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晩求先生文集
卷之四
作者:李種杞
1907年
卷五

答張羲伯升澤○庚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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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間拜領一札。三銜見速甚盛。緣杞有私故相牽。旣不能赴會。則宜趁奉一書。敬謝不敏而未果焉。其後二公者或見顧或相遻。而獨留債於吾兄。深庸自訟。火流凉生。伏惟兄體動息有相。頃於陽亭。見仁門子姪。皆是琳琅觸目。乃翁讀書之力。可驗於此。近來有何新得耶。杞結夏窮广。外念都銷。惟欲一聽吾兄河決之辨。以自振拔其懵陋而不可得也。秋後竊計終遂之耳。

答崔元則琡民○辛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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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海風塵。便有晩交之歎。因便一函。坐負隔歲之逋。人生品第。豈止較三十里也。恭惟獻發。魯衛崇福。蘭玉眄怡否。楓岳之歸。淨掃看書。應有動靜合一之妙。區區遙拱。杞別來所進益者。衰與病爾。向喩同胞宇內藩籬間膜等語。深有病於近世之膏肓。而執事旣廣其居而撤其藩矣。復得其分數少者而交之矣。循是而往。何坦蕩之不可及哉。然嘗聞本原上著一箇不得。纔有意於坦。便是多了一字。只是公與平盡之耳。未知如何。

答鄭公厚載善○辛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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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辱誨帖。修覆此晩。大槩坐無信便。然其間亦有推借太過而未敢承當者。有好問太勤而難於仰酬者。區區妄欲假以時月。待有一斑之見。然後徐圖所以報答者。跡涉逋慢。而意實無他。到今昏昧依舊。歲月徒拋。則與其無得而廢往來之禮。曷若循例而修寒暄之節乎。況執事者於行己接物。自有所至。則其詢也固出於若虛之意。然反而求之於良遂知之中。默領而心會者。其味反深於下友之一言。旣無以仰塞厚意。而愛用之至。敢以是爲獻。不審執事亦許之否乎。

答尹仁載宅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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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喩不爲竆窶所累。似是書尺間例談。然其義有不容不辨者。請有以復之。夫以子貢之賢。嘗用功於自守。而於無諂之問。夫子必提起一樂字以告之。夫無諂足以自守。而未能超然於貧窶之外。淺言之則固可謂不爲所累。然語其眞能無累則非樂者。不能也。今吾輩望無諂地位。固已遠矣。况進於是而能樂乎。簞瓢我分。道理我樂。不義而富貴。如浮雲之在空。漠然無所動於中。不知吾輩還有此箇意想否。如杞者不自量度。其初葢亦有慕於古人之所守者。然姿質旣下。學力未固。其在辭受之節。義利之分。十顚九疐。辛勤勞苦。無所成就。近乃憂妻戀子。滿目饑荒。無以爲計。則於是乎匍匐而歸於下流。凡前日所鄙夷唾罵者。不免皆身爲之。回首茫然。上負聖訓。內愧宿心。吾兄相知之熟。爲此無實之言。僕雖不辨。柰一言以爲不知何。千萬諒察。前詩奉勉之意。葢主於隨事奮發。而語實冗陋。何記存至此。尤用愧恐。

與李景暉以鍵○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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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因金君振玉來自軒屛。扣審兄動靜頗詳。美愼良已。歸棲得所。視此吟病羇旅者。所得一何多耶。玆又賢胤歷顧。詢問加詳。以審觀玩益懋。區區慰仰。杞一二年。視茫齒豁。老態全具。而膝下一丈夫。哇哇而未能言。雖前頭之望甚大。而深恐此日之不再得也。老兄近日閑中有何著述。雖簞瓢不給。而幹付有人。遲暮之年。惜取光陰。毋循損友之轍。至望至望。

答李繪志絢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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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荊已四三歲。而嗣音更難。瞻悵徒勤。卽因令器委顧。申以滿紙存問。感荷可言。因審起居萬福。蘭玉盈庭。眄以怡顔。且有新亭讌居之樂。區區艶頌。杞衰病陸陸。比之玄倉舟遊時。已是別樣人。隱侯之詩。想彼此同愴也。胤器儀表整雅。擧止安詳。可卜義方之敎。惟是遠訪荒濱。意寄不淺。而顧老拙無以副見囑之萬一。是愧是悚。家有賢父兄。不患其不得成就。而如又繼此而不靳相從。則竊欲以他山之石。爲攻玉之資如何。記文有踈漏處。小紙塡改以呈。幸檢用之否。

答朴命夫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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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面不記。有書不復。近居而今又遠之。懷仰如之何。恭問春闌。侍奉增福。向也偶名薦書。奔走東西。今想休歇矣。此時正好收拾身心。從事於鑽故紙工夫。不知還有此樂否。種杞此來。欲作山中一閒漢。荷笠治畦。閉戶讀書。而二事俱未見端緖。深恐末梢弄得無收殺柰何。奉際未期。惟各勉旃。以無負平日相期之意幸也。

與辛亨伯泳祚○癸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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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杪計偕。竟爾無成。且聞在塗有萑苻之厄。遠遊千里。自取蹭蹬。莫非東華軟紅之念啓之也。以其時則不可。以其志則未已。爲亨伯謀者。未知所折衷也。無寧劃然斷置。高視物表。付得失於無何。進於是而有脫然而醒怡然而釋。則回視名塲逐逐。不啻如浮雲之無有。其樂當何如。長夏虐旱。擧世無穀。雖知儲備之有素。而能不撓念否。

答金文範琦浩○乙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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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在金官。邂逅德儀。憬想之心。何日敢忘。玆者遠垂長牋。致意勤眷。倒施至此。匪感伊悚。矧其推人太過。自謙太甚。令人氣塞。無以仰對也。天寒海徼。伏惟起居萬福。閉戶湫鄕。旣有以自樂。而又積以歲月之久。所謂如有超然。恨未得躬造衡門。恭聽緖論。繼以聯翩於馬浦䧺浸。登月影之臺而窺望海之門。以壯吾胷次也。杞投分竆山。飮啄計拙。而忽忽年光。已迫四十九寒暑。伯玉之非。盡於此矣。邇來汩沒。無寸進而有尺退。正使過得一年。固茫然不自知矣。柰何柰何。伽倻山水。名不如實。直當讓美於南州之鴈蕩。而執事欲挈家長往則非其地也。明春若幸見過。當做數日幽款矣。惟是之仰企。

答李士行鐸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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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士行別久矣。奇偉雅嫺。足令人想仰。中間因士友往往聞士行讀書益力。與人牋。或揄揚累百言。又知士行在閒居中實有所事也。往年往州北。幸得從遊於數君子者。而獨遺吾士行。從後思之。未嘗不媿悔也。忽得珍函。責以戛過。且問山居動靜甚悉。且擬早晩相訪。夫自我負之而不欲較。先施之而意益厚。責其過而無隱情焉。又知士行惓惓於交友如此。然此皆士行平日素所蓄積。近又周旋於向所稱數君子者。議論相上下。文字相揚扢。充乎其有得。郁乎其有成。吾知士行他日相對。當刮一目。非淺陋之所可涯涘也。杞搬居以來。舊業益荒。矹矹終日。無所用心。每承朋友問訊。輒羞媿欲死。來書反推借之太過。豈康健者不知人之疾痛耶。瓊詩吟諷累回。有以見作者模範。但亦指儗非倫。妄謂漁岡。此等詩不足以史也。欲扳和而難於步韻。容俟後便耳。棐几見讀何書。朱書一部實載道之文。近世文章家頗或愛之。未知士行肯留意否。

答金致受鎭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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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齋旬會。吾黨盛事。况兩賢南來。使人日聞所不聞。一行何其幸也。路寄瓊函。又出於別後不幾日。存是心以往。將數百里如咫尺地也。將無日而非奉芝宇承緖論之時也。將爲善有所恃。而爲惡有所懼也。其益又豈可量哉。恭詢行李利稅。侍奉增慶。廼者北來之日。山水而兼講討。歸對舊書。想必有動靜交發處。爲之傾溯不任。杞歸家未幾。又爲親友所牽動。周遊於赤裳三洞之間。又洽費二旬日。尋幽陟奇。干自家何事而漫浪若是也。遠媿泰山讀書。近慚沮溺丈人耳。鳴遠鴻飛上左。令人深羨。使我有緇衣之好則當邀款於寒浦歸路。而冗不自辦可媿也。

答金致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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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曰公而以人體之故爲仁。竊詳程子所謂體者。只是體行底意。易傳解體仁處。謂比而效之謂之體。至朱子始說凡言體。是做他那骨子。其義精矣。然今以朱義解程語。所以不合。葢公只是爲仁之道。故曰不可將公便喚做仁。又曰公而以人體之則爲仁。又曰公者所以體仁。猶言克己復禮爲仁。此皆比效而體行之意也。或說所謂此體字不當以骨子看。直是承當之體云者。似得程子之意也。未知如何。

與郭鳴遠鍾錫○丙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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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嶺一點雲。杳杳東征。望之不見其歸宿處。故舊中時有逐東野上下者。向人說沃州天台。始信鳴遠不終棄斯人也。千里而同聲。四海而並處。又何遠近隔闊之足論乎。入春來。風雨失適。伏惟德履沖勝。丈夫居深山。足以自食。時復以簡冊澆灌。所得已多矣。世葢以決裂譏之。然不爲是者。是猶有惓戀於斯世者也。否者是欲爲而勢有不得者也。鳴遠又非動於人言者。想其囂囂自樂。玩澤風之象。堅有莘之操。惟吾心之所安而已。嚮風馳義。日以勤止。種杞依舊是禪石別時人。而冗碌轉甚。伽下四年。世味日辣。昨歲入修道。構數架茆屋。而輒爲傍觀者所尼。葢修之爲山。風氣未暢。土地未厚。屋成而意未厭。自信之不篤。又何以令於妻子乎。於是乎益歎吾鳴遠之有定見有定力。爲不可及也。然欲褰裳從之則提携數百里。萬非拙手可辦。如此者乃所謂欲爲而不得者也。柰何柰何。雖然鳴遠豈是蓬首垢面終作小白山中人者。嚮晦而息。待時而動。益勉其未勉。益究其未至。葢不可不同於深山之野人。亦不可不別於深山之野人。二者想必有定筭矣。傳聞欲更踰東嶺云。此則恐未必然。小白自是嶠南好風水。吾旣擇而居焉。安之可也。何用又顧而之他乎。設或有未盡善。又安知彼之所適。必盡善而無欠乎。亟城而不處。明者宜戒之也。大衡辭公車而不就。以一筇訪高居。其義可尙。俟山田已畬。雞黍有緖。大衡之事。弟亦當終爲之矣。未前惟希自愛珍勉。以副遠情。

答郭鳴遠己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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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書累日諦觀。有以見主理之見。確乎其的。淵乎其深。刊枝落葉。獨覩昭曠之原。兼亦不謬於單指之舊。乃曰理以自在說。神是就氣上說理者。對言之。不能無別。其舍己從人之美。令人艶服不已。葢鄙人亦非專昧於主理者。其必存一氣字者。直以理不能無氣故耳。初非爲氣分疎也。然其辨論之際。在高明則明快之見。或欠於周詳。在鈍根則包羅之說。或涉於泥水。然高明詆之以墨守。則似疑於立彼我較勝負。斥之以束縕灌膏。則又慮夫煽主氣之燎原。二者皆非其情也。正使今日一掃而從兄言。亦自不失爲守吾之太玄。况理神之別之說。比舊益灑然者乎。其體則謂之易。鄙見差處乃在於專以易爲氣。然謂之體則亦不可專作理矣。體質之云。不但勉齋言之。朱子亦嘗言之。其說見於語類子在川上章。吾兄其偶忘之耶。夫無體之體。固不可以有形言。然其見於物而加以質字則獨非所謂從氣看理者乎。吾兄旣以神字爲氣上說理。則對理有別。而於此說體質處。又依然以本然之理當之者何耶。朱黃二先生旣分別言之。而吾兄必欲一之。且若如兄說。則程子只當言其理則謂之道一句已足矣。何故更下此句。以爲屋上之屋床下之床哉。道爲體神爲用。亦恐未安。道者貫體用而言者也。中庸曰君子之道。費而隱。易曰一陰一陽之謂道。程子曰體用一原。顯微無間。以是言之。體固道也。神亦道也。豈可與神爲對而分體用乎。高明說易字則太高了。說道字則太狹了。幸更思之。心無對。爲兼理氣者。亦鄙說之未瑩者爾。葢其爲說本於退陶心圖中。所謂合理氣統性情者而言。然合理氣者。心之體段也。統性情者。心之動靜也。其所動靜者。固亦合理氣者之所爲。然曰無對則乃指統性情者而言。如來敎所謂對性則疑於無靜。對情則疑於無動者得之矣。大處旣同。餘者可略。至若心氣精爽。心猶陰陽之辨。被高明拍頭呵喝時。似與鄙說差異。而及其各下一轉語。則與鄙意脗合。葢鄙人雖作氣上說。而其本意則不過如是耳。幸有以諒之。

答郭鳴遠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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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觀朱子祫享私議。謂兄弟相繼。亦當分昭穆。程子則於此有四人相繼。遂不祭祖之說。葢朱子主其經。程子通其變。二說終不相入。然宋朝及我朝。自有兄弟同昭穆共一位之禮。故朱子於僖祖之祧也。力主太祖太宗不可祈而爲二之論。退陶於仁宗大王之出祔延恩也。亦有神人之憤之說。曷嘗膠守一說乎。近世則乃謂雖以叔繼姪兄繼弟。必稱子稱考。於是乎昭穆之倫遂失。而所謂不祭祖者。不幸而見之矣。故鄙人欲主同昭穆共一位之論以救此失。而竊觀兄意似不以鄙說爲不可。而必多般引取罕有非常之事。以起難處之端。夫爲法而慮其非常。則天下之事變無竆。是法不可立也。况先正其大體則所謂事變者。亦當權宜處之而不失其正者乎。兄之繼弟從祖之繼從孫。其祝號屬稱。自當依本親稱之。若先王已祧之主。在後王雖親未盡。不當還奉者。乃有其廢莫敢擧之義也。皇弟皇從孫旣繼世而君臨一國則不當爲班祔也。亦不當爲增室也。葢所重在此。則雖過五廟。亦當義起。易所謂推而行之存乎通。神而明之存乎其人者是也。孫而繼祖者。嫡嗣乎。自當追崇其父。支庶乎。其中間一世自當空之。但亦不當禰其祖矣。妄論及此。乞更指迷焉。

與郭鳴遠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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旣限以山川之遠。年歲之暮。阻閡固也。惟愛之如一陽之復。庶幾出入無疾。朋來無咎矣。豈意前歲乃有此事。然此則外人自有公論。而反身修德。犯而不校。益仰處變之得宜也。昭穆說前此率爾奉質。今承覆語。甚覺無以爲對。然在淺見則以爲此事須先立大綱。大綱旣定。其小小難安處。可以從宜通變耳。人五廟而祭及高祖。故兄弟相繼者。同昭穆共一位。此固不可易也。其或叔而繼姪。祖而繼孫者。五廟之內。高祖已祧。然凡祭有其廢之莫敢擧之。旣祧之廟。安有更還之義乎。且前王旣以親盡而祧矣。後王又以親未盡而還焉。則不但煩黷於祖廟。亦且有嫌於前王。且其第一第二廟。已祔前王之高曾祖矣。將何以處之乎。是則決不可爲也。至若新陟王。生旣君臨一國。死當入太廟而正禰位。於我雖行卑。而我當以爲之後爲之子之義處之。但不名爲禰矣。孫而繼祖者。果似難處。然以無禰之故。而追崇所生。旣有干統之嫌而不敢爲矣。其於祖也。亦當以爲之後爲之子之義處之。但不名爲禰矣。此出於不獲已。漢宣之已事可據也。若夫繼姪繼孫者。如以過五廟而祧其最尊一世。則正犯程子不得祭祖之戒。不祧則新陟王無可祔廟。此最難處。然見今五廟之制廢。而一廟排列。昭穆無序。只當添修一室。添祔一世。葢廟此廟字以祭位而言之過五。失於厚祭。不及祖。失於薄。寧失於厚而不可以失於薄也。况新陟王以義而入廟。嗣王以恩而祭祖。恩義兩盡。彼此俱安者乎。繼祖之君。其最尊一位。固在所祧。而其第二位。於我亦親盡當祧。然先王之四世相承。太廟之五室依然。豈可以我之故。而遽虛其一室乎。殆朱夫子所謂子孫毁其祖廟。其亦不祥之甚者也。凡此皆未有禮典可據。而信手區處。還近於叔孫之穅秕。然非左右之明。權度已定而樂聞人言。亦不敢說到此也。幸折衷而見敎焉。葢只以繼序爲昭穆。則豈不甚簡而都無事乎。只緣程子不祭祖及宋以來同昭穆之故。而生此許多曲折。未知亦有可論者否。

答郭鳴遠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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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主求賢旌招之典。及於巖穴。雖知執事有確然之志。而若其勢有不可已者。則又將何以處之。想應有預筭矣。昭穆說。大綱旣符。其間疑文變節。自有觀會通之君子。酌處而行之可也。來敎所謂大難安者旣去則小難安者自可安。亦可見其許大胷襟矣。至若所謂高曾之親而繼其孫者。祭不及祖與禰云者。乃爲眞若可疑而願聞者。然未知此事。果見於經傳乎。事變雖曰無竆。此等差異之事。存而勿論。似亦可矣。張子曰學未至而好語變者。必知終有患也。葢變不必究言耳。昭穆異廟。古制旣不可復。而一廟列室。後世通行。則恐不必拖論於過五廟之爲踰制也。衛輒之不父其父而禰其祖。是特罪其拒父而云爾。何嘗自以爲禰祖乎。星湖之說曰按喪服爲君之父母祖父母期。先儒以爲或繼體之君。其父若祖有廢疾不得立。其卒也君爲之服斬。而羣臣從服期。彼靈公逐其子而立孫。則是孫受國於祖也。蒯聵而在。宜與廢疾同科。夫子爲政。使輒克盡子道。迎其父入。遜讓而不受然後。祇慄承奉。務殫其驩心。則君臣父子之間。庶幾兩得其道。所謂正名者。必指此也。星湖說止此此一段。雖與今集註胡氏之說不同。然其用意宛轉。循名責實。則恐無不可行也。然服之以斬者。父子之盡其道也。廟必別立者。邦統之不可干也。葢孫旣受重於祖。則廟享之位。雖空一世。而不可謂禰其祖也。又何祧祫之可論乎。前者仰詢三條。竊意晩年閑界工夫。必有濯舊來新。故聊此擧似。冀聞至當之論爾。今承示喩。以說理氣爲閑事。凡於日用事爲經史文字。只講得一箇是字爲足。平常粗淺處。不能實見實踐。則其於精深高妙處。雖使說得雨花亂墜。亦只是幻語耳。大哉言矣。願相與講服而力行之。庶幾爲桑楡胥勉之助。而於夾紙往復之語則旣欽其博雅精覈。非淺見所敢窺測。其間雖時有牴牾。欲一奉質。然旋念此是宿習未祛處。不如置不復論。以盡心於平實地爾。不知明者以爲何如。

答郭鳴遠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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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月自永嘉還。得二封函。乃前年十月十二月出書也。其一道寒暄抒情素。其一語及去就之靡定。名理之異同。所以惓惓於下交者。益深且切。其中氣衰志疲一句。最感動得人。吾輩不見已四五年。異日相對。必非舊時樣子。况犬馬齒更加數者乎。巖居若寄。野處亦客。均之有遲暮無成之歎。然苟能安土敦仁則無入而不自得。不能不胥勉也。杞前月赴金溪。今又哭覺山。二老相繼云亡。一身便似奔命。慟苦殆未可堪也。其體則謂之易。來喩謂合理氣者得矣。物之合理氣處。必以理爲主。來喩所謂揭其主理之實者亦是矣。然獨不思揭其一主字時。便見不專是理乎。葢其所主者理而所言者合理氣爾。旣曰合理氣則其言之不得舍氣明甚。如雜金於鐵。便不得喚做金矣。夫易在人則心是也。心固合理氣而主於理。然不可舍氣而言心。故朱子謂心者氣之精爽則可。而之精爽三字。可見合理之意。栗谷謂心是氣則非主理之旨也。朱子謂心固是主宰底。所謂主宰者卽此理則可。而主宰卽理。可見合氣而主宰之意。寒洲謂心卽理則非合氣之謂也。義理天下之公也。雖驅率和附於一時。而百世之下。公論不泯。故以文成之豎幟一世。承受遍於國中。而近世先輩乃有起自彼中而操戈入室者。橫渠之言曰其不善者共改之。竊恐文成復起。亦必囅然而笑耳。今心卽理之說。與文成相反。而其爲病則一。使有能改之者。不知洲丈竟以爲何如爾。諸公守其說而不變。其尊師信道之意可尙。然抑有一說焉。昔胡文定改正二程書有誤處。其門人張敬夫,劉共父諸人。以爲嘗經文定之手者。不可輒改。朱夫子葢深病之。其與劉書。有曰伯逢主張家學。固宜如是。以老兄之聡明博識。欽夫之造詣精深。而不曉此。此可怪耳。杞亦嘗右心卽理之說。葢取其主理之是。而近方覺得主之與卽。相似而實不同。乃毫釐千里之差耳。老兄於理氣之辨。出入貫穿。洞觀千古。豈有遂非黨同。自歸於立彼我較勝負乎。直以義理當如是耳。如杞者學不逮而見未到。其於義理。只從平易明白處覰得。故多臆揣而少援据。舍獨見而從公衆。以是而議尊兄。眞可謂不知量也。前書所以置不復論。而辱吾兄眷厚。必欲誘之盡言。故不敢自閟而試一㬥焉。

答郭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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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定之以中正仁義而主靜。圖解云聖人全動靜之德而常本之於靜。妄謂動靜之德。指中正仁義。而中仁爲動。正義爲靜。其曰主靜者以見動之必本於靜也。又曰行之也中。處之也正。發之也仁。裁之也義。雖皆動之事。而以其氣像意思而言。則行發屬動。處裁屬靜。朱子嘗曰且以目前言之。仁便是動。義便是靜。故繼之曰一動一靜。莫不有以全夫太極之道。皆是說也。盛論乃以行處發裁。爲專就動上說則恐未之思也。下段解主靜之義而拖及於體立用行專一翕聚。有若專爲未發時事者。果似徑庭。然此是解釋之活法。葢正義旣屬於靜。則與所謂體立專翕者。可以類從矣。如陰陽屈伸。只是一氣之流行。而旣屈則爲靜爲體也。

答郭鳴遠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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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示曺君所謂從心所欲不踰矩。是任氣自用而不違於理。話頭甚差異。聖人心中。只有渾然天理而已。安有任氣自用。葢在聖人分上。謂之心卽理亦可。以其淸明之氣。皆順理而發也。若言心之本體則固合理氣。故學者工夫。必主理以御氣。治氣以循理。今高明主心卽理之說。是以心之所以用工者。而擬之於本體也。是衆人之心。皆可以從所欲而不踰矩矣。玆說之行已久。而信從者葢寡。只引惹得後輩來相析難。不肯受降幡。其甚者至於矯枉過直。如曺君之爲。良可歎也。杞嘗亦爲心理之說者。以其主理爲得正耳。非以爲完全無欠爾。昔朱夫子嘗守程子人心人欲之訓。而晩歲乃改之。大賢心事。公平正大。纔覺有一毫未是處。輒改而從善。故天下萬世。無得而議焉。何嘗固守師說而終妒道眞乎。別紙所戒。感發多矣。尊兄交友之誠不較之量。至於視人猶己。而欲偕之大道。杞雖不肖。敢不思所以奉承也。顧事乃有大不然者。啓道聡明幹敏。豈吾輩十駕之可及哉。但自有賢者之病。或憧憧友朋。或限別門戶。當初與我相失。以杞不入寒洲門下耳。使渠有三驅失禽之義。則不必以此介懷而積下不平。面是背非。尊兄亦或知之矣。惟是兩家先分甚厚。杞於洲丈。事契尤重。所以黽勉從事。無我負人。而乃於賀慶之行。省墦之餘。立談而絶之。其意不專爲三峯也。今雖使杞一依尊戒。仰首乞解。所以相處者。亦不過如前日之爲耳。於交道何有哉。尊兄處兩厚之間。願其相善。不願其相惡。眞所謂片片赤心。而亦緣性本坦夷。不察其源委曲折耳。願熟慮而更敎之。昔韓文公與人交。終始不變。范文正自言平生無怨惡於一人。杞於是自分不得爲古人事矣。自惟鹵劣。百事不齒人。只有恪謹朋友。庶無大戾。而此亦不得。命矣夫。

答郭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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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之心。亦合理氣。而以其澹一之氣。順理而發。故鄙書所謂在聖人分上。言心卽理亦可者以此。然其言亦太率。方以自咎。來敎不斥其率。而反藉以爲心卽理之證左。失言之悔。無以自明。至若鄙人所謂心之本體合理氣者。亦無古人見成說話。只是臆度而云爾。今承反詰。不知所對。然心之合理氣者。固先儒之說也。敢問此說只爲發後言而不干於本體耶。張子曰澹一氣之本。朱子以虛靈言心。而說者以爲理與氣合。自有虛靈。未知此皆但指用而不指體乎。退陶心統下圖未發圈中。備書理氣虛靈等目。此言皆何謂也。迷滯之見。終未能自解。幸有以覆敎之也。浦上事。累敎至此。敢不奉承。然到今操縱闔闢。在彼而不在此。况彼方視我以睽之上九。行言狼藉。實未知所以爲計也。

與李聖養正模○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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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承英眄。宿願已副。而湖山間之。後會無期。每逢南來人。只承聆起居而已。伏惟和煦。侍奉承歡萬迪。省餘觀玩益珍。足下有博洽之學。精銳之見。刻勵之工。只據而今地位。所占已不少矣。由是而更加涵泳體行之工焉。則又何遠之不可到哉。足下年妙少。有家庭勸督之勤。有麗澤相資之益。凡此皆人所未易有者。而足下旣幸有之矣。正宜自力以遂其幸。亦知舊之望也。種杞自顧柔嬾之質。初亦不無意尙。而失於自寬。狃於近俗。自來病源。雖一經老兄針破。而舊證旣痼。莫可收回。所閱文字。亦坐此病。無一的實究竟處。何由得致身於精篤之側。得以策勵奮發也。惟望時惠德音。以開昏蔀。寔君子成己成物之意也。

答李聖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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謬詢令季氏所處。變節條目雖多。而夫旣立后成服則服之自今。祭之在後。而已過之日月。已行之祥祭。不足論也。所后母不復主祭。几筵自當不撤。禮經所說。如是明者。亦想已良遂矣。

答李應賚承弼○戊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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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論不正。異類交橫。孰知䓗嶺萬里外。更有一種眞胡耶。爲吾儕者。正當益讀聖賢之書。益竆未竆之理。使自家方寸中。實見得是非邪正。有以卓然自立。而不爲利害所搖惑。則異日成就。縱未能廻瀾障川。猶可自靖自獻。以毋負五百年培養之澤可也。叫閽之擧。豈不是正當道理。而第恐推波助瀾。惹起一層風色也。柰何柰何。鳳山閒漢。飽喫麥露地宿。令人遐翹。然却恨如許眞正英䧺。誤入於十場試圍。壞却晩歲風節也。

答安德粹彥淳○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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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別行一歲矣。天時人事。冉冉相嬗。而離索之懷。從以菀結。靄靄停雲。實勞我心。忽擎滿紙張皇。琅玉交墜。副以牋脯嘉貺。拜領至意。不知所以。承審體履沖迪。過庭僉佳。南郊秋熟。杖屨逍遙。當有契於李先生山稻已香野興轉濃之語矣。不勝遐翹。杞衰悴日甚。志業日退。重以時事一變。將不知稅駕何地。味來書之言而可見所懷之同。沿道更晤。敢不自勉。而自覺兩腳已倦矣。第冀努力崇明。以幸同志。則雖山川阻躋。而無異合席論襟。惟老兄勉焉。

答安吉叟禧遠○癸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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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荊許多年。常以不登門爲恨。今旣遂矣。惟是尊府患節非細。別後懸懸。反加於未覯之時也。恭詢其間。滫瀡殫誠。已復天和。省餘令候起居萬珍。裒然而前者。非瑾則瑜。仁門福田。想往不自已也。杞歸守荒濱。閱秋徂冬。凍雪盈門。調護多方。何足奉聞於相愛間也。先叔府狀行。謹依家狀撰次略備。因便付上。然潛德幽光。非淺陋所可揄揚。幸置之而更求於秉筆家如何。

答宋致車晉翼○丙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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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孟敎人。多從發處說。所謂必有事焉。乃指養氣者必以集義爲事。而程門借作養心說則可以通未發言。未知如何。

答金休命濟休○戊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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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里分手。去留詒悵。伊後嗣音未易。只誦停雲之句而已。忽擎長牋。意寄勤縟。旣感不遺之意。又媿見屬之過重也。仍審侍奉淸福。渾節沖裕。東隅之失。祇當付之一笑。歸對明棐。正好商量舊業。尤以拱祝。杞頃行迤邐仁善之間。浹辰而歸。邇來無所用心。輒看一冊朱書。然世慮膠汩已久。閱來閱去。殊無意味。深懼舊學荒廢。而來書所憂。頗與之相似。在明者豈有是也。然邵堯夫之告章子厚曰但須相從林下一二十年。使塵慮消散。胷中豁豁無一事。乃可以授吾學。晦翁之答劉定夫曰要得學者息却許多狂妄身心。除却許多閑雜說話。著實讀書。初時儘且尋行數墨。久之自有見處。吾輩正坐無此本領工夫。所以讀書終於鹵莾而無得耳。感下問之勤。聊誦所聞。不審明者以爲如何。尋山之約。非敢忘之。而冗絆旣多。苟非好朋友牽動。難以自拔。是亦不能不有望於左右也。

與崔肅仲正基○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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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南下而公則北上已再。訪與不訪。固其勢也。然此心常縮然如有所負。未知故人有不較之量否。歲又暮矣。謹請起居連嗇。玩繹益珍否。南鄕士友。彬然而盛。導率之責。肅仲恐不得而辭也。然必須有規矩準繩。先自治而後治人。願更留意於文字講說之外。俾有所裁正而興起焉。千萬之望。己之不逮而大言以勉人。良可罪也。然在賢者不以人廢言之義。不必問其人之實踐與未也。如何如何。杞伈俔玩愒。久作自家活計。葢緣基本不立。不但衰病已也。冬間煞得小友相聚。以講習爲事。然嬾散如此。深恐緣我而壞人之材也。柰何柰何。

答尹忠汝胄夏心說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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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說以兼理氣爲心之本體。然終覺未安。今承來敎。而謹改之曰心之體段。此則似無病。葢本體云者。本然之體也。體段云者。成物之體也。心之本然之體。理而已矣。若夫心之爲物則固兼理氣也。未知如何。

鄙說相須爲體。相待爲用者。以心之未發已發而言之也。今且未論其他。未發而理具氣中。非相須爲體乎。已發而理乘氣行。非相待爲用乎。來敎却橫走太極陰陽上說。恐欠諦當。

來敎論鄙說氣之精爽與理妙合之非曰。非理則氣何自而精爽乎。又曰氣不合於理而自能精爽。則任他爲大本達道何害乎。高明果以精爽看作理字乎。如鄙說者無足道。周子曰無極之眞。二五之精。妙合而凝。朱子曰不當以氣之精者爲性。性之粗者爲氣。此言皆何謂哉。氣自有精爽底。自有麤濁底。方其精也。不干理事。但其精者順於理。故其與理合也。爲神明爲虛靈爲知覺。其體用始無間爾。五行之神。固以理言。然從氣言則亦氣也。二五之精五行之秀與氣之精爽云者。自是一串語。而來敎必以精爽爲理。精秀爲氣。似無端倪。至若神字。最有意義。朱子嘗以妙用之神。爲言其理。而其答杜仁仲書曰但謂神卽是理。却恐未然。又曰五行之神。是理之發用而乘氣以出入者。故易曰神也者。妙萬物而爲言者也。却將神字全作氣看則又誤矣。其曰理之發用。乘氣出入。則其主乎理可知矣。又謂神字不可全作氣看。又謂不可謂神卽是理。此皆來敎所譏半上落下者。更願熟玩而自得之。苟有得焉。卽鄙說所謂心兼理氣。而又謂心卽理者在其中矣。

朱子曰心有不善。心之本體無不善。葢未發之時。氣不用事。故但有本然之善而已。已發而氣或掩理。故有不善耳。若論心之爲物則固兼理氣。而其發也理以宰氣。則氣亦理而純於善爾。來敎言體之純理則可矣。而似未察於心之本兼理氣也。言用之兼理氣則亦可矣。而似未察於理宰而氣亦善爾。鄙說似異而實同。來論似同而實異。願更思之。其理之運運字。果似未穩。謹當依來敎作用字。

未發之時。心性爲一。誠如來敎。然性自是理也。心自兼理氣也。

與李啓道承煕○癸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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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來後惟望故人一顧而不可得。且尊邊信息。多未可意。有始聞內壼有占夢之喜而終歸虛者。有聞偸兒濫竊家事者。最後聞尊堂有倉卒諐候。左右有脅背大朣。今皆已定之後。而追念但切。吾曹運厄。好事恒少。不好事恒多。其好事多是自家辛勤做得。有一箇半箇略成樣子。而所謂不好事者。輒已從旁撕壞。或出於意慮之表。爲吾曹者。但當順受於自外至者。而益懋勉其在己者。不以一時所遇。隕穫沮頓。以啓道精詣之見。想必講到於此矣。旱災無前。三農告歉。是又不好事之一大關。柰何柰何。如聞美庄有數石沮農。此可以濟歉否乎。拙設雖似成形。而頤項甚多。計不得爲我有矣。笑笑。近與韋士有往復否。其論無極太極之說何如。看它解說。不用古人塗轍。別立一說。可是鵝湖手段。亦無可言者。然其脫却塵臼。回頭向一二友朋。討冷淡活計。已不易得。且其論時務闢異敎等說。頗有可取。以如許才氣。使其得有道而裁之。爲益必多。而恨未能也。舫山持論較正文字。亦稍稍向淳。然所主者詩章組綴之間。時時有喜獵之萌。因文悟道。於此兄有望。而媿無以善道之也。吾啓道精詳雅正。可以折衷數家。且前程甚富。而區區過計之憂。猶以爲剖釋辨覈之意多。體驗充廣之功少。如何如何。古人云人各有病。然有病可指者。其善多矣。身在堂上。方能辨堂下人曲直。如杞之空疎謬劣最出人下者。顧乃坐譚諸賢。多見其不知量也。然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况今世路橫奔。人多喪失其所守。吾道之正望於朋友者爲不淺矣。倘賜領納。而亦望時惠德音。以祛昏蔀也。

答李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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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書後歲改。吾輩散在南北。宜可相忘於江湖。而但聞美愼劇歇無常。乍驚乍喜。一念常懸懸也。公非縱情作孼者。豈過於防愼而反有以養病耶。治病如治心。旣不可流蕩而忘檢。亦不可迫切而助長。但當涵泳栽培。以聽其自適可也。起居雖愼而未可以專廢出入。飮食雖節而未可以徒事餌藥。要令血氣舒暢。心地和平。以戒懼之心而行優柔之方。此今日已病之良劑。幸留意焉。杞兩得拜尊府。竊覸氣貌休旺。訓誨諄切。深庸慰仰。靈川之會。至則罷矣。而猶參聽半日講說。然所欠者座上無一啓道耳。里塾牌禮。誠有是事矣。前書警責。一言而盡其曲折。非處義之明。何以及此。使執事而不言。其將自以爲是矣。古人所以貴直諒也。且念離羣索居。過吝山積。茫然不知而爲人所駭者。非獨此一事而已。幸隨聞而提醒之。以無負向望之意如何。

答趙應章昺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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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先生原續集。敬覽一遭。有以想仰百世淸風。而至若跋文之托。則萬非其人。何敢當何敢當。然平日慕仰之餘。寓名卷端。豈非鯫生之一大幸耶。玆敢不避猥越而强顔屬草。然文冗不足用。如執事相知已宿。其有未洽處。不嫌裁改如何。泰文一見可知爲偉士。而但恨其忩忩返駕。無暇扣其所存也。

答張舜華錫英○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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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晤閱序。居常戀𨓏。忽擎長牋。存訊有加。申之以名理之說。是殆以我爲可與語也。感甚媿甚。楮田葬大老。聚紳而送之。斯文之慟。曷有其已。尊伯氏何時返駕。鍾漏坎險。想有以自知。而小宛之義。曷不相勉耶。示喩鄙人說理氣不可偏主。此在尋常說時。容或有之。而至若著之楣間。有若自我斷例。則杞非病風喪心者。其敢自處如是耶。大抵理氣之辨。精微難盡。雖使說得寶花亂墜。亦只是捫燭揣籥。到老見得。此意漸長。故每見新進後生。輒勉以孝悌躬行之實。然誚之者猶以爲假好名而藏拙相。不謂流傳之誤。乃有如賢座所聞也。來書旣敎其不逮。且欲引而進之於至當之歸。甚盛意也。然方以病困。書不能宣。留俟後日面罄。

答金文擧龍淳○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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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祖母已殯而父死。則曾孫於父葬畢後當代服。而其告辭曰孤曾孫某。敢昭告于顯曾祖妣某封某氏。小孫不天。先考某官府君。奄不勝喪。苫位久空。摧咽增深。今因葬畢。敢行代服之節。痛慕罔極云云。其間疑節。愚亦未敢知。但曾祖母先葬。則父葬前未可易衰。其虞祭則使人攝行可乎。卒哭則待代服後行之如何。博詢於知禮家。是望是望。

與安舜仲孝濟○癸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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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沙之行倘來也。不必爲執事驚恐。而篤老在堂。重溟在前。人情寧不嗚悒。爾時旣不相知。向後嗣音淼茫。一念第有懸懸。恭惟到泊無撓。風土飮食謠俗。不至甚異否。似聞楸島雖逈隔。而商舶四集。不失爲海中一都會。可以接得外間聲信。本土人民。頗知相尊敬否。古之君子。無入而不自得。吾人定力。正要此處。呈驗。南望大靜不遠。十年籬中靜坐看書者。豈非老先生心法耶。古今人何不及之有。尊府令公所患。近聞有陽復之喜。仁人孝子固神明之所護也。今對令季氏。令人滿肚作惡。作書相付。未知何時入照耶。惟冀加餐自適。無貽尊庭憂。且以慰嶺中士大夫之望也。

答安舜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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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聿向竆。堂上體力萬康。癃患雖深。而孝養靡懈。想神勞之餘。得力爲多。讀書亦益力否。昔鄭自明抗䟽論事。朱夫子許以太平萬歲。而猶欲其講學竆理。葢忠誠孝友。人品雖甚高。而其或學不講而理未明。則於應事之時。以是爲非認否爲可者有之矣。况出而事君則進退行藏之間。義利禍福之際。此患尤多。故曰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高明今日。卽仕優之時也。家食已久。未知學問之功。有可以隨事發明者否。不然遽欲出而擔當。則其忠義奮發雖可尙。而竊恐事變無竆。權度不審。小草之譏。落塹之悔。難保其必無也。且如前書以今日比宋時。而揆忠賢之出處者近之。然宋之時雖稱臣奉貢。而淮上之師未弛也。雖詔諭江南。而兀朮撒离輩。未嘗接跡於臨安矣。視今時果何如也。然高明之出。非如世俗之乘危僥倖托公濟私者。直欲裂裳裹足。隕首於輦轂之下爾。處義如此則非外人之所敢知。然篤老在堂。是亦義情之難並處也。萬加裁諒如何。

答盧致三相益○丁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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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奉伻書。備悉在寓而魯衛湛治。尋故而興居自適。先集有刊役。新野有藏修。奠掃松梓。觀稼郊原。應接於枌楡舊伴。乃以餘力。記故友而與之書。貺問有加。足不肯一日休。心不肯一日放。其亦賢且勞矣。六冊之貺。謹拜領矣。吾人繼述之勤。何處更得。謬囑三件文字。敢不勉副。但從前露拙於人者或有之。而多取尤悔。從今以後。斷置不爲。雖情到如兄我間。不欲破戒。此亦故人心事。倘恕諒否。

答朴敬之正煥○丙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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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後歲已改矣。更惟新元。靜養啓居膺休。杞添齒益衰。避世無策。移接之云。傳者誤也。大地一網。何處可以安身耶。永嘉事全嶺屬望而敗露至此。大率運去之後。天下事無可爲者矣柰何。今日冠儒服儒者。正作籠鳥釜魚。而所恃者匹夫之志。然此志亦難自信。要是及之而後知履之後難耳。一顧之示甚企。

答盧益中應祜○癸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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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洛相逢。在賢者亦少時事。其後吉㐫貞勝垂數十載。而聞問兩不及。但以賢者年尙富。令聞日至。旣賀嗣德之無疆。而旋愧往日之見。有未相悉者。忽此因風寄函。慰藉有加。淺蔑何以得此。因審學履超讌。杞隨分勞碌。無足言者。肆妄之憂。在賢者豈有是也。顧此衰遅日迫。悔吝山積者。自治不得。何暇爲人謀乎。惟是前車之鑑。可以爲後邁者戒。敢以是奉勉焉。

答盧致八相稷○壬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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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兩有書而一未復。經歲玩愒。愧歎何極。第聞門欄益大。宦第相仍。區區喜賀之私。不間於書不書也。恭諗比熱。侍奉學履珍懋。尊伯氏榮歸已久。正想滿室懽愉。向見尊家門戶之衍子孫之盛。意必有先世積仁之君子。沉淪晦養於濱海荒閒之中。爲之田地基本者。而猶未敢信。今而益有驗矣。憲府兩世。豈其是乎。深欲扣問其潛德幽光而恨未能也。近來時象不佳。事變層生。嫠婦之憂。有不可言。近日洪䟽。直是千古一快。其事之得中與否。不暇論也。兩韵窃欲扳和。而坐於詩短。且緣不合先寄性齋詩。來意思占括無遺。更安有好語道得耶。

答盧致八丁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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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蒙垂訊。兼致性齋先生狀草年譜各一通。拜領至意。無以爲謝。因竊觀審狀譜文字。鋪置有法。筆路圓熟。于以見先生事業文章孝友忠勤之實。與夫哀座所以薰陶悅服畢誠垂後之意。而自先生而言之。足以驗其菑田自養植材自庇之報。甚盛甚盛。顧杞之愚何足以丁乙而修繕之耶。然以愚見則此自旣成完本。無事於加修。幸備例更詢於及門先達而用之。千萬至望。寄來庭揖禮圖。未暇詳考。雖有小得失處。大槩是善。願與齋中隷業者講而行之。無徒爲紙上之言。亦區區之望也。

答盧祥天祐容○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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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喩俗染之難滌。誠發一笑。芳翁乃有得於源頭水者。尙不得醫子之染。況如僕之同浴下流者乎。然人不可以苟自棄。須日新又新。期有以洗滌得盡。亦在自用力如何耳。書末之題。乃是朋友間見例。而賢史必欲去之。敢不從敎。但又推引於不敢擬之地。尤使人惶汗耳。

答盧忠一秀燁○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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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審仲春起止淸休。且有齋居尋數之樂。葢成就子弟。不得不以身先之。區區願聞。兒子放豚不入於苙。今見賢器便覺淸溝映汚渠也。示喩齋號。臨淵旣有所礙。則請改以靜本何如。葢地是馬淵。故必取淵字爲義。而朱子釋溥博淵泉之義。而曰淵泉靜深而有本。是則問學之根本也。於盛量竟何如耶。晦夫遠顧非偶。而每被膠汩。未能從頌對討。使人耿耿。

答朴子喬海齡○壬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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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後仍阻。行半歲矣。廼蒙盛度包恕。垂問於寂寞之濱。情貺且稠。千媿萬窘。未知所謂。因審窮律。起居增適。子弟侍學有方。且聞有花山往返。周旋於耆德之林。所以啓發滋益者。必增一格價矣。間因士友傳誦。知賢座留心於簡冊。比舊愈篤。今讀來書。悼旣往之奔汩。憂子弟之失學。藹然於言意之表。有味哉言乎。此味日長則彼念自消。不但修身遷善之幾。亶在於此。而所以爲嗣德之憂者。亦將觀感變化於家庭之間而不自知矣。如杞者癡然一老傖。曾農馬之不若。何足爲倚托之資耶。金溪說話。未知所謂。然自計疵纇山積。苟有根苗可指。應答之際。亦不必爲故人分疏。如何如何。

答朴儀九鳳永○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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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初晉晤。緣擾未穩。忽此惠訊。滿紙傾倒。感不可量。因審竆律。兄弟征邁益珍。荒凉古宅。勉率先徽。不能無望於高明也。用元棲住山齋。子亨撤歸未易。使人貢念不置也。杞悠散無足槪聞。而滿地狂瀾。了無全身之策。爲獸爲夷。不如無生。此義徒講無益。直須履之而後知耳。花府施設。便若釜魚之喘。而方且倚以爲命脉。未知末梢竟如何也。

答南▣▣健○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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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諭以智爲體。知爲用可矣。而曰已知之理卽智也。已知之理。卽物理也。亦可謂智之體乎。又曰因其理而知之者知也。當改云因其知而益竆之。所以爲致知也。下段又以爲知大於智則是體小而用大也。其可乎。

答崔君五性宖○癸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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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規更定。雖出於愛我之厚。然旣曰緩之則流於曠蕩。而復此云云何也。謂曠蕩爲不妨則可。而鄙意則以爲不可而不爲耳。旣以服呈單於會中。必改敦設講矣。規約之行不行。已屬於我後之笱可歎。如聞淵上襄期。以是爲面梯。

答李明五萬會○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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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餒之歎。係是同病。然賢座之比於此人猶覺輕可。此等往復。多愧於劉道原,胡康侯。無寧置之耶。示喩出后子於本生喪。無他主祭則當自主。而虞祥祝似當曰出系子本生考妣云云。本生旣無三年者。則几筵不得不及朞而撤。而二十七月當禫之日。設位哭而除。心喪無祭無祝如何。庶子爲父后者服其母緦。而服君母三年。非薄於其母。義有所壓故耳。淺識不敢臆斷。更爲博詢如何。

答金瑞五瑞洛○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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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溪之行。始擬周遊川水間。以薰襲於士君子之林。而病且牽。此計已左矣。歸來忽承遠寄崇翰。存問如舊識。其不較之盛愛人之篤。居可以見大家風範矣。書後月弦。伏惟學體增懋。㮔杞歸捿已久。載呻載吟。日前又赴覺山喪事。丈德星零。使人悼慟。雲川先生新集。向承貴宗某兄惠寄一帙。得以究觀先輩德業之盛。甚幸甚幸。但以貧約之甚。不能以助費爲禮。是可愧已。

答鄭洛中鉉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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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書縷縷多端。而要皆憂學之意戀我之言。賢者年紀已老大。正宜立得一箇程科。不宜倚靠於人也。若其戀我之意雖感。而髩髮蒼然者。何可屑屑於道路也。惟望靜坐讀書。與村秀尋行數墨。以成就後進。是區區之望。

與李大衡斗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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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聞以玉山訟閙。驚動一遭。欲替書奉問而未能也。今幸事定而旋知向所謂驚動者。或有傳聞過實者。伊可喜也。然外論或謂賢哀於此事。未能恕己諒人。致得如許藤葛。豈人言之過耶。大率吾人處事如秤然。纔一星子失其平。則物之應者已咈然而傾。而賢者爲尤甚。以其行義素著而責望愈深故也。鄙意亦謂賢哀以季武子處杜氏之義而處之則無是閙矣。幸更平心一想。以爲善後之圖。如何如何。

答李聖謹相愨○庚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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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惠長牋。情語俱到。雖或推借過當。見擬非倫。所以相與之意則備矣。因審侍節康福。工履益密。杞燕燕居息。迄無所發明。日間雖有尋幽會文之勝。而要之本領不立。祗以自困耳。吾外氏門華世烈。爲南下之最。而不幸前行搖落。韻響寖微。見今後來之秀如吾聖謹者。宜未多得。然不篤則無以致遠。願益自勉。毋以吾知已足。吾行已到。而遽作穩便家計也。如僕者竆廬悲歎。志氣衰婾。舊業日忘。新知未長。便已無可爲矣。吾人可視以爲戒也。

答宋彜卿宗翼○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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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子生之謂性章。孟子以犬牛人性之不同者析之。集註又以仁義禮智之粹然人與物異者。明性善之理。何嘗說著氣質之性乎。此鄙人所以於前書不憚竪降幡也。然獨不思犬牛人性之所以異者。緣何致然。蓋人則氣正而理通。物則氣偏而理塞故耳。朱子曰孟子雖不言氣質之性。然告子生之謂性之辨則亦旣微發其端。語類曰孟子辨告子生之謂性。亦是說氣質之性。蓋言有正解本文之義者。亦有推行旁及而爲說者。恐不可執一而廢一也。如何。

答李美弘庭和○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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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書責鄙人之書詞。卒遽無可聞語。又勉以討便趁覆。冀聞偲切之益。往者不可諫。而來者又稽晩至此。自訟良深。秋霖失候。謹詢尊堂體力萬福。魯衛硏賾益珍否。雨暘皆備而穡事粗成。騷訛轉甚而生民姑晏。吾人之捱過一日。猶可爲幸耶。賢座志趣不苟。正宜迨此暇日。益究其所未解。益勉其所未至。所以奉勉於左右者。如是而已。每欲策蹇委進。拜龐公之床而詢鯉庭之業。沿途踵門。旣失於前。而嗣後另圖。尤未可必也。

答李美弘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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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在母喪有練祥禫者。象三年也。出系子於本生。服止於期。無有象三䄵之義。故十一月而不練。十三月而除之。卽行心喪。以至於二十七月而除之。今俗或除於二十五月祥時則非禮也。如何。

祖父母喪中父死。孫不得承重。已有禮經明文。不須擧論。吾嶺先輩刱爲代服之䂓。此則蓋出於體父之孝而不忍以期服從事於祖殯也。雖沿情而制。終非正禮。故今世禮家或不之從。而爲孫者只以期服從事。此則在敦厚好禮之君子。擇而行之可也。雖代服。其祝辭只稱孫而不稱哀者。嫌於承重故耳。

答李邦憲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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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娥林。一未造晤。謂無情乎則契分自厚。謂事奪乎則有行輒忙。人誰信之。歸見惠問適至。反躬慚愧。益未知所以爲謝。仲夏蘊隆。恭詢奉幃萬福。寓况增珍否。旣占寬閒之野。正宜耕田讀書。以副宿心。况與啓道相守。不至有孤寄之嘆者乎。杞身無見恙。而衰惙益甚。眼未耐久看。精不貯舊學。重以世路日非。安身無所。此則吾輩所同患。而遲暮者尤有甚焉。示喩紹前牖後。何一言之歸於不知耶。吾輩以鄕井舊好。遭亂睽離。所宜隨事箴䂓。以寓靖共式穀之意可也。苟溢美以相與則是外焉而已。鄙意更欲賢者敏用鈍工。無憚於下問。無恃於己能。俛焉孶孶。待有實見後。方信此學之不可以易而言也。辭受之節。未可以預定。有郤之爲不恭者。有受之爲傷廉者。有辭多受小。以示不絶之意者。惟在量宜而處之爾。屛障以四禮分十圖。深有合於雅言執禮之義。略於冠昏而詳於喪祭。又以見愼終追遠之尤盡其誠。至於倫序分合。淺見何能左右也。然第十圖每位設饌。猶是籩豆之末爾。不如取禮記中論四禮意義源頭處幾條書爲一帖。使人知天叙天秩之出於自然而非強爲也。如何如何。

答李邦憲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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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與氣不相離。亦不相雜。乃是隨處皆然。今以分言於氣質本然性。恐未穩。氣質性可以雜氣質言。而亦不離於理也。本然性。固不雜乎氣。而亦不離氣也。

理氣在天地間。充滿逼拶。人物之生於兩間者。皆氣以成形而理亦賦焉。今曰理以成性。則如別有一物截取這物事來。分付與他。豈不爲語病乎。理者氣之本也主也。氣者理之跡也用也。理卽此氣之理。氣卽此理之氣此兩條。深有契於理氣合一之妙。葉平巖近思錄註亦曰性者氣之理。氣者性之質。見第二卷論性不論氣條下。近世畿湖先輩。多如此說。

答李贊敬承洙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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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祭墓祭輪行支子家。退陶說果有之否。淺見則以爲墓則猶可。而忌則似不然。禮曰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如來諭所爲祭饌供具恐是也。若宗家有故而行祭于支子家。則祝亦不當用支子名。紙牓無祝一獻如何。

答朴德顯英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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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事艱虞。念國憂家。俱未知稅駕之所。奈何奈何。高居阻山帶水。可以避世安身。吾子苟樂而居之。耕田讀書。將無入而不自得。深所願望。恩啣得之如驚。况敢以是自處乎。素履無變。寔出於自安之計。幸毋過憂如何。

答李命玉祚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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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禪庵歸後。卽對書冊。可想專精。杞從前不作汗漫遊。今秋偶爾浪走。內無仁智之樂。外有偸閒之譏。直是兩失也。寄來冊子。抄寫甚精。使山中勝遊。不至泯沒。而得以常常寓目。想像當日唱酬之盛。僕之受賜多矣。細閱錄中問目。當爲近世之大文字。然世之知好者鮮矣。就中鳴遠說覺條暢得一格。幸高明留意究觀。更讀元文。以爲參考。則自有見處矣。如何如何。杞今作海行。未知何時得返。又對好朋友也。

答金禹若承鉉○丁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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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山一行。觀感誦習。當有可聞矣。頃詢心說。旣未能卛然以對。且三冬就正之餘。想已有定論。旋欲聞其緖餘而未能也。然竊謂說心而無得於心。如談龍肉不見飽。出口入耳。轉使人薄。吾輩正坐此耳。願且置此而從事於存心養心之功。待有實得則行著習察。其於講究名理。亦思過半矣。不知角山所聞如何。

答安啓汝釴○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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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賤迹在劇路旁。多得於人士之經由。而如足下者又以書申之。其感多矣。第以寒暄之外。優游累十餘言。皆爲無實之空談。使足下不知僕之無可受之實則爲不明。知而施之則爲不誠。非足下所宜有。是以低佪而久不敢覆也。暑雨煩燠。閒居養性。趣味日佳否。窃聞處約有方。從事於古人所謂帶經而鉏者。其立志之堅。制行之苦。尤令人歎仰。杞凡百無他。而悠謬轉甚。蓋其知不明故志不確。志不確故行不篤。以之爲己爲人。迄無所發明。而蒲柳已及之矣。往者不可諫。來者亦未期。蓋已十八九自納於小人之歸矣。奈何奈何。足下年尙富。志業有素。願且以前車之鑑。爲玉石之攻。其亦可乎。自餘冀勉修增毖。

答呂致若泰會○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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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之性。人物所同得。特其氣稟不同。故所賦有偏全之異耳。然則物固不能全五常之德。然各就其偏處言之則亦不可謂無五常之德矣。

答金天佑旹鏞○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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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門杳如隔晨。忽見令從氏與賢胤賷書而至。眞所謂我未能而先施之感。僕何言。因審起居淸燕。門內喪慽。緬惟悲悼。杞亦有宿分而承實此晩。祗歎道塗之遠耳。胤器年少姿美。一見可知。而謬托以麗澤之誼。豈淺陋之所敢承當也。倘相從於異日。謹當備他山之石。惟是之竢耳。

答盧恒謙秀益○壬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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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胤來承惠存。謹審暮春。燕養軆力遒旺。庇節覃休。杞衰悴之狀。已非洛舟同泛時樣子。以是而想老兄亦不無河上之相憐耳。胤雅溫純可尙。而稠會中無由扣罄。且昏鈍近甚。每見輒問。如是而何能有相長之益耶。

答朴元叔洪默○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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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葬前母練不可不退待葬後。依來示。葬月行練。次月行祥祭。未知如何。

與張武仲柱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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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伯氏令公奄棄大被。仰惟友愛隆深。何以捱遣。旋聞襄期已迫。正想悲惱兼至。此時不可作寒暄語。而服履毖護。令姪哀免有疚毁否。其他則不敢請耳。杞誼當趍慰於原隰孔懷之辰。而身多疾恙。有意莫遂。玆因霞上便替付數字。倘垂鑑恕否。

答李舜可銖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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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於忘者。不可以齒於人。三遇而未之記。得書茫然增愧赧。而且不以杞無似。而惓惓如是。執事之於故舊得矣。持是道以往。將無適而不相厚也。書後有日。更請靜履起居有相。華函筆路爛然。可見老宿於硏槧家計。近日用工在何書。深所願聞。承有意一顧而碍掣未遂。亦是措大通患。惟勉焉從事於實際工夫。則雖千里之遠。嘗如合席同堂。未知以爲如何。

答李聖天景祐○己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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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晉乖晤。雖緣主人之不在。而亦恨自我忙甚。無暇相待也。追思耿耿。忽辱先施。審奉幃軆節沖佳。君五所遭。令人氣短。其在相扶相恤之地。正爾惱費神觀也。枉顧之示。不敢望。亦不敢不信。一陽已復。豈所謂朋來有喜者耶。勿孤之如何。

答李睦汝九鉉○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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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子旣冠。傳付有緖。區區慰賀。第以天倫之間。禍故相尋。何以爲懷。旋用悲溯。杞到今老洫愈甚。德秀從亦吟病涔涔。念伊昔相追相集。宛如隔晨。而今不可復得。良用慨然。俯惠領感而仰酬無物。只覺靦顔耳。

與裴子和珽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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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懷尙耿耿。謂外咸君見顧。詢審聯鑣南下。旣又鴈影參差。或返或未。寒程遠役。奉慮十分。靑烏之卜。聞有擬議處。事成則當趁時樹壤。而寒威此甚。何以爲計。旋切溯慮。杞氄狀幸遣。鳴遠一宿而別。哀旆企望而竟違。歲暮懷人益切。惟希餞迓安相。

答鄭敬符恒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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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令胤枉顧。遂尋世好。今又惠以華問。譾劣何以獲此。感浣不啻尋常。謹審新元。靜候增福。枝陽是莒縣好風水。兄旣擇而居之。兼有親友過從之美。其於訓子課農。眞可謂爰得我所矣。杞蒲柳之質。頹孱日甚。信乎不學而衰爾。賢器英年淑資。重之以義方之誨。不患不長進矣。但見托之意則非其人。世豈有不自治而能及人者乎。若以友道相愛。往來麗澤。則豈敢終辭乎。

答河箕五錫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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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懷鎭在肚間。忽見長鬚致鯉。因審暮春。靜中起居淸適。杞衰憊有加。志業無進。自歎奈何。洛濱見速。不敢不仰副。而第恨有名不如無名耳。先齋和韵。久未得成。盖緣病思拙澁。兼又多擾。要當以洛會時奉呈矣。少寬以俟之若何。

答朴天若英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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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刱書塾。日與村秀。尋行數墨。當見斅學相長矣。杞邇來以病自遶。衰苦衰苦。頃擲瓊韵。雖推奬過分。諷吟累回。無以爲謝。

與張鳳來相岐○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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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間有沈猶之厄。雖擧世通患。使人驚怖。令舅回細聞其由歷。其大者不忍言。小者亦可以抑塞。今已去險卽夷。一時橫逆。卽當付之先天。更詢臘沍。老人軆力不瑕有損。省餘令棣湛和。杞荒濆散居。雖無外至之撓。庚癸之憂。反甚於潢池。信覺此世無全安時節也。

答金英振善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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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迅駛。想知其間已行祥祭矣。孝思罔涯。何以堪抑。承審寒事折膠。哀履支保。庇節俱晏。仰慰實多。杞外來酬接。自多惱神良憫。杖期如已撤筵於練祥之後則不必更設祭於靈座故處。盖再期卽初忌也。嶺俗或有三年仍几筵者。故再期之祭。亦行於几筵。今旣不然則何必爾也。惟在博詢而行之如何。

答都德顯漢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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顔範記不得。玆蒙遠寄華牋。子舍委顧。重忻洊感。未知所喩。靠審維夏。靜裏起靖萬護。杞蒲柳之質。又此遅暮。凋落可知。惟朋舊相逐。𨓏𨓏馳神。而匏繫之蹤。亦未易辦奈何。胤器溫雅可知爲古家模範。而自顧空踈萬無相長之道。且緣忩遽。未及扣其所存。甚可悵也。

答盧進汝秀祺○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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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便承書。已半歲矣。歲暮省餘。學履毖護。遠用溯慰。杞不學而衰。固其所也。惟幸親朋多萃。煞有講究之益。如賢座搬歸未幾。且有菽水之養。其不得與共此樂勢也。餘力學文。願益勉旃。晦夫以攝養有妨。未竟而罷可悵也。

答盧子鑑瑞容○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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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訊物饋。意非偶然。兩皆無報。此心恒歉。比寒謹詢靜履珍勝。中半以後。非記古事時節。而惟留意繙玩。庶可溫故知新也。杞一味頹散。而惟以齋中諸友。最好喚醒得人。每對之頓忘衰病之在身也。

答都舜八元相○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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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解携之席。心緖廊然。今又胤器委顧。雖孤見枉之企。而替奉亦可喜也。承函謹審維夏。奉晨啓處承懽萬福。賢胤丰姿雅範。可見義方有素。至若謬屬之勤。素絲何能裨朱藍耶。良愧良愧。

與成善佐大準○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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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先府遺集。早晏究觀。有以見踐履之篤造詣之深。不覺欽歎。校讎依敎。然不無妄斲之懼。從違之間。更加詳騭如何。附名之托。諸述已備。無容更贅。而孝思未可以孤。有小識附尾。商量未就之是望。

答琴景涵海圭○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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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梓俯仰於荒濱。爲賜甚大。矧惠書溫然可讀。感謝尤摯。杞被一病字廝却。意想都消。他尙何說。賢胤奉命而來。意非偶爾。而譾劣無以相發可愧。但看其性靜而氣雅。重之以家庭之誨。則不患其不進於道矣。須十分鞭辟如何。

答韓明淑斗錫○丙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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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意如渴。別意如惄。族姪回又擎惠函。披讀感豁。仍審服履增重。聞聖宗仍留。賢器課業。不患不篤。尤以遙頌。杞潦倒伎倆。無足仰溷。嶺義一脉尙存。而日前露跡於本郡云耳。向詢處變之節。鄙生猶有汰哉之恐。幸更議於知禮如何。

答安可賢亨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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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別遂成燕越。乃蒙先施。恭審承愉湛翕。近復留意於八德之書。想志學日篤。杞幸無他耳。賢兄弟以見愛之厚。而謬相推重。至有不敢當之稱。朋友之際。欲其實地相勉。不當從事虛文。後勿爲例。千萬千萬。

答金孝極在洵,李可允安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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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霡霂。僉起居萬晏。杞旣承勤敎。不敢寧居。携二三少年。強病登道。而行到桃源。宿病復作。蛔動挾泄。一夜十起。精神氣力。陷下無餘。若是而安有進道之望耶。仁近多秀士雅面。參聽緖論。因以修幾處人事。觀金丈嵒亭。如可支吾則隨意中諸君子。盤桓於矗石天王之間。入德川俛仰曺先生之遺風。此固平生至願也。今幸天借之便而不得則命也奈何。大抵此人纔過六十五寒暑。而衰病如許。人或疑其諉。而事非出處行藏。只是朋友過從。何苦而退托如是也。麗堂寂寥。風範可想。而低回影外。不得一寓目於其中。此恨儘悠悠矣。

答李道源達曦○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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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夏誦停雲之句。忽二雅臨門。珍函繼投。副以幾首瓊什。璀璨滿眼。頓令病思開豁。尊家爽彧氣像純明。加之以義方之敎。則其進未可量也。示來諸什。欲扳和而病思枯澁。只以槐軒一首奉呈獻之尊府如何。

答金公純錫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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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凾出於惠連袖中。一眄一讀。感浣可知。且審齋居整暇。群秀怡愉。令人悠然起想。齋記㫰固疑其戱爾。今又見提。愧無以爲對也。必欲不捨。何敢固靳。而野𮬾不如家鷄。更加商量是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