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胡傳附録纂疏 (四庫全書本)/卷03

卷二 春秋胡傳附録纂疏 卷三 卷四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胡傳附録纂疏卷三
  元 汪克寛 撰
  隱公下
  丙桓王寅五年八年齊僖十六晉哀三蔡宣三十五卒衛宣四鄭莊二十九曹桓四十二陳桓三十杞武三十六宋殤五秦寧公元年楚武二十六春宋公衛侯遇于垂左傳齊侯將平宋衛有㑹期宋公以幣請於衛請先相見衛侯許之故遇于大丘程子傳齊侯將平宋衛於鄭宋公請於衛請先相見故遇于垂宋忌鄭之深故與鄭卒不成好無諸侯相見之禮故書曰遇杜氏曰垂衛地犬丘也濟隂句陽縣東北有垂亭愚按今東昌路曹州濟隂縣張氏曰垂近魯地私交以植黨無諸侯相見之禮春秋之所惡也高氏曰是時齊將平宋衛於鄭故宋衛遇垂以謀鄭十年入鄭蓋垂之謀也謀人之國不以禮見而陽若相遇春秋因實書之而貶寓焉陳氏曰宋衛之遇將以為參盟也遇例見三年○三月鄭伯使宛來歸祊宛於阮反祊必彭反公榖作邴左傳鄭伯請釋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許田使宛來歸祊不祀泰山也公羊傳宛鄭之微者也邴鄭湯沐之邑也天子有事於泰山諸侯皆從泰山之下諸侯皆有湯沐之邑焉許田魯朝宿之邑諸侯時朝乎天子天子之郊諸侯皆有朝宿之邑焉穀梁傳名宛所以貶鄭伯惡與地也邴鄭伯所受命於天子而祭泰山之邑也程子傳魯有朝宿之邑在王畿之内曰許鄭有朝宿之邑近於魯曰祊時王政不修天子不巡狩魯亦不朝故欲以祊易許田各取其近者故使宛來歸祊始以祊歸魯未言易也朝宿之邑先祖受之於先王豈可相易也鄭來歸而魯受之其罪均也杜氏曰宛鄭大夫未賜族祊鄭祀泰山之邑在琅琊費縣東南張氏曰今沂州屬縣愚按沂州屬今益都路庚寅我入祊穀梁傳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惡入者也程子傳入者内弗受也義不可而彊入之也
  鄭伯欲以泰山之祊易許田前此來輸平者以言請之矣六年輸平傳不言請歸祊然經書平例六他皆不言輸故知輸平請歸祊也高氏曰前年來輸平然口輸而實不至薛氏曰與我則曷謂之歸前年賂我矣未入地也至是來歸祊者其地既輸矣未易許也據桓元年鄭伯始以璧假許田周制六年五服一朝據書周官故於天子之郊有朝宿之地又六年王乃時巡諸侯各朝於方嶽同上故於泰山之旁有湯沐之邑何氏曰巡狩祭天當沐浴潔齊以致其敬故曰湯沐邑所以尊待諸侯而供其費取足舍止供稾穀而已諸侯於王畿之内方嶽山下皆有是乎成王以周公有大勲勞故特賜之許田為朝宿之地如皆有焉盡天子之郊不足為其地矣宣王以鄭伯母弟懿親故特賜之祊田為湯沐之邑如皆有焉盡泰山之旁不足為其邑矣杜氏曰成王營王城有遷都之志故賜周公許田以為魯國朝宿之邑後世因而立周公别廟焉鄭桓公宣王之母弟封鄭有助祭泰山湯沐之邑在祊范氏曰諸侯有大功盛德於王室者京師有朝宿之邑泰山有沐浴之邑魯周公之後鄭宣王母弟若此有賜邑其餘則否許慎曰若令諸侯京師皆有朝宿之邑周有千八百諸侯盡京師之地不足以容愚按王制謂方伯為朝天子皆有湯沐之邑於天子之縣内視元士則方伯之外他諸侯無可知然定四年祝鮀言衛取有閻之土以共王職取相土之東都以㑹王之東蒐則衛亦有朝宿湯沐之邑矣祊近於魯許鄰於鄭各以其近者相易何以不可乎用是見鄭有無君之心而謂天王不復扶又反能巡狩矣杜氏曰鄭以天子不能復巡狩故欲以祊易許田各從本國所近之宜欲為魯祀周公遜辭以有求也何氏曰書者甚惡鄭伯無尊事天子之心專以湯沐邑歸魯范氏曰王室微弱無復方岳之㑹諸侯驕慢亦廢朝覲之事用是見鄭有無親之心而敢與人以先祖所受之邑矣其言我入祊者祊非我有也入者不順之詞義不可而强上聲入之也趙氏曰入祊之義與歸入之入同言不當入與用兵之入不同邑者先祖所命於天子而以與人其罪著矣陸氏曰鄭不當歸魯不當入宛當諫止參譏之陳氏曰入未有言我者言我交譏之辭也張氏曰此因鄭之歸我使吏治其地政而主有之也既不以力得則當如齊人歸我濟西田不必書入祊可也書入者逆詞義不當受而據有之也東遷以來諸侯不朝王天子無復巡狩遂各以其所近之邑相易此謀始於鄭伯輸平之時先以祊歸魯以固魯之好而未敢及許其辭則以為釋泰山之祀而祀周公所以免魯人不共先祖之罪而猶未易許田也鄭莊不憚委先祖所受王邑於人所謂將欲取之必固與之卒使魯隱間齊於宋以成敗宋入許之計又終得許田於魯見鄭莊為小人之雄罪之不可勝誅也永嘉呂氏曰鄆讙龜隂不言入蓋鄆讙龜隂我故物也其言入則非我故物也左氏言以祊易許經文未見以祊易許之事是時鄭結魯非魯結鄭前年來輸平則約之以言今年來歸祊則㗖之以利雖然其歸祊也固已覬覦許田矣特以方求結於魯故姑緩之既而桓公簒立於是要其許田始取償於魯左氏以其事比言而謂之易也高氏曰鄭始結魯以拒敵故歸祊以市魯魯桓簒君以求援故賂田以償鄭其地雖若相易而事不相涉也鄆讙龜隂本我之邑歸則有之矣此特書入者以其非我之有不當入也孟子謂子噲不得與人燕子之不得受燕於子噲鄭之歸魯之入其罪均也愚按鄆讙龜隂書來歸此亦書來歸蓋鄭莊貪魯人之易許而歸祊齊景服聖人之德化而歸鄆讙龜隂雖其義利不侔而皆出於中心之誠非勉强使之歸也故皆書曰來歸美惡不嫌同辭然此年書入以示其不順則非鄆讙龜隂之比矣○啖氏曰公羊云齊亦欲之按書我者言魯入爾何關齊事乎
  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宣公也在位三十五年子封人立是為桓侯辛亥宿男卒穀梁傳宿微國也
  天王崩告于諸侯則不名諸侯薨以名赴而自别筆列反於大如字上禮也穀梁傳大上故不名范氏曰名所以相别居人之大在民之上故無所名家氏曰王一而已可不名諸侯衆也烏得不名趙氏曰諸侯卒名之著易代自降於天子也古者死而不諡不以名為諱周人以諡易名檀弓公叔文子卒其子戌請諡於君曰請所以易其名者於是乎有諱禮桓六申繻曰周人以諱事神名終将諱之愚按書稱堯舜禹皆不諱名至商湯始不稱名大戊武丁稱中宗高宗則不特周始諱名但至周而文始備耳故君薨赴於他國則曰寡君不祿敢告執事本禮記春秋之時遵用此禮凡赴者皆不以名矣經書君終雖五霸强國齊桓晉文之盛莫不以名者是仲尼筆之也諸侯卒書名不惟别尊卑之等亦所以紀遠近辨同異赴不以名而書其名者與魯通也已通而不名者舊史失之爾宿男元年同盟杞與魯結昏而成公卒不書名滕同伐秦而成十六年滕子卒不名皆史失之未通而名者有所證矣如此年蔡宣公及晉獻公惠公之類故傳此義者記於禮篇曰諸侯不生名曲禮夫生則不名死則名之别於大上示君臣尊卑之等蓋禮之中也諸侯薨赴不以名而仲尼革之必以名書變周制矣春秋魯史聖人修之也而孟子謂之作張子曰春秋之書在古無有乃仲尼所自作以此類也張氏曰宿男不書葬魯不㑹詳見三年七年
  秋七月庚午宋公齊侯衛侯盟于瓦屋此參盟之始左傳齊人卒平宋衛于鄭㑹于溫盟于瓦屋以釋東門之役禮也穀梁傳外盟不日此其日何也諸侯之參盟於是始故謹而日之也誥誓不及五帝盟詛不及三王交質子不及二伯程子傳宋為主也盟與鄭絶也杜氏曰瓦屋周地愚按今東昌路博平縣
  程氏曰宋為主盟與鄭絶也杜氏曰齊侯尊宋使主㑹愚按此後齊鄭伐宋入郕入許則宋雖欲絶鄭而齊終不肯與鄭絶也張氏曰宋衛欲成於齊齊侯從其請而與之盟也春秋之初皆離㑹之盟至此而三君合以要言宜可因此以講信修睦而明年齊魯㑹防又明年齊魯鄭伐宋視今日盟誓之言不復顧忌世變之甚可勝言哉大道隱而家天下禮運今大道既隱天下為家然後有誥誓忠信薄而人心疑然後有詛盟盟詛煩而約於妙反子隨反亂然後有交質音置下同子至是傾危之俗成民不立矣春秋革薄從忠於參盟書日謹其始也陳氏曰諸侯初參盟也有參盟然後有主盟矣春秋之初宋魯衛陳蔡一黨也齊鄭一黨也鄭有志於叛王而合諸侯於是輸平於魯齊亦為艾之盟以平魯為瓦屋之盟以平宋衛東諸侯之交盛矣周官設司盟掌盟載之法凡邦國有疑則請盟於㑹同聽命於天子周禮司盟凡邦國有疑㑹同則掌盟約之載注載盟辭也亦聖人待衰世之意爾德又下衰諸侯放恣其屢盟也不待㑹同其私約也不繇音由天子口血未乾音干而渝盟者有矣此盟齊背宋元年盟蔑盟宿魯皆渝盟其末至於交質子猶有不信者焉隱三年王子狐為質於鄭鄭公子忽為質於周四月鄭祭足取温之麥秋取成周之禾周鄭交惡昭二十年宋華向取大子欒與母弟辰公子地以為質公亦取華向之子以為質冬公殺菙向之質而攻之春秋謹參盟善胥命美蕭魚之㑹以信待人而不疑也參盟者齊盟之端胥命于蒲㑹于蕭魚春秋之不盟者也蓋有志於天下為公之世凡此類亦變周制矣家氏曰春秋初年有兩國相盟者魯盟邾盟宋紀莒之宻齊鄭之石門惟兩國為盟也今而參盟宋為首責在宋也春秋初年有兩國自相攻伐者莒入向無駭入極鄭伐衛莒伐杞惟兩國自相伐也四年宋陳蔡衛合兵以伐鄭於是始有四國之伐宋為首亦責在宋也春秋於參盟㑹伐皆以宋為首正無王之戮也永嘉呂氏曰瓦屋周地也三國㑹于此既不入覲于王而刑牲歃血私相要結於畿甸之近竟其蔑視王室之罪可勝誅哉是盟也關於世道升降之機尤不細也高氏曰諸侯自相盟王法所不容况京師近地而三國敢盟于此故詳日以謹之王氏曰自入春秋書盟者七前此皆兩國交盟猶之可也今宋齊衛參盟則合黨之心熾矣故臯鼬之盟㑹者凡十八國而王朝之元老如劉文公亦與焉此參盟之積也前此㑹盟各於其境今之瓦屋乃在周地無王之迹彰矣故狄泉之盟七國入王城而王卿如王子虎者亦與焉此瓦屋之積也
  八月葬蔡宣公杜氏曰三月而葬速程子曰速也諸侯五月而葬不及期簡也○趙氏曰公羊云卒名葬不名卒從正葬從主人按葬時舉諡不須重言名史體當然不要立義九月辛卯公及莒人盟于浮來浮公榖作包此好莒之始亦魯君特㑹外大夫之始左傳以成紀好也程子傳鄰國之交講信修睦可也安用盟為公屈已與臣盟義非安也杜氏曰浮來紀邑東莞縣北有邳鄉邳鄉西有公來山張氏曰浮來莒地今沂州沂水縣有浮來山愚按沂州屬今益都路
  莒小國人微者通㫖小國大夫稱人而公與之盟故特言及及者我欲之以譏失禮且明非大夫之罪也趙氏曰莒小國若不書公則嫌乎非公也凡經書公及大夫皆譏公屈禮而與之盟其書外大夫名則是罪外大夫及處父盟是也陸氏曰非大夫敢盟公公自欲與之盟爾特書公所以譏公之失禮且明非大夫之罪也易曰謙尊而光卑而不可踰朱子本義又能謙則居尊者其德愈光居卑者人亦不能過隱公可謂謙矣何以譏之為失禮本劉氏意林曰謙亨君子以裒蒲侯反多益寡稱尺證反下同物平施始䜴反下同程子傳謙有亨之道損過益不及以施於事稱物之宜以均其施與使得其平也屈千乘之尊下與小國之大夫盟豈稱物平施之謂乎太卑而可踰非謙德矣高氏曰莒雖小國入向伐杞其力猶能及他人故公結此盟以求援張氏曰傳稱以成紀好隱公於小國不憚屈已而不明大義故猶汲汲於盟詛以國君之貴下比小國之大夫降班失列而不自知特書公及以著非莒人之敢敵諸侯公蓋自失人君之體也家氏曰凡公與强國之大夫為盟不書公及諱强國之以無道加於公也與小國之大夫為盟則不諱公以公自欲與之為盟非彼小國之大夫要公必欲為此盟也齊高傒晉處父强國之大夫也莒人小國之大夫也魯莒自春秋以來有未平之怨前此紀人為之平之今隱公欲降心以消二國之患而及其臣為盟以望國之君而盟小國之臣謙而不中於禮者也○劉氏曰公羊謂實莒子稱人則從不疑也夫公及小國君盟何不可而反隨微者卑稱乎穀梁曰可言公及人不可言公及大夫莒人即莒大夫微故稱人耳若可言人及晉處父盟何不曰及晉人乎
  程子傳為災也民以食為命故有災必書高氏曰書螟者三隱二莊一螽十有一桓一餘皆僖公之後螟食苗心螽無所不食其為災也螟輕而螽重春秋之初災之輕者亦書之及其久也輕者不勝書書其重者耳不然豈莊公之後二百年皆無螟耶詳見五年○冬十有二月無駭卒左傳無駭卒羽父請諡與族公問族於衆仲衆仲對曰天子建德因生以賜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諸侯以字為諡因以為族官有世功則有官族邑亦如之公命以字為展氏程子傳未賜族書名而已杜氏曰公孫之子以王父字為氏公子展之孫故為展氏卒而後賜氏故不書氏
  無駭書名未賜族也諸侯之子為大夫則稱公子其孫也而為大夫則稱公孫公孫之子與異姓之臣未賜族而身為大夫則稱名無駭俠音協之類是也己賜族而使之世為大夫則稱族如仲孫叔孫季孫之類是也據叔孫得臣乃公子牙之孫季孫行父乃公子友之孫皆未死而稱族古者置卿必求賢德不以世官春秋之初猶為近古故無駭與俠皆書名耳其後官人以世泰誓語無不賜之族或以字魯三桓鄭七穆之類或以諡宋戴氏衛齊氏之類或以官如晉士氏中行氏之類或以邑如晉韓氏魏氏之類而先王之禮亡矣至於三家專魯六卿分晉諸侯失國出奔者相繼職主也此由也按禮天子寰音縣内諸侯世其禄而不嗣王制天子之縣内諸侯祿也外諸侯嗣也又曰諸侯之大夫不世爵祿然則諸侯所置大夫嗣其位而不易豈禮也哉觀春秋所書而是非之迹著矣治亂之效明矣張氏曰春秋無駭俠之卒與季友仲遂之卒實因卿大夫之告終以謹世變所以著無駭俠之未賜族不為薄而季友仲遂之恩實過於厚過厚若隆於恩而先王之禮毫釐之過則生亂啓釁常必由之學者不可以不考也○愚按榖梁謂隱不爵命大夫然傳稱司空無駭而又帥師出境則為大夫明矣特未賜族耳
  丁桓王卯六年九年齊僖十七晉哀四衛宣五蔡桓侯封人元年鄭莊三十曹桓四十三陳桓三十一杞武三十七宋殤六秦寧二楚武二十七春天王使南季來聘穀梁傳南氏姓也季字也聘問也聘諸侯非正也程子傳周禮大行人時聘以結諸侯之好王法之行時加聘問以懷撫諸侯乃常禮也春秋之時諸侯不修臣職朝覲之禮廢絶王法所當治也不能正典刑而反聘之又不見荅失道甚矣杜氏曰南季天子大夫南氏季字也
  按周禮行人王者待諸侯有時聘以結好間並去聲問以諭志秋官大行人時聘以結諸侯之好殷覜以除邦國之慝間問以諭諸侯之志歸脤以交諸侯之福賀慶以賛諸侯之喜致襘以補諸侯之烖注時聘者亦無常期間問者間歲一問諸侯謂存省之屬而榖梁子何以獨言聘諸侯非正也古者諸侯於天子比毗志反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據王制注比年毎歲也小聘使大夫大聘使卿徃周禮邦畿外五百里侯服歲一見又五百里甸服二歲一見又五百里男服三歲一見又五百里采服四歲一見又五百里衛服五歲一見又五百里要服六歲一見天子於諸侯不可以若是恝苦八反故亦有聘問之禮焉隱公即位九年于此而史策不書遣使去聲下同如周則是未嘗聘也亦不書公如京師則是未嘗朝也一不朝則貶降黜也其爵再不朝則削其地據孟子如隱公者貶爵削地可也刑則不舉遣使聘焉其斯以爲不正乎孫氏曰桓王不能興衰振治統制四海以復文武之業反同列國之君使使來聘桓王之為天子可知也朱子語諸侯不朝于周而周反下聘于列國是甚道理經書公如京師者一成公十三朝于王所者二僖二十八卿大夫如京師者五僖三十年公子遂文元年叔孫得臣八年公孫敖宣九年仲孫蔑襄二十四年叔孫豹又文九年叔孫得臣昭二十二年叔鞅㑹葬故不數然敖亦弔䘮不至蓋據經文如京師無弔䘮會𦵏之文故併及之舉魯一國則天下諸侯怠慢不臣可知矣書天王來聘者七七年凡伯此年南季桓四年宰渠伯糾五年仍叔之子八年家父僖三十年宰周公宣十年王季子錫命者三莊元年榮叔文元年毛伯成八年召伯歸脤者一定十四年石尚本誤脫此四字賵葬者四元年宰咺文元年叔服五年榮叔召伯則問於他邦及齊晉秦楚之大國又可知矣王之不王如此征伐安得不自諸侯出乎諸侯之不臣如此政事安得不自大夫出乎君臣上下之分扶問反易矣陪臣執國命夷狄制諸夏矣其原皆自天王失威福之柄也春秋於此蓋有不得已焉爾矣高氏曰前年凡伯來聘而戎輒伐之諸侯莫有救王臣之難者天王不問復使南季來聘又不見答失道甚矣張氏曰隱公十年之間宰咺凡伯南季三至魯庭以魯為周公之胄而欲親之也公不明尊王之義而朝聘之禮不行於王室春秋詳王使之來魯讀者自知隱公之罪矣愚按隱公之立既不稟命於周宰咺祭伯接踵魯庭而不類見於平王武氏子來求賻又不奔喪㑹葬及桓王即位又不入覲而奄然受王臣之兩聘接滕薛之旅朝終其世不遣一介行李造于京師茍曰攝而不君則若何比歲出㑹諸侯耶春秋錄王臣之聘惟隱桓之世最數隱不克終桓負大惡不善之積蓋有由矣
  三月癸酉大雨震電庚辰大雨雪雨于付反傳並同左傳書時失也公羊傳記異也何異爾不時也榖梁傳震雷電霆也八日之間再有大變隂陽錯行故謹而日之也程子傳隂陽運動有常而無忒凡失其度皆人為感之也故春秋災異必書漢儒傳其說而不達其理故所言多妄三月大雨震電不時災也大雨雪非常為大亦災也
  震電者陽精之發雨雪者隂氣之凝周三月夏之正月也雷未可以出電未可以見而大震電此陽失節也高氏曰大雨震電者大雨而又震電也雷已出電已見則雪不當復降而大雨雪此隂氣縱也杜氏曰夏正月微陽始出未可震電既震電又不當大雨雪何氏曰雷電陽氣也有聲曰雷無聲曰電周之三月雨當冰雪雜下雷當聞於地中電未可見而大雨震電此陽氣大失其節日者一日之中也凡災異一日者日歴日者月歴月者時歴時者變文為異平地上尺雪者盛隂之氣大怒也范氏曰劉向云雷未可以出電未可以見雷電既已出見則雪不當復降皆失節也雷電陽也雨雪隂也雷出非其時者是陽不能閉隂氣縱逸而將為害也夫隂陽運動有常而無忒凡失其度人為感之也今陽失節而隂氣縱公子翬之讒兆矣鍾巫之難去聲萌矣春秋災異必書雖不言其事應去聲下同而事應具存惟明於天人相感之際響應之理則見聖人所書之意矣高氏曰凡稱大者皆非常之詞夫天反時為災人反德為亂隱公以讓國為名乃從事兵爭此反德也利將反為害親將反為賊天之見戒深矣而弗儆弗戒以及於難○劉氏曰左傳云大雨霖以震經無霖字傳無電字傳誤耳又云雨三日以往為霖平地尺為大雪是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三日雨平地尺雪各一而已且非可怪者也愚按或謂春秋用夏正故建辰之月雨雪為異茍實建辰之月則震電不必書矣
  挾卒挾公榖作俠杜氏曰挾魯大夫未賜族傳見無駭卒王氏曰凡爵未至大夫謂之微者不列於春秋茍列則大夫矣夏城郎左傳書不時也程子傳不時也杜氏曰郎魯邑高平方與縣東南有郁郎亭愚按在今濟寧路鉅野縣
  城者禦暴保民之所而城有制役有時大都不過三國之一邑無百雉之城制也左傳祭仲曰都城過百雉國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過參國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坊記制國不過千乘都城不過百雉家富不過百乘魯嘗城費音秘城郈其後復扶又反許規反襄七年城費定十二年墮郈墮費愚按城郈不見於經然經書墮郈則郈城不度可知則越禮而非制矣凡土功龍見音現下同而戒事左莊二十九注謂今九月周十一月龍星角亢晨見東方三務始畢戒民以土功事火見而致用同上大火心星次角亢見者致築作之物水昏正而栽才代反又音再同上謂今十月定星昏而中於是樹板榦而興作日至而畢同上日南至微陽始動故土功息時也隱公城中丘城郎而皆以夏則妨農務而非時矣城不踰制役不違時又當分財用平板榦稱畚盛土器築程土物議遠邇略基址揣厚薄任溝洫具餱糧度有司量功命日不愆于素不過素所慮之期宣十一楚蔿艾獵城沂使封人慮事以授司徒量功命日分財用平板榦稱畚築程土物議遠邇略基址具餱糧度有司事三旬而成不愆于素昭三十二士彌牟營成周計丈數揣高卑度厚薄仞溝洫物土方議遠邇量事期計徒庸慮財用書餱糧以令役於諸侯然後為之可也况失其時制妄興大作無愛養斯民之意者其罪之輕重見音現襄陵許氏曰七年城中丘而後伐邾今城郎而後伐宋干時動衆恃城保國亦已末矣高氏曰魯自受祊之後將為鄭伐宋又恐他國之議後者故城郎以備之愚按城者所以禦暴而保民今既城郎宜可以禦暴矣後此桓十年齊衛鄭來戰于郎莊十年齊師宋師次于郎不能禦暴反以召亂是知禦暴禁亂不在乎城郭之固茍能力於為善自强於政能治其國家則誰敢侮之哉公之元年費伯已帥師而城郎九年之閒再興土功他日莊公築臺於郎文公燬郎臺昭公築郎囿魯之諸君其勞民於郎亦已甚矣
  秋七月傳見六年○冬公㑹齊侯于防防公作邴榖梁傳㑹者外為主焉爾程子傳謀伐宋也杜氏曰防魯地在瑯琊華縣東南張氏曰今宻州諸城縣有防城愚按今沂州費縣防田也高氏曰防宋地明年魯遂取之
  周官行人曰時㑹以發四方之禁秋官大行人注時㑹即時見也無常期諸侯有不順服者主將有征討之事則既朝王命為壇於國外合諸侯而發禁命事焉禁謂九伐之法此謂非時而合諸侯以禁止天下之不義也列國何為有此名凡書㑹皆譏也謂非王事相㑹聚爾趙氏曰凡相見于外曰㑹臨川吳氏曰諸侯相見於野曰㑹或各國君相見或君臣相見或各國臣自相見或講好或謀事皆謂之㑹永嘉呂氏曰凡書㑹皆非正也彼善於此惡有重輕則各存乎其事焉愚按曲禮諸侯相見於隙地曰㑹乃預謀閒地尅期而往朝于天子耳春秋書㑹九十二皆非以王事而相㑹也公㑹者四十九夫人㑹者四大夫㑹者二十三外㑹者十三外㑹公者三通諸一經言之則㑹戎于潛為春秋之始㑹吳黃池為春秋之終自中國諸侯相㑹而言則此㑹防為春秋之始哀十二年㑹衛侯宋皇瑗于鄖為春秋之終始則從齊而合黨以基中國之伯終則畏吳而私謀以兆戰國之爭曽何有於講信修睦之心哉故曰凡書㑹皆譏也惟襄十一年㑹于蕭魚晉悼公以不戰而屈楚推至誠以待鄭禮囚禁暴偃兵息民故書㑹伐而又書㑹為一經之特筆可謂彼善於此者矣左氏稱宋公不王鄭伯以王命討之使人來告命㑹于防謀伐宋也于中丘為師期也亦謂之非王事可乎曰以王命討宋而聽征討之禁於王都雖召音邵陵之舉不是及矣齊桓召陵之師雖非王命然仗義討楚責以王祭不供乃春秋用兵之最善者始則私相㑹為謀於防中則私相盟為師期於鄧終則乘敗必邁反人而深為利以取二邑本穀梁歸諸已奉王命討不庭者果如是乎經之書㑹書伐而不異其文以此趙氏曰是時王室已微弱豈有諸侯稟命為之討罪乎若實奉王命而討不庭明年伐宋必異其文不應依常例書伐張氏曰魯隱自六年受輸平八年入祊志於眤鄭而仇宋故外為平宋之形鄭復以不王之罪加於宋則興兵有名而其義可以招齊此㑹防之謀所以為明年伐宋之地也左氏見其名而不察其實故錄之如此殊不知鄭莊特假此以誑齊魯耳觀繻葛之役則宋殤之不王豈至如鄭莊之甚乎家氏曰魯與宋未嘗有怨齊與宋又為同盟今魯陷於歸祊之利齊背瓦屋之盟將連兵以伐宋内揣有愧故相與假王命以興師春秋書㑹于防誅始謀也霸者挾天子以令諸侯寔昉於此
  戊桓王辰七年十年齊僖十八晉哀五衛宣六蔡桓二鄭莊三十一曹桓四十四陳桓三十二杞武三十八宋殤七秦寧三楚武二十八春王二月公㑹齊侯鄭伯于中丘左傳盟于鄧為師期程子傳為師期也陳氏曰東遷之後諸侯專征小者修怨大者定簒弑猶未衡行於天下也鄭伯為王左卿士無王命而私㑹齊魯齊魯亦無王命而私㑹於鄭而後諸侯之師始衡行天下愚按防之㑹魯始與齊謀伐宋之舉至中丘之㑹復偕鄭合謀而决出師之期經備錄之著伐宋之兵所由合也此乃直書而義自見夏翬帥師㑹齊人鄭人伐宋左傳羽父先㑹齊侯鄭伯伐宋公羊傳翬不稱公子貶隱之罪人也故終隱之篇貶也程子傳三國先遣將致伐齊鄭稱人非卿也翬不稱公子與四年同翬不氏先悉薦反下同期也杜氏曰非公本期而先㑹故去族齊氏曰公子非族去其公子與去族同始而㑹宋以伐鄭固請而行今而㑹鄭以伐宋先期而往不待鍾巫之變知其有無君之心矣夫亂臣賊子積其强惡非一朝一夕之故及權勢已成威行中外雖欲制之其將能乎故去上聲其公子以戒兵柄下移制之於未亂也家氏曰翬去族不稱公子誅也終隱之篇皆去其族隱之賊也至桓而書族以明其與桓同惡也書法明甚或者乃以為與無駭挾同例其可得而例觀乎陳氏曰㑹稱君伐稱人略之也高氏曰齊侯鄭伯貶稱人者齊渝瓦屋之盟鄭乃造兵之首春秋深惡之王氏曰人齊鄭則公之惡亦可見矣
  六月壬戌公敗宋師于菅敗必邁反傳同菅古頑反左傳六月公㑹齊侯鄭伯于老桃壬戌敗宋師于菅穀梁傳内不言戰舉其大者也程子傳不言戰而言敗敗者為主彼與戰而此敗之也孫氏曰公與翬傾衆悉力共疾于宋又浹辰而取二邑故君臣並錄以惡之杜氏曰菅宋地愚按在今歸德府睢陽縣辛未取郜辛巳取防郜古報反公羊傳取邑不日此何以日一月而再取甚之也内大惡諱此其言甚之何春秋錄内而略外於外大惡書小惡不書於内大惡諱小惡書榖梁傳取邑不日不正其乘敗人而深為利取二邑故謹而日之也程子傳取二邑而有之盜也杜氏曰濟隂城武縣東南有郜城高平昌邑縣西南有西防城愚按城武縣屬今東昌路曹州昌邑縣屬今益都路濰州
  内大惡其辭婉小惡直書而不隱夫諸侯分扶問反邑非其有而取之盜也本孟子曷不隱乎於取之中猶有重焉者若成公取鄟六年襄公取邿十三年昭公取鄫四年皆覆芳六反人之邦而絶其嗣亦書曰取諱不書滅所謂猶有重焉者此故取郜取防直書而不隱也何氏曰内取邑常書其不言戰而言敗敗之者為主彼與戰而此敗之也皆陳音陣曰戰詐戰曰敗左傳皆陳曰戰未陳曰敗某師注設權譎變詐以勝敵彼不得成列成列而不得用故以獨敗為文家氏曰魯於宋本無纎芥之隙徒以歸祊之故為鄭所役暈既帥師㑹二國公復自出奇兵以襲人之虛而取其二邑一月再取春秋書日所以著其暴辭婉而義見者也薛氏曰乘菅之勝十日而攘二邑書取我奪之宋也○劉氏曰左氏云鄭師入郜入防以歸于我經但言公敗宋師取郜防不言鄭伯春秋豈縱漏鄭伯取邑之罪反移之其君耶又云鄭莊公可謂正矣不貪其土以勞王爵亦非也鄭茍以王命討宋得其土地當歸之王何得專而裂之耶
  秋宋人衛人入鄭左傳鄭師入郊猶在郊宋人衛人入鄭程子傳鄭勞民以務外而不知守其國故二國入之高氏曰宋又連衛以報鄭鄭幸菅之敗而不備故師還及郊宋衛已乘其虛而入之矣春秋無義戰未有奇譎輕疾如宋衛之入鄭者宋人蔡人衛人伐戴鄭伯伐取之戴音再公榖作載公羊傳其言伐取之易也程子傳宋人衛人入鄭蔡人從之伐戴鄭伯圍戴克之取三師焉戴鄭所與也故三國伐之鄭戴合攻盡取三國之衆其殘民也甚矣杜氏曰戴國陳留外黄縣東南有戴城張氏曰戴城在開封府考城縣愚按今屬汴梁路封丘縣
  稱伐稱取兼之也薛氏曰伐取者何言擊而虜之也高氏曰宋既連兵入鄭又乘勝召蔡人伐戴戴鄭所與之微國伐之所以報鄭也鄭又伺三國之便伐而取之盡得三師之輜重焉是宋衛雖能入鄭不能為鄭之弱也臨川吳氏曰取猶哀九年宋皇瑗取鄭師于雍丘哀十三年鄭罕達取宋師于嵒之類謂敗其兵而悉俘其衆也或疑鄭人兵力不能取戴兼三國之師非矣什圍伍攻正也以寡覆芳㐲反衆奇也莊公蓋嘗克叔段敗王師困州吁而入許能以奇勝可知矣史田單傳大史公曰兵者以正合以奇勝故駐師於郊多方以誤之也昭三十伍貟曰多方以誤之四國巳鬭起乘其弊一舉而兼取之卞莊子之術也莊子魯卞邑大夫史陳軫傳莊子欲刺虎館竪子止之曰兩虎方且食牛食甘必鬬鬬則大者傷小者死從傷而刺之一舉必有雙虎之名莊子然之有頃二虎果鬬莊子從傷者刺之果有雙虎之功然則可乎孟子曰善戰者服上刑稱伐取者其以鄭莊公殘民之甚當此刑矣家氏曰鄭自克段以來汰於用武伐衛伐宋入許敗王師皆極其兵力所至今也用奇一舉而取三國之師其不曰善戰可乎書鄭伯者曰其人也善戰者服上刑奚爵之有哉○愚按公穀皆謂鄭因三國之力而取戴然鄭方與宋鬭未可資其力以取戴宋衛方入鄭而連蔡以伐鄭之與國必不肯資鄭之力而使之取戴也
  冬十月壬午齊人鄭人入郕郕公作盛榖梁傳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惡入者也郕國也程子傳討不㑹伐宋也宋以公子馮在鄭故二國交惡左氏云宋公不王鄭伯以王命討之於春秋不見其為王討也王臣不行王師不出矯假以逞私忿耳
  左氏傳云宋公不王鄭伯以王命致討而郕人不㑹齊鄭入郕討違王命也程氏謂宋本以公子馮在鄭故二國交惡春秋不見其為王討也王臣不行王師不出矯假以逞私忿耳後世矯天子之詔假人君之命而興兵以報私讐快私忿者代代有之甚至如唐之宦寺藩鎭刼帝遠出肆無忌憚夫亦春秋之法不行故耳此說據經為合若討違王命則不書入矣入者不順之詞也茍以為難詞則齊鄭大國於討郕何難哉高氏曰戴鄭所與也而三國伐之郕衛所與也而齊鄭入之是効尤也故謹而日而又人之薛氏曰於此郕再入矣諸侯專兵而小國無以措手足臨川吳氏曰郕自五年衛入郕之後郕遂服屬於衛故為衛之與愚按入春秋之始兵戎俶擾未有若是年之尢甚者也夏而三國伐宋秋而宋衛入鄭又偕蔡伐戴鄭莊又圍戴取三國之師猶以為未足且偕齊入郕一伐一入迭勝迭負彼此交侵其黨與戰國之殺人盈城暴骨如莽兆於此矣此春秋之所以作也此春秋之所以始於隱公也
  己桓王巳八年十有一年干寳曰十盈則更始以奇從盈數故曰有○齊僖十九晉哀六衛宣七蔡桓三鄭莊三十二曹桓四十五陳桓三十三杞武三十九宋殤八秦寧四楚武王二十九春滕侯薛侯來朝此諸侯朝魯之始亦旅見之始公羊傳諸侯來曰朝大夫來曰聘其兼言之何微國也榖梁傳犆言同時也累數皆至也程子傳諸侯雖有相朝之禮而當時諸侯於天子未嘗朝覲獨相率以朝魯得為禮乎杜氏曰薛奚仲之後夏所封國在魯國薛縣張氏曰薛國都在徐州滕縣愚按今屬滕州之西沛縣之東諸侯朝於諸侯禮乎孔子曰邦君為兩君之好去聲有反坫丁念反升庵趙氏曰諸侯與鄰國君相見主君獻賔賔飲畢反虛爵於坫上賔於坫取爵洗爵酌以酢主人主人飲畢亦反爵於坫上周禮司儀凡諸公相為賔三辭三揖諸侯諸伯諸子諸男之相為賔也如諸公之儀注謂相朝也啖氏曰人君相見曰朝朝朝也以朝時相見也周禮行人凡諸侯之邦交殷相聘世相朝也趙氏曰朝諸侯必有婚姻之好疆埸之理故王者不絶其交焉愚按大戴記朝事篇亦載諸侯相朝之禮然亦間於天子之事而講之且謂之相則有往復之禮非若春秋諸侯以小弱朝强大也然謂之殷則得中而不過謂之世則終諸侯之世而一相朝其為禮亦節矣周衰典禮大壞諸侯放恣無禮義之交惟强弱之事以魯事觀焉或來朝而不報其禮滕朝者四杞邾朝者各七曹小邾朝者各五郯朝者二薛紀榖鄧鄫郜蕭叔之朝各一魯皆未嘗報聘或屢往而不納以歸昭公七如晉見止者一至河乃復者五定公亦嘗如晉至河而復無合於中聘世朝之制矣且列國於天子述所職者蓋闕如也永嘉呂氏曰魯之所如者齊也晉也其甚者則朝遠夷之君而齊晉未嘗一朝魯也魯之所受朝者滕也邾也薛也杞也曹也否則夷狄之附庸而滕邾薛𣏌曹未嘗一受魯之朝也蓋齊晉盛也楚則所畏也滕邾薛𣏌則土地狹隘而不能與魯伉也僖公立三十三年朝王所者再而如齊者三成公立十有八年如京師者一而如晉者四此無有朝王所如京師者矣而自相朝聘可乎凡大國來聘小國來朝一切書而不削皆所以示譏經書齊聘者五晉聘十一宋衛聘者各四楚聘者三陳鄭吳蔡各一滕薛二君不特與犆同獨也言者又譏旅見音現曽子問諸侯旅見天子注旅衆也范氏曰總言之者同時俱至非天子不旅見諸侯偃然受之而不辭亦以見隱公之志荒矣本樂記劉氏曰兼言之譏旅見也非天子不旅見諸侯諸侯相旅見非禮也晉侯使茍庚來聘衛侯使孫良夫來聘魯尚不敢同日而參盟豈有南面之君來朝而令同日並見乎隱公之志已驕一旦朝兩國之君不能識其非禮也而受之非獨驕也志荒矣死不亦宜乎張氏曰凡諸侯朝各書之若穀鄧偕至而朝禮不同日也累數之若邾牟葛及今滕薛同日行禮同日行禮惟天子可受之諸侯不當然也今隱公於天子未嘗朝覲而滕薛相率以朝又不特見而使同日旅見非禮甚矣高氏曰同受天子土地是同列也乃班見于魯豈有同列來朝而班見者乎異姓爲後謂朝天子時耳薛氏曰滕薛旅見賔主皆有罪愚按齊侯鄭伯如紀亦兼言之豈旅見于紀乎蓋書二君來朝則是並行朝禮書二君如紀不過同往紀國非並行朝禮也然僖二十八年兩朝王所皆諸侯並朝襄二十八年公如楚亦諸侯同往經皆不書他諸侯者春秋主魯書魯以見其餘耳○通㫖問諸侯來朝王臣及大夫來聘皆志之何也曰諸侯之邦交歲問中聘世朝此常事也春秋書或聘或不聘或朝或不朝或過厚而數或過薄而疏無有合於中聘世朝之禮則不可以為常事矣故悉書于䇿以見天王方伯諸侯治亂强弱安危是非邪正之迹為後世鑒○永嘉呂氏曰王制天子無事與諸侯相見曰朝考禮正刑一德以尊天子穀梁謂天子無事諸侯相朝誤矣
  夏公㑹鄭伯于時來公榖夏字下有五月字時來公作祁黎左傳文作郲程子傳謀伐許也杜氏曰時來鄭地滎陽縣東有釐城張氏曰屬鄭州愚按今鄭州滎陽縣臨川吳氏曰鄭莊以小利餌魯前既與之伐宋為鄭報怨矣又將與之同伐許為鄭益地許與鄭接壤鄭之所利齊魯無與焉者也鄭伯以計鉤致齊魯之君而借其兵力吞併小國以利益於已甚哉鄭之不仁而齊魯之不智也高郵孫氏曰隱之出盟㑹皆不致隱志讓乎桓不欲當正君之禮聖人本其意而略之也秋七月壬午公及齊侯鄭伯入許左傳七月公㑹齊侯鄭伯伐許庚辰傅于許壬午遂入許許莊公奔衛鄭伯使許大夫百里奉許叔居許東偏使公孫獲處許西偏程子傳書及内為主也非内為主則先書㑹伐後書入也杜氏曰許潁川許昌縣張氏曰今潁昌府長社縣愚按今汴梁路許州
  書㑹則伐許者本鄭志也左傳凡師出與謀曰及不與謀曰㑹臨川吳氏曰欲得許地者鄭之本謀遂破許國者鄭之專功特以借齊魯兵力以同伐齊以國大爵尊為主兵既入許鄭莊陽不有其功而讓於齊齊侯以克許非已功而不敢受乃以讓魯魯又以克許非已功而不敢受乃以與鄭鄭即受之而不辭竟得遂其貪土地之志書入不書㓕者許君既奔他國鄭雖專有其地而使許君之弟奉其宗廟不絶其祀也書及則入許者公所欲也高氏曰魯既為鄭敗宋師今又為鄭入許蓋由歸祊之故也王氏曰前之伐宋鄭助魯以取二邑今之入許魯助鄭以奄鄰壤稱及志公之所欲也蜀杜氏曰書公及者目公主之也書公而齊鄭稱人則後世必以公及微者故月其爵所以鈞其譏之之義譏在書入而不在稱爵也隱公即位十有一年天王遣使去聲來聘者再凡伯南季而未嘗朝于京師罪一也平王崩不奔䘮㑹葬至使武氏子來求賻音附罪二也禮樂征伐自天子出而擅興兵甲為去聲下同宋而伐邾七年為鄭而伐宋前年罪三也山川土田各有封守上受之天王下傳之先祖而取郜及防前年入祊八年易許罪四也今又入人之國而逐其君罪五也凡此五不韙音違者人臣之大惡而隱公兼有之然則不善之殃易文言積不善必有餘殃豈特始於惠成於桓而隱之積亦不可得而揜矣使隱公者為國以禮而自强於善豈有鍾巫之難去聲乎是故春秋所載以人事言則是非善惡之迹設施於前而成敗吉凶之效見音現於後以天道言則感應去聲之理明矣不可不察也劉氏曰公之不得其終以德薄而多大功慮淺而數得意也備其四境禍反在内可不哀歟孔子曰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不在顓臾而在蕭牆之内也陳氏曰許莊公奔不書非其罪也凡奔非其罪不書故許男奔衛不書須句子來奔不書趙氏曰諸侯無王命入人之國罪已大矣又使大夫守之不容誅矣而左氏以為有禮是長亂階也
  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左傳羽父請殺桓公將以求大宰公曰為其少故也吾將授之矣使營菟裘吾將老焉羽父懼反譖公于桓公而請弑之公羊傳公子翬諂乎隱公謂隱公曰百姓安子諸侯說子盍終為君矣隱公曰否吾使修塗裘吾將老焉公子翬恐若其言聞乎桓於是謂桓曰吾為子口隱矣隱曰吾不反也桓曰奈何曰請作難於鍾巫之祭弑隱公不地不忍書也不書葬隱之也春秋君弑賊不討不書葬以為無臣子也君弑臣不討賊非臣也子不復讐非子也葬生者之事也不書葬以為不繫乎臣子也榖梁傳不地故也隱之不忍地也不言葬君弑賊不討不書葬以罪下也程子傳翬譖公于桓公而請弑之公祭鍾巫館于寪氏翬使賊弑公于寪氏立桓公而討寪氏有死者人君終于路寢見卿大夫而終乃正終也薨于燕寢不正其終也薨不書地弑也賊不討則不書葬無臣子也朱子曰凡魯君被弑則書薨而不以地著之蓋臣子隱諱之義聖人之微意也
  致隱讓國立不以正惠公之罪也通㫖立嗣必適無適則長其所從來遠矣所以定名分窒亂原也隱桓之母皆妾耳桓㓜而隱長何得循愛憎之私亂長㓜之序屬意於非所當立者而使長嗣不敢安其位乎故曰致隱讓國惠公之罪也晉平公寵少姜為制夫人之服及諸侯往弔則固辭曰非伉儷也由此知春秋時邦君之元妃卒寵妾終不敢正以為夫人而指其子為嫡也審矣致桓弑君幾不早斷都玩反下同隱公之失也既有讒人交亂其間昭十六子羽云云憂虞之象著矣而曰使營菟裘魯邑吾將老焉是猶豫留時辨之弗早辨也東萊呂氏曰當授即授何謂將授當營即營何謂將營進退可否決之在我又安有所謂將耶通旨決者智之君需者事之賊故曰致桓弑君隱公之失也愚問之先君子曰羽父進讒之際乃吉凶禍福之幾投幾之頃間不容髪隱而果讓桓則宜亟召桓而授之位若不讓桓則宜急殺翬以杜讒佞不容斯須少緩今乃當危疑臲卼之時而有趦趄狐疑之意使翬得以覘其跡而動於惡成翬之兇頑見利而不顧其君殺桓之言不納則弑隱之謀進矣其及及於難也宜隱公見弑魯史舊文必以實書通㫖書羽父使賊弑公于寪氏魯史本文也其曰公薨者仲尼親筆也古者史官以直為職而不諱國惡通旨晉董狐齊太史皆直書弑君君子樂道人善惡稱人惡况君父乎仲尼作春秋然後於魯公書薨不書弑示臣子於君父當隱諱其惡而不忍道者仲尼筆削舊史斷自聖心於魯君見弑削而不書者蓋國史一官之守春秋萬世之法其用固不同矣劉氏曰魯史一官之守而春秋天下之法聖人之志此其所以不同也不書弑示臣子於君父有隱避其惡之禮通㫖春秋魯事多諱如公薨不地出奔稱孫滅國曰取易地言假之類非没其實使後世無考證也但微婉其辭不直書爾是故内失地則不書師敗績則不書親送葬則不書朝而不見納則不書不書地示臣子於君父有不没其實之忠啖氏曰公薨必書其所詳内事重凶變也遇弑則不地張氏曰書君薨必詳其地以示正終不地者不暇辨其正不正而有不忍言者蓋弑也何氏本㫖若書曰公薨于寪氏桓翬之罪非徒不討後世無由識之矣愚按或以不地爲缺文而謂隱公非弑是惑於明堂位魯君臣未嘗相弑之言爾記禮者不通春秋不地之義遂謂魯未嘗弑君也不書葬示臣子於君父有討賊復讐之義啖氏曰凡公葬皆書唯隱閔不書言賊不討如不葬然也張氏曰不書葬者君弑臣子當戮力討賊以復君父之讐故賊未討則不敢葬其不知討賊而遂葬者春秋絀其葬以見臣子之不忠孝而忘君父之讐也非聖人莫能修謂此類也夫賊不討讐不復而不書葬則服不除寢苫始占反草也之鴆反本劉氏權衡檀弓子夏問曰居父母之讐如之何子曰寢苫枕干弗與共天下也無時而終事也以此法討賊至嚴矣故曰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陳氏曰春秋之法内外恒異辭遇弑君父之大哀也則吾何忍言之故書薨薨十二公所同也不地不葬隱閔所獨也然則雖諱而亂臣賊子之獄具矣高氏曰君終不於正寢而於他處則著其不正終所以危之也至於不書地則知其為弑矣君見弑而忍言焉是無臣子之心故書薨而不地所以深罪當時在朝之臣而顯誅一時預弑之賊也賊未討不書葬見為人臣子者縱賊不問又使之得立為君皆甘心北面事之是與乎弑也一時臣子皆與乎弑則葬之者誰歟雖葬猶不葬也夫諸侯無二嫡桓不得為嫡子立庶以長隱之立為得正使隱公以長自處請命天子正位君魯以奉周公之祀誰曰不然乃探先君之邪志自謂為桓而立竊讓國之名冀桓之信己桓日冀其歸政而隱偃然欲終其身遂致見弑蓋由隱公不知大義以至此耳然則有國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劉氏曰左氏云不書葬不成䘮也非也桓潛謀弑君欲人不知故歸罪於寪氏豈更令其䘮禮不成以自發露耶
  右隱公十有一年書於經者其事七十有六以為經世之典撥亂反正之書百王不易之大法丹陽洪氏曰三代各立一王之法其末皆有弊春秋經世之大法通萬世而無弊其詳可得聞乎謂一為元則知祖述憲章以體元為人主之職謂周正為春則知立制度改正朔以夏正為可行之時謂正月為王正則知天下之定於一也隱公不書即位則知父子君臣之大倫不可廢也與邾儀父音甫宋人盟而皆書曰及則知以忠信誠慤為先而盟誓不足貴也大音泰叔出奔共音恭而書曰鄭伯克段則知以親愛為主而恩義之輕重不可偏也來𮚐仲子而冢宰書名則知夫婦人倫之本而嫡妾之名分扶問反不可亂也祭側界反伯朝魯而直書曰來則知人臣義無私交而朋黨之原不可長展兩反也公子益師書卒則知春秋貴大臣而恩禮之哀榮不可恝苦入反無愁貌也元者何仁是也仁者何心是也建立萬法酬酢萬事帥馭萬夫統理萬國皆此心之用也堯舜禹以天下相授堯所以命舜舜亦以命禹首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周公稱乃考文王惟克厥宅心乃克立茲常事故一心定而萬物服矣春之為夏正何也夫斗指寅然後謂之春建巳然後謂之夏故易曰兊正秋也説卦以兊為正秋則坎為正冬必矣今以冬為春則四時易其位春秋正名之書豈其若是哉故程氏謂周正月非春也假天時以立義耳商人以建丑革夏正而不能行之於周周人以建子革商正而不能行之於秦秦人以建亥為正固不可行矣商與秦未嘗改丑亥為正月但以丑亥為歲首論者不以詞害意可也自漢氏改用夏時經歴千載以至於今卒不能易謂為百王不易之大法指此一事可知矣仲尼豈以欺後世哉王正月之定于一何也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家無二主尊無二上坊記子云云云示民有君臣之别也春秋不稱楚越之王䘮道無二致政無二門故議常經者黜百家尊孔氏諸不在六藝之科者勿使並進此道術之歸于一也前董仲舒傳春秋大一統者天地之常經古今之通誼也今師異道人異論百家殊言指意不同是以上亡以持一統法制數變下不知所守臣以為諸不在六藝之科孔子之術者皆絶其道勿使並進邪僻之說滅息然後統紀可一法度可明民知所從矣言致理者欲令政事皆出中書唐李德裕傳致理之要在於辨羣臣之邪正愼擇賢才以為宰相有奸罔者立黜去之常令政事皆出中書則天下何憂不理哉而變禮樂革制度則流放竄殛之刑隨其後王制變禮易樂者為不從不從者君流革制度衣服者為畔畔者君討此國政之歸于一也通㫖典禮賞刑四者春秋之綱領其命自天其斷在人主其法出於朝廷百司遵守於内而不敢違牧守將帥奉承於外而不敢變此王正月之定於一也若乃闢私門廢公道各以便宜行事是人自為政繆於春秋大一統之義矣前王吉傳春秋所以大一統者六合同風九州共貫也今俗吏一切權譎自任是以百里不同風千里不同俗户異政人殊服詐偽萌生刑罰無極盟于昧而書及公所欲也盟于宿而書及公立而求成焉非若小國之於大國不得已而要盟者如紀侯盟黃鄫子㑹盟于邾之類後七年為去聲宋而伐邾昧芒結反之盟其刑牲歃血果何為也後十年為鄭而伐宋宿之盟或漏此三字要質鬼神又安在乎比毗志反事以觀而盟不足貴亦審矣世衰道隱民彛泯亂若宋殤之於馮也衛侯鄭之於叔武瑕也皆為去聲利爭不勝音升計也隱三年初宋宣公舍其子殤公而立其弟穆公公將卒使其子馮出居于鄭而立殤公殤公立忌馮而伐鄭桓二年華督弑殤公立馮是為莊公僖二十八年衛侯鄭懼晉奔楚使元咺奉其弟叔武受盟于踐土或訴元咺於衛侯曰立叔武矣晉復衛侯衛侯殺叔武元咺訴諸晉晉執衛侯歸之于京師元咺歸衛立公子瑕三十年晉釋衛侯衛侯歸殺元咺及公子瑕而莊公獨以順母為辭養成段惡夫中也養不中才也養不才故人樂音洛有賢父兄也仁人之於兄弟不藏怒焉不宿怨焉親愛之而已矣象憂亦憂象喜亦喜恩掩義也使吏治其國而象不得有為義勝恩也並本孟子昏義恩掩義義斷恩愚按齊僖公於夷仲年不能以義斷恩卒有無知之禍宋景公於母弟辰公子地不能以恩掩義卒致入蕭之叛恩義並立而中持衡焉叚雖凶逆焉於䖍反何也攸亂此春秋責莊公之意也太宰建邦六典以佐王治邦國者也而承命以賵倫鳯反諸侯之妾不知其不可是為不智知其不可而不言是為不忠不忠不智之人而可以居百僚之長展兩反乎故貶而書名賤之也或曰安知咺况阮反之不言如其不用何言而不用則辭其位而不居禮也今奉命而來則知其阿諛順㫖無體國愛君之義矣其貶而書名非宰也夫危而不持顛而不扶則將焉用彼相去聲下同見論語若以其嘗為冢宰不論功罪而曲以禮貌加之非春秋責相之意矣君子有更相汲引交好去聲以為公唐李德裕傳孔子與顔囘子貢交相稱譽不為朋黨禹稷與臯陶轉相汲引不為比周小人有互相朋黨比周以為私文十八頑囂比周相與為黨家語辨政篇内比周以愚其君其迹雖同而情異不可不察也祭伯朝魯安知其為私而不與乎隱公之立未嘗請命王法所當治也祭伯為王卿士不能詔王以正典刑而遠來朝之其為阿私審矣故尹氏來訃隠三不稱爵祭叔來聘莊二十三不言使皆以明人臣之義杜朋黨之原耳大夫書卒見君臣之義也不書葬明尊卑之等也或日或不日著禮貌之差楚宜反也名而不書氏者據公子季友仲遂書氏身自為卿而非世也其稱公子以貴戚故使為卿也不書官者不請於王而自命也其有將去聲兵而㑹戰奉使去聲而出疆名姓已登於史册如公子翬者而不書卒何也迷國誤朝躬行弑逆則有天討之刑矣公子遂之罪亦同而書卒何也因事之變以明卿卒不繹之禮而義不繫於遂也季孫意如無事之變而書卒獨何歟春秋有變例定哀多微辭公羊定哀多微辭太史公曰孔子著春秋隱桓之間則彰定哀之際則微季氏逐昭公殺務人公為昭公太子而立宋若有漢高帝之公前季布傳丁公為項羽將窘帝彭城西帝急顧曰兩賢豈相戹哉丁公乃還及項王滅丁公謁見帝斬之以徇曰使後爲人臣無效丁公不賞私勞昭五問任有言曰爲政者不賞私勞則三家退聽公室張矣定公幸於禍而忘其讎誘於利而忘其辱以意如為大夫而不討先君之賊也天理滅矣是故比事以觀經解屬辭比事春秋教也其異同可見觸類而長杜預集觧序其指意無窮以一年之事考之則二百四十二年之行事皆可見矣以為經世之典撥亂反正之書百王不易之大法豈不信夫







  春秋胡傳附錄纂疏卷三
<經部,春秋類,春秋胡傳附錄纂疏>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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