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文公問守原議
晉文公既受原於王,難其守。問寺人勃鞮,以畀趙衰。餘調守原,政之大者也,所以承天子,樹霸功,致命諸侯,不宜謀及媟近,以忝王命。而晉君擇大任,不公議於朝,而私議於宮;不博謀於卿相,而獨謀於寺人。雖或衰之賢足以守,國之政不為敗,而賊賢失政之端,由是滋矣。況當其時不乏言議之臣乎?狐偃為謀臣,先軫將中軍,晉君疏而不諮,外而不求,乃卒定於內豎,其可以為法乎?且晉君將襲齊桓之業以翼天子,乃大志也。然而齊桓任管仲以興,進豎刁以敗。則獲原啟疆,適其始政,所以觀視諸侯也,而乃背其所以興,跡其所以敗。然而能霸諸侯者,以土則大,以力則強,以義則天子之冊也。誠畏之矣,烏能得其心服哉!其後景監得以相衛鞅,宏、石得以殺望之,誤之者晉文公也。嗚呼!得賢臣以守大邑,則問非失舉也,蓋失問世。然猶羞當時陷後代若此,況於問與舉又兩失者,其何以救之哉?餘故著晉君之罪,以附《春秋》許世子止趙盾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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