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經解 (崔子方, 四庫全書本)/全覽

春秋經解 (崔子方) 全覽


  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五
  春秋經解       春秋類
  提要
  等謹案春秋經解十二卷宋崔子方撰子方涪陵人字彦直號西疇居士晁說之集又稱其字伯直葢有二字也朱𢑴尊經義考稱其嘗知滁州曽子開為作茶仙亭記經解諸書皆罷官後所作考子方宋史無傳惟李心傳建炎以來繫年要録稱其于紹聖間三上疏乞置春秋博士不報乃隠居真州六合縣杜門著書者三十餘年陳振孫書録解題所載大略相同朱震進書劄子亦稱為東川布衣彞尊之說不知何據惟永樂大典引儀真志一條云子方與蘇黄游嘗為知滁州曽子開作茶仙亭記刻石醉翁亭側黄庭堅稱為六合佳士殆彞尊誤記是事故云然歟考子方著是書時王安石之說方盛行故不能表見于世至南渡以後其書始顯王應麟玉海載建炎二年六月江端友請下湖州取崔子方所著春秋傳藏秘書紹興六年八月子方之孫若上之是時朱震為翰林學士亦有劄子上請當時葢甚重其書矣子方自序云聖人欲以繩當世之是非著來世之懲勸故辭之難明者著例以見之例不可盡故有日月之例有變例慎思精考若網在綱又後序一篇具述其疏解之宗㫖大抵推本經義于三傳多所糾正如以晉文圍鄭謂罰其不㑹翟泉以郕伯來奔為見迫于齊以齊侯滅萊不書名辨禮記諸侯滅同姓名之誤類皆諸家所未發雖其中過泥日月之例持論不無偏駁而條其長義實足自成一家所撰凡經解本例例要三書通志堂經解刋本僅有本例今從永樂大典裒輯成編各還其舊自僖公十四年秋至三十二年襄公十六年夏至三十一年永樂大典並闕則取黄震日抄所引及本例補之其他本例所釋有引伸此書所未發或與此書小有異同者並節取附録而卷袠書名則並遵宋史至子方原書經文已不可見今以所解㕘證知大略皆從左氏而亦間有從公穀者故與胡安國春秋傳或有異同焉乾隆四十六年九月恭校上
  總纂官紀昀陸錫熊孫士毅
  總 校 官陸 費 墀





  春秋經解自序
  始余讀左氏愛其文辭知有左氏而不知有春秋也其後益讀公羊穀梁愛其論説又知有二書而不知有春秋也左氏之事證於前二家之例明於後以為當世之事與聖人之意舉在乎是矣然考其事則於情有不合稽其意則於理有不通意者傳之妄而求之過歟乃取春秋之經治之伏讀三年然後知所書之事與所以書之之意是非成敗襃貶勸戒之説具在夫萬有八千言之間雖無傳者一言之辯而春秋了可知也或曰舍三傳則春秋之事不見不見其事而自為之説是誣也雖然彼惡知三家之善誣也哉或先經以始其事或後經以終其説曰某日為某事某人為某辭其詳至於數百千言又臆聖人之意此某事也諱之而後云某也此某為之也欲有所見而後云某也觀之經則簡畧而難知尋之傳則明白而易見故後之學者甘心於見誣而有志之士雖有疑於其説欲質之而莫得其術於是是非蜂起各習其師務立朋黨以相詆訾甚於操戈㦸而相伐也豈不悲哉彼惡知古今雖異時然情之歸則一也聖賢雖異用然理之致則一也合情與理舉而錯諸天下之事無難矣且嘗謂聖人之辭至約也然而不懼後之人惑者何也恃情與理以自託其言而傳之於後世後之賢者亦恃情與理而能知聖人於千百世之上而不疑六經之傳由此道也且聖人之有作欲以繩當時之是非著來世之懲勸使人皆知善之可就而罪之可避也故明著之經今曰考之經而無見必待傳者之説而後明是聖人之經徒為虚文而已且聖人豈必後世有三家者為之傳乎其無為傳則春秋遂無用於世矣假如聖人知後世必有為之傳者豈不曰吾經之不明則傳者得為異説以紛綸吾辭吾辭將不信於後世安得不為此慮也耶是故其辭必完具於一經之間其事必完具於一辭之中雖然聖人豈敢以一辭之約而使後世之人曉然知吾之所喻哉故辭之難明者則著例以見之例不可盡也則又有日月之例焉又有變例以為言者然後褒貶是非之意見矣夫事之多變則辭之不同例之不一與日月之叅差不齊蓋不可勝視及其慎思而精考則若網在綱舉而振焉順乎其有條理也聖人以辭與例成其書以情與理而自託其言則所以慮後世者亦至矣辭與例其文也情與理其質也文質不備君子不為完人文質不備春秋不為完經世之學者舍情理而專求乎辭例之間是以多惑而至於失也左氏之失也淺公羊之失也險穀梁之失也迂左氏求聖人之意而不得一皆以事言之而畧其褒貶故常取於近而失之淺公羊謂聖人欲以成後世法必有驚動人之耳目而難言者故常志於難而失之險穀梁謂聖人苟致意焉不當淺近易知必有委曲而深者故常求於逺而失之迂雖然是三家之失其又有説左氏自以為所傳當時之事足以取信於後世雖失之淺而不嫌公羊穀梁自以為傳當時之事畧矣不得不為險迂之論以自見嗚呼學聖人之道而方且以自見為心宜其不合而多失也今余非固薄三家之論以為三家之論不去則學者之疑不决而聖人之經終不可復見故度當時之事以情考聖人之言以理情理之不違然後辭可明而例可通也於經之下各析而解之名曰春秋經解噫後之君子其有意於情理之説乎吾言其有取焉爾其無意於情理之説乎吾言其有罪焉爾









  朱震劄子二通
  故東川布衣崔子方當熈寧間宰相王安石用事不喜春秋之學正經三傳不列學官是時潁隂處士常秩號知春秋盡諱其學追逐時好况不知者乎逮于元豐習已成俗莫敢議其非者而子方獨抱遺經閉門研究著春秋經解本例例要三書相為表裏自成一家之言以遺子孫人雖云亡其書尚存欲望朝廷下平江府於崔若家繕冩投進
  翰林學士知制誥兼侍讀兼資善堂翊善朱震先奉指揮准中使降出崔子方春秋經解一十六冊令震校正者震契勘熈寧元豐間王安石獨任私意誣衊聖經春秋大典不得列于學官一時學者以治春秋為諱而子方獨抱遺經閉門講習專意著述究見本㫖而自成一家非特立獨行之士不能如此今子方雖没其後尚存欲望敷奏特賜旌褒以勸來者奉聖㫖與一子恩澤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一     宋 崔子方 撰隱公
  春秋何以始於隱公昔孟子有言世衰道微邪説暴行又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孔子懼作春秋又曰王者之迹熄而詩亡詩亡然後春秋作考乎其時驗乎行事則始隱之義可得而知矣平王東遷周室衰微黍離既降而詩不作隱桓篡弑而魯國亂文武之道墜地而周公之業衰矣孔子傷周道之不復愍聖王之不作於是修魯史以明是非正褒貶而代賞罰上以承三聖之緒下以著萬世之憲使亂臣賊子有所畏忌而不敢竊發此春秋所為作而始隱之義也
  元年春王正月
  春秋謂一年為元年元者本也謂一月為正月正者正也言人君即位必奉元以端本體正以從事也古之人君莫不然故書稱大甲元年正月上日是也按大甲元年語見書序春秋之義惟書王於二者之中而後聖人之意見矣雖然春秋因魯史而成文而春秋不為魯作其文則魯史而其義則有王者之法存焉故孟子曰春秋天子之事也是以於歲之首必書王以見賞罰之事必自王者出故曰元年春王正月也其先曰元年春而後曰王正月何也蓋事必繼月以見其年則魯君之年而其事則有王法治之云爾然則隱何以不書即位凡弑君不即位也蓋不以其道終猶不能即位云爾閔不書即位亦是也按春秋不即位者有二弑君不即位繼弑君亦不即位弑君不即位不得以其道終也繼弑君不即位不忍以其道始也
  三月公及邾儀父盟于蔑
  儀父名也微國之君未王命例不書爵而名介葛盧郳犂來是也何以知儀父之為名公孫歸父季孫行父之徒皆名爾且天子之元士視附庸宰咺石尚皆元士而名之則附庸之君未王命而書名者蓋其宜也其後王命則曰邾子克而列於小國矣傳乃謂始與公盟故襃而字之按此公羊傳説也此書凡引三傳統謂之傳蓋以三傳習見之文不復别白今仍其舊則桓公與儀父盟于趡又何以襃之耶春秋襃貶代王者之賞罰賞罰不可輕用而傳者輕以襃貶與人豈聖人之意哉周官雖有盟載之事然詩刺君子屢盟則夫不自信而區區以盟詛相要者春秋之所譏也公始即位不能自信而顧與邾為盟卒又渝之故不日以見譏公盟例日
  夏五月鄭伯克段于鄢
  克僅勝之謂也猶曰鄭伯敗段于鄢云爾以見段之有徒衆而與鄭伯敵也鄭伯不勝其母之故致段失道而弗制至於用兵僅能逐之則鄭伯之勝段難矣春秋欲見其事故變殺之名而謂之克也夫兄弟之間且至於用兵見鄭伯之失教也不稱弟段失為弟之道矣雖然何以知段之為弟蓋聖人以六經相為表裏叔于田之詩存則段為弟可知矣春秋微國之敗例月段之有京以其衆敵猶之微國故例亦月也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
  宰姓咺名天子之上士也凡天子之上士例稱名劉夏石尚之徒是也此蓋與宰周公宰渠伯糾稱宰者異矣仲子者何惠公之妻而隱之母何以不稱夫人繼其先君不稱夫人不疑也則異乎秦人歸僖公成風之襚矣成風不繼之莊公妾不得繼其先君母以子貴故繼之僖公云爾王使榮叔歸含且賵不稱天王以天王之尊而下賵諸侯之妾以王為不天矣而惠公仲子之賵於王無譏焉則其為夫人明矣然則何以不稱諡古者婦人猶質或諡或不諡是以春秋内女皆不諡惟宋共姬則諡内夫人雖諡而仲子則不諡且如左氏稱惠公元妃孟子亦不諡也故仲子之不諡無足疑者而或者遂以不諡為妾辭成風定姒亦妾耳而皆稱諡何哉按書王始此故稱天王非無譏也隱母之說尤無據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春秋之例大國之卿書名其大夫稱人於内亦然然内不可以稱魯人故没而不書直目其事而已
  冬十有二月祭伯來
  祭國伯爵天子之上大夫而有國者也不稱使不目其事以為私行也為天子之大夫而私覿諸侯罪矣故月之以見譏凡來例時
  公子益師卒
  按本例云失日後内大夫卒不書日者並同
  二年春公會戎于潛
  不正公之會戎故不月以見譏公會例月按本例云兼譏喪會
  夏五月莒人入向
  無駭帥師入極
  無駭我大夫之未命氏者也向極皆附庸微國
  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
  凡外盟例月與戎盟則例時公盟例日與戎盟則例月春秋尊中國而賤外裔詳畧之例當然也桓二年戎盟不日是其例矣此變例而日之蓋以深譏乎公之始與戎好也夫外裔交侵中國背叛禮義弛絶事變將窮君子有憂焉記春秋之始而有以啟乎外裔者隱公之罪也
  九月紀裂繻來逆女
  春秋之例天子曰逆王后諸侯曰逆女大夫曰逆某姬今裂繻來逆女知其為君逆也然則何以不稱使不正其不親迎故不與使也逆王后自天子之辭言之逆某姬自我之辭言之逆女女通稱也蓋交言之此尊卑之異辭也按程傳云親迎者迎於所館豈委廟社適他國乎此條譏不親迎誤
  冬十月伯姬歸于紀
  婦人既嫁外父母家而内夫家故謂嫁曰歸而謂歸曰來其出也有歸宗之義故其謂出曰來歸也
  紀子帛莒子盟于密
  子帛蓋裂繻字也當時之辭也傳曰盟于密魯故也魯人以其為我而盟故貴而字之史從而書焉當時以為寵而春秋因之以見其恃貴專命之罪云爾裂繻受命逆女為魯之故而遽與莒盟則其恃貴而專命可知矣故凡春秋諸侯之臣有變名而字者皆見其專僭之罪也按本例云離盟不月後不書月者並同
  十有二月乙卯夫人子氏薨
  隱之妻也不書葬蓋未葬也以桓王之崩七年而後葬則子氏未葬或有故爾隱之薨猶不葬則夫人遂不得葬乎
  鄭人伐衞
  三年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
  其不言朔不食朔也按後序云日食不繫朔與日者闕也與此自相違異
  三月庚戌天王崩
  夏四月辛卯尹氏卒
  二傳曰尹氏從二傳為尹氏當時之辭也春秋因之以譏其世焉昭二十三年書尹氏立王子朝二十六年書尹氏以王子朝奔楚皆譏世卿專權之禍又詩稱尹氏大師王謂尹氏則尹氏世卿也久矣故知因當時之辭明矣凡天子之大夫卒不赴其有好于我則赴王子虎劉卷是也今尹氏於魯未有好而赴之見尹氏之世而專明矣不然春秋之前有好于魯乎
  秋武氏子來求賻
  賻喪事之用非所求也求之為言未必得之辭也譏在周矣其稱武氏何見其世也猶尹氏之稱也其曰子蓋未命者未命而且出使則世可知矣不稱使見武氏之專也不然王在喪不命使歟
  八月庚辰宋公和卒
  春秋之義尊天子卑諸侯抑大夫故凡日月之例因尊卑以為之詳畧而莫有同者惟天子崩公薨諸侯卒與内大夫内女卒則莫為之例蓋以為人之善惡見於其行事亦無俟於卒葬而後為襃貶故其或日或不日或月或不月皆因當時赴告之詳畧與舊史之完闕而書焉且春秋於他事必謹日月之例而獨於卒葬則自天子至於大夫尊卑外内一皆同之凡以見其不為例爾使後之學者於此不以例考則春秋可通而無至於惑矣且諸侯不以日卒者三十六而多在曹滕邾莒之小國如曹之書卒者十而其不日者九豈非小國赴告之禮不備歟不然何曹之不日者獨多也
  冬十有二月齊侯鄭伯盟于石門
  癸未葬宋穆公
  春秋諸侯之葬八十六其得日者纔十有二而已何其闕之多也春秋之亂惟征伐會盟之事是急而所謂卒葬之重事猶或畧之是以赴告之不備如此且又一國之事一使之失辭則其日月遂不可復知夫以天王之尊其不赴崩者三不赴葬者七况諸侯乎故諸侯不赴卒與赴卒而不赴葬者蓋不可勝數由是言之則葬之闕日何足多怪且其得日者十二而皆在齊晉宋衞之大國豈非大國然後赴告之禮為備歟蓋春秋於此不以著例然後闕之多不嫌也凡書葬之例不言某葬某公而言葬某某公者内辭也以見赴告之使來弔賻之禮往以魯恩義所及而後葬之也如公子遂如晉葬晉襄公公孫歸父如齊葬齊惠公叔弓如宋葬宋平公之類是也其不書其人則使者微不道焉故也其不葬者外不來赴内不往會策書不得而紀焉
  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杞取牟婁
  春秋之志或曰侵或曰伐此司馬九伐之法二者而已司馬之法因其罪而為之名春秋之時征伐自諸侯大夫出豈能以義正人之罪哉然其取二者何也曰伐者以人為主曰侵者以地為主蓋斬伐其人民則謂之伐侵掠其土地則謂之侵伐非不侵也以斬伐多者言之侵非不伐也以侵掠多者言之周官之法賊賢害民則伐之負固不服則侵之賊賢害民者有其人故伐其人負固不服者恃其地故侵其地亦春秋之意也雖然凡師之出其殺人者多其取地者少故春秋書侵者才六十而書伐者至于二百一十三也今曰莒人伐杞取牟婁蓋既行斬伐而又取其邑也取邑則侵不足以言之矣外伐例時此為下戊申月也凡先事不當月而下事當日與月者則于先事月之著事之先後不嫌也其諸類此
  戊申衞州吁弑其君完
  州吁何以不氏與族非公子而未命氏者也凡弑君卿書名大夫稱人士則畧而不書弑君之惡不貶而自見故文無所貶夫君雖不道臣不得而弑也故亦無累君之文直目其事而已而三家之傳務為異説以失聖人之意使後世奸臣賊子得以藉口而為亂者三家啓之也按三家異説如左氏宣四年傳云凡弑君稱君君無道公羊文十八年傳云稱國以弑者衆弑君之辭穀梁成十八年傳云稱國以弑其君君惡甚矣之類且易曰臣弑君子弑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者漸矣由辯之不蚤辯也則夫被弑之君春秋豈固與之是以内弑君不書即位猶曰不能終其位云爾
  夏公及宋公遇于清
  周官有朝覲宗遇會同之禮春秋之時文不足也故一皆謂之朝會而所謂遇者特志其相遇而已禮記所謂未及期相見曰遇者是也當是時諸侯不信期會失時故有未及期而相見者猶詩所謂邂逅相遇云爾凡遇之志皆譏也故不月公之行以見之
  宋公陳侯蔡人衞人伐鄭
  秋翬帥師會宋公陳侯蔡人衞人伐鄭
  翬何以不稱公子為弑隱公貶也於是時翬未有罪何遽貶乎蓋曰是隱之罪人耳雖然以理言之當於弑隱之後貶然見於桓之世方書其族以見桓與之同惡而不以為罪故不得不於隱之篇貶也或以為大夫之未命氏者誤矣且諸侯之子稱公子公子之子然後始命以氏今翬固公子也何以謂之未命氏乎則其為貶明矣
  九月衞人殺州吁于濮
  州吁弑君其不以國討之辭言之何也州吁自立為君矣稱人以殺以見弑君之罪舉國之人皆得殺之云爾其地者何也州吁知國人將謀已不安其位故避難于濮春秋不失其實焉齊人殺無知則不月此加月見衞人不即討賊踰八月而後僅能殺之云爾討賊例時
  冬十有二月衞人立晉
  嗣子有常位未有書立者此書立又不稱公子見其不正而不當立也書曰衞人立晉蓋曰衞國之人立之耳于義則非所宜立矣尹氏立王子朝亦是也雖然春秋之時以不正而立者多矣何獨于此乎見之春秋于其有爭奪之患然後正名分以治之如突歸于鄭鄭忽出奔衞曹羈出奔陳赤歸于曹莒去疾入于莒莒展輿出奔呉公伐齊納子糾齊小白入于齊之類是也
  五年春公觀魚于棠
  二傳曰觀凡蒐田之事不言公蒐于比蒲蒐于昌間之類是也今觀魚稱公與公狩于郎同義見公獨行而不與國人同之也不正公之獨行故不月以見譏
  夏四月葬衞桓公
  秋衞師入郕
  入重辭也夫以兵入人之國必敗其城郭犯其宗社辱其君臣以入為重故謹而日之是以大國次國皆以日入惟小國微國然後以月入郕次國而不日入何也春秋入滅之例有當日月而不日月者以為其國有以自取之今郕不以日入知郕之有罪焉爾傳曰衞之亂也郕人侵衞故衞師入郕夫利人之國之亂而欲得志焉者取禍之道也春秋深惡其為故不月與日以見譏
  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獻六羽
  仲子隱之母也隱有孝心故别為其母立宫而祭之此古人所以戒祀無豐于昵而後世有原廟者起於此乎傳曰天子八佾諸公六佾諸侯四佾獻六羽僭諸公也初者始事之辭立煬(「旦」改為「𠀇」)宫立武宫譏非所立也此不曰立仲子之宫蓋兼譏獻六羽考仲子之宫故獻六羽也考宫例日其不日以見譏
  邾人鄭人伐宋
  螟
  按本例云星孛雨雹雨木冰無冰螟螽之類不著例於月有之則月志於時有之則時志志事之實見災之久近異之疎數也
  冬十有二月辛已公子彄卒
  宋人伐鄭圍長葛
  六年春鄭人來輸平
  二傳曰輸平當從二傳為輸平輸猶致也蓋鄭人欲致成於我也夫平之為義所以釋前日之怨魯於鄭有狐壤之恥鄭於魯有見伐之怨二國於是交怨方是時魯亦大國也鄭固欲求好于魯恐魯以前日之怨而未聽故來輸平魯於是受之越明年而鄭伯使宛歸祊又明年為中丘之會相與伐宋又明年為時來之會相與入許至桓公元年鄭伯以璧假許田而盟于越矣此足以見鄭人輸平之意也而傳謂墮其成者誤矣夫狐壤之恥見伐之怨前日之成固已敗矣何為更致使而告絶也哉暨齊平及鄭平書已平也此未平也來致平之意而已其不言鄭伯使何也春秋於凡卿來則以君命言之於人則否蓋卿尊矣不以君命言之則嫌也人則微也不以君命言之不疑矣
  夏五月辛酉公會齊侯盟于艾
  秋七月
  冬宋人取長葛
  圍邑踰年而後取甚之故志之也
  七年春王三月叔姬歸于紀
  内女嫁于大夫者不歸叔姬嫁于紀季是不歸者也而歸之何也紀之亡紀季能以酅入齊為齊附庸猶不失有國而叔姬能以婦道自終不失為微國夫人故賢而歸之也春秋之例始嫁于諸侯其終見出而來歸者始亦不書歸不成為婦也郯伯姬杞叔姬是也始雖不嫁諸侯其終猶不失有國而能以婦道自終者則始亦書歸紀叔姬是也此春秋褒貶之深意矣按齊子叔姬見出始亦不書歸崔解未及
  滕侯卒
  按本例云失日凡外諸侯卒不書日月者並同
  夏城中丘
  内城之也周之四五月夏之二三月方春之時農事始作而用城邑譏奪民時也傳者謂凡城之志皆譏似誤矣夫城郭之不完不足以為國然則凡城者當視緩急使民以時而已
  齊侯使其弟年來聘
  秋公伐邾
  春秋之例以日月為詳畧是故詳中夏而畧外域詳大國而畧小國詳内而畧外詳君而畧臣詳所重而畧所輕故凡公之所有事者皆以月志其事之重者則以日志蓋謹而詳之事尊親之義也其變例者譏也不然欲有所見而云爾此公伐而不月何也公始即位與邾結好而盟今乃親伐之不正公之始渝盟而親伐故不月以見譏
  冬天王使凡伯來聘戎伐凡伯于楚丘以歸
  春秋之例以某歸者服之也執而以歸者力不足也故以歸者名執而以歸者不名凡伯不名知其執而以歸者也其不言執不與戎人執天子之使也其言伐見凡伯之有徒衆也書曰天王使凡伯來聘戎伐凡伯于楚丘以歸再言凡伯若異事然見凡伯之既聘歸而後戎伐之也曰于楚丘見衞之不能衞天子之使也
  八年春宋公衞侯遇于垂
  三月鄭伯使宛來歸祊庚寅我入祊
  凡來歸邑未有言入者見鄭伯雖使來歸之而未定于我蓋人民之慮疆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政必待我入然後定也且入邑未有言我者蓋上言鄭伯歸祊下遂言入祊則疑於鄭伯入之故加我焉以别之也夫鄭伯守天子土地而輕以與人我不度義而受之皆罪矣故加日月以見譏入邑歸邑例皆時按本例云邑人不賔用師入之
  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
  辛亥宿男卒
  春秋諸侯皆以名卒蓋其始嗣位而來告其後或有會盟朝聘交好之事故名在策書及其卒也得以書其名蓋慎終也不然則否是以不名卒者七其三在滕其四在杞薛秦宿秦固罕與魯通而宿特一見於春秋至於滕薛杞皆小國豈或始嗣位而失於赴告其後會盟不與朝聘不時名不載於諸侯之策故其卒不得而書也彼其於交好之義亦薄矣是以不以名卒者七而未有書葬者見魯亦未嘗往會故也
  秋七月庚午宋公齊侯衞侯盟于瓦屋
  外盟不日傳謂諸侯之參盟於是焉始故謹而日之然則凡羣諸侯之盟而莫益於事者豈春秋所與哉
  八月葬蔡宣公
  九月辛卯公及莒人盟于浮來
  公與大國之大夫盟則辭為之諱避恥也及晉處父盟不稱公是也大國彊與我盟矣公與小國之大夫盟則辭不為之諱不嫌也小國之人非敢盟我我固與之盟爾
  
  冬十有二月無駭卒
  春秋内大夫卒三十而闕日者三蓋於是不以日月為例然後闕之不嫌矣雖子卒猶有闕日者也
  九年春天王使南季來聘
  周官時聘以諭諸侯之志則天王使南季來聘可也然終春秋之世王之聘魯者七而魯之臣如京師者五則魯事周之禮可知矣魯之所以事周之禮薄而周之所以答魯之禮厚皆失之也故春秋志之以見諸侯之强而王室之弱也凡王使例月此不月以見譏其諸類此
  三月癸酉大雨震電庚辰大雨雪
  雨雪震電例不日嫌二者同日故别言之周之三月夏之正月而震電非其時志異也
  挾卒
  夏城郎
  農事方興而造土功譏失時也
  秋七月
  冬公會齊侯于防
  當是時桓公羽父相與謀亂公顧不能靖内難至於身弑而不知乃比年數與齊鄭逺會見公之失所務也故不月以見譏十一年時來之會亦猶是矣
  十年春王二月公會齊侯鄭伯于中丘
  防與時來之會則畧之以見譏中丘之會則不譏何也防與時來逺矣而中丘内地且彼逺來會我我無辭焉於公可以無譏矣七年夏城中丘知中丘之為内地也時來鄭地防宋地説者以防為魯地誤矣蓋不知今年夏始敗宋師而後取防也
  夏翬帥師會齊人鄭人伐宋
  六月壬戌公敗宋師于菅
  不戰而曰敗未得乎戰也宋師之出報翬之伐也
  辛未取郜辛巳取防
  郜防皆宋邑繼之於敗宋師之下知其為宋邑也以見公乘人之敗浹旬之間而取二邑故書日以見譏取邑例時
  秋宋人衞人入鄭
  宋人蔡人衞人伐戴鄭伯伐取之
  當是時宋大國也鄭不能事大乃與齊魯比而伐之致宋喪師而失二邑此宋所以怒而入鄭也鄭之見入有以自取之矣鄭尚不知自咎乃復掩其不備而取三國之師春秋惡焉故不月與日以見譏宋衞既去鄭乃與蔡人同伐戴鄭伯欲報見入之怨故從而伐之掩其不備而取三師焉與取宋師取鄭師同義而傳者謂鄭伯因人之力伐戴而取之誤矣戴小國也春秋之例國不言取而言滅滅重辭也無彼之辭也猶火之滅而無見矣取易辭也有彼之辭也言取是于彼而已矣
  冬十月壬午齊人鄭人入郕
  郕伯爵蓋次國也故日而後入之然則五年衞師入郕其不日者有以見譏明矣
  十有一年春滕侯薛侯來朝
  夏公會鄭伯于時來
  秋七月壬午公及齊侯鄭伯入許
  按本例云公不能靖内難而顧入人之國亦不知務矣故加日以見譏
  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公薨何以不地弑也不書弑諱之也有所不忍言也何以不書葬内弑君不葬君弑國亂不得其葬也凡弑君之證有四不書即位繼弑君亦不書即位薨不地不葬是也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二     宋 崔子方 撰桓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春秋之例繼弑君不言即位蓋曰先君居是位也不得以其道終則已不忍即其位焉爾桓繼弑而即位何也桓弟弑兄臣弑君奪其位而有之則亦無事於不忍矣春秋從而書之以見其意且春秋賤桓於桓之事未有譏焉書即位見其大者不治故也
  三月公會鄭伯于垂
  鄭伯以璧假許田
  其曰假當時之辭也是知其不可而為之者然春秋不正其名何也夫以物當物是易矣豈曰假之云乎春秋於桓無譏直書其事而義自見焉何言乎許田蓋許國之田而在魯者耳隱公之季年與鄭伯入許而逐其君當是時宜有分田焉故在魯者猶謂之許田也鄭人欲修其封疆則魯之許田固鄭人之所欲矣如此而後得其實而三家之説則謂非以璧假田也鄭以泰山之祊而易魯朝宿之邑也天子在上諸侯不得以地相與故為之諱而以璧假為文又非許田諱取周田而繋之許也嗟夫春秋之作所以明當時之是非著褒貶而代賞罰以懲勸於後世今以國惡之故而為之諱乃詭其事而没其實使是非不明褒貶不著而後世不知賞罰之所在而不為之懲勸豈聖人之心哉且凡春秋之所為諱者必將有見也或以其辭而見之或以他事而見之未有沒其實焉故善觀春秋者以情度當世之事以理逆聖人之言未有不得者也按章如愚山堂考索引林氏云文武子孫孰非有功而親者安得皆有朝宿湯沐之邑蓋祊近魯故鄭莊來歸以結魯許田魯隱伐許所得故乘魯桓簒立而脅取之也意蓋本此
  夏四月丁未公及鄭伯盟于越
  秋大水
  冬十月
  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與夷及其大夫孔父孔父字也何以不名當時之辭也蓋孔父擅貴而專國國人稱之不敢以名而以字云爾故春秋因之以見其事焉惟其擅貴而專國此督弑君而遂及孔父也
  滕子來朝
  按本例云桓弑逆之人諸侯所共惡今滕子實始修禮而朝事之故加月以見譏
  三月公㑹齊侯陳侯鄭伯于稷以成宋亂
  成猶平也與周官調人以民成之之成同義其言以成宋亂何辭不必言以而加以焉偽辭也當時之辭也且㑹于薄釋宋公次于聶北救邢皆不言以此獨言以者知其為偽也夫桓公之不肖知宋之亂姦臣懼討公觀釁而動兾得所利故與齊陳鄭為稷之㑹而謀之病其無名乃曰吾為此㑹用之平宋亂而已三月而為㑹四月而取鼎其間於宋之事未有與焉然則斯㑹以平宋亂為名而志在于得賂矣書以成宋亂于上書取郜大鼎于下則貪偽之迹較然不疑豈假吾譏貶之文而後見之㢤是以孔子因當時之辭而直書之以不没其實焉與書以俟陳人蔡人同意
  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納于大廟
  桓無譏亦直書其事而已宗廟之事故以日志也
  秋七月杞侯來朝
  桓之不肖弑君自立固宜諸侯所疾也𣏌侯乃屈體而朝焉豈小事大有所不得已與然又不能盡禮以事之輕侮不肖之人自取兵入之禍以杞侯為過矣桓無譏譏其與桓者而已不月入𣏌而月𣏌侯之朝凡以見譏故也按下文入𣏌實書月此云不月誤
  蔡侯鄭伯㑹于鄧
  九月入𣏌
  傳曰入𣏌討不敬是也彼有以自取之矣譏在杞侯也猶衛師入郕宋人衛人入鄭譏在郕鄭也是不月者也春秋以例見者不疑矣且春秋有所謂大國者晉宋齊秦之屬是也有所謂次國者陳蔡衛鄭之屬是也有所謂小國者曹許邾杞之屬是也又有所謂附庸㣲國者向極鄫鄅之屬是也故春秋之例於小國則畧於次國則詳於大國益詳而於附庸㣲國則益略獨於其事之尤重然後詳焉以為有國者之禍莫重於入㓕故小國與㣲國之入滅例皆月凡以著其重也
  公及戎盟于唐
  冬公至自唐
  凡公行致者臣子之辭也殆其往而喜其反故觀其致之疏數則時之盛衰君之賢否可考而知矣隱之不致者例也桓之不致者故也何則當春秋之始天下未至於甚敗亂魯猶有周公之遺徳而隱又賢君其行不至於甚危其臣子以為安故隱凡十一出而未有致者至桓之不肖内行簒弑之禍天子不能討諸侯不能禁肆然不忌數出為㑹假田受賂背盟助簒親不類之人叛天子之命其行皆甚惡未有一不可致者也然其不致者可知矣蓋曰桓弟弑兄臣弑君而立乎其位危莫甚焉則其餘莫足致也且以為其義不足以臣子致焉爾雖然非事君親之義故以其甚危者三而致之以教後世為臣子者不可以惡逆絶其君父也是以莫危於背中國而親外裔伐正而助簒逆與入人之國而見殺故此與戎盟則致十六年伐鄭則致十八年喪至自齊則致也見臣子以是為懼矣桓與戎盟固罪也則致隱與戎盟亦罪也則不致春秋賤桓故以不致隱者而致桓然後知桓之行皆在所致其不致者故也春秋之義不嫌同辭故隱以不致為美桓以不致為惡也善觀春秋者亦深考其志而已矣其致何以不月蓋其盟也略則其致也亦畧春秋之例也按本例云内地例不致其致者例不月文十七年至自榖定十年至自圍成是也唐内地
  三年春正月公㑹齊侯于嬴
  夏齊侯衛侯胥命于蒲
  其曰胥命何蓋相命也古者朝覲宗遇㑹盟之禮皆同於王及周之衰諸侯强大國自為政上無所出命下無所禀令㑹遇不同於王盟約各私其國於是有相見郤地之㑹未及期相見之遇涖牲㰱血之盟皆非先王之制也然猶有主其事者故春秋因而為之法凡㑹者外為主及者内為主如曰公㑹某侯于某彼欲㑹也彼為主焉如曰公及某侯㑹于某我欲㑹也我為主焉則主者制命而主之者聽命今曰胥命于蒲則齊侯衛侯失賓主之道也蓋二君者不能相下莫適為主㑹遇之禮不修盟約之好不講苟然以事相命而已是匹夫之行也故春秋志之以見譏焉
  六月公㑹𣏌侯于郕
  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
  公子翬如齊逆女
  三家皆謂翬與桓弑隱者也于春秋有見焉故翬兩見于隱之篇而皆貶其族是也蓋曰是隱之罪人耳夫弑君之罪終不可赦今于此則稱公子何也蓋桓公與之同惡不以為罪反親任之使出聘逆女故文無所貶而義自見焉夫春秋于桓無譏則與之同惡者亦不譏矣蓋不譏所以深惡之也春秋之例逆夫人例月以為國之重事惟不正其使大夫逆然後不月以見譏然則公子翬之逆女例不月也
  九月齊侯送姜氏于讙
  諸侯非民事不越境而齊侯送姜氏于讙見齊侯之失正矣讙魯地
  公㑹齊侯于讙夫人姜氏至自齊
  翬之逆女其反也不以翬致何也夫人得見乎公矣致夫人而已是以知公㑹齊侯于讙為受夫人也
  冬齊侯使其弟年來聘
  有年
  書有年書大有年書饑書大饑此繫有國者憂喜而書也有年以僅喜而書大有年以甚喜而書則饑以僅憂而書大饑以甚憂而書也凡人之于喜也緩其于憂也迫聖人之書辭亦如之五榖皆熟書有年有是年也蓋人有食然後能保其天年故其書辭也亦緩五榖不登而書饑饑者㡬也蓋人之饑則死矣故其書辭也迫君子于其言無所苟如此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
  隱公觀魚于棠則不月以見譏桓公狩于郎則猶月何也桓無譏直書其事而義自見矣
  夏天王使宰渠伯糾來聘
  其曰宰渠伯糾何也宰官渠國伯爵糾名也是天子之卿而為冢宰者也冢宰統乎政事通命于四海今且下聘諸侯失其職矣與稱宰周公同義又天子之卿未有名者夫桓之罪天子所當誅而冢宰得行其事者也今固不能而又躬來聘之以糾為罪矣故名以惡之且桓無譏譏其與桓者而已春秋譏杞侯來朝與伯糾來聘其餘朝聘則不譏何也朝聘或有國事不得巳者春秋亦譏其可譏者而已無秋冬蓋闕也其諸類此
  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陳侯鮑卒
  甲戌之下或有他事史之闕文不可復補故孔子存之以見史氏之闕遺而傳信於後世故曰吾猶及史之闕文也而傳以為陳亂而再赴然則是魯史之舊文魯史當時所聞見必審擇而書之豈敢著兩日之例哉且三年七月稱壬辰朔推而數之則甲戌當是四年十二月二十一二而已丑當是此年正月六七假如再赴自當以兩月書則知其不然也然則甲戌日誤而事闕明矣聖人欲傳信於後世如此
  夏齊侯鄭伯如紀
  外相如不書此以起齊之滅紀也夫齊鄭大國而乃朝于紀此其意欲以窺紀明矣傳曰齊侯鄭伯朝于紀欲以襲之是也
  天王使仍叔之子來聘
  武氏不言之子仍叔言之子何也曰武氏子知其為武氏之子也曰仍叔子則未知其為仍叔之子也故加之焉以見之其曰仍叔之子何父老子代從政也其子不名非天子之命士不以名通也春秋以是為譏矣
  葬陳桓公
  城祝丘
  秋蔡人衛人陳人從王伐鄭
  此王伐鄭而三國從也其不首王伐鄭何也以天王之尊而從三國之㣲者伐鄭春秋之所不與故以略言之也其曰蔡人衛人陳人從王伐鄭於王略辭也又不月王之行所以見譏焉爾
  大雩
  春秋祭祀之事或書或不書何也蓋常事不書非常則書有所譏焉則書與變而合於禮則書書大雩者二十一以非常而書也論語稱暮春者春服既成風乎舞雩謂建辰之月也傳稱龍見而雩蓋蒼龍之宿昏見東方謂建已之月也三月四月春夏之交萬物始茂待雨而長故噫嘻之詩序云春夏祈穀於上帝是也夏之三月四月周之五月六月也故春秋未有書五月六月而雩者蓋常事不書故也
  
  冬州公如曹
  為天子之三公者也外相如不書此為下寔來起也
  六年春正月寔來
  寔猶是也言州公如曹是欲來魯故也不再言州公承上文間無異事不疑矣不正其妄交諸侯故月之以見譏按本例云州公自曹猶以好來于我故書來然以月志則其來奔不疑矣
  夏四月公㑹紀侯于成
  秋八月壬午大閲
  蔡人殺陳佗
  其曰殺陳佗討賊之辭也佗弑君者也與齊人殺無知衛人殺州吁同例不直曰佗而曰陳佗以蔡人殺之不得不舉國也春秋以弑君之辭討賊而傳者謂佗殺太子免似誤矣弑君何以不書陳不以赴魯史不記春秋不得而書焉詩春秋皆傳當時之事相為表裏墓門之詩序曰陳佗不義惡加於萬民夫一人之惡而加于萬民也非弑君而何按陳佗弑君之説三傳及諸儒皆無之崔氏亦以例决之耳
  九月丁卯子同生
  猗嗟之詩存則子同生之義可考而知也
  冬紀侯來朝
  傳曰紀侯來朝請王命以求成于齊是也
  七年春二月已亥焚咸丘
  咸丘魯邑内叛不聽故焚之也然其為虐已甚故日之以見譏
  夏穀伯綏來朝鄧侯吾離來朝
  諸侯失地則名榖伯鄧侯蓋失地之君也其言朝何彼以朝禮來我不得不與之朝也
  八年春正月己卯烝
  天王使家父來聘
  夏五月丁丑烝
  礿祠烝嘗之祭見於經者惟烝嘗而不及礿祠郊社之祭見於經者惟郊而不及社故知常事不書有所譏焉則書故也春烝矣夏又烝其以譏亟明矣
  秋伐邾
  冬十月雨雪
  周之十月夏之八月而雨雪志異也
  祭公來遂逆王后于紀
  是蓋紀迫齊人之難數來諮謀於魯魯為之求納女於王以結王援故祭公逆王后而先至於魯也其曰祭公來遂逆王后于紀以見魯實主其事云爾然則何以不稱使祭公受命逆王后而因至乎魯也
  九年春紀季姜歸于京師
  逆曰王后自天子之辭言之歸曰季姜自紀之辭言之王后之行何以不月自紀言之故略也
  夏四月
  秋七月
  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
  周禮諸侯之世子誓於天子則下其君禮一等未誓則以皮帛繼子男則世子射姑用朝禮可也春秋于文無譏焉
  十年春王正月庚申曹伯終生卒
  夏五月葬曹桓公
  按本例云僣禮而葬者加月以見譏也小國之葬例時春秋變例者九而四在曹蓋曹之出㑹序盟常居鄭衛之後邾滕之前以為次國則不足以為小國則其尤也故例與小國差異宜其僣禮者獨多也不然曹固得從次國例耶按此與經解卒葬不著例違異
  秋公㑹衛侯于桃丘弗遇
  其曰弗遇何衛侯約㑹而意變故不欲㑹公也與齊侯弗及盟同意公㑹例月其不月不成為㑹也桓之㑹獨于此不月蓋亦以例言之
  冬十有二月丙午齊侯衛侯鄭伯來戰于郎
  彼欲戰也不約而來戰不約之戰罪矣郎魯地
  十有一年春正月齊人衛人鄭人盟于惡曹
  是齊侯衛侯鄭伯也彼三國恃强陵我不約而來戰又復同盟以固其惡春秋惡焉故貶而人之然不於其來戰貶何也欲見稱人以盟者實諸侯也且外人盟例時此加月焉然後三君之貶不疑矣
  夏五月癸未鄭伯寤生卒
  秋七月葬鄭莊公
  九月宋人執鄭祭仲
  祭仲字也當時之辭也春秋有因當時之辭以見褒貶者多矣稱字之例如紀子帛宋孔父子哀華孫之徒是也蓋祭仲實鄭之權臣擅貴而專國國人稱之不敢以名而以字云爾彼以字赴史以字書春秋因其實以見罪焉夫能出君而納不正如反手之易則祭仲之權可知也而傳者謂春秋書字以為褒誤矣彼獨不因其事以觀之乎夫突宋出也宋人之所欲立宋以為不得祭仲則忽不可出而突不得立故執祭仲以要之仲不能以已殉國守節而死難於是廢正立庶徇人之私彼其得罪宜何如則無為稱字以褒之也故知因當時之辭以見惡明矣善觀春秋者因事以考聖人之辭因辭以推當時之事則事可以無疑而辭可以不惑矣
  突歸于鄭
  突不稱公子見其不當立也不冠以國見挈乎祭仲也其言歸何得其所也此宋奉之則何以不言自宋歸先書宋人執鄭祭仲繼之以突歸于鄭則宋有奉焉可知矣且祭仲為之援則何以不言復歸仲在外也見仲之脅乎宋也
  鄭忽出奔衛
  忽已立矣何以不稱鄭伯未踰年之君不以爵稱也衛侯為孫林父所逐則不名以臣逐君天下之大惡故不以罪君而長亂臣也鄭忽見逐於祭仲則名之何也忽不稱爵又不書名則莫知其為忽矣故春秋之例欲有所見者不嫌也然則何以不稱鄭子以見未踰年而失位者不成為君爾
  柔㑹宋公陳侯蔡叔盟于折
  蔡叔蔡侯之弟也蓋蔡侯無子立其母弟以繼世者耳使直書曰某侯之弟則不見其繼世直書曰世子則不見其為弟故變文而謂之叔以見之凡書某侯之弟者繼君之弟也今曰某叔是繼國之辭矣與書某世子同義然則何以不名名之則將書曰蔡叔某稱叔某則於字嫌矣聖人不疑於後世如此陳侯溺卒而招不稱弟鄭伯寤生卒衛侯元卒而忽與蒯聵猶稱世子則弟以繼君而世子以繼國明矣
  公㑹宋公于夫鍾
  冬十有二月公㑹宋公于闞
  十有二年春正月
  夏六月壬寅公㑹紀侯莒子盟于曲池
  二傳曰紀侯當從二傳紀侯㑹魯莒以謀齊難故也
  秋七月丁亥公㑹宋公燕人盟于穀丘
  八月壬辰陳侯躍卒
  公㑹宋公于虚
  冬十有一月公㑹宋公于龜
  丙戌公㑹鄭伯盟于武父
  丙戌衛侯晉卒
  十有二月及鄭師伐宋丁未戰于宋
  孰與戰與宋戰也城下之戰也凡戰未有舉國者舉國而戰知其為城下之戰矣不言敗未及乎敗也傳謂與鄭人不和而戰且明年魯又㑹鄭伯與宋公戰然則魯鄭非不和明矣
  十有三年春二月公㑹紀侯鄭伯已已及齊侯宋公衞侯燕人戰齊師宋師衛師燕師敗績
  何以不地于魯也于魯則何以不言來戰來戰者彼欲戰也及者何我欲戰也是役也紀侯之謀也于郎則地而此不地城下之戰也可言戰于宋不可言戰于魯春秋之例將尊師少稱將將卑師衆稱師將卑師少稱人將尊師衆稱某帥師今戰稱人而敗稱師何也凡稱師以敗者甚敗也稱人以敗者未至乎甚敗也不言敗者未敗也外内一辭耳
  三月葬衛宣公
  夏大水
  秋七月
  冬十月
  十有四年春正月公㑹鄭伯于曹
  無冰
  周之正月夏之十一月當是時無冰志異也
  夏五
  闕月字又此下當有他事亦闕之蓋來盟例時故知月下有他事也
  鄭伯使其弟語來盟
  秋八月壬申御廩災乙亥嘗
  常事不書壬申御廩災乙亥嘗見以災之餘而事宗廟志不敬也且桓無譏而七年焚咸丘八年烝與此嘗則譏何也於桓躬行之事則不譏於國中之事猶譏焉蓋譏其為國者而已豈以一桓公之故而棄書魯國哉
  冬十有二月丁巳齊侯禄父卒
  宋人以齊人蔡人衛人陳人伐鄭
  四國之人為宋所用也四國無利于伐鄭矣
  十有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來求車
  孔子正取假之名於季氏曰君取於臣謂之取今不曰取而曰求知非所取也求之為言未必得之辭也譏在周也以天王之命而下求其譏明矣
  三月乙未天王崩
  夏四月己巳葬齊僖公
  五月鄭伯突出奔蔡
  鄭世子忽復歸于鄭
  忽未踰年而失國不成為君故其歸復曰鄭世子且見忽之當立故也其言復歸何内有援也凡言歸者得其所也入者自外入而已未得其所也自某歸入者某有奉焉故也復歸復入者内有援焉故也歸入者外辭也復者内辭也有復之者也其褒貶善惡各隨其事見焉此春秋之例也
  許叔入于許
  許叔許君之弟也不曰許男之弟而曰許叔繼國之辭也猶蔡叔之稱爾傳載鄭莊公入許之辭曰奉許叔居許東偏以撫柔此民向使許君有世子自當奉許世子不當奉許叔也則許叔之立而繼世明矣是歸而為君者也然則何以不言歸自隱公之季年三國入許其後歴十四年而許復見於此信傳者之言則鄭固有許矣許叔居于東偏因突忽爭國之亂然後得入于許其始入也豈遂得其所哉此所以不言歸而言入也
  公㑹齊侯于艾
  邾人牟人葛人來朝
  春秋之例天子之㣲者稱人大國之大夫稱人小國之卿亦稱人降而至於四外則其君乃稱人而已牟葛蓋淮夷之國今稱人而來朝知其為君也邾君不能從中國而下同牟葛廢先王之典禮故亦從而外之
  秋九月鄭伯突入于櫟
  其曰入未得其所也諸侯出而去國與入而得國者皆名謹之也衛侯入于夷儀不名見未得乎國也鄭伯突入于櫟亦未得國則何以名當是時鄭忽已入而立矣故不得不名突以見之其後突之得國與忽之出亡皆不見何也彼不以告魯史不記春秋不得而書焉
  冬十有一月公㑹宋公衛侯陳侯于袲伐鄭
  先㑹而後伐也伐鄭所以納突也然則何以不言納鄭伯突入于櫟矣
  十有六年春正月公㑹宋公蔡侯衛侯于曹夏四月公㑹宋公衛侯陳侯蔡侯伐鄭
  曹之㑹所以謀伐鄭也且陳蔡衛三國數㑹而莫適序何也蓋其㑹則主㑹者為之方是時上無方伯諸侯之㑹莫能相下爭為長雄故其先後不齊如此至二伯之後諸侯少序矣然而亦以國之大小彊弱為等而不正王爵焉故雖侯伯之尊有不得先伯子男者春秋因之以著當時之亂而垂信史於後世至於欲有所見然後聖人之辭見焉
  秋七月公至自伐鄭
  桓㑹不致致其甚者也且突始以宋人之故刼鄭而得立又不能守位而出奔今復入櫟以逼鄭其為簒惡已甚公乃與諸侯兩興伐鄭之師以求納突是抑正而助惡也公内弑其君外助人為亂長惡不悛曽不自省以桓之行為危甚故春秋致之見臣子以是為懼矣
  冬城向
  十有一月衛侯朔出奔齊
  十有七年春正月丙辰公㑹齊侯紀侯盟于黄
  二月丙午公㑹邾儀父盟于趡
  五月丙午及齊師戰于奚
  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
  秋八月蔡季自陳歸于蔡
  蔡季蓋蔡侯之母弟而繼世者也故封人卒則季歸于蔡而為君矣十一年盟于折曰蔡叔此曰蔡季叔與季皆次也豈兄死而弟及乎而傳者謂凡稱季稱叔者皆字也嘉之也賢之也考其所事未有以取貴於春秋然則何為字之賢而嘉之乎其不然明矣
  癸已葬蔡桓侯
  凡諸侯葬稱公者皆僣也惟蔡桓稱侯以葬蓋與其不失禮桓侯之見與則諸公之僣者罪矣
  及宋人衛人伐邾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不日闕也此天變固無事於褒貶然則春秋之日月固有闕者而傳謂不言日夜食也是亦鑿矣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公㑹齊侯于濼
  公與夫人姜氏遂如齊
  不言及非公意也言與見公寵夫人許其往而與之俱焉爾
  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齊丁酉公之喪至自齊
  隱桓閔皆弑也其不言弑諱之也隱閔之弑以不地而知之今桓公弑于齊則地何也外内辭也于内不地痛之也有所不忍言也于外而地怨也言之以致怨於彼也雖然為之諱必將有見焉莊公不書即位知其繼弑君也喪入則致生而往死而歸莫痛乎其以喪至也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凡外葬以内往葬為辭内葬以外來葬為辭不直言葬某公而言葬我君某公加我君以見外之來葬也凡弑君不葬而桓葬何也桓弑于外於内未有亂焉猶得其葬焉爾然桓之十八年其不書王者十四何也桓無王也春秋書王蓋以王法治諸侯之事春秋賤桓於桓之事未有致意焉一皆以例而書故其出不譏其至不致書即位以如其意蓋曰是不足以王法治之云爾故去王以見之使其以王法治之耶則桓之罪自當誅絶於春秋當時無王不能治也夫大者不治則其小者烏足治㢤是以出不譏至不致書即位以如其意焉凡以見不以王法治之故也然而四書王者何也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此蓋以例而書見其大者不治也二年十年十八年三書王凡桓之篇非獨桓事亦有他諸侯之事存焉故春秋於桓之事不治於諸侯之事則治之不書王者以賤桓其書王者以治諸侯也元年書王以例書為桓也二年書王以正始十年書王以正中十八年書王以正終為諸侯也且春秋不為魯作豈以一桓公之惡而絶天下諸侯㢤








<經部,春秋類,崔氏春秋經解>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三     宋 崔子方 撰莊公
  元年春王正月
  莊公不言即位知桓公之弑也
  三月夫人孫于齊
  此奔也内諱奔猶曰辭孫而去云爾且夫人已在齊矣而此復言孫于齊何見夫人之久于齊也何以知夫人不於此始孫乎先君之䘮既葬嗣君之立既踰年魯國之難已定而夫人有君母之尊於内可以無畏矣則無為於此復孫也且夫人與公同出而公弑其敢以魯内難未定而歸乎其不然明矣然則何以必於三月焉書之夫人其以是月始自齊反於魯乎故於其將反而書之以見夫人之久于齊者得罪於魯而不敢入故春秋因責弑君之罪貶其氏姓而曰夫人孫也貶夫人者或去姓或去氏或氏姓俱去焉何也蓋婦人之稱必以氏姓姓正本也氏旁出也婦人既有其父母家而又有其夫家此所以兼氏姓而稱之歟故春秋之例於其不得於父母家則貶其姓於其不得於夫家則貶其氏其兩不得焉者則氏姓俱貶穆姜出姜皆從君於䘮娶此不得於夫家者也故貶其氏焉而曰婦姜哀姜之孫齊人殺之此不得於父母家者也故貶其姓焉曰夫人氏至於文姜外淫其兄内殺其夫其毒之甚至於為二國患是其兩不得者也故氏姓俱貶焉而曰夫人也婦人惟以諡配姓不言氏然則吾諸姬紀季姜何以不氏自父母之辭言之不以氏也夫人孫何以不日蓋以罪略之且見夫人久于齊不可以日舉也夫人孫例日
  夏單伯逆王姬
  二傳曰逆當從二傳為逆單國伯爵蓋失地之君而寓於魯者也失地之君何以不名凡諸侯之名者以見其失地也今單伯見臣於魯其為失地可知矣禮諸侯不臣寓公今魯使單伯逆王姬是臣寓公矣其不言如京師不正魯之臣寓公故不與其使也傳稱昭公孫于齊齊侯使高張來唁公稱主君此蓋齊欲臣魯侯也然則春秋之時諸侯而臣寓公者有之矣夫諸侯之不相禮也有執而戮之殺而用之者則其臣寓公何足多怪左氏以為天子之大夫故以逆為送然誤矣且下書單伯會伐宋單伯會齊侯單伯如齊單伯至自齊皆我大夫之辭也二傳謂我大夫之命于天子者故不名且天子之元士視附庸之君春秋猶且名之豈有諸侯之命大夫而不名者耶又其後七十餘年而單伯復見則非一大夫明矣齊魯仇讐之國而為之主昏姻雖有天子之命可以辭矣故不月以見譏逆王姬例月
  秋築王姬之館于外
  土功曰築木功曰作築臺築囿土功曰築也作南門作雉門木功曰作也王姬之館則何以言築蓋垣之也其言于外何垣之然後于外也築王姬之館淺事也何以書見垣之于外之為禮矣
  冬十月乙亥陳侯林卒
  王使榮叔來錫桓公命
  王之所以稱天者為繼天而王也以桓之大惡天地所不容王生不能正其罪死又錫命以寵之以王為不天矣故去天以見之
  王姬歸于齊
  由魯嫁故志之也按本例云内如歸例月知王姬歸亦例月矣仇讐之國而為之主昏姻故不月以見譏
  齊師遷紀郱鄑郚
  紀之三邑也不言伐蓋齊刼而遷之
  二年春王二月葬陳莊公
  夏公子慶父帥師伐於餘丘
  餘丘夷國於發語辭猶言於越也
  秋七月齊王姬卒
  此莊公所謂服大功者由魯嫁且來赴故卒之也按本例云王姬不日卒蓋闕也凡薨卒有不日者皆類此
  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會齊侯于禚
  乙酉宋公馮卒
  三年春王正月溺會齊師伐衞
  溺我大夫之未命氏者也此衞侯朔得罪于天子而走之齊齊為之伐衞以納朔而溺往會之不正其逆天子之命故月以見譏凡内伐例時
  夏四月葬宋莊公
  五月葬桓王
  七年而後葬則王室之事可知矣按本例云其不日蓋譏也譏其不及禮而葬也
  秋紀季以酅入于齊
  季紀侯母弟而為世子者也紀侯欲去其國乃使紀季以酅入齊自比于附庸所以下齊而存宗廟也其言入何自外入也雖以是而存宗廟然入于齊未可謂得其所也
  冬公次于滑
  其不言救紀未成乎救也公有畏矣故不月以見譏
  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齊侯于祝丘
  夫人享齊侯如齊如齊師會禚會防會穀皆書姦也然辭不見譏又不變日月之例何也中冓之事難言之惡春秋所不道亦書其實而已猶若無譏焉為内諱也雖然敝笱載驅之詩存則文姜之惡不患不見于後世
  三月紀伯姬卒
  夏齊侯陳侯鄭伯遇于垂
  紀侯大去其國
  其曰紀侯大去其國賢紀侯也春秋之所謂賢者宜莫如紀侯以為不失仁義之道也嘗試言之夫守人之土地繼人之統業上不辱其先君下足以為百姓主與民守之效死而勿去此固義者之事然而將甚殘吾民也則又仁者有所不忍度時之所不可量力之所不能不以其地戰其民不以所生害所養杖策而去之如脫屣然此固仁者之事然而將輕亡其先也則又義者有所不肯是以太王去邠而稱其仁諸侯死社稷而謂之義若夫求仁義之全則未也嗟夫春秋之時紀之為國也㣲而介乎大國迫齊之强自桓五年齊侯鄭伯如紀欲以襲之紀於是乎始懼齊矣紀魯蓋昏姻之國也故明年會魯于成以謀齊難又朝于魯以請王命而求成于齊八年而祭公來遂逆王后于紀明年而紀季姜歸于京師此豈魯為紀謀而求援于王者耶然而天子之威不可恃也鄰國之援不可久也則宜有軍旅之事焉故十二年為曲池之會以結莒魯又明年乃與鄭伯來會以與齊戰而幸勝之會明年齊侯禄父卒紀乃得息肩于齊者數年雖然小國之勝大國之所懲也不可以不修好焉於是下齊而事之故十七年因魯以會齊侯而為黃之盟然則紀彷徨乎數年之間以謀其國家者亦至矣彼齊人抱虎狼之心利紀之肉而未厭越明年乃遷紀之三邑而取其地夫紀之地不盡則齊之求無已社稷之憂近在朝夕紀侯於是焉而謀曰將於此而守之則患力之不足將於此而去之又懼宗廟之不血食也故再嵗而使季以酅入齊所以事齊也又明年而大去其國所以違齊難也君子推當時之事原紀侯之心而善之蓋曰與其效死而莫守不若去之而全民人之為愈也與其輕去而見亡不若下齊而存宗廟之為愈也是以紀侯雖亡國之君而行兼乎仁義足以取貴乎春秋故於其奔亡則為之諱而書曰紀侯大去其國也且以見紀國之亡有義以存之紀侯之去有仁以行之諸侯失地名而紀侯不名蓋貴之也其曰大去焉大之也雖然於文未知其為齊取之故先書齊侯如紀以起其事又書齊侯葬紀伯姬以著其末則無患不明此春秋之義也然又有疑者且自齊侯鄭伯如紀至紀侯之大去蓋十有八年其間紀之所以謀齊者則至矣而未見齊之加兵于紀者何也齊紀蓋鄰國也齊强而紀弱彼朝夕伺隙乗間以侵攘吞噬於紀者未嘗一日而忘也始則欲因朝而襲之中則奪其邑而遷之終則脅逐而取之故齊之得紀終未嘗有顯然大侵伐之事者蓋亦可知已矣夫大去重事而以時志蓋賢紀侯不使與滅國同例且見紀之實非滅也
  六月乙丑齊侯葬紀伯姬
  伯姬吾女為紀夫人而乃齊侯葬焉然後知齊之果滅紀也夫葬紀伯姬於齊淺事也而斥齊侯蓋惡之也以見取人之國迫逐其君而葬其夫人不䘏其大而治其細以齊侯為偽矣按本例云諸侯葬例月知夫人葬亦例月也此加日而葬隠之也亡國之葬也
  秋七月
  冬公及齊人狩于禚
  公内棄國事外忘父讎而與其㣲者狩以公為病矣故盡其辭又不月以見惡焉禚内地
  五年春王正月
  夏夫人姜氏如齊師
  是齊侯之師也不曰夫人姜氏會齊侯于某而曰如齊師當時之辭也蓋齊侯數出與文姜㑹淫愧其無名乃興師而出託有征伐之事焉文姜於是會之春秋如其志焉是以書夫人姜氏如齊師也然則齊師何以不地不地然後知齊師之有託也齊無所用其師焉爾屈完國佐如師陳侯如會固先地矣
  秋郳犂來來朝
  冬公會齊人宋人陳人蔡人伐衞
  伐衞所以納衞侯也下書王人救衞衞侯入于衞知此伐衞以納朔也公會四國之㣲者以敵王之師而納王之所惡以公為罪矣故不月以見譏
  六年春王正月王人子突救衞
  禮天子之三公受地視公侯稱周公祭公者是也天子之卿視伯稱祭伯召伯者是也天子之大夫視子男稱劉子單子者是也此天子之寰内諸侯也其未錫爵而命以氏則稱氏與字榮叔家父之徒是也其未命以氏者直書字而已叔服是也皆天子之大夫也士則賤矣不以爵通宰咺石尚之徒是也下士益賤矣不以名通稱人而巳凡稱王人者是也今稱王人蓋其微者而又字之所以進之也善其能救衞也周室之微政令不下行不能撫諸侯也久矣今乃禦諸侯之師而救衞焉故善之善之故詳志而月之也救例時
  夏六月衞侯朔入于衞
  其言入何未得其所也彼得國矣雖然因諸侯之衆犯天子之怒以入其國未可謂得其所也其不言諸侯納之何也諸侯有奔亡者諸侯相與納之蓋可矣然不正其逆天子之命而納之此春秋之所不與致公之伐而不與納衞侯則衞侯之惡明矣
  秋公至自伐衞
  由僖之前例不致於其有危則致不正公之逆天王之命以是為危矣凡往不月者至亦不月也
  
  冬齊人來歸衞俘
  抗王之師納王之所惡又相遺以俘則諸侯之不賓王也甚矣彼言來獻戎㨗此言來歸衞俘此獲也我與有力焉歸我而已蓋與齊人分衞之所獲也且以見魯罪焉其為譏明矣
  七年春夫人姜氏㑹齊侯于防
  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見夜中星隕如雨
  星隕自上下而有見于下者也衆多如雨也
  秋大水無麥苗
  無麥與苗兩穀不登矣而傳謂不害嘉榖何哉
  冬夫人姜氏㑹齊侯于榖
  言㑹見齊志也此載驅之所為作也
  八年春王正月師次于郎以俟陳人蔡人
  其言以俟陳人蔡人何偽辭也辭不必言以而加以焉知其為偽辭也當時之辭也蓋莊公與齊人有伐郕之約故以正月興師然而齊師未至故次于郎以待之然則此俟齊也不曰俟齊而曰以俟陳人蔡人夫兵詭道也公恐郕人聞其謀而得為之備故宣言曰吾師次于此以俟陳人蔡人而已凡言次者有所之而止于是者也今不目所事而直曰以俟陳蔡則其為偽明矣春秋不没其實焉與書以成宋亂同義且春秋書以有二義如執宋公以伐宋執北宫結以侵衞此以者也以成宋亂以俟陳人蔡人此不以者也蓋彼于文不可不言以而此于文可以不言以如會于薄釋宋公次于聶北救邢之類不言以也
  甲午治兵
  正月師次于郎至夏始圍郕嫌于久次而無名故以甲午而治兵所以為久辭也春秋欲終始其事故不没焉而傳謂兵事以嚴終治兵而陳蔡不至此見以俟陳人蔡人之辭于文不終不得其事而為之說也
  夏師及齊師圍郕郕降于齊師
  桓公死于齊魯于齊則讎也郕與魯皆文王之昭魯于郕則同姓也今會仇讎之人圍兄弟之國以莊公為不韙矣故郕人雖量力之不敵然卒不肯為莊公服而獨降于齊師焉傳謂諱滅同姓不言降吾師避之者誤矣
  秋師還
  春秋未有書師還者夫莊公以正月興師乆次于郎夏而圍郕卒不獲利歴三時而師還蓋曰釋讎以伐親為詐以欺敵暴師逾時敵不為服我專其惡齊享其利師罷而歸國人咎焉故書師還所以終始其事而見其惡也而傳謂師還而君子善之者誤矣
  冬十有一月癸未齊無知弑其君諸兒
  無知何以不氏與族非公子而未命氏者也
  九年春齊人殺無知
  齊人殺無知猶衞人之殺州吁也
  公及齊大夫盟于蔇
  當是時齊無君故公及其大夫盟不恥也其曰齊大夫衆辭也雖然當其無君可以無盟矣故不日其盟以見譏又不正公之釋怨而與讎盟春秋惡焉故又不月也
  夏公伐齊納子糾
  晉人納㨗菑於邾弗克納不言伐此言伐者起下乾時之戰知以納子糾而戰也下言取子糾殺之知其不克納也然則何以不言弗克納公以四月伐齊納子糾而小白先入襄公已葬君位定矣至於八月猶與齊戰蓋公欲納子糾之志篤矣然後知㨗菑弗克納者晉人以義弗克而去之明矣不正公釋怨而納讎人之子故不月以見譏
  齊小白入于齊
  不曰公子見小白之不當立也小白君矣其不以歸言之何也簒兄爭國敵者在外未可謂得其所也
  秋七月丁酉葬齊襄公
  八月庚申及齊師戰于乾時我師敗績
  此蓋公戰也不言公夫戰危事不以公親之尊親之道也然承上公伐齊知戰者公耳且春秋於外有不書敗績於内有書我師敗績而傳獨以為内諱敗舉其可道者何耶夫兵之勝敗不可以為常敗未足為恥何遽諱乎夫春秋之所謂諱者豈徒然已哉蓋於其國有大惡則諱不幸則諱所恥則諱與夫難言之惡則諱於外為賢者則諱其他不諱也雖然其為之諱也亦必有以見之
  九月齊人取子糾殺之
  取易辭也不曰公子糾而直曰子糾從在䘮之文見子糾之當立故也子糾當立則小白之不當立明矣殺公子例時見魯之不能存子糾故月之以重其譏也
  冬浚洙
  十年春王正月公敗齊師于長勺
  凡言敗某師者未得乎戰也詐戰也不正公一歲而兩敗人之師故皆不日以見譏
  二月公侵宋
  三月宋人遷宿
  自遷者地遷之者不地宋人遷宿宿入于宋也齊人遷陽陽入于齊也
  夏六月齊師宋師次于郎公敗宋師于乘丘
  郎魯地不言侵伐見未得乎侵伐也齊師宋師次于郎而獨敗宋師則知未得乎戰明矣
  秋九月荆敗蔡師于莘以蔡侯獻舞歸
  春秋之例諸侯以歸者名蓋以其處南面之尊有社稷之任而輕服于人於是為不肖故春秋名而賤之蔡侯以一敗之故而遽服于楚以蔡侯為病矣
  冬十月齊師滅譚譚子奔莒
  國滅不言出奔國已滅矣無所自出故也其不名閔之也力不足而為大國所滅故閔之滅者見閔則滅之者罪矣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戊寅公敗宋師于鄑
  秋宋大水
  冬王姬歸于齊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紀叔姬歸于酅
  紀叔姬紀季之妻也歸于酅季在酅也夫紀已亡而猶繫之紀酅入于齊而不繫之齊凡以見紀之宗廟存焉爾諸女書來而不書歸紀叔姬書歸而不書來蓋非歸寧而來又非見出而來國亡而來也不書其來閔之也而書其歸喜復其所也以月志重其事也
  夏四月
  秋八月甲午宋萬弑其君㨗及其大夫仇牧
  以尊及卑也
  冬十月宋萬出奔陳
  宋萬弑君之賊也宋人不能即討縱之踰時而後出奔以為其國無臣子矣故月之以志其久且見惡也
  十有三年春齊侯宋人陳人蔡人邾人會于北杏齊猶未見信于諸侯故皆使微者會
  夏六月齊人滅遂
  齊侯猶未見信於諸侯乃滅遂以警之然遂未有罪也古之王者使大邦畏其力小邦懐其德今齊桓圖覇乃夷滅小國以求見畏於大國也則其於懐德逺矣
  秋七月
  冬公會齊侯盟于柯
  當是時魯亦大國而鄰於齊齊欲謀覇而魯不會故齊為柯之盟以求魯也齊桓不能修德以來諸侯而顧為私盟以屬魯故不月以見譏且公前年納其讎而不克親與齊戰今乃從而受盟以公為愧矣故又不日也
  十有四年春齊人陳人曹人伐宋
  宋大國不欲齊之覇雖與北杏之會而終以不從所以致齊人之伐也
  夏單伯會伐宋
  魯猶不與齊三國既伐宋而後單伯乃往會之
  秋七月荆入蔡
  冬單伯會齊侯宋公衞侯鄭伯于鄄
  諸侯皆在而魯乃使單伯往會見魯之不欲覇齊也
  十有五年春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會于鄄
  魯又不往會
  夏夫人姜氏如齊
  秋宋人齊人邾人伐郳
  鄭人侵宋
  冬十月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
  夏宋人齊人衞人伐鄭
  宋人伐鄭報見侵之怨也齊人與衞人助之齊侯嘗主鄄之會矣欲以義從諸侯故為宋伐鄭也故先宋後齊以見之
  秋荆伐鄭
  冬十有二月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滑伯滕子同盟于幽
  公羊曰公會當從公羊加公字諸侯同盟齊始覇也桓盟不日桓會不月蓋信而安之故變例以見之也凡春秋變例以為言者有褒貶存焉
  邾子克卒
  十有七年春齊人執鄭詹
  詹鄭大夫之未命氏者也鄭詹之罪何前年背會而侵宋者豈鄭詹為之歟今齊行覇然後有討於鄭而詹見執也春秋或稱人以執或稱爵以執稱人以執執有罪也雖有罪然人非所以執矣稱爵以執執無罪也彼無罪雖天子不得而執况諸侯乎凡執之志皆譏也諸侯與大夫皆命於天子非天子命而執之是專執也春秋所以為譏矣是以未有書執某人者然則微者之執不譏於春秋
  夏齊人殱于遂
  其曰齊人殱于遂無遂之辭也見遂之不能殺齊人而齊人自取殺于遂云爾
  秋鄭詹自齊逃來
  鄭詹之逃以來我故書也其曰自齊齊有奉之者也執人之罪不能即治有奉而逃焉則有司之罪矣
  冬多麋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日有食之
  夏公追戎于濟西
  其言追戎于濟西何蓋戎非伐我也過我于濟西公聞其過而追之至于濟西而已故先不言伐我而後亦不言弗及則異乎齊人侵我西鄙公追齊師至酅弗及也傳者謂不言其來諱之且戎伐我于我未有損焉何遽諱乎至于書狄伐我又何以不為之諱也夫戎之過我未為有罪且亦疆埸之事爾而公顧自追之見公之輕身而妄行故不月以見譏
  秋有𧌒
  𧌒蜚非所宜有以有為災也至于螟螽之為害則多與有不足以言之矣
  冬十月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公子結媵陳人之婦于鄄遂及齊侯宋公盟
  凡内大夫以君命出曰如某今公子結媵而不曰如陳蓋結實欲要齊宋之盟故假媵事以行爾而非有君命矣且媵非所以于鄄者也遂及齊侯宋公盟惡專命也
  夫人姜氏如莒
  按本例云是加月以見譏者然公子結遂及齊宋盟不月後事亦不得而月二十年二月夫人姜氏如莒加月以譏是其例
  冬齊人宋人陳人伐我西鄙
  此公子結為之也結不終陳人之媵抗齊宋二君之盟此三國所以共怒而魯卒見伐也傳謂大夫出境有可以安國家利社稷者專之可也結一出使而致三國之來伐何以謂之安國家而利社稷哉其説誤矣
  二十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
  莒魯蓋婚姻之國也故夫人亟如莒夫人亟如莒非禮矣故月之以見譏且春秋譏夫人如莒而不譏夫人如齊與會齊侯則其義深矣夫人如例時
  夏齊大災
  大疫也不以月志知其為大疫也火災例月疾災例時
  秋七月
  冬齊人伐戎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辛酉鄭伯突卒
  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
  冬十有二月葬鄭厲公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肆大眚
  書稱眚災肆赦肆放也眚災非故為罪者則放赦之又稱宥過無大言過誤雖大者亦宥之也則肆大眚之義可知矣
  癸丑葬我小君文姜
  陳人殺其公子御冦
  諸侯之大夫皆命於天子雖有罪必請于天子不得專殺也故孟子稱葵丘之盟戒曰母專殺大夫然則春秋凡書殺大夫者皆譏也有罪而見殺猶以為譏又况無罪而殺之乎故春秋之例稱國以殺大夫舉重者君討之辭也殺有罪也稱人以殺大夫舉微者下殺之辭也殺無罪也陳人殺其公子御冦知其無罪也其不稱大夫未命為大夫也公子貴矣今公之子也尊為之君親為之父而不能保其臣子之無罪而見殺以陳侯為病矣
  夏五月
  秋七月丙申及齊高傒盟于防
  公盟也何以不言公恥與大夫盟也著日而後盟知公之盟也然則高傒何以不貶高傒至防而公及之盟高傒之罪薄矣隱十年取防知防之為魯地也然則異乎及晉處父盟矣按本例云䘮盟何以不譏譏䘮盟例去日則無以見其為公盟也春秋欲有所見者不嫌矣
  冬公如齊納幣
  納幣大夫之事也而公親之又未終母䘮而嘉禮是行以公之惡為甚故春秋盡其辭且不月以見惡焉
  二十有三年春公至自齊
  當是時公行不致者以桓安之也今公親接于齊則致焉何也公居䘮而納幣又親焉其為不孝己甚夫不孝之人霸者所宜討而桓乃親與之為禮雖桓亦危矣况於莊乎故於下觀社逆女皆致也於其行既盡其辭又變例以見之其反也致焉春秋之惡惡如此雖然致莊其有以譏於桓矣
  祭叔來聘
  隱元年祭伯來不稱使不目其事知其以私事行也此曰來聘是將公事者也有公事而不稱使知假天子之命以來爾故春秋不稱使而目其事以見其實焉且為人臣而外交罪矣况假天子之命以行者耶故直曰祭叔來聘以惡之其譏明矣
  夏公如齊觀社
  外忘父讎内不終母䘮而親納幣又如齊觀社以從宴好以公之惡為已甚故春秋盡其辭且不月以見惡焉
  公至自齊
  荆人來聘
  春秋之例外裔略而不人稱人者其君也荆固裔也稱人而來聘何也荆日以彊能行禮於中國故進之也進荆所以傷中國之微矣
  公及齊侯遇于榖
  蕭叔朝公
  蕭叔蓋與許叔紀季蔡季同義彼三者皆入而為君繼兄而當國惟蕭叔其後不經見以理考之而知也周官諸侯之世子誓於天子則下其君禮一等未誓則以皮帛繼子男於是乎有朝㑹之禮矣故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春秋無譏焉則蕭叔以母弟而繼世明矣向使非弟其可言叔乎不為世子其可言朝乎傳謂小國之君未命者然於例自當稱名邾儀父郳犂來是也未有稱字者知傳之誤矣其言朝公何公在乎榖也見公在榖而蕭叔因朝焉爾故不言使又不言來其譏明矣
  秋丹桓宮楹
  丹楹刻桷天子之禮也魯以周公之故得用天子之禮然可以用於周公之廟不可用于羣公之宫丹桓宫楹刻桓宫桷譏僣也宗廟事之輕者例當月此不月以見譏
  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
  十有二月甲寅公會齊侯盟于扈
  此公與齊侯會謀昏期故明年夏公如齊逆女也桓盟不日不正齊魯之為是盟故復日之以見譏
  二十有四年春王三月刻桓宫桷
  葬曹莊公
  夏公如齊逆女
  春秋譏不親迎然則公親迎之為禮也公於齊則有父讎之弗報於内則有母䘮而圖昏二者天下之大惡而公能安之然則親迎祗以為罪也故不月以見惡焉
  秋公至自齊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春秋之例使大夫逆則曰某以夫人某氏至自某公親逆則曰公至自某夫人某氏入大夫之卑不可以挈夫人故以夫人致焉然夫人不可徒行故又兼以大夫致也曰某以夫人某氏至自某是也公則尊矣夫人挈乎公者也故致公而不致夫人志夫人之入而已曰公至自某夫人某氏入是也夫人從君于䘮娶則何以不貶于其入不貶于其孫不貶于其薨不貶而于䘮至焉貶舉其重者也
  戊寅大夫宗婦覿用幣
  大夫之婦同宗者也宗婦覿淺事也例當時而以日志所以致譏乎用幣焉爾繼日之下不得不别加日以見之也
  大水
  冬戎侵曹曹羈出奔陳
  曹羈蓋曹君也戎侵曹曹君不能守而出奔故赤歸於曹而自立也曹羈之立踰年矣何以不稱曹伯見羈之不當立也莒展輿出奔吴亦是矣鄭伯突出奔蔡亦不當立者則何以稱鄭伯突之不當立前見矣
  赤歸于曹
  公子赤也何以不稱公子見其不正而不當立也突歸于鄭亦是矣其言歸何見赤之歸而為君也
  郭公
  郭公于文不終疑闕也傳謂赤為郭公誤矣
  二十有五年春陳侯使女叔來聘
  其曰女叔蓋字也當時之辭爾見女叔之專也夫女叔之專而春秋無異辭以見之何也變名而為字此春秋所以見之也紀子帛鄭祭仲宋孔父子哀華孫之徒是矣而傳者謂嘉之故不名且裂繻有專命之嫌祭仲有逐君之惡孔父有見殺之咎而華孫子哀有恃貴之罪春秋何以嘉焉推是五者則女叔之有譏可知矣春秋以例見者不疑也
  夏五月癸丑衞侯朔卒
  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禮有救日則詔王鼔蓋求乎陽以勝隂之道也未聞有用牲于社之為禮也社隂也而用牲焉是求乎隂而非所以勝隂之道矣
  伯姬歸于杞
  嫁於諸侯則歸之其不書逆逆者微不道故也
  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門
  大水而鼓可也求乎陽以勝隂也用牲于社于門是求乎隂非所以勝隂之道矣用牲于社例當月其不月以見譏則知日食而用牲于社是亦不月者也
  冬公子友如陳
  二十有六年春公伐戎
  來而不拒去而不追者治戎之道也且戎未有害於我而公固伐之公不能内治其國而逺事於戎以公為失所務矣故不月以見譏
  夏公至自伐戎
  伐戎危矣逺乎中國不能安也
  曹殺其大夫
  殺大夫何以不名衆也不可以名舉矣晉殺三郤陳殺二慶猶可以名舉也前年戎侵曹曹羈出奔陳赤歸于曹赤歸而為君豈諸大夫多有不附于赤者邪故赤追治其事而誅殺者衆也然稱國以殺蓋得其罪矣
  秋公會宋人齊人伐徐
  按本例云不正公會雨國之㣲者以出故不月以見譏
  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七年春公會杞伯姬于洮
  伯姬公之姊妹婦人既嫁見兄弟不踰閾而公會伯姬于洮非事也故不月以見譏
  夏六月公會齊侯宋公陳侯鄭伯同盟于幽
  衣裳之會也凡桓之盟固未有書同者惟十六年與此二十七年幽之盟則言同十六年之盟桓始覇未能同諸侯以同之然後同也至此復尋前日之盟而桓之功徳猶未信於諸侯故復言同亦以同之然後同也自救邢盟魯封衞伐楚而後功徳具見自是之後凡六會盟而莫有言同者以見諸侯之從桓不待同之而自同云爾夫諸侯之盟以日為信而桓文之盟則不日以為信諸侯之盟以同為美而桓文之盟以不同為美然則春秋變例以見美于桓文者其詳如此雖然幽之盟巳不日矣蓋桓之于已則自信而於人猶有未同故也雖然固不以兵車矣
  秋公子友如陳葬原仲
  大夫越國而葬人非禮明矣
  冬杞伯姬來
  莒慶來逆叔姬
  卿自逆也不書歸春秋之例内女嫁于諸侯則書歸嫁于大夫則不書歸為諸侯夫人則卒之不為諸侯夫人則不卒之
  杞伯來朝
  公會齊侯于城濮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齊人伐衞衞人及齊人戰衞人敗績
  稱人以敗者未至乎甚敗也而傳謂不稱師敗者未得乎師誤矣其不地於衞也凡戰於國者舉國戰于宋是也今不曰戰于衞而曰衞人及齊人戰以見衞人欲戰也春秋之戰及者為主雖然何以知衞人之欲戰蓋衞人欲掩齊師始至未備故以至之日而遂戰甲寅戰之日也知於伐之日而戰矣交譏之也
  夏四月丁未邾子𤨏卒
  秋荆伐鄭
  公會齊人宋人救鄭
  凡救善之也然不正公會兩國之微者以出故不月以見譏
  冬築郿
  疑郿下當有囿字或脫之爾傳謂邑曰築都曰城似妄也
  大無麥禾
  書無麥苗又書無麥禾或言苗或言禾始生曰苗已秀曰禾蓋謂稻也周之七月夏之五月稻始生而苗周之十月夏之八月稻已秀而禾故彼於秋言無苗此於冬言無禾也然何以名麥而不名稻未成乎穀也何為兼言之兩穀不登則病矣
  臧孫辰告糴于齊
  凡先曰如某而後目其事者君命之辭也今不曰如某而直目其事見臧孫自行而非公命者矣書曰臧孫辰告糴于齊惡專命也傳謂國無一年之畜故為莊公諱誤矣
  二十有九年春新延廐
  不言作因其舊而新之也因舊而新之淺事也何以書冬大無麥禾至於告糴則其國病矣則延廐雖未新可也譏其不恤民明矣
  夏鄭人侵許
  秋有蜚
  冬十有二月紀叔姬卒
  紀季之妻隱七年歸于紀者是也紀已亡矣而猶繫之紀凡以見紀之存焉爾
  城諸及防
  言及者先後之辭也
  三十年春王正月
  夏次于成
  不目其人蓋微者欲以救鄣而不能者也
  秋七月齊人降鄣
  郕降于齊師郕自降也齊人降鄣劫而降之也不正其以力服人故月之以見譏
  八月癸亥葬紀叔姬
  按本例所釋與荘四年齊侯葬紀伯姬同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冬公及齊侯遇于魯濟
  齊人伐山戎
  三十有一年春築臺于郎
  夏四月薛伯卒
  隱十一年薛稱侯來朝今稱伯蓋與滕杞之屬或稱子或稱伯或稱侯同例此皆當時小國於其朝會之際主者得以上下其禮其以侯伯之禮事之則書曰侯曰伯以子禮事之則書曰子此魯史之舊文仲尼從而不更以見周衰之亂典禮不明大國恣横雖諸侯之爵命不能自有而屢為大國之所遷易雖然於其以卒赴蓋其臣子之辭爾而亦自降何也彼小國習見輕於大國臣子雖愛其君父猶不得不降名以赴也不然魯固以降禮待之乎然則何獨滕薛𣏌為然蓋是時三國之微猶附庸耳而其爵則為公侯此宜為大國之所惡而見卑也
  築臺于薛
  六月齊侯來獻戎㨗
  彼云衞俘俘囚也此言戎㨗然則㨗不獨俘矣獻卑者之事也齊侯為覇主而親獻㨗于我非所宜獻也其有警於我乎故月之以見譏獻㨗例時
  秋築臺于秦
  孔子曰道千乗之國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今一歲之間而三築臺以公為盡民之力矣然則何以不變例以見譏一歲三書築臺其為譏亦明矣春秋之義其於辭不足以見褒貶者然後日月之例變焉又其甚惡然後盡其辭復變例也
  冬不雨
  謂一時不雨志災也
  三十有二年春城小穀
  一歲三築臺冬又不雨而復城邑以公用民之力為已甚矣
  夏宋公齊侯遇于梁丘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
  三家皆謂季友酖公子牙春秋不言殺為季子諱也凡春秋所為諱者必將有見焉公子牙之殺無見也豈三家之傳失之乎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寢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
  弑也何以知其弑以閔公不書即位知其弑也
  公子慶父如齊
  公子慶父弑君矣其出不曰奔何也慶父非奔者也春秋志之以見魯國之亂君薨子弑國内無政罪人不討彼得公然而行以適霸國且以罪齊桓主中國之盟不能為魯討賊而受之也雖然春秋之例内大夫以君命出則曰如某公子友如齊季孫行父如晉之類是也非君命出則不曰如某臧孫辰告糴子齊公子結媵陳人之婦于鄄之類是也不然則直曰奔耳今公薨子弑國内無君而曰公子慶父如齊見其怙姦不忌猶假君命以行爾且當其無君而以有君之辭言之蓋春秋變例以見其事焉雖然春秋侵伐之事固有有君命而一皆不以君命之辭言之何也天下有道征伐不自諸侯出自諸侯出已失之矣自大夫出尤失之矣然則不以君命之辭言之無他嫌與諸侯之專征伐也
  狄伐邢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四     宋 崔子方 撰閔公
  元年春王正月
  閔之不即位知子般之弑也
  齊人救邢
  夏六月辛酉葬我君莊公
  秋八月公及齊侯盟于落姑
  季子來歸
  此公子友而曰季子賢之也曰來歸喜之之辭也以見魯人之情有望於季子如此之深子般之弑季友在外賊不得討魯人以為必得季子之賢然後乃能治國而有為故季子來歸以喜書也然而卒受慶父使復為亂而弑閔公又不討賊使彼猶得以公子之親而出蔽兄弟之小愛傷君臣之大義故春秋於公子慶父奔莒文無所貶者所以明著其事以責季子也終有以責之故始有以望之此來歸所以書者歟三家知春秋賢季子而不知其所以深責季子也管叔之亂不及慶父而周公不隱繇是言之則季子之過明矣
  冬齊仲孫來
  傳謂公子慶父者是也何以知其然夫春秋欲有所見則文有所變公子友而曰季子加子焉賢之也公子慶父而曰仲孫目氏焉疏之也係之齊者弑君之人其義當絶於魯且以責齊桓受魯賊欲見其自齊而來故係之齊也其曰來者怒之之辭也於季子言來歸則其辭喜於齊仲孫言來則其辭怒可知矣蓋於公子慶父如齊奔莒方責齊桓而慶父之惡未見故於其來而深惡之而曰齊仲孫也後之學者不疑公子友為季子而疑公子慶父為齊仲孫何也春秋恐以慶父為齊仲孫有所疑也故特見之又恐以友為季子有所疑也故於其卒曰季友見之
  二年春王正月齊人遷陽
  夏五月乙酉吉禘于莊公
  是時魯人短喪於莊公之薨二十二月矣遂去喪從吉而為此禘也猶僖公薨二十一月而文公遂大事于大廟則魯之短喪明矣其言吉何未可以吉也目禘譏其為禘也蓋禘者周之盛祭五年乃一行之合羣廟之主于大祖而審諦昭穆者也今獨曰于莊公見其不及羣廟之主也獨于莊公而為禘其為非禮明矣
  秋八月辛丑公薨
  不地弑也君弑國亂葬禮有闕故不書葬以徴臣子之罪也
  九月夫人姜氏孫于邾
  其不日蓋以罪略之則異乎公孫于齊矣
  公子慶父出奔莒
  慶父不貶以責季子也内大夫奔例日謹有罪也夫人與慶父同惡蓋同日而出奔夫人先不日故慶父亦不得日也慶父不日然後知與夫人同日奔矣
  冬齊高子來盟
  齊侯使高子之來欲以觀魯之治亂而有覬魯之心高子知魯之援為可親也於是請盟焉以立僖公然則不失奉使之宜求盟以親魯者高子為之也故不稱使以見之又從而賢之曰高子與屈完來盟于師同義
  十有二月狄入衞
  此滅也何以不言滅為桓公諱也春秋為賢者諱夫桓公主諸侯之盟任天下之重攘冦亂安中國今狄滅衞而不能救宜桓公以為恥也桓公之所恥故春秋為之諱矣莊公之季年狄伐邢齊人於是乎救邢會明年魯有内亂桓公外平狄於邢内治難於魯區區二年之間君臣會盟聘問之好曾無虗月狄子是間齊之有事于東方也乃乗間而伐衞衞懿公不得於國人敵至而不支一戰而遂亡然則齊人未暇於謀衞而衞已亡矣此固桓公之所為恥也雖然為之諱必將有見焉僖二年書城楚丘城楚丘以封衞也以封衞則衞之滅明矣國風存載馳之詩則衞之滅不患乎不見於後世
  鄭棄其師
  鄭伯惡高克使將兵次于河上久而不召師潰而歸高克奔陳鄭人為之賦清人故清人之詩存則鄭棄其師可得而知也不曰鄭伯又不曰鄭人而獨舉鄭焉兼君臣之辭然則鄭伯高克俱罪矣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五     宋 崔子方 撰僖公
  元年春王正月
  僖公之不即位見閔公之弑也
  齊師宋師曹伯次于聶北救邢
  古之用兵觀勢而後動次于聶北為之聲援葢救邢也傳謂言次非救似誤矣桓公攘外患而安中國區區以是為己任卒復衞邢春秋與其有功而曰言次非救何也
  夏六月邢遷于夷儀
  齊師宋師曹師城邢
  此當曰諸侯城邢是師也非諸侯也當曰諸侯之大夫城邢是師也不可以稱大夫也當曰諸侯之師然春秋未有稱諸侯之師者必歴數之如桓十三年齊師宋師衞師燕師敗績是也
  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齊人以歸
  凡夫人薨不地夫人之居有當處其薨不必地也其地故也葢齊人以夫人歸至夷而殺之也然則何以不言齊人以夫人歸為内諱也春秋所為諱者必有以見之下言齊人以歸不疑矣成八年書𣏌叔姬卒𣏌伯來逆叔姬之䘮以歸此以歸亦在薨下而不言以䘮歸知非以䘮歸者也先薨而後以歸然後其事見矣
  楚人伐鄭
  楚何以始稱荆今稱楚荆以州號楚以國號楚已强能自同乎中國故春秋從而進之進楚所以見南蠻之强而傷中國之微也楚自是而後例以中國矣
  八月公會齊侯宋公鄭伯曹伯邾人于檉
  衣裳之會也桓會不月公八月與邾人會九月而敗其師以會為不信矣故月之以見譏按本例云譏喪會
  九月公敗邾師于偃
  於會則月於敗其師則不日凡以見譏焉爾
  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帥師敗莒師于酈獲莒挐
  傳謂莒無大夫大季友之獲誤矣莒固有大夫矣莒慶莒意恢之類是也即無大夫其接於我也若邾鄫小國亦書其人葢以我事而書如邾畀我邾快鄫世子巫之類是也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䘮至自齊
  不稱姜貶夫人不得於父母家故貶其姓文姜之罪其終不見故於其始孫貶焉哀姜之罪其終見於齊人殺之故不於其始孫貶而貶其以喪至生而出見殺而歸以為莫重乎其以䘮至也
  二年春王正月城楚丘
  楚丘衞邑諸侯城之以封衞也不言孰城順桓意也狄滅衞桓公以為恥城楚丘以封衛桓公不以為功為之諱其始必為之諱其終夫桓公之功所以從簡書安中國存亡繼絶唯是之為最春秋於其所恥者則順其意而畧之畧之所以重見其美也書邢之事則以詳書衞之事則以畧詳畧不同然後當時之事可知而桓公之功著矣雖然亦必有見焉定之方中之詩存則城楚丘之事亦明矣使後世之人智者晰於理而不疑愚者質於事而不惑是聖人之意也春秋書城者二十九未有以月志者今城楚丘獨以月志見桓公之急於存亡合諸侯之衆曾不踰月遂城衞都云爾變例以為言所以見美於桓公也
  夏五月辛巳葬我小君哀姜
  虞師晉師滅夏陽
  三家載虞虢之事詳矣重以孟子之言而取信焉春秋之例國曰滅邑曰取夏陽邑也而言滅此聖人之深意葢當是時虞虢為唇齒之國虢之有虞猶虞之有虢勢相𠋣也夫夏陽者虢之塞邑而晉師之所由入也夏陽亡則虢必亡虢亡則虞必亡矣故於夏陽不言取而言滅以見夏陽之重繫兩國之存亡夏陽一書滅而兩國之滅不復言矣於虞之滅也則曰晉人執虞公以見虞之滅已久晉人特執一虞公云爾夏陽之役晉為之主而先虞師何也猶曰虞不假晉道則晉不可得而至乎虢晉之得至乎虢者由虞假晉道而先為之率也故春秋以虞首惡焉
  秋九月齊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貫
  衣裳之會也見齊桓之盛逺致江黄之人莫不來會也
  冬十月不雨
  楚人侵鄭
  三年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
  夫禮有雩雩者求雨之祭也然春秋于書不雨書旱之年則未嘗書雩于書雩之年則未嘗書旱與不雨何也蓋春秋之例凡雩而得雨則書雩雩而不得雨則書不雨為災則書旱今歴三時而三書不雨僖公之憂民閔雨數為之雩于雩而不得雨則又書不雨書之詳以志其勤也彼歴三時不雨而畧曰自某月不雨至于某月于文之世三書之見文公不憂民閔雨而不為之雩則異乎僖公之賢也此詩人所以頌僖公之能務農者歟按本例云於雩之時而不雨則以時志不雨於雩之踰時而不雨則又各以首月志不雨
  徐人取舒
  舒葢楚屬邑按諸家皆以舒為楚屬國崔氏獨以為邑葢拘于書取之例也徐人恃齊故取之也及桓徳既衰而後楚亟伐徐徐之禍自此始矣
  六月雨
  以不雨為憂則以雨為喜矣故志之也
  秋齊侯宋公江人黄人會于陽榖
  江黄小國且逺以桓公之盛曷為數與其微者會盟江黄漢陽之諸姬實附于楚齊桓方欲事楚故數與此二國會然其君畏楚不敢輒出是以皆使大夫至也江黄之禍自此始矣是時齊與江黄謀楚明年遂興陘之師則斯㑹也其有兵車矣故不在九合之數
  冬公子友如齊涖盟
  涖盟主彼盟也而我欲之來盟主我盟也而彼欲之其盟强矣春秋譏焉故例皆不月以見之
  楚人伐鄭
  四年春王正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侵蔡蔡潰遂伐楚次于陘
  蔡邇于楚而親于楚自桓之覇數會諸侯而蔡不至故先侵蔡而遂伐楚也其言次何見桓公師止于陘以問楚罪而不遽加兵焉凡桓會不月其月為蔡潰也凡潰例月
  夏許男新臣卒
  不言卒于師内桓師也
  楚屈完來盟于師盟于召陵
  屈完之來楚子使觀齊師之强弱而欲為之慮屈完知齊侯之義為可服也於是請盟焉以安其國故不稱使以見度事之宜而能求盟者在屈完也春秋與之且是時楚未有大夫而曰屈完葢進之也與齊髙子來盟同例其先言來盟于師又言盟于召陵始求盟之時師在陘也與之盟之時師退于召陵矣故兩言盟也且見楚已求服故桓公為之退舍以禮楚
  齊人執陳轅濤𡍼
  賣師不忠者濤𡍼之罪也
  秋及江人黄人伐陳
  齊人及之也承上齊人執轅濤塗無他事不再言齊人不疑也不言遂以見其為一事而已猶曰執陳轅濤塗而伐陳爾然則何以不言以不與濤塗俱也江黄本楚與國雖數與齊會盟然而畏楚不敢與陘之師楚既内服然後從齊以伐陳也
  八月公至自伐楚
  先侵蔡後伐楚又盟召陵而獨以伐楚致二事偶以其大者致也不以會致召陵之盟盟屈完而已
  葬許穆公
  冬十有二月公孫兹帥師會齊人宋人衞人鄭人許人曹人侵陳
  召陵之會齊人有怒于陳不欲重勞諸侯之師故獨與江黄伐之今又合七國之大夫而復侵陳陳雖有罪執其人伐其國可也而又侵之以齊為已甚故月之以見譏
  五年春晉侯殺其世子申生
  忘天性之愛忽社稷之重而殺其嗣子以晉侯為大惡故斥其爵以惡之凡殺世子母弟者目君也
  𣏌伯姬來朝其子
  其子何以不名弱也譏不在其子故以略言之其言朝何是為世子者也然則何以不言世子世子者世其世也可以繼𣏌不可以繼伯姬然則何以不言朝杞世子言𣏌世子則疑非伯姬之子也婦人而朝其子非禮明矣
  夏公孫兹如牟
  公及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會王世子于首止
  衣裳之會也殊會王世子尊之也尊世子所以尊天王也所謂正而不譎也此齊欲會而以公及之變例也見齊之避不主也
  秋八月諸侯盟于首止
  再言諸侯見王世子不與盟也齊桓行覇尊王室不敢上盟王世子諸侯自相與盟爾
  鄭伯逃歸不盟
  鄭伯與於會矣但不與盟爾是有畏於楚故也當是時楚之强已加乎中國矣
  楚人滅弦弦子奔黄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冬晉人執虞公
  此滅也其不言晉人滅虞何也見夏陽之滅而虞已亡矣晉人特執一虞公而已春秋惟宋以二王後稱公其餘諸侯未有稱公者死則以例稱之凡言葬某公者是也今虞公見執而稱公以見國滅而身死焉故以死例稱之不然則與楚人執徐子晉人執鄭伯同例何以見其國滅而身死乎夫貪賂忘親甘佞言而自取滅亡之禍者虞公之罪也凡執諸侯與内大夫例月執外大夫例時虞執不月凡以見虞之亡也
  六年春王正月
  夏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衞侯曹伯伐鄭圍新城
  責逃盟之罪也
  秋楚人圍許
  諸侯遂救許
  葢上圍新城之諸侯間有楚人圍許于文不屬故再曰諸侯也其他類此
  冬公至自伐鄭
  先伐鄭後救許不以救許致二事偶致其大者也
  七年春齊人伐鄭
  夏小邾子來朝
  鄭殺其大夫申侯
  申侯與陳轅濤𡍼為讎者也齊人伐鄭故鄭殺申侯以說于齊而後世子華受盟于甯母也
  秋七月公會齊侯宋公陳世子欵鄭世子華盟于甯母曹伯班卒
  公子友如齊
  冬葬曹昭公
  八年春王正月公會王人齊侯宋公衞侯許男曹伯陳世子欵盟于洮
  王人微者而序諸侯之上尊王命也曹伯在䘮而不降名春秋亦如其志而已洮之盟衣裳之會也
  鄭伯乞盟
  鄭伯葢與於盟矣志其乞盟而已如陳侯如會巳與於會矣志其後至而已春秋不失實如此
  夏狄伐晉
  秋七月禘于大廟用致夫人
  致夫人而不稱氏姓畧之也立妾之辭也僖公即位未嘗納幣逆女而下書夫人姜氏知立妾而為之矣其言致何猶致女也父母家之辭也不正公以妾為妻故以其父母之辭致之且畧之也夫宗廟之祭或書祭或書有事何也譏在祭則目祭譏不在祭則書有事而已譏在祭則目祭烝嘗吉禘用郊之類是也譏不在祭則書有事有事于大廟有事于武宫之類是也禘于大廟用致夫人譏致夫人也然復目其祭何也葢兼譏之禮人君三年之䘮畢而祫五年而禘自是以為常今僖公即位八年矣而為禘知非所以禘也其言用致何見為此禘者特用之致夫人而已然則不當禘亦明矣與用郊之言用同意春秋之事於其辭不足以見褒貶與有疑者然後日月之例變焉今禘之譏明矣然復不日何也嫌於致夫人之為禮故又不日以見之致夫人重事例當日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
  九年春王正月丁丑宋公御說卒
  夏公會宰周公齊侯宋子衞侯鄭伯許男曹伯于葵丘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九月戊辰諸侯盟于葵丘
  衣裳之會也夫桓盟不日以為信且葵丘之盟束牲載書而不㰱血加五命以令諸侯此桓之盛而反日之何也周衰之末天下無王諸侯有能興起者則易然也以桓公之盛管仲之賢而不能有志乎此乃區區為伯者之政此孔子所以小之雖然當春秋之時所以攘戎狄安中國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免民於左袵之患者桓公之功也春秋與其伯而小其不至於王故於九合之會則信之以致其美於葵丘之盟則變例以見譏焉然獨於是盟然後見譏何也猶曰桓之盛極此而已無能為矣故譏之也
  甲子晉侯佹諸卒
  冬晉里克殺其君之子奚齊
  其曰殺其君之子何奚齊葢未立也晉侯始死其國多難大臣各欲有所立故荀息奉君命而立奚齊未果而為所殺也且稱世子則不可稱公子則不見其君之所欲立者故繼之先君而謂之君之子也如蔡侯般已死而有猶稱世子亦以其未立故也傳者謂弑未踰年君之號似誤未踰年之君雖未稱爵然國人固已君之齊公子商人弑其君舎此未踰年而稱君之證也
  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齊
  此朝也而不言朝不與朝也凡公如某而下不目其事者皆朝也内大夫如某而不目其事者皆聘也夫朝聘之設諸侯事天子之禮也於其所以事天子者備然後有中相聘世相朝之禮然亦罕矣春秋之時公之朝齊晉大國者三十有四而朝京師者一大夫聘諸侯者五十有二而聘京師者五夫二百四十二年之間周歴十三王魯歴十二公而朝聘者才至乎五六則是曠世而無一人以往也葢當時諸侯所以事天子之禮略而所以事大國之禮詳以内為失所事矣春秋之所不與故一皆没而不書使漫若以他事往而不為朝聘者雖然於外之來接於我者皆書朝聘焉則於内之往者不患不知為朝聘而或者以為尊魯誤矣
  狄滅温温子奔衞
  晉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
  按本例云失日也弑逆天下之大惡不區區以日月例見也其失日月者闕之志臣子不謹而已後並同
  夏齊侯許男伐北戎
  晉殺其大夫里克
  秋七月
  冬大雨雪
  志大也於月有之則書月於時有之則書時時非一志也
  十有一年春晉殺其大夫㔻鄭父
  是里克之黨欲立重耳而以三公子之徒作亂者也
  夏公及夫人姜氏會齊侯于陽穀
  僖公夫人也未嘗書逆葢致於大廟而後為夫人者也不正公之以妾為妻又且與之出會故不月以見譏
  秋八月大雩
  冬楚人伐黄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夏楚人滅黄
  桓始事楚江黄來會今楚伐黄而齊不救以至於滅見桓之徳衰矣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丁丑陳侯杵臼卒
  十有三年春狄侵衞
  夏四月葬陳宣公
  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于鹹
  衣裳之會也
  秋九月大雩
  雩或書月或書時葢於雩之月而得雨則以月志於雩之時而得雨則以時志
  冬公子友如齊
  十有四年春諸侯城緣陵
  此會于鹹之諸侯也間有大雩公子友如齊於文不屬故再言諸侯傳謂不書其人有闕者似誤矣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來朝
  下書季姬歸于鄫是始嫁之文然則此時猶未嫁也未嫁之女而乃與鄫子遇又終歸之于鄫此何義哉故月之以見譏然則傳謂季姬來寧者誤矣
  秋八月辛卯沙鹿崩
  按自此至僖三十三年永樂大典並闕
  狄侵鄭
  冬蔡侯肸卒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齊
  至是始純用五年一朝之制同于事天子之禮矣按此下經解九條並從黄震日抄檢補
  楚人伐徐
  三月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
  公孫敖帥師及諸侯之大夫救徐
  夏五月日有食之
  秋七月齊師曹師伐厲
  按本例云厲楚屬也傳曰伐厲以救徐是也桓以安中國撫諸侯為己任不能却楚以救徐而顧伐厲厲何罪焉伐國以救國未可以公天下也於桓為病矣故加月以見譏
  八月螽
  九月公至自會
  季姬歸于鄫
  己卯晦震夷伯之廟
  冬宋人伐曹
  楚人敗徐于婁林
  按本例云三年徐人取舒舒楚屬也葢徐人恃齊而取之也桓徳既衰故楚亟伐徐敗之婁林徐之禍有以自取故不月以見譏
  十有一月壬戌晉侯及秦伯戰于韓獲晉侯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隕石于宋五是月六鷁退飛過宋都
  按本例云外異例時然春秋晦朔有事則書晦朔謹終始也志朔則不得不志月與日矣又嫌二者同日故加日月以見之凡事之嫌者殊志也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秋七月甲子公孫兹卒
  冬十有二月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邢侯曹伯于淮
  按本例云齊桓牡丘之盟陽穀之會淮之會葢有兵車也是時桓徳既衰楚亦内侮伐徐敗婁林之師桓公於是合諸侯以救之又為之伐厲伐英氏以報楚則其有兵車亦明矣故淮之會加月以見譏
  十有七年春齊人徐人伐英氏
  敗徐豈英氏有力乎
  夏滅項
  秋夫人姜氏會齊侯于卞
  九月公至自會
  按本例云齊桓會例不月淮之會譏也故月往而月致
  冬十有二月乙亥齊侯小白卒
  齊桓之覇自莊十六年盟于幽至僖十六年盟于淮凡十有二會而孔子稱桓公九合諸侯者舉其不以兵車者而已莊十六年九國盟于幽二十七年五國又盟于幽僖元年六國會于檉二年四國盟于貫五年八國會王世子于首止七年五國盟于甯母八年王人與七國會于洮九年宰周公與七國會于葵丘十三年八國會于鹹凡九合諸侯不以兵車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曹伯衞人邾人伐齊
  按本例云不正四國之伐喪故加月以見譏
  夏師救齊
  五月戊寅宋師及齊師戰于甗齊師敗績
  狄救齊
  秋八月丁亥葬齊桓公
  冬邢人狄人伐衞
  十有九年春王三月宋人執滕子嬰齊
  按本例云滕子書名失地之君也夫諸侯有失地者諸侯相與納之可也今宋襄圗覇不能懐綏小國又因其㣲弱而遂執之以宋為不義故加月以見譏
  夏六月宋公曹人邾人盟于曹南
  鄫子會盟于邾己酉邾人執鄫子用之
  秋宋人圍曹
  衞人伐邢
  冬會陳人蔡人楚人鄭人盟于齊
  按本例云盟于齊主齊而盟也是時齊桓既卒宋襄圖覇以劫諸侯葢諸侯不肯從宋而後為齊之盟所以未忘桓公之功也春秋善是盟故亦信而不月猶之桓公之志爾傳謂陳穆公請修好於諸侯以無忘齊桓之徳猶信也
  梁亡
  按本例云梁之亡也不以月志然後知諸國有以自取滅亡之禍者其不月明矣
  二十年春新作南門
  夏郜子來朝
  五月乙巳西宫災
  鄭人入滑
  秋齊人狄人盟于邢
  冬楚人伐隨
  二十有一年春狄侵衞
  宋人齊人楚人盟于鹿上
  夏大旱
  秋宋公楚子陳侯蔡侯鄭伯許男曹伯會于盂執宋公以伐宋
  按本例云凡大國執例月此特譏之而以時志為中國恥故畧之也
  冬公伐邾
  楚人使宜申來獻㨗
  十有二月癸丑公會諸侯盟于薄釋宋公
  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須句
  按本例云邾我之與國也冬伐之春又伐之而取其邑秋又與之戰以内為迫人已甚故不月以見譏
  夏宋公衞侯許男滕子伐鄭
  宋公釋乎執而遽伐鄭所以怒楚而致戰也
  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戰于升陘
  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戰于泓宋師敗績二十有三年春齊侯伐宋圍緡
  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
  秋楚人伐陳
  冬十有一月𣏌子卒
  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
  夏狄伐鄭
  秋七月
  冬天王出居于鄭
  按本例云王者無外然則天王之出見不能乎其家而出也其曰出失内之辭爾然于外猶得其所居焉故曰天王出居于鄭也夫貴為天子而不能容其母弟以得罪于母亦甚矣故春秋盡其辭且不月以見譏
  晉侯夷吾卒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衞侯燬滅邢
  夏四月癸酉衞侯燬卒
  宋蕩伯姬來逆婦
  宋殺其大夫
  豈嗣君三年喪畢而治泓戰之罪諸大夫有以衆死者乎按黄震日抄云此以宋事臆度之不若闕所不知也
  秋楚人圍陳納頓子于頓
  葬衞文公
  按本例云大國次國之葬例月其越禮而葬者僭也故加日以見之其不及禮而葬者逼也故去月以見之傳稱宋華元樂舉厚葬文公今宋公之葬實日衞文侯之儉也今衞文之葬實不月以類考之可知矣古人以送死可當大事故春秋以葬禮為重於其過不及者明著譏焉按此與經解卒葬不著例之說異
  冬十有二月癸亥公會衞子莒慶盟于洮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未公會莒子衞甯速盟于向齊人侵我西鄙公追齊師至酅弗及
  夏齊人伐我北鄙
  衞人伐齊
  公子遂如楚乞師
  秋楚人滅䕫以䕫子歸
  按本例云傳謂虁子不祀其祖楚人讓之而䕫子終不祀也故楚人滅䕫夫有不祀之罪而且致怒大國者取亡之道春秋譏焉故不月以見之國滅不月則以歸不得而日也
  冬楚人伐宋圍緡
  公以楚師伐齊取榖
  按本例云公恃逺國之師以伐甥舅之國而取其邑致怨之道故不月以見譏
  公至自伐齊
  二十有七年春杞子來朝
  夏六月庚寅齊侯昭卒
  秋八月乙未葬齊孝公
  乙巳公子遂帥師入𣏌
  春接其君秋入其國以内為過于𣏌無譏
  冬楚人陳侯蔡侯鄭伯許男圍宋
  十有二月甲戌公會諸侯盟于宋
  是時齊桓既没楚人肆横執宋公伐宋國敗宋師獻宋㨗圍宋邑不道於宋已甚今又圍宋宋之盟猶薄之盟爾
  二十有八年春晉侯侵曹晉侯伐衞
  公子買戍衞不卒戍刺之
  按本例云刺大夫例日謹有罪也以罪刺者不言其事言其事者有託也故不日以見譏
  楚人救衞
  三月丙午晉侯入曹執曹伯畀宋人
  按本例云晉文於是失正矣故加日以見譏
  夏四月己巳晉侯齊師宋師秦師及楚人戰于城濮楚師敗績
  楚殺其大夫得臣
  衞侯出奔楚
  五月癸丑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衞子莒子盟于踐土
  按本例云晉文始覇也桓文之盟不日以著其信則此何以日為下公朝于王所當日也加日於上知既盟而朝同在癸丑之日耳
  陳侯如會
  公朝于王所
  六月衞侯鄭自楚復歸于衞衞元咺出奔晉
  陳侯欵卒
  秋𣏌伯姬來
  公子遂如齊
  冬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陳子莒子邾子秦人于温
  天王狩于河陽壬申公朝于王所
  河陽之會三家皆謂再致天王似誤矣温之會天王未嘗與自為河陽之狩耳何以言之彼踐土之盟加朝之日於盟之上知既盟而朝同在癸丑之日則王在踐土明矣此則先書温之會又書狩于河陽然後書壬申朝于王所三者似異日則温之會天王不在温亦明矣然河陽逺矣王適以諸侯會温之時而遽為河陽之狩是王實欲會諸侯假狩之名以行爾温者河陽之地也於諸侯會以其邑言於天子狩以其地言晉文行覇帥諸侯朝王以尊周室春秋予之此所以志公之朝也按本例云有日無月葢月闕又黄震日抄云召王者左氏之言下勞者後世之說以經文為正則諸侯之會在温天子之狩在河陽諸侯既會而復以壬申日朝于王所其事不過如此若王室微諸侯强天王因出狩而就見其迹亦曉然可知也
  晉人執衞侯歸之于京師衞元咺自晉復歸于衞諸侯遂圍許
  曹伯襄復歸于曹遂會諸侯圍許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盧來
  公至自圍許
  夏六月會王人晉人宋人齊人陳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
  秋大雨雹
  冬介葛盧來
  三十年春王正月
  夏狄侵齊
  秋衞殺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
  衞侯鄭歸于衞
  晉人秦人圍鄭
  鄭不會翟泉之盟時秦晉方睦故相與圍之按黄震日抄云諸家多據左傳謂晉文舊嘗過鄭鄭無禮而報怨考踐土與温之會鄭伯皆在豈至是始責舊怨哉
  介人侵蕭
  冬天王使宰周公來聘
  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
  三十有一年春取濟西田
  公子遂如晉
  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免牲猶三望
  秋七月
  冬𣏌伯姬來求婦
  狄圍衞十有二月衞遷于帝丘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己丑鄭伯㨗卒
  衞人侵狄秋衞人及狄盟
  冬十有二月己卯晉侯重耳卒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齊侯使國歸父來聘
  夏四月辛巳晉人及姜戎敗秦師于殽
  癸巳葬晉文公
  狄侵齊
  公伐邾取訾婁
  秋公子遂帥師伐邾
  晉人敗狄于箕
  冬十月公如齊
  十有二月公至自齊
  乙巳公薨于小寢
  隕霜不殺草李梅實
  晉人陳人鄭人伐許













<經部,春秋類,崔氏春秋經解>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六     宋 崔子方 撰文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凡君薨子繼於是即位矣必踰年正月然後書即位何也一年不可有二君故不於先君之年書即位而於嗣君之年書之追治之也春秋之例國之重事則日即位固君之重事其不日何也追志之事不可以日志也至於定公則異是矣然後以日即位也
  二月癸亥日有食之
  天王使叔服來㑹葬
  叔服天子之大夫而未賜采者故直稱其字而曰叔服也
  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
  天王使毛伯來錫公命
  此錫僖公也不言諡盖上承葬我君僖公間無異事不疑矣於莊元年錫桓公命於文元年錫僖公命皆死而後加之也不然文公始即位在䘮王豈遽以寵命錫之乎惟成公八年天子使召伯來賜公命者生命之也按崔氏此説與三傳迥異
  晉侯伐衞
  叔孫得臣如京師
  拜錫命也受天子之命而使大夫拜當是時文公在䘮雖使大夫拜可也
  衞人伐晉
  秋公孫敖㑹晉侯于戚
  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頵
  公孫敖如齊
  二年春王二月甲子晉侯及秦師戰于彭衙秦師敗績丁丑作僖公主
  禮虞亦有主練亦有主僖公薨十有五月矣而作主不及乎事也其非禮明矣
  三月乙巳及晉處父盟
  公盟也不言公恥與大夫盟也大夫主盟而盟公此陽處父所以貶其族也為之諱必有見焉者日於上不地於下而貶處父之族所以見之也此盖公在晉矣不言公如晉亦諱之也何以知公之在晉以其盟不地而知之凡來盟於我不地晉侯使郤犨來聘及郤犨盟之類是也我往而盟不地公如晉及晉侯盟之類是也今處父未嘗來知其不盟於我矣傳曰晉人以公不朝來討故公如晉晉使處父盟公以恥之是也此晉主盟而以及言何也以見晉雖使大夫盟公以見鄙而公且畏晉幸晉之與盟而欲之云爾按本例釋此條經文與荘二十二年及齊髙傒盟于防同
  夏六月公孫敖㑹宋公陳侯鄭伯晉士縠盟于垂隴此五國之盟何以不言同晉方使處父盟公又使士縠盟諸侯晉之罪也故不言同以見公侯主大夫而盟非所同也垂隴晉地猶之七年扈之盟爾扈之盟不叙諸侯不名晉大夫此則叙諸侯而名士縠何也扈之盟公在是而垂隴之盟公不在是其為譏也薄特以見非所同而已
  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僖之憂民閔雨故春秋之書辭亦詳文之不憂民閔雨故春秋之書辭亦畧各如其志焉豈徒志一不雨之異哉文十八年之間三書自某月不雨至于某月未有特書不雨者見文之不憂民閔雨而不為雩也
  八月丁卯大事于大廟躋僖公
  春秋之例譏在祭則目祭譏不在祭則書有事而已今三年之䘮未畢而事宗廟其可譏也然而不目其事而曰大事何也曰大事者所以目祭也人君三年之䘮畢合羣廟之主于大祖而祭之禮謂之祫盖祭之大者莫盛於祫故直目曰大事周官曰朝享春秋曰大事其實一也盖兼譏之矣且禘于大廟致夫人則言用大事于大廟躋僖公則不言用何也彼禘也特為致夫人而為之也此大事也因之以躋僖公而已盖是時魯人短䘮於僖公之薨二十一月而已去䘮於是而大事乃躋僖公焉故於冬則公子遂如齊納幣則其短䘮明矣故知大事於大廟非用躋僖公因大事而遂躋僖公云爾升下曰躋言躋則非禮明矣
  冬晉人宋人陳人鄭人伐秦
  公子遂如齊納幣
  未終䘮而圖昏非禮明矣
  三年春王正月叔孫得臣㑹晉人宋人陳人衞人鄭人伐沈沈潰
  夏五月王子虎卒
  是嘗與魯有好故來赴而卒之元年叔服來㑹葬乃王子虎耶
  秦人伐晉
  秋楚人圍江
  雨螽于宋
  自上下也有見於下者也
  冬公如晉
  凡一事而再見者先畧而後詳下書十二月己巳公及晉侯盟是也其諸類此按本例云譏亟朝也周官之制諸侯有世相朝之禮春秋之時天下無王霸主更盟故一君有再三朝者春秋權事之宜猶與之至於比年亟朝則為己甚然後譏焉故皆不月
  十有二月己巳公及晉侯盟
  先書公如晉則不地者盟於晉也
  晉陽處父帥師伐楚以救江
  楚被兵則釋江以自救故伐楚所以救江也
  四年春公至自晉
  夏逆婦姜于齊
  宋蕩伯姬來逆婦謂姑逆也今曰逆婦姜亦姑逆之辭也其不言夫人逆何也為國君母踰境而逆婦失其為尊春秋之所不與故以畧言之也婦姜何以不稱夫人以尊逆卑厭之也不書至難言之也然又何以不稱氏君薨而夫人出也夫人不終為夫人不得乎夫家者也故貶其氏焉然則何以不於其出焉貶始以不正終不可得而正矣故貶其始逆也哀姜不貶其孫而貶其以䘮至出姜不貶其出而貶其始逆皆舉其重者一貶焉此春秋之義也逆夫人例月此畧之以見譏
  狄侵齊
  秋楚人滅江
  春秋之例以為有國者之禍莫重於見滅故雖在㣲國與外裔猶且以月志盖謹之也然僖十二年楚滅黄與此滅江皆不月何也以為江黄之禍有以自取之夫江黄漢東之國世屬於楚聞齊桓之興不内自度遽故背楚而親中國桓公方欲事楚故貫之盟陽穀之㑹實從江黄之人以謀楚於是明年興召陵之師楚既内服江黄又㑹伐陳則楚之有怒於兩國可知矣故僖之十二年楚伐黄而遂滅黄至此楚圍江而遂滅江也夫為國不知所以自謀而致怨大國者取亡之道也春秋譏焉故不月以見之
  晉侯伐秦
  衛侯使甯俞來聘
  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風氏薨
  互年春王正月王使榮叔歸含且賵
  彼言歸惠公仲子之賵而此不言其人承上夫人風氏薨間無異事不疑也其言歸含且賵何且者兼事之辭含賵異事而兼之非禮明矣凡言來歸者彼意也直言歸者我與有意焉盖見魯有求於周而後周歸之也魯人以妾祖母之故恐王之不來賵也故使求焉然則春秋何以不書魯求賵言求賵則未知其歸賵也言歸賵而不言來則知其求賵可知矣此春秋書辭之法也成風荘公之妾而僖公之庶母莫尊於繼天而王莫賤於為人之妾以天王之尊而下賵諸侯之妾以王為不天矣故去天以見之
  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風
  於禮妾母不得稱夫人春秋正名分謹嫡庶而不可亂者也然成風稱夫人以薨稱小君以葬何也當時之辭也盡其辭以著其事然後其譏見矣故於王歸含且賵使來㑹葬則見之於秦人歸禭則見之
  王使召伯來㑹葬
  使大夫歸賵以為不可而又使卿㑹葬以王為不天甚矣
  夏公孫敖如晉
  秦人入鄀
  傳曰鄀叛楚即秦又貳於楚故秦人入鄀鄀有以自取之故不月以見譏則知傳之猶信也
  秋楚人滅六
  春秋滅國變日月之例者八江黄䕫六巢徐鄫項是也盖譏其有以自取滅亡之禍故畧以見之然六之罪未見於春秋以他國之例考之則六之有罪不疑矣而梁之所以亡者則又甚焉故不書其人以為非亡者之罪然則江黄之屬雖有罪而滅之者亦不為無罪焉爾按本例云或月闕
  冬十月甲申許男業卒
  六年春葬許僖公
  夏季孫行父如陳
  秋季孫行父如晉
  八月乙亥晉侯驩卒
  冬十月公子遂如晉葬晉襄公
  晉殺其大夫陽處父
  三家皆曰狐射姑殺之怨處父之易其班也然以春秋之例考之似誤矣稱國以殺大夫君討之辭也狐射姑實殺處父而以國討之辭言之何義哉且如處父之無罪耶射姑安得而殺之從三家之論則處父之選任而告於君者可謂忠矣未可以為罪也然稱國以殺知處父有他罪明矣而傳或失之
  晉狐射姑出奔狄
  晉以罪殺處父而射姑遽奔狄豈處父之罪有累於射姑故耶
  閏月不告月猶朝于廟
  周官太史之職頒告朔于諸侯盖王者每歳頒十二月之政於諸侯諸侯藏於祖廟月朔則告廟受而行之十二月有常政惟閏月無常政故王不頒政而諸侯亦不告朔然則朝於廟為告朔也今不告朔而猶朝於廟知其失禮明矣
  七年春公伐邾三月甲戌取須句遂城郚
  僖二十二年伐邾取須句今又伐邾取須句不正其再取故特日之且見取須句之日而遂城郚也不月公之伐一事而再見也郚内邑而鄰於邾既取須句即日遂城郚也公伐何以不致遂城郚則公至焉可知也嫌郚為邾邑故不致公以見之按本例云城卑者之事而公親之其日兼譏取須句而遂城郚也
  夏四月宋公王臣卒
  宋人殺其大夫
  殺大夫不名衆也如公及齊大夫盟之類亦舉衆之辭也豈宋公王臣卒嗣君未定而國内亂故其大夫有以衆死者耶國亂而大夫衆死知非由君命矣此所以稱宋人殺也
  戊子晉人及秦人戰于令狐晉先蔑奔秦
  不言出在外也且晉人與秦人戰而先蔑奔秦知先蔑之貳于秦也
  狄侵我西鄙
  秋八月公㑹諸侯晉大夫盟于扈
  春秋㑹盟有稱諸侯者蓋先列叙之矣間有異事於文不屬故再曰諸侯今此非先有列叙諸侯者而畧曰諸侯晉大夫何也是時晉侯新立諸侯相與㑹于晉地而聽事焉晉侯不能降禮乃使大夫抗禮而盟諸侯此諸侯之恥而晉之罪也故不叙諸侯不名晉大夫以畧之又不日其盟以見譏焉其不致大夫之盟例不致然後知主大夫而盟明也按黄震日抄云諸家皆祖左氏以為公後至而諱之惟崔氏據經為説
  冬徐伐莒
  不稱人盖㣲者徐固無大夫矣
  公孫敖如莒涖盟
  八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八月戊申天王崩
  冬十月壬午公子遂㑹晉趙盾盟于衡雍乙酉公子遂㑹雒戎盟于暴
  大夫盟不以日志嫌同日而二盟故各舉日以見之也再言公子殊事也遂之名嫌矣按本例云特加日譏遂之専盟見四日之間不能復命而再出㑹故兩日以見之欲志乙酉不得不先志壬午也
  公孫敖如京師不至而復丙戌奔莒
  公子遂如晉至黄乃復公孫敖如京師不至而復或地或不地何也春秋亦志其實而已遂之行逺矣而敖則不然以乙酉受命而丙戌奔莒知其未出乎國也然則何以不言出奔受命已出在外也此故也何以不言弗至言不至而復又書奔莒知其志存乎莒而不肯往爾則其故可知已矣
  
  宋人殺其大夫司馬宋司城來奔
  其曰司焉司城當時之辭也春秋因之以見其事焉雖然二百四十二年之間書諸侯之事州國爵號名字氏族以為是非褒貶之意者亦詳矣他國未有稱官者而獨宋之稱官者三焉司馬華孫來盟殺其大夫司馬司城來奔是也而左氏乃以為其官皆從之與夫握節以死效節而出故皆書以官焉嗚呼其度聖人於褒貶之意亦已淺矣惟公羊以為宋三世無大夫三世内娶而穀梁氏以為稱官者無君之辭也此豈得當時之事而稱之不然深考聖人之辭而知之乎雖然二家之論亦未明了而學其説者又復淺近疎畧不識二師之指以失聖人之意試質其所疑而備論之夫三世内娶外戚尤盛政柄下移各専其官則人君者外或制於元舅之尊内或蔽於妃黨之愛拱手備位曽無以令於其國而其大臣者官盛任重往徃不名稱是官則足以知其為是人也嗚呼當是時孰謂有君也哉且先古之事不可得而詳矣以後世之事而觀焉夫西漢之時外戚至盛故衛子夫之愛則孝武之間稱大将軍者不問知其為衛青也元后之尊則孝成之間稱大将軍者不問知其為王鳯也夫自天子稱之猶曰大将軍况公卿大夫與天下之人可知矣然則宋之司馬司城何獨異此哉是以宋國之人習而稱之赴於他國以此言之魯之舊史從而書之仲尼修經因而存之蓋聖人修春秋於舊史之書其事不足以為褒貶者則削之其文不足以見褒貶者則修之若夫載當時之事因舊史之文而足以見夫褒貶者吾何加損焉亦因其實而已是故其事則宋人之赴也其文則魯史之書也而吾代賞罰之意已具存乎其間則夫人君内寵之失大臣専官之咎曽不煩吾一辭而已足以垂戒乎萬世嗟夫寵之適以辱之愛之適以禍之是以司城奔亡司馬見殺豈非其明效大驗耶而後世之君猶不知戒而外戚之盛至於使之不能衛身而保家者其禍變可勝悔哉雖然司馬之専官罪矣而不以國討之辭言之何也當是時大臣専官以權相傾宋公莫能令於其國故以下相殺之辭言之以見其事焉此春秋之義也
  九年春毛伯來求金
  諸侯有常貢非所貢而求之譏在周也不稱使見其私求也不然王在䘮不命使與
  夫人姜氏如齊
  二月叔孫得臣如京師辛丑葬襄王
  天子之葬魯侯當親之者也使大夫譏也且天王書葬者五有天子之葬而周不以訃聞天子之葬而魯不徃會是以策書不載春秋因之以徴臣子之罪且見當時之亂雖禮之大者猶不備如此况其小者耶
  晉人殺其大夫先都
  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齊
  此出姜也十八年夫人姜氏歸于齊者是也夫人不寧于魯故終以見出是行也夫人其幾於出乎臣子殆其徃而喜其反故致之不然夫人之行不致也其月見臣子以是為重矣
  晉人殺其大夫士縠及箕鄭父
  及箕鄭父鄭父累也先都之黨也先都以非罪死則士縠箕鄭父亦非罪矣故皆稱晉人殺也
  楚人伐鄭
  公子遂㑹晉人宋人衛人許人救鄭
  夏狄侵齊
  秋八月曹伯襄卒
  九月癸酉地震
  冬楚子使椒來聘
  椒楚同姓大夫而未命氏者也
  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禭
  成風荘公之妾而僖公之母也禮妾不得繫其先君故繫之其子以見之襚死者之用五年而後歸其非禮明矣傳謂榮叔歸含且賵不言來不周事之用賵以早而含已晚今五年而後歸襚猶曰來不譏其不周事何也然則誤矣
  葬曹共公
  十年春王三月辛卯臧孫辰卒
  夏秦伐晉
  不稱人盖微者晉伐鮮虞鄭伐許徐伐莒之類是也
  楚殺其大夫宜申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及蘇子盟于女栗
  蘇子王卿士而内使微者盟見不導于天王矣内大夫及諸侯盟猶不月以見譏况内之㣲者而盟王卿士哉此其不月者也
  冬狄侵宋
  楚子蔡侯次于厥貉
  十有一年春楚子伐麇
  夏叔仲彭生㑹晉郤缺于承筐
  秋曹伯來朝
  公子遂如宋
  狄侵齊
  冬十月甲午叔孫得臣敗狄于鹹
  外敗外裔例時畧之也然於内敗則以日志凡内戎事例自當日故爾按本例云傳曰鄋鄤也為中國患叔孫得臣射而殺之夫不興師徒以一人之力一朝之間而能除中國患春秋善焉故不書帥師特詳錄而加日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來奔
  荘之八年郕降齊師自是郕不復見盖入于齊也今而來奔齊迫之也不名以郕伯為未有罪爾與晉侯逐衛侯而不名同義微國之奔例時今郕已入于齊而猶從次國之例見不與齊之取郕也按此條係崔氏獨闢之解三傳及諸家俱未之及
  杞伯來朝
  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凡言子叔姬今公之女也以别姑姊妹此未聘而卒之其在内猶云公子親之故卒之也
  夏楚人圍巢
  秋滕子來朝
  秦伯使術來騁
  術秦同姓大夫而未命氏者也
  冬十有二月戊午晉人秦人戰于河曲
  春秋之戰無主客欲戰者及之宋公伐齊宋師及齊師戰宋欲戰也齊人伐衛衛人及齊人戰衛欲戰也及齊師戰于奚我欲戰也齊侯衛侯鄭伯來戰于郎彼欲戰也河曲之戰不言及莫適為主兩國皆欲戰矣於是時秦晉亟交兵故而國皆欲戰也春秋無義戰欲戰者罪矣
  季孫行父帥師城諸及鄆
  十有三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壬午陳侯朔卒
  邾子蘧蒢卒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大室屋壞
  大室魯公之廟也謂之大室始封之廟世世室也始封之廟亦重矣其屋不治而後至於壞則事宗廟之禮不敬可知也
  冬公如晉衛侯㑹公于沓
  按本例云公方修禮于大國而遽與他國私㑹失事盟主之道故不月以見譏
  狄侵衛
  十有二月己丑公及晉侯盟公還自晉鄭伯㑹公于棐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晉
  文三年冬公如晉四年春公至自晉一事而再見者也而不以月致以徃不月則致亦不月也今此則以月致何也公還自晉鄭伯㑹公于棐有繼事矣嫌於繼事之有譏故不得不月致也按本例云春秋以為卒事于大國然後可與他國㑹故特月致見卒事而㑹不譏始徃而㑹者譏耳
  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帥師伐邾
  夏五月乙亥齊侯潘卒
  六月公㑹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晉趙盾癸酉同盟于新城
  七年公㑹諸侯晉大夫盟于扈畧而不書此則列叙諸侯晉趙盾何也新城之盟蓋諸侯為㑹趙盾以國事聽命于㑹而因得與盟非如扈之盟晉大夫主㑹而盟諸侯也故扈之盟不言同以見主晉大夫而盟非所同也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
  公至自㑹
  晉人納㨗菑于邾弗克納
  㨗菑以名見盖以晉事書也其不以國氏又不稱公子知其不當納者也春秋未有言弗克者知義之不勝引而去之是弗克納也春秋之例遂納曰納某于某不遂納則直曰納某今弗克納而以遂納之辭言之以見晉人力足以遂納而故弗納也
  九月甲申公孫敖卒于齊
  大夫出奔例不卒此為下歸其䘮也下書齊人歸䘮不言來盖見魯生已許其歸死則請其䘮也
  齊公子商人弑其君舍
  商人繫以公子弑君之惡不貶而自見故春秋盡其辭焉舍雖未踰年然於其國固巳君矣然則未踰年之君但不稱爵耳而傳者異焉似誤也
  宋子哀來奔
  子哀之字當時之辭且今年子哀來奔明年華孫來盟華孫之盟私於子哀故也然則二人固同黨者其擅貴而専國可知矣此子哀所以得罪來奔華孫所以非君命來盟也魯人以其貴故皆從而字之春秋因之以見其事焉此其三世内娶之弊而至此乎
  冬單伯如齊
  單伯以荘元年見至此七十餘年而復見此盖寓公而繼世者也禮諸侯不臣寓公寓公不繼世今魯臣寓公而又使繼世皆非禮矣彼逆王姬下言如京師不與其使也此言如齊則與其使何也寓公之子可以臣矣特譏其繼世而已禮稱古者寓公不繼世則今之寓公有繼世者也
  齊人執單伯
  不稱行人以執見單伯有罪焉爾凡稱行人者未失奉使之道也叔孫婼稱行人以執何也盖晉人自以國事為討非使人之罪矣然則稱行人以執者罪在其國而不在行人故也此不月以見譏
  齊人執子叔姬
  子叔姬今公之女也今公之女未有在齊者而曰齊人執子叔姬見與單伯之俱徃而執也傳所謂道淫者是也不言子叔姬歸于齊春秋之例内女嫁于諸侯其終見出而來歸則始亦不書歸則子叔姬之不書歸亦宜矣其不言執單伯及子叔姬而殊言之使若為異罪然為内諱也雖為之諱然而辭不疑矣季姬及鄫子遇于防而不為之諱彼之為罪也隱而此之為罪也顯春秋亦諱其難言者而已按本例云執内大夫例月知執内女亦例月矣其不月以譏内也
  十有五年春季孫行父如晉
  三月宋司馬華孫來盟
  稱官而字之亦當時之辭也稱官以其尊也稱字以其貴也盖魯人不敢慢之如此然其來也私於子哀之故非有君命故不書使以見之則其専官而擅貴可知矣彼屈完髙子來盟春秋以為姜司馬華孫來盟春秋以為惡何也不嫌也且華孫方加司馬以見其専官之罪則亦何善而字之屈完之進也有服中國之義髙子之賢也有平魯難之功則異乎華孫之來私盟矣春秋猶恐疑也故復月之以見譏焉雖然華孫之稱官猶之司馬之見殺司城之來奔也然而復稱字者雖當時之辭且見與子哀同例故也然則子哀何以不官子哀之官未貴而權已重與華孫之字為子哀也猶之公子友稱季子為齊仲孫故也盖春秋於事之難明者則比例以見之
  夏曹伯來朝
  齊人歸公孫敖之䘮
  不言來歸魯請之也敖内棄君命外廢王事從己之私而出奔莒其罪固當誅絶今其死也請其喪而歸之見魯之失政刑矣其曰齊人歸公孫敖之喪内辭也與齊人歸讙及闡不言來同意
  六月卒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單伯至自齊
  大夫執則致危之也單伯有罪則何以致盖盡其事所以致惡焉
  晉郤缺帥師伐蔡戊申入蔡
  秋齊人侵我西鄙
  有怒於子叔姬故也
  季孫行父如晉
  訴齊之有事于我也
  冬十有一月諸侯盟于扈
  此晉為我謀齊而後不能者也故十二月而齊侯復侵我西鄙諸侯不叙盖畧之以見譏
  十有二月齊人來歸子叔姬
  郯伯姬杞叔姬來歸皆以自歸為文今子叔姬則曰齊人來歸見叔姬之有罪焉爾叔姬有罪齊人歸之以致責于我數年之間兵難不解由乎子叔姬此特月之以見惡焉
  齊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
  前年曹伯來朝于我故齊伐之以絶我援
  十有六年春季孫行父㑹齊侯于陽穀齊侯弗及盟弗及盟不逮乎盟也不曰不及而曰弗及齊侯之不逮盟者故也
  夏五月公四不視朔
  其言四不視朔於終舉之也見公之怠於政矣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齊侯盟于郪丘
  是時齊强魯弱齊人方以叔姬之罪致責于我魯再受兵諸侯不能救求盟而不得魯於是病矣郪丘之㑹以得齊盟為喜故詳録其事而日之也按本例云與襄二十年仲孫速㑹莒人盟于向加日同例
  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
  毁泉臺
  楚人秦人巴人滅庸
  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
  十有七年春晉人衛人陳人鄭人伐宋
  四國伐喪而文不貶何也與其討弑君之亂也
  夏四月癸亥葬我小君聲姜
  齊侯伐我西鄙六月癸未公及齊侯盟于穀
  諸侯㑹于扈
  十五年扈之盟與此扈之㑹皆不序諸侯何也盖公所不與特以譏諸侯之無能為而罪晉焉爾何則十五年秋書齊人侵我西鄙書季孫行父如晉冬十一月書諸侯盟于扈十有二月又書齊侯侵我西鄙然則當時之事可知矣盖我有齊難於是季孫行父訴于晉晉以盟主之故故㑹諸侯而為我謀齊然而遂盟則知其不能有為矣故未幾而齊復侵伐此傳所謂齊人賂晉侯故不克而還是也齊人謂諸侯之不能故來歸子叔姬以深責我罪又伐曹以絶我援魯固知晉之不足恃也於是下齊而事之故明年春使行父為陽穀之㑹以求齊盟而齊侯不肯至公子遂復為郪丘之㑹然後得與之盟矣雖然齊之輕晉怒魯之心未已也㑹我有小君之喪齊明年於是復背盟而伐我西鄙夫强國恣横同姓見伐用賂賈直不忌盟主此齊之甚惡而晉之深恥也晉人於是懲前年之無功故復合諸侯于扈又将為我討齊然而魯亦懲前年諸侯之無功遂自下齊而為穀之盟矣㑹明年公薨齊侯見弑大夫交聘然後兩國之難平然則晉主諸侯之盟而曽不足以令之也以見晉文之業衰而征伐之事益以失矣此以譏諸侯之無能為而罪晉明矣
  秋公至自穀
  不月公之至見穀之盟非得意之盟也
  冬公子遂如齊
  十有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臺下
  臺下者泉臺之下也其臺毁矣而下屋存焉故曰臺下公薨于臺下非正也
  秦伯罃卒
  夏五月戊戌齊人弑其君商人
  商人弑君者也而不以討賊之辭言之何也商人之位定矣許弑君以討弑君之罪則後世姦臣有得矯託以濟其私者且其弊相尋而無巳故春秋寧失一商人而絶後世無窮之禍也
  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
  秋公子遂叔孫得臣如齊
  冬十月子卒
  春秋之例未葬稱子某既葬稱子踰年稱爵子卒之不名先君既葬矣而三家皆以為弑也於春秋未有焉且繼弑君不書即位而宣公書即位知其非弑也以宣公與於弑而書即位猶之桓公則春秋賤桓於桓之事無譏焉而於宣無是也知其非弑也以為公子遂弑之凡弑君者貶而公子遂二十見於春秋而辭無所貶知其非弑也與子野卒同辭而已知其非弑也且亦與子般卒同辭而知子般之弑何也以閔公不書即位而慶父貶曰齊仲孫知之也且左氏以為子惡公羊以為子赤彼傳者之未足取信如此然則何信亦信諸春秋而已雖然春秋之例弑君者不貶以為其惡不貶而自見今曰凡弑君者貶何也於外弑君直目其事故無事於貶於内弑君則為之諱而没其人然豈可遂失賊哉此隱之翬閔之慶父所以皆貶也翬不稱公子而慶父曰齊仲孫又皆不書卒是也
  夫人姜氏歸于齊
  婦人既嫁内夫家而外父母家夫人姜氏於齊言歸則于魯為出矣夫人固不寧于魯今嗣子死其庶兄立夫人益以不寧而遂出也夫人之出宣公為有罪矣
  季孫行父如齊
  莒弑其君庶其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七     宋 崔子方 撰宣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宣公之即位正也
  公子遂如齊逆女
  文公之䘮未期而公逆女以公為忘哀之蚤也春秋不正使大夫逆者例不月宣公之䘮娶其惡為甚雖其親逆猶不月也莊公如齊逆女不月是也然則此不特譏使大夫逆矣
  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
  何以不稱氏貶之也夫人不能以禮自防而從君於䘮娶此不得乎夫家者也故貶其氏焉
  夏季孫行父如齊
  晉放其大夫胥甲父于衛
  稱國以放放有罪也君放之之辭也
  公㑹齊侯于平州
  公㑹齊侯于平州昏姻之故也不正公之䘮娶又與齊㑹故不月以見譏然則何以不致内地例不致也平州盖魯地傳曰㑹于平州以定公位盖公以庶立國人未信故齊侯以大國之權而來定我也知平州為内地明矣
  公子遂如齊
  六月齊人取濟西田
  公新昏于齊又為平州之㑹兩卿荐聘齊魯親矣而齊取濟西田知魯以與齊也不正魯之以田與齊而齊之受田於魯故月之以見譏
  秋邾子來朝
  楚子鄭人侵陳遂侵宋
  晉趙盾帥師救陳
  宋公陳侯衛侯曹伯㑹晉師于棐林伐鄭
  此趙盾也何以不言㑹晉趙盾公侯尊矣趙盾據其所而㑹公侯故貶之也貶大夫者或稱師或稱人以師出則稱師不以師出則稱人
  冬晉趙穿帥師侵崇
  晉人宋人伐鄭
  二年春王二月壬子宋華元帥師及鄭公子歸生帥師戰于大棘宋師敗績獲宋華元
  秦師伐晉
  夏晉人宋人衛人陳人侵鄭
  秋九月乙丑晉趙盾弑其君夷臯
  三家以為趙穿弑也趙盾不討賊故書趙盾弑焉夫春秋謹名分别嫌疑今加弑君之罪於人而不為異辭以見之恐非聖人之意而傳或失之也傳又以為弑君者不復見而趙盾復見然齊商人弑君其後商人復見公子羽父弑隠公其後羽父復見則此例亦未可用也
  冬十月乙亥天王崩
  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傷改卜牛牛死乃不郊猶三望
  不言傷之者牛自傷也魯怪牛之自傷又懼改卜牛而牛死之異乃不復繫牛故于牛死而遂知其不郊也以常禮言之當四月而郊郊而後三望魯人以為望郊之細也故不復待其時於正月以不郊之故而遂三望焉此又失禮之甚者彼惡知無望之為愈也
  葬匡王
  楚子伐陸渾戎
  二傳曰陸渾戎當從二傳去之字按公羊春秋作賁渾戎與穀梁異
  夏楚人侵鄭
  秋赤狄侵齊
  宋師圍曹
  冬十月丙戌鄭伯蘭卒
  𦵏鄭穆公
  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齊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
  莒小國也大國欲為我平而不肯致伐之道矣故曰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齊魯大國以好平兩小國之怨而且不能信不足故爾不知自反而復取邑以致怨於人以内為過矣其不言弗肯何也肯可辭也言不肯則其為故可知矣雖然向我故地桓十六年城向是也盖其後或入于莒豈魯與莒有好故向屬莒至此莒不肯平然後公復取向也以不致公之行知向之為内邑明矣
  秦伯稻卒
  夏六月乙酉鄭公子歸生弑其君夷
  赤狄侵齊
  秋公如齊
  公至自齊
  冬楚子伐鄭
  五年春公如齊
  四年秋公如齊今又如齊不正公之亟朝大國故不月以見譏亟朝之譏自宣始矣當是時魯益弱故數事大國以自固也
  夏公至自齊
  秋九月齊髙固來逆子叔姬
  二傳曰逆子叔姬當從二傳為子叔姬今公之女而大夫自為逆者也叔姬目我女也盖自我之辭言之
  叔孫得臣卒
  冬齊髙固及子叔姬來
  子叔姬來歸寕也髙固及之為非禮矣
  楚人伐鄭
  六年春晉趙盾衛孫免侵陳
  夏四月
  秋八月螽
  冬十月
  七年春衛侯使孫良夫來盟
  夏公㑹齊侯伐萊
  秋公至自伐萊
  大旱
  不言不雨旱則不雨不足以言之也大旱志灾也
  冬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于黑壤
  夏㑹伐萊秋而至冬又㑹黒壤春而至其間大旱之不恤且古者凶荒殺禮不舉今公區區以侵伐期㑹之為急則不知務矣故皆不月以見譏
  八年春公至自㑹
  夏六月公子遂如齊至黄乃復
  言至黄以見遂有志至乎齊比至于黄而後復也不言而言乃乃難辭也見遂之有疾難于進云爾下書仲遂卒于垂知遂之有疾也大夫受命以出雖死有以尸將命者然則遂之有疾而復亦罪矣猶異乎公孫敖之不至而復也
  辛巳有事于大廟仲遂卒于垂壬午猶繹萬入去籥仲遂公子遂也不曰公子前見也其曰仲死而後命以氏也後有仲嬰齊者其族也猶叔肸之命氏云爾生命以氏生則稱之死命以氏於其卒而稱之猶者可以已而不已之辭也彼籥入矣而叔弓卒故去籥卒事為得禮此仲遂卒矣明日猶繹萬入而去籥則知為失禮矣不譏有事而譏繹也
  戊子夫人嬴氏薨
  晉師白狄伐秦
  楚人滅舒蓼
  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
  冬十月己丑𦵏我小君敬嬴雨不克𦵏庚寅日中而克葬
  雨不克𦵏禮也不為雨止庶人之禮也其克葬則志日之蚤暮何也禮𦵏既封主人贈而祝宿虞尸既反哭主人與有司視虞牲有司以几筵舍奠于墓左反日中而虞𦵏日虞弗忍一日離也今日中而克𦵏則僅及乎是日虞也彼日下昃乃克𦵏則不能乎是日虞矣此春秋所以志日蚤暮而書克𦵏也春秋愛其禮如此
  城平陽
  楚師伐陳
  九年春王正月公如齊
  按本例云八年六月夫人嬴氏薨此䘮朝也何以不譏宣公以庶立故也然後知妾母不得稱夫人明矣且下十年兩如齊而此不譏亟朝春秋欲有所見者不嫌也
  公至自齊
  夏仲孫蔑如京師
  齊侯伐萊秋取根牟
  根牟萊邑齊取之也按根牟左傳以為東夷國公羊以為邾邑無以為萊邑者崔氏所云亦据例以臆决之耳
  八月滕子卒
  九月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㑹于扈
  晉荀林父帥師伐陳
  辛酉晉侯黒臀卒于扈
  不目㑹而目地見扈之為晉地也
  冬十月癸酉衛侯鄭卒
  宋人圍滕
  楚子伐鄭
  晉郤缺帥師救鄭
  陳殺其大夫洩冶
  十年春公如齊
  不月公之行譏亟也
  公至自齊
  齊人歸我濟西田
  此公朝齊而親受之也不言來歸見齊之使未嘗來也不直言歸見魯之未嘗求之也故言歸我以見其事焉此盖齊人喜公之來朝而後歸其田也且公以列國之尊親朝而受田以公為病矣
  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
  己巳齊侯元卒
  齊崔氏出奔衛
  譏世卿也當時之辭也
  公如齊
  五月公至自齊
  癸巳陳夏徴舒弑其君平國
  六月宋師伐滕
  公孫歸父如齊𦵏齊恵公
  晉人宋人衛人曹人伐鄭
  朞年之間一救一伐然則晉非能撫諸侯也徒與楚人争一旦之忿而已
  秋天王使王季子來聘
  王子貴矣不名故以伯仲稱之此王之季子也
  公孫歸父帥師伐邾取繹
  大水
  季孫行父如齊
  冬公孫歸父如齊
  齊侯使國佐來聘
  饑
  楚子伐鄭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楚子陳侯鄭伯盟于辰陵
  楚子與陳侯鄭伯參盟然於冬入陳於明年圍鄭不正其不信之甚故不月以見譏
  公孫歸父㑹齊人伐莒
  秋晉侯㑹狄于櫕函
  冬十月楚人殺陳夏徴舒丁亥楚子入陳
  楚子伐陳以討弑君之亂罪人斯得可以毋入陳矣而且入陳故見譏于辰陵之盟以見楚子有利陳之心非真能討賊也
  納公孫寜儀行父于陳
  十有二年春葬陳靈公
  楚子圍鄭
  夏六月乙卯晉荀林父帥師及楚子戰于邲晉師敗績此戰盖救鄭也且楚子圍鄭而荀林父帥師及楚子戰于邲春秋之戰及者為主是晉欲戰也晉欲戰則知以救鄭明矣其不言救鄭何不及乎事也楚已服鄭而晉師乃戰爾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滅蕭
  晉人宋人衛人曹人同盟于清丘
  春秋有同盟之例㣲者不言同不衆不言同自五以上然後與同也今曰晉人宋人衛人曹人同盟何也欲有所見也傳曰晉原縠宋華椒衛孔達曹人同盟於清丘曰恤病討貳於是卿不書不實其言也其亦信矣且今日四國共盟而明日宋衛相反於陳明年楚伐宋而晉不救則不信其盟已甚故貶而稱人焉然未有以知其貶也故加同盟以見之㣲者之盟不言同言同則知其非㣲者明矣彼傳者知卿之不書而不知同盟之例盖凡春秋之事隠者必有以見之而先儒未之或知也
  宋師伐陳
  衛人救陳
  十有三年春齊師伐莒
  夏楚子伐宋
  秋螽
  冬晉殺其大夫先縠
  今年晉殺先縠眀年衛殺孔達而皆以其罪則清丘之盟其不信固也
  十有四年春衛殺其大夫孔逹
  夏五月壬申曹伯夀卒
  晉侯伐鄭
  秋九月楚子圍宋
  葬曹文公
  冬公孫歸父㑹齊侯于榖
  十有五年春公孫歸父㑹楚子于宋
  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
  是時楚為不道圍人之國踰年而不解致宋有析骸易子之禍而後與之平以楚之虐為己甚故月之以見譏平例時且楚子在宋其曰人平何也人衆辭也相與平者必衆也按本例云平在下故加月以見譏
  六月癸卯晉師滅赤狄潞氏以潞子嬰兒歸
  春秋之例外裔之君不爵而國滅不日此曰潞子嬰兒而又加日何也夫國莫禍於見滅君莫辱於以歸是以國滅君死之正也其奔則不正矣以歸則惡又甚焉夫既不能守位而死又不能避難而去輿櫬面縛為之係纍獻俘于其廟以苟一旦之生此亦天下之大戮也彼不肖之君猶或甘心而不悔是以春秋之例於國滅而以歸者必謹而日之賤而名之以致惡焉雖在㣲國在外裔猶特變例而從之其意以為雖㣲國與外裔之國猶以是為惡况於中夏有國之大者乎此聖人所以深警乎後世之君也且諸侯之見執者亦辱矣而不名國滅而奔者亦罪矣而不名獨於以歸則名所以賤而惡之亦眀矣而傳謂以歸猶愈乎執者似誤矣
  秦人伐晉
  王札子殺召伯毛伯
  此下相殺也不可曰周人殺其大夫故直書王札子殺召伯毛伯也
  秋螽
  仲孫蔑㑹齊髙固于無婁
  初税畆
  盖履畆而税也古者方里而井井九百畆其中為公田八家皆私百畆同養公田及其成則公取其公私取其私而謂之助盖曰借民力以治吾田而已方其盛時民知先公而後已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及其衰也有法以治之曰公田稼不善則非民又其甚也法不足以治之矣此宣公之時所以舍公田之不善履民之畆而税其善者也上不知節用以裕民民或不致力以事其上上不知自反而取責于民此春秋所以書初税畆譏其壊法以自便也凡重事例月其不月以見譏
  冬蝝生
  冬非蝝生之時也以生為異矣
  
  秋螽冬蝝生以至於饑則公田之不善豈民之罪哉而宣公乃履畆而税見公之不恤其民矣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晉人滅赤狄甲氏及留吁
  夏成周宣榭火
  言成周以别西周則西周有故宫廟矣宫廟之火故志之也外災以月志然而火之為害則㣲矣故時志也志其不謹而已
  秋郯伯姬來歸
  冬大有年
  十有七年春王正月庚子許男錫我卒
  丁未蔡侯申卒
  夏葬許昭公
  𦵏蔡文公
  六月癸卯日有食之
  己未公㑹晉侯衛侯曹伯邾子同盟于斷道
  秋公至自㑹
  不以月致有譏者也春秋以例見者不疑矣按本例云宣公之立事齊而不事晉豈斷道之㑹晉有責于我乎故不月致以見之
  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肸卒
  公弟公母弟也曰叔肸盖卒而後命以氏者其後叔老叔弓者其族也
  十有八年春晉侯衛世子臧伐齊
  公伐杞
  杞於魯昏姻之國而公伐之以公為不韙矣故不月以見譏此成五年杞叔姬所以來歸也
  夏四月
  秋七月邾人戕鄫子于鄫
  鄫㣲國未嘗見卒于春秋以邾人戕而後見之也邾人戕鄫子于鄫則鄫之臣子有罪矣戕國君重事例當日又諸侯卒則名戕鄫子不名不日㣲國赴告之禮或不備也
  甲戌楚子旅卒
  吳楚僣號以偪天子故春秋不書其葬難言之也僣諸公猶可言也僣天子不可言矣雖然安知非赴告不時魯不往㑹而後不葬乎盖是時吳楚方强諸侯不敢不㑹葬又楚子昭卒而襄公在楚亦不書葬則知春秋于吳楚固不書葬矣
  公孫歸父如晉
  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寢
  歸父還自晉至笙遂奔齊
  不稱公孫前見也其地見未入乎國也比至於笙聞公之薨畏罪而奔齊然則歸父有惡於新君矣廢命逃刑於是乎不臣故曰遂奔齊以惡之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八     宋 崔子方 撰成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二月辛酉葬我君宣公
  無冰
  三月作丘甲
  古者四邑為丘丘有牛馬之賦四丘為甸甸然後有甲士步卒之賦今曰丘甲其以甸賦而賦丘乎然其詳不可考矣經意以見古者于丘不賦甲今于丘賦甲焉爾譏其厚斂而困民也傳謂作為也丘為甲也此誤矣葢丘甲者其法也作者始而為之之辭爾戎事例日此不日以見譏
  夏臧孫許及晉侯盟于赤棘
  不正大夫主盟而盟諸侯故不月也雖内大夫猶以為譏况外大夫而盟公者耶此處父所以去族而公子嬰齊所以人之也春秋之謹於名分如此
  秋王師敗績于茅戎
  目茅戎而不目其地若王之用師于彼而自敗其績云爾王者之師天下莫敢與校矣而乃戎狄敗之春秋深惡焉故畧而時志之
  冬十月
  二年春齊侯伐我北鄙
  夏四月丙戌衞孫良夫帥師及齊師戰于新築衞師敗績
  六月癸酉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帥師會晉郤克衞孫良夫曹公子首及齊侯戰于鞌齊師敗績
  傳謂曹無大夫而書公子首舉其貴者誤矣春秋小國之大夫不名謂其不命於天子故也當是時周室衰弱諸侯强大小國見侵不能請命於天子而天子亦且不能命之此小國所以無大夫也然考之當時曹莒雖小國然其出會叙盟常次衞鄭之後而居邾滕之前以為次國則不足以為小國則其尤也是或能請命於天子故春秋所書於其無命大夫則闕之於其有命大夫則亦從而書之此曹公子首所以見於經歟不獨此也曹羈公孫會與殺其大夫之類皆是也莒之見於經者如莒慶展輿公子意恢之類是也至於邾滕𣏌薛之屬則未有書其人亦未嘗有書出奔歸入殺大夫者則知曹莒之有異明矣
  秋七月齊侯使國佐如師己酉及國佐盟于袁婁大夫盟不以日志此嫌國佐如師而遂與之盟且以見自鞌至於袁婁緜地五百里自癸酉至於己酉歴三十有七日然後得盟以迫齊為己甚故日志以見譏也
  八月壬午宋公鮑卒
  庚寅衞侯速卒
  取汶陽田
  取之齊也戰勝而得地非以好歸故不言齊人來歸而言取汶陽我故田也
  冬楚師鄭師侵衞
  十有一月公會楚公子嬰齊于蜀
  大夫會公而文不貶何也欲有所見也且會小而盟大方欲致貶乎盟故於會有所不貶且以見書楚人者實公子嬰齊貶而後人之也凡會者外為主公子嬰齊抗禮而會公侯公子罪矣
  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陳人衞人鄭人齊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
  齊當先陳衞鄭今陳衞鄭先齊何也以見三國皆卿而齊則大夫爾為其會公而盟故例貶而人之向使三國非卿而例當稱人則齊固自先三國而叙矣故凡春秋之事有隠者必將有見也雖然其不没公何也楚合十一國之大夫而公獨會焉非强我也公固與之盟爾且及者内為主見公以人君之尊而下從人臣之盟諸大夫雖貶而公之失正可知矣不言同見公之與大夫盟非所同也大夫盟例不致葢略之也
  三年春王正月公會晉侯宋公衞侯曹伯伐鄭
  辛亥葬衞穆公
  二月公至自伐鄭
  甲子新宫災三日哭
  葢宣宫也彼言桓宫僖宫而此言新宫邇故也當時之辭也三年之䘮畢始廟祭矣哀痛之故三日哭也
  乙亥葬宋文公
  夏公如晉
  鄭公子去疾帥師伐許
  公至自晉
  秋叔孫僑如帥師圍棘
  大雩
  晉郤克衞孫良夫伐廧咎如
  冬十有一月晉侯使荀庚來聘衞侯使孫良夫來聘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孫良夫盟
  葢公盟也不言及之者大夫不敵公也日而後盟知其為公矣按本例云大夫何以不貶彼以賓客之道來我固與之盟爾
  鄭伐許
  不書人微者或以為伐䘮無義背盟無信故狄之夫諸侯伐䘮背盟者亦有矣何獨鄭耶按范甯穀梁注云鄭從楚而伐衞之䘮又叛諸侯之盟故狄之揚士勛疏云謂前年衛侯速卒楚鄭侵衞及鄭背晉為諸侯所伐是也考上文鄭公子去疾伐許直書其事則此條書鄭非因前之伐䘮背盟可知崔氏駁之良是
  四年春宋公使華元來聘
  三月壬申鄭伯堅卒
  𣏌伯來朝
  告絶叔姬也
  夏四月甲寅臧孫許卒
  公如晉
  葬鄭襄公
  秋公至自晉
  致不月知其往亦不月者也譏亟也
  冬城鄆
  文十二年城諸及鄆此又城鄆亟城之迫于莒也
  鄭伯伐許
  鄭伯在䘮而伐人之國又不降名春秋各隨其所稱而見褒貶焉
  五年春王正月杞叔姬來歸
  以叔姬之歸為内過也且杞伯來朝而告絶知𣏌伯之有辭矣女歸例時此月之以見譏焉春秋之責己如此然猶異於齊人來歸子叔姬之為罪矣
  仲孫蔑如宋
  夏叔孫僑如會晉荀首于榖
  梁山崩
  秋大水
  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
  十有二月己丑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邾子杞伯同盟于蟲牢
  六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會
  二月辛巳立武宫
  武公之宫也明堂位曰魯公之廟文世室也武公之廟武世室也猶之周有文武二祧焉雖魯以周公之故得用天子禮樂然可以用于周公之廟不可用于羣公之宫則魯之二祧非禮明矣立武宫譏其僭也而後之學者猶且以為禮嗚呼是亦惑矣定元年立煬(「旦」改為「𠀇」)宫何以不日煬(「旦」改為「𠀇」)宫不世有禱而後立之嫌于其可立也故不日以見焉則異夫立武宫之為譏明矣
  取鄟
  衞孫良夫帥師侵宋
  夏六月邾子來朝
  公孫嬰齊如晉
  壬申鄭伯費卒
  秋仲孫蔑叔孫僑如帥師侵宋
  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
  伐䘮何以不譏鄭之䘮踰時矣楚非以䘮為利而後伐之故不譏也春秋亦原情而已矣
  冬季孫行父如晉
  晉欒書帥師救鄭
  七年春王正月鼷䑕食郊牛角改卜牛鼷䑕又食其角乃免牛
  吳伐郯
  吳夷也于此始見春秋
  夏五月曹伯來朝
  不郊猶三望
  凡言免牲免牛者知其不郊矣此言免牛又復言不郊何也猶者屬上之辭免牲在正月三望在五月間有吳伐郯曹伯來朝于文為不屬故更言不郊以屬三望也四月而郊于是三望今既不郊矣乃以五月而三望則其失禮又甚焉
  秋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
  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杞伯救鄭按本例云春秋不與相侵伐則凡救者可也然陳鄭介二大國之問從楚則晉師至從晉則楚師至晉楚争陳鄭以為强弱一救一伐安有常哉然則救鄭非所以為鄭適以怒楚而致戰耳夫羣諸侯而莫益于事者亦春秋所不與故不月以見譏
  八月戊辰同盟于馬陵
  公至自會
  不致盟而致會凡盟者必會則致會可也
  吳入州來
  州來夷國也楚屬也
  冬大雩
  衞孫林父出奔晉
  八年春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
  彼曰汶陽田此曰汶陽之田韓穿之辭也吾土也而曰歸之于齊亦韓穿之辭也見晉侯失正奪諸侯之地以相與故書以見譏
  晉欒書帥師侵蔡
  公孫嬰齊如莒
  宋公使華元來聘
  夏宋公使公孫夀來納幣
  來納幣不書此譏使卿納幣也伯姬歸于宋不書逆逆者微無足道焉爾使貴者納幣而使微者逆女以宋為失輕重之義矣
  晉殺其大夫趙同趙括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來賜公命
  二傳曰錫非也然賜亦錫也變錫而為賜死生異辭故也然則文元年來錫公命知其為僖公明矣天子天王一辭耳
  冬十月癸卯杞叔姬卒
  此葢出矣而復繫之杞下書𣏌伯來逆其䘮是未絶于𣏌也春秋之例雖為諸侯夫人而終以見出者不卒也而此卒者亦以𣏌伯來逆其䘮不可不見之
  晉侯使士夑來聘叔孫僑如會晉士夑齊人邾人伐郯衞人來媵
  著衞晉之來媵則知齊媵之為非禮矣
  九年春王正月𣏌伯來逆叔姬之喪以歸
  生則出之死則歸之非禮矣生不如不出死不如不歸之為愈也
  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𣏌伯同盟于蒲
  中國失道夷狄抗衡自文宣以來晉楚於是争盟而伐鄭鄭從楚則晉師至從晉則楚師至然而自邲之戰鄭之從楚者十年其後晉侯數伐鄭蟲牢馬陵之會然後鄭伯受盟及蒲之會所以尋前日之盟也鄭固未有罪耳而晉人於秋執鄭伯使欒書伐鄭明年使衞侵鄭諸侯又伐鄭葢是時楚方備吳未暇争鄭故鄭之在晉者亦五年及楚人一有討於鄭而鄭甘心于楚葢怒晉之無信不徳不恤小國之難而輕辱其君故與楚比伐許侵宋同撓中夏凡二十年之間諸侯之師侵伐會盟曾無虚歲諰諰然常以失鄭為憂是禍也晉有以啟之以不信蒲之盟故也春秋不日其盟所以起其事而見譏焉
  公至自會
  二月伯姬歸于宋
  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
  古者婦人既嫁三月然後廟見而祭于禰所以成婦也父母家於是使人致之凡以成婦之義也季孫行父如宋致女自我之辭言之也僖之八年禘于太廟用致夫人葢假是禮而為之焉爾
  晉人來媵
  秋七月丙子齊侯無野卒
  晉人執鄭伯晉欒書帥師伐鄭
  討其貳於楚也夫居大國之間而從其强令鄭豈得己哉晉不能服大又不能懐小而顧執人之君以致伐焉鄭雖有罪而晉非所以執也故蒲之盟不日見其不信焉爾
  冬十有一月葬齊頃公
  楚公子嬰齊帥師伐莒庚申莒潰楚人入鄆
  潰例月此為入鄆日也葢是日莒先潰故楚人得以入鄆事實在先故著日於上也著日欲有所見也鄆我邑也是葢莒魯之邊邑或在莒或在魯文十二年城鄆成四年又城鄆魯惟迫莒之故而亟城及此莒潰而鄆震焉因不能守故楚得以入我邊邑也此鄆之在魯明矣至襄十二年莒人伐我東鄙圍台季孫宿救台遂入鄆既救我邑遂入莒邑以報之也又至昭元年然後取鄆叔弓帥師以疆鄆田此鄆之在莒亦明矣然則何以不言遂葢楚人非有意於伐我以鄆為莒邑而入之故不言遂以見其為一事而已一事而再則曰楚人何也貶公子嬰齊也不正其妄入我邑故貶而人之按家鉉翁春秋詳說云鄆有三其一莒别邑成九年楚人入鄆是也魯自有二鄆文十二年城諸及鄆此東鄆莒魯所争者也成四年城鄆十六年傳公待于鄆此西鄆魯以備晉者也今考惟莒邑之鄆杜無明文魯東鄆則釋例云城陽姑幕縣南有員亭員即鄆也西鄆則釋例云東郡廩丘縣東有鄆城是也東鄆後入于莒昭元年季孫宿伐莒而復取之西鄆則昭公出孫時所居也崔氏誤合為一故附辨之
  秦人白狄伐晉
  鄭人圍許
  城中城
  十年春衞侯之弟黑背帥師侵鄭
  夏四月五卜郊不從乃不郊
  易曰初筮告再三凟凟則不告况於五卜也先王制卜筮所以教民敬鬼神也今至於五卜則亦䙝矣䙝則慢鬼神也孰甚焉彼卜郊不從則必免牲而此直言乃不郊是不復免牲也以見事天之禮益以畧矣
  五月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衞侯曹伯伐鄭
  齊人來媵
  丙午晉侯獳卒
  秋七月公如晉
  冬十月
  十有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晉
  晉侯使郤犫來聘己丑及郤犫盟
  夏季孫行父如晉
  秋叔孫僑如如齊
  冬十月
  十有二年春周公出奔晉
  為天子之三公通政乎天下今不能固其位而奔是失天下之政也失其政斯失天下矣故曰周公出奔晉春秋之為是辭也其以傷周室之亡也故不月以見之王臣奔例月按本例云凡自周無出周公之出不能乎其國而出也周公有國於王畿矣故特從小國例而不月然後知周公之不能乎其國而出明矣按此與經解稍異
  夏公會晉侯衞侯于𤨏澤
  𤨏澤之會不月葢譏之也然未有見焉春秋之義以例見者不疑矣𤨏澤内地按本例云或月闕
  秋晉人敗狄于交剛
  冬十月
  十有三年春晉侯使郤錡來乞師
  三月公如京師
  公如京師專行之辭也公自㑹晉伐秦道出乎京師而以專行之辭言之何也舉其可道焉志敬也且先書晉來乞師下書公自京師遂會晉侯伐秦則非專行明矣志不敬也辭則志敬而實志不敬春秋之義也
  夏五月公自京師遂會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
  曹伯盧卒于師
  秋七月公至自伐秦
  冬葬曹宣公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莒子朱卒
  夏衞孫林父自晉歸于衞
  秋叔孫僑如如齊逆女
  春秋十二公而書逆夫人者五其七不書何也僖之夫人立妾為之昭之夫人諱取同姓閔公之幼未及乎娶也至於𨼆襄定哀之不書或其年已加長未即位而已娶故史氏不追書而春秋不載而或者以為常事不書其書者以有所譏故也是不然夫國君即位逆夫人以著代而曰常事何也春秋所謂常事不書者葢著在典册行之必以其時而不易者是也如祭祀蒐狩之類焉爾按本例云禮有親迎不正使大夫逆故不月以見譏
  鄭公子喜帥師伐許
  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
  冬十月庚寅衞侯臧卒
  秦伯卒
  秦之與中國通葢寡矣所以不得而名也
  十有五年春王二月葬衞定公
  三月乙巳仲嬰齊卒
  癸丑公會晉侯衞侯鄭伯曹伯宋世子成齊國佐邾人同盟于戚
  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
  稱爵以執執無罪也其言歸于京師何歸之于者决辭也斷在天子也歸于者辭未决也斷在晉侯也執之以歸京師而斷猶在己見晉侯之外託於正而内實以報私怨也故斥晉侯以惡之春秋書爵以為正亦有書爵以為惡者齊侯葬紀伯姬楚子誘戎蠻子殺之晉侯殺其世子申生之類是也何以知曹伯之無罪曹伯之惡未見於春秋又下書曹伯歸自京師變例以為言知曹伯之無罪明矣
  公至自會
  夏六月宋公固卒
  楚子伐鄭
  秋八月庚辰葬宋共公
  宋華元出奔晉宋華元自晉歸于宋宋殺其大夫山宋魚石出奔楚
  山宋同姓大夫而未命氏者也
  冬十有一月叔孫僑如會晉士夑齊髙無咎宋華元衞孫林父鄭公子鰌邾人會吳于鍾離
  何以再言會吳主吳也鍾離吳地吳逺中國未嘗與中國會諸大夫欲往會之故於彼主吳也諸侯見吳日强且能害楚故數與吳會焉不正以中國之衆主吳而逺會故月之以見譏
  許遷于葉
  此許始遷是猶月者也其後亟遷則不月矣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冰
  雨而木冰志異也
  夏四月辛未滕子卒
  鄭公子喜帥師侵宋
  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晉侯使欒黶來乞師
  甲午晦晉侯及楚子鄭伯戰于鄢陵楚子鄭師敗績三家皆言楚子傷也其不言師敗君重於師也
  楚殺其大夫公子側
  稱國以殺然則鄢陵之敗公子側為之也
  秋公會晉侯齊侯衞侯宋華元邾人于沙隨不見公其曰不見公何諸侯皆在而公未至是不見公也不見公而曰公會志其意也是葢公有内難故往後期而諸侯不及見爾使諸侯故不見公乎自當言弗見矣以不見公故不月也然則傳謂凡公後會不書誤矣
  公至自會
  公會尹子晉侯齊國佐邾人伐鄭
  沙隨之會公後期晉人以為怒故伐鄭之役公彊與焉此晉所以執季孫行父也即當時之事言之則公葢不與伐鄭矣故春秋以為恥而諱焉不與伐鄭則諱不見公則不諱則知非諸侯故不見公明矣而傳謂不見公譏在諸侯者誤也雖然為之諱必有以見之故於公至不以伐鄭致而以㑹致焉見其未嘗與伐也僅可以致會而已故不月以見之
  曹伯歸自京師
  其執斥晉侯見曹伯之無罪也其歸曰自京師見天子之復之也凡諸侯失國而歸者曰某歸于某曹伯不名又不言歸于曹見在天子之所為未失其國也不曰自某歸而曰歸自京師先歸而後自志其所由而已必志其所由凡以見在天子之所而天子復之也曹伯葢得其歸矣
  九月晉人執季孫行父舍之于苕丘
  不言以歸然則苕丘非晉地也季孫之罪僑如愬之也
  冬十月乙亥叔孫僑如出奔齊
  十有二月乙丑季孫行父及晉郤犫盟于扈
  何以日志喜其釋執而免乎難故詳録之也且大夫執則致行父不致葢公與之俱焉致公而已
  公至自會
  未嘗為會而曰至自會有託焉爾夫沙隨之會不見公伐鄭之役不得與國之宗卿於是見執是禍也僑如為之也故公彷徨于外以求自明於晉僅能使僑如見逐季孫受盟而公免乎難夫方秋而出盡冬而歸始以伐鄭出會而不得與乎其事君辱臣執亦國之深恥也故於其至不可以伐鄭致而僅可以會致焉故託曰至自會而已且以見公之果不與伐鄭也然則求春秋者必委曲而後能得之
  乙酉刺公子偃
  是葢僑如之黨也刺得其罪矣内殺大夫言刺取周官三刺之義刺得其罪則不見其事而以急言之刺公子偃是也刺非其罪則見其事而以緩言之公子買戍衞不卒戍刺之是也其日謹有罪也
  十有七年春衞北宫括帥師侵鄭
  夏公會尹子單子晉侯齊侯宋公衞侯曹伯邾人伐鄭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
  秋公至自會
  齊髙無咎出奔莒
  九月辛丑用郊
  禘于太廟用致夫人言非當禘也用之以致夫人而後為之也然則此書用郊者亦有所用而後為之矣何以不目其事譏不在事在郊也故加用焉以見之且以九月而郊則其不當郊亦明矣
  晉侯使荀罃來乞師
  冬公會單子晉侯宋公衞侯曹伯齊人邾人伐鄭公比年伐鄭今又一歲之間而兩伐鄭不正其亟伐故不月以見譏譏公其以譏於諸侯矣
  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鄭
  壬申公孫嬰齊卒于貍脤
  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邾子貜且卒
  晉殺其大夫郤錡郤犫郤至
  楚人滅舒庸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晉殺其大夫胥童庚申晉弑其君州蒲
  晉殺其大夫胥童稱國以殺目君之辭也晉弑其君州蒲稱國以弑目㣲者之辭也尊者以國稱㣲者亦以國稱不嫌矣
  齊殺其大夫國佐
  公如晉
  公亟伐鄭曾未息駕而又朝于晉以公為不治其國矣故譏之也雖然何以知其為譏以下不以月致知公之行是不月者也春秋之事以例見則於日月無嫌矣按本例云兼譏喪朝
  夏楚子鄭伯伐宋宋魚石復入于彭城
  十五年魚石出奔楚此楚子伐宋而魚石復入于彭城知楚取宋彭城以居魚石也然則何以不言納不入于宋也不言自楚先書楚子伐宋繼之以宋魚石復入于彭城則楚有奉焉可知矣其言復入何彭城之人有援之者也
  公至自晉
  晉侯使士匄來聘
  秋杞伯來朝
  八月邾子來朝
  築鹿囿
  己丑公薨于路寢
  冬楚人鄭人侵宋
  晉侯使士魴來乞師
  十有二月仲孫蔑會晉侯宋公衞侯邾子齊崔杼同盟于虚朾
  丁未葬我君成公

<經部,春秋類,崔氏春秋經解>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九     宋 崔子方 撰襄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仲孫蔑會晉欒黶宋華元衞甯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圍宋彭城
  其言圍宋彭城何前楚子鄭伯伐宋宋魚石復入于彭城矣嫌此遂非宋地故復繫之宋也且不與楚取人之之邑而長人之叛臣云爾
  夏晉韓厥帥師伐鄭仲孫蔑會齊崔杼曹人邾人杞人次于鄫
  次于鄫所以為晉師之援也
  秋楚公子壬夫帥師侵宋
  九月辛酉天王崩
  邾子來朝
  冬衞侯使公孫剽來聘晉侯使荀罃來聘
  二年春王正月葬簡王
  鄭師伐宋
  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六月庚辰鄭伯睔卒
  晉師宋師衞甯殖侵鄭
  晉士匄侵齊聞齊侯卒乃還而春秋善之此鄭伯睔卒而晉宋衞侵鄭知其為罪矣晉師宋師不書其人貶之也然甯殖何以不貶方欲致貶乎大國故不貶甯殖以見晉宋之皆卿云爾春秋欲有所見者不嫌矣亦猶澶淵之會而獨稱鄭良霄也傳謂稱衞甯殖如是而稱于前事是則以怨報怨者非春秋之義也然春秋伐䘮者多矣或譏或不譏何也春秋之法亦原情而已彼之伐䘮者或䘮已踰時又或已葬則其伐者非以䘮為利也今三國之侵鄭則不然今日聞䘮而明日師興矣是利其䘮而伐之則其不仁已甚故於此獨貶以見惡焉
  秋七月仲孫蔑㑹晉荀罃宋華元衞孫林父曹人邾人于戚
  己丑葬我小君齊姜
  叔孫豹如宋
  冬仲孫蔑會晉荀罃齊崔杼宋華元衞孫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此葢取之鄭而城之也比年諸侯亟伐鄭而未得志故取虎牢而城之以偪鄭於是雞澤之會而鄭伯受盟見晉之不能以徳綏鄭服楚數事侵伐又城其良邑以偪鄭而强與之盟也下書戍虎牢而復繋之鄭知不與諸大夫之城虎牢明矣
  楚殺其大夫公子申
  三年春楚公子嬰齊帥師伐吳
  公如晉
  按本例云譏亟且䘮朝
  夏四月壬戌公及晉侯盟于長樗
  公至自晉
  六月公會單子晉侯宋公衞侯鄭伯莒子邾子齊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雞澤
  此亦一事而再見不先略何也嫌於出會在四月故不得不舉六月以見之然則凡一事而再見其舉時者謂首月也春秋不煩文如此
  陳侯使袁僑如㑹
  陳先從楚欲叛楚即晉故使袁僑如會而請從五年戍陳楚公子貞伐陳是也
  戊寅叔孫豹及諸侯之大夫及陳袁僑盟
  袁僑如會而諸侯已盟故别以戊寅而使諸侯大夫盟袁僑也夫諸侯已盟則大夫可無盟矣然而又盟見諸侯之微而大夫之張也故日之以見譏至於湨梁之會則諸侯不復有盟而專在大夫矣
  秋公至自會
  公以月往而不以月致何也譏不在往會而在於已會葢不正其使大夫盟故譏之也與湨梁之會不以月致同例
  冬晉荀罃帥師伐許
  四年春王三月己酉陳侯午卒
  夏叔孫豹如晉
  秋七月戊子夫人弋氏薨
  葬陳成公
  八月辛亥葬我小君定弋
  公羊作定弋當從公羊為定弋
  冬公如晉
  不月公之行譏亟也
  陳人圍頓
  五年春公至自晉
  夏鄭伯使公子發來聘
  叔孫豹鄫世子巫如晉
  叔孫豹何以先鄫世子而叙鄫微國不能自達于大國且欲屬我故叔孫豹覿之于晉也
  仲孫蔑衞孫林父會吳于善道
  秋大雩
  楚殺其大夫公子壬夫
  公會晉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齊世子光吳人鄫人于戚
  吳未有稱人者此稱人葢吳子也或者以為進吳且戚之會吳未有善焉春秋何遽進之其後因其行禮于中國與其有援中國之功然後與其爵號而正其君臣之名如吳子使札來聘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于柏舉公會晉侯及吳子于黄池之類是也其無所善者則亦復外之公會吳于橐臯吳伐我公會吳伐齊之類是也鄫之稱人者何也鄫無大夫其稱人者固也春秋尊中國而黜僣竊不然吳不得先鄫而叙矣按本例云先吳於鄫諸侯之罪也故不月以見譏與經解稍異
  公至自㑹
  冬戍陳
  諸侯戍也其不言諸侯何也先書諸侯會于戚下又書諸侯救陳知諸侯之戍不疑也
  楚公子貞帥師伐陳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齊世子光救陳
  公比年朝晉秋又會戚冬又救陳區區奔走之不暇而莫䘏其國事以公為失所務矣故皆不月以見譏按本例云救陳之譏猶成七年救鄭之譏也
  十有二月公至自救陳
  辛未季孫行父卒
  六年春王三月壬午𣏌伯姑容卒
  夏宋華弱來奔
  秋葬𣏌桓公
  滕子來朝
  莒人滅鄫
  鄫滅何以不月見鄫之有罪焉爾鄫葢莒屬也背莒而親魯故前年叔孫豹鄫世子如晉傳所謂魯請屬鄫是也夫小國之政不安其舊而新是圖以致怒於人者取亡之道也故春秋譏焉
  冬叔孫豹如邾
  季孫宿如晉
  十有二月齊侯滅萊
  萊姜姓也齊侯滅萊不名則知衞侯燬滅邢非為同姓而名明矣
  七年春郯子來朝
  夏四月三卜郊不從乃免牲
  小邾子來朝
  城費
  秋季孫宿如衞
  八月螽
  冬十月衞侯使孫林父來聘壬戌及孫林父盟
  楚公子貞帥師圍陳
  十有二月公會晉侯宋公陳侯衞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鄭伯髠頑如會未見諸侯丙戌卒于鄵
  髠頑何以名卒之故名也未見諸侯而曰如㑹致其意也諸侯行而卒其封内者地見猶在其國爾非其封内則不地鄭伯如會稱未見諸侯則知陳侯如會而見諸侯明矣此公會何以不致公遂如晉也然則何以不言遂踰年不言遂猶曰天地已易四時已變凡天地之間莫不更始焉我之行不可以遂也明年不致戲之盟亦是也
  陳侯逃歸
  陳介二大國之間楚方來圍晉又召會欲與晉則畏楚欲背楚則慮晉之不足恃也此陳侯所以逃歸也歟
  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晉
  按本例云公比年救陳出會曾未息肩而又朝于晉夫内棄其國事而區區以侵伐朝聘之為急亦不知務矣故加月以見譏十年伐鄭戍虎牢十一年夏伐鄭盟亳城北秋又伐鄭會蕭魚其不月亦皆譏也
  夏葬鄭僖公
  鄭人侵蔡獲楚公子燮
  不戰而獲羅得之也
  季孫宿會晉侯鄭伯齊人宋人衞人邾人于邢丘魯君在晉而晉侯與魯大夫會舍君而與臣則季氏專魯而公不得為政矣
  公至自晉
  公内不能制其臣外見鄙於大國故不月致以見譏
  莒人伐我東鄙
  秋九月大雩
  冬楚公子貞帥師伐鄭
  晉侯使士匄來聘
  九年春宋災
  疫也
  夏季孫宿如晉
  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
  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
  冬公會晉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世子光伐鄭
  按本例云不月譏䘮師
  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戲
  戲之盟不致公未嘗歸也猶之鄬之會不致也公役于外踰年而遂行則不能治國而事宗廟可知也其不致則其譏明矣
  楚子伐鄭
  十年春公會晉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齊世子光會吳于柤
  於彼主吳也柤吳地猶之鍾離之會爾是時楚方伐鄭故諸侯會吳以謀楚不正諸侯主吳而逺會故不月以見譏大夫之會則月而公之會則不月其以見譏明矣
  夏五月甲午遂滅偪陽
  於會主吳則遂滅偪陽者吳事也不正諸侯從夷狄而滅中夏故日志以見之滅偪陽例月者也
  公至自會
  不以滅致然後知滅偪陽者非諸侯之事明矣
  楚公子貞鄭公孫輒帥師伐宋
  晉師伐秦
  秋莒人伐我東鄙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齊世子光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伐鄭
  此役也齊世子光先滕薛之君明年之役又先邾莒葢世子益驕而主會者莫制以見文公之業衰而晉不能主諸侯也不正諸侯之亟伐鄭故不月以見譏此伐鄭及明年兩伐鄭是也按本例云不月譏䘮師
  冬盜殺鄭公子騑公子發公孫輒
  曰盜不得其人者也未知其國人耶非其國人耶故先目盜而後目其國也當是時鄭方迫畏晉之見伐喜楚之來救未有適從而三卿鄭之執政者是宜有盜殺之矣
  戍鄭虎牢
  襄二年諸侯亟伐鄭而城虎牢知取之鄭而城之也此又諸侯亟伐鄭而戍虎牢知戍之以逼鄭也其不言諸侯戍之上下皆言諸侯伐鄭知諸侯之戍不疑矣其言戍鄭虎牢何前諸大夫城虎牢矣嫌此遂非鄭地故復繫之鄭也且見不與諸侯奪人之邑而彊戍之云爾
  楚公子貞帥師救鄭
  公至自伐鄭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作三軍
  魯次國而作三軍過天子之制也以見三家之强分公室而有之而各征其軍焉爾戎事例日此不日以見譏
  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不郊
  郊之用辛也於祭之月卜其上辛不吉則卜中辛不吉則卜下辛三卜不從則已矣而四卜過也五卜則又甚矣彼有五月而郊者是其過卜者也惟七年三卜郊不從乃不郊為合於禮矣春秋著是以見其非焉按黄震日抄云崔氏以郊之常禮言若魯之卜而不從乃天之不歆其僣也
  鄭公孫舍之帥師侵宋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
  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
  公至自伐鄭
  此先伐後會而不以會致是會也所以謀伐鄭也葢諸侯相與伐鄭而未得志乃會而謀焉故其歸曾未及解甲息肩而諸侯之師已復至於鄭之城下矣凡以後事致致其終也今未踰時而兩興伐鄭之役而間為此會以謀焉是未得志於鄭也不可以致終故公之還致伐而已至蕭魚之會然後得志於鄭故以會致也且致伐之下書楚子鄭伯伐宋葢鄭尚從楚而内伐知諸侯之不得志於鄭明矣致會之下書楚人執鄭行人良霄葢鄭既背楚而從諸侯使告於楚楚怒而執其行人則知諸侯之得志于鄭亦明矣
  楚子鄭伯伐宋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會于蕭魚
  公至自會
  楚人執鄭行人良霄
  告從於晉故楚人執之也鄭雖有背約之罪而非行人之過矣
  冬秦人伐晉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莒人伐我東鄙圍台
  為下入鄆月也
  季孫宿帥師救台遂入鄆
  既救吾邑遂入莒邑以報之也文十二年城鄆是魯邑耳此知為莒邑何也是葢莒魯之邊邑二國數以為爭故其在莒魯者不常豈成九年楚伐莒莒潰楚人入鄆是時魯遂失鄆乎宿受命救台而遂入鄆見政之逮大夫也故月之以見譏
  夏晉侯使士魴來聘
  秋九月吳子乘卒
  冬楚公子貞帥師侵宋
  公如晉
  公比年出會伐鄭曾未息肩今又朝晉夫内棄其國而區區以期會為務以公為過矣故不月以見譏
  十有三年春公至自晉
  夏取邿
  秋九月庚辰楚子審卒
  冬城防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季孫宿叔老會晉士匄齊人宋人衞人鄭公孫蠆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會吳于向
  夫衞鄭班列同皆次國也衞之大夫不得先鄭之卿今衞人而先鄭公孫蠆葢見齊宋衞皆卿貶而後人之也傳謂齊崔杼宋華閲衞北宮括以惰而不書其亦信矣以鄭公孫蠆不當後衛人故也十六年伐許之役衞甯殖先宋人則大國之人不得先次國之卿明矣月而後會猶之鍾離之會也
  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夏四月叔孫豹會晉荀偃齊人宋人衞北宮括鄭公孫蠆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
  衞北宮括不書於向而書於伐秦豈能其事耶然後知向之會稱人者實貶明矣
  己未衞侯出奔齊
  諸侯失地名而衞侯不名見孫林父之逐之也臣逐其君而罪其君則是臣可以逐君矣故不名以見之加日焉以謹之也凡春秋於其所甚惡者既見其辭又復變日月之例者謂是類也
  莒人侵我東鄙
  秋楚公子貞帥師伐吳
  冬季孫宿會晉士匄宋華閲衞孫林父鄭公孫蠆莒人邾人于戚
  十有五年春宋公使向戌來聘二月己亥及向戌盟于劉
  劉夏逆王后于齊
  劉姓夏名葢天子之士士賤非所以逆王后者也王后天下之母而使賤者逆是不月以見譏者也不書齊姜歸于京師非魯主之然後知紀季姜魯主之明矣
  夏齊侯伐我北鄙圍成
  為莒故也
  公救成至遇
  其言至何葢公救成比至于遇齊侯或已解圍而去故公不進也與追齊師至酅同意傳謂公畏齊不敢進似誤矣若公實畏齊不敢進自當書次不當書至也何以不月以為不及乎事故畧之猶之弗遇弗及盟也遇内地
  季孫宿叔孫豹帥師城成郛
  帥師而城畏齊故也
  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
  邾人伐我南鄙
  邾黨於莒而畏於齊故有南鄙之師也
  冬十有一月癸亥晉侯周卒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晉悼公
  三月公會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于湨梁戊寅大夫盟
  晉侯在䘮而出會又不降名見晉侯之失禮矣主諸侯之盟而且失禮宜乎諸大夫之張也諸侯為會而大夫盟諸侯失正矣其不曰諸侯之大夫而直曰大夫不繫之諸侯見大夫之益張也易曰履霜堅氷至葢雞澤之盟其漸矣此孔子歎政逮於大夫四世者謂此也故特日之以見譏
  晉人執莒子邾子以歸
  大夫主盟而執諸侯見大夫之張也夫邾莒雖於我有罪然晉大夫執之其可乎
  齊侯伐我北鄙
  按自此至襄三十一年永樂大典闕
  夏公至自會
  按本例云與雞澤之盟不月致同例
  五月甲子地震
  叙老會鄭伯晉荀偃衞甯殖宋人伐許
  秋齊侯伐我北鄙圍郕
  大雩
  冬叔孫豹如晉
  十有七年春王二月庚午邾子牼卒
  宋人伐陳
  夏衞石買帥師伐曹
  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桃髙厚帥師伐我北鄙圍防九月大雩
  宋華臣出奔陳
  冬邾人伐我南鄙
  十有八年春白狄來
  夏晉人執衞行人石買
  秋齊師伐我北鄙
  冬十月公會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同圍齊
  曹伯負芻卒于師
  楚公子午帥師伐鄭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諸侯盟于祝柯
  按本例云諸侯患齊之强數事侵伐故同欲圍之然而不能而遂為此盟其盟也有不同者矣此邾子所以執也故不書同又不日以見譏焉
  晉人執邾子
  公至自伐齊
  取邾田自漷水
  季孫宿如晉
  葬曹成公
  夏衞孫林父帥師伐齊
  秋七月辛卯齊侯環卒
  晉士匄帥師侵齊至榖聞齊侯卒乃還
  八月丙辰仲孫蔑卒
  齊殺其大夫髙厚
  鄭殺其大夫公子嘉
  冬葬齊靈公
  城西郛
  叔孫豹會晉士匄于柯
  城武城
  二十年春王正月辛亥仲孫速會莒人盟于向
  按本例云莒魯之怨自屬鄫始其後莒與齊邾比以為我患魯無歲不受兵及仲孫速為此盟然後兵怨始解幾二十年莒魯不交兵則是盟也實國之所喜故詳録而加日
  夏六月庚申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盟于澶淵
  秋公至自會
  按本例云月往而不月致公與邾子盟澶淵比至於國而大夫已伐邾矣不正公之渝盟而亟伐故以見譏也然後知澶淵之盟故不與同明矣
  仲孫速帥師伐邾
  蔡殺其大夫公子燮蔡公子履出奔楚
  陳侯之弟黄出奔楚
  叔老如齊
  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季孫宿如宋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晉
  邾庻其以漆閭丘來奔
  夏公至自晉
  按本例云月往而不月致豈公如晉朝以謝背盟伐邾之故而晉猶有責於我乎故以見譏也
  秋晉欒盈出奔楚
  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
  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曹伯來朝
  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會
  夏四月
  秋七月辛酉叔老卒
  冬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于沙隨
  按本例云傳稱會于沙隨復錮欒氏信也前年秋欒盈出奔楚晉私以一大夫之故期年之間再合諸侯見晉之失正而非所以合諸侯也齊人於是不賔明年伐衞遂伐晉則當時之事可知矣始合猶可再合而譏矣故沙隨之會不月以見之
  公至自會
  楚殺其大夫公子追舒
  二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三月己巳𣏌伯匄卒
  夏邾𢌿我來奔
  葬𣏌孝公
  陳殺其大夫慶虎及慶寅陳侯之弟黄自楚歸于陳晉欒盈復入于晉入于曲沃
  秋齊侯伐衞遂伐晉
  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
  按本例云受命救晉畏齊不進止于雍榆故加月以見譏
  己卯仲孫速卒
  冬十月乙亥臧孫紇出奔邾
  晉人殺欒盈
  齊侯襲莒
  二十有四年春叔孫豹如晉
  仲孫羯帥師侵齊
  夏楚子伐吳
  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
  齊崔杼帥師伐莒
  大水
  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儀
  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伐鄭
  公至自㑹
  陳鍼宜咎出奔楚
  叔孫豹如京師
  大饑
  二十有五年春齊崔杼帥師伐我北鄙
  夏五月乙亥齊崔杼弑其君光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于夷儀
  六月壬子鄭公孫舎之帥師入陳
  秋八月己巳諸侯同盟于重丘
  公至自會
  衞侯入于夷儀
  楚屈建帥師滅舒鳩
  冬鄭公孫夏帥師伐陳
  十有二月吳子遏伐楚門于巢卒
  二十有六年春王二月辛卯衞甯喜弑其君剽衞孫林父入于戚以叛甲午衞侯衎復歸于衞
  按本例云辛卯而剽弑甲午而衎入剽之弑衎與有力焉故加日以見之
  夏晉侯使荀吳來聘
  公會晉人鄭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淵
  按本例云不正公與大夫會故不月以見譏
  秋宋公殺其世子痤
  晉人執衞甯喜
  八月壬午許男甯卒于楚
  冬楚子蔡侯陳侯伐鄭
  葬許靈公
  二十有七年春齊侯使慶封來聘
  夏叔孫豹會晉趙武楚屈建蔡公孫歸生衞石惡陳孔奐鄭良霄許人曹人于宋
  衞殺其大夫甯喜衞侯之弟鱄出奔晉
  秋七月辛巳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
  按本例云加日者猶雞澤湨梁之盟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八年春無冰
  夏衞石惡出奔晉
  邾子來朝
  秋八月大雩
  仲孫羯如晉
  冬齊慶封來奔
  十有一月公如楚
  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
  乙未楚子昭卒
  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
  夏五月公至自楚
  庚午衞侯衎卒
  閽弑吳子餘祭
  仲孫羯會晉荀盈齊髙止宋華定衞世叔儀鄭公孫段曹人莒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𣏌
  晉侯使士鞅來聘
  杞子來盟
  吳子使札來聘
  秋九月葬衞獻公
  齊髙止出奔北燕
  冬仲孫羯如晉
  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罷來聘
  按本例云公前朝楚故楚使薳罷來聘以報之葢自文公九年至此厯七十餘年楚未嘗致聘于魯今薳罷之來欲報公明矣不正大夫之答君故加月以見譏
  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
  五月甲午宋災宋伯姬卒
  按本例云加日于災上見伯姬以災死也
  天王殺其弟佞夫王子瑕奔晉
  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
  鄭良霄出奔許自許入于鄭鄭人殺良霄
  冬十月葬蔡景公
  晉人齊人宋人衞人鄭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𣏌人小邾人會于澶淵宋災故
  直為宋災之故而為會其無補于宋明矣按此條從黄震日抄檢補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宮
  秋九月癸巳子野卒
  己亥仲孫羯卒
  冬十月滕子來會葬
  癸酉葬我君襄公
  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密州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十    宋 崔子方 撰
  昭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叔孫豹㑹晉趙武楚公子圍齊國弱宋向戌衛齊惡陳公子招蔡公孫歸生鄭罕虎許人曹人于虢
  此陳侯之弟招也而稱公子蓋方列數諸侯之大夫不可獨曰陳侯之弟也且下書陳侯之弟招不嫌不知爲弟矣
  三月取鄆
  復取之莒也莒魯争鄆久矣以是而勦民故月之以見譏按夲例云莒有弑君之禍豈魯責賂于莒而後取鄆乎
  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晉
  六月丁巳邾子華卒
  晉荀吳帥師敗狄于大鹵
  秋莒去疾自齊入于莒
  公子去疾也下書莒子去疾卒知去疾入而爲君矣然則何以不稱公子見其不當立也言入未得其所也此入而爲君其以未得其所之辭言之何也既入而後展輿出奔則其始入未可謂得其所也齊陽生入于齊亦是也
  莒展輿出奔吳
  去疾入而簒故展輿棄位而出奔也展輿之立踰年矣何以不稱莒子亦見其不當立也展輿之不當立故去疾得入而簒矣葢莒無適嗣庻子争立曹羈出奔陳赤歸于曹亦是也
  叔弓帥師疆鄆田
  是蓋莒魯之邉邑二國數以爲争魯人患焉故既取之而又復疆其田也帥師而疆田莒難可知矣
  葬邾悼公
  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楚公子比出奔晉
  二年春晉侯使韓起來聘
  夏叔弓如晉
  秋鄭殺其大夫公孫黒
  冬公如晉至河乃復
  公朝于晉而不得入于晉見鄙于大國故不月以見譏按夲例云兼譏䘮朝
  季孫宿如晉
  公如晉而不得入季孫宿如晉而得入見臣之專而君不得爲政也此昭公所以終孫歟
  三年春王正月丁未滕子原卒
  夏叔弓如滕五月葬滕成公
  秋小邾子來朝
  八月大雩
  冬大雨雹
  雨雹或書月或書時於月有之則書月於時有之則書時時非一志也
  北燕伯欵出奔齊
  四年春王正月大雨雹
  夏楚子蔡侯陳侯鄭伯許男徐子滕子頓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㑹于申
  不殊㑹淮夷蓋淮夷自來爲㑹非如吳不㑹而中國徃㑹之也
  楚人執徐子
  傳曰徐子吳出也而貳於吳故楚人執之徐滅之禍自此始春秋惡焉故不月以見之宋公之執不月以爲畧徐子之執不月以爲譏何也春秋有不嫌同辭者亦觀其事如何而已
  秋七月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吳執齊慶封殺之
  伐吳而曰執齊慶封見慶封之在吳也不言孰執承上諸侯不疑矣殺陳孔奐殺陳夏徴舒不言執直殺之也此先言執葢治其罪而後殺之故也見慶封之有罪焉爾
  遂滅賴
  九月取鄫
  内取之也鄫國也而不言滅葢取之莒也㐮六年莒人滅鄫則鄫莒邑爾始鄫欲屬魯而爲莒所滅莒之滅鄫魯不能救今取之於莒又不能復其國家而遂有之以魯爲罪矣故月之以見譏
  冬十有二月乙卯叔孫豹卒
  五年春王正月舍中軍
  作三軍三家之利也今公室方弱而舍中軍豈固以利公室蓋欲易爲之制耳是時季氏益强獨專魯國故叔孫豹卒則舍中軍此復欲分公室以自利明矣故不日以見譏
  楚殺其大夫屈申
  公如晉
  夏莒牟夷以牟婁及防兹來奔
  言及别二邑也莒無大夫以其來我以我事書也傳以爲重地而書誤矣且邾快畀我來奔不以地亦書其人則知以我事而書明矣
  秋七月公至自晉
  公得入于晉矣故如以月徃而反以月致也
  戊辰叔弓帥師敗莒師于蚡泉
  秦伯卒
  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吳越夷也始見而稱人蓋其君也徐之人何以先越之君是徐子也貶而後人之且徐自入春秋未嘗與中國㑹盟惟前年從楚于申之㑹又貳於吳而見執於楚今遂從楚而伐吳夫恃陋而即夷懷貳以事大國又不能終其惠而反伐之三者皆罪也此三十年吳滅徐而諸侯莫之救其禍著於此矣故貶而人之不然徐之大夫不得先越之君矣戚之㑹鄫人不先吳是也徐子之貶春秋有見焉
  六年春王正月𣏌伯益姑卒
  葬秦景公
  夏季孫宿如晉
  葬𣏌文公
  宋華合比出奔衛
  秋九月大雩
  楚薳罷帥師伐吳
  冬叔弓如楚
  齊侯伐北燕
  七年春王正月暨齊平
  凡言及者我意也變及言暨則知暨者非我意也爾雅曰暨不及是也此葢齊之强與我平故月之以見譏定十年我强與齊平則亦加月矣
  三月公如楚
  叔孫婼如齊涖盟
  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
  秋八月戊辰衛侯惡卒
  九月公至自楚
  冬十有一月癸未季孫宿卒
  十有二月癸亥葬衛襄公
  八年春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
  夏四月辛丑陳侯溺卒
  叔弓如晉
  楚人執陳行人干徴師殺之
  凡執而後殺者葢先治其罪而後殺之云爾楚雖以罪殺干徴師然春秋猶不失行人之稱則陳國之亂非干徴師罪明矣
  陳公子留出奔鄭
  秋蒐于紅
  蒐春事也而秋行之志不時也
  陳人殺其大夫公子過
  當是時陳無君而公子招爲亂則殺過者招也然則稱人以殺大夫爲下相殺明矣
  大雩
  冬十月壬午楚師滅陳執陳公子招放之于越殺陳孔奐
  陳侯之弟招何以復稱公子陳侯溺卒矣執而後放治其罪也招有殺世子之罪而反放之陳孔奐之罪未見於春秋而乃殺之見楚之失政刑矣
  葬陳哀公
  陳已滅矣孰葬之楚葬之也滅人之國而葬其君不恤其大而治其細以楚爲僞矣齊侯葬紀伯姬斥齊侯以惡之此不斥楚子何也於紀侯之大去未見齊之滅紀也故書齊侯葬紀伯姬以見之而兼譏其葬焉楚之滅陳其罪固也故於其葬不復斥楚子下書叔弓㑹楚子于陳知楚子之在陳明矣
  九年春叔弓㑹楚子于陳
  許遷于夷
  許自此至定之四年二十八年之間凡三遷都焉夫國家之政士民之居何可數遷數遷則下騷動而亦不足以爲國矣以盤庚屢遷而民猶胥怨况許之小國乎春秋不正許之屢遷故此以後皆不月以見譏
  夏四月陳災
  陳已滅矣而復書陳災所以閔陳也陳其終復矣
  秋仲孫貜如齊
  冬築郎囿
  十年春王正月
  夏齊欒施來奔
  秋七月季孫意如叔弓仲孫貜帥師伐莒
  戊子晉侯彪卒
  九月叔孫婼如晉葬晉平公
  十有二月甲子宋公成卒
  十有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宋平公
  夏四月丁巳楚子䖍誘蔡侯般殺之于申
  般之弑君父天下之罪人也楚子不能正其罪帥諸侯以討戮反爲匹夫之事欺誘而殺之又滅其國而有其地然則䖍之殺般非以討罪也利其土地而爲之耳則其不道已甚故春秋正其罪而名之曰楚子䖍誘蔡侯般殺之于申也夫般之罪易見而䖍之惡難明方且致誅乎難明之惡則易見之罪亦不嫌於不治也
  楚公子棄疾帥師圍蔡
  五月甲申夫人歸氏薨
  大蒐于比蒲
  周之五月夏之三月三月可以蒐矣葢譏其有夫人之䘮而不慼也
  仲孫貜㑹邾子盟于祲祥
  秋季孫意如㑹晉韓起齊國弱宋華亥衛北宫佗鄭罕虎曹人𣏌人于厥憖
  九月己亥葬我小君齊歸
  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師滅蔡執蔡世子有以歸用之是公子棄疾也而曰師貶之也凡滅國不貶以爲其惡不貶而自見然則此爲執世子有以歸用之貶也且蔡侯已死而有稱世子何也未得乎立也般以誘死則外亂國被圍則内急外亂内急則世子固未得乎立矣猶晉獻公已死而奚齊猶未君也
  十有二年春齊髙偃帥師納北燕伯于陽
  北燕伯之納何以不名未得乎國也
  三月壬申鄭伯嘉卒
  夏宋公使華定來聘
  公如晉至河乃復
  五月葬鄭簡公
  楚殺其大夫成熊
  秋七月
  冬十月公子憖出奔齊
  憖之奔不日見非其罪矣
  楚子伐徐
  晉伐鮮虞
  十有三年春叔弓帥師圍費
  費内邑而圍之何也葢恃大而不聽故定十二年而卒墮費也
  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晉歸于楚弑其君䖍于乾谿公子比在晉十三年矣其能一旦自外歸而弑其君乎是葢棄疾爲之謀脅比而立之以成其事比見利而後動故先書自晉歸見比之不與謀也後書弑其君見比之首惡也且棄疾爲謀而比首惡何也夫人受其名已享其利後世姦人苟有藉口以濟其私者莫不皆寘力焉故春秋正名以與比所以絶後世姦人之禍也易曰臣弑君子弑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者漸也則比之不能自外而歸弑其君明矣歸者得其所也比之弑君而以得所之辭言之何也見有主於内而後歸焉爾然則何以不言復歸見棄疾非比之援也
  楚公子棄疾殺公子比
  比弑君自立而不以討賊之辭言之何也棄疾非所以討賊者也不與其討賊見棄疾主謀而比與之同惡也比不失名棄疾不失罪此春秋所以爲法矣夫聖人不輕用其法如此則趙盾許止之弑于春秋無異辭豈以天下之惡而輕被之人哉三家之傳失之明矣
  秋公㑹劉子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于平丘
  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公不與盟
  此蓋諸侯不與公盟也且公不與盟其曰甲戌同盟何也見公之尅日㑹期而後諸侯不肯與公盟爾諸侯不肯與公盟而曰公不與盟何也諱之也使若公自不盟云爾雖然爲之諱必有以見之凡春秋書弗者然後有故如齊侯弗及盟是也此不曰弗與而曰不與見不盟者非公意也
  晉人執季孫意如以歸
  公至自㑹
  蔡侯廬歸于蔡陳侯吳歸于陳
  楚八年滅陳十一年滅蔡今棄疾復弑君而自立於是諸侯爲平丘之㑹以謀楚楚雖强大不能不有畏焉乃復二國之封以紓諸侯之難是以蔡侯廬歸于蔡陳侯吳歸于陳也其言歸得其所也其不言自楚見陳蔡之復諸侯之力也
  冬十月葬蔡靈公
  公如晉至河乃復
  公朝於晉以謝不與盟之故晉人辭之而復不得入也
  吳滅州來
  十有四年春意如至自晉
  三月曹伯滕卒
  夏四月
  秋葬曹武公
  八月莒子去疾卒
  冬莒殺其公子意恢
  不曰大夫而直曰公子意恢是宜君者也不然意恢之殺不志於春秋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吳子夷末卒
  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樂卒事
  此變而合於禮則書其曰有事于武宫而不目其祭略言之也主書者不在祭也
  夏蔡朝吳出奔鄭
  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秋晉荀吳帥師伐鮮虞
  冬公如晉
  公十二年如晉十三年又如晉皆不得入見鄙於大國猶不自以爲愧而復朝焉故不月以見譏
  十有六年春齊侯伐徐
  楚子誘戎蠻子殺之
  戎蠻以爵見爲楚事而言且以見楚罪也故斥楚以惡之其不名葢其罪薄於誘中國之君而殺之者也戎蠻子不名略之也其不日不地亦略之
  夏公至自晉
  秋八月己亥晉侯夷卒
  九月大雩
  季孫意如如晉
  冬十月葬晉昭公
  十有七年春小邾子來朝
  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秋郯子來朝
  八月晉荀吳帥師滅陸渾之戎
  冬有星孛于大辰
  有星者非常星也星孛或書月或書時不踰月則書月踰月則書時
  楚人及吳戰于長岸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曹伯須卒
  夏五月壬午宋衛陳鄭災
  外災不日見四國同日而災異之甚者故日志也
  六月邾人入鄅
  秋葬曹平公
  冬許遷于白羽
  十有九年春宋公伐邾
  夏五月戊辰許世子止弑其君買
  三家皆曰非弑也世子止不嘗藥而父死故加弑焉夫不嘗藥之過小而加弑君之罪重豈先王之法哉且春秋所以爲法也向使聖人在上豈遂以弑君之罪而殺之耶其不然明矣
  己卯地震
  秋齊髙發帥師伐莒
  冬葬許悼公
  傳謂書許世子止弑其君買是君子之聼止也書葬許悼公是君子之赦止也然則㐮三十年蔡世子般弑其君固葬蔡景公是亦赦般乎
  二十年春王正月
  夏曹公孫㑹自鄸出奔宋
  鄸曹之封邑見其邑有奉之者也且曹之大夫而有封邑見天子之命大夫明矣
  秋盜殺衛侯之兄縶
  稱盜不得其人者也兄是母兄也母兄而不立葢以罪廢者乎其弟爲君則有諂事而盗殺其兄者也
  冬十月宋華亥向寜華定出奔陳
  按本例云大國三卿今相與同惡一旦出奔上下不協莫此之甚故加月以見譏
  十有一月辛卯蔡侯廬卒
  二十有一年春王三月葬蔡平公
  夏晉侯使士鞅來聘
  宋華亥向寜華定自陳入于宋南里以叛
  其曰宋南里國都之南華向所居里也以其黨叛也南里非地名不得不繫之宋也
  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八月乙亥叔輒卒
  冬蔡侯朱出奔楚
  般以誘殺有執而用焉朱顧不能復讎而又奔之賤之故不月以見惡焉
  公如晉至河乃復
  二十有二年春齊侯伐莒
  宋華亥向寜華定自宋南里出奔楚
  大蒐于昌間
  夏四月乙丑天王崩
  六月叔鞅如京師葬景王
  王室亂
  其言王室亂何内亂也王崩促葬大臣擅權諸子争立奔亡簒殺累年而後已故曰王室亂内亂也王室之亂故志之也
  劉子單子以王猛居于皇
  景王崩嫡嗣未定大臣争權各欲有所立故劉單立猛以當國三月而葬王欲王位之蚤定也於是尹氏之黨子朝之亂興而猛不得安其位乃居于皇也其曰王猛見其當國而不當立者也其曰劉子單子以王猛見猛之挈乎劉單者也按夲例云王猛非正例不月此承葬景王月
  秋劉子單子以王猛入于王城
  王城西周也成周東周也成王始卜洛邑而營都焉至平王而東遷是爲東周則西周故王都也故曰王城按杜預釋例云周平王遷都王城今河南縣也敬王又遷成周今洛陽是也集觧三十二年城成周傳注云子朝之亂其餘黨多在王城敬王畏之徙都成周成周狹小故請城之則平王初遷時未都成周所謂西周指鎬京言崔氏誤今王室内亂大臣争立王猛避難于皇不得入于成周乃入于故都以自立也不目其地而曰王城見猛之因故都而居之云爾其不月知王猛之非正也
  冬十月王子猛卒
  先曰王猛後曰王子猛於其生見其假位號而當國故稱之曰王猛於其卒則號位無所假矣故復其本曰王子猛也是不卒者也春秋終始焉爾
  十有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叔孫婼如晉
  癸丑叔鞅卒
  晉人執我行人叔孫婼
  晉人圍郊
  夏六月蔡侯東國卒于楚
  秋七月莒子庚輿來奔
  戊辰吳敗頓胡沈蔡陳許之師于雞父胡子髠沈子逞滅𫉬陳夏齧
  頓胡沈小國而先蔡陳許何也頓胡沈其君而蔡陣許則大夫爾書胡子髠沈子逞知頓胡沈皆君也書陳夏齧知蔡陳許皆大夫也然則其略之何也不以中夏六國之師而敗於一外裔故畧言之也胡子沈子其言滅何重辭也國亡謂之滅君亡謂之滅重辭也外裔敗中國者例月而此日之爲胡沈之君滅也雖小國以其能死難之爲重矣
  天王居于狄泉
  敬王也當立者也故正其號而曰天王則異乎王猛之稱矣是必有立而附之者其不曰某氏立其見其當立也又不曰某人以王居于某見附之者正也非所以爲黨也
  尹氏立王子朝
  嗣子有常位言立非所當立也王猛不言立當是時嗣子未定故王猛得假位號以當國今天王在狄泉矣而尹氏立王子朝是簒也故書立以見惡焉衛人立晉不言公子今朝言王子何也稱衛人立則疑於當立者也故不得不貶公子以見之此獨稱尹氏立則其不當立明矣不貶子朝則尹氏之罪專也
  八月乙未地震
  冬公如晉至河有疾乃復
  昭公自始即位至此凡五如晉至河乃復於此獨言有疾則知不言有疾者皆以他事而復也葢内爲權臣所制外爲覇主所鄙而不見禮於大國此所以終孫于齊也
  二十有四年春王二月丙戌仲孫貜卒
  婼至自晉
  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秋八月大雩
  丁酉𣏌伯郁釐卒
  冬吳滅巢
  吳滅巢何以不月巢有以自取之也襄之二十五年吳子遏伐楚門于巢卒巢實殺之夫小國不能事大而又殺其君取亡之道也故不月以見譏
  葬𣏌平公
  二十有五年春叔孫婼如宋
  夏叔詣㑹晉趙鞅宋樂大心衛北宫喜鄭游吉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黄父
  有鸜鵒來巢
  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
  按夲例云一月再雩白當志日也
  九月己亥公孫于齊次于陽州
  内諱奔猶曰孫位而去也此葢季氏之逐君而辭不見焉何也春秋於内大惡諱難言之也且先五書公如晉至河乃復見公之受制於權臣也又下兩書公如齊兩書公如晉三書齊晉唁公五書居鄆三書在乾侯以至于薨其事亦可知矣且公實有國而去之羈孤迫窮彷徨乎二大國之間僅得一邑而居焉則何樂於外而不入且公孫于外終始七年而魯未甞立君則何忌於内而不入葢當是時惟季氏專魯然則公有惡於季氏而不敢入明矣有惡於季氏而不敢入非季氏逐之而何且臣而逐其君此天下之甚惡也亦不待貶而自見故春秋雖爲之諱不疑矣
  齊侯唁公于野井
  冬十月戊辰叔孫婼卒
  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
  十有二月齊侯取鄆
  鄆魯邑齊侯取之以居公故下書公至自齊居于鄆是也當是時齊強魯弱不能責季氏之罪以納君而乃取一邑以居之見齊之無意於納公矣昭公不悟猶居鄆三年以待齊及其不能而後始之晉故月之以見譏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宋元公
  三月公至自齊居于鄆
  齊已取鄆而公猶言居見鄆之不入于齊也按本例云日孫故月致自此徃主皆不月居外亦不月譏失國也
  夏公圍成
  成内邑公憾于季氏故圍内邑也夫公實有國而不能制其臣至於見逐而反區區圍其一邑欲以報怨見公之不君矣故不月以見譏
  秋公㑹齊侯莒子邾子𣏌伯盟于鄟陵
  齊莒邾𣏌皆魯之與國故爲鄟陵之盟以謀納公夫公實有國而不能處反因他人以求入而卒不能鄟陵之盟爲不韙矣故不月以見譏不言同然後知納公者僞也
  公至自㑹居于鄆
  九月庚申楚子居卒
  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
  言入見自狄泉而入也不言歸王未嘗去國故也
  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
  曰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見其黨也
  二十有七年春公如齊
  公亟如齊而卒不獲所謀故皆不月也然後知凡公如某而不月者以見譏明矣
  公至自齊居于鄆
  夏四月吳弑其君僚
  不書其人吳無大夫也然後知稱國以弑爲㣲者明矣
  楚殺其大夫郤宛
  秋晉士鞅宋樂祁犂衛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㑹于扈冬十月曹伯午卒
  邾快來奔
  公如齊
  公至自齊居于鄆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葬曹悼公
  公如晉次于乾侯
  晉人辭公故次于乾侯而止也
  夏四月丙戌鄭伯寜卒
  六月葬鄭定公
  秋七月癸巳滕子寜卒
  冬葬滕悼公
  二十有九年春公至自乾侯居于鄆齊侯使髙張來唁公
  不言唁公于鄆見鄆之猶在魯也夫齊晉大國不能逐季氏以納魯君反區區爲慰唁之辭若不得已者則當是之時君弱臣強豈獨一魯國哉
  公如晉次于乾侯
  公比如晉而不得入故皆不月也
  夏四月庚子叔詣卒
  秋七月
  冬十月鄆潰
  公適去鄆而鄆潰見魯之民皆叛畏季氏而不敢寜公也
  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
  志公之在外正月以存君臣子之辭也
  夏六月庚辰晉侯去疾卒
  秋八月葬晉頃公
  冬十有二月吳滅徐徐子章羽奔楚
  春秋之例國滅而奔者不名閔之也章羽之不見閔蓋其有罪者也徐子之罪見于五年伐吳彼三罪者徐足以亡矣其禍自伐吳始焉故春秋于彼則貶而人之於此則名而賤之凡以見自取滅亡之禍而已然則何以月志其譏已明者則亦無俟于變日月之例也按夲例云先儒以徐爲夷非也春秋以中國例書徐而曰夷者何也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季孫意如㑹晉荀躒于適歴
  公在乾侯而季孫爲適歴之㑹季孫不見公矣君在外而臣不省則季氏之有惡于公亦明矣夫意如之罪覇主所宜討今乃與之爲㑹且其君在是而㑹其臣見晉之釋君而臣是信也
  夏四月丁巳薛伯榖卒
  晉侯使荀躒唁公于乾侯
  晉侯既使荀躒㑹意如乃使唁公葢季孫有不納君之言故晉侯唁公之不得入也必使荀躒然後意如之意得通于公矣夫不恤見逐之君而信不臣之言則晉侯之不明可知爾彼六卿之强至于分國而有之則晉侯之不克有爲者是亦魯君而已昭公失國豈無他諸侯唁之而獨舉齊晉所以深惡乎大國之無能爲也
  秋葬薛獻公
  冬黒肱以濫來奔
  三家皆曰邾黒肱此不言邾葢字或脫之非例也
  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取闞
  闞内邑公既失鄆而後取闞也
  夏吳伐越
  秋七月
  冬仲孫何忌㑹晉韓不信齊髙張宋仲幾衛世叔申鄭國參曹人莒人薛人𣏌人小邾人城成周
  成周與京師一也或稱成周或稱京師葢自周言之則曰成周自諸侯言之則曰京師諸侯不敢斥天子之國故以衆大之辭言之此諸侯之大夫城成周則不曰京師何也當是時天子㣲弱諸侯不王豈復能以義相率而尊周室哉是葢天子有請于諸侯然後諸侯使大夫徃城之耳故曰城成周葢自周言之見天子請而後城之也傳謂王使富辛與石張如晉請城成周是足信矣
  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乾侯
  昭公淹恤在外七年于此奔走窮迫可謂極矣而魯之羣臣未有一人盡力于其君者卒以旅死當是之時禄之去公室三世矣爲昭公者尚何以懷其羣臣哉故春秋所書于七年之間未嘗有一言及其君臣之際者爲此也
<經部,春秋類,崔氏春秋經解>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十一    宋 崔子方 撰定公
  元年春王
  諸公之元年雖無事必舉正月言人君即位之始王者必班正焉諸侯奉之以從事也當是時季氏專魯昭公逐死而定公未立故無所班其正魯無以奉之所以獨不舉正月也雖然周室之衰豈能果班正於諸侯而春秋書之如此何也嗚呼春秋亦正名而已矣
  三月晉人執宋仲幾于京師
  此城成周之大夫也仲㡬之罪不受功也其言于京師何見執之于天子之側也大夫而執人于天子之側見大夫之張矣凡事必繼月月必繼王定無正故不得不以三月繼王也
  夏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
  其君旅死於外羣臣將恐懼奔走之不暇今乃七月而後以喪至則魯之羣臣所以事其君者可知矣
  戊辰公即位
  諸公踰年正月不日而即位追治之也定公六月日而即位書其實也盖於是定公始得立矣則季氏之專國可知也即位例日
  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
  九月大雩
  立煬宫
  立煬(「旦」改為「𠀇」)宫非所宜立也有禱而後立之者也故不日以見譏
  冬十月隕霜殺菽
  夏之八月未可以霜而且殺菽志災也
  二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壬辰雉門及兩觀災
  秋楚人伐吳
  冬十月新作雉門及兩觀
  及者先後之辭也其月志其工近也按本例云兩觀之僭乆矣今復作之故目事以見譏而加月也
  三年春王正月公如晉至河乃復
  昭公如晉至河乃復則略而不月定公如晉至河乃復則月而不略何也昭公之不得入于晉亦已數矣定公之不入容有故焉
  二月辛卯邾子穿卒
  夏四月
  秋葬邾荘公
  冬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拔
  四年春王二月癸巳陳侯吳卒
  三月公㑹劉子晉侯宋公蔡侯衛侯陳子鄭伯許男曹伯莒子邾子頓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國夏于召陵侵楚
  夏四月庚辰蔡公孫姓帥師滅沈以沈子嘉歸殺之諸侯侵楚而蔡公孫姓於其間滅沈盖諸侯為蔡侵楚故蔡得以滅沈也沈楚之與國殺沈子嘉所以致怨于楚也夫欲怒楚而滅人之國殺人之君以蔡為罪矣
  五月公及諸侯盟于𦤎鼬
  是盟也公為之故曰公及諸侯也諸侯為蔡以侵楚然卒不能害楚使蔡去中夏而即楚以吳子及楚人戰是以𦤎鼬之盟不日亦不與同所以譏諸侯之無能為故也
  杞伯成卒于㑹
  六月葬陳惠公
  許遷于容城
  秋七月公至自㑹
  劉卷卒
  劉卷盖劉子也新有同盟之好故來赴而卒之然則何以不稱劉子天子之大夫王命赴之不以爵稱也
  葬𣏌悼公
  楚人圍蔡
  報召陵之役也諸侯並侵楚而楚獨圍蔡知諸侯之侵楚為蔡明矣
  晉士鞅衛孔圉帥師伐鮮虞
  𦵏劉文公
  天子之大夫未有書𦵏者以其來赴也故往㑹而𦵏之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于柏舉楚師敗績
  吳子夷也有憂中國之心而能為蔡侯之故以與楚人戰故曰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于柏舉以吳子吳無利於伐楚矣進吳子也是楚囊瓦而曰人大夫不敵君進吳子也進吳子所以傷中國之亡也晋為盟主因天子之大夫以合十七國之諸侯逺至召陵而不能為蔡釋怨于楚曽吳子之不若進吳子所以傷中國之亡也
  楚囊瓦出奔鄭
  柏舉之敗囊瓦為之也
  庚辰吳入郢
  郢楚都也不曰入楚而曰入郢見吳之入楚者甚矣且楚於是時特為大國而吳得入焉故變例而言日變國而言都所以甚吳而重楚禍云爾
  五年春王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夏歸粟于蔡
  於越入吳
  六月丙申季孫意如卒
  秋七月壬子叔孫不敢卒
  冬晉士鞅帥師圍鮮虞
  六年春王正月癸亥鄭游速帥師滅許以許男斯歸二月公侵鄭
  公侵鄭為許也皋鼬之盟故也
  公至自侵鄭
  夏季孫斯仲孫何忌如晉
  秋晉人執宋行人樂祁犂
  冬城中城
  季孫斯仲孫忌帥師圍鄆
  鄆本魯邑先是齊人取之以居昭公故今猶未入乎魯也不言何忌闕文
  七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齊侯鄭伯盟于鹹
  齊人執衞行人北宫結以侵衛
  其言以侵衛何執北宫結而與之俱也
  齊侯衛侯盟于沙
  大雩
  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
  為鄆之役也齊人取鄆以居昭公其後鄆潰然而齊未嘗有鄆也今魯圍鄆而齊出師見齊之不直矣
  九月大雩
  冬十月
  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齊
  公至自侵齊
  二月公侵齊
  公侵齊報國夏之師也以齊師為不直故公雖連月而兩興師猶不譏焉
  三月公至自侵齊
  曹伯露卒
  夏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
  公㑹晉師于瓦
  晉師之出為齊伐我故公往㑹之不正以公侯之尊而㑹晉人之師故不月以見譏
  公至自瓦
  㣲者之㑹例不致此其致何也重師也師以衆致地以特致此春秋之新例矣
  秋七月戊辰陳侯柳卒
  晉士鞅帥師侵鄭遂侵衛
  葬曹靖公
  九月葬陳懐公
  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侵衛
  冬衛侯鄭伯盟于曲濮
  從祀先公
  從祀先公何以書所以誅陽虎之亂見陪臣執國命也是盖魯禮之復正者而知其誅陽虎之亂何也當是時魯國之政季氏專之季氏之室陽虎有之魯之君臣拱手聼命無敢誰何此孔子所以嘆陪臣執國命而知三桓之子孫㣲也彼陽虎所以能濟其謀者必有所挾也因人之所欲者而假譽焉盖自文公以來魯之逆𣏌乆矣舉國之人皆欲去之然百餘年之間莫㦯修正而改為及陽虎為政一旦而去之彼自謂足以借譽於國人而取恱乎先君也於是遂肆其亂及其不克乃竊夫寳玉大弓而逃焉不然彼陽虎方且迫於為亂而魯之君臣方且謀虎之不暇何暇修百年乆失之禮而正之哉其事盖可知矣夫宗廟之事禮之大者而春秋所書莫詳焉著其日於上書其事於下盖以為禮之大者不敢以畧故也八月丁卯大事于大廟躋僖公夫禮之甚者彼如此其詳也從祀先公得禮之大者此如此其畧也然則聖人之意可知矣盖曰其所有事者無足道焉吾志其從祀而已書從祀先公繼之以盗竊寳玉大弓所以具見當時之事使後世可考而知焉傳曰陽虎欲去三桓而已更孟氏故順祀先公而祈焉禘于僖公其事則信矣然而聖人之意盖沒而不見也嗚呼千載之下奸偽之迹禍亂之變彼得假托以濟私者豈特一陽虎哉宜聖人之丁寧如此
  盜竊寳玉大弓
  春秋書盜有二義有不得其人而稱之者曰盜盜殺蔡侯申之類是也有以非其有而取之曰盜盜竊寳玉大弓是也此陽虎也而以盜言之陽虎之賤不載於春秋
  九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戊申鄭伯蠆卒
  得寳玉大弓
  不索而獲曰得此魯之分器陽虎無所用故復歸之也魯固知陽虎之竊寳玉大弓矣然而畏虎幸虎之去雖亡其寳而不敢索也使不知為陽虎所竊而疑於他盜耶則豈有亡其國之分器而不索者哉此知為陽虎明矣
  六月葬鄭獻公
  秋齊侯衛侯次于五氏
  魯于齊衛皆有侵伐之怨故二君次于五氏以謀我也
  秦伯卒
  冬葬秦哀公
  十年春王三月及齊平
  及者内欲之也畏五氏之謀故欲與齊平既平然後為夾谷之㑹矣齊魯比年有侵伐之怨而不直者在齊魯實畏齊而求齊平齊之平强矣故月以見之於平齊則月之於㑹則不月故凡春秋變例以為言者皆以示譏明矣
  夏公㑹齊侯于夾谷
  夾谷之㑹齊人伏兵以刼魯侯賴孔子為相而謀不行然則是㑹也亦殆矣故不月以見譏然後知齊之不欲平明矣
  公至自夾谷
  晉趙鞅帥師圍衛
  齊人來歸鄆讙龜隂田
  夾谷之㑹孔子相焉齊人畏魯歸其侵疆此所以得鄆讙龜隂田也鄆讙二邑與龜隂之田
  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
  秋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
  郈内邑而圍之盖恃大而不聽此十二年所以堕郈也二卿復圍郈則恃大而不聽可知矣
  宋樂大心出奔曹宋公子地出奔陳
  冬齊侯衛侯鄭游速㑹于安甫
  叔孫州仇如齊
  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陳
  言暨見辰之不得已也三臣之奔則何以不月辰非卿也且辰之出强矣
  十有一年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陳入于蕭以叛
  夫人之從惡之易也辰之奔迫于仲佗石彄之故今其叛也則辰之自為矣故始曰暨而終曰及辰之惡猶未及乎段之為惡也
  夏四月
  秋宋樂大心自曹入于蕭
  冬及鄭平叔還如鄭涖盟
  内欲平也平六年侵鄭之怨既平然後叔還如鄭涖盟矣
  十有二年春薛伯定卒
  夏葬薛襄公
  叔孫州仇帥師堕郈
  衛公孟彄帥師伐曹
  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堕費
  郈叔孫氏之邑費季氏之邑城之不度將為國害故堕之也夫二邑二家恃以為保障而肯堕之何也不得已也盖仲由為季氏宰欲張公室而後堕之夫以二家之所恃以為固者而乃不能奪之于仲由見陪臣之執國命矣是以冉有子路相季氏而欲伐顓臾孔子誨之既而發陪臣執國命三世希不失之歎也
  秋大雩
  冬十月癸亥公㑹齊侯盟于黄
  十有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公至自黄
  十有二月公圍成
  傳曰仲由為季氏宰将堕三都于是叔孫氏堕郈季氏堕費孟氏将堕成而其臣不欲然則成孟氏之邑其弗堕然後公圍之也昭圍成則不月以見譏定圍成則不譏何也圍成則一而所以圍成則異矣
  公至自圍成
  内地而致何也見孟氏之强與國為敵公室㣲弱不能制其臣而有其地視成猶外邑也故致公之行以見于内亦危矣昭公圍成亦危則不致何也成在内而鄆在外不以外致内也
  十有三年春齊侯衛侯次于垂葭
  夏築蛇淵囿
  農事方盛而築囿譏也
  大蒐于比蒲
  以周之夏當夏之春于是時可以蒐矣而書何也先築囿繼之以大蒐則志在乎從禽而不恤乎國事可知也或言蒐或言大蒐以大書者越常禮矣夫不恤國事而越禮大蒐此春秋所以為譏也
  衛公孟彄帥師伐曹
  秋晉趙鞅入于晉陽以叛
  冬晉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
  晉趙鞅歸于晉
  趙鞅以晋陽叛而言歸何也見趙鞅雖以邑叛其君不能討反而不失其所焉則昭定之間君弱而臣强豈獨魯國哉是以終于三桓據魯六卿分晋其禍所由來漸矣夫春秋歸入之例雖紀當時之實然而褒貶之意亦具見于其間也
  薛弑其君比
  春秋以國弑君者四而三在吳莒薛吳莒薛固無大夫知其為㣲者明矣
  十有四年春衛公叔戍來奔衞趙陽出奔宋
  二月辛巳楚公子結陳公孫佗人帥師滅頓以頓子牂歸
  夏衛北宫結來奔
  五月於越敗吳于檇李吳子光卒
  吳夷也爵不見于春秋于其有善則進之然而書吳子卒何也欲有所見也是時吳楚僣號以逼天子春秋惡之故不書其葬難言之也書楚卒者六書其弑者二書吳卒者四書其弑者二一皆不𦵏焉然後知其不𦵏者有故也非如他國有𦵏有不𦵏者也春秋不疑于後世如此
  公㑹齊侯衛侯于牽
  公至自㑹
  秋齊侯宋公㑹于洮
  天王使石尚來歸脤
  按本例云周官歸脤以交諸侯之福則王使歸脤盖可也用見周之交魯之禮厚而魯所以事周之禮薄上下皆失之矣故不月以見譏與來聘不月同例
  衛世子蒯聵出奔宋衛公孟彄出奔鄭
  宋公之弟辰自蕭來奔
  大蒐于比蒲邾子來㑹公
  㑹公于比蒲也然則蒐于比蒲何以不言公凡蒐狩固非㣲者之事雖不言公公在焉可知也則公狩于郎公觀魚于棠知其獨行而不與國人共之明矣且公在是而不月志凡以見譏故也蒐狩皆内地故於公之行未有致者
  城莒父及霄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邾子來朝
  鼷䑕食郊牛牛死改卜牛
  所傷者衆不可以一舉也牛雖不死亦改卜矣
  二月辛丑楚子滅胡以胡子豹歸
  夏五月辛亥郊
  五月而郊不時明矣猶異乎九月之用郊也
  壬申公薨于髙寢
  鄭罕逹帥師伐宋
  齊侯衛侯次于渠蒢
  邾子來奔喪
  諸侯奔喪天子之禮也譏僣也魯邾皆罪矣
  秋七月壬申姒氏卒
  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九月滕子來㑹𦵏
  丁巳𦵏我君定公雨不克𦵏戊午日下昃乃克葬彼言日中而克𦵏此言日下昃乃克𦵏日下昃則僅及乎𦵏爾其難明矣
  辛巳𦵏定姒
  定姒哀公之母而定公之妾也哀公即位未踰年未成為君故其母雖書卒𦵏而不稱夫人小君使定公在自以妾不書卒𦵏使哀公即位踰年自尊其母為夫人而以夫人之禮卒𦵏也雖然于禮妾母不得稱夫人凡稱夫人者春秋盡其辭焉以見譏也僖公之成風宣公之敬嬴是也哀姜莊公之夫人則成風其妾也出姜文公之夫人則敬嬴其妾也明矣
  冬城漆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十二    宋 崔子方 𢰅哀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楚子陳侯隨侯許男圍蔡
  定六年鄭游速滅許今許男復見許楚之與國葢楚復封之也許男之歸不書然則陳蔡之書歸者欲見諸侯之功明矣
  鼷䑕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
  魯之郊禮乎魯之郊禮之變者也成王以周公有人臣不可爲之功故賜以人臣不可用之禮葢不如是不足以爲稱故魯之有天子之禮惟用之以事周公可也而羣公莫得而與焉是以春秋書獻六羽立武宫丹桓宫楹刻桓宫桷邾子奔喪滕子㑹葬之類譏其僣也至於書郊者八皆因郊之變而道之不盡以譏郊也又僖公之郊魯詩頌之孔子取之其詩曰皇皇后帝皇祖后稷享以騂犧是享是宜周公皇祖亦其福女是也然則郊主祭天而后稷爲配周公亦從而祀焉可知矣魯之郊也爲其有事於周公故也不然則僣矣雖然于夏四月而郊禮乎夫周之四月夏之二月而建卯之月也方是時帝出乎震而始用事焉故于郊而祀之禮葢然矣而傳謂不時何哉且自僖公以来郊之見經者八書卜郊者四皆以四月書牛傷者四皆在正月葢帝牛必在滌三月故也由是言之則郊用四月明矣不然魯之失禮者歴數世而皆在四月乎此書曰夏四月辛巳郊葢與其時也著是以見非也考之禮經未有明見者惟郊特牲稱魯君孟春乗大輅旂十有二旒祀帝于郊焉此葢後儒因見春秋之傳而爲之説然則彼之孟春謂周之正月也雖然魯之郊猶降于天子故不及日至之祭而獨爲四月之祭而已猶之不及四望而獨爲三望也
  秋齊侯衛侯伐晉
  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
  二年春王二月季孫斯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伐邾取漷東田及沂西田癸巳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句繹
  魯比年有事于邾今又三卿大舉而伐之取沂漷之田要其君而與之盟明年又復背盟而圍之則魯之于邾爲已甚故日之以見譏
  夏四月丙子衛侯元卒
  滕子來朝
  晉趙鞅帥師納衛世子蒯聵于戚
  戚衛邑也其言于戚何未得乎國也葢爲輒所拒耳蒯聵猶不失世子之稱則輒之不當立明矣此子貢所以知夫子不爲衛君也
  秋八月甲戌晉趙鞅帥師及鄭罕逹帥師戰于鐵鄭師敗績
  冬十月葬衛靈公
  十有一月蔡遷于州來
  州來吳滅之矣蔡欲逺楚而親吳故遷于州來也
  蔡殺其大夫公子駟
  三年春齊國夏衛石曼姑帥師圍戚
  蒯聵在戚故也彼言圍宋彭城此不言圍衛戚戚未異於衛也圍戚衛事也而以國夏首之何也葢曼姑之罪不貶而自見而國夏助人爲逆不首之無以著其惡焉晉趙鞅納蒯聵于戚而齊國夏圍之又以見齊之不與晉也
  夏四月甲午地震
  五月辛卯桓宫僖宫災
  季孫斯叔孫州仇帥師城啓陽
  宋樂髠帥師伐曹
  秋七月丙子季孫斯卒
  春秋内大夫例書卒而有不卒者如翬慶父以賊不卒也叔孫僑如臧孫紇公子憖以奔不卒也仲孫何忌叔孫州仇叔還葢未卒也而柔溺公子結於春秋無所見而亦不卒何也葢於内爲大夫然後卒之豈三子者始爲大夫其後以罪黜不爲大夫故不卒歟翬慶父之不卒非以是爲貶也欲見為弑君者而已
  蔡人放其大夫公孫獵于吳
  稱人以放放無罪也
  冬十月癸卯秦伯卒
  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邾
  四年春王二月庚戌盜殺蔡侯申蔡公孫辰出奔吳曰盜不得其人者也以其賊殺人故目之曰盜也使知盜之在内耶則將書曰蔡弑其君知盜之在外耶則將書曰某人戕蔡侯于蔡今先目盜而後曰蔡又稱殺焉葢漫若不可知者也夫國君而盜得殺之則其臣子罪矣此公孫辰所以出奔而公孫姓公孫霍所以見殺也而傳謂賤者葢誤矣且雖賤烏有不君其君者哉彼言閽弑吳子葢示其弗臣也然猶加弑焉則異夫盜殺蔡侯申矣
  葬秦惠公
  宋人執小邾子
  小邾子之罪未見於春秋然稱人以執知其有罪矣春秋以例見者不疑也
  夏蔡殺其大夫公孫姓公孫霍
  晉人執戎蠻子赤歸于楚
  戎蠻子之執以晉事而書也不然外裔不以爵見於春秋戎蠻葢楚屬也故晉人執之以歸于楚使治其罪焉執之歸于京師則可以歸于楚則不可以見晉之有畏于楚故也晉雖以歸于楚而猶欲與治其罪故直言歸于而不言歸之于也其名盖賤之也其不月葢略之
  城西郛
  六月辛丑亳社災
  商社也何以言亳社災葢亡國之社屋之此所以有災也亡國之社諸侯皆得立之以自警亳社災爲魯志也以日志知爲魯志也
  秋八月甲寅滕子結卒
  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
  葬滕頃公
  五年春城毗
  夏齊侯伐宋
  晉趙鞅帥師伐衛
  秋九月癸酉齊侯杵臼卒
  冬叔還如齊
  閏月葬齊景公
  閏者附月之餘不以告朔喪不以數今齊景公以閏月葬見臣子之不懐也
  六年春城邾瑕
  瑕邾邑魯未嘗取於邾而遽城之見魯之迫邾也故於冬仲孫何忌伐邾明年秋公入邾以邾子益來也凡地未有繫之國者不正魯恃强陵弱以城人之邑故繫之邾以見譏焉
  晉趙鞅帥師伐鮮虞
  吳伐陳
  夏齊國夏及高張來奔
  叔還㑹吳于柤
  秋七月庚寅楚子軫卒
  齊陽生入于齊齊陳乞弑其君荼
  不稱公子見其不當立也不言歸以爲未得乎所也既入而後君弑爾
  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
  宋向巢帥師伐曹
  七年春宋皇瑗帥師侵鄭
  晉魏曼多帥師侵衛
  夏公㑹吳于鄫
  吳不稱人葢非其君也而公㑹之故不月以見譏凡㑹吳皆譏矣
  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來
  於他國曰以歸於魯曰以來外内辭也伐邾不月葢一事再見畧之日而後入以公之行重之也然則何以不致以邾子益來則公之至可知矣
  宋人圍曹
  冬鄭駟𢎞帥師救曹
  鄭與曹踈矣宋人圍曹而鄭師救曹知欲以報皇瑗之師也
  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陽歸
  吳伐我
  夏齊人取讙及闡
  齊未嘗與我怨而取讙及闡何也邾齊之與國入邾之役齊人怒焉故因吳之伐我魯方備吳之不暇齊人得乗間而取我二邑也雖然何以知齊人之怒於入邾以下書歸邾子益于邾而後齊人歸讙及闡知之也
  歸邾子益于邾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癸亥𣏌伯過卒
  齊人歸讙及闡
  其不言來歸何魯人知齊之怒於入邾之故而取其邑乃復歸邾子于邾而求邑于齊齊人於是歸之故不以齊人自來爲文以見魯有求而後得之也與榮叔歸含且𮚐不言來同意
  九年春王二月葬杞僖公
  宋皇瑗帥師取鄭師于雍丘
  鄭師過宋雍丘而不設備故皇瑗得帥師而取之也掩而獲之曰取
  夏楚人伐陳
  秋宋公伐鄭
  冬十月
  十年春王二月邾子益來奔
  邾子前年以來今又來奔以益爲賤而無恥矣故月之以見譏
  公㑹吳伐齊
  按本例云㑹吳之㣲者譏也
  三月戊戌齊侯陽生卒
  夏宋人伐鄭
  晉趙鞅帥師侵齊
  元年齊侯衛侯伐晉晉不能報今以十年之怨而僅能侵齊見晉之益衰不能服諸侯此黄池之㑹所以進吳子也
  五月公至自伐齊
  葬齊悼公
  衛公孟彄自齊歸于衛
  公孟彄蒯聵之黨也蒯聵得罪奔宋其黨見逐故彄奔鄭今蒯聵已入則彄之歸葢得其所矣始奔鄭今歸自齊葢齊有奉焉故也
  薛伯夷卒
  秋葬薛惠公
  冬楚公子結帥師伐陳
  吳救陳
  十有一年春齊國書帥師伐我
  夏陳轅頗出奔鄭
  五月公㑹吳伐齊甲戌齊國書帥師及吳戰于艾陵齊師敗績獲齊國書
  吳欲伐齊而公適有國書見伐之怨故因㑹吳伐齊也按本例云亦譏也公與伐而不與戰也前年公㑹吳伐齊則致此不致者葢公不與戰喜公之不親危事臣子安之故不致也春秋之愛其君父如此按本例云凡外裔戰不日此加日見公與之戰也且上言公㑹吳伐齊下言國書及吳戰則公之與戰明矣凡春秋書戰不以公親之尊親之道也按此説全與經解違異
  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毋卒
  冬十有一月葬滕隱公
  衛世叔齊出奔宋
  十有二年春用田賦
  周官以九賦斂財賄專言財賄則賦與税異矣葢税以田爲差而賦以人爲等即鄉大夫所謂國中自七尺以及七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而遂師所謂以斂財征者是也而鄭康成亦謂賦者口率出泉若漢之筭民泉矣是以人爲差也然則哀公之用田賦可知矣當是時魯數侵小國又復見伐於大國數侵小則地加廣數見伐則民人耗夫地益廣而民益耗則賦入必不足矣魯於是病之乃不復差民力之多寡務制田之廣狹以取賦於民而民於是無餘力矣故曰用田賦以見古之不以田爲賦而今以田爲賦也直書其事以見譏焉初稅畝始壊法也作丘甲則民無餘財用田賦則民無餘力故税畝言初丘甲言作田賦言用其所漸者然也此春秋書辭之法矣其不月以見譏
  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此君娶於吳爲同姓謂之吳孟子者不稱夫人而曰孟子當時之辭也春秋從而書之以見其實焉然後知春秋有因當時之辭以褒貶明矣
  公㑹吳于槖𦤎
  秋公㑹衛侯宋皇瑗于鄖
  不正公之亟出㑹故不月以見譏槖𦤎鄖皆内地以其不致故知爲内地也且公羊以鄖爲運則其爲内地明矣
  宋向巢帥師伐鄭
  冬十有二月螽
  十有三年春鄭罕逹帥師取宋師于嵒
  宋師之在嵒也而不設備故鄭罕逹帥師取之以報雍丘之敗也然則師出而不備者皆棄師之道矣春秋譏焉
  夏許男成卒
  公㑹晉侯及吳子于黄池
  何以言及吳子進吳子也定之四年晉侯爲蔡之故合十七國之諸侯于召陵以侵楚而不能害楚蔡於是舍晉而即吳其冬十一月遂以吳子及楚人戰卒敗楚師而入郢吳自是得志於中國救陳伐齊數與魯通自哀公七年以來無歲不㑹而晉侯自召陵之後不復見矣則吳强而晉弱可知也故黄池之㑹吳實主之而春秋先晉侯者不與其主中國也然不可以不見故兩言之曰公㑹晉侯及吳子也其曰㑹晉及吳主晉而賓吳也雖然進吳子矣進吳子所以傷中國之亡也故不月以見焉夫春秋之進吳楚豈所得已哉雖然其進楚也亟而進吳也緩何也春秋亦因其所自爲而已莊十年荆始見至僖之元年遂去荆蠻之號而從有國之稱其後爵號氏族一同乎中國故春秋亦從而中國之至吳則不然自成七年始見然其俗故吳也爵號氏族不同乎中國故春秋亦從而夷之惟其能行禮乎中國與其有援中國之功然後特變其例而進焉
  楚公子申帥師伐陳
  於越入吳
  吳方爲黄池之㑹爭權上國故越得以乗間而入吳也吳越迭興而中國益衰矣
  秋公至自㑹
  晉魏曼多帥師侵衛
  葬許元公
  九月螽
  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東方
  盜殺陳夏區夫
  十有二月螽
  十有四年春西狩獲麟
  凡蒐狩則地而此不地畧之也不地而曰西狩見非國中之狩而西鄙野人之狩耳然則西狩不書爲獲麟而書也國風著麟趾之詩而有吁嗟之美則麟之爲王者瑞其亦乆矣此西狩獲麟所以見書於春秋而聖人所以自傷也夫麟之不爲瑞而見獲於野人猶聖人之不見用而窮老于魯國若夫著褒貶作春秋寄大法於魯史特聖人之不得已者故絶筆於獲麟以見夫志焉向使聖人在上則春秋之褒貶皆見於行事而著爲賞罰亦無所事於春秋矣故曰吾自衛反魯然後樂正雅頌各得其所此葢聖人無所試用其道不行然後退而著書以自見焉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觧附録     宋 崔子方 撰春秋例要
  春秋之為書辭約而例繁欲其嚴也故其辭約欲其明也故其例繁例者辭之情也然則學者當比例而索辭然後可也例不勝其多故有與為例而疑於義者著之無與為例而不疑於義者不著也其要在是矣嗚呼不知例要而欲知春秋是猶舍舟楫之用而以濟夫川瀆者也
  繼天曰天王失其所以繼天則直曰王不當位曰王某王在曰王所王之居曰京師
  非所取曰求遣使需索之謂求王命曰王使某來求非王命則直曰某來求
  君見曰朝諱朝曰如公朝于外曰如某朝于京師亦曰如某凡如某而不目其事者朝也外諸侯朝曰某侯來朝王在外曰公朝于王所公在外曰某朝公世子朝曰某使其世子某來朝内女與其子俱曰來朝其子諸侯同時俱至兼言之同時異至殊言之諸侯朝而名之者失地之君也
  相期曰㑹外為志曰㑹某于某公在外而諸侯㑹之曰某㑹公于某公在内而諸侯㑹之曰某来㑹公諸侯已㑹而我後期曰不見公諸侯後期而及于㑹曰如㑹不及㑹曰未見諸侯兩言㑹者主彼而㑹也言㑹又言及者兩主而㑹也言及又言㑹者原註齊桓㑹王世子按崔氏原文間于發例之下引經事以實之然多闕漏今姑仍舊文避不主也
  涖牲曰盟内為志曰及某盟于某外為志曰㑹某盟于某彼盟于我曰来盟我盟于彼曰蒞盟聘而後盟曰及某盟請與曰乞盟後期曰㑹盟有故不盟曰弗及盟非故不盟曰不與盟有所畏曰逃歸不盟凡盟自五以上言同㣲者之盟雖五以上不言同言同見非㣲者也桓文之盟不言同言同者未同也来盟涖盟不地於國也以國地者主國與盟也兩言及者殊盟也
  適彼曰如凡公適他曰如某夫人適他亦曰如某内大夫以君命出亦曰如某非君命則不曰如某適㑹曰如㑹適師曰如師外相如不書其書者欲有見也
  於外曰在公居他國曰在
  反國曰至凡公行各以其事至盟以㑹至離㑹以地至自參以上以㑹至二事偶以大者至二事非偶以後事至内地不至於辭足以知其反者不至有所諱不至出踰年遂行不至夫人之行危甚則至大夫執而公與之俱則不至桓文之㑹有兵車則至由僖之前例不至其至者故也由僖而後例皆至其不至者故也公行不以其事至者欲有見也
  反彼曰還未至乎國曰還自某凡還者事畢之辭也師還者志其乆也又曰始班師之詞譏乆役也
  凡言次者有所之而止于是者也於内先目其所事而後言次于某目其所事而言次于某未得其所事者也目其所事而言遂次于某得其所事者也於内而直言次於某見其不能乎所事者也按此條之首有脱文
  内為志曰及某救某外為志曰㑹某救某先言救而後言次不以救者也先言次而後言救以救者也救而言至者不及乎救也伐某以救某者權也按此條之首有脱文辭位曰孫公夫人皆曰孫内諱奔也
  壊聲曰薨公夫人皆曰薨公薨不地故也夫人薨地故也
  有終曰卒外諸侯曰卒其不卒不赴也内大夫曰卒弑君不卒其後不為大夫不卒内女未嫁卒其歸于諸侯卒歸于大夫不卒王姬由魯嫁則卒外大夫不卒王臣有好于我来赴則卒諸侯卒其封内者地非其内不地在㑹曰卒于㑹在師曰卒于師在他國曰卒于某於桓文之世不言卒于師于㑹者内之也凡諸侯卒名其不名不著乎史也
  藏死曰葬外葬曰葬某某公内辭也内葬曰葬我君某公葬我小君某氏外辭也禮葬稱侯僣葬稱公其不葬不赴也内弑君不葬吳楚之君不葬内女不為諸侯夫人不葬外大夫不葬惟王臣有好于我來赴則葬諸侯稱爵而葬人譏也
  輸入曰納納幣於外曰某如某納幣於内曰某使某来納幣凡輸物曰納
  取女曰逆公親迎曰公如某逆女公至自某夫人某氏入使大夫逆曰某如某逆女某以夫人某氏至自某使大夫逆而夫人先見於公則曰夫人某氏至自某姑逆曰逆婦某于某内女為其子逆曰某姬来逆婦為子謀曰某姬来求婦外大夫為君逆曰某来逆女其自為逆曰某来逆某姬内書某逆王姬某来遂逆王后于某者魯主之也王后非魯主而書逆者譏士逆也
  夫人謂出曰歸原註夫人姜氏歸于齊内女謂嫁曰歸嫁于諸侯則書歸嫁于大夫不書歸始嫁諸侯其終見出而来歸始亦不書歸始雖不嫁諸侯其終不失有國者始亦書歸始嫁曰某姬歸于某来而復歸曰某某姬歸于某書王姬外女歸者魯主之也内女謂出曰来歸凡曰某姬来歸凡以其罪出曰某人来歸某姬按原本此條有脱文考某人来歸某姬全經止有成十五年齊人来歸子叔姬一事崔氏觧云叔姬有罪齊人歸之以致責于我故加月以見譏此文凡以其罪出五字當與下某人來歸某姬連屬則曰某姬來歸之上有佚文明矣
  内女歸寜曰來凡女已嫁書来而不書歸其不書来而書歸者賢也女来而大夫及之者譏也
  從嫁曰媵外媵内曰某人来媵内媵外當曰某如某媵按此經文所無崔氏以例推而知之耳其曰某媵某人之婦于某者惡専命也同姓媵禮也異姓媵非禮也
  臣問曰聘内大夫聘於外曰如某聘於京師亦曰如某凡如某而不目其事者聘也外大夫以君命来曰使某来聘不以君命則直曰来聘進外裔曰某人来聘適及是曰至凡言至者有所之而適及是者也内地直曰至某外地曰至某乃復其言如某不至而復者未及乎國也未及彼而反曰復地而後復者逺也不地而復者未出乎國也凡復者事未畢之辭也
  繼事曰遂公出踰年不言遂見其非異事不言遂大事遂者惡之也
  有請曰告糴其曰某告糴于某惡專命也
  不目罪以刺刺有罪也目罪以刺刺無罪也按此條之首有脱文祀天曰郊有禱而後為之曰用郊繫牛曰牲牲傷曰牛居神曰廟逆上曰躋
  彼以與我曰歸彼意曰來歸原註鄆讙龜隂田是也我與有意則直曰歸我以與彼曰歸歸物曰歸某于某歸諸侯曰歸某君某于某
  不索而獲曰得原註得寳玉大弓
  放火曰焚
  有建曰立原註立宫立君衆欲立之則曰某人立某非衆欲立則曰某氏立王子某凡書立者不當立也
  適我曰来凡外有事于我皆曰来王臣非天子命而私覿皆曰来諸侯朝而公在外不得行禮則曰来不與其亟朝亦曰来逺裔之人不能行朝聘亦曰来内以諸侯来曰以某君某来外有所議曰某使某来言其曰寔來者是來也内大夫有曰来者外之之辭也内大夫有稱来歸者内之之辭也
  拘之曰執稱人以執執有罪也稱爵以執執無罪也稱行人以執罪不在行人也執諸侯不名執而以歸者名執外裔之君則名執而與之俱曰執某以伐某執某以侵某國君執而名者弱也大夫執而字者貴也執而舍之曰㑹于某釋某執而置之曰執某舍之于某
  挾而與歸曰以歸執而歸者曰執某以歸非執而歸者則曰以某歸以歸者名執而以歸者不名歸内夫人之䘮而言以歸者内諱也歸之于者决辭也歸于者辭未决也
  違國曰奔自内曰出奔外相奔亦曰出奔奔我曰来奔以地曰某以某来奔於其國有奉而奔者曰自某奔諸侯出奔者名無罪不名為其臣所逐不名稱官以奔專也稱子以奔貴也稱氏以奔世也
  入而得其所曰歸内有援焉曰復歸外有奉焉曰自某歸其言自某復歸者外内辭也曰歸自某者志其所自者也諸侯歸者名歸自某者不名
  歸而未得其所曰入内有援焉曰復入外有奉曰自某入其言自某復入者外内辭也諸侯入而得國者名未得國者不名
  反之曰復原註復歸復入
  强入曰納凡言納者不受而强致之謂遂納曰納某于某不遂納曰伐某納某不納曰弗克納納而得國者名未得乎國不名其得國而不名者不著乎史也納而不言納者不與其納也凡興師以送之曰納非專則言自某入自某歸原註莒去疾羣公子召之陳公子黄楚屈建從陳侯圍陳皆不書苟言故則不言所自原註赤歸于曺上言戎侵曺(“由”換為“田”,上有點)晉欒盈復入于晉下言齊侯遂伐晉
  潜去曰逃於彼曰逃歸於我曰逃來
  掠地曰侵潜師入境曰侵外為志曰㑹某侵某先㑹而後侵曰㑹于某侵某外侵内曰侵我某鄙
  殺人曰伐聲罪致討曰伐内為志曰及某伐某外為志曰㑹某伐某先㑹而後伐曰㑹于某伐某諸侯先伐而我往曰㑹某伐某外伐内曰伐我某鄙伐而言次者未伐也於師亦曰伐於人亦曰伐一人而言伐者見殺其徒也曰某人從王伐某者不以王首伐也
  破國曰入造其國都曰入内為志曰及某入某伐而後入曰伐某入某俘邑亦曰入其言我入者别外入也亡國曰滅毁其宗廟社稷曰滅㑹而後滅曰㑹于某滅某國滅其君奔者不名國滅以其君歸者名夷狄滅而以歸者亦名國滅而奔其名者罪也邑不言滅邑而言滅者重之也君戰而亡曰滅原註吳敗頓胡沈蔡陳許之師于鷄父胡子髠沈子逞滅重辭也
  掩奪曰取悉虜而俘之曰取𭣄有曰取凡言取者得非其有之稱直取曰某取某師于某伐而後取曰某師伐某取之伐國而後取邑曰伐某取某敗師而後取邑曰敗某師取某田曰取某田不伐而取者易取也侵國不言取邑曰某人取某殺之病内也凡取者不義之辭也宻取曰襲
  戰擒曰獲書戰書敗書獲敗而後獲也不敗而獲失民也不戰而獲羅得之也
  外殺大夫曰殺稱國以殺殺有罪也稱人以殺殺無罪也殺今君之子曰殺公子某君殺世子曰某君殺其世子某大夫曰某殺某世子某凡殺世子母弟者目君也天王殺大夫不志其下相殺曰某殺某討賊曰某人殺某外討賊曰某人殺某國某不與討賊曰某國某殺某治其罪而後殺之曰某執某殺之不得其人曰盗殺某凡殺大夫不名者衆也不稱大夫者絶也稱官以殺者專也火甚曰災不言及者同時而災也言及者先後之辭也不甚曰火
  隕而有見于下曰雨
  盡而有繼為既原註日有食之旣

  後序
  或問曰春秋以日月為例信乎何其擾擾紛亂而不可合也應之曰子考之春秋而疑之耶抑將用傳者之説而後疑之也苟用傳者之説是宜擾擾紛亂而不可合矣左氏不著日月之例獨於公子益師卒則著之曰公不與小斂故不書日彼蓋不知經於他事皆以日月為例惟於崩薨卒葬與諸侯之弑者則不著例焉蓋以為人之善惡必見於其行事則亦無事於死而後為之褒貶也彼弑君父天下之大惡矣於春秋之文無所貶以為其惡不貶而自見又奚區區以日月例為哉故自天子崩公薨大夫卒内夫人内女卒中國夷狄之弑君與凡書葬者必從而日焉其尊卑外内輕重大小一皆同之凡以見其不為例焉爾若夫赴告之不備史氏之闕遺然後吾從而闕之不嫌也由是言之左氏考聖人之例亦太疎畧矣彼二傳知日月之例然亦不知崩葬卒薨與弑君之無例也則又强為之説是以其辭至於乖亂而不可信矣或者又曰然則春秋於他事闕日月者少而於卒葬之事闕日月者獨多何耶應之曰凡卒葬之事見於經者幾且三百最多而繁也且又一國之事其來赴之辭一有不備則日月之失史氏遂不可得而書矣若夫其他會盟戰敗入滅之類見於經者大抵不過數十而又非一國之事其來赴者諸國所與有事焉者皆至焉然後可參證而得日月之詳也且嘗謂春秋獨於此不以日月為例者豈以其多闕而後不可為例乎以事言之則如此以理考之又如彼二者其將有得於聖人之意也且夫史氏之記事有常體矣其書必曰某時某月某日某事矣其失日月者則闕之亦必曰是闕日月者也惟聖人修經然後立例焉蓋曰天下有内外國家有大小位有尊卑事有輕重不可得而齊也是故詳中夏而畧夷狄詳大國而畧小國詳内而畧外詳君而畧臣詳所重而畧所輕此春秋之意而日月之例所從生也著日以為詳著時以為畧又有詳畧之中則著月焉此其常也其有當畧而詳與當詳而畧者聖人豈徒為是之紛紛哉蓋有寓於其間而後云爾也故有當日而不日者如公敗齊師于長勺公敗宋師于乘丘禘于太廟用致夫人公子憖出奔齊公及邾儀父盟于蔑公及齊大夫盟于蔇之類是也有不當日而日者如衞侯衎復歸于衞衞侯出奔齊呉入郢公子遂及齊侯盟于郪丘仲孫速會莒人盟于向宋衞陳鄭灾取郜取防之類是也有當月而不月者如臧孫許及晉侯盟于赤棘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拔按原本作句繹誤蓋句繹之盟不但書月且加日也今改正許凡三遷楚人滅江楚人滅黄呉滅巢滅項公如齊納幣觀社逆女公如晉至河乃復之類是也又有不當月而月者如宋人執滕子嬰齊宋司馬華孫來盟郕伯來奔宋人及楚人平城楚丘取鄫取鄆之類是也至於事有同日而後事屬先事則于先事加日焉如甲午宋灾宋伯姬卒之類是也又有兩事皆當日先事故不日則後事亦不復日如夫人姜氏孫于邾公子慶父出奔莒之類是也其事有同月先事不當月而後事當月則於先事月之如王二月莒人伐杞取牟婁戊申衞州吁弑其君完秋九月楚子圍宋葬曹文公之類是也又有兩事先事當月固自書月後事故不月雖繼月不嫌也如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及蘇子盟于女栗正月諸侯盟于祝柯公至自伐齊之類是也又如兩事先事故不月後事雖當月亦不復月不嫌也如春公至自齊祭叔來聘秋公子結媵陳人之婦于鄄遂及齊侯宋公盟夫人姜氏如莒之類是也其有事實異日而嫌於同日則各著日以别之如壬午公子遂會晉趙盾盟于衡雍乙酉公子遂會雒戎盟于暴癸酉大雨震電庚寅大雨雪之類是也有事實同日而嫌於異日則先著日以見之如甲寅齊人伐衞衞人及齊人戰庚申莒潰楚人入鄆之類是也有事不當日以書晦朔則不得不日如己卯晦震夷伯之廟戊申朔隕石于宋五之類是也有一事而再見者其於日月先畧而後詳如冬公如晉十二月己丑公及晉侯盟冬會諸侯伐鄭十二月己亥同盟于戲之類是也有以後事之例證先事者如夏四月甲寅臧孫許卒繼之以公如晉則疑於公如例月者也然於下書秋公至自晉則知公如晉是不月者矣有以先事之例證後事者如夏五月甲午遂滅偪陽繼之以公至自會則疑於公至例月者也然先書春公會晉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世子光會呉于柤則知公至是不月者矣考日月之例至於此見聖人之用心其謹且嚴而可畏也彼曰無例云者是未嘗深考乎春秋之例者也使其深考乎春秋之例則亦不遽云爾矣雖然春秋之闕日月者固有之如桓之四年七年無秋冬定十四年無冬桓十四年書夏五而闕其月莊二十二年書夏五月而闕其事僖二十八年書壬申而不繫之月桓十七年書五月而不繫之夏昭十年書十二月而不繫之冬郭公仲孫忌與凡日食而不繫朔與日者皆闕也彼傳者又以為從史之闕文則近於無功故不得不為異説以附之使聖人之㫖汨亂而不可考者諸儒好異之罪也嗟夫不信史之闕文以求聖人之意是猶航斷塹之水而欲至于海亦不可得矣盍亦避礙而通諸理乎左氏之畧也公羊穀梁之鑿也持是三者以考春秋適足以多惑而已矣故余撮其大槩而論之附于卷末使學者得從事焉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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