寡人之願也不然將通於少習以聽命杜氏曰少習商縣武闗也將大開武闗以伐晉趙鞅曰晉國未寧安能惡楚必速與之乃詐執蠻子以畀楚師其曰晉人云者罪之也蠻子赤何以名戎蠻也無罪見執亦書名外之也文公執曹伯則曰畀宋人今此曷云歸于楚歸于楚者猶云京師楚也晉主夏盟為日久矣不競至此春秋所惡唐陳氏曰霸主執列國之君歸于京師正也今執而與楚宜書如曹伯畀宋人乃書與歸于京師文無異是責晉不當執不宜歸于楚而歸于楚明矣髙氏曰諸侯有罪方伯請命于天子問罪然後執而歸諸京師正也不請王命而執之歸于京師若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其罪為輕若晉侯入曹執曹伯畀宋人執諸侯畀諸侯其罪已重今晉為中國盟主而執戎蠻子歸于楚以君臣言則楚為君矣以强弱言則楚為伯矣家氏曰戎蠻雖邇于楚亦嘗服屬中夏昭十六年楚乘其亂誘其君而殺之楚實無道戎之叛之宜也於是自投歸晉晉人倘畏楚之盛彊拒而弗納可也聽其去而適他國亦可也乃詐而執之以歸于楚執人而歸之蠻荆是以事京師者而事狂楚晉之罪大矣故書人以貶之
  城西郛
  杜氏曰魯西郭備晉也
  六月辛丑亳社災
  公羊傳蒲社者何亡國之社也社者封也其言災何亡國之社葢揜之揜其上而柴其下蒲社災何以書記災也榖梁傳亳社者亳之社也亳亡國也亡國之社以為廟屏戒也其屋亡國之社不得達上也范氏曰亳即殷立亳社於廟外以為屏蔽程子曰書曰湯既勝夏欲遷其社不可作夏社國既亡則社自當遷湯存之以為後戒故但屋之則與遷之無異既為亡國之社則自王都至國都皆有之使為戒也記曰喪國之社屋之不受天陽也又曰亳社北牖使隂明也魯有亳社災屋之故有災此制計之必始于湯也孔氏曰殷有天下作都于亳亳社殷社也葢武王伐紂使諸侯各立其社以戒亡國其社有屋故火得焚之災天火也茅堂胡氏曰天子大社必受霜露風雨以達天地之氣亡國之社屋之武王克商班其社於諸侯以為廟屏其災者劉向以為人君縱心不能警戒之象汪氏曰亡國之社戒魯之危亡也七年左傳云以邾子來獻于亳社則新作亳社之屋可知矣不書新作亳社者以其當作故不志也
  秋八月甲寅滕子結卒
  汪氏曰在位二十三年子虞母嗣是為隱公
  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
  胡氏曰蔡昭書葬謂殺其大夫公孫姓等為賊已討則當如衛人殺州吁例書之然後謂之賊今稱國以討而不去其官則不以二大夫為賊也若以為討之不以其罪故書大夫則當從里克甯喜之例不書葬矣故知此例不通蔡昭之得書葬自别有義也髙氏曰國亂故緩春秋於定哀之際録蔡昭尤詳者哀其不幸也當齊桓晉文之隆蔡猶不能自拔於楚凌遲至於摽季而昭公乃鋭然合中國以興召陵之㑹卒能以吳破楚入郢此其志力有過人者遭晉德之不競而不能逺撫使之卒陷於楚之禍君子是以哀昭之不幸而為之數見於經也使昭公出於晉悼之世其功烈當如何哉
  葬滕頃公
  附録左傳秋七月齊陳乞弦施衛甯跪救范氏庚午圍五鹿九月趙鞅圍邯鄲冬十一月邯鄲降荀寅奔鮮虞趙稷奔臨十二月弦施逆之遂墮臨國夏伐晉取邢任欒鄗逆畤隂又盂壺口㑹鮮虞納荀寅于柏人
  辛敬王三亥十年五年晉定二十二齊景五十八卒衛出三蔡成公朔元年鄭聲十一曹陽十二陳閔十二𣏌僖十六宋景二十七𥘿悼二楚昭二十六吳夫差六
  春城毗
  杜氏曰備晉也
  夏齊侯伐宋
  髙氏曰齊之伐宋所以圖霸也汪氏曰定十四年齊侯宋公㑹于洮距此六年未有釁端而景公忽興師以伐宋豈以宋人伐曹執小邾子恃强凌弱故託是討之以圖霸歟然景公内不能正其國區區脅制以爭伯權是以鄭衛魯宋雖從之而不心服也老將知而耄及之猶不知省無何身殁子弑卒以國與陳氏公孫丑稱晏子以其君顯抑未矣
  晉趙鞅帥師伐衛
  左傳春晉圍柏人荀寅士吉射奔齊初范氏之臣王生惡張栁朔言諸昭子使為柏人昭子曰夫非而讐乎對曰私讐不及公好不廢過惡不去善義之經也臣敢違之及范氏出張栁朔謂其子爾從主勉之我將止死王生授我矣吾不可以僭之遂死於柏人夏趙鞅伐衛范氏之故也遂圍中牟杜氏曰衛助范氏故也家氏曰輒以子拒父齊國夏為之圍戚逆也蒯瞶以父伐子晉趙鞅為之伐衛其順矣乎吁齊固失矣晉亦未為得也晉人倘欲脩明伯業陳大義以示天下當請之天王召諸侯伐衛執輒歸諸京師命公子郢而立之然後於義為正若私于蒯瞶必求其入亦非春秋所許也况實以范氏之故而納蒯瞶以為名乎廬陵李氏曰晉自侵楚之後惟此年伐衛明年伐鮮虞書伐葢討范氏之黨則師出庶幾有名耳謝氏以此伐衛為蒯瞶未入故亦是一説
  秋九月癸酉齊侯杵臼卒
  左傳齊燕姬生子不成而死諸子鬻姒之子荼嬖諸大夫恐其為太子也言於公曰君之齒長矣未有太子若之何公曰二三子間於憂虞則有疾疢亦姑謀樂何憂於無君公疾使國惠子髙昭子立荼寘羣公子於萊秋齊景公卒冬十月公子嘉公子駒公子黔奔衛公子鉏公子陽生來奔萊人歌之曰景公死乎不與埋三軍之事乎不與謀師乎師乎何黨之乎張氏曰景公在位五十八年前有管嬰後有孔子晏嬰告之以陳氏將竊其國孔子告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亦知説而從之矣而卒不能用及大臣以未有太子告之反使之姑謀樂而勿憂無君卒致死肉未寒子弑國亂曽未十年陳恒弑簡公而移其社稷真范祖禹所謂治愈久而政愈弊年彌進而德彌退者景公之卒葬書於春秋豈不為享國日久而曽無逺慮者之戒歟
  冬叔還如齊
  髙氏曰使卿弔且㑹葬也
  閏月葬齊景公
  公羊傳閏不書此何以書喪以閏數也喪曷為以閏數喪數畧也穀梁傳不正其閏也何氏曰恩殺故并閏數喪服大功以下以閏月為數劉氏曰喪以年斷者不以閏數以月斷者則以閏數孫氏曰閏月喪事不數葬齊景公非禮也譏其變常也唐陳氏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苟以閏數則三年之内已有二十五月安得謂之三年歟苟以閏數而書則諸書崩薨卒葬皆宜書矣奚獨斯也
  附録左傳鄭駟秦富而侈嬖大夫也而常陳卿之車服於其庭鄭人惡而殺之子思曰詩曰不懈于位民之攸暨不守其位而能久者鮮矣商頌曰不僭不濫不敢怠皇命以多福
  壬敬王三子十一年六年晉定二十三齊安孺子荼元年弑衛出四蔡成二鄭聲十二曹陽十三陳閔十三杞僖十七宋景十八秦悼三楚昭二十七卒吳夫差七
  春城邾瑕
  書城止此杜氏曰備晉也任城亢父縣北有邾婁城髙氏曰瑕邾邑魯未嘗取於邾而遽城之見魯之迫邾也是年冬伐邾明年遂入邾邾益微弱魯以不義强城之也聖人因其城而繫之邾者不與魯之擅并人土也王氏曰邾瑕如魯齊之類魯有負瑕故稱邾以别之魯取不書恐如𣏌成之不見於經耳襄陵許氏曰定哀十六年間凡八城邑魯既不得事晉諸侯方爭是以髙城深池務守其國以捍禍亂然使魯能脩其政如治城者則天下歸之豈特自守而已三年以來歲書城邑以著魯無德政勞民薦數如此後雖城邑不復志矣晉趙鞅帥師伐鮮虞
  左傳春晉伐鮮虞治范氏之亂也杜氏曰四年鮮虞納荀寅于柏人薛氏曰昭十二年楚人伐徐之歲楚䖍方熾而書晉伐鮮虞十五年楚冦少安不能輯睦中夏而荀吳伐之定四年召陵能㑹楚有可乘之機而士鞅及衛孔圉伐鮮虞五年吳方入郢士鞅又伐鮮虞於是盡失諸侯又有趙鞅之伐則晉伯業之衰皆由陪臣封殖貪伐鮮虞故也
  吴伐陳
  左傳復脩舊怨也楚子曰吾老君與陳有盟不可以不救乃救陳師于城父髙氏曰陳楚與也吳之入楚使召陳侯陳侯不來吳人怨之元年侵陳今復伐陳脩怨也陳自是與吳成張氏曰夫差脩怨黷兵以取滅亡故春秋復狄之
  夏齊國夏及髙張來奔
  左傳齊陳乞偽事髙國者每朝必驂乘焉所從必言諸大夫曰彼皆偃蹇將棄子之命皆曰髙國得君必偪我盍去諸固將謀子子早圖之圖之莫如盡滅之需事之下也及朝則曰彼虎狼也見我在子之側殺我無日矣請就之位又謂諸大夫曰二子者禍矣恃得君而欲謀二三子曰國之多難貴寵之由盡去之而後君定既成謀矣盍及其未作也先諸作而後悔亦無及也大夫從之夏六月戊辰陳乞鮑牧及諸大夫以甲入于公宫昭子聞之與惠子乘如公戰于莊敗國人追之國夏奔莒遂及髙張晏圉弦施來奔襄陵許氏曰陳乞將立陽生乃老逐國髙國髙奔而後陳乞弑君之謀得肆矣陳氏曰齊殺其大夫髙厚齊崔杼弑其君光齊國夏及髙張來奔齊陳乞弑其君荼聖人之垂誡深矣張氏曰髙國為國世臣從君於昏受其顧命力不足以衛上委君而逃書奔以罪其不忠也
  叔還㑹吴于柤
  襄陵許氏曰叔還以吳在柤故往㑹之始結吳好也吳挟詐術以魯政之不脩務與吳親以資其力君子恥柤之㑹於此知魯之將有吳患矣廬陵李氏曰叔還之㑹吳與公孫歸父㑹楚子于宋叔弓㑹楚子于陳一也而春秋狄吳何哉伐我之兆見於此矣春秋之末臣與吳㑹者二然後有黄池之兩伯中國為吳魯不得不任其責也
  秋七月庚寅楚子軫卒
  左傳秋七月楚子在城父將救陳卜戰不吉卜退不吉王曰然則死也再敗楚師不如死棄盟逃讐亦不如死死一也其死讐乎命公子申為王不可則命公子結亦不可則命公子啟五辭而後許將戰王有疾庚寅昭王攻大冥卒于城父子閭退曰君王舍其子而讓羣臣敢忘君乎從君之命順也立君之子亦順也二順不可失也與子西子期謀潛師閉塗逆越女之子章立之而後還是歲也有雲如衆赤鳥夾日以飛三日楚子使問於周太史周太史曰其當王身乎若禜之可移於令尹司馬王曰除腹心之病而寘諸股肱何益不穀不有大過天其夭諸有罪受罰又焉移之遂弗禜初昭王有疾卜曰河為祟王弗祭大夫請祭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漢睢漳楚之望也禍福之至不是過也不穀雖不德河非所獲罪也遂弗祭孔子曰楚昭王知大道矣其不失國也宜哉夏書曰惟彼陶唐帥彼天常有此冀方今失其行亂其紀綱乃滅而亡又曰允出兹在兹由已率常可矣髙氏曰昭王委政囊瓦寵費無極使賢人誅戮諸侯怨叛入郢之禍官瀦冡發幾不免其身迄得返國而卒于位者國有一申包胥也廬陵李氏曰左氏載楚昭有死讐之志及其命公子啟為王與不肯移禍於令尹司馬等亦足見昭王之賢又載子西子期子閭之讓國不立亦足見二子之賢故楚不終衰又曰楚子疾卜曰河為祟王弗祭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漢睢漳楚之望也孔子曰楚昭王知大道矣此足以證諸侯不當三望之事
  附録左傳八月齊邴意兹來奔
  齊陽生入于齊齊陳乞弑其君荼
  左傳陳僖子使召公子陽生陽生駕而見南郭且于曰嘗獻馬于季孫不入于上乘故又獻此請與子乘之出萊門而告之故闞止知之先待諸外公子曰事未可知反與壬也處戒之遂行逮夜至于齊國人知之僖子使子士之母養之與饋者皆入冬十月丁卯立之將盟鮑子醉而往其臣差車鮑㸃曰此誰之命也陳子曰受命于鮑子遂誣鮑子曰子之命也鮑子曰女忘君之為孺子牛而折其齒乎而背之也悼公稽首曰吾子奉義而行者也若我可不必亡一大夫若我不可不必忘一公子義則進否則退敢不唯子是從廢興無以亂則所願也鮑子曰誰非君之子乃受盟使胡姬以安孺子如頼去鬻姒殺王甲拘江説囚王豹于句竇之丘公使朱毛告于陳子曰徵子則不及此然君異于器不可以二器二不匱君二多難敢布諸大夫僖子不對而泣曰君舉不信羣臣乎以齊國之困困又有憂少君不可以訪是以求長君庶亦能容羣臣乎不然夫孺子何罪毛復命公悔之毛曰君大訪于陳子而圖其小可也使毛遷孺子於駘不至殺諸野幕之下葬諸殳冒淳公羊傳弑而立者不以當國之辭言之此其以當國之辭言之何為諼也此其為諼奈何景公謂陳乞曰吾欲立荼何如陳乞曰所樂乎為君者欲立之則立之不欲立則不立君如欲立之則臣請立之陽生謂陳乞曰吾聞子葢將不欲立我也陳乞曰夫千乘之主將廢正而立不正必殺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子者也走矣與之玉節而走之景公死而舍立陳乞使人迎陽生于諸其家除景公之喪諸大夫皆在朝陳乞曰常之母有魚菽之祭願諸大夫之化我也諸大夫皆曰諾於是皆之陳乞之家坐陳乞曰吾有所為甲請以示焉諸大夫皆曰諾於是使力士舉巨囊而至于中霤諸大夫見之皆色然而駭開之則闖然公子陽生也陳乞曰此君也已諸大夫不得已皆逡巡北面再拜稽首而君之爾自是往弑舍穀梁傳陽生入而弑其君以陳乞主之何也不以陽生君荼也其不以陽生君荼何也陽生正荼不正不正則其曰君何也荼雖不正已受命矣入者内弗受也荼不正何用弗受以其受命可以言弗受也陽生其以國氏何也取國于荼也程子曰稱齊陽生見景公廢長立少以啓亂也
  陽生曷為不稱公子非先君之子也為人子者無以有已見家語注身父母所有也則以父母之心為心者景公命荼世其國已則簒荼而自立是自絶於先君豈復扶又反得為先君之子也不稱公子誅不子也鄭康成曰陽生簒國故不言公子陽生不子則曷為繫之齊春秋端本之書也正其本則事理陽生之不子也其誰使之然也不有廢長展兩反立少詩昭反以啓亂者乎故齊景問政於孔子孔子對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不君則臣不臣父不父則子不子以陽生繫之齊著亂之所由生也張氏曰春秋譏景公之廢長立少而不稱公子陽生何也人君立子而不以正者皆徒設此心兩棄之也故凡當然而君父處之不以其道者君子不立乎其位伯夷叔齊寧他人有之而不敢當春秋豈敢遂予之以公子而正名之哉然而弑荼者陽生與朱毛也曷為書陳乞杜氏曰弑荼者朱毛與陽生而書陳乞所以明乞立陽生而荼見弑則禍由乞始也楚比刼立陳乞流涕子家憚老皆疑於免罪故春秋明而書之以為弑主髙氏曰春秋書弑君之賊雖其人不自為必以禍所從發為主所以誅其意也初景公謂陳乞吾欲立荼何如對曰所樂音洛乎為君者欲立則立之不欲立則不立也君如欲立則臣請立之陽生謂乞曰吾聞子葢將不欲立我也對曰千乘細證反之主將廢正而立不正必殺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子也與之玉節而走之魯景公死荼立陳乞使人迎陽生寘諸家召諸大夫而示之曰此君也諸大夫知乞有備不得已逡巡北面再拜而君之爾故里克中立不免殺身之刑陳乞獻諛終被皮寄反弑君之罪是皆不明春秋之義陷於大惡而不知者也髙郵孫氏曰陽生入齊而陳乞弑君則是陽生與聞乎故也不以陽生首惡者陽生之入陳乞召之荼之弑陳乞為之加陽生以弑君之罪則乞廢立之迹不明書陽生之入而陳乞弑君則乞之惡著而陽生與有罪焉陳氏曰衛侯入于夷儀衛𡩋喜弑其君剽則喜為衛侯弑也齊陽生入于齊齊陳乞弑其君荼則乞為陽生弑也荼之弑得國者陽生也曷為不以罪齊無知者罪陽生於是齊政由陳氏矣彼陽生者亡公子而已乞不有無君之心則陽生為僇矣家氏曰陽生之入與小白書入同然小白之入齊無君也陽生之入齊有君矣荼弑在陽生既入之後然其謀實定於陽生未入之前不與小白同也晉獻公殺世子而立嬖妾之子其事與此畧相似荼則卓也陽生則夷吾也陳乞則里克也然夷吾不預殺而陽生實預於殺則陽生又不得與夷吾同也且弑荼立陽生乃乞之本謀故專罪陳乞陽生於諸子為長以序當立景公黜長立幼以是召亂春秋不坐陽生以首惡之罪示人君立子以長不以愛其寓戒之意深矣髙氏曰觀從召公子比而䖍死陳乞召陽生而荼死乞蒙弑君之惡而從乃委罪公子比何也從陪臣也能始禍而不能定其所立比以衆立而不顧其君是比弑之也乞大臣也齊已有君而又外求陽生陽生雖入而不能自定其位乞以强立之而不顧其君是乞弑之也從雖召比然公子有三焉比不自立可也乞召陽生固將君之矣陽生為君則孺子荼何所置哉故春秋别嫌明微不以其迹而同其誅也○劉氏曰榖梁云陽生正荼不正故不以陽生君荼然而荼受命陽生不受命陽生弑先君所命是則弑其君矣何云不以陽生君荼乎假令先君廢陽生為非義自可聽天子伯主治之耳今躬弑其君春秋猶詭其罪以與陳乞何哉要之陳乞主陽生而弑荼可知也廬陵李氏曰齊陽生書法與齊小白同皆非有君父之命而以次則居長當立故不書公子而稱國也衛州吁書法與齊無知同皆罪其君不待以公子之道使之與聞國政而當國故不稱公子而稱國餘例皆可參通此條公羊當國之説非是至其載陳乞本末獨詳於左氏有以乞春秋罪乞之大意則胡氏詳矣葢當廢立之際大臣當據經守正守死不回然後可不然必陷於大惡里克陳乞事正同
  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
  髙氏曰魯人必欲滅邾而後已自公即位以來四用兵於邾積明年入邾之亂
  宋向巢帥師伐曹
  髙氏曰樂髠伐之猶未服且為入曹起也
  癸敬王三丑十二年七年晉定二十四齊悼公陽生元年衛出五蔡成三鄭聲十三曹陽十四陳閔十四𣏌僖十八宋景二十九秦悼四楚惠王章元年吳夫差八
  春宋皇瑗帥師侵鄭
  左傳春宋師侵鄭鄭叛晉故也髙氏曰不務德而加兵於人故書侵張氏曰老丘之役宋鄭始因隙地以起兵爭卒致各取其師以逞其殺人之志所以詳其交爭之實也汪氏曰老丘敗在定十五年是後九年取鄭師于雍丘十三年取宋師于嵒○廬陵李氏曰宋之叛晉久矣豈復為晉討鄭乎左氏非
  晉魏曼多帥師侵衛
  左傳晉師侵衛衛不服也杜氏曰五年晉伐衛至今未服髙氏曰衛輒拒其父至今六年矣猶未納也晉不以此致討而以范中行氏加兵于衛故書侵
  夏公㑹吴于鄫
  左傳夏公㑹吳于鄫吳來徵百牢子服景伯對曰先王未之有也吳人曰宋百牢我魯不可以後宋且魯牢晉大夫過十吳王百牢不亦可乎景伯曰晉范鞅貪而棄禮以大國懼敝邑故敝邑十一牢之君若以禮命於諸侯則有數矣若亦棄禮則有淫者矣周之王也制禮上物不過十二以為天之大數也今棄周禮而曰必百牢亦唯執事吳人弗聽景伯曰吳將亡矣棄天而背本不與必棄疾於我乃與之太宰嚭召季康子康子使子貢辭太宰嚭曰國君道長而大夫不出門此何禮也對曰豈以為禮畏大國也大國不以禮命於諸侯苟不以禮豈可量也寡君既共命焉其老豈敢棄其國大伯端委以治周禮仲雍嗣之斷髮文身臝以為飾豈禮也哉有由然也反自鄫以吳為無能為也杜氏曰鄫今琅邪鄫縣張氏曰即舊鄫國比年書㑹吳所以著哀公之失謀於始而遺患於後日也髙氏曰吳欲霸諸侯魯先往㑹之汪氏曰邾茅夷鴻稱盟于鄫衍而經不書盟諱與吳盟也故吳伐我盟于萊門㑹于黄池吳爭先歃皆不書隱中國之與吳盟也
  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來
  左傳季康子欲伐邾乃饗大夫以謀之子服景伯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大所以保小仁也背大國不信伐小國不仁民保於城城保於德失二德者危將焉保孟孫曰二三子以為何如惡賢而逆之對曰禹合諸侯於塗山執玉帛者萬國今其存者無數十焉唯大不字小小不事大也知必危何故不言魯德如邾而以衆加之可乎不樂而出秋伐邾及范門猶聞鍾聲大夫諫不聽茅成子請告於吳不許曰魯擊柝聞於邾吳二千里不三月不至何及於我且國内豈不足成子以茅叛師遂入邾處其公宫衆師晝掠邾衆侯于繹師宵掠以邾子益來獻于亳社囚諸負瑕負瑕故有繹邾茅夷鴻以束帛乘韋自請救于吳曰魯弱晉而逺吳馮恃其衆而背君之盟辟君之執事以陸我小國邾非敢自愛也懼君威之不立君威之不立小國之憂也若夏盟於鄫衍秋而背之成求而不違四方諸侯其何以事君且魯賦八百乘君之貳也邾賦六百乘君之私也以私奉貳唯君圖之吳子從之公羊傳入不言伐此其言伐何内辭也若使他人然邾婁子益何以名絶曷為絶之獲也曷為不言其獲内大惡諱也穀梁傳以者不以者也益之名惡也春秋有臨天下之言焉有臨一國之言焉有臨一家之言焉其言來者有外魯之辭焉范氏曰惡其不能死社稷
  春秋隱君之惡故滅國書取婉以成章左傳而不失其實也恃强凌弱無故伐人而入其國處其宫晝夜掠以其君來獻于亳社囚于負瑕此天下之惡也吳師為于偽反下人為同是克東陽齊人為是取吾二邑並在明年辱國亦甚矣何以備書于策而不諱乎聖人道隆而德大人之有惡務去起吕反下司之而不積也則不念其惡而進之矣以邾子益來惡也歸邾子益于邾是知其為惡能去之而不積也故書以邾子來而不諱者欲見音現下同後書歸邾子之為能去其惡而與之也聖人之情見矣明此然後可以操倉力反賞罰之權不明乎此以操賞罰之權而能濟者鮮上聲薛氏曰伐邾本三家而公自為之不得已也公内迫於三家三家歸過於上也劉氏曰益何以名賤之也賤之奈何虜服也蘇氏曰魯入邾以邾子益來而不書滅何也邾大夫茅夷鴻保於茅請救於吳明年吳為之伐魯魯復邾子故不言滅也在外曰以歸在内曰以來内外之别也○劉氏曰公羊云入不言伐其言伐内辭也使若他人然非也初秋伐之八月入之理當並書無取於内辭也入邾婁使若他人猶可諉以邾婁子益來又可云他人乎又曰曷為不言其獲内大惡諱也亦非也諸侯擅入人之國為大惡矣此自入而以歸不得以獲解也穀梁云其言來者外魯之辭亦非也直書入邾又言以邾子益來於君親之過而無所隱義已足矣豈以一失之故遂外其君乎且令不外其君當曰以邾子益歸乎夫歸可施於人不可施於我來可施於我不可施於人此春秋之文也唐陳氏曰夾陣而獲其君則曰獲入國滅國而以其君歸則曰以書於諸侯則曰歸於魯則曰來
  宋人圍曹冬鄭駟𢎞帥師救曹
  左傳宋人圍曹鄭桓子思曰宋人有曹鄭之患也不可以不救冬鄭師救曹侵宋初曹人或夢衆君子立于社宫而謀亡曹曹叔振鐸請待公孫彊許之旦而求之曹無之戒其子曰我死爾聞公孫彊為政必去之及曹伯陽即位好田弋曹鄙人公孫彊好弋獲白鴈獻之且言田弋之説説之因訪政事大説之有寵使為司城以聽政夢者之子乃行彊言霸説於曹伯曹伯從之乃背晉而奸宋宋人伐之晉人不救築五邑於其郊曰黍丘揖丘大城鍾邘髙氏曰曹伯奸宋是以致討然宋之伐曹數矣今又圍之亦已甚矣故貶而人之苟將卑師少豈能圍之乎鄭與曹疎所以救曹非志於義也欲報皇瑗之師也家氏曰中國無盟主諸侯擅侵伐更相吞噬不奪不饜春秋書宋圍曹罪宋也書鄭救曹與鄭也春秋與鄭之能救所以愧齊晉諸大國之不能救也陳氏曰書救曹何曹卒滅於宋也自魯救晉凡晉楚之救皆不書六十年矣其再見以中國無霸而諸侯自相救也諸侯自相救猶可也吳救陳諸夏幾於亡矣廬陵李氏曰謝氏曰曹之病于宋久矣大國無一為之援而鄭能帥師救之善之也







  春秋大全卷三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大全卷三十七
  明 胡廣等 撰
  哀公
  甲敬王三寅十三年八年晉定二十五齊悼二衛出六蔡成四鄭聲十四曹陽十五國亡陳閔十五𣏌僖十九卒宋景三十秦悼五楚惠二吳夫差九
  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陽歸
  左傳春宋公伐曹將還禇師子肥殿曹人詬之不行師待之公聞之怒命反之遂滅曹執曹伯及司城彊以歸殺之公羊傳曹伯陽何以名絶曷為絶之滅也曷為不言其滅諱同姓之滅也何諱乎同姓之滅力能救之而不救也
  此滅曹也曷為不言滅滅者亡國之善辭上下之同力也何氏曰言滅者臣子與君戮力一心共死之辭也曹伯陽好乎報反田弋鄙人公孫彊獲白鴈獻之且言田弋之説因訪政事大説音悦之疆言霸説於曹伯因背音佩晉而奸音干宋宋人伐之晉人不救書宋公入曹以曹伯陽歸而削其見滅之實猶虞之亡書晉人執虞公而不言滅也蘇氏曰此滅曹也其不書滅言自滅也春秋輕重之權衡故書法若此有國者妄聽辯言以亂舊政自取滅亡之禍可以鑒矣陳氏曰檜亡東周之始也曹亡春秋之終也夫子之刪詩也繫曹檜於國風之後於檜之卒篇曰思周道也傷天下之無王也於曹之卒篇曰思治也傷天下之無伯也春秋作於定哀之際文武之所褒大諸侯亡國多矣莫强於齊晉晉趙鞅歸于晉則晉亡之漸也齊陳乞弑其君荼則齊亡之漸也夫子嘗喟然於此矣興滅國繼絶世修廢官舉逸民葢常有此言也於是曹不言滅○劉氏曰公羊云不言其滅諱同姓之滅非也當此時魯人自救不暇豈有不救同姓之滅春秋遂責之乎且責魯不救而諱曹之滅縱失宋公之惡苟責無罪之魯甚無理也
  吳伐我
  書伐我始此左傳吳為邾故將伐魯問於叔孫輒叔孫輒對曰魯有名而無情伐之必得志焉退而告公山不狃公山不狃曰非禮也君子違不適讎國未臣而有伐之奔命焉死之可也所託也則隱且夫人之行也不以所惡廢鄉今子以小惡而欲覆宗國不亦難乎若使子率子必辭王將使我子張病之王問於子洩對曰魯雖無與立必有與斃諸侯將救之未可以得志焉晉與齊楚輔之是四讎也夫魯齊晉之唇唇亡齒寒君所知也不救何為三月吳伐我子洩率故道險從武城初武城人或有因於吳竟田焉拘鄫人之漚菅者曰何故使吾水滋及吳師至拘者道之以伐武城克之王犯嘗為之宰澹臺子羽之父好焉國人懼懿子謂景伯若之何對曰吳師來斯與之戰何患焉且召之而至又何求焉吳師克東陽而進舍於五梧明日舍於蠶室公賔庚公甲叔子與戰于夷獲叔子與析朱鉏獻於王王曰此同車必使能國未可望也明日舍於庚宗遂次於泗上微虎欲宵攻王舍私屬徒七百人三踊於幕庭卒三百人有若與焉及稷門之内或謂季孫曰不足以害吳而多殺國士不如已也乃止之吳子聞之一夕二遷吳人行成將盟景伯曰楚人圍宋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猶無城下之盟我未及虧而有城下之盟是棄國也吳輕而逺不能久將歸矣請少待之弗從景伯負載造於菜門乃請釋子服何於吳吳人許之以王子姑曹當之而後止吳人盟而還
  吳為于偽反邾故興師伐魯兵加國都而盟于城下經書伐我不言四鄙及與吳盟者諱之也蘇氏曰不言四鄙而直言伐我兵加于國都也於是為城下之盟而還不書諱之也來戰于郎直書不諱之盟于城下何諱之深也楚人圍宋易子而食析骸而爨亦云急矣欲盟城下則曰有以國斃不能從也晉師從齊齊侯致賂晉人不可國佐對曰子若不許請合如字又音閤餘燼似力反音佩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從也遂盟于袁婁而春秋與之今魯未及虧不能少待遂有城下之盟是棄國也夫棄國者其能國乎使有華尸化反元國佐之臣則不至此矣故春秋不言四鄙及與吳盟者欲見音現其實而深諱之以為後世謀國之士不能以禮義自强偷生惜死至於侵削陵遲而不知恥者之戒也家氏曰吳伐我以救邾而書伐無褒辭者春秋之責救貴義也茅成子之請救于吳也動吳子以利吳子悦於利而動是以率師造于魯之城下不責魯以存邾遽受盟而返何救之足言其後吳責報于邾者不已執其君而擾亂其國存亡國者顧如是乎汪氏曰哀公即位七年加兵於邾者五而且入其國俘其君自入春秋魯恃强陵弱未有若是之甚也此年書吳伐我比事以觀則魯之受伐葢有由矣前此書侵伐必言四鄙見魯之國都猶足為守也至於是年吳兵直抵魯之城下則魯之四竟藩屏蕩然而國不足為國矣哀公之經兩書伐我若曰我能入邾吳能為邾而伐我我能㑹吳伐齊齊能興師而伐我雖據事直書而詳味書法亦有反已自咎之意焉廬陵李氏曰春秋伐我者必書四鄙不使難邇我國也獨此與明年國書伐我為特筆葢曲在我也胡氏諱城下之盟其説本蘇氏謝氏曰不至國都則書某鄙至國都則書伐我亦是又曰是時魯政雖陵無以為國然觀左氏所記盡忠死難之士皇多有之此所以為禮義之國歟公山不狃以叛亡之人而處心尚能如此賢於人逺矣孔子之欲往豈無意夫
  夏齊人取讙及闡
  左傳齊悼公之來也季康子以其妹妻之即位而逆之季魴侯通焉女言其情弗敢與也齊侯怒夏五月齊鮑牧帥師伐我取讙及闡公羊傳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所以賂齊也曷為賂齊為以邾婁子益來也穀梁傳惡内也杜氏曰闡在東平剛縣北程子曰内失邑不書君辱當諱也不能保其土地民人是不君也已與之彼以非義而受則書取此與濟西田是也魯入邾而以其君來致齊怒吳伐故賂齊以説之襄陵許氏曰外取邑不書以即歸我故書之也王氏曰魯以兵召釁固不容無過齊以私憤取非其有故稱人○家氏曰公穀以齊為邾故取讙闡左氏則以季姬未歸故齊人來討觀齊之兵端當從二傳非以女故葢齊取二邑要魯以存邾爾唐陳氏曰凡用兵而取先書伐次書取用兵而取苐書取
  附録左傳或譖胡姬於齊侯曰安孺子之黨也六月齊侯殺胡姬
  歸邾子益于邾
  左傳齊侯使如吳請師將以伐我乃歸邾子邾子又無道吳子使大宰子餘討之囚諸樓臺栫之以棘使諸大夫奉太子革以為政穀梁傳益之名失國也何氏曰書者善魯能悔過歸之張氏曰凡取邑之類少有復歸之者今魯不遂其惡而歸之故以順辭言之也
  秋七月
  附録左傳秋及齊平九月臧賔如如齊涖盟齊閭丘明來涖盟且逆季姬以歸嬖○鮑牧又謂羣公子曰使女有馬千乘乎公子愬之公謂鮑子或譖子子姑居於潞以察之若有之則分室以行若無之則反子之所出門使以三分之一行半道使以二乘及潞麋之以入遂殺之
  冬十有二月癸亥𣏌伯過卒
  齊人歸讙及闡
  左傳季姬嬖故也程子曰不云我田既歸邾子亦歸其田非以為惠也
  按左氏邾子益齊出也魯以益來則齊人取讙及闡又如吳請師而怒猶未怠也以此見國君之造在早反惡不悛音銓則四鄰謀取其國家莫能保矣歸邾子益于邾則齊人歸讙及闡又辭師于吳而德猶未泯也以此見國君去起吕反下同惡而不積則四鄰不侵其封境而自安矣曰以曰取者逆詞也曰歸者順詞也去逆效順息爭休兵齊無取地之罪魯無失地之辱以此見遷善之優改過之大而春秋不諱入邾以邾子益來者以明歸益于邾之能掩其前惡而美之也何氏曰書歸讙及闡善魯能悔過歸邾婁子益所喪之邑不求自得汪氏曰不言來者齊本取讙闡脅魯歸邾子今既歸邾子則齊遂所欲故歸讙闡非感於義而心悦誠服故下言來歸
  乙敬王三卯十四年九年晉定二十六齊悼三衛出七蔡成五鄭聲十五陳閔十六𣏌閔公維元年宋景三十一秦悼六楚惠三吳夫差十
  
  附録左傳春齊侯使公孟綽辭師于吳吳子曰昔歲寡人聞命今又革之不知所從將進受命於君
  王二月葬𣏌僖公
  宋皇瑗帥師取鄭師于雍丘
  左傳鄭武子賸之嬖許瑕求邑無以與之請外取許之故圍宋雍丘宋皇瑗圍鄭師每日遷舍壘合鄭師哭子姚救之大敗二月甲戌宋取鄭師于雍丘使有能者無死以郟張與鄭羅歸公羊傳其言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詐之也穀梁傳取易辭也以師而易取鄭病矣杜氏曰左傳例覆而敗之曰取某師謂威力兼備若羅網所掩覆一軍皆見禽雍丘縣屬陳留襄陵許氏曰春秋之季日尋干戈詐力相傾竒變滋起於是始志取人之師甚其譎惡其盡也鄭以不義深入敵境而圍其邑此固喪師之道也廬陵李氏曰胡氏左氏例覆而敗曰取悉虜而俘之曰取觀左氏所載使有能者無死而止以二人歸則殺人多矣春秋之未特書取師者二謝氏所謂著其禍之大者是也自定十五年老丘之役以來宋鄭結怨久矣故皇瑗悉力取雍丘之師罕達悉力取嵒之師葢不勝忿怨以至于此也長平之坑所由來漸矣此當與隱十年鄭莊取三國之師同看
  夏楚人伐鄭
  左傳陳即吳故也汪氏曰陳之為國屢滅於楚而僅存者也今而從吳亦以楚之屢伐而求以自託焉耳楚不思所以自反而憤陳之背已攻之薦數而不已今年伐陳明年公子結復伐之十三年公子申又伐之陳之困於楚終春秋之世雖其力弗克自振而楚之暴横不道其罪蓋不可勝誅矣廬陵李氏曰六年吳伐陳楚昭救之卒于城父不克而還則陳之即吳惟强是從而已昭王旅卒楚惠君臣不念陳之有德於楚也而亟伐之此春秋所以以救予吳也歟
  秋宋公伐陳
  汪氏曰鄭雖不義宋覆其師而盡取之亦云憯矣而又君親帥師以伐其國明年偏師再伐十二年向巢又伐十三年鄭人復取宋師然則宋鄭之喪師皆其自取之也
  附録左傳秋吳城邗溝通江淮○晉趙鞅卜救鄭遇水適火占諸史趙史墨史龜史龜曰是謂沈陽可以興兵利以伐姜不利子商伐齊則可敵宋不吉史墨曰盈水名也子水位也名位敵不可干也炎帝為火師姜姓其後也水勝火伐姜則可史趙曰是謂如川之滿不可游也鄭方有罪不可救也救鄭則不吉不知其他陽虎以周易筮之遇泰䷊之需䷄曰宋方吉不可與也微子啓帝乙之元子也宋鄭甥舅也祉禄也若帝乙之元子歸妹而有吉禄我安得吉焉乃止
  冬十月
  附録左傳冬吳子使來儆師伐齊
  丙敬王三辰十五年十年晉定二十七齊悼四卒衛出八蔡成六鄭聲十六陳閔十七杞閔二宋景三十二陳悼七楚惠四吳夫差十一
  春王二月邾子益來奔
  左傳春邾隱公來奔齊甥也故遂奔齊陳氏曰吳人討邾奉太子為政而後奔則其但書奔何以是為自失國也春秋之法苟其道足以失國雖有敵國猶以自致之文書之髙氏曰先為魯所俘而又來奔其不知恥甚矣公㑹吴伐齊三月戊戌齊侯陽生卒
  左傳公㑹吳子邾子郯子伐齊南鄙師于鄎齊人弑悼公赴于師吳子三日哭于軍門之外徐承帥舟師將自海入齊齊人敗之吳師乃還
  按左氏公㑹吳伐齊齊人弑悼公赴于師春秋不著齊人弑君之罪而以卒書者亦猶鄭伯髠頑弑而書卒其存天理之意㣲矣魯人入邾以其君来罪也齊侯為是取讙及闡如吳請師
  討之也魯人悔懼歸益于邾是知其罪而能
  改也齊侯為是歸讙及闡又辭師于吳是變
  之正也夫變之正者禮義之所在中國之君也吳人欲遂前言而背音佩或作悖違正理齊之臣子不能将順上及其君此天下大變常理之所無也故沒其見弑之禍而以卒書其旨深矣春秋弑君大惡不待貶絶而自見音現也君而見弑豈無不善之積以及其身乎若夫悼公變而克正則無不善之積矣故以卒書而沒其見弑存
  天理之意㣲矣襄陵許氏曰人事之變有幸有不幸而春秋之義裁成天地見正命焉○臨川吳氏曰當時以吳師在齊而公卒遂以為弑爾
  夏宋人伐鄭
  襄陵許氏曰既取其師伐而又伐惡其修怨不已也
  晉趙鞅帥師侵齊
  左傳夏趙鞅帥師伐齊大夫請卜之趙孟曰吾卜於此起兵事不再令卜不襲吉行也於是乎取犂及轅毁髙唐之郛侵及頼而還髙氏曰齊率諸侯以貳晉可以討矣然趙鞅加兵於有喪之國聖人弗與也故書侵異乎士匄矣臨川吳氏曰吳猶遭齊喪而去之晉乃乘齊喪而伐之曽吳之不若也廬陵李氏曰傳書伐而經書侵者乘吳之亂伐齊之喪無名甚矣
  五月公至自伐齊
  髙氏曰齊魯接境而公㑹吳伐之既聞其喪則遂班師可也所以乆而不歸者公之進退制在吳故也廬陵李氏曰哀公編書公㑹吳者五獨此役與黄池書至葢聖人擇其危甚者而書之
  
  葬齊悼公
  髙氏曰公雖不廢喪紀往㑹其葬不足以過汪氏曰悼公書葬與鄭僖公同不及五月禮畧也
  衞公孟彄自齊歸于衛
  薛氏曰孟彄蒯瞶之黨挾齊歸衛衛人納之世子歸之自也廬陵李氏曰彄蒯瞶之黨今歸于衛必從輒而棄蒯瞶故十五年春蒯瞶入國彄復奔齊
  薛伯夷卒
  秋葬薛恵公
  附録左傳秋吳子使来復儆師
  冬楚公子結帥師伐陳吳救陳
  書救止此左傳冬楚子期伐陳吳延州來季子救陳謂子期曰二君不務徳而力爭諸侯民何罪焉我請退以為子名務徳而安民乃還汪氏曰宣十一年楚縣陳尋復封之昭八年楚滅陳十三年復封陳陳氏曰自魯救晉凡救皆不書書鄭救曹則中國無霸諸侯自相救也中國無霸諸侯自
  相救春秋憫焉而特書之吳救陳諸侯㡬於亡矣春秋之所甚懼也
  丁敬王三已十六年十有一年晉定二十八齊簡公壬元年衛出九蔡成七鄭聲十七陳閔十八杞閔三宋景三十三秦悼八楚惠五吳夫差十二
  春齊國書帥師伐我
  左傳春齊為鄎故國書髙無㔻帥師伐我及清季孫謂其宰冉求曰齊師在清必魯故也若之何求曰一子守二子從公禦諸竟季孫曰不能求曰居封疆之間季孫告二子二子不可求曰若不可則君無出一子帥師背城而戰不屬者非魯人也魯之羣室衆於齊之兵車一室敵車優矣子何患焉二子之不欲戰也宜政在季氏當子之身齊人伐魯而不能戰子之恥也大不列於諸侯矣季孫使從於朝俟於黨氏之溝武叔呼而問戰焉對曰君子有逺慮小人何知懿子强問之對曰小人慮材而言量力而共者也武叔曰是謂我不成丈夫也退而蒐乘孟孺子洩帥右師顔羽御邴洩為右冉求帥左師管周父御樊遲為右季孫曰須也弱有子曰就用命焉季氏之甲七千冉有以武城人三百為已徒卒老㓜守宫次于雩門之外五日右師從之公叔務人見保者而泣曰事充政重上不能謀士不能死何以治民吾既言之矣敢不勉乎師及齊師戰于郊齊師自稷曲師不踰溝樊遲曰非不能也不信子也請三刻而踰之如之衆從之師入齊軍右師奔齊人從之陳瓘陳莊涉泗孟之側後入以為殿抽矢策其馬曰馬不進也林不狃之伍曰走乎不狃曰誰不如曰然則止乎不狃曰惡賢徐步而死師獲甲首八十齊人不能師宵諜曰齊人遁冉有請從之三季孫不許孟孺子語人曰我不如顔羽而賢於邴洩子羽鋭敏我不欲戰而能黙洩曰驅之公為與其嬖僮汪錡乘皆死皆殯孔子曰能執干戈以衛社稷可無殤也冉有用矛于齊師故能入其軍孔子曰義也
  諸侯來伐無有不書四鄙汪氏曰春秋書伐我二十有一唯哀八年吳伐此年齊伐止書伐我餘皆言四鄙今齊師及清涉泗非有城下之盟可諱之辱亦書伐我何也傅説音悦復于髙宗曰惟甲胄起戎惟干戈省厥躬蔡氏曰干戈所以討有罪必嚴於省躬者戒其有所輕動夫省厥躬者自反之謂也自反而縮則為壯自反而不縮則為老師之老壯在曲直曲直自我而不繫乎人者也邾子齊之甥魯嘗入邾以其君來齊人為于為反是取讙及闡請師于吳曲在我及歸讙邾益而齊人歸讙及闡又辭吳師直在齊矣魯人何名㑹吳伐之也故春秋之記斯師特曰伐我者欲省致師之由而躬自厚也垂訓之義大矣劉氏曰君子之道不貴其勝人而貴自勝也説命曰干戈省厥躬躬為善而外物横逆者有之矣君子拒而弗受也躬為不善而外物横逆者亦有之矣君子受而弗對曰不言鄙者受之也家氏曰伐我云者我自有以致冦垂後王臨難省躬之戒所以譏哀公也汪氏曰髙郵孫氏謂春秋之始内魯而外諸夏故魯為他國所侵伐必曰某鄙哀公之經再書伐我同魯於諸侯竊以為春秋詳内而畧外故外之侵伐止書國而魯書四鄙非尊魯而卑諸侯也此書伐我不言地比於兵加國都之例所以貶之也然傳載老㓜守宫次于雩門之外齊師及師戰于郊冉求曰一子帥師背城而戰則齊師逼廹於魯之國都矣杜諤曰直曰伐我見其以國言之也然則國書之伐與他伐異矣廬陵李氏曰世家季桓子卒遺言謂康子必召孔子其臣止之康子乃召冉求是年冉求與齊戰有功康子乃召孔子而孔子歸魯年六十八矣然魯終不能用孔子孔子亦不求仕乃叙書傳禮記刪詩正樂序易弟子葢三千焉
  夏陳轅頗出奔鄭
  左傳初轅頗為司徒賦封田以嫁公女有餘以為已大器國人逐之故出道渴其族轅咺進稻醴梁糗腵脯焉喜曰何其給焉對曰器成而具曰何不吾諌對曰懼先行襄陵許氏曰春秋書轅頗之奔所以為人臣附上以刻下託公以營私者之戒也家氏曰聚歛附上者固當有討然國不能自討致衆怒而逐之是衆為政也而可哉
  五月公㑹吳伐齊
  薛氏曰戰不書伐今書伐何難乎公之㑹吳與齊戰也㑹伐則戰見矣吳自入郢之後困而久不能見公之六年稍出而伐陳叔還㑹之于柤公又㑹之于鄫還而入邾吳以邾故伐我而齊取讙闡由是齊魯始暌齊歸二邑則固知罪矣我不知寘固與吳合前年㑹伐齊故有國書之報卒會吳而勝齊吳之威加中夏多魯之力也春秋書公㑹伐而不言㑹戰難言而有以見之也家氏曰兩年之間書公㑹吳伐齊者再責魯深矣當闔廬之世春秋嘗進吳書子自夫差之立迨今十有三年皆以號舉為其用兵不戢而外之也狄吳則魯罪著矣永嘉吕氏曰晉既不足以宗諸侯而開門延盜以來被髪文身之吳乃在于周公之子孫秉禮之望國㑹之伐齊而使之逞其志於中國聖人望魯之意至是絶矣
  甲戌齊國書帥師及吳戰于艾陵齊師敗績獲齊國書書戰書獲止此齊魯交兵止此左傳為郊戰故公㑹吳子伐齊五月克𫝊壬申至于嬴中軍從王胥門巢將上軍王子姑曹將下軍展如將右軍齊國書將中軍髙無㔻將上軍宗樓將下軍陳僖子謂其弟書爾死我必得志宗子陽與閭丘明相厲也桑掩胥御國子公孫夏曰二子必死將戰公孫夏命其徒歌虞殯陳子行命其徒具含玉公孫揮命其徒曰人尋約吳髪短東郭書曰三戰必死於此三矣使問弦多以琴曰吾不復見子矣陳書曰此行也吾聞鼔而已不聞金矣甲戌戰于艾陵展如敗髙子國子敗胥門巢王卒助之大敗齊師獲國書公孫夏閭丘明陳書東郭書革車八百乘甲首三千以獻于公將戰吳子呼叔孫曰而事何也對曰從司馬王賜之甲劒鈹曰奉爾君事敬無廢命叔孫未能對衛賜進曰州仇奉甲從君而拜公使大史固歸國子之元寘之新篋褽之以𤣥纁加組帶焉寘書於其上曰天若不識不衷何以使下國杜氏曰艾陵齊地茅堂胡氏曰吳伐齊獲國書晉不主盟制在蠻荒聖人傷之也劉氏曰吳之無道犯間上國涉數千里之地以伐人之邦固求藥疾於人與之俱靡焉耳國書之用齊也内不能安其君外不能交鄰國而輕與之戰其不愛百姓也不亦甚乎故善戰者服上刑所謂為志乎此戰者也髙氏曰書不戰公者没公乃所以深貶公也且書及吳我師戰于艾陵不可也書及公吳戰于艾陵不可也先言公㑹吳伐齊繼書及吳戰則公與貶可知矣書獲國書與宋華元同然華元生獲而國書死獲故公使太史固歸國子之元也廬陵李氏曰此戰以國書主之者吳之來伐齊人皆知其不可禦而必敗矣苟能全民兵嚴守備屈之以義而勿與交鋒則齊可以坐困强吳而却之矣今乃以伐魯方歸之罷兵未息肩未解甲而快志於一朝之忿師敗身獲為國大殃故艾陵之戰以國書主之者深罪之也
  附録左傳吳將伐齊越子率其衆以朝焉王及列士皆有饋賂吳人皆喜唯子胥懼曰是豢吳也夫諫曰越在我心腹之疾也壤地同而有欲於我夫其柔服求濟其欲也不如早從事焉得志於齊猶獲石田也無所用之越不為沼吳其泯矣使醫除疾而曰必遺類焉者未之有也盤庚之誥曰其有顛越不共則劓殄無遺育無俾易種于兹新邑是商所以興也今君易之將以求大不亦難乎弗聽使於齊屬其子於鮑氏為王孫氏反役王聞之使賜之屬鏤以死將死曰樹吾墓檟檟可材也吳其亡乎三年其始弱矣盈必毁天之道也
  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母卒
  附録左傳秋季孫命修守備曰小勝大禍也齊至無日矣
  冬十有一月葬滕隱公
  衛世叔齊出奔宋
  左傳冬衛大叔疾出奔宋初疾娶于宋子朝其娣嬖子朝出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使侍人誘其初妻之娣寘於犂而為之一宫如二妻文子怒欲攻之仲尼止之遂奪其妻或淫于外州外州人奪之軒以獻恥是二者故出衛人立遺使室孔姞疾臣向魋納美珠焉與之城鉏宋公求珠魋不與由是得罪及桓氏出城鉏人攻大叔疾衛莊公復之使處巢死焉殯于鄖葬于少禘初晉悼公子憖亡在衛使其女僕而田大叔懿子止而飲之酒遂聘之生悼子悼子即位故夏戊為大夫悼子亡衛人翦夏戊孔文子之將攻大叔也訪於仲尼仲尼曰胡簋之事則嘗學之矣甲兵之事未聞之也退命駕而行曰鳥則擇木木豈能擇鳥文子遽止之曰圉豈敢度其私訪衛國之難也將止魯人以幣召之乃歸髙氏曰春秋書内外大夫奔者凡六十葢君之股肱故重而書之然春秋之末何其出奔之多也是時政在大夫各欲自專始則相猜相忌終乃相攻相逐也附録左傳季孫欲以田賦使冉有訪諸仲尼仲尼曰丘不識也三發卒曰子為國老待子而行若之何子之不言也仲尼不對而私於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於禮施取其厚事舉其中歛從其薄如是則以丘亦足矣若不度於禮而貪冒無厭則雖以田賦將又不足且子季孫若欲行而法則周公之典在若欲苟而行又何訪焉弗聽
  戊敬王三午十七年十有二年晉定二十九齊簡二衛出十蔡成八鄭聲十八陳閔十九𣏌閔四宋景三十四秦悼九楚惠六吳夫差十三
  春用田賦
  左傳春王正月用田賦公羊傳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始用田賦也穀梁傳古者公田什一用田賦非正也哀公問於有若曰年饑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對曰盍徹乎曰二吾猶不足如之何其徹也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古者公田什一助而不税魯自宣公初税畎朱子曰宣公税畝什而取二後世遂以為常而不復矣至是二猶不足故又以田賦也夫先王制土籍田以力而砥其逺邇賦里以入而重其有無國語注制其肥磽之地以為差等籍田税也以力者三十受田百畝二十者五十畝砥平也里廛也謂商賈所居之區域朱子曰賦其廛者謂收其市地錢今用田賦軍旅之征何氏曰田謂一井之田賦者歛取其財物也言用田賦者若漢家歛民錢以田為率矣單賦十井不過一乘哀公外慕强吳空盡國儲故復用田賦陸氏曰以田多少出軍賦也孫氏曰言用田以為財賦之率番陽萬氏曰周制歲時登其夫家之衆寡辨其可任者國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今哀公以計口率泉為不足於用又計田而使之出泉以為賦非矣田以出粟為主而足食賦以出軍為主而足兵前漢書刑法志税以足食賦以足兵周制宅不毛者有里布無職事者征夫家漆林之税二十而五周禮載師注宅不種桑麻者罰之出一里二十五家之泉民無常産者罰之使出一夫百畝之税一家力役之征出士徒車輦給繇役汪氏曰漆林之税十分中税二分半以其地産漆故重其税若今之税茶税竹木也則弛力薄征當以農民為急而増賦竭作不使末業者獨幸而免也今二猶不足而用田賦是重困農民而削其本何以為國書曰用田賦用者不宜用也近世議弛商賈之征達於時政者欲先省國用首寛農民後及商賈宋鑑慶厯中議弛茶鹽之禁及減商税范仲淹不可曰茶鹽商税但分減商賈之利今國用未減既不取之商賈復取之農恐害農也知春秋譏田賦之意矣臨川吳氏曰宣公税畝首壞井田什一之法則賦民之財也非古矣成公作丘甲賦民之力者非古矣至哀公用田賦而民財民力竭矣陳氏曰以丘賦為未足又以田賦之也田賦之也者家一人也家一人管子内政之法也諸侯之益兵自齊始晉次之春秋之季魯亦行之矣是故作丘甲用田賦不書初廬陵李氏曰孔子惡冉求聚歛附益之言蓋在此時○永嘉吕氏曰陳君舉謂以丘賦一乘為未足又以田賦之田賦之者家一人以為兵也然九夫為井六十四井為甸甸出革車一乘則是五百七十六夫而出七十五人今凡受田者皆出一人為兵比古七倍恐加兵不至如是之甚賈逵以為周制十六井賦戎馬一匹牛三頭今使一井之田出十六井之賦是多於常賦十六倍於理亦未宜然汪氏曰杜預范密皆云丘賦之法因其田財通出馬一疋牛三頭今别其田及家財各出此賦然丘甲之法増三之一今别其田及家財各為一賦則是比先王之制而加倍不翅矣亦未可信要之計田而歛取民財以充軍賦之用而其數之多寡則不可考爾孔子云丘亦足矣蓋以計丘而出兵車乃賦之常法安可計田而又賦其財哉觀哀公年饑用不足以二吾猶不足如之何其徹也之言則為歛財以足用可知矣廬陵李氏曰田賦之説杜氏以為丘賦之法因其田財通出馬一疋牛三頭今欲别其田及家財各為一賦則是一丘出馬二疋牛六頭也范氏注榖梁同之然杜氏於作丘甲條内已曰今魯使丘出甸賦是一丘十六井已出馬四疋牛十二頭矣安得復以為出馬一疋牛三頭乎此其前後自相戾也况家財有無難均何得别之賈氏以為一井之田而欲出十六井之賦葢以為井出兵賦也夫一井八家而使出一馬三牛之賦可乎故胡氏獨用國語國語載孔子對冉有之言曰先王制土藉田以力而砥其逺邇賦里以入而量其有無任力以夫而議其老㓜於是乎有鰥寡孤疾有軍旅之出則征之無已其歲收田一井出稷禾六百四十斛秉芻二百四十斗缶米十六斗不過是也先王以為足君子季孫欲其法也則有周公之籍矣大率以為田主出粟而賦則取於商賈之里廛今魯以商賈所當出之賦而令農民出之則非古人重本抑末之意矣吕氏亦曰古者田出租里出賦要之二家説為長蓋收區域之征以備馬牛車乘若漢家收田賦泉以補車馬亦其遺意也縁此賦止里廛出之而今賦於田土故譏之耳然則司馬法所謂甸出一乘者其止出一乘之人歟觀春秋傳所載多臨事而始授以甲授以車則知馬牛車乘決非丘甸所出也何氏説近之陳氏非是
  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左傳夏五月昭夫人孟子卒昭公娶于吳故不書姓死不赴故不稱夫人不反哭故不言葬小君孔子與弔適季氏季氏不絻放絰而拜公羊傳孟子者何昭公之夫人也其稱孟子何諱娶同姓葢吳女也穀梁傳孟子者何也昭公夫人也其不言夫人何也諱取同姓也
  孟子吳女昭公之夫人其曰孟子云者諱取音娶後同同姓也蔡氏曰同姓不可書曰夫人姬氏薨故曰孟子卒朱子曰諱之使若宋女子姓者然禮取妻不取同姓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厚男女之别也何氏曰為同宗共祖亂人倫與禽獸無别同姓從宗合族屬異姓主名治際㑹名著而男女有别矣四世而緦音思服之窮也五世而袒免音問色界反同姓也六世親屬竭矣其庶姓别於上戚單於下汪氏曰戚親也單盡也昬姻可以通乎綴株衛反記作繫音計之以姓而弗别合記作綴之以食音嗣而弗殊雖百世而昬姻不通周道然也禮記大傳疏同姓父族也從宗從大小宗也合娶族人使昭穆異列同時食故曰合族屬異姓謂他姓之女來為已姓之妻主為母婦之名治昬姻交結㑹合之事多著則男女尊卑異等名有分别不相淫亂四世同承髙祖服緦麻五世共承髙祖之父服袒免而無正服減殺同姓也六世共承髙祖之祖各為氏族四從兄弟親盡於下别自為宗昏姻可以通乎周法雖庶姓别於上而有世繫連繫之以本姓若姬氏姜氏大宗百世不改連合族人以飲食之禮而不殊異雖相去百世而昬姻不得通昭公不謹於禮欲結好呼報反强吳以去上聲三家之權忍取同姓以混男女之别吕氏曰魯之君豈苟為無禮以亂男女之别哉廹於强吳之威而欲自固其國也徇目前之急忘長久之慮不知以禮自防遂至流於無義無别而不辭也不命於天子以弱其配禮記雜記夫人之不命於天子自昭公始也劉氏曰夫人之必命於天子猶諸侯之必命於天子也桓公不受命終身無王孟子亦不受命身死不得稱夫人其義一也不見音現於廟不書於策以廢其常典禮之大本喪息浪反矣其失國也宜故陳司敗問昭公知禮乎子曰知禮子退揖巫馬期而進之曰吾聞君子不黨君子亦黨乎君娶於吳為同姓謂之吳孟子君而知禮孰不知禮巫馬期以告子曰丘也幸苟有過人必知之朱子曰孔子不可自謂諱君之惡又不可以娶同姓為知禮故受以為過而不辭或問昭公娶同姓之事若天王舉法則如何斷曰此非昭公故為之當時吳盛强中國無霸昭公藉其勢不得已而然非貪其色也天王舉法則罪固不免亦須原情自有處置况不曰孟姬而曰孟子昭公亦已自知其非矣書孟子卒雖曰為于偽反君隱而實亦不可掩矣髙氏曰國人不以為非而昭公乃知避其名春秋亦因其實而書之曰孟子卒薛氏曰知其非禮而異其名雖欲葢而名彰○何氏曰不言薨不書葬者深諱之范氏曰葬當書姓諱故亦不書葬臨川吳氏曰固是以同姓而不書夫人薨亦以見魯臣不以夫人之禮喪之也昭公君也尚且逐出之而葬不備禮况其夫人乎一書卒而三義具焉王氏曰是時季氏當國孔子與弔而季孫不絻孔子亦放絰而拜是知當時不以小君待之矣汪氏曰或謂舊史固書夫人孟子薨春秋不書夫人而書卒示天下後世娶同姓之必不可也然小君之薨必書夫人某氏當時既鶻突稱呼曰孟子則國史必不可書夫人孟子薨春秋因魯史之文而非禮之實已見矣按傳襄二十三年晉嫁女於吳則同姓之婚非自昭公始春秋於孟子以隱辭書之所以深責秉禮之魯歟
  公㑹吳于槖臯
  左傳吳子使大宰嚭請尋盟公不欲使子貢對曰盟所以固信也故心以制之玉帛以奉之言以結之明神以要之寡君以為苟有盟焉弗可改也已若猶可改日盟何益今吾子曰必尋盟若可尋也亦可寒也乃不尋盟杜氏曰槖臯在淮南逡遒縣東南張氏曰吳地逡遒故城在廬州巢縣東南家氏曰㑹柤㑹鄫㑹槖臯吳皆以號舉楚之也闔廬稱子以其功也夫差稱號以其罪也柏舉有攘椘之功艾陵有肆亂之罪此春秋所為進退也王氏曰吳欲尋盟非衛賜之言不可却故曰不有君子其能國乎
  秋公㑹衛侯宋皇瑗于鄖
  左傳吳徵㑹于衛初衛殺吳行人且姚而懼謀於行人子羽子羽曰吳方無道無乃辱吾君不如止也子木曰吳方無道國無道必棄疾於人吳雖無道猶足以患衛往也長木之斃無不摽也國狗之瘈無不噬也而况大國乎秋衛侯㑹吳于鄖公及衛侯宋皇瑗盟而卒辭吳盟吳人藩衛侯之舍子服景伯謂子貢曰夫諸侯之㑹事既畢矣侯伯致禮地主歸餼以相辭也今吳不行禮於衛而藩其君舍以難之子盍見大宰乃請束錦以行語及衛故大宰嚭曰寡君願事衛君衛君之來也緩寡君懼故將止之子貢曰衛君之來必謀於其衆其衆或欲或否是以緩來其欲來者子之黨也其不欲來者子之讎也若執衛君是墮黨而崇讎也夫墮子者得其志矣且合諸侯而執衛君誰敢不懼墮黨崇讎而懼諸侯或者難以霸乎大宰嚭説乃舍衛侯衛侯歸效夷言子之尚幼曰君必不免其死於夷乎執焉而又説其言從之固矣杜氏曰鄖發陽也廣陵海陵縣東南有發繇亭盟不書畏吳竊盟王氏曰初衛人殺吳行人且姚故衛侯畏吳而竊盟魯宋吳怒藩衛侯之舍子貢陳墮黨崇讎之説而衛侯歸然則子貢於父母之邦亦有功矣故孟子曰君子居是邦也其君用之則安富尊榮宋向巢帥師伐鄭
  左傳宋鄭之間有隙地焉曰彌作頃丘玉暢嵒戈錫子産與宋人為成曰勿有是及宋平元之族自蕭奔鄭鄭人為之城嵒戈錫九月宋向巢伐鄭取錫殺元公之孫遂圍嵒十二月鄭罕達救嵒丙申圍宋師廬陵李氏曰自皇瑗取鄭師之後書宋公宋人伐鄭者再宋兵亦可以釋怨矣而向巢之師復起是必欲殺平元之族而後已也全師復役亦蹈前日鄭人之覆轍佳兵不祥其事好還信哉
  冬十有二月螽
  左傳季孫問諸仲尼仲尼曰丘聞之火伏而後蟄者畢今火猶西流司歴過也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不時也杜氏曰周十二月今十月是歲應置閏而失不置雖書十二月寔今九月九月之初尚温故得有螽○永嘉吕氏曰左氏以為失閏之故然明年九月螽又十二月螽恐不專為失閏家氏曰十二月螽氣燠也宣十五年冬蝝生與此記同左氏所録疑非聖人之言也
  已敬王三未十八年十有三年晉定三十齊簡三衛出十一蔡成九鄭聲十九陳閔二十𣏌閔五宋景三十五秦悼十楚惠七吳夫差十四
  春鄭罕達帥師取宋師于嵒
  左傳宋向魋救其師鄭子賸使徇曰得桓魋者有賞魋也逃歸遂取宋師于嵒獲成讙郜延以六邑為虛公羊傳其言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詐反也穀梁傳取易辭也以師而易取宋病矣孫氏曰報雍丘之師也二國覆師以相償報其惡如此家氏曰春秋書取師誅取者之不仁以多殺為功也先書宋取鄭師責宋也今書鄭取宋師亦責鄭也
  夏許男成卒
  汪氏曰元公也國滅後楚立之
  公㑹晉侯及吳子于黄池
  書㑹止此左𫝊夏公㑹單平公晉定公吳夫差于黄池公羊𫝊吳何以稱子吳主㑹也穀梁傳
  吳東方之大國也累累致小國以㑹諸侯以合乎中國吳能為之則不臣乎吳進矣王尊稱也
  子卑稱也辭尊稱而居卑稱以㑹乎諸侯以尊天王吳王夫差曰好冠來孔子曰大矣哉夫差
  未能言冠而欲冠也汪氏曰黄池或以為在衛或以為在晉或以為在宋在鄭據杜預所釋陳留封丘縣南地近濟水則在鄭衛之境也
  楚公子申帥師伐陳
  髙氏曰楚畏吳之强無如之何故乘吳之出㑹而伐陳也
  於越入吴
  左傳六月丙子越子伐吳為二隧疇無餘謳陽自南方先及郊吳太子友王子地王孫彌庸壽於姚自泓上觀之彌庸見姑蔑之旗曰吾父之旗也不可以見讎而弗殺也太子曰戰而不克將亡國請待之彌庸不可屬徒五千王子地助之乙酉戰彌庸獲疇無餘地獲謳陽越子至王子地守丙戌復戰大敗吳師獲太子友王孫彌庸壽於姚丁亥入吳吳人告敗于王王惡其聞也自剄七人於幕下
  吳自柏舉以來憑陵中國黄池之㑹遂及夏盟可謂强矣而春秋繼書於越入吳所謂因事屬辭垂戒後世而見音現下同深切著明之義也曾子曰戒之戒之出乎爾者反乎爾見孟子老氏曰佳兵不祥之器其事好呼報反音旋道徳經偃武篇夫佳兵不祥之器物或惡之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儉武篇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還夫以力勝者人亦以力勝之矣吳嘗破越遂有輕楚之心及其破楚又有驕齊之志既勝齊師復扶又反與晉人爭長展兩反自謂莫之敵也而越已入其國都矣吳侵中國而越滅之越又不監而楚滅之楚又不監而秦滅之秦又不監而漢滅之老氏曾子其言豈欺也哉春秋初書於越入吳在柏舉之後再書於越入吳在黄池之後皆因事屬辭垂戒後世不待貶絶而見深切著明之義也而可廢乎孫氏曰吳子方㑹越乘其無備而入之也薜氏曰吳子不戒爭中國之諸侯而越卒入吳所謂無逺慮有近憂矣吳子亡不共戴天之恥而求諸侯於外此越之所以霸諸侯乎
  附録左傳秋七月辛丑盟吳晉爭先吳人曰於周室我為長晉人曰於姬姓我為伯趙鞅呼司馬寅曰日旴矣大事未成二臣之罪也建鼓整列二臣死之長幼必可知也對曰請姑視之反曰肉食者無墨今吳王有墨國勝乎太子死乎且夷德輕不忍久請少待之乃先晉人吳人將以公見晉侯子服景伯對使者曰王合諸侯則伯帥侯牧以見於王伯合諸侯則侯帥子男以見於伯自王以下朝聘玉帛不同故敝邑之職貢於吳有豐於晉無不及焉以為伯也今諸侯㑹而君將以寡君見晉君則晉成為伯矣敝邑將改職貢魯賦於吳八百乘若為子男則將半邾以屬於吳而如邾以事晉且執事以伯召諸侯而以侯終之何利之有焉吳人乃止既而悔之將囚景伯景伯曰何也立後於魯矣將以二乘與六人從遲速誰命遂囚以還及戸牖謂太宰曰魯將以十月上辛有事于上帝先王季辛而畢何世有職焉自襄以來未之改也若不㑹祝宗將曰吳寔然且謂魯不共而執其賤者七人何損焉大宰嚭言於王曰無損於魯而衹為名不如歸之乃歸景伯吳申叔儀乞糧於公孫有山氏曰佩玉繠兮余無所繫之旨酒一盛兮余與褐之父睨之對曰粱則無矣麤則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則諾王欲伐宋殺其丈夫而囚其婦人太宰嚭曰可勝也而弗能居也乃歸
  秋公至自㑹
  髙氏曰吳人主㑹故書至以危之
  晉魏曼多帥師侵衛
  霸國侵伐止此公羊傳此晉魏曼多也曷為謂之晉魏多譏二名二名非禮也襄陽許氏曰晉以范中行之難伐衛伐鮮虞間齊之難而一侵之又再侵衛而諸侯卒莫之宗師雖數出能侵而已髙氏曰蒯瞶在戚十有二年矣晉人不能以此討衛乃以范中行故而數興師故書侵廬陵李氏曰晉事止於此李氏曰讀隱桓之春秋而知王澤之竭也讀昭定哀之春秋而知伯烈之壞也晉伯復盛於悼公浸衰於平昭而遂廢於項定夫晉以奕世九君之業豈無積累之功著在中夏至項定一壞而不可復收嗚呼廢興存亡未有無故而然者也千尋之木物能蠧之必其中先腐壞戕蝕而後蠧生焉嘗原晉事之顛末而察其所由失矣或曰晉之微也大變在夷狄有楚弗攘有吳弗抑二强並立伯權遂弱自召陵擁十八國之衆不能振旅至于戎蠻之執晉俛焉北面而事楚以京師之禮自吳滅巢滅徐伐陳伐齊晉不能誰何迄乎黄池之㑹吳哆然操方伯之令而下以列國於晉春秋由是絶筆焉則晉之失伯寔由吳之强也曰中國苟合矣彼豈能間乎其端在諸侯之先貳當時以齊景衛靈宋景之君其國皆强戮力周旋何畏於吳楚今也齊景公有抑晉伐興之志宋衛魯鄭之君無非攘臂以從齊者也葢晉執行人叔孫婼與邾大夫坐而失魯執宋仲幾樂祁犂而失宋涉佗成何詬衛而失衛荀寅辭蔡而失蔡假羽毛於鄭而失鄭是以齊得以盡取諸侯鄭則與齊盟于鹹㑹于安甫矣衛則與齊盟于沙次于五氏矣魯則與齊會于牽宋則與齊㑹于洮矣終而齊侯衛侯且伐晉矣則晉之失伯乃諸侯之離也曰晉國苟治諸侯安得背乎其原在大夫之先叛使六卿諸臣如先大夫之肅皆盡忠以輔公何憂乎齊衛今也强家多門各求封殖而削弱之禍獨歸宗國自趙鞅取衛貢五百家動晉陽之甲自韓不信執宋命卿不顧踐土之盟自魏舒南面涖政敢干位以命大事而趙藉魏斯韓䖍為諸侯之萌也成矣則晉之失伯乃大夫之擅也曰晉之禮義素明則大夫豈得擅乎利勝而義微此上下之所以不奪不饜也范鞅請冠而魯使蒙執趙鞅受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楯而宋卿賈禍邯鄲爭貢而三卿亂國或取季孫之賄而昭公弗納或求蔡侯之貨而伐楚之師徒出或索十牽而吳人藉為口寔孟子曰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晉伯之衰又誰咎歟此春秋所以謹義利之辯察天理人欲之分正君臣上下之位而示後世以防微杜漸反本澄源之道也頃公自昭三十一年即位至是凡三十一年至哀公二十年卒
  葬許元公
  九月螽
  髙氏曰周之九月夏之七月也其為農災又非冬十二月之比也
  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東方
  公羊傳孛者何彗星也其言于東方何見于旦也何以書記異也杜氏曰平旦衆星皆没而孛乃見故不言所在之次孫氏曰光芒四出曰孛何氏曰周十一月夏九月日在房心房心天子明堂布政之庭於此旦見於日爭明者諸侯代主治典法滅絶之象汪氏曰星孛東方乃東方悖亂吳爭强而越滅之徵也
  盜殺陳夏區夫
  髙氏曰區夫徵舒之後徵舒弑逆楚人殺之而陳人猶使世執國政春秋由其為盜所殺而書之與華孫同意盗殺蔡侯申盗殺陳夏區夫當春秋之季世變之甚至于盜興而專弑國君卿大夫則亂已極矣十有二月螽
  吕氏曰此年九月螽十二月又螽又此年十二月螽隂陽錯亂甚矣當世君臣亦可以自省矣襄陵許氏曰春秋書魯人事至用田賦書魯天人至於二年三螽見其重賦害民傷和致異民力已窮天命已去君子之心於魯已矣
  附録左傳吳及越平
  庚敬王三申十九年十有四年晉定三十一齊簡四衛出十二蔡陳十鄭聲二十陳閔二十一杞閔六宋景三十六秦悼十一楚惠八吳夫差十五
  春西狩獲麟
  左傳春西狩于大野叔孫氏之車子鉏商獲麟以為不祥以賜虞人仲尼觀之曰麟也然後取之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非中國之獸也然則孰狩之薪采者也薪采者則微者也曷為以狩言之大之也曷為大之為獲麟大之也曷為為獲麟大之麟者仁獸也有王者則至無王者則不至有以告者曰有麕而角者孔子曰孰為來哉孰為來哉反袂拭面涕沾袍顔淵死子曰噫天喪予子路死子曰噫天祝予西狩獲麟孔子曰吾道窮矣春秋何以始乎隱祖之所逮聞也所見異辭所聞異辭所傳聞異辭何以終乎哀公十四年曰備矣君子曷為為春秋撥亂世反諸正莫近諸春秋則未知其為是與其諸君子樂道堯舜之道與末不亦樂乎堯舜之知君子也制春秋之義以俟後聖以君子之為亦有樂乎此也穀梁傳引取之也狩麟不地不狩也非狩而曰狩大獲麟故大其適也其不言來不外麟於中國也其不言有不使麟不恒於中國也程子曰舊隱周之衰也終麟感之始也世衰道不行有述作之意舊矣但因麟而發耳麟不出春秋亦必作也春秋之作不過因魯國之史而天地四時之無窮所以察其遷變而紀其差忒者無一畧也中國外裔之廣莫所以録其交際而别其典禮者無一遺也故曰言天下之至動而不可亂也言天下之至𧷤而不可惡也夫子之贊易者即其所以脩春秋也以區區一魯國之史而春秋周齊晉宋諸國之事其尊卑小大統屬之序秩然無毫髪之不順盡書治忽失得陵僭亂賊之變森然一循乎條理而無一之非法故曰非聖人誰能修之觀西狩之獲而知天瑞之類應聖人先天後天而天且不違而春秋之終不外乎此也孔子感麟而作春秋或謂不然如何曰春秋不害感麟而作然麟不出春秋豈不作孔子之意葢亦有素因此一事乃作故其書之成復以此終大抵須有發端處如畫八卦因見河圖洛書果無河圖洛書八卦亦必作成問麟鳯和氣所生太平之應也鳳鳥不至孔子曰吾已矣夫而麟見獲於春秋之季何也曰聖人之生乃天地之交感五行之秀㑹也以仲尼元聖尚生於春秋之時而况麟乎汪氏曰麟者仁獸聖王之嘉瑞也時無明王出而遇獲仲尼傷周道之不興感嘉瑞之無應故因魯春秋而修諸侯之政絶筆於獲麟之一句者所感而作因所以為終也冬獵曰狩葢虞人修常職故不書狩者大野在魯西故曰西狩孔氏曰麟麕身牛尾狼額馬蹄有五采腹下黄髙丈二一角而戴肉設武備而不為害含仁懷義音中鍾吕行步中規折旋中矩遊必擇土翔必有處不履生蟲不折生草
  河出圖洛出書而八卦畫簫韶作春秋成而鳳麟至事應於證反下同雖殊其理一也易曰乾文言大人者先悉薦反下同天而天弗違後胡豆反下同天而奉天時程子曰聖人先於天而天同之後於天而能順天者合於道而已舜孔子先天者也先天而天弗違志壹之動氣也伏羲氏後天者也後天而奉天時氣壹之動志也朱子曰文定借孟子之言形容天地感格之意有見乎此者則曰文成而麟至范氏曰先王之道既𢎞麟感化而來應因事備而終篇故絶筆於斯年無見乎此者以為妖妄而近誣杜氏曰先儒以為制作三年文成致麟既已妖妄又引經至仲尼卒亦又近誣周南闗雎之化王者之風而麟之趾關雎之應也范氏曰關雎之化王者之風麟之趾應也然則斯麟之來歸於王德春秋之文廣大悉備義始于隱公道終於獲麟召南鵲巢之德先公之教而騶虞鵲巢之應也王氏箋義曰詩稱麟趾騶虞為關雎鵲巢之應故夫子作春秋遂以獲麟終篇明王道之終乃致天瑞之應汪氏曰麟趾騶虞詩人但歎美公子公族之仁厚與其仁心德澤之廣且盛者此借以喻麟讀者不以辭害意可也世衰道微暴行交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夫子為是作春秋明王道正人倫氣志天人交相感應之際深矣制作文成而麟至宜矣何氏曰人道浹王道備必止於麟者欲見撥亂功成於麟猶堯舜之隆鳳鳳來儀故麟於周為異春秋紀以為瑞商王恭黙思道帝賚良弼得於傅巖書説命王庸作書以誥曰以台正于四方台恐德弗類兹故弗言恭黙思道夢帝賚予良弼其代予言乃審厥象俾以形旁求于天下説築傅巖之野惟肖爰立作相周公欲以身代其兄植璧秉珪而武王疾愈啓金縢之策天乃反風書金縢王有疾弗豫周公植璧秉珪乃告太王王季文王納策於金縢之匱中王翼日乃瘳武王既喪管叔及其羣弟流言於國周公居東秋大熟未穫天大雷電以風王與大夫盡弁以啓金縢之書乃得周公所自以為功代武王之説王出郊天乃雨反風出罪已之言熒惑退舍吕氏春秋宋景公時熒惑在心子韋曰禍當君可移於宰相公曰宰相所與治國家也曰移於民公曰民死寡人將誰為君曰可移於歲公曰歲飢民餓必死誰以我為君乎子韋曰君有至德之言三天必三賞君熒惑果徙三舍至於勇夫志士精誠所格上致日星之應召物産之祥葢有之矣淮南子虞公與夏戰日欲落公以劒指日日還不落魯陽公與韓構難戰酣日暮援戈而撝之日反三舍戰國策專諸刺僚彗星襲月聶政刺韓累白虹貫日前漢黄霸為潁川太守嘉禾生於府後漢書張堪為遼陽太守麥秀兩岐晉書孟宗至孝母冬嗜筍宗入林哀泣筍忽自生劉殷曽祖母冬思堇殷於澤中慟哭視地堇生王祥性孝母嘗欲生魚時天寒冰凍祥解衣將剖冰求之忽冰解雙鯉躍出毋又思黄雀炙有雀數十飛入其幕祥以供母况聖人之心感物而動見音現下見之同於行事以遺唯季反天下與來世哉簫韶九奏鳳儀于庭魯史成經麟出於野亦當理爾詩以正情書以制事禮以成行樂以養和易以明變莊子詩以道志書以道事禮以道行樂以道和易以道隂陽春秋以道名分文中子書以辯事詩以正性禮以制行樂以和德春秋以舉往易以知來垂教亦備矣則曷為作春秋子曰我欲載之空言不如見之於行事之深切著明也知我者其惟春秋乎何以約乎魯史子曰我欲觀夏道是故之𣏌而不足徵知陵反也我欲觀殷道是故之宋而不足徵也我觀周道幽厲傷之舍魯何適矣何以適乎隱公三綱淪九法斁音妬天下無復扶又反有王也何以絶筆於獲麟其以天道終乎宋氏曰易始天道而終人事春秋始人事而終天道二百四十二年災異妖怪無日無之獨麟為瑞亂臣賊子無國無之獨孔子為聖人天道否極則泰人事亂極則治春秋書極亂之事以求治至獲麟而絶筆天人之際於斯見矣聖人之於天道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謂命也是故春秋天子之事聖人之用撥亂反正之書考諸三王而不繆音謬建諸天地而不悖質諸鬼神而無疑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其於格物修身齊家治國施諸天下無所求而不得亦無所處而不當去聲汪氏曰春秋之經自君臣父子夫婦兄弟以至邦交之常兵交之變人道之始終物異之大小逺而日星細而禽蟲與夫宫室之興革城池之築浚器用之失得土地之予奪無所不紀學是經者辨其理則可以格物而致其知達其用則可以修身而復其性推而廣之則可以齊家治國而平天下何莫學夫春秋故君子誠有樂音洛乎此也由仲尼至於孟子百有餘歲若顔曾則見而知之若孟子則聞而知之由孟子而來至于今千有餘歲矣其書未亡其出于人心者猶在葢有不得已焉耳則亦有不得已焉耳矣張氏曰麒麟之於走獸猶聖人之於人出類拔萃為人物之法則者也夫子生于周末而麟見于大野以仁聖之君子天錫仁獸之應乃理之當然韓愈氏曰麟為聖人出也聖人必知麟是以西狩之獲必夫子觀之而知為麟也然氣數之不偶固異於堯舜之盛而王霸之道方窮亦非文王麟趾之時是以麟為夫子出然獲於鉏商謂為不祥以賜虞人然後取之其與明王不興而天下不能宗夫子何以異哉家氏曰杜元凱以為春秋感麟而作胡文定謂春秋成而麟至二義皆通宇宙間惟理與氣而已理行氣從固當有自然之應而况聖心之妙貫乎三極致中和而天地可位萬物可育此作彼應固其理也然以當時之事而觀春秋蓋感麟而作以麟而終也夫子嘗曰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葢麟鳳龜龍帝王之瑞夫子抱帝王之道將以大拯於斯世今也轍環天下迄無所遇自衛反魯刪詩定書繫易正禮將載其道以垂之後世而麟應適至獲而傷焉夫子知道之終不行然後修春秋以明一王之法春秋天子事也春秋成而聖人不復有用世意矣故春秋之修獨後于五經葢感麟而作以麟而然也朱子曰春秋獲麟某不敢指定是書成感麟亦不敢指定是感麟作大槩出非其時被人殺了是不祥○趙氏曰公羊穀梁二傳以經不言狩人之名故有薪采引取之説不知舉獸獲之義是以爾也穀梁又云不言來不外麟於中國據鸜鵒來巢言之又云不言有不使麟不行於中國據有𧌒之類耳夫謂之獲麟則不得言來以言其有為不使恒有有年豈使不恒有也廬陵李氏曰感麟而作春秋之説杜氏何氏程子謝氏吕氏張氏諸家多同絶筆獲麟之説諸家皆不過以為所感而起因以為終而何氏獨以為春秋之成文致太平托啓太平而瑞應至故就以麟終焉此其異也文成致麟之説本於范氏而胡氏因之其意應焉為孔子自衛反魯即修春秋經成道備嘉瑞應焉而以天道終之比於關雎之應而能事畢矣葢亦祖於何休之遺意也汪氏曰説左氏者以春秋感麟而作作起獲麟而文止於所起學公穀者以謂春秋文成致麟竊疑聖人作經絶筆於獲麟之一句則非經成而麟至矣苟曰經成而後麟至則春秋筆絶于哀十三年十二月終殊無意義特世儒推尊孔子作經之效至于如是之盛故曰文成至麟耳子程子曰春秋應麟而作然麟不出春秋豈得不作葢麟為王者之祥獲於鉏商聖人感而作經以垂法于萬世若聖人不得用于時而垂世立教儀範百王也前年星孛東方今年西狩獲麟東主生西主殺而戾氣見于東仁獸獲于西世衰之甚而天變之極也是亂臣賊子接迹於當世孔子懼作春秋哀王道之不行也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聖人之道雖不行於當時而大行於後世矣為人君而法乎春秋則可以命德而討罪躋斯世於至治為人臣而學乎春秋則可以善善而惡惡尊主而庇民其義得行則天理流行人欲壅遏孟子論孔子作春秋之功以為一治豈不信哉









  春秋大全卷三十七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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