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究遺 (四庫全書本)/卷09

卷八 春秋究遺 卷九 卷十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究遺卷九
  左庶子葉酉撰
  宣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繼弑君而書即位以其與聞乎故也抑與蔡景許悼二公之書葬有同義焉説詳桓元年公即位下
  公子遂如齊逆女
  以喪婚急于結齊好以定其位也
  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
  遂不稱公子承上文從省成十四年書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不覆書叔孫與此同義婦者杜註有姑之辭按成夫人稱婦姜氏而文四年出姜及此年宣夫人皆但稱婦姜而不稱氏胡氏謂夫人亦預有貶焉非也夫人在室决無預貶之理且不書氏何足以示貶乎葢婚禮父命之無父則母命之雖天子諸侯亦不自主婚所以養㢘逺恥也文宣二公皆娶在即位後其必稱母命以命使者無疑既稱母命則為之母者即當以義正其子而文之在䘮納幣又逆不使卿宣以喪婚皆失禮之大者乃竟聽其違禮而行坐視其子之失而不救為人母之道顧如是乎為人母之道未盡何以為人姑故兩夫人皆但稱婦姜而不稱氏與書葬小君不稱氏其義正可以參互得之葢稱氏者其語輕不稱氏者其語重邦君之妻君稱之曰夫人故上稱夫人據公以為文也其下即稱氏語從輕尊君也若上稱小君據臣子以為文也其下即不稱氏語從重尊夫人也二夫人稱婦是據姑為文宜稱氏而不稱氏者重其婦使不為其姑所厭所以著其姑之不足為姑以示譏也豈如胡氏云云乎先儒又或謂妾姑則不氏出姜之不氏以成風宣夫人之不氏以敬嬴其説尤不確成風乃僖公母非出姜姑也何夢夢耶
  夏季孫行父如齊
  傳納賂以請㑹杜註宣公簒立未列于㑹故以賂請之
  晉放其大夫胥甲父于衞
  傳晉人討不用命者杜註文十二年戰河曲不肯薄秦于險正義按彼傳趙穿與同罪于時趙盾為政穿見晉君之壻或本罪輕于胥甲故得無咎
  公㑹齊侯于平州
  季孫請之以定公位也不致者特㑹例不致説具閔元年盟于落姑下
  公子遂如齊
  拜成也
  六月齊人取濟西田
  所謂納賂以請㑹者即賂以濟西田也上書公㑹齊侯于平州下書齊人取濟西田其事之情實顯然可見桓公元年上書公㑹鄭伯于垂下書鄭伯以璧假許田與此正相類但彼乃鄭伯脅取魯田此則魯自納賂以請㑹耳
  秋邾子來朝
  楚子鄭人侵陳遂侵宋
  傳宋人弑昭公晉荀林父以諸侯之師伐宋又㑹諸侯于扈將為魯討齊皆取賂而還鄭穆公曰晉不足與也遂受盟于楚陳共公之卒楚人不禮焉陳靈公受盟于晉故楚人鄭人侵陳遂侵宋按稱鄭人者君不在行故楚師本為陳起因陳而及宋書曰遂者葢繼事而加甚之詞也
  晉趙盾帥師救陳
  傳稱救陳宋經不書救宋者先儒以宋有弑君之罪不當救故不書非也葢陳被楚師即以告晉晉起師赴之至鄭而楚師已觧遂駐師棐林㑹諸侯以伐鄭本未嘗救宋也傳所以兼稱救宋者以兩國皆被楚侵故類及之耳其實晉師本以救陳而起非為救宋而起故經不書救宋若以宋有罪不當救而救據實而書其失不更著乎
  宋公陳侯衞侯曹伯㑹晉師于棐林伐鄭
  不曰㑹趙盾而曰㑹晉師者胡氏謂使列序諸侯而㑹晉趙盾則臣疑于君不可以訓此即公羊君不㑹大夫之説其實非也葢書㑹晉師則專㑹伐也若書㑹趙盾則似與盾先行㑹禮而後伐矣其不曰晉趙盾帥師救陳遂㑹宋公陳侯衞侯曹伯于棐林伐鄭而以諸侯㑹晉師為文者晉師先在棐林故也左氏傳楚蒍賈救鄭遇于北林囚晉觧揚晉師乃還楚救不書者楚與魯不親鄭既從楚即自外于中國凡楚救皆不以告故不書襄十年書楚救者公會伐不須告故
  冬晉趙穿帥師侵崇
  傳晉欲求成于秦趙穿曰我侵崇秦急崇必救之吾以求成焉冬趙穿侵崇秦弗與成
  晉人宋人伐鄭
  傳以報北林之役于是晉侯侈趙宣子為政驟諫而不入故不競于楚按伐鄭者為宋也故獨與宋連兵傳無宋人殆傳聞之誤
  二年春王二月壬子宋華元帥師及鄭公子歸生帥師戰于大𣗥宋師敗績獲宋華元
  傳鄭公子歸生受命于楚伐宋宋華元樂吕禦之二月壬子戰于大𣗥宋師敗績囚華元獲樂吕按不先書伐者敵未薄而逆與之戰也以宋及鄭者鄭受楚命伐宋宋受兵故以宋為主例也客主皆將尊師衆故並書帥師韓之戰獲晉侯不書晉師敗績君重于師也此獲宋華元先書宋師敗績將與師並重也與君將則止目君大夫將則書某帥師同義
  秦師伐晉
  傳以報崇也遂圍焦
  夏晉人宋人衛人陳人侵鄭
  傳晉趙盾救焦遂自陰地及諸侯之師侵鄭以報大𣗥之役楚鬭椒救鄭趙盾曰彼宗競于楚殆將斃矣姑益其疾乃去之按卿皆稱人者大夫㑹伐至成二年戰于鞌始列序前此皆稱人楚救不書者義見元年伐鄭下
  楚子伐陸渾之戎
  陸渾近在王都之内而楚子伐之先儒以為窺周室之漸非也伊雒之有戎晉遷之也殆以其為晉之爪牙而伐之耳昭公十三年晉荀呉帥師滅陸渾之戎亦以其貳于楚故則楚之伐戎不得蔽以窺周室之罪也審矣
  夏楚人侵鄭
  傳晉侯伐鄭及郔鄭及晉平士會入盟夏楚人侵鄭鄭即晉故也按鄭及晉平不書胡氏以為與鄭非也春秋凡鄭與晉楚平皆不書所以然者春秋因史作經凡事之首尾不必備聖意只欲著晉楚之爭鄭耳至鄭及晉楚平乃戰事之首尾固春秋之所不必備其辭者也先儒又或謂春秋但書其見侵伐于此則其受盟于彼也不待言亦不得其觧而從為之辭
  秋赤狄侵齊
  赤狄始見經
  宋師圍曹
  傳宋文公即位盡逐武穆之族武穆之族以曹師伐宋秋宋師圍曹按曹師伐宋不書者諱武穆之族以之不以告故不書
  冬十月丙戌鄭伯蘭卒
  葬鄭穆公
  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齊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
  莒郯二國相怨故公及齊侯共平之稱莒人者春秋于外諸侯之事凡若此類皆稱人
  秦伯稻卒
  夏六月乙酉鄭公子歸生弑其君夷
  鄭靈公怒公子宋無禮欲殺之子公與子家謀先子家不可反譖子家子家懼而從之夏弑靈公按欲弑靈公者公子宋也歸生特從之耳乃以歸生為首惡者葢宋雖首謀而歸生位尊權重其力足以為惡宋則無是力但能勸人作逆耳所謂從之者謂聽從其謀不可作脅從之從觧故十年傳載討幽公之亂斲子家之棺而逐其族則當時固有以斷斯獄矣望溪先生曰宋之譖得行于君則嘗黿之憾已釋而歸生懼譖則與君相搆之隙轉萌于歸生故知弑者歸生也
  赤狄侵齊
  秋公如齊公至自齊
  公如必致史之常文
  冬楚子伐鄭
  傳鄭未服也杜註前年楚侵鄭不獲成故曰未服君將稱君例也胡氏之説非
  五年春公如齊
  傳公如齊高固使齊侯止公請叔姬焉
  夏公至自齊
  公如必致常也左氏以為書過非
  秋九月齊高固來逆子叔姬
  説詳文十五年齊人執子叔姬下
  叔孫得臣卒
  杜註不書日公不與小斂張氏洽曰缺文也
  冬齊高固及子叔姬來
  傳反馬也禮嫁女留其送馬謙不敢自安于夫家若被出棄則將乗之而歸也及廟見成婦乃遣使反馬按叔姬嫁未久而高固遽與之偕來葢溺于色而惟叔姬之命之是聽也觀此則謂高固乃申公巫臣之流益信
  楚人伐鄭
  楚人于是三至鄭矣荀林父救鄭不書者不以告故
  六年春晉趙盾衞孫免侵陳
  傳陳即楚故
  夏四月
  秋八月螽
  冬十月
  傳楚人伐鄭取成而還杜註九年十一年傳所稱厲之役葢在此
  七年春衞侯使孫良夫來盟
  傳孫桓子來盟始通且謀㑹晉也
  夏公㑹齊侯伐萊秋公至自伐萊
  傳凡師出與謀曰及不與謀曰㑹此即内為志曰及外為主曰㑹之説也辨見桓十六年公㑹宋公衞侯陳侯蔡侯伐鄭下書至者用兵于萊故
  大旱
  冬公㑹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于黑壤
  傳晉侯之立公不朝焉又不使大夫聘晉人止公于㑹盟于黄父公不與盟以賂免公見止而不與盟不書者胡氏謂行有不慊于心非也孫良父之來其謀當出于晉誘公至而執公較之聽宣伯之愬而不見公者其曲更甚有何不慊而諱之乎其所以不書止公者止者法施于罪人之詞以此而加之公恥莫大焉故不書諱之也若外諸侯見執則不諱
  八年春公至自會
  夏六月公子遂如齊至黄乃復
  杜註葢有疾而還
  辛巳有事于太廟仲遂卒于垂
  有事時祭也時祭常事不書因遂卒與祭同日為下繹祭張本故書遂不稱公子者承上文從省稱仲遂者宣公簒立遂為禍始故徳其援立之功生而賜氏與季友卒書氏義同
  壬午猶繹萬入去籥
  杜註繹又陳昨日之禮所以賔尸萬舞名籥管也猶者可止之辭魯人知卿佐之䘮不宜作樂而不知廢繹故内舞去籥惡其聲聞
  戊子夫人嬴氏薨
  晉師白狄伐秦
  傳春白狄及晉平夏㑹晉伐秦白狄始見經
  楚人滅舒蓼
  舒蓼杜註二國名或曰地譜上義陽之蓼先已滅于楚此即如舒鳩舒庸葢羣舒别種非二國也
  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
  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
  穀梁傳葬既有日不為雨止禮也雨不克葬䘮不以制也而緩辭也足乎日之辭也毛氏竒齡曰士䘮禮有潦車載簑笠之文天子諸侯䘮制甚設其禦雨諸備較有甚于士官師者豈周禮在魯並不一具特輴綍碑窆儀注既繁廞葆荼蜃工力復賾萬一急于行事偶失不戒此非簑笠苫葢所得遮蔽其罪戾也若胡氏又云䘮事即逺有進無退此為行匶言之今遇雨而止未嘗觧車綍返廟庭不葬而退而乃以為反䘮之戒不亦謬哉
  城平陽
  懼晉故也黑壤見止歸將叛晉故城平陽以備之
  楚師伐陳
  傳陳及晉平楚師伐陳取成而還
  九年春王正月公如齊公至自齊
  八年使仲遂如齊至黄而復故今年親徃朝齊葢欲固齊好而絶晉交也如至並書正月通春秋惟此一見葢以正月徃即以正月返也其他或書時或書月皆舊史有詳畧聖人亦仍之而已
  夏仲孫蔑如京師
  傳春王使來徵聘夏孟獻子聘于周王以為有禮厚賄之
  齊侯伐萊
  七年㑹魯伐之今又親將伐之葢不至于滅之不止也
  秋取根牟
  公羊以根牟為邾邑非也若邾邑當先書伐邾葢近魯小國也昭八年蒐于紅自根牟至于商衞即其地内滅國曰取不言滅諱之也
  八月滕子卒
  九月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會于扈晉荀林父帥師伐陳
  傳討不睦也陳侯不㑹晉荀林父遂帥諸侯之師伐陳
  辛酉晉侯黑臀卒于扈
  晉侯卒不葬魯不㑹也葢黑壤之㑹止公而以賂免公怨之故扈之㑹公不與至是以喪赴亦不㑹葬
  冬十月癸酉衞侯鄭卒
  衞侯卒不葬魯不㑹與晉同葢公之徃㑹黑壤衞實任其無咎故怨之亦不㑹其葬也
  宋人圍滕
  傳因其喪也
  楚子伐鄭晉郤缺帥師救鄭
  傳楚子為厲之役故伐鄭晉郤缺救鄭鄭伯敗楚師于桺棼國人皆喜惟子良憂曰是國之災也吾死無日矣按六年傳稱楚人伐鄭取成而還十一年傳稱厲之役鄭伯逃歸自是楚未得志焉杜註厲之役葢在六年此傳復云楚子為厲之役故伐鄭而六年經不書楚子伐鄭者葢鄭既逃盟楚亦以未得志皆不以告故不書郤缺救鄭與五年荀林父十年士㑹之救鄭等耳彼不書而此書胡氏以為惡楚非也葢有告不告故
  陳殺其大夫洩冶
  傳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通于夏姬皆𠂻其衵服以戲于朝洩冶諫公告二子二子請殺之公弗禁遂殺洩冶杜註冶不為春秋所貴故書名正義宋人殺其大夫司馬貴之而不名此書名是不為春秋所貴其説非也殺大夫稱官稱名例也不以賢愚異宋人殺其大夫司馬不名者以其位近于君而為衆之所殺則弑逆之端兆矣故官而不名不得以彼例此左氏引孔子云云是昏亂之朝必不當有忠鯁之士矣豈聖人之意哉
  十年春公如齊公至自齊
  公至是四朝齊矣葢不與扈之盟懼晉而欲固齊之好也
  齊人歸我濟西田
  杜註元年以賂齊也不言來公如齊因受之望溪先生曰濟西之田獨曰我者不獨我有濟西田而所歸獨我故封也
  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
  己巳齊侯元卒
  齊崔氏出奔衞
  傳齊惠公卒崔杼有寵于惠高國畏其偪也公卒而逐之書曰崔氏非其罪也按春秋時諸侯之大夫以無罪奔者衆矣何獨于此而氏之左氏之説不足信先儒以為族奔其説近是而劉原父駁之曰春秋所書大事而已故戰舉元帥使舉上介衆大夫不與焉者畧所㣲也今何為區區崔氏之族原父此論所為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者也考成公十八年傳始言齊侯使崔杼為大夫則惠公時杼尚未為大夫審矣春秋之例必大夫乃以名見杼既未為大夫則不可書齊崔杼出奔又審矣乃高國畏杼之偪至乗君之䘮而逐之且不止逐其一身而且及其一族是有死其先君之心更非尋常之以勢力相傾軋者比此固聖人之所尤惡者也安得以杼未為大夫而遂畧之故特以崔氏書葢窮于辭不得不變文以著其實而義即于此寓焉矣
  公如齊五月公至自齊
  傳如齊奔喪杜註公出皆書如不言其事史之常也按奔䘮不言其事殆舊史恥而諱之
  癸巳陳夏徵舒弑其君平國
  傳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飲酒于夏氏公謂行父曰徵舒似女對曰亦似君徵舒病之公出自其廐射而殺之二子奔楚按稱臣以弑據事直書史文之常杜註以為罪不加民固失之胡氏以為見洩冶忠言之驗亦未為得也
  六月宋師伐滕
  滕恃晉而不事宋故也
  公孫歸父如齊葬齊惠公
  卿供葬事文襄之制魯葢以事晉之禮事齊
  晉人宋人衞人曹人伐鄭
  鄭以前年敗楚師恐楚怨而與之平故諸侯之師伐鄭取成而還
  秋天王使王季子來聘
  傳劉康公來報聘杜註報孟獻子之聘即王季子也其後食采于劉
  公孫歸父帥師伐邾取繹
  魯滅國書取諱之也繹邾邑例書取内大夫帥師例書名
  大水
  季孫行父如齊
  齊侯初即位故
  冬公孫歸父如齊
  魯侵小恐為齊所討故往謝宣公聘齊止此
  齊侯使國佐來聘
  報文子也
  
  楚子伐鄭
  傳稱晉士㑹救鄭逐楚師于頴北而經不書胡氏以為責晉非也五年楚人伐鄭晉荀林父帥師救鄭亦不書又何説乎葢是時天下之大勢在晉楚陳鄭雖小然加斤兩于千鈞之上在晉則晉重在楚則楚重故二國爭之不遺餘力聖人只欲著晉楚之爭伯耳至伐者固皆凌弱暴寡之師救者亦非有扶危定傾之義告則書不告則不書聖人原不以書救不書救為襃貶也胡氏必以書救為善辭無怪乎鑿而不可通矣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楚子陳侯鄭伯盟于辰陵
  傳楚子伐鄭及櫟子良曰晉楚不務徳而兵爭與其來者可也晉楚無信我焉得有信乃從楚夏盟于辰陵陳鄭服也
  公孫歸父㑹齊人伐莒
  莒恃晉而不事齊故魯㑹齊人伐之大夫將稱人先儒以為貶非也
  秋晉侯㑹狄于欑函
  榖梁以不言及為外狄非也盟言及㑹不言及史之常文
  冬十月楚人殺陳夏徵舒
  傳楚子為陳夏氏亂故伐陳謂陳人無動將討于少西氏遂入陳殺夏徵舒轘諸栗門因縣陳申叔時諫乃復封陳按稱楚人討賊之辭人人得而誅之之義也傳殺徵舒在入陳後經書在前者楚子先滅陳因申叔時之言乃復封陳若先書入陳而不書滅失事實矣然滅而未成乎滅不可以滅書也故先書殺夏徵舒後書入陳葢于文不得不然杜註確不可易胡氏謂善楚子之能討賊固非或謂夏氏私邑在國都外故先書殺後書入亦不得其觧而從為之辭
  丁亥楚子入陳
  杜註楚子先殺徵舒而欲縣陳後得申叔諫乃復封陳不有其地故書入在殺徵舒後
  納公孫寧儀行父于陳
  二臣皆從君于昏者也不當納而納據事直書而楚莊之不得為伯討不待貶絶而自見矣二臣之出奔不書者國亂不告故又與莊三十二年季友奔陳不書同義
  十有二年春葬陳靈公
  徵舒已殺故書葬
  楚子圍鄭
  傳厲之役鄭伯逃歸自是楚未得志焉鄭伯既受盟于辰陵又徼事于晉十二年春楚子圍鄭三月克之入自皇門至于逵路鄭伯肉袒牽羊以逆曰孤不天不能事君使君懐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聽若惠顧前好不泯其社稷君之惠也君實圖之左右曰不可許也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庸可幾乎退三十里而與之平按傳書入而經只書圍者退三十里而許之平入而未成乎入也先儒以為從末減非
  夏六月乙卯晉荀林父帥師及楚子戰于邲晉師敗績晉師救鄭荀林父將中軍先縠佐之及河聞鄭既及楚平桓子欲還彘子不可以中軍佐濟韓獻子謂桓子曰彘子以偏師䧟子罪大矣與其専罪六人同之不猶愈乎師遂濟與楚師遇晉師大敗按晉救鄭不書者無及于鄭而𠞰民不成乎其為救也故不書其以晉主是戰者胡氏謂釋楚不貶非也城濮之戰不亦以晉及楚乎葢春秋内晉而外楚故以晉及楚不以楚及晉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滅蕭
  蕭宋附庸國楚滅之葢將以脅宋也宋華椒以蔡人救蕭不書不成乎其為救也
  晉人宋人衞人曹人同盟于清丘
  楚滅蕭而晉懼故為此盟同盟義見盟幽下諸侯皆大夫故稱人
  宋師伐陳衞人救陳
  清丘之盟曰恤病討貳宋為盟故伐陳以陳貳于楚也衞人救之同盟之國自相矛盾據事直書葢以著晉之不競于楚也而先儒以春秋書救未有非善辭者即此亦可見其不然矣
  十有三年春齊師伐莒
  十一年公孫歸父㑹伐今復伐之
  夏楚子伐宋
  傳以其救蕭也君子曰清丘之役惟宋可以免胡氏乃謂楚人有詞于宋而得書爵誤矣凡君將則書爵史之常文
  秋螽
  冬晉殺其大夫先縠
  傳秋赤狄伐晉及清先縠召之也冬晉人討邲之敗與清之師歸罪于先縠而殺之按先縠違命䘮師今又召狄伐晉正名加誅非濫刑也稱國以殺不去其官殺大夫之常文先儒以為累上誤矣
  十有四年春衞殺其大夫孔逹
  傳清丘之盟晉以衞之救陳也討焉孔達曰苟利社稷請以我説乃縊而死書衞殺者從告
  夏五月壬申曹伯壽卒
  晉侯伐鄭
  傳為邲故也
  秋九月楚子圍宋
  傳楚子使申舟聘于齊曰無假道于宋申舟以孟諸之役惡宋曰必死王曰殺汝我伐之見犀而行及宋宋人殺之楚子聞之投袂而起九月圍宋
  葬曹文公
  冬公孫歸父㑹齊侯于榖
  魯大夫特㑹諸侯者屢矣胡氏獨于此發抗尊出位之論殊不可解
  十有五年春公孫歸父㑹楚子于宋
  傳孟獻子言於公曰臣聞小國之免于大國也聘而獻物朝而獻功謀其不免也今楚在宋君其圖之公説十五年春公孫歸父㑹楚子于宋
  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
  傳夏五月楚師將去宋中犀稽首于王之馬前曰無畏知死而不敢廢王命王棄言焉王不能答申叔時僕曰築室反耕者宋必聽命從之宋人懼使華元夜入楚師登子反之床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雖然城下之盟有以國斃不能從也子反懼與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宋及楚平按昭七年暨齊平定十年及齊平十一年及鄭平皆不稱人此何以獨稱人葢兩國無事之時㣲有夙嫌聘問不通一旦而釋怨修好者則不稱人以睦鄰之道為國者固當如是耳若攻圍既久守者既苦病而思息肩攻者亦饑疲而思返役若不書人則邦交之常文無以著兩國之人皆困于攻守之實矣鄭與晉楚平皆不書而此獨書者何葢晉楚爭鄭其意皆不在鄭也晉伐鄭以爭勝于楚楚伐鄭以爭勝于晉鄭介兩大之間朝晉暮楚其平不足記也故不書若宋則世與晉好被圍近一年而始與楚平葢自邲師既敗而晉不復能與楚爭故坐視宋之平于楚而不之救此南北大勢之所闗也春秋安得而畧之
  六月癸卯晉師滅赤狄潞氏以潞子嬰兒歸
  傳潞子嬰兒之夫人晉景公之姊也酆舒為政而殺之又傷潞子之目晉侯伐之六月癸亥晉荀林父敗赤狄于曲梁辛亥滅潞以潞子嬰兒歸按潞赤狄之一族即以國名為氏者正義謂單國不復成文故以氏配之是也嬰兒潞子名自此以後滅國以其君歸及其君奔皆名世近紀載詳故荀林父帥師不書而第稱師者從告也
  秦人伐晉
  傳秦桓公伐晉次于輔氏壬午晉侯治兵于稷以畧狄土立黎侯而還及雒魏顆敗秦師于輔氏獲杜回秦之力人也按傳載晉敗秦師事甚詳而杜于經下註云無傳葢秦遣將伐晉秦伯次于輔氏以為之援傳所載者乃晉敗秦師于輔氏而秦人伐晉之事則無傳也
  王札子殺召伯毛伯
  傳王孫蘇與召氏毛氏爭政使王子㨗殺召戴公及毛伯衞杜註王子札經文倒札子按兩下相殺不志于春秋故或稱人殺如文九年晉趙盾之殺三大夫是也或稱國殺如文六年晉狐射姑之殺陽處父成八年晉欒書之殺胥童昭十四年莒蒲餘侯之殺公子意恢是也或稱盜殺如襄十年鄭尉止五族之殺公子騑公子發公孫輙是也此獨稱名以殺者葢王室由此而復亂例應稱國殺而周非列國比不可曰周殺其大夫也故稱名以殺詞葢有所窮焉爾稱名以殺故不稱大夫
  秋螽
  仲孫蔑㑹高固于無婁
  大夫相㑹文公十一年叔仲彭生㑹晉郤缺于承筐已前此矣
  初税畆
  周法井田九百畆中百畝為公田借民力而治之税不過此今又履其餘畆復十收其一故哀公曰二猶不足也遂以為常故曰初
  冬蝝生饑
  傳蝝生饑幸之也杜註幸其冬生不為物害雖饑猶喜而誌之其説非也周之冬夏之八九十三月八九月間生蝝安得不為物害乎且謂聖人以冬生蝝為幸必無此理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晉人滅赤狄甲氏及留吁
  杜註甲氏留吁赤狄之族晉既滅潞氏今又並盡其餘黨士㑹稱人從告
  夏成周宣榭火
  成周洛陽宣榭講武屋也無室曰榭公羊謂宣王之廟葢宣王南征北伐講武于此因以為廟故其制如榭與宗廟不同左傳宣榭火人火之也
  秋郯伯姬來歸
  傳出也内女出皆書來歸啖氏助曰歸姬不書常事故不書也
  冬大有年
  義見桓公三年有年下
  十有七年春王正月庚子許男錫我卒
  丁未蔡侯申卒
  夏葬許昭公葬蔡文公
  六月癸卯日有食之
  己未公㑹晉侯衛侯曹伯邾子同盟于斷道
  傳晉侯使郤克徵㑹于齊齊頃公帷婦人使觀之郤子登婦人笑于房獻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報無能渉河齊侯使高固晏弱蔡朝南郭偃㑹及斂盂高固逃歸夏㑹于斷道討貳也盟于卷楚辭齊人執晏弱于野王執蔡朝于原執南郭偃于温李氏琪曰此盟諸傳皆以為謀齊榖梁獨以為外楚葢拘于同尊同外之例恐非事實然當宋及楚平之後而徵㑹于齊則初意誠因懼楚但郤克既怒齊遂起伐齊之謀耳穀梁亦不為無㨿
  公至自㑹
  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肸卒
  穀梁傳其曰公弟賢之也其賢之何也宣弑而非之也非之則胡為不去也曰兄弟也何去而之與之財則曰我足矣織屨而食終身不食宣公之食君子以是為通恩也按稱弟者不任職也義見桓三年齊侯使其弟年來聘下穀梁之説非但公弟未有書卒者此書卒則以其賢耳稱叔肸者肸之後叔弓叔老叔還皆以叔為氏皆書叔肸以著魯有叔氏之所自始也
  十有八年春晉侯衛世子臧伐齊
  傳晉侯衞世子臧伐齊至于陽穀齊侯會晉侯盟于繒以公子疆為質于晉晉師還
  公伐杞
  夏四月
  秋七月邾人伐鄫子于鄫
  傳凡自虐其君曰弑自外曰戕鄫子不名義見僖十五年邾人執鄫子用之下
  甲戌楚子旅卒
  楚子書卒自此始
  公孫歸父如晉
  傳公孫歸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寵欲去三桓以張公室與公謀而聘于晉欲以晉人去之
  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寢
  歸父還自晉至笙遂奔齊
  傳公薨季文子言于朝曰使我殺適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失遂逐東門氏子家還及笙壇帷復命于介既復命𥘵括髪即位哭三踊而出遂奔齊按奔不言出者奉使而道奔也








  春秋究遺卷九
<經部,春秋類,春秋究遺>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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