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胡氏傳 (四部叢刊本)/卷二十

卷十九 春秋胡氏傳 卷二十
宋 胡安國 撰 張元濟 撰校勘記 景常熟瞿氏鐵琴銅劍樓藏宋刊本
卷二十一

春秋傳卷第二十

    成公下

八年春𣈆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

汶陽之田本魯田也魯人恃大國之威以兵力脅齊得其故地而

 不正疆里於天王則取之不以其道也郤克戰勝令於齊曰反魯

衛之侵地齊旣從之今復有命俾歸諸齊則歸之不以其道也而

 齊人貪得𣈆有二命穿也列卿無所諌止皆罪矣來言者緩詞也

 歸之于者易詞也爲國以禮者無憚於強而魯侯微弱遂以歸齊

 而不能保罪亦見矣

𣈆欒書帥師侵蔡公孫嬰齊如莒宋公使華元來聘夏宋公使公孫

壽來納幣

納幣不書此何以書公孫壽卿也納幣使卿非禮也禮不可略亦

 不可過惟其稱而巳矣略則輕大倫過則溺私愛宋公之請伯SKchar

魯侯之嫁其女皆致其厚者也而不知越禮踰制豈所以重大婚

 之禮哉經悉書之爲後法也

𣈆殺其大夫趙同趙括

 按左氏趙莊SKchar爲趙嬰之亡讚于𣈆侯曰原屏將爲亂欒郤爲證

𣈆討趙同趙括以其田與祁奚韓厥言於君曰成季之勲宣孟之

忠而無後爲善者懼矣乃立武而反其田然則同括無罪爲莊SKchar

 所𧮂而欒郤害之也故稱國以殺而不去其官以見𣈆之失政刑

 矣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來賜公命

諸侯嗣立而入見則有賜巳修聘禮而來朝則有賜能敵王所愾

 而獻功則有賜成公即位服喪巳畢而不入見旣更五服一朝之

 𡻕矣而不如京師又未嘗敵王所愾而有功也何爲來賜命乎召

 伯者縣内諸侯爲王卿士者也來賜公命罪邦君之不王譏天子

 之僭賞也臨諸侯曰天王君天下曰天子蓋一人之通稱

冬十月癸卯𣏌叔SKchar卒𣈆侯使士爕來聘叔孫僑如㑹𣈆士爕齊人

邾人伐郯

按左氏士爕來聘言伐郯也以其事吴故公請緩師不可吴初伐

郯季孫固曰中國不振旅蠻夷入伐而莫之或恤亡無日矣當其

時旣不能救及其旣成豈獲巳也而又率諸國伐之何義乎前書

來聘下書㑹伐𣈆侯之爲盟主可見矣魯旣知其不可從大國之

令而不敢違其不能立亦可知矣

衛人來媵

 媵者何諸侯有三歸嫡夫人行則姪娣從二國來媵亦以姪娣從

 凢一娶九女所以廣繼嗣三國來媵非禮也夫以禮制欲則治以

 欲敗禮則亂而諸侯一娶十有二女則是以欲敗禮矣備書三國

 以明逾制爲後戒也

九年春王正月𣏌伯來逆叔SKchar之䘮以歸

 凢筆於經者皆經邦大訓也杞叔SKchar一女子尓而四書于䇿何也

 有男女然後有夫婦有夫婦然後有父子故春秋愼男女之配重

大昬之禮以是爲人倫之夲也事有大於此者乎男而賢也得淑

女以爲配則自家刑國可以移風俗女而賢也得君子以爲歸則

承宗廟奉祭祀能化天下以婦道豈曰小𥙷之哉夷攷杞叔SKchar

 行雖賢不若宋共姬亦不至如鄫季SKchar之越禮也杞伯初來朝魯

然後出之卒而復逆其喪以歸者豈非叔SKchar夲不應岀故魯人得

 以義責之使復歸葬乎魯在春秋時内女之歸不得其所者有矣

 聖人詳録其始卒欲爲後鑒使得有終而無弊也其經丗之慮逺

 矣

公㑹𣈆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𣏌伯同盟于蒲

 按左氏爲歸汶陽之田故諸侯貳於𣈆𣈆人懼㑹於蒲以㝷馬陵

 之盟夫盟非固結之本也衛獻公言於𡩋喜求復國喜曰必子鮮

在不然必敗小邾射以勾繹來奔曰使季路要我吾無盟夫信在

 言前者不言而自喻誠在令外者不令而自行𣈆初下今於齊反

魯衛之侵地而齊不敢違者以其順也齊旣從之魯君親往拜其

賜矣復有二命俾歸諸齊一與一奪信不可知無或乎諸侯之解

體也𣈆人不知反求諸已惇信明義以𥙷前行之愆而又欲刑牲

㰱血要質鬼神以御之是從事於末而不知夲矣特書同盟以罪

𣈆也

公至自㑹二月伯SKchar歸干宋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𣈆人來媵

致女者何女旣嫁三月而廟見則成婦矣而後父母使人安之故

 謂之致也常事爾何以書致女使卿非禮也經有因褒以見貶者

 初獻六羽之𩔖是也亦有因貶以見褒者致女來媵是也伯SKchar

行著於家故致女使卿特厚其嫁遣之禮賢名聞於逺故諸國爭

 媵信其無妬忌之行程氏以爲一女子之賢尚聞於諸侯况君子

 哉或曰魯女雖賢豈能聞於逺乎曰古者庶女與非敵者則求爲

 媵固爲之擇賢小君則諸侯之賢女自當聞矣

秋七月丙子齊侯無野卒𣈆人執鄭伯𣈆欒書帥師伐鄭

 按左氏楚人以重賂求鄭鄭伯㑹公子成于鄧秋鄭伯如𣈆𣈆人

討其貳於楚執諸銅鞮欒書伐鄭鄭使伯蠲行成𣈆人殺之楚子

重侵陳以救鄭稱人而執者旣不以王命又不歸諸京師則非伯

討也殺伯蠲不書者旣執其君矣則行人爲輕亦不足紀也楚子

重侵陳與處父救江何異削而不書者鄭亦有罪焉耳夫背夷即

華正也今以重賂故又與楚㑹則是惟利之從而不要諸義也故

鄭無可救之善楚不得有能救之名

冬十有一月葬齊頃公楚公子嬰齊帥師伐莒庚申莒潰楚人入鄆

 按左氏楚子重自陳伐莒圍渠丘城惡衆潰楚師圍莒莒城亦惡

 庚申莒潰楚遂入鄆孟子曰鑿斯池也築斯城也與民守之効死

 而民不去是則可爲也夫鑿池築城者爲國之備所謂事也効死

 而民不去爲國之夲所謂政也莒恃其𨹟不修城郭浹辰之間楚

克其三都信無備矣然兵至而民逃其上不能使民効死而不去

則昧於爲國之本也雖隆莒之城何益乎故經於莒潰特書日以

 謹之者以明城郭溝池重門擊析皆守邦之末務必以固夲安民

爲政之急耳

秦人白狄伐𣈆

經所謹者華夷之辨也𣈆甞與白狄伐秦秦亦與白狄伐𣈆族𩔖

不復分矣其稱人貶詞也武王伐商誓師牧野庸蜀羌髳微盧彭

濮皆與焉豈亦不謹乎除天下之殘賊而出民於水火之中雖蠻

夷戎狄以義驅之可也亦慮其同惡相濟貽患於後也中國友邦

自相侵伐巳爲不義又與非我族𩔖者共焉不亦甚乎𣈆旣失信

 復聽婦人讒說殺其丗臣而諸侯皆貳秦狄交伐比事以觀可謂

 深切著明矣

鄭人圍許城中城

 經丗安民視道之得失不𠋣城郭溝池以爲固也榖梁子謂凢城

 之誌皆譏其說是矣莒雖恃陋不設備至使楚人入鄆苟有令政

使民効死而不潰㓂亦豈能入也城非春秋所貴而書城中城其

爲儆守益微矣王公設險以守其國非歟曰百雉之城七里之郭

設險之大端也謹於禮以爲國辨尊卑分貴賤明等威異物采凢

所以杜絕陵僭限隔上下者乃體險之大用也獨城郭溝池之足

恃乎

十年春衛侯之弟黒背帥師侵鄭

 按左氏衛子叔黒背侵鄭𣈆命也其曰衛侯之弟者子叔黑背生

 公孫剽孫林父𡩋殖岀衛侯衎而立剽亦以其父有寵愛之私故

 得立耳此與齊之夷仲年無異其特書弟以爲後戒可謂深切著

 明矣

夏四月五⺊郊不從乃不郊五月公㑹𣈆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伐

鄭齊人來媵丙午𣈆侯獳卒秋七月公如𣈆

此葬𣈆侯也而不書諱之也天子之喪動天下屬諸侯諸侯之喪

 動通國屬大夫公之葬𣈆侯非禮也唯天子之事焉可也傳以𣈆

 人止公送葬諸侯莫在焉魯人辱之故諱而不書非矣假令諸侯

 皆在魯人不以爲辱而可書乎

冬十月

十有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𣈆𣈆侯使郤犫來聘已丑及郤犫盟夏

季孫行父如𣈆秋叔孫僑如如齊冬十月

十有二年春周公出奔𣈆

按左氏周公楚惡惠襄之偪且與伯輿爭政不勝怒而岀王使劉

 子復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復出奔𣈆夫人主無誠慤之心而下要

 大臣盟是謂君不君人臣無忠信之實而上與人主盟是謂臣不

 臣旣巳要質鬼神以入矣又叛盟失信而岀奔則是自絕于天也

 自周無岀而書曰出者見周室衰微刑政號令不行於天下爾

夏公㑹𣈆侯衛侯干𤨏澤秋𣈆人敗狄于交剛冬十月

十有三年春𣈆侯使郤錡來乞師

 𣈆主夏盟行使諸侯徴㑹討貳誰敢不從以霸主之尊而書曰乞

 師何也列國䟽封雖有大小土地甲兵受之天子不相統屬魯兵

 非𣈆所得專也今𣈆不以王命興諸侯之師故特書曰乞以見其

卑伏屈損無自反而縮之意矣聖人作春秋無不重内而輕外至

於乞師則内外同辭者蓋皆有報怨復讎貪得之心是以如此(⿱艹石)

夫誅亂臣討賊子請於天王以大義驅之誰不拱手以聽命何至

 於乞哉噫此聖人所以垂戒後丗見諸行事之深切著明者也

三月公如京師夏五月公自京師遂㑹𣈆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

伯邾人滕人伐秦

諸侯每𡻕侵伐四出未有能修朝覲之禮者今公欲㑹伐秦道自

 王都不可越天子而往也故皆朝王而不能成朝禮書曰如京師

見諸侯之慢也因㑹伐而行矣又書公自京師以伐秦爲遂事者

此仲尼親筆明朝王爲重存人臣之禮也古者諸侯即位服喪畢

則朝小聘大聘終則朝廵狩于方嶽則朝觀春秋所載天王遣使

者屢矣十二公之述職蓋闕如也獨此年書公如京師又不能成

朝禮不敬莫大焉君臣人道之大倫而至於此極故仲尼甞喟然

嘆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也爲此懼作春秋或抑或縱或

與或奪所以明君臣之義者至矣其義得行則臣必敬於君子必

敬於父天理必存人欲必消大倫必正豈曰小補之哉此以伐秦

爲遂事之意也

曹伯盧卒于師秋七月公至自伐秦冬葬曹宣公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莒子朱卒夏衛孫林父自𣈆歸于衛秋叔孫僑

如如齊逆女鄭公子喜帥師伐許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

榖梁曰大夫不以夫人以夫人非正也刺不親迎也僑如之不氏

一事而再見者卒名耳然則娶于他邦而道里或逺必親迎乎以

封壤則有小大以爵次則有尊卑以道途則有逺邇或迎之於其

 國或迎之於境上或迎之於所館中禮之節可也

冬十月庚寅衛侯臧卒秦伯卒

十有五年春王二月葬衛定公三月乙巳仲嬰齊卒

 嬰齊者公子遂之子公孫歸父之弟也歸父岀奔齊魯人徐傷其

 無後也於是使嬰齊後之故書曰仲嬰齊此可謂亂昭穆之序失

父子之親者以後歸父則弟不可爲兄嗣以後襄仲則以父字爲

 氏亦非矣

癸丑公㑹𣈆侯衛侯鄭伯曹伯宋丗子成齊國佐邾人同盟于戚𣈆

侯執曹伯歸于京師

稱侯以執伯討也何以爲伯討𣈆合諸侯伐秦曹宣公卒于師曹

人使公子負芻守使公子欣時逆曹伯之喪負芻殺其太子而自

 立至是𣈆侯執之又不敢自治而歸于京師使即天刑夫是之謂

 伯討春秋執諸侯者衆矣未有執得其罪如此者故獨書其爵

公至自㑹夏六月宋公固卒楚子伐鄭秋八月庚辰葬宋共公宋華

元出奔𣈆宋華元自𣈆歸于宋宋殺其大夫山宋魚石出奔楚

宋六卿魚氏蕩氏向氏鱗氏皆桓族也華氏戴族也華元爲右師

魚石爲左師蕩氏汰而驕共公卒巳葬蕩澤弱公室殺公子肥華

元曰我司君臣之訓而不能正罪大矣不能治官敢頼寵乎乃出

奔𣈆魚石將止之魚府曰元反必討是無桓氏也石曰彼多大勲

國人所與不反懼桓氏之無祀於宋也遂自止元於河上元歸使

國人攻桓氏殺蕩山出魚石國然後定元之出奔𣈆與歸于宋皆

不省文者著其正也書之重詞之複必有美惡焉詞繁而不殺所

以與之也以不頼寵而岀奔以國人與𣈆皆許之討而後入正可

知矣蘇轍謂使元懷禄顧寵重於岀奔則不能討此說是也山不

書氏背其族也背其族者伐其夲也人而無夲人道絶矣葛藟猶

能芘其本根况於人而忍伐其本乎

冬十有一月叔孫僑如㑹𣈆士爕齊髙無咎宋華元衛孫林父鄭公

子鰌邾人㑹吴于鍾離

吴以號舉夷之也㑹而殊㑹外之也殊㑹有二義㑹王丗子于首

 止意在尊王室不敢與丗子抗也㑹吴于鍾離于柤于向意在賤

 夷狄而罪諸侯不能與之敵也夫以太伯至德是始有吴以族言

 之則周之伯父也至其後丗遂以號舉者以其僭竊稱王不能居

中國之爵號耳成襄之間中國無霸齊𣈆大國亦皆俛首東向而

親吴聖人蓋傷之故特殊㑹可謂深切著明矣

許遷于棄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冰

 雨木冰者雨而木冰也何休曰木者少陽㓜君大臣之象冰者凝

隂兵之𩔖也冰脅木者君臣將執於兵之徴未幾而有沙隨苕丘

之事天人之際休咎之應焉可誣也而欲盡廢五行傳亦過矣

夏四月辛未滕子卒鄭公子喜帥師侵宋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𣈆

侯使欒黶來乞師甲午晦𣈆侯及楚子鄭伯戰于鄢陵楚子鄭師敗

 不書師敗績以其君親集矢於目而身傷爲重也當是時兩軍相

抗未有勝負之形𣈆之捷也亦幸焉爾幸非持勝之道范文子所

 以立於軍門有聖人能内外無患盍釋楚以爲外懼之戒乎楚師

雖敗其𫝑益張𣈆遂怠矣卒有欒氏之𧮂而誅三郤國内大亂聖

人備書以見行事之深切著明也

楚殺其大夫公子側秋公㑹𣈆侯齊侯衛侯宋華元邾人于沙隨不

見公

臣子之於君父揚其美不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惡爲尊者諱爲親者諱禮也聖人

 假魯史以示王法其於魯事有君臣之義故君弑則書薨易地則

書假滅國則書取岀奔則書遜屈已而與強國之大夫盟則書及

叛盟失信而莫適守則没公而書㑹凢此𩔖雖不没其實示天下

 之公必隱避其辭以存臣子之禮然則沙隨之㑹𣈆不見公是魯

 侯之大辱深可耻焉者矣曷爲直書其事而不諱乎曰春秋伸道

 不伸邪榮義不榮𫝑正已而無恤乎人以仁禮存心而不憂橫逆

 之至者也沙隨之㑹魯有内難師出後期所當恤者𣈆人聽叔孫

僑如之𧮂怒公而不見曲在𣈆矣魯侯自反非有背仁棄禮不忠

之咎也昔曽子甞聞大勇於夫子曰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

孟子言浩然之氣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乎天地之間沙

隨之不見於公何歉乎直書而不諱者示天下後丗使知大勇浩

然之氣所以守身應物如此其垂訓之義大矣

公至自㑹公㑹尹子𣈆侯齊國佐邾人伐鄭曹伯歸自京師

曹伯不名其位未嘗絕也不絕其位所以累乎天王也其言自京

 師王命也言天王之釋有罪也善不蒙賞惡不即刑以堯爲君舜

 爲臣雖得天下不能一朝居也負芻殺丗子而自立不能因𣈆之

 執寘諸刑典而使復國則無以爲天下之共主矣

九月𣈆人執季孫行父舎之于苕丘冬十月乙亥叔孫僑如出奔齊

十有二月乙丑季孫行父及𣈆郤犫盟于扈公至自㑹乙酉刺公子

 按左民宣伯通於穆姜欲去季孟而取其室戰于鄢陵之日公將

 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𣈆難告曰請反而聽命姜怒公子

偃公子鉏趨過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於壊隤申宮儆備

設守而後行是以後使孟獻子守于公宮宣伯使告郤犫曰魯侯

待于壊隤以待勝者郤犫取貨于宣伯而訴公于𣈆侯𣈆侯不見

公公㑹諸侯伐鄭將行姜又命公如初公又申守而行宣伯使告

郤犫曰魯之有季孟猶𣈆之有欒范也政令於是乎成今其謀曰

𣈆政多門不可從也寧事齊楚有亡而巳蔑從𣈆矣(⿱艹石)欲得志於

魯請止行父而殺之我斃蔑也不然歸必叛𣈆人執季文子于苕

丘公還待于鄆使子叔聲伯請季孫于𣈆郤犫曰苟去仲孫蔑而

止季孫行父吾與子國親於公室對曰僑如之情子必聞之矣若

去蔑與行父是大棄魯國而罪寡君也(⿱艹石)猶不棄使寡君得事𣈆

君則夫二人者魯國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魯必夕亡范文子謂

欒武子曰季孫於魯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可不謂忠乎

信讒慝而棄忠良(⿱艹石)諸侯何乃許魯平赦季孫出叔孫僑如而盟

之季孫及郤犫盟于扈歸刺公子偃

十有七年春衛北宮括帥師侵鄭夏公㑹尹子單子𣈆侯齊侯宋公

衛侯曹伯邾人伐鄭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秋公至自㑹齊髙無咎

出奔莒九月辛丑用郊

郊之不時未有甚於此者也故特曰用郊用者不冝用也或曰蓋

以人享叩其鼻血以薦也古者六畜不相爲用況敢用人乎

𣈆侯使荀罃來乞師冬公㑹單子𣈆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人邾人伐

鄭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鄭壬申公孫嬰齊卒于貍賑十有二月丁巳

朔日有食之邾子貜且卒𣈆殺其大夫郤錡郤犫郤至楚人滅舒庸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𣈆殺其大夫胥童庚申𣈆弑其君州蒲

弑君天下之大罪討賊天下之大刑春秋合於人心而定罪聖人

順於天理而用刑固不以大霈釋當誅之賊亦不以大刑加不弑

 之人然趙盾以不越境而書弑許丗子止以不甞藥而書弑鄭歸

生以憚老懼讒而書弑楚公子比以不能效死不立而書弑齊陳

乞以廢長立㓜而書弑𣈆欒書身爲元帥親執厲公於匠麗氏使

程滑弑公而以車一乗葬之於翼東門之外而春秋稱國以弑其

君而不著欒書之名氏何哉仲尼無私與天爲一奚獨於趙盾許

止歸生楚比陳乞則責之甚備討之甚嚴而於欒武子闊略如此

乎學者深求其旨知聖人誅亂臣討賊子之大要也而後可與言

春秋矣

齊殺其大夫國佐公如𣈆夏楚子鄭伯伐宋宋魚石復入于彭城

此伐宋以納魚石其不曰納宋魚石于彭城何也劉敞曰不與納

 也諸侯失國諸侯納之正也諸侯丗也大夫失位諸侯納之非正

也大夫不丗也諸侯託於諸侯禮也大夫託於諸侯非禮也其言

 復入者巳絕而復入惡之甚者宋魚石𣈆欒盈是矣

公至自𣈆𣈆侯使士匄來聘秋杞伯來朝八月邾子來朝築鹿囿已

丑公薨于路寢冬楚人鄭人侵宋𣈆侯使士魴來乞師十有二月仲

孫蔑㑹𣈆侯宋公衛侯邾子齊崔杼同盟于虚杼丁未葬我君成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