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正月
编辑1月1日
编辑○己卯朔,行望闕禮。御勤政殿受朝賀。仍設宴,宗親、宰樞、承旨等入侍。倭人迎灑毛、野人阿羅哈等三十一人亦侍。召阿羅哈諭誅浪卜兒罕事由,仍命阿羅哈、迎灑毛等進酒,令起舞。上謂領議政姜孟卿等曰:「今日是世子生辰,可與世子師傅同歡。」遂引孟卿及左議政申叔舟、右議政權擥、兵曹判書韓明澮、入番諸將等,入康寧殿設酌。
1月2日
编辑○庚辰,義禁府啓:「司僕寺諸員咸守山亂言之罪,請依律凌遲處死。父子年十六以上皆絞,十五以下及母女、妻妾、子孫、兄弟、姊妹、子之妻妾給付功臣之家爲奴,財産幷入官,伯叔父、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異,皆流三千里。」從之。但父子及母、妻妾、子孫、兄弟、姊妹、子之妻妾,永屬江原道官奴婢,伯叔、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異,屬江原道驛吏。
1月3日
编辑○辛巳,王世子將進宴于兩殿,宴具已備,日本國通信使宋處儉帶去船軍韓乙齎對馬州太守宗盛職、守護代官宗右馬助盛直書契來啓:「處儉與副使李宗實、書狀李覲等百餘人,分騎三船,十月初八日曉,與日本國王使臣船二艘、對馬島倭船二艘俱發,日午遭大風,處儉、覲等所騎船漂流不知所之,宗實等九十餘人所騎船,中流覆沒,宗實等五人扶得木板漂泊,亦不知所之。唯臣攀一板得不死,翼日漂到對馬島,凍餒濱死,告蒙島主宗盛職藥餌調護。又給衣笠,留島數月,令皮古汝文帶還。」其倭船則泊于對馬島,初處儉所齎軍糧四十餘石,請載于國王使船。至是竝韓乙載還。上悼之,遂命停宴,分賜宴需于承政院、鎭撫所入直軍士。議政府啓:「今聞通信使船敗,不勝驚悼。宜諭沿海諸邑令索其屍。」傳曰:「予聞韓乙之言,頓無得之之理。然遣朝官索屍兼致祭焉。」
○命放任實付處堅緻。
1月4日
编辑○壬午,傳旨司憲府曰:「日本國通信使宋處儉等遭風漂流,慶尙道觀察使金連枝、右道處置使李茵、知世浦萬戶宋石堅等旣不探知,又不馳啓,其推鞫以聞。」
○慶尙道蔚山郡有僧還俗爲强盜被繫,聞僧保惠免罪之事,卽復剃髮。郡事孫孝胤報觀察使金連枝,連枝以爲不宜囚僧貶之。有曾被强盜者上言:「此僧本是强盜,而郡守以囚此僧貶遞,乞令畢鞫。」命連枝推鞫以聞。
○中樞院使李邊以年七十乞致仕,上問邊氣力何如。都承旨尹子雲對曰:「邊年雖老,氣力尙强,且主譯學、吏文之事。」命勿致仕。
○聖節使李克培、千秋使郭連城等回自大明。勑曰:
爾先王克篤忠愛,敬事朝廷,每歲於常貢之外,又以海靑來進。自王紹位以來,修貢雖勤,而海靑未嘗一進,豈以此鳥爲微物而不足貢乎?抑以爲非中國所需不之貢乎?大祗此物乃鳥之猛鷙者,力能搏擊,講武、蒐獵之際,時或用之。王自今以後仍照爾先王時例,每歲或貢三、五、七連,以備應用。朕待王國有同親藩,特玆諭知,王其體朕此意,毋忽。
1月5日
编辑○癸未,御慶會樓水閣,召左承旨李克堪、桂陽君璔、鈴川府院君師路等,議王世子嘉禮儀。
○司憲府啓:「向者讓寧大君往南道聚武士射侯,已命勿推。然臣等以爲其漸可畏,請須鞫之。」
○諭慶尙、全羅、江原、咸吉、忠淸、黃海、平安道觀察使曰:「日本通信使去己卯十月初八日發船遭風,使宋處儉所乘船不知所之,副使李宗實之船覆沒。令沿海諸邑、諸浦候望,如得漂流人,曲加救恤,得屍則看守毋忽。」
1月6日
编辑○甲申,幸慕華館觀射,放火砲。宗親、議政府、六曹參判以上、承旨等入侍。引見倭、野人,令野人尼麻車兀狄哈郁時應巨、斡朶里馬千里等射侯、射毛毬。賜中的野人各綿布一匹、弓一張,又賜倭人迎灑毛虎皮一張、紬布、寢席等物。
1月7日
编辑○乙酉,賜宋處儉家米十石、李覲家米五石。命注書往處儉、覲家傳曰:「前此,漂流適他國還歸者非一,爾勿憂慮。」
○火剌溫指揮照麟可等五人來獻土物。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曰:「北門重地,卿旣久勞,念卿曷已?今賜卿諸般藥餌、魚膠三百斤、弓弦絲十四斤,卿可受之,冀順時調攝以副予意。」
○諭黃海道觀察使金脩曰:「卿受委一方,體任匪輕。凡發兵應變、安民制敵一應常事,自有舊章。慮或有予與卿獨斷處置事,則非密符,莫可施爲。故賜親押第二十四密符,卿其受之。」
1月8日
编辑○丙戌,司憲府大司憲金光睟等上疏曰:
臣等近將金海府使卞袍於讓寧之行,徵武士射的不可之狀,累瀆天聽,未蒙兪允,不勝憤鬱,復昧死抗疏以聞。臣等竊謂宗親義無私交,武卒法不擅徵,人臣而私交、擅徵,罪莫大焉,不容貰之也。袍以武臣久充宿衛,私聚軍士、交結宗親之禁,素所習聞,而陰欲交結,擅徵武士,爲讓寧射的爲玩,是知有宗親而不知有朝廷也,人臣之罪,孰大於此?此臣等所以縷縷陳請者,而殿下敎臣等曰:「武士偶到射的耳,安能的知爲讓寧徵聚乎?」臣等以爲射的武士固非一二,苟不徵聚,安能一時群集乎?其非偶到明矣。袍之此擧,實關大體,若不治罪,如此之徒,將謂國無其禁,群聚不逞,交結宗親,必有大於袍之所爲,漸不可長也。伏望殿下留心履霜之戒,明正卞袍之罪,以杜人臣私交擅徵之漸。
御書答之曰:「何謂群集?正偶到耳。」掌令李繼孫更啓:「今不正袍之罪,袍必不自知,一道亦不知袍之有罪。」傳曰:「若罪袍,當先問讓寧,袍不可論也。」
1月9日
编辑○丁亥,司憲府大司憲金光睟等復上疏曰:
臣等近將金海府使卞袍罪狀,再三陳請,未蒙兪允,不勝憤激,敢昧死復聞。臣等竊聞,《易》曰:「履霜堅氷至」,又曰:「童牛之牿元吉」。履霜之不戒,則必至堅氷;童牛而牿之,則其制也易。古之爲天下國家者,莫不有見於此而防微杜漸也。袍爲邊鎭之帥,境內武卒,雖其所管,是皆國家之有,非己之私也。脫有緩急,雖主帥之令,苟無朝廷之命,則且不得擅徵。今當讓寧請暇沐浴之行,不思大義,要媚求譽,無朝廷之命,擅徵武士,爲讓寧射的,蓋求其心,則是但知有讓寧而不知有朝廷也。人臣而不知有朝廷,則其罪當如何也?今若置而不問,則非但袍不知懲艾,如此不逞之徒効尤從風,竊弄兵權,連結宗親,必自此兆矣。此乃堅氷之當謹、童牛之當牿者也,臣等所以懷憤鬱悒不能已也。而殿下敎曰:「推之則當幷責讓寧,宜勿推。」臣等以爲武士若出於讓寧之令,則讓寧亦不得辭其責,若非其令,則袍自爲之也。事無大於此,而不究情跡而遽爾舍之,於義何?於法何?伏望殿下勿爲姑息之恩,推明卞袍之罪,以杜人臣竊弄兵權、連結宗親之漸。
御書答之曰:「袍幸率邑中之人,無意暫爲耳。」掌令李繼孫更啓:「聞讓寧所經諸邑驛馬不足,又刷民間馬百餘匹以供之。此豈大君知之?乃其從者所爲耳。請鞫從人及察訪。」不允。
○命自今宗親有病重者,雖齋戒亦啓。
1月11日
编辑○己丑,遣戶曹參議李孝長如大明進海靑二連。奏曰:
天順四年正月初四日,陪臣郭連城回自京師齎捧到勑諭該,「昔爾先王克篤忠愛,敬事朝廷,每歲於常貢之外,又以海靑來進。自王紹位以來,修貢雖勤,而海靑未嘗一進,豈以此鳥爲微物而不足貢乎?抑以爲非中國所需而不之貢乎?大抵此物乃鳥之猛鷙者,力能搏擊,講武、蒐獵之際,時或用之。王自今以後,仍照爾先王時例,每歲或貢三、五、七連,以備應用。朕待王國有同親藩,特玆諭知,王其體朕意,毋忽。」欽此竊念臣特荷聖恩,嗣守先業,恪謹職貢,凡干進獻,靡不盡心。每年委差的當人,分遣各道,多方設械,儘力打捕海靑。然非本土所産,乃北方野人深遠地面巢養出來,其多少,隨歲不等。緣此近年所獲不敷,於天順元年十一月初十日海靑一連,本年十二月初四日二連,天順三年十月二十一日二連,本年十一月初十日三連,本年十二月初八日二連,隨捕隨進。間今欽承勑諭,聖訓切至,兢惶感激之至。欽依勑諭事意,罄竭心力,更加布置。今又將見獲到海靑二連,差陪臣戶曹參議李孝長管送進獻。
○上聞諴寧君䄄疾篤,議于承政院曰:「今大祭日近,而宗室大臣疾革,何以處之?」承旨尹子雲等啓:「脫有大故,停親祭,使大臣攝行。」上曰:「是。」
○咸吉道敬差官康孝文馳啓:「速魯帖木兒實無可疑。東良等處孛兒罕族親野人亦連贖來謁云,『孛兒罕之罪,罪止一身,不緣及族類。我等已知國家之意,阿比車亦有來投之意。』將家奴能彎强弓,阿比車亦推以爲首,今願上京侍衛。」御札諭楊汀曰:
今見康孝文書,知卿布置得宜。東良北之人來往會寧,且有上京者,可知彼人漸解疑惑矣。阿比車亦有來投之勢,旣以不問誘之使來。來而殺之,是失信也,彼他日誰肯信我者?今阿比車自來,則語之曰:「上初以汝年少不與父事,特命勿問,尋聞汝逃逸,乃命:『汝若不識寬貸之恩,猶懷作逆,則捕而罪之;若自來,則赦其罪,使之安業。』若捕來,則囚之啓達。」兀婁哈之子將家奴如欲上京,可上送。當試用之。速魯帖木兒旣無可疑之迹,更不可探候聞見反生自疑。凡待彼人,當以信義,寧失罪人,不宜詭道誘致。卿體予意。
1月12日
编辑○庚寅,上問承政院曰:「火剌溫及深處野人如或欲來朝,姑托辭使之勿來,如何?」都承旨尹子雲啓:「今聞有野人十餘名出來,今此野人回去時,使諭以『今春早暖易生疾病,待冬月出來可也』。
○命罷京畿右道察訪李尹仁職。吏曹判書具致寬嘗於上前褒尹仁賢能,未幾兵曹判書韓明澮來自黃海道,言尹仁孱劣,遂罷其職。
1月13日
编辑○辛卯,親傳永寧殿香祝。
○御札諭諸道邊將曰:
卿等分憂塞上,勞苦至矣。忘妻子家業,托命於天而屬身於國,予常愍焉。但以地遙,恨未能數見話情。卿等豈知予知卿勞苦乎?予亦雖知卿勞苦,亦不得不勞之以事。若精造軍器、習射、屯田、蠶畜等事,是予勞卿之事也,其餘小節目,雖有差錯,何足過也?卿等詳知予意,如常面對。予當錄小功而赦大過,期於成功耳。今命觀察使、都節度使,賜宴卿等以慰塞上之勞。
1月14日
编辑○壬辰,親享于宗廟。
1月15日
编辑○癸巳,親祀圜丘還宮。老人、儒生等侍立於崇禮門內,命除之,賜老人酒肉,命除百官賀禮。
○諭三道都體察使等曰:「凡應募者,予甚嘉之。更思今春入送,則道途遙隔,動經旬月,乃至所徙之處,慮恐不及播種,彼此失業,欲待秋成移置。卿可諭以予意,從其情願,其中自願今春入歸者,固可喜也。又自募人中生理艱難,雖移徙而不能自立者,不可許募。」
1月16日
编辑○甲午,御思政殿設飮福宴。宗親、議政府、六曹參議以上、承旨及諸獻官、執事、野人等入侍。命野人金伐大、浪婁時哈等進酒,謂諸野人曰:「爾等雖不各進酒,飮此則均飮爾等酒也。」親割所御西瓜,賜左右別雲劍韓明澮、具致寬等,分賜大肉于左右宰樞及野人。
○掌令李繼孫等上疏曰:
近將金海府使卞袍罪狀,累瀆天聽,言不能達其意,文不能盡其辭,未蒙兪允,不勝鬱悒,更封章以聞。臣等竊謂一星之火,至於燎原,一勺之水,至於滔天,是則撲滅之不早、防塞之不預也。爲天下國家者,可不辨之於早而慮患防微乎?袍之爲讓寧聚武士,雖實無情,將來之弊,不可不預爲之慮也。況未必無情乎?當讓寧下南之日,諭其道觀察使曰:「如欲田獵,抄給才人白丁。」武卒之聚如可擅便,不必有是命也。其不得擅徵,雖愚者可知,袍早知學術,受委邊鎭,非不知擅徵之不可。上無朝廷之命,下無主帥之令,而敢與讓寧徵武士射的,其情未易測,其漸不可長。此正燎原之始、滔天之漸,所當撲滅而防塞之也。且讓寧此行,車馬僕從郊野塡喧,支待迎送,州郡相望。加之以徵武士閱藝,爲之擁衛,僭擬王侯之行,凡有耳目者,孰不驚駭?此臣等累請不已,而殿下所宜省念也。恭惟主上殿下留意兵事,須兵符制軍政,以嚴徵兵之律,而尙有如此之事,後世儻有弱主,臣而效此,將無所不爲。當以《春秋》之法推究其心,置之於法,以杜亂萌,殿下反敎之曰:「叔父之事,何以爲之?」古者,天子之父,司寇執法而論,天子不得而私焉,況叔父乎?讓寧已矣,卞袍可舍乎?非特此也,隨從群少放恣無忌,輜重之多百有餘駄。所經守令,據何命而調發,所載之物,從何地而出之?是乃群少之所爲,亦令勿推,臣等愈懷憤抑,期於得請乃已。伏望殿下廓揮剛斷,特降兪音,將卞袍與所經守令,推明其罪,以正邦憲,國家幸甚。
傳曰:「卿等之言,固格言也,予甚嘉之。然不能從也。」
○命囚宦官延德生、司謁沈長巳于義禁府。詣圜丘之日,德生等承傳問侍衛軍士聚會時刻于承政院,對以早食後。德生曰:「當夕動駕,何其早聚?」長巳曰:「軍士非一二人,須如此早聚方可。」上聞之,以擅論軍政囚之。
1月17日
编辑○乙未,幸東郊觀放鷹。
○賜宴于臺諫,命左承旨李克堪齎宣醞賜之。
1月18日
编辑○丙申,御慶會樓下觀射。宗親、宰樞、六曹參判以上、承旨、諸將等入侍。引見野人金伐大等二十五人,命武士與之射侯。火剌溫照麟可中的,賜綵段衣、弓矢,其餘中的者,各賜綿布、弓。令金伐大、浪婁時哈等進酒,謂婁時哈曰:「今此射者非朝官,皆是材官也。爾部落有能射者送之,則亦與此輩一體待之。」對曰:「小人有子能射,當送矣。然則他有材者,安敢不來?」上曰:「予得善射者,固無所用,但愛其有材者耳。」諸宰與野人等出,命留宗親及領議政姜孟卿、左議政申叔舟、領中樞院事洪達孫、兵曹判書韓明澮等,極歡乃罷。
○大司憲金光睟、左司諫庾智等進箋謝賜宴。箋曰:
宣室受禧,誕加鹿苹之饗,需雲霈澤,偏承魚藻之歡,感激涕零,驚惶汗出。伏念臣等職忝耳目,器同斗筲,常懷覆餗之憂,敢期淪肌之渥?香分宮醞,灔灔在中,聲降鈞天,洋洋盈耳,誠百僚之聳聽,亦稀世之榮觀。玆蓋伏遇神武冠倫,睿文稽古,敬隆郊廟,致諸福之畢臻,德配乾坤,使萬物而咸遂,至令素餮之輩,獲蒙零露之霑。臣等敢不砥礪初心、激昂晩節?欣欣有喜,載賡明良之歌,斷斷無他,恒祝岡陵之壽。
1月19日
编辑○丁酉,以具信忠爲戶曹參議,安知歸、李孝長僉知中樞院事。
○京畿右道驛吏等上言,「乞仍李尹仁職。」命下吏曹,吏曹啓:「考已滿,不可復任,宜別敍他職。」從之。
1月20日
编辑○戊戌,幸東郊觀獵。
○命承政院,考檢諸司收納外貢時稽留者、納後不卽給帖者以啓。
1月21日
编辑○己亥,御忠順堂觀射。宗親及右參贊成奉祖、中樞院使尹士昐、吏曹判書具致寬、兵曹判書韓明澮、禮曹判書洪允成、工曹判書尹士昀、兵曹參判金礩、吏曹參判尹士昕、都鎭撫、衛將、承旨、兼司僕、部將等入侍。
1月22日
编辑○庚子,日暈。
○諭全羅道都體察使沈澮曰:「應募人,依前下諭,待秋入送。且旣已應募,不宜仍屬本役,如卿所啓。」
1月23日
编辑○辛丑,幸東郊觀放鷹。
○兵曹啓:「自忠州丹月驛至良才驛,道路平坦,車可得行,請令繕工監造車,給之每驛各四,以輸雜物,其他道路平坦處,亦令諸邑諸驛,幷力造車用之。且自良才至丹月諸驛凋殘,請每驛抄給富戶二十,限驛馬阜盛間,輪番助役。察訪等或有牽制,觀察使不得任意措置者,若京畿左右道、江原道察訪則近京,凡干弊瘼,可親到啓達。請令任意經畫,勿令觀察使殿最。」從之。
1月24日
编辑○壬寅,開城府獻白雉。
1月25日
编辑○癸卯,御忠順堂觀射。宗親、宰樞及承旨等入侍。引見野人中樞浪婁時哈等十四人,命射侯,其中的者,賜物有差。命尹士昐、士昀、士昕、成奉祖、魚孝瞻及野人金波乙大進酒。是日,浪婁時哈等辭,命饋之,仍別賜浪婁時哈、金波乙大等鞍具馬各一匹、紅絲帶、綵囊、刀子各一,其餘十三人紅絲帶、綵囊、刀子各一。
○御書示議政府曰:「分臺之法,實美法也,可常行之。頃因言弊,或作或輟耳。近間久不得行。比如治病溫冷參用,予欲復行。」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曰:「會寧住速魯帖木兒病羸不能自朝,使人來致誠款,可辦宴令於乙巨就賜其家。」
1月26日
编辑○甲辰,幸東郊觀放鷹。
○廣州吏朴榮等上言:「本州近京事煩,日就凋殘。今已革觀察使營,願幷革所設妓女。」命禮曹議之。禮曹啓:「已設之妓,不必幷革。」左承旨李克堪請革之,從之。
1月27日
编辑○乙巳,諭江原道觀察使任孝仁曰:「前者以道內人民多有流亡,不得已諭卿就要路防禁。今流亡者亦漸還,宜罷之,只令諸邑曲加存恤,毋使流移。」
○傳旨戶曹曰:「給京軍資陳米七千石于京畿、五千石于江原道。又移慶尙道米豆二千石、咸吉道米豆五千石于江原道,以賑飢荒。」
○慶尙道尙州牧使金守溫請以開寧縣監柳孝眞爲其州判官。上以守溫、孝眞同是守令,不可自占以爲僚屬,不允。
1月28日
编辑○丙午,御思政殿受常參。上謂吏曹參判尹士昕曰:「汝年少而秩高,當戒滿溢。」謂知兵曹事許亨孫曰:「前者夜四皷,命爾往東郊尋飛逸海靑,何醉臥不卽發去?」亨孫不能對。
○以寧爲樂安卿,定永川卿,宜原川卿,金何判中樞院事,洪允成禮曹判書,朴薑中樞院事,鄭守忠河原君,金鉤、郭連城同知中樞院事,沈安義靑城尉,尹士昐、朴炯中樞院副使,沈決仁順府尹,黃孝源商山君,柳洙文城君,張進忠、李澄珪行僉知中樞院事,崔漢卿司諫院右司諫大夫,申松舟司憲持平,金淡慶州府尹。
○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馳啓:「伐引住兀良哈大護軍金這比冬哈來告,『阿比車請兵千餘,屯于斜地,今正月二十日間入寇會寧。』斡朶里浪金世、李阿伊打哈來告,『何伊亂住兀良哈兒哥乃來言,「阿比車言,會寧今囚林高古等九人,又上京侍衛者浪三波、金當、李阿豆、童阿陽可亦皆被殺,今欲請兵以寇會寧。」』臣率營兵及鏡城、富寧兵到會寧見兵,凡七百餘人。分爲三衛,以會寧節制使金師禹將中衛,都鎭撫趙繼宗將左衛,會寧判官申興禮將右衛以待。阿比車聚諸種一千五百餘人,正月二十日來屯會寧長城外,毁木寨而入。臣出兵與戰,殺賊二十餘人,賊退屯速魯帖木兒家前。臣還守會寧,賊夜焚長城門,毁木寨。翼日賊分道而入,臣更率三衛力戰,賊退走,追至古堡兒下距會寧三十餘里而還,殺賊五十餘級,賊多棄牛馬器仗而走,我軍中箭死者四人。」又啓:「會寧之戰,會寧阿木河斡朶里馬仇音波等十六人初附賊,見賊敗北,乃率妻子來投,自言爲賊所脅,臣令囚于會寧府。又高嶺城底兀弄草斡朶里皆棄家逃散。請前此到京野人留之在道者,令所在邑囚之。」
○以司憲掌令李繼孫爲咸吉道敬差官,宣慰諸將。御札諭楊汀曰:
卿可謂報予恩遇矣,予可謂能用賢矣。以寡制衆,決勝逐北,威振朔方,來進首級,可謂公侯干城矣。今遣掌令李繼孫賜卿宴慰,就賜卿三表裏、弓矢。又賜都鎭撫趙繼宗、經歷金好仁、會寧節制使金師禹、判官申興禮各一表裏,略表予喜意。論功行賞,當待卿報,今送綿布百匹,勿論彼我,任卿姑先給賞以勵其心。
繼孫齎去事目:
一,若見馬千里等斡朶里,宣旨語之曰:『阿比車雖孛兒罕之子,而幼且無所犯,故予特赦之。今聞阿比車妄言煽動,相誘聚會入寇會寧,予猶憐斡朶里、兀良哈等無知求生而招死。自阿比車外,脅從者一皆不問。如有能捕阿比車以來者,當重賞。汝等今來朝見親聞予意,具知事狀,可往諭諸種,使明知國家之意,安心復業。雖脅從黨賊者,予恕其勢不得已,尙且宥之,況恐懼逃遁者乎?萬一汝之家小有從賊者,汝所不知,汝勿恐。予若過汝者,何不卽殺之於路中乎?汝若捕阿比車,若使諸種解惑者,予之嘉賞,後日當知。惟勿急速,徐徐効力。「〈時,馬千里還在途。〉一,戰士傷者救療,死者官爲收葬、致祭,賻本家各米五石、布五匹,依例復戶。一,交戰時將士功勞,與楊汀同議等第。一,兀良哈、斡朶里往來告變者,與楊汀同議等第。一,野人不與於戰,按堵如舊者,與楊汀同議論賞。一,馬仇音波等告變誠實,初雖從賊,後乃來投,是勢不得已脅從者也。其速放之,待之如舊,其餘脅從亦皆盡赦。一,兀弄草斡朶里等空家逃散,是必驚懼登山耳。慮有軍士等乘其家空,或撤取材木,或竊其財産,嚴令禁護,諭以赦其驚散脅從之意,隨其還來,使之安居。見鍾城近居柳尙冬哈等、穩城李波兒是等、慶源金管婁等,諭以赦其驚散脅從,只購阿比車之意。一,童速魯帖木兒必是脅從驚恐耳。其空家亦宜禁護,徐使諭之,來則安接,撫之如舊。一,若見柳尙冬哈則宣旨云,」今會寧近處兀良哈、斡朶里等不能無惑於阿比車所誘,予憐其愚惑脅從耳,已皆赦之不問。汝則深知予意,予所倚信。汝其廣諭予意於諸種,使之轉禍爲福,且告捕阿比車以立大功。予且聞爾亦登山,是何意耶?汝受我恩,非他比也,親受我敎,亦非他比也,汝不知則誰知之?汝其用力探知阿比車所爲以告。「一,誘諸種野人曰,」阿比車誘汝等,必以『會寧兵馬寡弱,易當民居可掠,且我亡則次及汝』爲辭耳。汝等陷於阿比車淺謀,有何利乎?祇取禍耳。汝應知之,毋執迷,轉福爲福可也。「一,若事勢與所聞不同,則聽楊汀所言事,事隨宜施行,不必拘。
1月29日
编辑○丁未,諭平安道觀察使曺孝門、都節制使黃石生曰:「浪孛兒罕子阿比車請兵于諸種野人,入寇會寧,再戰皆敗北而走。賊不得志於此,慮恐移犯本道邊境,卿知此意,告諭邊將,密爲隄備,務要盡殲,不可騷擾。」
○東良北住寧舍爲本處副萬戶。
○諭咸吉道觀察使鄭軾、都節制使楊汀曰:「今兀良哈、斡朶里等雖與阿比車等同謀寇會寧,其來朝效順者,不可於歸程拘留,當語之曰:『雖汝等家人子弟與賊,非汝等所知。若汝等在,必止之。汝知此意,告諭同類。』」
○先是,募民體察使黃守身馳啓:「良人應募者少,而鄕吏、公私賤應募者多。臣謂州縣殘盛係鄕吏、官奴之多寡,若盡聽應募,則州縣將至空虛而公賤殆盡矣。然則私賤應募者,亦將無以換給。請賤口定其額,擇可者入送。」至是下諭曰:「今聞鄕吏、公私賤口等應募者,國家未移送之前,擅離本役,背官背主,是大不可。攸司據法給免賤之文然後,方許永良。今遽自稱良,背役閑遊者,聽其官主役使。」
○以速平住阿剌哈爲本處都萬戶。
二月
编辑2月1日
编辑○戊申朔,御忠順堂觀射。宗親及領議政姜孟卿、左議政申叔舟、雲城府院君朴從愚、禮曹判書洪允成、吏曹判書具致寬、工曹判書尹士昀、知中樞院事尹士昐、兵曹參判金礩、承旨等入侍。設酌。
2月2日
编辑○己酉,幸東郊觀放鷹。
○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馳啓野人聲息。命召姜孟卿、申叔舟、朴從愚、具致寬、洪允成、金礩、承旨等入內議事,令出就賓廳,抄助戰軍士以啓。
○諭慶尙道都體察使黃守身、黃海、平安道都體察使韓明澮、忠淸道都體察使成奉祖、全羅道都體察使沈澮、京畿、江原道都巡察使金淳曰:「今欲分遣臺官于諸道,檢察非違,以卿方巡行,停之,其檢察之事,委卿治之。可審此同封事目,盡心施行。一,按察諸邑守令及水陸將帥、萬戶、察訪之貪汚虐民者,若民有稱訴自己冤抑者,聽斷。一,諸邑留獄未決罪囚,具由以啓。一,檢察安集流民能否。一,凋殘驛路救弊之事,訪問以啓。一,檢察觀察使、守令賑恤能否。一,點檢軍器精麤。」
2月3日
编辑○庚戌,御忠順堂觀射。仍設酌,引見野人李家紅、李肖陽介、郞都良哈。召領議政姜孟卿、左議政申叔舟、領中樞院事洪達孫、禮曹判書洪允成、兵曹參判金礩、承旨等議事。命以允成爲咸吉道助戰元帥,兵曹參議林得楨爲都鎭撫,崔淸江爲從事官,率部將四人、壯士五十人及本道甲士番上者五十人,赴會寧鎭,聽楊汀節度。特賜允成內廐鞍具馬一匹,其鞍有金畫龍、朱紅䩞、紅毛前後榮之飾。
○諭黃海、平安道都體察使韓明澮曰:「浪孛兒罕子阿比車煽誘諸種野人,聚千餘兵,毁長城入抵會寧城下,再戰敗走。斬首五十級,賊猶不懲,諸種屯聚出沒不已。平安道邊堡之完固、甲兵之堅利,皆不如咸吉。且攻其無備,出其不意,賊之常情也。雖不可先自勞擾,亦不可忘備。卿巡審邊上,量宜措置,毋失事機。」
○戶曹啓:「京畿、江原兩道所貸京軍資倉陳米,請令其道待秋稔收入諸邑軍資倉。」從之。
2月4日
编辑○辛亥,正朝使先遣通事任孝連來。上御慶會樓東偏室,召見領議政姜孟卿、左議政申叔舟、禮曹判書洪允成、兵曹參議林得楨及孝連等。孝連啓:「使臣出來,以事干野人,秘不發。」傳于承政院曰:「今來使臣支待,一依陳嘉猷、王軏例。」遂以刑曹判書朴元亨爲遠接使。又遣宣慰使中樞院使朴薑于義州,知中樞院事金世敏于平壤,漢城府尹李允孫于安州,中樞院事李邊于黃州,仁壽府尹沈決于開城府,別宣慰使左承旨李克堪于平安道,右承旨成任于開城府。
○御忠順堂觀射。引見野人李家紅等三人。上曰:「阿比車造爲虛說,誘諸部落曰:『朝鮮將諸向化者盡行殺死,宜爲報復。』乃脅令作黨爲寇。爾等前此出來,不知阿比車作謀矣。爾當以今日所見聞說與諸種。諸種爲脅從耳,予不咎焉。若出來,當待之不疑。」家紅等對曰:「我等只以言語傳之,彼或不信,願受書契以歸。」命姜孟卿、申叔舟、尹子雲等草諭野人書。其書曰:
兵曹參判金礩敬奉王旨,若曰:「浪孛兒罕父子世受國恩,今乃內外相應,構爲虛辭,聚衆謀叛,以至欲射通事。因此按律科罪,其子阿比車置而不問,不知寬貸之恩,誘引諸種,侵犯會寧,其罪固大。然予知彼人等率皆誑誘脅從,豈其本心?勢不得已耳。首謀阿比車外,餘皆宥之,使復安業。有能捕阿比車以來者重賞。雖阿比車能自來,則亦宜赦之。爾兵曹諭李家紅、李肖陽哈、浪都郞哈等,還語諸種,使知予意。」汝李家紅等謹悉王旨,往曉彼等,使遵王旨。如或執迷,後悔無及。
○戶曹啓:「諸道節制使、處置使、諸浦營田無定額,且無考檢經費之法。請自今節制使、處置使營二十結,僉節制使、都萬戶營十五結,萬戶營十結,用船軍、守城軍耕穫,具穀數移文本曹,錄會計,以供軍官、伴人、奴馬之食,如有嬴餘,竝入其邑義倉。」從之。
○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馳啓:「愁州兀良哈兀歹來告,『柳尙冬哈、柳要時老、於麟哈等聞童速魯帖木兒言,會寧盡殺馬仇音波等,將次及斡朶里愁州之人,皆驚懼登山。』又賊百餘騎來屯高嶺城外古剌貴洞口,萬戶李存仁登城守陴,以筒箭射之,賊乃遁。前此城底近居野人等,有變則請入行城,今皆越江逃院,與阿比車同謀,成群竊發,其勢不止。今徵洪原以南之兵戍甲山,北靑以北之兵戍六鎭,請量送京中精勇武士,兼送火砲。」又馳啓:「速魯帖木兒家人打里哈率妻及小子,竊速魯帖木兒馬二匹逃來富寧。自說,『速魯帖木兒見浪孛兒罕被誅,自生疑惑,欲逃往建州,潛移家財於山谷。及阿比車等入寇會寧,令家人同力助戰,及賊敗北,挈家逃往上保兒下浪仇難空家寄住。我不勝艱苦逃來,願上京侍衛。』臣令置鏡城府待命。」
2月5日
编辑○壬子,野人李家紅等辭。敎曰:「爾等歸期任其遲速。」對曰:「與洪判書偕行。」特賜金帶一腰。
○助戰元帥洪允成辭。御札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曰:「已悉卿消息,遣洪允成聽卿節度助戰。卿勿以職高秩等爲嫌,安心以爲偏裨,同心協力,務建大功。」又諭將士等曰:「予嘉爾等新立大功,遣助戰元帥洪允成賜宴勞慰之,可一飮焉。大抵臨大事則忍酒爲上。酒之失,難以盡述,一則誤計,一則敗事,一則生悔,幷知此意,勿忘于懷。」
○上召見京畿觀察使黃孝源,問民事。孝源對曰:「今春民間乏食,似不能耕種,臣無以措置。前者戶曹所貸軍資米,纔一千石,難以周給。況受糶往來,中途食之殆盡,農食不贍,且牛料黃豆極貴。臣前請一萬石于戶曹,未審何以區處?」都承旨尹子雲曰:「已令議于政府,給五千石。」孝源曰:「此亦數少。」子雲曰:「去甲子年,世宗給十萬石,猶爲不足,今此五千石,何以周給?然國儲亦乏,如何?」上曰:「孝源之請,只黃豆耳。」命饋送。
○兵曹啓:「諸道諸驛革丞置察訪,或幷一二三四道爲一道。然驛路遼遠,不得以時巡視。且乘馹往來者,謂爲一道,不計遠近,馳過數日程,人馬俱困,其弊不貲。請以京畿及下三道諸驛量遠邇分道,以京畿重林道所管仁川府重林驛、慶新驛、衿川縣盤乳驛、陽川縣南山驛、通津縣種生驛、富平府金輪驛、安山郡石谷驛,同化道所管水原府同化驛、靑好驛、長足驛、南陽府海門驛、陽城縣加川驛、安城郡康福驛,良才道所管衿川縣良才驛、廣州樂生驛、龍仁縣駒興驛、金嶺驛、竹山縣佐賛驛、分行驛、利川府阿川驛、吾川驛、陰竹縣留春驛、無極驛,摠二十三驛合爲一道,稱京畿左道,以京畿左道察訪掌之。忠淸道成歡道所管稷山縣成歡驛、天安郡新恩驛、金蹄驛、木川縣延春驛、淸州長命驛,日新道所管公州日新驛、廣程驛、唯鳩驛、丹平驛、敬天驛、連山縣平川驛,增若道所管沃川郡增若驛、加禾驛、土禾驛、順陽驛、化仁驛、懷德縣田民驛、永同縣會同驛、報恩縣原巖驛、含林驛、黃澗縣新興驛,栗峯道所管燕岐縣金沙驛,摠二十二驛合爲一道,稱成歡道,以增若道察訪掌之。利仁道所管十驛、金井道所管十二驛、時興道所管五驛,稱利仁道,以本道察訪仍舊掌之。栗峯道所管淸州栗峯驛、雙樹驛、猪山驛、鎭川縣台郞驛、長楊驛、文義縣德留驛、淸安縣時化驛,連原道所管忠州連原驛、丹月驛、延豐縣安富驛、新豐驛、陰城縣用安驛、坎原驛、槐山郡仁山驛,黃江道所管淸風郡黃江驛、水山驛、安陰驛、丹陽郡長林驛、令泉驛、永春縣吾賜驛、堤川縣泉南驛,摠二十七驛合爲一道,稱栗峯道,以京畿、忠淸右道察訪掌之。全羅道獒樹道所管二十五驛內,南平縣廣里、吾林兩驛割屬永保道,永保道所管二十驛內,長城縣丹嚴驛、茂長縣靑松驛割屬蔘禮道。慶尙道安奇道所管寧海府寧陽驛、柄谷驛、盈德縣酒登驛、南驛,長守道所管淸河縣松羅驛、興海郡望昌驛、迎日縣大松驛、長鬐縣大峯驛、慶州朝驛、六驛,黃山道所管慶州奴谷驛、仇於驛、蔚山郡富平驛、肝谷驛,摠十四驛合爲一道,稱松羅道,新置察訪掌之。幽谷道所管十九驛、長守道所管十二驛合爲一道,稱長守道,以本道察訪仍舊掌之。金泉道所管十六驛、沙斤道所管十五驛合爲一道,稱沙斤道,以本道察訪仍舊掌之。召村道所管二十五驛、自如道所管十三驛合爲一道,稱召村道,以本道察訪仍舊掌之。黃山道所管十驛、省峴道所管十五驛合爲一道,稱黃山道,以本道察訪仍舊掌之。昌樂道所管七驛、安奇道所管十二驛,合爲一道,稱安奇道,以本道察訪仍舊掌之。」從之。
○兵曹啓:「平安道江界府亦是巨鎭,其節制使棄其本鎭,率軍士往戍滿浦口子,甚爲不可。且滿浦距江界幾百餘里,節制之往戍也,隨從人吏官奴婢等贏糧往來,其弊亦多。請以滿浦爲鎭,僉節制使、同僉節制使隨品擇差,以江界奴婢二十餘口屬之。其支應野人諸事,令江界府供辦,節制使來往檢察。」從之。
2月6日
编辑○癸丑,御忠順堂觀射,仍設酌。引見野人金波乙大、浪婁時哈等十人。領議政姜孟卿、左議政申叔舟、吏曹判書具致寬、行上護軍金漑、同知中樞院事郭連城、兵曹參判金礩、承旨等入侍,命宣傳官、司僕、內禁衛射侯。
○命停《治平要覽》修撰,以明使來也。
○諭咸吉道助戰元帥洪允成曰:「觀察使鄭軾啓,『甲山、三水亦是賊路,請遣有知計武人,各率京軍士若干分戍。』又請弓弦、角弓及南道所在軍器。今加送弓弦絲七斤、角弓四十張,卿酌其緩急,以前去京軍士及南道所在軍器與卿所齎弓弦、角弓等,量宜分送于甲山、三水,與楊汀同議措置。」
○正朝使咸禹治馳啓:「建州衛都指揮童火爾赤、毛憐衛都指揮尙冬哈等遣廣失塔等奏稱,『朝鮮誘殺孛兒罕等十六人,今欲聚速平江、喜樂溫、斡木河、西海等衛人馬六千,往朝鮮報讎。』勑令勿擅動軍馬,自取身家之禍,以禮科給事中張寧爲使,錦衣衛都指揮武忠爲副,齎勑來問殺孛兒罕事由,今正月二十二日發北京。」進鷹使金有禮亦馳啓:「臣在會同館,童倉齎酒殽來見,向東跪,再三叩頭曰:『年前率兒子到王京,厚蒙上恩。願終身郊力,比因朝廷禁絶,未敢入覲,大失平生怙冒之望。』仍指其衣曰:『是皆殿下所賜,』潛然泣下。又曰:『浪孛兒罕謀逆伏誅,其罪應爾。童火爾赤求官討象,稱說借兵報讎,差人來奏,若起軍馬,我當爲國藩屛,不許放過。』臣問『廣失塔所奏文字,用何印乎?』倉曰:『尙冬哈從兄毛憐衛都指揮伐伊車死,其子幼不堪襲,朝廷因尙冬哈之奏,以其印權與尙冬哈掌之,伐伊車之妻不從,齎印來住建州。今火爾赤借用之耳。』臣又問,『尙冬哈與孛兒罕同居一衛,無乃尙冬哈通於火爾赤乎?』倉曰:『卽今尙冬哈親兄於稱哥亦來在此,如有此心,何不於其兄之來付奏乎?』臣回到廣寧,總兵官令通事千戶佟成就問孛兒罕事,成仍言,『建州都督童剌難、指揮禿滿告總兵官曰:「聞朝鮮與野人戰勝,多所勦殺,不勝憤恨。欲借兵謀報。」總兵官罵曰:「孛兒罕居朝鮮境內,得罪被殺。朝廷勑汝等勿動軍生事,若不用命,將發大兵,會朝鮮軍馬夾攻,汝等安逃?」』」
○遠接使刑曹判書朴元亨、別宣慰使左承旨李克堪辭。
2月7日
编辑○甲寅,親傳風雲雷雨祭香祝。
○命放淸州付處李孟孫。
○御忠順堂觀射,設酌。野人金波乙大、婁時哈等十人辭,上賜見饋酒,賜金波乙大、婁時哈內藏弓及環刀,餘皆賜弓,授書契以送。其書曰:
兵曹參判金礩敬奉王旨,若曰:「今阿比車構爲虛辭,誘引同類,侵犯會寧,其無知脅從之徒,已皆赦之,雖阿比車自來亦赦之。速魯帖木兒侍予旣久,素知予心,其子靑州亦好在。爾兵曹因於乙巨之還諭速魯帖木兒,使知予意,告諭脅從者,使各安業,」爾速魯帖木兒體悉王旨施行。
仍命侍朝野人等齎酒肉餞于東小門外。初野人詣闕時,禮曹正郞尹孝孫、監護官李寬植、李近愚等獨引金波乙大等五人而不引婁時哈等五人。命義禁府拿孝孫、近愚、寬植等於野人所見處囚之。
○以金河判中樞院事兼判禮曹事,李承召藝文提學,李允孫同知中樞院事,權攀漢城府尹,徐居正吏曹參議,李芮戶曹參議,具信忠兵曹參議,安知歸禮曹參議,林得楨工曹參議,金鉤行僉知中樞院事,洪義達司憲掌令,盧思愼持平。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曰:「骨看等不與賊,且予撫之有素。今宜招骨看。如李打弄哈微諭以從軍立功報效之意,如有應募者,特加憐恤,使從行伍,以收其力。若其勢無應募者,不須强之,但示之尤親骨看之意,使不自疑可也。如金管婁等不從賊可信者,待之如打弄哈可也。」
2月8日
编辑○乙卯,推刷提調啓:「本年八月受敎節該,『壬子年以後平民年至四十嫁公賤所生,除主祀長子外,其餘衆子女,竝令從賤。』今考嫁良夫所生等從良文契,民年未滿四十者所生及壬子年前未滿四十交嫁者滿四十後所生及交嫁時如隊副、隊長、雜職之類及諸司吏典或無職平民等,娶公賤産子女之後受流品職者,稱爲東西班流品,其所生例皆從良。然壬子年受敎,『自宣德七年七月初一日以後,公私婢子嫁良夫者一禁。如有犯令者,依律論罪,犯法所生男女,不可從父爲良,各還官主。』其一品以下東西班流品、文武科出身人、生員、成衆官、有蔭子孫之娶公私婢子爲妾者及平民年至四十而無子,娶公私婢子者之所生,例當爲良』矣,今平民之年未四十交嫁者所生,待滿四十後從良。雜職流品人元是平民,已前所生謂後受流品而從良,殊失受敎本意。且正統十二年四月初十日敬奉徽旨節該,『壬子年以後仍嫁所生者,除東西班流品、文武科出身、生員、成衆官、有蔭子孫及民年四十而無子者所生外,自餘公私婢子嫁良夫,一皆禁斷。若不卽離異,違法仍嫁者,其所生子女不可從良。』然其後仍嫁所生竝許從良,因此公賤日減,其違法所生,竝皆從賤。今私賤從良之法,亦依此例施行。」從之。
2月9日
编辑○丙辰,親傳文宣王祭香祝。
○諭咸吉、平安道都節制使、觀察使等曰:「道內諸邑甲士、別侍衛番上者,已皆下送,任卿所使。將番上者亦勿送。」
○御札諭西北面都體察使韓明澮曰:
今正朝使咸禹治馳報聲息,此建州之人誑語耳,無足慮也。然賊旣不得於東,慮或犯西。卿可節度平安、黃海二道軍務,或調南兵而入之北邊,或分諸軍而授之諸將,或使之戰,或使之守。大抵持重則不敗,邀功則喪律。然而用正用奇,切忌牽制而弱將士之志,卿知此意,明授方略,而委責節制使黃石生等可也。
諭石生曰:「卿與安州牧使宣炯分往江邊要害之處,巡審諸口子城守防禦之事,遠候望廣耳目,嚴加隄備,以待氷解。但不可先自騷擾致弊,卿則營牌衙前,炯則安州、龜城甲士,量數率往,如有事變,南道軍士,任卿調發。今令韓明澮管道內兵務,卿等諸將可聽明澮節度。」
2月10日
编辑○丁巳,親傳社稷祭香祝。
○御書諭西北面都體察使韓明澮曰:「任卿大事,而卿妻又病,卿可以任傳授兵曹參判金礩而來。」
○平安、黃海道都巡察使金礩辭,賜鞍具馬、弓矢、段衣及靴。
○遣僉知中樞院事李興德如大明。奏曰:
野人浪孛兒罕世居本國咸吉道會寧地面,其子亦升哥來住國都。不意孛兒罕父子潛謀反逆,內外相應,誑誘同類,遞相連結,謀構邊患。當職差人拿問情由,依法科罪。去後政府狀啓『據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呈節該,「浪孛兒罕親男阿比車誘引諸種野人約數千餘名,於天順四年正月二十日侵犯本道會寧鎭,卑職帶領軍馬,厮殺趕逐,猶且處處屯結,頑謀難測」,得此具啓。臣據此參詳上項事理,係干邊境聲息,爲此謹具奏聞。
2月11日
编辑○戊午,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遣知印申得和馳啓:「城底近居野人等,以賊輩更欲入寇告變諸鎭者相繼,棄家登山,今猶未還。臣竊謂此輩黨賊情狀已明。今更從容優待,徐觀情迹,若其反狀無疑,聲罪勦殺。」召領議政姜孟卿、左議政申叔舟、兵曹參議具信忠、都承旨尹子雲、同副承旨柳子煥等議備邊之策,賜得和襦衣一領。親製諭楊汀、洪允成書,付得和以送。諭汀曰:「今具見卿啓本,應變之事,旣委之卿。大抵以强勝强難,其終有害,以弱制强易,其終無害。今野人雖成黨,而初非本心,輕速之人,不久黨解矣。黨解則焉往他鄕?持久日月,啗之以利,解黨之術也,須以靜和寬弘接之耳。若因敵愾之志,一擧滅毛憐、建州等衛,其中豈無逃逸者乎?然則賊黨益固,不啻阿比車一人矣,是與深處諸種㺚子爲讎也。然予之遙度,豈如卿親當乎?若有不得已之勢則已,如無不得已之勢,則忍辱守重。保威韜勇,無功無過,全軍全旅,不戰而屈人之兵,豈非善之善者乎?其道內將番上軍士,已下諭勿送。速魯帖木兒從人打利哈等今若上送,則速魯帖木兒必益疑懼,姑可依他例厚賞來投之意,於所在護恤安接。」又書曰:
東北之事,觀卿啓本,又親問所遣知印,知卿處事行止皆善,予無憂矣。卿前日所遣知印適來行幸之路,予引之馬側,久與之語,今所遣知印,亦引親語,此二知印皆穎悟之人,諭卿竝知。
諭允成曰:「本道知印來,得知卿馬困未易進途。餘事卿所知也,予無所授方略也。卿往見楊汀,如在京所受施行耳。道路日悠,思想日深,宜悉至情。」
○楊汀又馳啓:「會寧鎭所有銃筒及神機箭,試其用否,多有不可用者。非唯此鎭,道內諸鎭、諸堡及烟臺所在銃筒、神機箭、信炮皆然。請令該司改造下送。」御書急急施行。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楊汀曰:「今送諸般藥餌,如有得疾者,隨證對治。」
○進鷹使李孝長先遣通事啓:「使臣禮科給事中張寧、都指揮僉使武忠率序班張敬等,本月初五日到遼東,留二三日發程。」
2月12日
编辑○己未,親傳先農祭香祝。
○以漢城府尹李石亨爲黃海道都觀察使,石亨卽日辭。
○吏曹啓:「今考牙山縣京在所益寧君等上言,初縣之革罷也,觀察使所啓民戶、道里之數與今上言之辭不同。請令觀察使更覈實以聞。」從之。
○兵曹據忠淸道都體察使成奉祖啓本啓:「今應募之人當農月遷徙,則彼此失農,請依所啓待秋入送。且忠淸道自募私賤等典守本主財産與穀,應募以後,以爲己物,全不還主,又誘引同類奴婢,稱爲率丁,至使其主親執薪水之勞。非特此也,奴主互相狀告,反唇相詰,毁常亂俗,漸不可長。請自今勿聽私賤自募。」從之。
○戶曹據京畿賑恤使啓本啓:「軍資米二千五百石,令嶺西察訪與水運判官同議,漕轉賑恤。」又據江原道觀察使啓本啓:「京畿、江原兩道失農尤甚,請姑停春等習陣,專委救荒。」從之。
○命文臣同知春秋院事宋處寬、行大護軍梁誠之、弼善洪應、正郞李文煥、直講尹子濚等聚,慶會樓下,校正《孫子註解》。
2月13日
编辑○庚申,司諫院啓:「今當農月,明使且至,應募之人已令待秋入送,請命還三道都體察使。且五考遷除之法,先王成憲,今內資尹李塾、吏曹佐郞崔漢輔考未滿,遽遷其職。且每政授相避人職,書啓字以移臺省,不遵相避之法不可。金宗蓮,亂臣皇甫仁孫女壻;成重識,朴坤之女壻;坤,趙禾之女壻也。禾之妻淫亂失行,故其子孫曾不授淸要之職。今者宗蓮、重識皆授監察亦不可,請改差。」從之。
○兵曹據戶曹關啓:「京畿、江原兩道救荒鹽,請令京畿觀察使量鹽多少,以諸浦兵船差萬戶,押領漕運。」從之。
2月14日
编辑○辛酉,御忠順堂,召領議政姜孟卿、左議政申叔舟、吏曹判書具致寬、都承旨尹子雲、藝文直提學姜孝文議北邊事。卽以孝文爲敬差官,齎事目往咸吉道。其事目曰:「一,五鎭近境彼人,存撫有素,今因一失擧兵勦殄,則兵連禍結,無時可解,勢合招撫安集。往諭都節制使、助戰元帥,務使靜鎭。一,近居野人等還來安集與否,仔細密探以啓。」
○諭咸吉道都觀察使鄭軾曰:「本道浪城浦、道安浦赴防船軍,聽康孝文所言,量宜抄送甲山防禦。」
○平安道都觀察使曺孝門馳啓:「正朝使護送遼東千戶任傑來言,『明使張寧、武忠等今到遼東,武忠議欲自義州徑往後門。』」命申叔舟爲宣慰使,往義州率忠由陽德、孟山之路向咸吉道。叔舟辭,命尹子雲齎宣醞餞于慕華館。
○兵曹啓請:「自今身死人號牌,京中漢城府,外方所在邑,隨卽還收燒毁。」從之。
2月15日
编辑○壬戌,以宣炯行僉知中樞院事,崔漢卿司諫院左司諫大夫,李夏成右司諫大夫。
2月17日
编辑○甲子,賀正使咸禹治、副使權攀回自大明,齎禮部咨文一通,幷書聞見事目以啓。其咨:
朝鮮國差陪臣中樞院副使咸禹治等,管送海靑四連,赴京進獻。每連合無回賜綵段一表裏,未敢擅便具題,天順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本部左侍郞鄒幹等於奉天門奏,奉聖旨是欽,此欽遵除。將綵段表裏關付陪臣咸禹治等,齎領回還。計開素靑紵絲二匹、素綠紵絲二匹、熟紅綃二匹、熟藍綃二匹。
○平安、黃海道都體察使韓明澮據平安道都節制使黃石生呈馳啓:「本月十日,野人伊澄巨、多常可、斜王甫下、他都道等來江界鎭,令通事金命山問委來事。伊澄巨言,『我前到北京,聞羅松哈弟仇應時多於去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奏皇帝云,「朝鮮國旣殺浪孛兒罕等十七人,又執柳常同介駄牛而去,」未知皇帝發落而還。與護送序班王冲行至沙嶺驛,偶逢貴國進鷹使金有禮等,謂我曰:「凡干聲息,急報本國。」我到遼東,以買牛留十日,適見羅松哈次三弟斜漏,問本土聲息,答云,「浪孛兒罕族親浪巨口家及深遠處兀良哈四人來云,『待雪消,率四千兵馬向朝鮮國作賊,』故欲奏帝來耳。」』臣據此戒嚴,已抄南道軍士三千名,分遣要害處防戍。又抄軍士一千名,付判安州牧事宣炯,如有的實事變,令馳赴應援。臣亦欲見伊登巨親問聲息,馳往江界鎭。今者聲息如此,而江邊防戍至爲虛弱,應變諸事,臣方刻慮措置。」卽遣注書于領議政姜孟卿第議之。孟卿曰:「所啓南道軍抄送事,時方氷澌,且農務方興,不可先自勞擾軍民,姑停以待事變。」
○諭判安州牧事宣炯曰:「卿今考滿,已除僉知中樞院事,然防禦事重,且今農事方興,卿勿上來,依前諭書巡邊。」
○京畿觀察使黃孝源奉書于承政院以啓:「今年道內民飢,明使且至,其供頓所需至繁。當此時守令若小弛慮,則不能救荒。今楊州府使金震知,救民之事略不掛念,民之飢餓失業尤甚,且已送州民受糶于京軍資倉,而不送分給文案,遂使絶糧人民累日留京,罪莫大焉。臣欲鞫啓罷黜,然今若鞫之,則明使支待必致疎虞。願密啓代以他人,推明其罪,罰一警百。」命召吏曹判書具致寬、都承旨尹子雲議之,以洪錫陞爲堂上官代震知,命卽日就職,仍下御書于義禁府曰:「楊州府使金震知不顧所任,使民飢餓失業,其鞫以聞。」
○諭京畿、黃海、平安道觀察使曰:「待明使雖不可不厚,今當凶歉,必欲一從舊例而專尙繁華,甚不可也。除破毁不得已改造之物外,修補用之,以休民力。」
2月19日
编辑○丙寅,御慶會樓下觀射,設酌。引見野人尼麽車兀狄哈非舍等五人饋酒。宗親及領議政姜孟卿、右議政權擥、花川君權恭、吏曹判書具致寬、中樞院副使尹士昐、工曹判書尹士昀、戶曹判書曺錫文、行上護軍金處義、兵曹參議具信忠、知事許亨孫、承旨及司僕、內禁衛等入侍。
○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馳啓:「今二月初九日,賊八百餘騎來屯鍾城江邊,焚長城水口木寨,賊五騎闌入長城,焚邑城南門外野人館,又欲焚長城門。本鎭節制使趙邦霖領軍逐之,賊乃遁。」前此,楊汀聞賊屯于阿赤郞貴謀更入寇,遣骨看李打弄哈授書諭賊解兵歸順,打弄哈自古剌貴往賊中付書致意,賊阿兒豆等奪打弄哈馬、軍裝、衣服,直向種城,打弄哈赤脫間道走還種城。至是賊將遁,遣其徒持楊汀書,到長城言,「依書諭解兵歸順。」邦霖欲追擊乃止。回諭楊汀曰:「今見卿啓本,已悉鍾城事變。卿宜益謹隄備。」
2月20日
编辑○丁卯,兵曹據黃海、平安道都體察使韓明澮啓本啓:「移長湍郡治於桃源驛,移其驛於郡南五里許溫申里。」從之。
2月22日
编辑○己巳,御忠順堂觀射。宗親及領議政姜孟卿、右議政權擥、花川君權恭、中樞院副使咸禹治、承旨及司僕等入侍。賜孟卿、擥靑段子各一匹、阿多介各一坐。是日乃孟卿生日,命永膺大君琰、都承旨尹子雲、判內侍府事田畇齎宣醞賜之,幷賜樂。
2月23日
编辑○庚午,京畿、江原道賑恤使戶曹參判金淳來復命。
○兵曹據平安、黃海道都體察使韓明澮啓本啓:「平安道賊路頗多,防禦最緊,而赴防軍士甚單弱。且今有聲息,請南道諸邑軍士,竝令入戍江邊,待解氷,臨時酌量施行。」從之。
2月24日
编辑○辛未,傳曰:「予欲於明日置酒引見野人等,今聞義昌君玒病劇,不忍開宴。其令該司勿辦。」
○司憲府啓:「今來明使頭目房守人,以私賤爲之不可。且明使回程間,請停推刷、詳定等事。」御書答曰:「近間憲府中必有好事者。前日言大臣加資事,今日又言房守事,皆非所當知之事。予豈過之?但諭所任耳。」
○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助戰元帥洪允成等馳啓:「今月十四日,賊五騎入富寧府邑城下虛水剌洞甲士金叔農幕,殺二人,擄男婦幷六口,掠牛四頭、馬一匹而去。富寧節制使辛柱分軍哨探不及。是日又賊百餘騎入鏡城吾村口子,殺別差前萬戶宋憲等六人,擄男婦幷九口、牛馬三十九而去。留營鎭撫金引成等追之,日暮雪下不及而還。」上手草諭汀、允成書曰:
野人等叛國作賊,所當擧兵討罪,殄殲兇醜,而予猶赦其脅從,撫之如舊者,不可以人理待之,且不可植世讎之萌也。如此度日,其究安宅,則何策如之?若彼益驕,不思莫大之恩,而來寇不已,欲以威我,則卿等其能爲舞干羽乎?當使威凌百蠻,遐邇宅心可也。卿等姑勿露形跡,探知殺宋憲者某人,而密啓取旨。
遂召吏曹判書具致寬、同副承旨柳子煥于內殿示之。致寬曰:「雖不下諭,楊、洪已怒矣。且北方兵力强,而近日休息已久,人人皆欲成功,待幾而動耳。」上然之,乃不下書。
○御札諭楊汀曰:
賊雖退而益固備焉。且兀狄哈等幸兀良哈叛國,欲報前日之嫌,雖强使和解,其勢終不得止。況兀良哈等再犯我境未踰旬月,而猶云我國藩籬,勸令和解,似損國威,又沮兀狄哈之心。彼如欲報讎,則正所謂以蠻夷攻蠻夷之勢也,實我國之利,何必禁之?爲今之策,外示兀良哈等以擁護之狀,內實勿禁兀狄哈動兵來擊,而我則無助無數可也。如此則近境兀良哈等進退維谷,勢必堅附於我,從而撫之,則阿比車可獲。賞罰易施,國家威靈不惡而嚴,恩威竝馳,仁聞遐邇矣。但不使兀良哈窺吾計策耳。萬一窺知吾計,則結怨必倍於常,人皆作讎矣。卿與洪允成秘密熟計施行。與其乘利而生事,莫如持重而無事,保卿善處。
命致寬、子煥謄寫楊汀等啓本,馳諭左議政申叔舟、平安道都節制使黃石生、都巡察使金礩等。又命以軍器監所藏磨箭一千部、銅箭一百部送付楊汀。
2月25日
编辑○壬申,御慶會樓下設飮福宴。讓寧大君禔、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益寧君𰧺、順城君𧪚、寶城卿㝓、原川卿宜、新宗尹孝伯、雲城府院君朴從愚、花川君權恭、靑城尉沈安義、領議政姜孟卿、右議政權擥、領中樞院事洪達孫、判中樞院事金何、中樞院副使金鉤、吏曹判書具致寬、判漢城府事李純之、戶曹判書曺錫文、同知中樞院事郭連城、禮曹參判李克培、戶曹參判金淳、行大護軍梁誠之、承旨等入侍。引見尼麼車兀狄哈非舍等五人,諭之以浪孛兒罕之罪。又諭:「兀良哈等累犯邊鎭,予猶慮脅從,故赦之。若猶執迷,予當擊滅之。汝須以兵來會。」非舍對曰:「後有來者,請問我奔走効力如何。」又曰:「聞上如鏡,故來朝。」上曰:「明鏡無心,黑白自照。功罪賞罰,皆自取耳。」非舍等叩頭。後非舍等果擊兀良哈之犯邊者,深服上恩威也。
○宣慰使左議政申叔舟、遠接使刑曹判書朴元亨奉書于承政院以啓:「上使言,『前月二十八日,於路間因身熱下血,欲理治,願見醫員。』臣等卽移文本道觀察使,令醫員齎藥已來。請特遣醫幷藥。」命內醫鄭次良齎藥速往。
2月26日
编辑○癸酉,地震。
○野人非舍等五人辭,賜物有差。
○部將金孟敦、許倬、李奎等往碧蹄驛里捕强盜愁伊、金伊等六人,夜二皷來。卽命都鎭撫花川君權恭、靑城尉沈安義、兵曹參議具信忠、左副承旨成任、同副承旨柳子煥等會承政院拷訊。又遣部將金日容、裵孝思等四人,分爲四隊,各率騎步兵,往楊州、原平等處,掩捕餘黨。
○生員崔自濱等上書曰:
臣聞古昔帝王,咸以學校爲首,而莫不重其師、全其任以隆治道。恭惟主上殿下卽位之初,首重學校,以金鉤、金末、金新民兼司成,尊禮委寄以專敎養,惟此三臣亦仰體上意,孜孜敎誨,乃者金末、金新民俱解學官。臣等願復其任,仰瀆聖聽,未蒙允兪,今又解金鉤兼司成,臣等竊悶焉。謂其老耄不堪任歟?謂其不急之任例於汰耶?如以老耄,則訓誨不倦,志氣未衰。如以不急,則任孰大於作人?臣等妄謂殿下所以遞此三臣者,豈不以一兼司成足以當之而然歟?然學徒之盛至于數百,而所業各異,則雖窮日講說尙未盡。此臣等所以區區也。
○兵曹據平安、黃海道都體察使韓明澮啓本啓:「黃海道茄乙浦泊船處與海門遼遠,雖晦望潮成之時,船不得浮,常置於岸。且海望遮隔,浦口多石,船不得行,不宜置營。無知串乃舊營,海望遙通,使船便易。請還營於無知串。」從之。
2月27日
编辑○甲戌,義昌君玒卒。賜賻米豆幷五十石、紙二百卷、正布六十匹、白苧布一十匹、白綿布一十匹、石灰六十石。玒,世宗後宮愼嬪金氏第二子,性廉潔慷慨。諡剛悼,彊毅果敢「剛」,年中早夭「悼」。玒之卒也,禮曹請依敬寧君喪例,御書曰:「情之所重,非所例比。但從實情耳。」命除擧哀。
2月29日
编辑○丙子,御華韡堂,召兵曹判書韓明澮、都承旨尹子雲、右承旨李皎然議秋闈別試事,設酌。
○平安道寧邊、江界兩邑年饑,命戶曹以本道所煮救荒鹽及安州屯田所收穀,給寧邊穀二百石、鹽五十石,江界穀一百石、鹽十五石。
○遠接使朴元亨馳啓:「本月二十六日,使臣到平壤,具冠帶,先謁文廟,次謁箕子殿。」
2月30日
编辑○丁丑,諭平安道都巡察使金礩曰:「予念平安道軍民久失生業,每加存撫,近者纔得蘇復。年前農事不稔,繼以迎送明使支待,赴防軍士多致騷擾,慮或失所。卿其斟酌情勢,務爲靜鎭,使邊圉謹固而軍民不至騷擾。又聞滿浦前灘平淺易涉,雖氷解恐爲賊路。卿與都節制使量度地勢,設柵防之,其餘可涉處,亦宜設備。」
○傳于戶曹曰:「平安道赴防甲士、別侍衛外,別赴防軍士,給口糧。」
○傳于司僕寺曰:「平安、黃海道牧場馬,量給江邊諸邑口子。」
○傳于兵曹曰:「秋場別試武科,或彎强弓百斤、或能騎射三中以上、或步射二百步,不拘額數,或百數、或千數試取。
○兵曹啓:「平安道江邊實多賊路,理山、碧潼、昌城等邑雖已設鎭,而竝屬內地他邑,故儻有倉卒,所屬諸邑不及應援必矣。請以碧潼、昌城、理山爲獨鎭,用內地諸邑人定鎭軍,輪番防戍。且今已革慈城以上諸邑,故江界上土合排,實爲賊路要害之地,請置口子萬戶,量抄南道諸邑甲士、正軍防禦。」從之。
○禮曹奉旨復書于對馬州太守宗成職曰:
前者通信使一起副使船隻,不幸遭風渰沒,船軍韓乙漂到貴境,足下盡心救護,專人送回,又正使船隻與漂流人,委遣兩使遍行訪問,將此意備細轉啓。殿下嘉之,特賜白綿紬一十匹、雜綵花席五張、屛風一坐、虎皮二張、豹皮二張、熟鹿皮二張、糙米一百石、黃豆一百石,付回价,惟照領。仍冀上項正使船隻與漂流人等,足下更於所管地面及深遠去處無不知會,根尋接濟發還,以副殿下至意幸甚。前件韓乙給與衣糧曲加救活各人處,回賜與特賜物件,具載別幅,照數分付。且初見率歸救療不識面二人處特賜物件,幷載別幅,尋問姓名,考數面給爲幸。一岐州藤也三甫處,回賜綿布四匹與特賜綿布二匹,幷付回使,專人轉送亦幸。
別幅:
初見韓乙率歸救療和緊都老處、進告二人處,特賜綿布各二匹,和緊都老處,特賜綿布三匹。看知沙也文處,回賜綿布二匹、特賜綿布三匹,六郞灑文處,回賜綿布三匹,特賜綿布二匹,皮古汝文處,回賜綿布二匹、特賜綿布一匹,甘面都老處,回賜綿布二匹、特賜綿布一匹,平盛處,回賜綿布二匹、特賜綿布一匹。
佐郞金永堅復書于宗盛直曰:
本國漂流人韓乙,足下導達島主,救護回還。殿下嘉之,特賜白綿紬五匹、虎皮二張,就付回价,惟領納。
三月
编辑3月1日
编辑○戊寅朔,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馳啓:「甫靑浦兀良哈從巨婁其歹來告,『毛里安兀良哈阿兒豆率吾治安、伐引等處賊一百餘人,今二月十八日發兵向富寧。』臣率營兵、五鎭精騎,到鏡城以待。」又啓:「今二月二十四日候望軍金得祥馳告,『賊百餘騎曉入朱乙溫口子洞下』,臣率敬差官康孝文、經歷金好仁、軍官金奉元等,分領見兵,分道追之,斬二十六級,奪馬十餘匹。其鞍馬、器械、所掠人畜、財物悉棄而走,阿比車亦死於是戰。」
○禮曹正郞鄭忱以問禮官詣明使,至是來復命,進事目:
一,二月二十八日臣到龍川站,謁明使呈儀注。張寧覽之曰:「朝廷之禮無上香,何以有此禮?」臣答曰:「蕃國儀無迎勑儀,今儀注乃本國久遠遵行之禮。」寧曰:「禮以義起,雖上香亦通。」一,寧問,「捧勑授殿下時,有捧持官乎?」答曰:「大人親授。」寧曰:「我亦下庭乎?」答曰:「殿下詣香案前受勑。」寧曰:「禮文,殿下在庭如之何?」答曰:「詔書則開讀時殿下在庭,勑書則殿下詣香案前受之。」寧曰:「是。」寧令通事孫壽山問遠接使曰:「僧徒、耆老出迎乎?」答曰:「自昔不爲此禮。」寧招遠接使及臣曰:「僧徒、耆老何不出迎乎?」答曰:「自昔不爲。」寧曰:「不關大體,不爲何害?」寧又令壽山問遠接使曰:「王世子出迎勑時,位於何處?」答曰:「世子年幼不出。」寧又問曰:「年幾歲?且已受封乎?」答曰:「已受封,年今十一。」寧曰:「然則我等相會禮亦不爲矣。」又招遠接使及臣問曰:「禮畢後殿下則分賓主行禮矣,群臣無相見節次乎?」答曰:「使臣還館後,群臣詣館行再拜禮。」寧曰:「儀注內何無此節次?」答曰:「此是例事,不必書。」寧出洪武二十七年所定儀注謄寫小冊。指「使者還館,陪臣恭行兩拜禮,使者立受。」之文曰:「儀注內何不書此禮?」答曰:「雖不書,群臣已知而行之。」寧曰:「儀注末端,須書此節。」答曰:「今儀注大人所覽,不必書之。」寧强使書來,臣卽書呈。寧曰:「禮度小不差違。」又曰:「今儀注與朝廷儀注大同小異,而大義則通。本國儀禮悉從古禮,予亦一依本國儀注行之。」夜,寧令壽山語遠接使曰:「前言世子年幼則不必出,予更思之,雖年少,已受封則不可不迎命。且幼時習禮度,無乃可乎?」答曰:「當啓殿下。」
○初,慶尙道觀察使金連枝據昌寧縣監李悌林呈啓:「有僧信順告,『縣人李奉語僧曰:「讓寧大君之來巡下三道,爲王東京也。」』奉之言似涉亂言,執奉付官。臣已囚奉及辭連諸人,保授信順。」命義禁府鞫之。至是禁禁府啓:「《續典》,『人有亂言,干犯於上,情理非切害者,杖一百、徒三年。』又受敎云,『成衆官、有蔭子孫外凡徒者,皆屬江原道生昌、新安兩驛吏。』請杖奉一百、屬江原道驛吏。」從之。
3月2日
编辑○己卯,欽差正使禮科給事中張寧、副使錦衣衛都指揮武忠齎勑諭至,上率百官迎于慕華館。初,寧等到黃海道龍泉站,使問禮官鄭忱啓:「世子年雖幼,已受封,禮當迎勑。」上令忱往碧蹄驛回報明使曰:「聞大人欲使世子迎勑,深謝大人指揮。然世子年幼,未習儀度,且前日陳大人來時,亦不得行禮,故未得依大人之命。」寧怒曰:「陳大人已失禮,勿敢言。待世子出迎而後入。若不出迎,吾且齎勑而還。」忱以啓。時寧等行至改服亭。命左承旨李克堪問安,仍語曰:「世子年幼,不習大禮,迎勑之際,少有差錯,有關大體,所以不敢出迎耳。古之君子,不强人之所不備、不責人之所不能,且禮有老少不能行禮之文。世子年旣幼弱,大人不必强執。且殿下旣已出迎,世子之迎不迎,無關大體。」寧厲聲答曰:「世子已受封,年且十餘,何謂幼小不能拜天子之命乎?四拜叩頭,不是難行之禮。昔成王八歲朝諸侯有天下,豈以年之幼少廢大事乎?」克堪曰:「禮有權經,權出於不得已。若武王在位,周公豈負成王朝諸侯乎?此不得已也。」寧甚怒,俄而溫言曰:「世子年幼,不必出郊外,可於宮庭迎勑行禮,以此回啓殿下,於君意如何?」克堪以啓。復遣克堪語之曰:「迎勑大事,迎則當出郊外,豈可迎于宮庭?」寧等乘轎子徐行,克堪馳往告之。寧怒曰:「朝鮮禮義之國,正至、誕辰不拜父王乎?一拜一起,不是煩禮。」克堪曰:「父子之禮親,君臣之禮嚴,宮庭雖有錯誤無害,朝廷之禮豈可違誤?不須强之,亦是敬朝廷恐有差誤耳。」寧怒甚,將回往碧蹄待世子出迎而入。旣而曰:「若不出迎於郊,在王府行禮可也。」命判禮曹事金何馳往告之,寧又不許曰:「誰謂朝鮮知禮之國?此事非挾太山超北海之類也。何無禮乃爾!」徐行以待回報。遠接使朴元亨再三往諭,寧等至盤松亭,盤桓不進。命左議政申叔舟、都承旨尹子雲等往復極言其所以,寧亦辨論不已曰:「王世子果幼弱未能遠來迎勑,則於王府行禮,不亦可乎?」叔舟等曰:「旣不能出迎門外,而於王府行禮,尤爲失禮。」寧曰:「然則惡其火之焚其室,遂廢晨夕炊爨乎?」强之不已。至日中乃曰:「已請於皇帝封世子,安有不迎勑之理乎?此必有他故也。疾病出於不意,若世子未寧,則不須强出。」,反覆詰之,問諸通事等曰:「此地距碧蹄幾里?」,意欲還去。叔舟等回啓,復使語之云:「世子年旣幼稚,且近日感冒,是用未敢出。」寧曰:「若早知世子未寧,固不當如是强也。」寧等至,上迎勑,至景福宮行禮如儀。其勑曰:
今得建州右衛都指揮佟火爾赤、毛憐衛都指揮散冬哈等奏,有:「毛憐衛都督僉事浪孛兒罕等十六人被王誘去陞賞,盡行殺死。本衛人民不忍,要選人馬報讎。朕以此事中間必有別故,已勑各衛不許驚動人馬、構怨讎殺,諭以問王回奏至日處置。今特問王,曾無差人誘引浪孛兒罕,前去因何將彼十六人殺死?王宜從實開奏,要見是非明白,毋或隱情掩飾,庶可開示各位,使彼心服。不然兵連禍結,自取不靖,非保境睦隣之道也。王宜體朕此意。
上受勑畢,與寧等行茶禮,謂曰:」兩大人遠路辛苦。我於支待諸事,盡情措置,然必不如意。「寧等拱手謝云:」我等初到境上,連遣宰相設宴問慰,兼致厚禮,不勝感謝。「且曰:」殿下細見勑書內事意乎?「上謝曰:」今見勑書,益感聖天子厚恩。朝廷焉知彼人等姦詐?我今將備細回奏。「寧曰:」浪孛兒罕元受朝廷大官,殿下何以擅殺?且此人等使人拿來乎?句喚而來乎?十六人盡皆殺死乎?「上曰:」浪孛兒罕等世居我國地面,卽是編氓,且叛亂事迹明白,門庭之寇,事急未暇奏聞。孛兒罕旣爲我國之民,邊將使人句喚,則不得不來。然此皆勑書內未及之事,大人等不必問也。「寧曰:」孛兒罕亦是朝廷大官,如有犯邊實迹,則拘囚奏聞而後處置乃可也。若交兵相戰,則雖殺數百人,亦無如之何矣。旣拘囚而便殺之,何如?「上曰:」前日孛兒罕等處置之後,卽具辭奏聞,今承勑旨,彼人等叛亂情由,我當明白回奏。明日草奏本,與大人看。「寧曰:」浪孛兒罕等誅殺,在前年八月,彼人等卽具辭以奏。朝廷要見明白而後將有處置,乃發此勑,差我等而來。殿下奏聞則乃在今年,何不卽奏聞乎?「上答曰:」彼人如有擾邊犯順之事,自祖宗以來,隨時應變,明有前例。且相機處置,曾有聖旨。因此前日浪孛兒罕等謀欲叛亂,事覺案問,依律論罪之後,別無奏達情由。孛兒罕子阿比車扇引同類,前來境上作賊然後,差人奏達。「寧曰:」今日之勑,朝廷非爲彼人。朝鮮本是禮義之邦,太祖高皇帝以來,待本國之禮,非他國比也。殿下上項事意一一回奏,則朝廷禁約彼人,使不得再行報讎矣,實是皇上至恩而朝鮮大福。「上曰:」餘辭盡在回奏,大人不要多說。「寧等辭,往太平館。百官分半,先詣館行參謁禮,上幸太平館設下馬宴。樂部旣進,寧曰:」請勿用女樂。「上曰:」固知女樂非正音,然我祖宗以來,中國大人之來,常用之。古云,『素夷狄,行乎夷狄。』大人寬容何如?「寧曰:」朝廷有禁,斷然不用。「上曰:」大人不欲,不必强請。「仍命出女樂,只用男樂,行酒。序班張敬未得參宴,上請於寧等許之,坐於東壁差後近南。上謂寧曰:」孛兒罕世居我國境土,每從邊將討索米布鹽醬,何能一一聽從其欲?每年多率僕從來京,以塡谿壑之欲,邊將據例減抑,止不上送。雖或間世一來,約損人數,使不得逞志,常懷忿怨。去戊寅秋,又從邊將請到京,邊將亦復栽減,孛兒罕憤怒,凌辱邊將,悖慢無禮,無所不至。更於是年歲抄,又欲來京,邊將約定人數上送。年前正月初至京城,會行宗廟春享祭後,我與群臣飮福,亦令孛兒罕參宴。我面責前日無禮邊將事,宴罷到館,旋卽發怒,以至涕泣不食,無禮事多。我於其時便欲處置,以其禽獸無知,置之不論。今因叛亂事迹發露之後究問,乃知其時與伊子伊升哥同謀定計,期以至某時告暇下來謀叛。後,伊升哥果詐請往浴吉州溫井,我信其言給暇,伊升哥到吉州,不肯沐浴,直向其父在處急馳而行,我差人拿來,究問情由,一一服招。如此罪惡,法難容恕,以是依法論刑。如此等事,奏本上難以備悉,大人仔細知道。「寧答去:」已細知之。朝廷自祖宗以來,待貴國甚厚。貴國使臣到朝廷,例於第一班位次,諸國所未有,此其一也,皇帝宴群臣,殿上侍坐,此其二也,貴國遣子弟入學,高皇帝許於國子入學,此其三也。其餘待之之厚,難以枚擧。朝廷今降勑書,欲知事之首尾,禁戒彼人,使不得來作亂耳。殿下須知此意,明白回奏。「上曰:」奏本則當如大人所說。「寧曰:」今日殿下之言,金宰相一一傳說,我等言語不盡傳,請紙筆書所懷。「上答曰:」大人所說不能盡傳,我意亦不能盡傳必矣。此所以兩情不能相通。「,仍與紙筆,寧乃書數語,皆是前所言也。上操筆,書謝意以答。又曰:」今大人所云『遣子弟入學』,尤感。我國雖僻陋,所重者文章、禮樂,且上國使臣來往,舌人尤少,賓主兩情未能盡達,常欲奏請入學,恐煩朝廷,未能如心久矣。大人旣在禮科,後日若進奏本,大人圖之。「寧答云:」殿下奏不奏,我不敢主張,朝廷準不準,亦不敢料度。然殿下奏達甚善。「上曰:」我小邦敬事朝廷,至誠無貳,我國邊民,皆聖皇帝赤子,若見侵暴,朝廷安得恝然?我在小邦保護邊民,皇帝無東顧之憂,此是我忠貫白日之處,夫人知道。「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桂陽君璔等以次行酒。寧等云:」我等路遠身憊,請停明日宴。「上曰:」當依大人所言。「宴罷還宮。命都承旨尹子雲以鴉靑綿布單圓領各一領、草綠綿紬裌塔胡各一領、大紅綿紬藍腰線裌帖裏各一領、白綃衫兒各一領、白苧布帖裏各一領、夾金鹿皮靴各一雙、五幷刀子各一事,分贈寧等,皆辭不受。子雲與判禮曹事金何再三請之,寧等固辭。子雲又請云:」大人則已矣,請給頭目官衣。「寧等曰:」予等不受,下人安敢受之?「再請不獲。就張敬下處贈之,敬拜受。
○以金國光爲咸吉道敬差官,授御札,諭都節制使楊汀曰:
虛水剌吾村口子,虛疎之處,而賊不多得志而去,我之幸也。朱乙溫之戰,賊亦失利,每失利怨益深,皆已爲阿比車焉,作賊何日已乎?宜乘此時擊滅兀良哈、斡朶里,幾不可失。且近日尼麻車非舍、八里來朝時,予語浪孛兒罕之罪,非舍、八里請曰:「吾等請擧兵擊之。」予笑曰:「不可。近境野人兀良哈等皆脅從,故予已盡赦之,汝等不宜擅擊。若兀良哈等猶迷不返,則予當發兵擊之,且使人諭汝等,汝等亦當發兵擊之。」非舍等曰:「使人則願使尙冬哈之人。』予曰:『汝言是。國人不知路,予當使尙冬哈之人。」〈此與尼麻車相約之言。〉觀今之勢,兀良哈等危言扇動,深處好事之人,或無切己之事,而邀利喜事,黨與未必不衆矣。因尼麻車等舊讎,使之相攻,則兀良哈腹背受敵,不亡而何?雖曰「兀良哈等固交於建州等衛」,而尼麻車則必不和解矣,是尼麻車、兀良合自相攻擊耳。卿可與洪允成秘計,待非舍、八里到彼,卿宣旨曰:「有旨來,上敎於汝等曰:『與汝語勿擅擊兀良哈,今更思之,兀良哈作賊不已,予何護焉?任汝擊之。』」如此開說,卿可作書送也。多會、阿剌哈、亏豆里等諸酋任其相攻,我不護焉。〈此約兀狄哈使之相攻之事。〉卿等亦宜乘機殄殲凶醜。若欲擊之,予謂探知聚屯之時,則一擧殲之矣,若不屯聚,則兵至而賊已散矣,此其大槪耳。卿等熟料千萬情狀,任意施行。且發兵之日,遍諭尙冬哈、金管婁等及火剌溫、兀未車、尼麻車、南訥、骨看等,使知攻討者某,亦許發兵來報宿嫌者,亦諭特賞獲阿比車者。幷聽今去金國光所言。
3月3日
编辑○庚辰,親傳先蠶祭香祝。
○遣領議政姜孟卿、都承旨尹子雲問安于明使。自是日,遣承旨、宰樞各一人問安。
○明使言:「將於初七日回程。請速遣通事報告遼東。」上命左承旨李克堪請留。張寧曰:「使事旣完,不可虛留。」克堪曰:「雖大義如此,行邁甚勞,更留二三日,亦無害於義。殿下留之不得,則豈不缺望?」寧曰:「然則爲殿下留一日,當於初八日起程。」武忠求牛黃、龍腦,命給之。寧等欲見太監尹鳳、鄭善、金宥、金興族親,命行護軍尹吉生、行司勇鄭恒、金孝文往見之。
○迎接都監副使權引啓:「明使云,『我等欲投壺,速將壺矢來。』」命內藏靑銅壺二事、具箭四十八枚送之。
○助戰元帥洪允成馳啓:「臣到會寧,近居野人稍稍來見,臣諭以國家撫恤之意,皆願歸順。臣以勢觀之,賊等必將歸順。今來者皆言,『阿比車等云,「若還孛兒罕妻與二奴、家財、牛馬,則當盡歸順。」』孛兒罕妻,我國之人,不宜還給,還其奴子、家財、牛馬,以解仇怨。賊輩每往來京中,本道民居、道路,歷歷皆知。臣見本道外實內虛。吉州距賊至近而無城郭,居民布野,若當東作之時,乘虛竊發,則爲患不貲,莫若厚撫以解邊患。聞阿比車等云,『若遣親信人招撫,則當歸順。』李家紅齎來兵曹招諭書內,有『首謀阿比車外餘皆宥之,捕阿比車以來者,重賞之,』語。阿比車見此,則必自恐,益堅入寇之計。臣留是書,略以招撫之意別作書,授李巨兒帖哈,往諭之。臣與楊汀領軍久留會寧,諸種野人來者絡繹,支待給與之物不貲,附近諸邑魚鹽、米布,請量數支用。」御札回諭允成、汀曰:
卿等正當軍旅之中,勤心勞力,予所常愍。莫慰莫慰,自有後日。大抵卿等旣受委任,事事勿拘遙制。且所啓浪孛兒罕妻、女、奴婢、家財還給事,今當交戰,不可遽給示弱,受後歸順與否,亦未可必。當待阿比車等誠心歸順,更啓還給,亦未晩也。
3月4日
编辑○辛巳,命左承旨李克堪齎脯鱐、松子、魚鮓等物,分贈于明使及張敬、張寧辭不受,武忠只受脯一束。敬曰:「兩使俱辭不受,予又不受爲不恭,故敢受耳。」
○上幸太平館將設翌日宴。張寧稱感冒,武忠亦以喉疾臥床不起。有頃,寧冠帶出後廳,待上至。上刪定奏本草,授領議政姜孟卿、右議政權擥、兼判禮曹事金何、都承旨尹子雲示寧等。且曰:「今日欲設宴,適兩大人未安,恐勞動未敢耳。」寧看奏本草,喜甚乃曰:「奏本完備,更無餘辭。只欲見殿下更商搉。」孟卿等答曰:「殿下到此,始聞兩大人未安,上大人雖已平善,副使大人尙未安,殿下不敢設宴,故不得相會。」寧曰:「我初不知殿下臨幸,欲索馬到王宮,今殿下已到館,敢不承接?」孟卿等曰:「大人之言誠是。然副使大人未安,而從傍設宴,殿下豈得安心?」寧曰:「姜宰相固是構亂人。殿下若不臨幸,我當進殿下御所。强之不已。」孟卿等曰:「當回啓殿下。」寧就忠與語良久,忠乃出。上令孟卿等更語之曰:「兩大人今日俱未安,雖强行禮,恐勞動不敢,但暫欲相會耳。」上至館中門,寧等出迎,仍謝云:「奏本至當,我何更言?但書副本以賜。」上曰:「當依命。但今日禮當設宴,値兩大人皆違和,當於後日邀見盡歡,須安身調攝。」仍行茶禮。上謂寧等曰:「昨聞兩大人欲於初七日起程,遣人請留,只許一日。大人間關遠路,跋涉辛勤,遽爾回程,路上恐或違和,願更留數日。」寧曰:「『王事靡盬,我心傷悲。』今旣竣事,不敢多留。」上曰:「前此欽差諸大人之來弊邦也,必遊覽江山乃還。望大人亦爾也。」寧等曰:「謹依殿下之命,又留二日。」上辭出還宮。命召宿衛諸將及承旨等會于思政殿月廊饋酒。又賜酒及宴卓于宿衛軍士。
3月5日
编辑○壬午,明使等遊觀漢江。命左議政申叔舟、右議政權擥、刑曹判書朴元亨、館伴金何、李純之與之往,仍遣都承旨尹子雲、左承旨李克堪等齎宮醞殽果而往。明使至漢江,登樓眺望,與宰相等擧酒相歡。酒旣酣,令妓工人奏樂。張寧卽賦《登漢江樓》詩十首,遂與武忠及宰相等同舟設酌。令漁人擧網得魚,又令射侯。忠曰:「欲與宰相等射之。」叔舟曰:「今日在坐宰相皆儒者,未能射,請大人與武人同射。」忠曰:「我豈與彼同射,彼亦豈敢與我爭射哉?」,遂不射。日晡還館。
○序班張敬言曰:「前日於義州嘉山所辭衣服,請還惠。」左承旨李克堪以啓,命給之。
○以刑曹判書朴元亨爲伴送使,又遣宣慰使判中樞院事金何于開城府,判漢城府事李純之于黃州,中樞院使朴薑于平壤,戶曹判書曺錫文于安州,花川君權恭于義州,別宣慰使同副承旨柳子煥于平安道,右副承旨金從舜于開城府。後改以安州牧使爲安州宣慰使,龜城郡事爲義州宣慰使。
3月6日
编辑○癸未,召領議政姜孟卿、左議政申叔舟、都承旨尹子雲、承文院提調宋處寬等勘正奏本草,往示明使。
○召兵曹判書韓明澮、吏曹判書具致寬,議置鎭於東良北、虛水剌等處以扼賊路。
○命判內侍府事田畇,齎魚肉醢菓等物,贈明使及張敬,張寧却之曰:「日用皆殿下所饋,且昨日舟中之饋尙不盡食,受之何爲?」畇固請,寧、忠、敬只受文魚、鹿尾、雀舌茶、海菜。
○張寧詣成均館謁聖,訖,陞明倫堂,諸生禮謁。假館官鄭麟趾、金鉤、李邊、館伴朴元亨、李純之及左承旨李克堪、左副承旨成任等參謁,分東西就坐。寧問曰:「諸生幾何?」克堪答曰:「近五百人。」曰:「皆在都中乎?」答曰:「卿大夫適子及諸道所貢選士。」使臣曰:「猶用宋法。」又曰:「終身不第者,何以處之?」答曰:「不第者皆老儒冠。」寧曰:「艱哉!」又問曰:「中鄕試、不中會試者,何以處之?」答曰:「赴會試不中者,更赴鄕試,中格然後赴會試。」寧曰:「選法嚴矣。」見壁上陳鑑、高閏所題詩,笑曰:「聖人之門,不敢作文字,我則不敢。」克堪請留設酌,寧曰:「副大人未寧,不敢留。」只行茶禮乃還。
3月7日
编辑○甲申,上遣都承旨尹子雲,請明使于思政殿設宴。令世子出見,明使止之曰:「世子近日未寧,不可以風。」上曰:「昔者疾,今日愈,如之何不見?」世子遂行禮。上與明使就坐,上行酒,訖,謂明使曰:「頭目官等遠路從大人服勞,欲賜一杯慰之。」明使曰:「謹依命。但區區賤价,勞動國主。古云,『丈人屋上烏,人好烏亦好。』此輩便是屋上烏。」上令右議政權擥持陽村應製詩一部示張寧,曰:「此人乃陽村權近之孫。大人幸看高皇帝御製詩。」寧起謝云:「吾在中國飽聞久矣。」看訖,卽賦詩以進。上行酒時,所簪花與上使花相句引。上曰:「此所謂賓主交歡。」寧答曰:「正是合歡,如此歡洽,實爲難得。」上曰:「『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篤敬,雖州里行乎哉?』我之所以告大人者,皆忠信、誠實之言也。大人諒亦知之乎!」寧答曰:「殿下之言,正當誠者,眞實無妄之謂。上以事君、下以臨群臣、治百姓,皆以誠則無往不通。殿下深知誠之一字之旨,此所以賢智難得之明主也。」又曰:「殿下前日言,『曾降勑旨,「野人等如有犯邊,相機處置,卽勦滅之」,』請抄勑書與我。」上曰:「累次勑書具在,當依命。」遂以紫石硯朱漆匣具各一事、銅硯、爐、紫石硯具各一事、畫簇各四雙、書帖各六帙、黃毛無心筆各一百枝、油烟墨各五笏贈于兩使,畫簇外皆受之。宴罷還館,寧召通事朴枝謂曰:「副使本有風情,須送妓。今請妓,乃爲武大人耳,予則本無是心也。」迎接都監以啓,命禮曹送妓。
○命金何及尹子雲問安于兩使。又贈張敬筆硯、書畫諸物如贈寧等之數,敬拜受之。
○張寧求大筆,命以內藏黃毛大筆十枝贈之。
3月8日
编辑○乙酉,宗親、議政府、六曹宴慰明使。宴罷,張寧與館伴朴元亨就武忠下處設酌,令妓行酒頭目,奏樂極歡。寧曰:「武大人,錦衣衛風流客也,不勝風情,故吾使暢懷耳。若有一毫燕昵之私,與犬羊何別?」夜闌將罷,寧令妓出外曰:「所以邀妓者,爲飮酒耳。」且曰:「須信曾參不殺人。」遂與館伴盡出妓等于大門外而閉之,蓋恐忠私之也。
○同副承旨柳子煥齎鹿皮、脯脩、柑橘、乾菌、海菜,分贈明使及張敬,只受柑橘、脯。又贈頭目等乾魚肉醢物。
○命都承旨尹子雲、兼判禮曹事金何,贈明使各弓矢及油紙席二部、厚紙十卷、黑麻布、白苧布各二十匹、人蔘三十觔、鴉靑段子貂皮虛胸一領、鴉靑段子貂皮毛冠一頂、鴉靑段子貂皮耳掩一事、扇子五十把、油籠三十事、弓箭帽一件、三幷刀子一部,各只受角弓、大箭。子雲、何再三固請,不受。又以上項物件贈張敬,敬求狐皮、水獺皮、鍮盥盆,命皆贈之。贈頭目等各白苧布帖裏一領、刀子一、油籠五事、扇子十把、油紙席一部。張寧求奏本紙,命贈一卷。武忠曰:「今日欲射小的,願得良弓。」命送內藏弓十張,忠射畢,擇取四張。
○咸吉道助戰元帥洪允成馳啓:「前遣李巨兒帖哈招諭諸種野人及孛兒罕孫時郞哥,皆疑懼不信。巨兒帖哈反覆曉諭,林高古、時郞哥等數十人到會寧,時郞哥曰:『還給祖父奴及家産,則與一族投順。』臣答曰:『奴馬已曾啓達待報,不敢擅給。』但給笠、靴、衣帶等物。且諭之曰:『國家非兵力不足。我殿下天地生成,憐汝無知自就誅夷爾,富寧、吾村等處所掠人物當刷還。如是則必有厚賞矣。』臣觀諸種野人皆還家安業,而獨速魯帖木兒不來,其情難測。臣當徐察,因勢待之。」
3月9日
编辑○丙戌,上幸太平館設餞宴。上行酒,謂明使曰:「兩大人前言疾愈當飮,今旣平善,且明早當別,請勿辭酩酊。」兩使皆曰:「惟命。」上謂張寧曰:「前日遣子弟入學一節,十分喜幸,後當奏聞,大人職在禮科,須善圖之。」寧答曰:「準、不準在朝廷,不敢用意於其間。若奏聞,小人當知道。」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桂陽君璔、翼現君璭、館伴朴元亨等以次行酒。酒酣,上謂明使曰:「我之忠誠貫白日,兩大人回還,帝若有問,備悉以奏。」寧答曰:「天子若問,何敢不奏?」又以抄書太宗文皇帝、今上皇帝正統年間處置野人勑書與之。寧看訖,喜謝云:「今見勑書,益見端的,更復何疑?」宴將罷,上酌玉杯屬寧曰:「今日臨別,必須歡洽。明早別後,徒費相思而已,請大人不要辭飮。」寧答曰:「古云,『忘形到爾汝,痛飮眞吾師。』今已痛飮盡醉矣。」飮訖,上又進一杯,寧辭云:「三爵不識,矧敢多?又不敢再飮。」辭謝,上再勸,寧飮畢,宴罷。寧等送于中門外。駕還路上,謂璆、璔及兵曹判書韓明澮等曰:「京獄繫囚强盜外欲赦之。」還宮,卽傳旨刑曹曰:「奸盜外徒以下罪囚,悉皆原免。」
○命左承旨李克堪齎乾雉、獐脯、乾年魚、乾大蝦、淸蜜、乾大口魚、蝮魚醢、年魚醢、銀口魚醢、海菜、松子贈明使,只受乾雉、獐脯、年魚、大蝦、淸蜜等物。又贈序班張敬,皆受之。
○夕,命都承旨尹子雲、兼判禮曹事金何,贈明使及張敬各胡床一、彩花席八張、油紙席五張、理馬諸緣一部、鞍具馬一匹、黑草笠一頂、貂皮一百張、土豹皮一張、鴉靑木綿單圓領一、草綠紬裌帖裏一、大紅紬裌塔胡一、白紬裌裏肚一、白綃衫兒一、黑麻布圓領一、白苧布帖裏一、白鹿皮夾金靴一、大紅段子護膝一、鴉靑廣絛兒硨磲絛環具一、綵囊一、大刀一、五幷刀子一部,皆不受,敬鞍子外皆受之。又給敬黑麻布二十匹,因其請也。又贈頭目二十四人各鴉靑木綿單直領一、柳靑紬裌帖裏一、白苧布帖裏一、黑麻布帖裏一、黑馬皮靴一、鴉靑段子貂皮毛冠一、鴉靑綃貂皮耳掩一、黑草笠一頂、寢席二張、白苧布五匹、黑麻布七匹,京來頭目四人,各加給白苧布一匹、黑麻布三匹。張寧求大筆、革囊、皮箭筒,武忠、敬求角弓,敬又求鷹韝,命皆給之。先是,贈頭目等各鴉靑綿布直領一、柳靑紬裌帖裏一于義州,三幷刀子一、油籠三于嘉山,鴉靑緜布直領一于下馬宴日,頭目等皆以未得擅受辭,至是使臣許之,乃受。明使求扇子、油籠、弓箭帽,命贈扇子二十把、油籠、弓箭帽各五。寧受扇子四把、油籠二、弓箭帽一;忠受扇子四把、油籠一、弓箭帽一。
3月10日
编辑○丁亥,上餞明使于慕華館,謂曰:「兩大人到弊邦,遽爾回程,今日別後,兩大人想必記我,我亦何時暫忘?願今日盡醉。」使臣痛飮極歡乃罷。遣領議政姜孟卿、禮曹參判李克培、都承旨尹子雲等,餞于碧蹄驛。
○遣戶曹參判金淳、慶昌府尹梁誠之如大明,回奏張寧等齎來勑諭,兼謝欽賜表裏,仍進白雉。其奏曰:
天順四年三月初二日,欽差禮科掌科事給事中張寧、錦衣衛都指揮武忠等官齎捧到勑諭該,「今得建州右衛都指揮佟火爾赤、毛憐衛都指揮散冬哈等奏,有『毛憐衛都督僉事浪孛兒罕等十六人被王誘去,陞賞盡行殺死。本衛人民不忍,要選人馬報讎。朕以此事中間必有別故,已勑各衛不許輕動人馬構怨讎殺,諭以問王回奏至日處置。今特問王,曾無差人誘引浪孛兒罕前去,因何將彼十六人殺死?王宜從實開奏,要見是非明白,毋或隱情掩飾,庶可開示各衛,使彼心服。不然兵連禍結,自取不靖,非保境、睦隣之道也。王宜體朕此意。」欽此,臣竊照天順三年七月日據議政府狀啓備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呈該,「本道後門野人等每欲赴王城,求討物件,驛路騷弊,所索無厭,自來從約上送。於年前冬間,有浪孛兒罕率從人比前倍多,請赴王城,卑職據例裁減。孛兒罕因此發憤,扇動同類,造爲浮言說,稱朝鮮將擧兵勦殺盡,令驚動騎山,又刻木爲符,誘集諸落。委遣通事探問事情,孛兒罕與其徒黨彎弓射之,躱避得免。卑職差人拿致孛兒罕伊妻己沙哥、伊子古難、哥另哈、阿兒哥禿、木者、女兒禿羅古與古難子木答哥、這比哥、哥另哥、子木董哥、婢阿兒哈知、奴火羅速、卜羅遜等,究問情狀,俱各服招。亦升哥初以治病湯泉受暇而來,鞭打處處驛吏,馳過湯泉,倍道前來吉州。其與伊父通謀,相就情迹現著,幷皆監禁聽候。得此具啓。」臣據此參詳,孛兒罕所犯關係邊境重事,理宜究治,差遣陪臣金國光覆問浪孛兒罕等,又差人拿亦升哥審覈,辭與楊汀所報相同。上項孛兒罕本居會寧地面,與我國人民世相婚嫁,無異徧氓。亦升哥自臣先父臣莊憲王諱時,來住都城,娶妻從仕。父子通謀背恩扇亂,罪不容赦,將孛兒罕、亦升哥、古難、哥另哈、阿兒哥禿、木者、木答哥、這比哥、木董哥等九人依法置罪,孛兒罕妻己沙哥,係是本國鏡城民家女子,幷其所生女禿羅古、婢子阿兒哈知,付本家完住,卜羅遜、火羅速仍處會寧住活,其餘黨類一皆不問,以安反側。孛兒罕子阿比車逃逸遠竄,不思伊父罪惡,含怨謀報,誘引同類,於今年正月二十日間作耗會寧。臣具事由奏達去後本年二月初九日,又犯鍾城敗退,十四日潛入富寧地面,掠居民男女共六名口、牛四頭、馬三匹,十五日入鏡城地面,掠居民男女共九名口、牛三十六頭、馬三匹,二十四日又入鏡城地面,掠男女二名口而去,連來作賊間。見今欽奉勑諭,佟火爾赤等奏稱指臣「諭引浪孛兒罕陞賞,殺死十六人」,是必被他阿比車誑誘,虛捏爲辭。本國每患此輩往來煩擾難支,何因誘致自貽騷弊?若行誘致,何因無故殺死自生邊釁?臣雖愚昧,不至於此。臣欽蒙勑諭丁寧,使臣得以自明,感激兢惶,天日照臨,聖明在上,明見萬里,臣受恩聖朝,赤心圖報,安敢一毫掩飾不盡以負聖恩?伏望聖慈。
又奏曰:
議政府狀啓據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呈諺,「野人浪孛兒罕子阿比車誘引諸種野人,於天順四年正月二十日,前來本道會寧府地面作賊。卑職領兵赶逐,本賊退屯,與本國人言說,『俺父被殺,今雖不得報復,汝國朝貢人馬皆由東八站山路,當於此地山峪去處藏躱等候,邀截槍刦。』得此狀啓。」據此參詳,小邦朝貢往來,常由東八站一路,目今阿比車不思伊父罪惡,志欲報復,前於會寧地面未得逞忿,構釁不已,所有東八站舊路,草樹茂密,絶無人居,儻遇本賊潛來本地,窺伺出沒,阻礙不便。臣體知得遼東所轄剌楡寨一路,與賊境窵遠,居民散住,勢難突出作耗。伏望聖慈明降許令開通剌楡寨道路,以便往來,不勝幸甚。
其謝表曰:
天心仁愛,庸篤懷柔,宸貺便蕃,冞增感激。揆分踰望,銘骨難忘。伏念臣猥以譾材,幸逢昭代,祗勤侯度,功豈著於絲毫?特荷聖慈恩,實深於筐篚,寵榮若此,前昔所稀。玆蓋伏遇剛健粹精,聰明睿智,遂令駑鈍獲被鴻私。臣謹當恪守藩宣,誓益殫於素節,嘉與父老,恒申祝於皇齡。
其方物表曰:
天眷寔深,特蒙寵賚。土宜雖薄,聊表謝忱。謹備黃細苧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二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滿花席二十張、雜彩花席二十張。右件物等製造匪精,名般甚尠,冀諒由中之懇,俯容享上之儀。皇太后禮物:紅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一十匹、滿花席一十張,中宮禮物,同。
其謝皇太子箋曰:
望隆貳極,密裨宸猷,恩導九重,覃施海徼,感銘曷已,糜粉難酬。伏念臣猥將庸材,端逢盛際,邈居敝服,粗効執壤之儀,獲紆殊榮,濫荷在笥之寵,洪私至此,前昔所稀。玆蓋伏遇偉量淵沖,英姿玉裕,承兩宮之眷愛,得四海之歡心,遂令孱資荐蒙異渥,臣謹當誠倍殫於葵藿,壽恒祝於岡陵。禮物:白細苧布二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滿花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
其進白雉表曰:
乾御應運,光啓太平,海徼生祥,式昭景貺,肆謹庭獻,庶揚天休。竊聞蒼姬之隆,廼有白雉之瑞,況自遐裔而産,尤表聖化之覃。欽惟剛健粹精,聰明睿智,仁深弛罟,飛潛動植之咸寧,德洽舞干,華夏蠻貊之率俾。何幸敝服復覩嘉禎?慶雖同於普天,歡倍切於出日。聊效重譯之進,冀許靈囿之容。臣謹當誓補絲毫,恪守藩翰,朝朝暮暮,恒祝皇齡,子子孫孫,永遵侯度。
其進皇太子箋曰:
元良正位,誕膺監撫之權,神物呈祥,式彰亨嘉之會。玆効譯獻,庸伸賀忱。恭惟德著溫文,心敦仁孝,導宣神化,致乾坤之交和,密裨皇猷,底鳥獸之咸若。惟玆異瑞之産,自是協氣之鐘,雖生海外僻陋之區,寔表天下文明之應。敢希越裳之進,冞切敝服之歡。伏念臣幸際昌期,獲覩靈貺,阻詣鳧趨之列,倍貢燕賀之誠。
○御札諭洪允成曰:
予固知卿之才,故用卿委之一方。卿今成彌天之功,予乃嘉焉。所諭條于後。一,前日諭卿等擧兵北征,以今觀之,旣皆順服,則征伐似未可。且招誘之而伐之,則是失信夷狄,大不可也。一,雖順服,而人馬不可還給,須待予命。一,作賊魁首來服則已,若不來服,則須用兵力以震懾之。又使野人等知討罪者某某耳,不能逃天誅也。一,與楊汀同議,隨宜施行。
○諭楊汀曰:「柳尙冬哈、馬仇音波等聽探聲息,累次進告,予甚嘉之。今賜大紅羅腰線帖裏一、鴉靑羅腰線帖裏一,卿分給二人,以予意諭之曰:『予嘉爾等功勞,當有厚賞。今姑賜衣,汝其領受。』又士卒中箭瘡疾者,卿宜療治,量給米穀,厚恤其家。又軍功論賞不可稽緩,其速啓達。又諸將有功者,語以予意。」又諭汀曰:「朱乙溫之戰,多斬首級,盡還所掠。一道之恩,皆卿所施,嘉賞無涯,事方怱怱,未暇盡述。凡事卿毋拘遙制,勿致誤事。後日相見宴歡之日,可以說情。」
3月11日
编辑○戊子,賻卒忠淸道觀察使安崇孝米豆幷三十石、紙六十卷,幷賜棺槨。
○序班張敬言:「副使求彩花席二十張,請於赴京宰相之行囑送。」命議政府議之,僉曰:「席子長大之物,輸之實難,且進獻不過十張,若朝廷知之,恐爲不可。敬言又不足信,請勿送。」傳曰:「政府之議如此,然姑從其請,送十五張如何?」都承旨尹子雲亦啓不可,從之。
○平安道都巡察使金礩據江界鎭節制使洪興祚呈馳啓:
今二月二十九日,野人萬戶波脫木、千戶浪堅王永來言,「同類人厚時應哈回自火剌溫大者家說稱,『大者言,「會寧節制使曰:『兀良哈種類則少矣,必將與李滿住管下人共謀作耗。』我以告滿住,滿住曰:『朝鮮每賜我鞍馬、衣服,待遇甚厚。我等斷無是心,而節制之言如此,可爲痛心。』因授我書契而送。且言,『去年冬火剌溫可昌哈子詣王京,禮曹因饋餉,乃曰汝父何故向我國作賊乎?滿住之報已再三矣』。聞此言,尤切痛心。』」』厚時應哈又言,『浪孛兒罕之族浪巨具帶管下百餘戶而居,再與我言,將入寇朝鮮。』」臣切計,波脫木等雖稱持書契報變而來,然前此伊澄巨來歸,旬日之間又來,而其言皆怨懟之辭,意必名爲報變,窺覘虛實。故已令江界諸鎭整齊軍馬、遠斥候、謹烽火,臣亦巡行諸鎭待變。
3月12日
编辑○己丑,禁公處用酒。
○傳旨禮曹曰:「今因明使之來,民甚疲弊,又當農務方作,播種最急,薦新祭享及朔望進上外,毋得別進。」
○以婷爲正義大夫月山君,權聰同知中樞院使,咸禹治中樞院副使,金鉤行僉知中樞院事,鄭忻司憲持平,康純判吉州牧事。
○兵曹據忠淸道節制使康袞啓本啓:「本營及泰安藍浦,倭寇初程,其防戍軍士,或在三四日餘程,往來頻煩,人馬困弊。至於雨水漲溢之時,未得及期遞上,防禦疎虞。請用傍近州縣侍衛牌換鎭軍。」從之。
3月13日
编辑○庚寅,召左議政申叔舟、知中樞院事崔恒、吏曹判書具致寬、都承旨尹子雲等査對奏本,仍召奏聞使金淳、副使梁誠之等入內議事。淳等辭。
○明使到龍泉站。張寧謂伴送使朴元亨曰:「殿下贈我角弓,我不却之,是敬殿下誠意。且欲與武大人同也,然我本儒者不好射,欲還之。」答曰:「我殿下以薄物贈大人,大人已受之,今若還之,則殿下以爲何如?無乃以我失禮乎?」寧笑曰:「宰相之言是矣。」卽分與頭目二人,仍言曰:「雖與他人,實同我受,宰相勿疑。」
○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馳啓:「今三月初四日,賊入鏡城云帖委洞,擄掠男婦二名、牛四頭而去。」又啓:「鏡城境內魚遊澗、吾村、朱乙溫等口子,本非賊之緊路,而今入吾村、朱乙溫。上項口子距賊甚近,防備不可疎虞。臣已依六鎭例,設農堡,置兵守護,令民入保出入耕穫。」
○咸吉道助戰元帥洪允成馳啓:「前者請還浪孛兒罕奴婢、家産、頭畜,以俟明降。今見康孝文云,『其家産、奴婢、頭畜,可觀勢還給,』臣亦料若不還給,彼之疑懼,無時而釋,其所擄人畜亦必不還。今還加麟哈奴卜剌遜、火剌速、牛一頭、馬一匹,又略給衣服零碎之物。彼固請盡還,臣答云,『盡還鏡城所擄人畜然後,亦盡還汝家財。」御札諭汀、允成曰:
今見卿啓本,知歸順者太半,勢必盡數歸順矣。此無他,賊方困弊,不得不歸順故耳。永無邊患,未可必也。以前之事觀之,予之撫恤,非不至也,彼之歸順,非不誠也,一朝一人憤唱而諸種從風而叛。是無他,畏國之心不大而好賊之欲大故也。卿正當握威戢怒,澟若雷天,使彼莫測而曠日持久,則賊當自解矣,敵愾薄伐,則賊無孑遺矣。今乃被擄人畜未刷,而遽以所得人畜給之,是示約之甚,取笑於天下也。雖然予素知卿之必有得策、必無失策,故委任特專,予何遙制?且今歸順之勢旣成,卿之功效旣著,民之安宅旣定,一方蒼生之命司在卿等,予之嘉賞,非筆可述。勉終大功,益光盟府。又加麟哈奴子則已還給矣。其浪孛兒罕妻女奴婢及速魯帖木兒奴婢,愼勿還給,取旨然後施行。所欲上朝人等,上送可也。大抵凡事急速不暇外,卿等皆同議熟計。以持重爲先,萬全爲本,勿欲速爲幸。
御書諭書之尾曰:「前後諭書,因勢而發,非使必從也。在卿等斟酌,予意選擇而用之耳。兵法曰:『善戰者,因其勢而利導之。』予恃卿等。」
3月14日
编辑○辛卯,上與中宮御忠順堂,引見兵曹判書韓明澮、判吉州牧使康純、都承旨尹子雲。上謂純曰:「卿沈默寡言,有將帥之量,予甚器之。自少屢任邊鎭,予豈不知卿勤苦?然今有邊患,不獲已以卿爲判吉州牧事,特令挈妻赴任,卿往欽哉!」仍命進酒,賜草綠段子裌帖裏一、靴一、弓一、綵囊一。
○傳旨禮曹曰:「輪對官不拘定數,諸司以次進對,臺諫亦依諸司進對。」
○奏聞使書狀官金好衡見金淳伴人多齎數外物件,將取招以啓,伴人辱好衡,拒不承招。好衡怒,卽令曳出,淳大怒,以使酒無禮啓達。命以其從官刑曹佐郞金性源代好衡。伴人卽淳妾弟也。
○戶曹據京畿觀察使關啓:「今年救荒最難,而曾給軍資米穀散民已盡。請漕全羅道米四千石、黃豆一千五百石于黃州,米三千石、黃豆一千五百石于古長湍,米三千石、黃豆二千石于陽川,分給救恤。」從之。
○御札下承政院曰:
國家最貴者書冊,故命梁誠之錄一件書冊,將欲成二件,以備遺失。然國家多事,未得措置,今誠之赴京。藝文書冊必因文臣披閱,或破或失,政院速擇可任者設局,收拾一國諸書,先錄摠目,堅藏一件,考脫簡落字而修補之,又考板本在處。
3月15日
编辑○壬辰,親祀健元陵、顯陵。議政府、六曹、臺諫各一員及宗親,扈從陪祭。命賜開慶寺僧米豆竝五十石。
3月16日
编辑○癸巳,親祀獻陵、英陵。命扈衛軍士驅英陵山麓,獲獐七口。中宮迎駕于多深平,日暮還宮。
○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馳啓:「臣到會寧,中東良兀良哈浪婁時哈、林高古、豆難歹、李忘乃、李伊郞哈等率所擄女白莊、班春等二名來見云,『前日鏡城、富寧擄去人物,轉轉相賣,牛馬亦羸瘦,氷泮水深,未得刷來。後當畢還,上朝謝罪。』臣與洪允成同饋,館待如舊。二女言,『今來兀良哈以本國語謂我等曰:「若朝鮮厚待,所掠人畜當悉刷還,不然,朝鮮境內道路四通,當乘時竊發。」且云,「勿洩此言。」』時郞哥云,『還其父加麟哈鞍馬,則我當騎去,盡還所據人物。』臣等已還給。」
3月17日
编辑○甲午,召領議政姜孟卿、左議政申叔舟、右議政權擥、兵曹判書韓明澮、吏曹判書具致寬、都承旨尹子雲、右承旨李皎然等,議咸吉道野人接待事。御札諭楊汀、洪允成曰:
野人等托故不時刷還,欲盡釣己物然後作賊也。與白莊、班春以朝鮮言語其作賊之意,此故爲危言,使我聞之懼而厚待,上送於京則必受厚賞矣。上項虜情,卿等不知耶?徒舞干羽,損國威靈?假使上送,而予之接待,豈可如前?豈有一物之賜、一言之慰?若待之如前,厚賞慰撫,則其於事體,予未知若何也,當其時,彼能悔責乎?不深結怨乎?深結怨則不作賊乎?作賊而卿猶欲以恩報之乎?不能以恩報之,則必欲攻伐矣。等爲攻伐,而不乘疲弊困苦之時,邀於蘇復養力之後,計之得乎?予謂急乘不刷之釁侵之,使虜盡數刷還,如此而猶不刷還,擧兵滅之可也。然不可遙度,卿等熟計施行。
○傳旨司憲府曰:「承文院官吏誤書奏本文書,推鞫以啓。」
3月18日
编辑○乙未,幸慕華館。駕至敦義門內,幸工曹判書尹士昀第,賜宣醞五十甁、乾獐、乾猪各五口,賜樂。俄而動駕,命尹士昐、尹士昕、李念義、李鐵堅等往參。御慕華館門,左議政申叔舟進酒。適慶尙道靑松縣進白雉,侍衛宗親、宰樞欲行賀禮,傳曰:「勿賀。」班首進酒,叔舟又進酒,命內禁衛、兼司僕等射侯。引見亏未車兀狄哈指揮同知阿仁加茂等三人、倭人秀彌使者要三甫羅。命阿仁加茂進酒,擇武官令騎射、甲乙槍、射毛毬。
○張寧到林畔館,問伴送使朴元亨曰:「宰相掌邦刑,決死罪,用何法乎?」答曰:「一依《大明律》。」又問曰:「死罪幾等?」答曰:「凌遲處死及斬、絞。其餘徒、流、杖、笞,竝依律文。」又問曰:「用刳刑乎?」答曰:「律無刳刑,故不用。」寧曰:「是。」笑謂武忠曰:「我等所聞正誣矣。」忠曰:「我等聞貴國決死罪皆沈于江,故有是言,果誤耳。」兩使又曰:「殿下敬事朝廷,待我等盡情盡禮。諸宰相與朴宰相體殿下之意,不失禮無惰容。朝廷待貴國亦同一家,宰相知道。我等回去,皇帝有問,當一一奏達。」如是言者再四。寧又謂元亨曰:「去年陳、高時有《皇華集》,如我之詩文,不可有集。」元亨曰:「大人此言眞謙辭也。我將大人所製具啓殿下。」寧曰:「殿下有命,不必續於陳、高之集,別錄可也。」
3月19日
编辑○丙申,命戶曹以軍資監米一千石賑江原道飢民。
○明使到義順館。同副承旨柳子煥贈各毛衣、毛冠一、黑斜皮靴一、油紙席二張、寢席二張。張寧曰:「行者必以贐,不可不受。」皆只受席子一張。又贈張敬上項物件,頭目二十四人亦給黑麻布各一匹。
3月20日
编辑○丁酉,上與中宮幸壯義寺。上就佛堂,令僧徒作法。俄而移御川邊,賜旁近居民酒。還宮,御忠順堂,會功臣觀射。仍設功臣仲朔宴。倭、野人等入侍。兀狄哈阿仁加茂啓曰:「殿下曩者朝天之時,臣亦赴京,獲覩天顔。」傳曰:「見得何處?」阿仁加茂啓曰:「廣寧及帝都。」傳曰:「若爾則是。予萬里同行也,汝亦進酒。」
3月21日
编辑○戊戌,宗簿寺啓:「誠寧大君立後原川卿宜、溫寧君立後龜城君浚、潭陽君立後江陽正瀜,請令吏曹依嫡長例施行。」從之。
○明使到婆娑府,與都司李端、伴送使朴元亨及義州牧使、承旨共坐都司陣營。都司宣慰使吏曹參議徐居正行宣醞禮,兩使及張敬皆行酒,極歡。臨別,兩使謂元亨曰:「海外之國非一,誰如殿下至誠事大?朝廷號貴國禮義之邦,皇帝待之如一家,宰相以此回啓殿下,又說與諸宰相知道。」
3月22日
编辑○己亥,張寧寄書于伴送使朴元亨曰:「自入朝鮮以來,見賢王敬朝廷之心,有加無替。諸相皆能體國王之心,往來陪從,禮儀周洽,所以深情雅念,終始依依。但夜來乘醉而辭,臨別之時,漫不記憶,秉燭作字,以致謝云。惟心灼乃幸。」
○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馳啓:「賊七八人夜入富寧石幕里,殺居民一名。」上引見左議政申叔舟於交泰殿,定議北征,又召領議政姜孟卿、兵曹判書韓明澮、吏曹判書具致寬、承旨李克堪,參定征討之策。仍以叔舟爲咸吉道都體察使,敎曰:「命卿專管道內軍務,都節制使以下悉聽卿節度。卿宜撫安軍民,臨機處置,以副予意。」仍諭楊汀、洪允成聽其節度。又以御札諭允成曰:「今旣事定。且聞道內疲弊,卿可以京軍士交付楊汀而來。」命叔舟曰:「卿往察事機,允成可留則留之。」
3月23日
编辑○庚子,咸吉道都體察使申叔舟、從事官康孝文辭。上引見叔舟于內殿,授以方略。仍諭東良等處置鎭事遣之。
○兵曹啓:「賊入虛水剌、石幕等處,擄殺人物,富寧府使辛柱不卽窮追,請置軍法。」上令付申叔舟從便處置。叔舟至富寧,杖柱一百,充會寧鎭軍,令立功自贖。
○命還給朴保生、趙孝禮、李孟孫告身。
3月24日
编辑○辛丑,檢詳鄭文炯將本府議啓:「副知承文院事李繼昌與同産爭奴婢,都官論以繼昌僞造其父文券。若都官之決是,則繼昌之罪大,不可不懲。」命下義禁府鞫之。
3月25日
编辑○壬寅,幸東郊觀獵。
3月26日
编辑○癸卯,亏未車兀狄哈阿仁加茂等辭,賜草綠段帖裏一領、弓一張、磨箭一部。
3月28日
编辑○乙巳,受常參,視事。右承旨李皎然將政府之議啓:「牛馬賊興行,民皆失業,宜置極刑。」上曰:「牛馬賊其罪雖大,置之死刑,情不可忍。自今以往更立新法,贓滿十貫以上者,竝斷筋以制之,期至千百人,則盜賊自弭。」都承旨尹子雲、左承旨李克堪、右副承旨金從舜及皎然等啓:「今者牛馬賊橫行閭里,京畿居民有牛馬者絶無,不可無制之之術,斷筋之法誠爲良策。」上謂克堪曰:「《大學》,性理之學,初學之所難曉。予恐世子不知其味也。大抵爲學者,多讀聖人之書,則自然知味。汝知此意,令世子速讀《大學》,次讀《論語》可也。」
○以兵曹判書韓明澮女定爲王世子嬪。下旨刑曹曰:「國家大慶,宜布寬恩。自是日昧爽以前,奸盜外流以下罪,咸宥除之。」
3月29日
编辑○丙午,御華韡堂,引見金鉤、崔恒、鄭麟趾、宋處寬、李芮、李文烱、尹子濚、徐岡、許琮、李克均等,令校正《孫子註解》。
夏四月
编辑4月1日
编辑○丁未朔,御書示承政院曰:「予每觀諸處,所任日久,則無不陵夷。一日之事足延十日,須有檢擧,然後知有進步。此人人之常情也。予不明言某某處陵夷,必有深意,政院詳察焉。」
○賜綿布五百匹、米二百石、黃豆一百石于嬪氏家。
○兵曹據平安、黃海道都巡察使金礩啓本啓:「江界府山端及乾背者介烟臺,竝不緊,請罷之,時遣軍士探候。」從之。
○兵曹據點馬別監崔潤啓本啓:「陽城縣槐台吉串牧養牛故失者,請以皮肉給牧子,每一頭徵一頭。兼監牧官,考其孶息數,依牧場馬孶息例褒貶。」從之。
○戶曹據忠淸道觀察使關啓:「丹陽等十邑失農,請停今春等貢鐵。」從之。
○咸吉道敬差官金國光馳啓:「臣今到慶源,見楊汀、洪允成授諭書,悉傳上旨。汀等言,『賊近來投降者相繼,或有還我係擄者。今不宜擧兵致討,徐觀其勢,且待金繼孫等回乃擧。』」
○咸吉道助戰元師洪允成馳啓:「東良北兀良哈左花婁、兀婁哈等率鏡城被擄女一名而來,願上京,賊酋浪將家奴、浪松古老、林巨處等亦願上京,今皆上送。」
4月2日
编辑○戊申,戶曹據咸吉道觀察使鄭軾啓本啓:「諸邑軍資久陳雜穀,易致耗損,請給貧民,至秋收納。」從之。
4月3日
编辑○己酉,親傳宗廟夏享大祭及雩祀祭香祝。
○御忠順望,引見弼善洪應曰:「《明皇誡鑑》,予受世宗命始纂集,後又定歌詞。命桂陽君等考諸書入註,多有誤處。爾其更考出處及可添註處以啓。」
4月4日
编辑○庚戌,幸東郊觀放鷹。召京畿觀察使黃孝源,賜藍段衣一領。
4月5日
编辑○辛亥,御忠順堂觀射。洪達孫、朴薑、權恭、郭連城、兼司僕等入侍。
○以堪爲花城君,鄭昌孫蓬原府院君,郭連城吏曹參判,尹士昕戶曹參判,金淳同知中樞院事,李克培禮曹參判,咸禹治中樞院副使,金鈎慶昌府尹兼成均司成,趙繼宗、閔孝悅、康孝文、李埤僉知中樞院事。
○日本國西海路上松浦神田能登守源德、筑前州太宰都督司馬少卿藤源敎賴、西海路肥後、筑復二州太守菊池藤源爲邦等各遣使來獻土物。對馬島司直源茂奇、兀良哈都萬戶林高古、上護軍李伊里可、金豆雞代、莾剌指揮塔魯哈、寧捨、司正巨伊老、學生老要古、金毛下里等來獻土物。
4月6日
编辑○壬子,日微暈。
○定親于嬪氏家。禮物各色段子四匹、裏綃四匹、綿燕脂五十片、鉛粉一十兩。其儀:
前一日,設媒人幕次于門外南向,禮物案于正堂中。其日媒人齎禮物至嬪氏家,主人出門鞠躬。執事者〈嬪家族親二人。〉捧禮物,入正堂置于案。主人就拜位,行四拜禮,升堂跪。媒人捧禮物授主人,主人受,以授執事,俯伏叩頭,還拜位,行四拜禮。媒人出幕次,主人行酒饌禮,主母與命婦行酒饌禮於內。媒人詣闕復命,命婦詣中宮復命。〈媒人,孝寧大君𥙷,命婦,孝寧大君夫人。命婦,前一日入闕。〉
○吏曹啓:「天順三年受敎節該,『凡守令迎送,皆不得過京都至本家』,今諸邑敎官迎送,亦依此例。」從之。
4月7日
编辑○癸丑,日暈。
○幸豐壤山觀獵,夜還宮。司僕馬有僵仆者,下司僕寺官吏于義禁府。
4月8日
编辑○甲寅,日暈。
○諭江原道觀察使任孝仁曰:「道內諸邑培養箭竹十萬介、嶺東諸邑、諸浦正鐵一千斤,船輸咸吉道安邊。又箭竹培養之法,已曾下諭,其禁伐、禁焚,宜益糾檢。」諭咸吉道觀察使鄭軾曰:「江原道輸送箭竹十萬介、正鐵一千斤,載諸浦兵船,次次輸送都節制使營。」
○刑曹據開城府留守、平安道觀察使啓本啓:「自京城至義州,竝使客往來之路,而開城府、安州、義州皆都會之地,故供頓諸事,視他道爲劇。然開城府時役奴婢一百三十口,義州一百四十八口,安州六十六口,老弱居半,力不能堪。請安州則諸司奴婢四十口,開城府則亂臣奴婢十口、諸司奴婢十四口,各以其邑居者給之。義州則自置妓樂工以後,供役者尤少,且遼東軍官如有欲私妓者,則禁之勢難,妓亦貪利潛從,將有巨弊。請革妓樂工。」從之。
○兵曹據慶尙道沙斤道察訪啓本啓:「曾革文山驛,請屬扶桑驛。」從之。
○兀狄哈千戶箚里等二人來獻土物。
○御書諭黃海、平安道都巡察使金礩曰:「久相隔面,日以思想,卿之於予,知心之最者也。且道內別無事變,故不數下諭。然而凡事預則立,迨天之未陰雨,此苞桑之計也。世間萬事焉有常勢?此田單之復齊也。不必多言,卿旣自知之矣。」
4月9日
编辑○乙卯,御思政殿,命孝寧大君補爲正使、右議政仍令致仕李仁孫爲副使,納徵于嬪氏家。禮物玄三、〈鴉靑段子。〉纁二、〈大紅段子。〉各色段子六匹、各色羅、白綾、紫紬、草綠紬、鴨頭綠紬、柳靑紬各四匹、裏紅紬十六匹、白綿子十斤、花銀五十兩。命服大紅段子露衣一、〈婦人行路表衣。制如男子圓領,而寬大無束帶。〉鴉靑段子大衣一、〈婦人表衣,有束帶。〉金背肩花大紅段子長衫一、大紅金線段子帶一、笠一、纓子蓋頭前後面紗具頰裏一、〈以帛爲之。長尺七八寸,廣二寸餘,殺其兩端,繞於頤,交結於頂。〉五指一、〈手甲具五指。〉手都麿一、〈手甲,但有母指而割其端。〉首飾禿臺腰首紗只一、〈首飾以彩段爲之,制如絰飾。以珠玉,後垂長纓八條。無珠玉之飾者,俗謂之禿臺腰。〉首帕、髢長箴、圓箴、又紅金線小襖子、藍錦線小襖子、紫段小襖子、草綠段小襖子、草綠紬小襖子、鴨頭綠紬小襖子各一、紫紬小襖子二、大紅段好袖小襖子、〈好袖卽鶴袖,虛其胸。〉黃段好袖小襖子、大紅紬好袖小襖子、黃紬好袖小襖子各一、藍綾裌小襖子、紫段襦裙、草綠段襦裙、紫紬襦裙、草綠紬襦裙、藍綃襦裙各一、藍間色袖襦裙三、草綠段裌裙一、藍段裌裙二、紫袖裌裙一、白綃衫、白紬衫、綃廣汗衫各三、白段裌襪裙、生綃單襪裙、白紬裌袴各二、白紬單袴四、藍紬、紫紬衾各一、單衾具紅綿布褥一、無紋寢席一、紫紬單袱二、溫鞋三、枕一、馬四匹。
儀:
前一日,掖庭署設御座於勤政殿北壁南向,設寶案於座前近東,香案二於殿外左右,設束帛案於寶案之南。雅樂署典樂展軒懸,設擧麾位、典樂位。其日,判司僕陳輿輦及馬,典儀設宗親文武百官內外位、執事官位,設使者受命位於殿庭道東,重行北向。擧案者〈參外〉位於使者之後東上,又設使者以下位於勤政門外道東,重行西向北上。皷初嚴,兵曹勒諸衛,陳鹵簿半仗,列軍士。典樂陳鼓吹,兵曹陳細仗,禮曹正郞陳彩輿於勤政門外。宗親文武百官及使者以下俱集朝堂,各具朝服。鼓二嚴,宗親百官及使者以下皆就門外位。禮曹正郞以束帛函〈玄三、纁二,綃段子。〉置於案,司僕陳乘馬於殿庭道東軒懸之北,北首東上。諸護衛之官及司禁各具器服,尙瑞官奉寶,俱詣思政殿閤外伺候。判通禮詣閤外,俯伏跪請中嚴,殿下具遠游冠、絳紗袍卽座,繖扇侍衛如常儀。典藥帥工人入就位,協律郞入就擧麾位。鼓三嚴,執事官先就位,奉禮郞分引宗親及百官,由東西偏門入就侍立位,東西相向。鍾聲止,闢內外門。判通禮俯伏跪啓外辦。殿下乘輿以出,繖扇侍衛如常儀。樂作,殿下陞座,樂止,爐烟升。尙瑞官奉寶置於案,繖扇陳列,及護衛官近侍入殿內,司禁分立殿陛上下,竝如常。奉禮郞引使者以下,由東偏門入就位,樂作。通贊唱「鞠躬、四拜、興、平身」,使者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傳敎官進當座前承敎,由東門出。內直別監〈二人公服。〉對擧束帛案,從之。傳敎官降詣使者東北,西向立,別監擧案立於傳敎官之南小退西向。傳敎官稱「有敎」,通贊唱「跪」,使者以下跪。傳敎官宣敎曰:「聘某官某女爲王世子嬪,命卿等行納徵禮。」宣訖,通贊唱「俯伏、興,樂作。興、四拜、平身」,使者以下俯伏、興、四拜、平身,樂止。通贊唱「跪」,使、副使跪,通贊唱「搢笏。」別監以束帛案進傳敎官前,傳敎官取束帛函〈別監以案授案者退。〉授正使。正使進,北向跪受,授副使,副使授執事者,執事受置於案。通贊唱「出笏、俯伏、興、平身」,傳敎官還侍位。奉禮郞引使者由東門出,擧案者前行,牽乘馬者從之。使者以束帛置于綵輿,細仗皷吹前導。次束帛輿,次乘馬,次使者以下隨行。判通禮升自西偏階,進當座前,俯伏跪啓『禮畢』,俯伏興降復位。樂作,殿下降座,乘輿還內,繖扇侍衛如來儀。樂止,奉禮郞分引宗親及文武百官出,解嚴、放仗如常。使者以下出光化門改具公服,乘馬鼓吹而行。
○嬪氏家受納徵儀:
前一日,嬪家設使、副使幕次于大門外道左南向,設香案于正堂中,設玄纁束帛案于香案之南。其日,束帛乘馬至嬪氏大門外,主人出迎躬身。執事者捧束帛入正堂,使隨之立于案之左〈西南向。〉,副使立于案之右〈東南向。〉執事以束帛授副使,副使授正使,正使置于案,俱退復位。乘馬分列庭中在南,北首西上。儐者引主人就拜位,贊「鞠躬、四拜、興、平身。」主人詣案前跪。正使捧束帛授主人,主人跪受授執事者。執事者還置于案,主人俯伏興降復位。贊「鞠躬、四拜、興、平身」,禮畢,使、副使出幕次,主人行酒饌禮。使、副使出,主人祇送至門外。使、副使詣勤政殿復命。
○司憲府上疏曰:
臣等近將禮曹判書洪允成罪狀累瀆天聰,未蒙兪允,不勝憤鬱,敢昧死封章以聞。臣等竊謂爲國莫先於禮,而禮之大經,不過正名分而已。禮非名不著,名非器不形,名以命之,器以別之,然後上下粲然而能保其國家矣。是知名器所以辨上下之分而不可紊也。仲叔于奚有功當封,辭邑而請繁纓,孔子不如與,誠以名器旣亡,則上下無以相有故也。然則人臣其可僭用王章以亂名分乎?洪允成出師之日,錫以鞍馬,然其畫龍䩞、紅毛榮之飾,非人臣服用之物,安然帶去。若固有之,其心已無君矣。凡有耳目,孰不驚駭?干名犯分,罪固大矣。臣等累請不已,而殿下敎之曰:「寄以重任,不當彈劾」,臣等尤竊惑焉。旣受重任,尤當戰兢,受命纔出,僭擬之失有如是,安能事合於律,臨敵制勝,以副委任之意乎?況野人累朝闕下,乘輿、服御之物,素所習見,彼見允成服用之物無異乘輿,則必謂朝廷無君臣之分,益肆輕侮矣。此而不懲,非唯允成自不懲艾,人皆謂王章人得而可用,八佾之僭,兆於斯矣。伏望殿下廓揮剛斷,特降兪音,明正允成之罪,以杜人臣僭亂之漸,國家幸甚。
御書曰:「遣勿復言,言則必有大責。」
○戶曹據慶尙道都體察使黃守身啓本啓:「諸道流移人,依前受敎救恤,待麥熟還本。」從之。
○兀良哈指揮僉事浪將家老等五人來獻土物。
4月10日
编辑○丙辰,御忠順堂,召入直都鎭撫、衛將及承旨、兼司僕、壯勇隊等觀射。
○咸吉道都體察使申叔舟馳啓:「臣巡行諸鎭,部署士馬,整理器仗。約本月十四日皆會古行營,步騎四千五十九名。又令康純領吉州、鏡城、富寧之兵一千六十九名到茂山堡待令,將於十五日,臣與楊汀、洪允成、康純、金師禹分道搜討計旣定。十一日還會寧,十二日阿兒豆等六十餘人適至,留兩日,與語觀其情狀。勢窮悔罪,泥首稱謝,願刷還搶擄人畜。見今陰崖深谷氷雪始消,江水方漲,諸灘皆舟渡,胡地火燒,馬草俱盡,用兵勢難。臣與汀、允成等共計,待秋水落、野草未燒、禾亦登場,可以一擧而盡,莫若姑忍待之。又慮旣已徵兵,彼或聞之,又生疑恐,臣面語阿兒豆等曰:『汝等若不歸順,則將擧兵搜討巢穴,已徵諸鎭兵,皆集古營。今汝等適悔罪歸服,親來輸情,卽令還兵諸鎭。』皆叩頭稱謝。約更與未來諸酋長來見而去。臣與汀、允成率輕騎將往虛水剌審定鎭基。臣更巡六鎭,徐觀形勢,若無他變,則量留京軍士付汀,餘皆送還,臣亦還京。親稟上旨。」
4月11日
编辑○丁巳,日暈。
○御勤政殿,孝寧大君補爲正使,右議政仍令致仕李仁孫副使,冊韓氏爲王世子嬪。冊曰:
予惟嗣守丕基,念繼序其皇,夙夜不忘。旣建儲貳,俾承宗祧,宜得賢配,用資內助。咨爾韓氏,生于茂族,柔嘉貞淑,可相主鬯,今遣使孝寧大君補、右議政仍令致仕李仁孫等,授爾冊寶爲王世子嬪。爾其警戒相成,罔愆壼則,益隆除我景祚。於戲!萬化之始、萬福之源,繫爾一身,可不敬歟?
其儀:
前一日,掖庭署設御座、寶案、香案如儀。設冊、印案各一於寶案之南〈冊案在北,印案次之。〉;命服案於殿庭道東近北。嬪儀仗、轎子、綵輿陳於勤政門外。典樂展軒懸,設擧麾位、典樂位。判司僕陳輿輦及馬,典儀設宗親文武百官及使者以下內外位。鼓初嚴,兵曹勒諸衛,陳鹵簿半仗,列軍士。宗親文武百官及使者以下俱集朝堂,各具朝服。皷二嚴,宗親百官及使者以下皆就門外位。禮曹正郞奉冊函、印綬及命服函,各置於案,諸護衛之官及司禁,各具器服,尙瑞司奉寶,俱詣思政殿閤外伺候。判通禮詣閤外,俯伏跪啓請「中嚴」,殿下具遠遊冠、絳紗袍陞座,繖扇侍衛如常儀。典樂率工人入就位,協律郞入就擧麾位。皷三嚴,執事官先就位,奉禮郞分引宗親及百官,由東西偏門入就侍立位,東西相向。鍾聲止,闢內外門。判通禮俯伏跪啓「外辦」,殿下乘輿以出,繖扇侍衛如常儀。樂作,殿下陞座,樂止,爐烟升。尙瑞官奉寶置於案。繖扇及護衛官、近侍入殿內,司禁分立於殿上下,竝如常。奉禮郞引使者以下,由東偏門入就位。樂作,通贊唱「鞠躬、四拜、興、平身」,使者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樂止,傳敎官進當殿下座前承敎,由東門出。內直別監擧冊、印案從之。〈冊案二人對擧。〉傳敎官降詣使者東北西向立,別監擧案立於傳敎官之南小退,俱西向。傳敎官稱「有敎」,通贊唱「跪」,使者以下跪。傳敎官宣敎曰:「冊某官某女爲王世子嬪,命卿等展禮。」宣訖,通贊唱「俯伏興,樂作,四拜興平身」,使者以下俯伏興四拜興平身。樂止,通贊唱「跪」,使、副使跪。通贊唱「搢笏」,別監先進冊案,次進印案。傳敎官以次進授使者,使者受以授副使,副使受以授擧冊、印案者。通贊唱「出笏、俯伏、興、平身。」傳敎官還侍位。奉禮郞引使者出,擧冊、印案者前行,擧命服者從之。由勤政門東偏門出,使者隨行。宗親文武百官回班。通贊唱「鞠躬、四拜、興、平身。」致詞官進當殿下座前曰:「某官臣某等元良建配,宗支衍慶,大禮旣成,不勝欣抃。」俯伏興復位。通贊唱「俯伏、興、四拜」,判通禮啓禮畢。樂作,殿下還內如常儀。樂止。奉禮郞分引宗親文武百官以次出。使者至勤政門外,冊函、印綬及命服函,各置于綵輿。嬪儀仗及轎子前行,冊、印、命服綵輿,以次陳列,出光化門。使者乘馬備儀仗,皷吹而行,從者乘馬隨行。
○嬪氏家受冊儀:
是日,嬪家設幕次于大門之外南向,設香案于正廳,設主人拜位於正廳之庭北向,設同知內侍府事位、執事內官位于中堂之外,設香案于中堂,設冊案、印案。命服案于香案之南,設嬪拜位于庭,設贊禮女官二位于嬪拜位,東西相向,宣冊女官、奠冊女官位于東。引禮女官二分左右先入中堂,使以下至主人出迎躬身。贊引引使以下入正廳,立于香案東南向。擧冊、印、命服案者隨入,授副使,副使授使,置于案上。嬪者引主人入就拜位,贊「鞠躬、四拜、興、平身。」擧冊、印、命服內官奉進,同知內侍府事陳于中堂如正廳列嬪服禮服。女官二分左右引嬪出房,至冊案前拜位,贊禮女官贊「四拜、興、平身。」宣冊女官稱「有敎」,贊禮女官贊「跪」,嬪跪。贊「宣冊」,女官詣冊案前取冊立,宣于香案東。宣訖,奉冊立授嬪,嬪跪受冊,以冊授奠冊女使,女使跪受,還置于案。贊禮女官贊「俯伏、興、四拜」,嬪鞠躬四拜。贊禮女官贊「禮畢。」女官請嬪陞座。衆命婦及應賀者序立于庭北向,贊「再拜。」禮畢,嬪還內。內官出告使、副使行禮畢。使、副使出幕次,主人行酒饌禮。使、副使出,主人祗送至門外。使、副使詣勤政殿復命。
○舍人鄭文炯將本府議啓:「今聞溫陽官奴三四人偸用官物,郡守趙元祉罪之,其人等皆逃匿,忿怨焚刑房吏家,又一旬之內,再火公衙,以邑人謀地主,風俗不美,不可不治。請令其道觀察使搜捕窮治。」從之。卽諭本道觀察使,令搜捕推鞫以啓。
4月12日
编辑○戊午,日本國一岐州呼子源高遣使來獻土物。
○上觀獵于西郊。向化兼司僕馬興貴啓:「豆羅歹殺宋憲,奪其鞍子等物。今到京,公然服用,宜殺之。」時,向化人兼司僕者環侍左右,上笑曰:「不可。今改過來朝,何可殺之?予將待之如舊。但近日事多,未引見耳。」
4月13日
编辑○己未,御忠順堂,引見宗親及領中樞院事洪達孫、吏曹判書具致寬、承旨等,議弭盜、造甲事。致寬啓:「今軍士皆着公甲,故不謹看守,未久而破。若令自備,則不勞國家而甲完固矣。」上謂左右曰:「卿等之意何如?」臨瀛大君璆曰:「軍士等艱於衣食,造甲之日無期。」上曰:「大君之言,非也。立法督之,則數年之間可畢矣。其令兵曹磨鍊以啓。」都承旨尹子雲啓:「私造,則色樣各異,軍容不整矣。」上曰:「此言亦是。然使之同色亦不難矣。」致寬又啓:「盜賊斷筋之法雖行,必無効矣。今强盜皆置死刑,然不懲艾,繼踵而起。近年以來,凶荒太甚,民之盜賊,勢不得已。莫若仍舊法以制之。」上曰:「更議施行可也。」自私造甲之令一行,而殺農牛殆盡,民多怨之。臨瀛王子長於宮壼,嘗知其弊,欲沮其議,時議多之。
○司諫院啓:「日本國通信使宋處儉、書狀官李覲,滄波萬里,艱苦之極,雖遭風敗船,然猶未知存歿,不宜遽罷其職。請還職給祿,周恤妻子。」傳于承政院曰:「諫官之言是矣。處之何如?」尹子雲等啓:「姑宜勿奪爵祿,以待皮古汝文聞見回報。」從之。
○兀良哈萬戶浪羅守等五人來獻土物。
4月14日
编辑○庚申,御慶會樓下,引見河東府院君鄭麟趾、領中樞院事洪達孫、戶曹判書曺錫文、知中樞院事崔恒、行上護軍宋處寬、承旨及兼司僕崔適等,觀射,設酌。傳曰:「昔與河東共位百寮之上,情義最重。宗親、宰樞皆知予意可也。」日暮召麟趾、達孫等入內。
○諭忠淸、全羅道漕轉敬差官安哲孫曰:「京中倉庫尙且雨漏傾危,以致米穀朽損,況外方乎?露積軍需,日就耗減,而守令慢不致意,爾其就審一二邑露積及倉庫以啓。」
○命戶曹給日本通信使宋處儉、書狀官李覲夏孟朔祿。
4月15日
编辑○辛酉,日暈。
○御華韡堂,引見讓寧大君禔、河東府院君鄭麟趾、領中樞院事洪達孫、兵曹判書韓明澮、中樞院事朴薑、知中樞院事崔恒、承旨及兼司僕崔適等,觀射,設酌。
○鄭麟趾、崔恒等啓:「兵書註解及絶句,誤處頗多。」上召行上護軍宋處寬、吏曹參議徐居正、戶曹參議李芮令校正,上親自裁定。
4月16日
编辑○壬戌,命宗簿寺還給整炯、仲規等職牒。
○諸司奴婢推刷提調啓:「諸司婢嫁良夫者,每三年,以諸道遠近定限,令狀告所生從良。然元告者不卽立訟,官吏亦怠於推明。若未畢,則啓姑待後年成籍,故姦詐之徒,雖未及限,因緣請托,暗錄狀告置簿,而冒受從良,立狀其限內狀告者,亦恐閱實於官主詐計敗露,自退觀變,待本主已歿、本司官吏遞等、證驗無據,然後詐稱限內狀告,冒受立案。因此公賤日減,請自今勿定限,每三年,自正月初一日至晦日狀告後,推覈於官主、切隣,其年內畢成籍,間有立訟而自退觀變者,必有情由,幷令從賤。且於從良立案具錄告狀年月、交嫁年月、官主切隣處閱實事由,以防姦僞。」從之。
4月18日
编辑○甲子,上引見桂陽君璔、都承旨尹子雲、左承旨李克堪曰:「嘉禮色不顧文宗世子時視事前後,而欲用視事後儀仗,於今何得如此草草不之思耶?予今用《諸司職掌》,故必用儀仗。考之《職掌》鹵簿。皇太子與親王儀仗數,皇太子最少,是以少陽未發用而不欲侔於乘輿也。昔者世宗命大君服圓龍半臂,而世子則不可服,此別嫌明微之義也。太宗、世宗之間,豈有一間,而姜尙仁等事有過當者,太宗之深意也。文宗之視事,猶有迎喜從命者,且讓世子之嚴,至乎齒讓。不然而自少無拂,則萬世焉有賢君?雖孔子之生知,終亦惑者而已。可責嘉禮色。」於是準中朝分數,減儀仗數。
○王世子親迎嬪氏于其家。上與中宮送至光化門,仍御樓上,以俟世子還。
○醮戒儀:
親迎日,內侍府設殿下、中宮御座于宮中,設儀仗于殿庭東西,司饔備饌卓。殿下服遠遊冠、絳紗袍,中宮服禮服出,樂作,陞座,樂止。王世子服冕服,贊禮引王世子由殿東門入,詣殿庭拜位,贊者唱「鞠躬」,樂作,四拜興平身,樂止。執事者以盞斟酒進殿下御座之東,贊禮引王世子詣御前詭,贊「搢圭」贊「受盞」,執事以盞立授王世子,王世子受盞,飮訖,以盞受執事者,執事者詭受而退。贊「出圭恭聽戒命」,王世子聽戒詞。訖,贊「俯伏、興、平身」,贊「復位。」贊「鞠躬」,樂作,贊「四拜、興、平身」,樂止。又引王世子詣中宮座前。〈禮同〉贊「禮畢」,引王世子出,收袞冕,具遠遊冠、絳紗袍,行親迎禮。
○親迎儀:
前一日,忠扈衛設王世子次於嬪氏大門外道東南向,設香案、帛案于正堂之中。其日脯前三刻,司僕小尹進輦於光化門外近東,翊衛司勒所部陳仗衛如常。典樂設前部鼓吹。〈出光化門外,振作。〉嬪父母坐於正堂,女執事引嬪詣父母前,各四拜。父母隨意致戒詞,嬪聽受。訖,次辭諸尊長。禮畢,改服命服以俟。王世子受命訖,左中護引王世子由勤政門東偏門出,至弘禮門外。副知通禮請陞輦,輦動。執燭者前行,侍衛如式。侍從官及宮官、宗親、文武百官,以公服出光化門,乘馬隨行。至嬪家門外,副知通禮請降輦,中護引入幕次。嬪者服公服,引主人迎王世子于幕次之外。內官以時服,引王世子出幕次,主人請王世子入中堂。〈王世子先行,主人隨後。〉內官以時服捧禮物入至于中堂,主人進立于堂中之左,嬪母立于堂中之右。〈東西相向。〉王世子至中堂,女執事二人引嬪出房,立于嬪母之下。內官引王世子至案前,內官捧帛以進。〈玄綵、纁綃各一匹。〉王世子受置于案,內官引王世子稍退近東,西向立。儐者引主人詣帛案前,行八拜禮,退復位。執事者撤案,內官引王世子先出。轎夫擧轎至中門內,內官具嬪儀仗于中門之外,女執事引嬪出。內官跪請王世子詣轎所,請揭簾,嬪陞轎,內官請王世子陞輦前行。嬪具儀仗從後行。王世子至弘禮門外降輦。嬪轎至思政殿門外。內官跪請王世子揭簾,嬪降轎,王世子先行。
○行同牢宴。其儀:
其日,內官先于宮內設王世子座于東,西向;嬪座于西,東向;各設拜位于座之南。設酒案于正中稍南,置兩盞、兩巹于案上。王世子入至宮門外,宮官以下及仗衛皆退。嬪至思政殿門外降轎。〈仗衛停於門外。〉宮人前後執燭如常。贊引一人導王世子前陞,一人導嬪後陞。贊請就拜位,贊「再拜」,王世子與嬪再拜。訖,贊請「陞座。」執事者擧饌案進于王世子及嬪前,女官取金盞,酌酒以進,次進饌。再以金盞進酒,又進饌。再以巹盞酌酒合和以進,王世子與嬪皆飮,訖,又進饌,凡三擧酒饌畢,執事徹饌案。王世子與嬪就拜位,贊「再拜」,禮畢,王世子從者餕嬪之饌,嬪從者餕世子之饌。
4月19日
编辑○乙丑,王世子嬪行朝見禮。其儀:
第二日,宮人設御座、中宮座於內殿北壁。王世子具冕服,嬪服禮服,贊引各啓請出宮,至宮內門外俟。殿下具遠遊冠、絳紗袍,中宮服禮服,陞座,贊引引王世子及嬪,自東門入,王世子先入,嬪從之。贊引贊「詣殿下前」,王世子在東,嬪在西,宮人以棗栗盤立于嬪之右,贊「王世子與嬪皆四拜。」執事者二人擧案至殿下前,宮人以棗栗盤授嬪,嬪捧棗栗盤置于案上。執事者擧案,嬪隨捧進,止殿下前,嬪復位。贊禮贊「王世子與嬪皆四拜興。」贊引引王世子及嬪詣中宮前。宮人以腶脩盤立于嬪左,王世子與嬪皆四拜興。執事者二人擧案至中宮前,以腶脩盤授嬪,嬪捧腶脩盤置于案上。執事者擧案,嬪隨擧進至中宮前,嬪復位。贊「四拜」,王世子與嬪皆四拜。執事者以殿下前棗栗盤案撤于東,中宮前腶脩盤撤于西。贊「禮畢」,贊引引王世子及嬪出。
是日,賜王世子與嬪宴。
○上御勤政殿,受百官賀禮,中宮御康寧殿,受命婦及百官賀禮,如儀。百官賀儀:
禮曹宣攝內外,各供其職。陳設及行禮節次,竝與正至賀儀同。奉禮郞分引宗親及文武二品以上,由東西偏門入就位,次分引諸客使入就位。典儀曰:「四拜。」,通贊唱「鞠躬、四拜、興、平身」,宗親及百官、客使鞠躬四拜興平身。致詞官升自西偏階,進當座前,俯伏跪。通贊唱「跪」,宗親及百官、客使皆跪。致詞官致詞云,「具官臣某等,王世子嘉聘禮成,克崇景福,不勝慶忭。」俯伏興,降復位。通贊唱「俯伏、興、四拜、興、平身」,宗親及百官、客使俯伏興四拜興平身。傳敎官〈承旨〉進堂座前承敎,由東門出,臨階西向立,稱「有敎。」通贊唱「跪」,宗親及百官、客使皆跪。傳敎官宣敎曰:「禮成之慶,與卿等同之。」宣訖,還侍位。通贊唱「俯伏、興、平身」,唱「搢笏、鞠躬、三舞蹈、跪、三叩頭」,宗親及百官、客使搢笏、鞠躬、三舞蹈、三叩頭。通贊唱「山呼」,通贊唱「出笏、俯伏、興、四拜、興、平身」,宗親及百官、客使出笏、俯伏興四拜興平身。
○命婦賀中宮儀:
前一日,尙寢帥其屬,設王妃座於正殿北壁南向,設寶案於座前近東,香案二於殿外左右。其日,女工人陳樂於殿庭近南北向,內侍府陳儀仗於殿庭東西。典贊設內命婦嬪以下位於殿庭道東,每等異位重行,北向西上。外命婦位於殿庭近南,公主以下在道東,府夫人在道西,俱每等異位重行,北向相對爲首。設司贊、司賓位於東階下近東,西向北上。典贊、典言在南差退。內命婦及外命婦各具禮服,依時刻集到正殿閤外,內命婦立於東廂西向,外命婦立於西廂東向,〈公主以下在北,府夫人以下在南。〉俱每等異位重行北上。尙儀俯伏跪啓請中嚴,六尙以下各具禮服,司記奉寶俱詣內閤伺侯,女工人入就位,司贊、司賓、典贊、典言先就位。尙儀俯伏跪啓外辦。王妃具翟衣、加首飾,尙宮前導以出。〈樂作。〉王妃陞座,爐烟升。司記奉寶置於案,繖扇侍衛如常儀。〈女官擎執。樂止。〉司賓引內命婦入就位,司贊曰:「四拜」,典贊唱「四拜」,〈樂作。凡典贊、贊唱皆承司贊之辭。〉內命婦四拜。〈樂止〉典言升自西階,進當座前俯伏跪。典贊唱「跪」內命婦皆跪。典言代致詞云,「嬪妾某氏等,王世子嘉聘禮成,慶衍本支,恭惟王妃殿下景福無期。」,俯伏興,降復位。典贊唱「俯伏、興、四拜」,內命婦俯伏興四拜。尙儀進當座前俯伏跪啓傳旨,俯伏興,由東門出,臨階西向立,稱「有旨。」典贊唱「跪」,內命婦皆跪。尙儀宣旨曰:「禮成之慶,與嬪等同之。」典贊唱「俯伏、興、四拜」,內命婦俯伏興,〈樂作。〉四拜。〈樂止〉司賓引內命婦出。司賓分引外命婦入就位。典贊唱「四拜」,〈樂作。〉外命婦四拜。〈樂止。〉典言升自西階進當座前,北向跪。典贊唱「跪」,外命婦皆跪。典言代致詞云,「妾某公主等,王世子嘉聘禮成,慶衍本支,恭惟王妃殿下景福無期」,俯伏興,降復位。典贊唱「俯伏、興、四拜」,外命婦俯伏興,〈樂作。〉四拜。〈樂止。〉尙儀進當座前,俯伏跪啓傳旨。俯伏興,由東門出,臨階西向立,稱「有旨。」典贊唱「跪」,外命婦皆跪。尙儀宣旨曰:「禮成之慶,與公主等同之。」典贊唱「俯伏、興、四拜」,外命婦俯伏興,〈樂作。〉四拜。〈樂止。〉尙儀進當座前,俯伏跪啓「禮畢」,俯伏興退。〈樂作。〉王妃降座,尙宮前導以入,〈樂止。〉司賓分引外命婦出。
○百官賀中宮儀,與正至賀儀同。但致詞云:「王世子嘉聘禮成,慶衍本支,恭惟王妃殿下景福無期。」答詞曰:「禮成之慶,與卿等同之。」
○上與中宮御康寧殿行會禮,內宗親侍宴。賜外宗親及宰樞宴于思政殿月廊。其儀陳設及行禮節次,竝與正至會儀同。但致詞云:「王世子嘉聘禮成,克崇景福,不勝慶忭,謹上千千歲壽。」
○下敎刑曹曰:「今得人天之祐,得成大禮,慶莫如之。嘉與臣民共享無虞。自天順四年四月十九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敺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蠱毒、魘魅、謀故殺人、但犯强盜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惟爾刑曹曉諭中外。」
4月20日
编辑○丙寅,王世子嬪行盥饋禮。其儀:
第三日淸晨,嬪服命服,宮人引嬪至宮東門,入以俟。膳至,宮人引嬪詣殿下座前。贊「四拜」,尙食以膳授嬪,嬪捧膳置于案,降復位。又贊「四拜」,宮人引嬪詣中宮前行禮同。宮人引嬪退立於西南俟。膳畢,宮人引嬪出。
○王世子與嬪至嬪家,行回門禮如儀。嘉禮色堂上、郞廳及都承旨尹子雲、左承旨李克堪等隨之。父母前禮物,鴉靑段子圓領、桃紅段子塔胡、草綠段子帖裏各一、草綠段子小襖子、鴉靑段子裙、鴉靑段子割衣各一、雜色紵絲五匹、綵綃五匹。其儀:
其日,內官先將禮物至嬪家。王世子與嬪儀仗導從如常儀。王世子先行至嬪家,嬪父出迎。王世子先入,嬪父從之至正廳。〈王世子在東西向,嬪父在西東向。〉王世子於嬪父母前行再拜禮。嬪父母答拜。禮畢,王世子中坐,其餘親屬見王世子,行再拜禮。王世子皆坐受。嬪至入中堂,於父母前行再拜禮,父母正面坐受。其餘親屬見嬪,各序家人禮。
○御華韡堂觀射。讓寧大君禔、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桂陽君璔、密陽君琛、翼峴君璭、寧海君瑭、龜城君浚、雲城府院君朴從愚、花川君權恭、領議政姜孟卿、知中樞院事朴薑、順城君𧪚、寶城卿㝓、吏曹參判郭連城、義州牧使薛丁新、京畿觀察使黃孝源、開城府留守權摯、承旨等入侍。
○賜嘉禮色提調桂陽君璔、領議政姜孟卿、吏曹判書具致寬、工曹判書尹士畇、都承旨尹子雲、左承旨李克堪及判內侍府事田畇等各馬一匹,郞廳鄭文炯、安寬厚、安誼、權綸等各加資。
4月21日
编辑○丁卯,司諫院上疏曰:
臣等聞古者聖王之敎世子也,立太傅、小傅以養之,太傅審父子君臣之道以示之,小傅奉世子以觀太傅之德行而審諭之。太傅在前,小傅在後,入則有保,出則有師,逐去邪人,不使見惡行。是以敎諭而德成,福被生民,功流後世者也。竊見我世子光踐承華,禮成嘉聘,春秋亦可謂少長矣。宜日近保傅師友,朝夕與之遊處,左右前後無非正人,然後習與智長、化與心成,而中道若性也。今東宮官僚悉令停仕,更日進見者,唯一二侍讀而已。況一日只許一接,讀訖遂退,言語有不洽,志意有不通,豈嘗與之從容啓迪,陳說是非,使優游自得哉?古人所謂接賢士之日少,親近習之日多,敎止於供職,學止於備禮者。臣等之所爲惜也,侍御僕從或有邪佞之輩,乘其燕閑,阿徇取容,導之以非義,誘之以非禮,雖世子天分最高、端慤難移,竊恐一傳衆咻,日求其齊,而不可得也。噫!親密易習,積貫易遷,其勢如此,可不深懼哉?願自今賓客逐日進讀,其朝晝夕講,臺諫入侍,師傅會講,一切依舊,責以保養之道。凡諸官僚遴選端良敦重之士,久於其職,勿輒遷易,庶幾元良德美日益成就,國本永固,萬世無疆之休也。伏惟殿下省納焉。
御書答曰:「善書舊例以啓。」
○戶曹據忠淸、慶尙道觀察使啓本啓:「軍資雜穀易致耗損,請忠淸道則陳雜穀五千石及稻種五千石、粟黍稷種摠一千二百三十石、慶尙道則陳穀五千石,分給勸耕,及秋米穀相半收納。」從之。
4月22日
编辑○戊辰,兀良哈萬戶浪松古老等九人、兀狄哈千戶剳里等三人來獻土物。
○忠勳府堂上黃守身、元孝然等啓:「今王世子嘉聘禮成,臣等不勝慶抃。請進豐呈。」傳曰:「嘉禮後已行上壽宴,不可再也。」守身等更請五月功臣仲朔宴,傳曰:「今則中宮沐浴,不宜設宴,若至來月,則爲慶事設宴太遲,皆不可也。」
○御書下樂學都監曰:
制禮作樂,非聖人不能也。是故歷歲千萬而無或有更張者,聖人出世難故也。所謂禮壞樂崩者,只由此耳。世宗以天縱聖智,制諸樂舞,未及用之。到今雖不暇於崇文閱武,而此時不擧,則後將廢棄矣,豈不惜哉?且工人非取於軍士,樂署亦所常肄,自今肄《定大業》、《保太平》、《發祥》、《鳳來儀》新樂而盡廢舊樂。其人物軒架之數、肄習節目,速議以啓。「
○命戶曹判書曺錫文、知中樞院事朴薑、行上護軍金漑、左承旨李克堪等,往審軍資本監、江監米陳腐及倉庫雨露頹圮處以啓。
4月23日
编辑○己巳,訓鍊觀使金繼孫自咸吉道來復命。御交泰殿,引見領議政姜孟卿、右議政權擥、蓬源府院君鄭昌孫、左贊成黃守身、兵曹判書韓明澮、判中樞院事金何、左參贊李承孫、右參贊成奉祖、吏曹判書具致寬、戶曹判書曺錫文、吏曹參判郭連城、都承旨尹子雲、左承旨李克堪及繼孫等,議野人事。
○先是,賜上壽宴卓于議政府。是日,命嘉禮色提調姜孟卿、具致寬、尹士昀、韓明澮、曺錫文、郭連城往參。又命李克堪齎宣醞賜之。
○兵曹議徙民條件以啓:
一,黃海道徙民一千戶、江原道二百七十三戶、平安道一千戶,須及農前分運入送,計人丁多寡爲三等,一等給田五十結,二等四十結,三等三十結,官給農牛、農器、種子、口糧,竝以義倉穀給之,勤加勸耕,俾無飢寒。若不存恤,或至貧窮逃散,則守令罷黜。一,應募鄕吏所率人丁,雖兄弟親戚,竝許免役,以通仕路。一,今者應募人路上供頓諸事,令站路諸邑備待,又令察訪次次押送,若察訪有故,則守令押送,如有不能支待救病以致隕命者,論以制書有違律,永不敍用。且應募人未得輸轉財産者,除不緊之物外,若衣服、布貨、農器、鍮鑄、鐵器及口糧五石以下,竝令沿途諸邑輸轉。一,應募人前此所糶義倉之穀,自願還納者外,待徙居後産業饒富,令納于其邑,錄會計。一,新徙者,復戶十年,新墾田,免稅七年,其妻子雖係公私賤,竝許入送,各其官主十年後依舊役使,若諸邑奴婢,則移屬新徙之邑。一,諸道軍資、義倉久陳黃豆各百石造醬,計丁均給,十年後還償。且令諸浦倍舊煮鹽,多採海菜,量宜分給。一,農牛未備者,用牧子當徵馬,易牛給之。
4月24日
编辑○庚午,幸慕華館觀射。讓寧大君禔、孝寧大君補、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益寧君𰧺、桂陽君璔、密城君琛、翼峴君璭、寧海君瑭、誼城君寀、順城君𧪚、烏山君澍、永順君溥、原川卿宜、義平君元生、龜城尹浚、新宗尹孝伯、富潤令孝叔、銀山副令徹、雲城府院君朴從愚、花川君權恭、河城尉鄭顯祖、蓬原府院君鄭昌孫、領議政姜孟卿、右議政權擥、左贊成黃守身、兵曹判書韓明澮、判中樞院府事金何、刑曹判書朴元亨、吏曹判書具致寬、中樞院使朴薑、戶曹判書曺錫文、行護軍金漑、金處義、柳河、河友明、具文信、尹吉生、金處禮、中樞院副使朴炯、僉知中樞院事韓終孫、行大護軍金有銑、承旨等扈從。上御館門設酌,令武士射毛毬、射侯、騎射。命致寬召兀狄哈、兀良哈、倭人,問兀良哈等曰:「汝等何故作賊耶?」對曰:「阿比車言之,故作賊。」又問曰:「予之撫恤旣久,汝等歸順亦久,何一朝信浮言而遽叛乎?」兀良哈等震慴,無以對。上曰:「初作賊也,宜擧兵討罪,予本恤汝等,故猶欲其解自中嫌隙,禁兀狄哈等勿相攻擊。又慮汝等玉石俱焚,戢威含怒,使洪允成諭以赦之之意。汝等曰『改過歸順』,故今亦赦之。雖曰歸順,亦非所保。汝等後若作賊,宜先爲遠遁之計。不然則無遺類矣。」兀良哈等叩頭感謝。命孟卿傳于箚里等曰:「汝輩誠心歸順,不可與兀良哈共坐。」賜坐別行,以示優待之意。倭及兀狄哈進酒。
4月25日
编辑○辛未,奏聞使李興德齎勑而還。勑曰:
先該建州等衛頭目奏稱,「毛憐衛都督僉使浪孛兒罕等十六人被王誘去殺死,本衛要聚人馬報讎。」已差給事中張寧等齎勑往問王殺死緣由,要見是非明白,庶可處置。今王奏稱,「浪孛兒罕父子潛謀叛逆,結構邊患,差人拿問,依法科罪等因。」但浪孛兒罕爲都督僉事,是朝廷所授之職。雖稱謀構邊患,然亦未見形迹,而遽然殺之,是王自啓釁端。今其子阿比車引誘諸野人侵犯爾境,意在報讎,王宜自省,若與之講和,庶免邊境之患。不然,兵連禍結,非爾國之利也。王其圖之。
○御札授訓鍊觀使金繼孫諭咸吉道都體察使申叔舟曰:
今到京兀良哈、兀狄哈,予托以嘉禮事多而時不引見,只令肅拜而他例饋餉。又令參納徵、賀禮等事耳。然兀良哈等自中言曰:「將盡殺我等耶?」又曰:「我等將逃去矣。」兀狄哈等亦謂兀良哈等曰:「汝等之故,吾等不時肅拜。」乃於十八日嘉禮旣成,未肅拜野人等使通事告禮曹云,「國之大事旣畢,願速肅拜。」二十二日肅拜,予不引見,使語之曰:「汝等久來留住,近日因盛禮多飮酒,困未能見之,後日當見。」翌日卿之消息來,故二十四日,予幸慕華館召兀狄哈、兀良哈、倭人,親問兀良哈等罪狀,詰責之。禮曹宴及賜物如舊,而不賜鞍馬、弓劍。卿知此意,令楊汀,自今兀狄哈、骨看及誠心歸順賊酋外,勿復上送。上項事意,在卿斟酌施行。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都體察使申叔舟、助戰元帥洪允成曰:「兀良哈等所經諸驛,如有侵暴者,責讓之,其或抗拒反辱之者,可禁身以啓。」又馳書于京畿、江原、咸吉道沿路守令、察訪等曰:「今還去兀良哈等厚待,倘有或稱驛騎之鈍、或憑供億之薄,鞭撻吏輩,以至不遞馬過驛者,臨幾禁防。如有不從肆暴者,繫所至邑獄,具辭以啓。兀狄哈則國家別例厚待人,雖有罪,不可繫也。」
○命還給楊子淳告身。
4月26日
编辑○壬申,御慶會樓下觀射。讓寧大君禔、孝寧大君補、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益寧君𰧺、桂陽君璔、密城君琛、翼峴君璭、寧海君瑭、寶城卿㝓、新宗尹孝伯、富潤令孝叔、松陽令蒕、雲城府院君朴從愚、兵曹判書韓明澮、吏曹判書具致寬、花川君權恭、吏曹參判郭連城、僉知中樞院事閔發、承旨及內禁衛、兼司僕等入侍。召見宋處寬、徐居正、李芮、徐岡、洪應、李文烱、尹子濴、李叔瑊、鄭孝常等,令校兵書。上旣醉,與讓寧多論時事,讓寧語多譎諫。上曰:「我好佛之主。」讓寧對曰:「人主好佛,其不傷財害民者鮮矣。歷歷古今成敗,皆聖鑑所洞照,吾未見其可也。」上笑。
○尼麻車箚里、也叱多茂等辭,引見饋之。賜綵囊、刀子、紅絲帶各一。又賜箚里馬一匹。
○咸吉道都體察使申叔舟馳啓:「臣伏審降諭,臣於前日未及擧事辭緣,已授金繼孫上達。臣發向虛水剌,宿胡地兩日,托相城基,歷審江水諸灘,前日皆淺而今水盛不可渡。彼賊皆居江西,居此邊者少,擧而未擣巢穴,將爲彼笑。臣竊計姑緩之,以待事機,如有機可乘,雖中朝有勑,何患無辭?虛水剌上有上東良、朴加非剌,下有下東良、斜地等處,皆一路相通,如置重鎭於此,則上下斷絶,實彼要害之地。地且平衍沃饒,於六鎭爲上,必須置鎭,但彼所甚憚。臣陽語之曰:『地勢不可置鎭。』,以安其心。其餘節目,臣還京親啓。」
○以趙秀文爲慶尙右道兵馬節制使,李梓全羅道水軍處置使,朴保生行會寧都護府使。
○以野人萬戶浪羅守、浪松古老爲上護軍,護軍羅守大護軍,副萬戶林多陽介萬戶,指揮塔魯哈寧捨、浪將家老、金佐花老、所衆巨、李仍邑代副萬戶,司正巨伊老副司直,副司正林巨處司正,老要古、金毛下里、多老可副司正。
○日本國豐州太守源師能遣使來獻土物,倭護軍六郞灑文等二人,亦來獻土物。
○咸吉道助戰元帥洪允成馳啓:「有野人告于鏡城鎭曰:『我去年十月入中朝,及還,路見浪三波屯兵三百餘騎,問其故,答曰:「從兄浪孛兒罕死於朝鮮,故欲報之。」』」
4月28日
编辑○甲戌,吏曹據平安道觀察使啓本啓:「義州境連上國,使臣初到之地,只設西班土官三十四人,非唯不周任使,邊鎭體貌蕭索,恐爲中國人所輕。請依平壤、寧邊府土官例,幷設東班正六品宣職郞監鎭司使一,從六品奉職郞議禮署令一、典倉署令一,正七品熙功郞監鎭司丞一,從七品注功郞掌繕局丞一、營繕署丞一,正八品供務郞監鎭司副丞一,從八品直務郞議禮署丞一、典倉署直長一、掌繕署副丞一,正九品啓仕郞掌醞司丞一,從九品試仕郞營繕署副丞一、掌繕局錄事一、掌醞司錄事一、典倉署錄事一。」從之。
4月29日
编辑○乙亥,御札諭咸吉道都體察使申叔舟曰:
本月二十九日,兀良哈等下直肅拜,予不引見,饋之於外。豆難歹者,初公然持宋憲之物,且誇示輕蔑國家之甚,予欲顯懲之,而乖於接降之道,故赦之。又於今日,怒衣服之麤、受職之卑,投擲於地,予甚怒欲殺之,而盡數拘留焉。顧以旣許來順,故忍之。無一言加之者有五條,將欲敗之,必姑輔之,一也,卑而驕之,使之無備,二也,示信夷狄,三也,止中朝雜說,四也,留一罪而安諸種,五也。予觀兀良哈等片無感德之心,必益驕而益怨。久近間作賊不已,卿密授楊汀須乘機征討之策,見還去兀良哈,則宣上德而慰其再生,以觀其意。或醉之以酒,以觀其情可也。予又聞宋憲之子欲報父讎,此義不可禁。中國聞之,亦何責乎?但慮諸種及中朝必謂國家之意矣,非姑輔之策也。雖然,禁與不禁,在卿斟酌。
○忠勳府堂上黃守身、元孝然等來,啓請於來月端午進仲朔宴。傳曰:「壯義行幸日已行之,不可再也。今世子旣成大禮,宜進豐呈。」
五月
编辑5月1日
编辑○丙子朔,傳旨義禁府曰:「典農少尹洪忻、注簿李重元將己卯年奴婢納貢重記,削去始面隱置,其推鞫以啓。」
5月2日
编辑○丁丑,王世子行師傅賓客相會禮。命自今師傅、賓客、臺諫,每月初二日會講,賓客、臺諫,每十日一次進講。
○咸吉道都體察使申叔舟馳啓:「兀良哈等還朱乙溫、虛水剌所擄男婦十人。」又啓:「臣更到會寧,細審野人情狀,不從賊者有云,『作賊者上京受賞而安居,順國者不與焉,是賞賊也,不如爲賊。』臣語之曰:『此非爲賞也。彼知其罪,還其所掠而願上京謝罪耳。汝等不從賊,固善矣,然亦本分事耳。』答之如是,然彼所言理順,且於賞罰亦乖。廣失塔、麻具等,臣到前已約上送,皆粧束而來,難於失信,竝令上送。今後有欲上京者,臣以時向熱待秋涼上送爲辭以拒之。臣竊謂今上京者皆賊魁,掠畜産未還者多,依前例,但衣服靴笠,無別賜,不除職。諭以『爾等久蒙憐恤,無故而黨阿比車作賊,罪固重矣。以爾等無識,特赦之。今直痛悔,盡刷所掠人畜財産更來,則待之如舊』,以觀其情。李沮里、李昌可聞於刷還時往來有功,宜有別賞,以示後人。又豆難歹殺宋憲,取衣服鞍靴服着而去,憲子弟見之痛心,欲射殺之,守令堅禁而止。臣謂豆難歹等初執憲,生而片片割其肉,問都節制使、守令等去處,剖其腹、剝其面皮而殺之。今又公然服着所掠而來,其無所忌憚也如是,正宜推鞫治罪,然旣誘而致之來而罪之,在此者驚動逃散,則雖有後擧,無所下手。將欲取之,必姑與之,今姑忍置之以待秋期。又聞將家奴壯勇絶倫,東良之人所恃以爲惡者,且所願侍朝,今宜因事方便留之。臣觀六鎭士馬精强,所乏者弓箭,而官軍器亦不多。然不可刻日加造,不若多輸箭竹、鏃鐵,分給軍士,使自造持。弓房、軍器監造作年久不用弓子亦多,輸送輕價和賣,使自修補。如是則軍器不日自足。若臨事,則雖欲修一軍器,緣民虜雜處,旋自胥動驚散,今因聲息急早爲備,使六鎭之人亦皆不疑。又金把兒歹來言,『童火爾赤、浪巨口等自建州奉和解勑旨,已到伐引。今勑旨如是,賊輩孰不歸順?』臣語之曰:『汝等久蒙我聖上曲憐,今背恩作賊,上猶憐其無知,曲赦其罪。』彼有人心,宜自悔罪輸誠。不爾則戰耳,何與中朝事也?」
○命召將家奴,令都承旨尹子雲諭之曰:「聞汝有才,前命邊將送汝者,欲令留京侍衛也。今予特赦汝犯邊之罪,屬之司僕,俾之近侍。汝若不欲,則不必强也。」將家奴拜謝,命兼司僕。
5月3日
编辑○戊寅,御書下旨義禁府曰:「瑢婢思郞、貴非、貴燕本不付內需所籍,而內需所官吏妄稱本宮奴婢,都官官吏亦不考覈內需所文籍,而偏聽干請。乘間妄啓,奪功臣已受奴婢,其推鞫以啓。」
○賜兼咸興府尹鄭軾、兼判鏡城府事楊汀、判會寧府事金師禹、前行鍾城府使洪益誠、慶源府使朴大生、前行慶源府使張進忠等各表裏一套,以獲海靑也。
○吏曹據果川縣民等上言啓:「曾革本縣,屬於衿川縣。但本縣距衿川三十餘里,且在路傍,使客尤煩,以寡少人物,奔走兩縣支待爲難。請移治所于本縣。」從之。
○回奏使李孝長來復命。帝以進海靑,回賜綵段四表裏。
○平安道兵馬都節制使黃石生馳啓:「臣到江界府,見野人李豆里、李伐介、沙澄、虛乙愁、甫羅秋、沙車等六人饋之。因問曰:『汝等前日來朝,館待特厚,中朝以是歸咎,此必汝麾下人漏說也。』豆里答曰:『此言果然。』臣曰:『自汝歸順之後,屢報賊變皆驗,甚喜,特給綿布十匹、鹽四石。』又問,『汝弟阿具來言浪巨苦將欲入寇,然乎?浪巨苦所居何處乎?』答曰:『巨苦乃老父麾下人,距我居四日程也。弟以浪孛兒罕族親,不勝忿恚,妄言耳。且受制於我,必不能擅行作耗矣。』仍索米鹽,臣以綿布米鹽等物,差等給之。」
5月4日
编辑○己卯,吏曹據戶曹受敎關啓:「內資、內贍、典農寺、豐儲倉等司權知直長,以他司權知直長隨月遞送,使管餞穀出納,權知等以爲他司事,不勤謹供職。請除司膳署十人、司宰監五人,又加設十五人,屬內資、內贍寺各十人,典農寺、豐儲倉各五人。其去官遞兒,則司膳署、司宰監各十人幷都目,軍資監十五人、典農寺五人幷都目,濟用監十五人、豐儲倉五人幷都目,內資、內贍寺各十人幷都目去官。」從之。
5月5日
编辑○庚辰,親行文昭殿端午祭。
○上與中宮御康寧殿,王世子進豐呈。內宗親侍宴,賜外宗親及宰樞宴于思政殿月廊。
○命召兀良哈將家奴,令都承旨尹子雲問之曰:「汝欲侍朝乎?」對曰:「敢不惟命?」卽賜紗帽、鈒銀帶。
5月6日
编辑○辛巳,日本國肥前州下松浦三栗野太守源滿、關處鎭守秦盛幸各遣使來獻土物。
5月7日
编辑○壬午,王世子嬪獻壽于父母第。
5月8日
编辑○癸未,御書下旨刑曹曰:
刑獄之事係人天之和戾,最重莫大之事,而官吏不用心,常滯數年,夭枉者多。予惟奉天理物,施仁正義,而不先察此乎?雖大罪,豈有經年不決之理?其留獄經年官吏,盡數罷黜。自今以後不得已踰年未得決者,具辭以啓。
○刑問南部官吏,囚司憲府官吏。先是,南部屛門僧徒設帳幕日齋,都人士女奔集如雲,至於門巷市肆。懸佛幢幡,往來誑誘萬端,人皆憤惋。至是南部以其事告憲府,憲府啓請,故及之。
5月9日
编辑○甲申,兀良哈護軍多里可率妻子來朝。
○御書傳旨義禁府曰:「司憲府官吏擅便毁法,請鞫僧人,其推以啓。」
○御書下憲府曰:「聞有婦女上寺者,推覈以啓。」
○諭黃海、平安道都巡察使金礩曰:「今秋募徙人,務加存恤,毋令後人憚於應募。予慮道內大小官吏謂應募者入徙之期尙遠,加以邊報,不肯措置。卿可考前送事目,親囑觀察使以來。」
5月10日
编辑○乙酉,兀良哈李沮里、光時大、毛多吾、斜老亐代、李昌阿等來獻土物。
○咸吉道助戰元帥洪允成、都鎭撫林得楨、掌書記崔淸江等來復命,御華韡堂,引見設酌。
○以徠爲彰善大夫春陽副令,宣炯漢城府尹,權攀司憲府大司憲,趙武英、金繼孫僉知中樞院事,李翊司憲執義,趙安貞司憲持平,李堰嘉善大夫判南原府事,延庇通政大夫肅川府使,金命中通訓大夫豐德郡事。先是,徠講經書通大義,故特加彰善。御書曰:「宗親之善者賞之,以盡勸勵之方,而不善者無罰,故無所懲艾。今後親講時不通者,必須降資,其令宗簿知會。」又諭堰曰:「聞卿政淸民愛,治有聲績,特轉階嘉善。」諭庇曰:「聞爾治邑政簡賦平,民蒙實惠,特進爾爲堂上官。」諭命中曰:「聞爾治邑政淸賦平,民蒙實惠,特進爾一階。」時人以堰治邑稍有可稱,然不當至加階。堰與韓明澮有舊,至是力薦,故有是命。
○兵曹啓:「凡取才節目冗雜,請分三等,中一等者爲內禁衛,二等爲甲士,三等爲別侍衛。以射二百四十步二矢以上、六兩鐵箭八十步一矢以上、騎射五發四中以上、槍勢具二中以上,四才俱入格者爲一等,其彎弓百二十斤者只取一才。射百八十步二矢以上入標內、騎五發三中以上、槍勢具一中,三才內騎步二才入者爲二等,其彎弓百斤者只取一才。射百八十步一矢以上入標內、騎五發二中以上、槍勢具一中,三才內騎步二才入者爲三等,其彎弓百斤者不取他才。鷹師、吹螺赤則只取一才,若武擧及都試則竝講《四書》、《五經》中各一書、《通鑑》、《將鑑》、《博議》、武經、《兵要》、《陣書》給分。」從之。
○兵曹啓:「前此,春秋武藝都試,只試別侍衛、甲士、忠義、忠贊衛、成衆官、閑良人等給到,不陞資,故試才者少,有違都試本意。請自今竝試武擧人及東西班、內禁衛、兼司僕內從三品以下人,依一等例取才。一等七人,二等三十三人,三等六十人定額,一等入格者加資,二三等入格者,仕到衙門則給仕到,有褒貶人則二等二度入格及三等三度入格者,準一上考。雖一等入格,自願仕到者聽,且武擧人則除鍊才,講《兵要》、《兵政》、《將鑑》、《博議》、《通鑑》、武經、《陣書》竝講。凡干武人,取一等三人、二等七人、三等十人,其論賞節次,依都試例,其俱中兩試者,許令疊受。內禁衛則亦除鍊才,其行守職加資、削仕、賞罰節次,以都試等第依舊施行。」從之。
5月11日
编辑○丙戌,遣仁順府尹金禮蒙、同知中樞院事洪益誠等奉表如大明,謝賜綵段,幷回奏李興德齎來勑旨,又奏請遣子弟入學。表曰:
帝德丕冒,庸篤懷柔,宸貺荐臻,冞增感激。佩銘曷已?糜粉難酬。伏念臣幸際昌辰,叨守遐徼,絲毫功乏,唯知執壤之勤。筐篚恩頒,特荷自天之寵,況連月而駢至,尤希世之鴻私。玆蓋伏遇度擴兼容,仁推一視,諒臣役志之享,憐臣述職之誠,遂令敝封獲霑殊渥。臣謹當夙興夜寐,常存挾纊之情,日升月恒,倍獻添籌之祝。
方物表曰:
天貺沓臻,祗增感激。土宜雖薄,聊伸謝儀。謹備黃細苧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二十匹、黑細麻布二十五匹、黃花席、滿花席、雜彩花席各二十張。右件物等製造匪精、名般不腆,豈合旅庭之實?庸効獻芹之誠。皇太后禮物,紅細苧布、白細苧布、黑細麻布各一十匹、滿花席一十張。中宮禮物,同。
皇太子箋曰:
尊居儲位,密贊宸猷,導霈皇恩,覃霑海徼。撫躬罔措,鏤骨難忘。伏念臣猥將譾材,邈處荒裔,壤奠惟謹,奚効纖毫之裨?天眷特深,優荷便蕃之錫,稠重又極,感激何涯?玆蓋伏遇偉量淵衷、英姿玉裕,常篤承顔之孝,克體懷遠之仁,遂令孱資荐蒙異渥,臣謹當益愼漢藩之守,恒伸華祝之誠。禮物白細苧布、黑細麻布各二十匹、滿花席、雜彩花席各一十張。
奏曰:
天順四年四月二十五日,陪臣李興德回自京師,欽蒙勑諭該,「先該建州等衛頭目奏稱,『毛憐衛都督僉事浪孛兒罕等十六人被王誘去殺死,本衛要聚人馬報讎。』」已差給事中張寧等齎勑,問王殺死緣由,要見是非明白,庶可處置。今王奏稱,「浪孛兒罕父子潛謀反逆,結構邊患,差人拿問,依法科罪等因,但浪孛兒罕爲都督僉事,是朝廷所授之職。雖稱謀構邊患,然亦未見形迹,而遽然殺之,是王自啓釁端。今其子阿比車誘引諸種野人,侵犯爾境,意在報讎,王宜自省,若與之講和,庶免邊境之患,不然,兵連禍結,亦非爾國之利也。王其圖之。」欽此所據浪孛兒罕謀逆構釁情迹已著,臣卽令科罪,安敢不審形迹遽行誅殺?其殺死根因,欽差給事中張寧齎到勑諭,已於本年三月初十日,差陪臣金淳具悉奏達,今奏勑諭,不勝兢惶。第孛兒罕子阿比車不悔伊父罪惡,謀欲報復,累犯邊境,邊將勢不獲已,抵敵厮殺。臣豈敢喜兵挑怨自貽邊患?諭令講和,聖訓諄至,臣冞切感激。臣謹當欽依勑旨。
又奏曰:
臣竊照小邦僻在海外,文學未精,兼又吏文、漢音不得通曉,非但人才未易成就,有礙事大之意。臣謹按自漢、唐至宋、元朝代,新羅、高麗皆遣子弟入學肄業。其後漢人韓昉、李原弼、洪楫、偰長壽等相繼出來,訓誨子弟,上項等人俱已淪沒,如今傳習無由。漢、吏之文理會者鮮少,每遇事大文書,未諳體例,且又朝廷使臣到國,應對語言恐致差誤,深爲未便。伏望聖慈照依歷代舊例,許令本國子弟入學肄業,兼習漢、吏之文相應。未敢擅便,爲此謹具奏聞。
○御華韡堂觀射設酌。讓寧大君禔、臨瀛大君璆、翼峴君璭、寶城卿㝓、花川君權恭、兵曹判書韓明澮、吏曹判書具致寬、行大護軍金有銑、閔發、承旨及兼司僕等入侍。命世子進酒,謂曰:「汝曩者與常兒無異,今則不然,貴已至矣。當先知稼穡之艱難。古之人君有聞民之飢者,曰:『何不食肉糜?』諸大臣須知此意。」又曰:「予之行事未能一遵軌範,如予者不足法也。爾可憲世宗之事。」顧謂左承旨李克堪曰:「予以世子付汝,汝能篤弼,吾無憂矣。」
5月12日
编辑○丁亥,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曰:「念卿今當暑月驅馳塞上,特賜草綠紗帖裏一、白苧布腰線帖裏二、白苧布帖裏一、角弓二、錯箭一部,卿其領受。」
5月13日
编辑○戊子,傳旨議政府曰:「國寶有三:馬也,牛也,黑角也。馬不可載累,牛不可授盜,黑角不可習射。自今以後雖予不復用黑角弓射侯,其令兵曹諭中外將士効則焉。取才不在此限。」又令憲府禁黑角帶等一切弓外之物,又令兵曹載累務用車子,又令刑曹盜牛馬者初犯處絞。
5月14日
编辑○己丑,日暈。
○諭京畿、忠淸、黃海、江原道觀察使曰:「今年節氣旣晩,芒種已過,播種之事不可少緩。慮或守令因循苟且,不盡心勸課,以致失時。督察奬勸,責實在卿。將遣人往驗立苗,則可以觀卿勸課之勤慢,卿其知之毋忽。」
○諭全羅、慶尙、忠淸道觀察使曰:「筋角切於造弓,故每節季令具錄道內自斃牛馬筋角數上送。然守令視爲常事,慢不擧行,故厥數不多,更加檢擧。且如濟州及沿海州縣牛角,必異於常品,須多得上送。」
○命吏曹還給韓貴生、禹繼蕃、安遇、朴思貴、鄭自淸、徐順禮、具仁忠、陳欽、金南寶、宋成立、白貴麟、朴允儉、金活、趙瓚、李奉、李得老、鄭明、金枰、姜洽、金長守、李孟鱗、朴曦等告身。又命兵曹還給金彦、安義、李繼孫、黃順茂、黃湖、玄錫智、金得賢、廉成吉、崔陳、吉忠實、尹思敬、沈惕、崔同、崔洛、韓貴生、元成德、金興道、金儉彿、李繼賢、韓思義、高成吉、朴自實、金仲南、洪仁發、車任義、金鱗、趙安、石加老、白貴麟、鄭良孫、李伯孫、朴興佑、金德義、鄭守江、金若準、姜珪、李興孫、尹進達、李永興、辛孟卿、辛仲希、全思道、朴如晄、盧亨孫、林從直、高成敬、李山守等告身。
○日本國畠山殿遣使來獻土物。
5月15日
编辑○庚寅,御華韡堂設宴,觀射。宗親、宰樞、承旨等入侍。
○日本國畠山殿源義就、源義忠各遣使來獻土物。義就上表曰:
龍飛三韓,萬物洽沐乎覆燾之慶,鯨呑四海,群彙咸伏乎煦濡之仁。固知簡在帝心而復道符人意。欽惟德超宣、武,聖續華、勳,勃興遞代之鴻基,恢張前修之丕績,遐邇莫不懽抃。黎庶僉曰子來。仗節大小梅,仍記曾鞏之佳句,提封禮樂國,追還箕子之遺風,玄菟關牢,蠻戈觸甲雌伏矣,鴨綠江淨,吳檣、楚柁麕臻焉。投以桃,報以琚,書同文,車同軌。伏獻邦産,爲是謹具表,專使契讃、正安齎捧以聞。臣義就初納包茅以擬信受之薄禮,無大無小,伏仰庇蔭。今開方物具于別幅。我國最崇浮屠之法,仰丐嘉惠,允許攸幸。大藏經全部,悚慄懇望。
義忠上表曰:
恭惟陛下體乾道以運行、則坤元之翕闢,寒燠有序,燾載無私,遐邇咸臻大和,夷夏均被仁毓。天授賢佐,傅說霖餘闊流于海外,國獲至忠,趙盾日嚴威光于域中。兩朝通好,由來古矣,繇是我國凡有官職者,莫不事大國。然而吾同宗源義就嗣厥家以來,未嘗修聘禮,怠慢之罪不寡,仰丐恕容。今玆特差專使,謹貢方産。義忠亦附彼使舶敬獻土宜,雖別欲遣專伻,省大國之煩費也。
5月17日
编辑○壬辰,兀良哈都萬戶李麻具等二人來獻土物。
○禮曹請禱雨,傳曰:「今日始見新瓜,節已晩矣,姑停之。」
5月18日
编辑○癸巳,兵曹據平安、黃海道都巡察使金礩啓本啓:「碧潼郡吾音里居民疊入於今革阿耳口子,仍定農堡守護軍,冬則疊入邑城。理山郡山羊會口子居民,亦令疊入於本口子木柵,而量定守護軍,冬則疊入邑城。但山羊會木柵移設於近處險地爲便。」從之。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曰:「今送角子二百張、火箭六百箇,分置本營及諸鎭要害處,備敵。」
5月19日
编辑○甲午,舍人閔順孫將堂上議啓曰:「今旱甚,請行祈雨祭,依古事閉崇禮門、移市肆、勿擊皷。」傳曰:「旱災不至太甚,祈雨、閉門不必爲也。可徙市、勿擊皷。」
○傳旨禮曹曰:「今月二十日文昭殿及大小祭享,隣國使客接待外,諸宮殿勿進酒。」
○吏曹啓:「承文院職掌漢訓、吏文,所任匪輕,而勸課之法未盡,故本院官吏慢不勤業。其檢察節目,請依啓目後條件。
一,本院官員內,除副校理以上遞差無常人外博士以下,擇年少聰敏者除職,至五六年去官,久於其職用心習讀,則漢學可能精熟。今後自九品陞八品,《老乞大》、《朴通事》,自八品至去官者,《直解小學》、《至正條格》等書習讀置簿,每四仲月,都提調、提調按簿講三處,俱略以上者,隨例遷轉,若一處粗通者,依殿最中等例勿遷,通略以上者,陞授其職,不通者,啓聞罷職。一,習讀人等除磨勘事大文書外,勿許雜故,俾不廢業。一,每四仲月考講時,若聽自願書卷,則僅備講問,進益無門,今後所已講書詳悉錄簿,毋令再講。一,兩等考講內六處俱通者,準計一考,滿二考加資。一,會講時本院官員除服制式暇,其中博士以下不得已衆所共知身病不參者,後日都提調、提調合坐時考講,使毋得回避。」
從之。
○忠勳府據禮曹受敎啓:「今考雲城府院君朴從愚子息等上言,駙馬,公主卒後,例不改娶。故後娶張氏所生之子,當論以良妾子。且張氏若爲後室,則不可與翁主竝祔祠堂,請仍舊。」從之。
5月20日
编辑○乙未,野人李麻具、李沮里、廣失塔等來。御思政殿召見問曰:「汝等久蒙撫恤,聽何人言而來寇耶?」麻具等對曰:「非聽人言,自來爲寇耳。」上曰:「予以汝輩爲阿比車誑誘,特赦不治。如汝所言,罪在汝等,當盡斬於此。」麻具等震懾無言。上曰:「汝雖罪大,歸順而來,故今又赦之。若又不還俘虜人物,後悔無及矣,汝能升天入地不在人間耶?」麻具等指天曰:「後若貳心,則天必罪之。」命引出饋之。
○御華韡堂觀射。宗親及領議政姜孟卿、雲城府院君朴從愚、兵曹判書韓明澮、吏曹判書具致寬、禮曹判書洪允成、吏曹參判郭連城、入直都鎭撫、衛將、兼司僕、內禁衛等入侍。上謂內禁衛等曰:「汝輩近侍精兵也,今聞馬瘦,予欲親檢。」卽點閱出番李經等九人馬。
5月21日
编辑○丙申,諭黃海道觀察使李石亨曰:「前者人言平山新邑之傍有溫泉,故命卿驗其眞僞。今得卿啓,知泉在民田不可穿堀害農,且其邑已有溫泉,不必重增民弊。」
○傳于承政院曰:「聞商人等往全羅道以布換穀,所得倍多,然不可禁也。今欲以官布貿穀貯備,其議便否。」左承旨李克堪等啓:「今年京畿、黃海、平安道凶荒太甚。然而京中人不至於飢者,賴有商人懋遷有無故也。且典農寺所蓄布貨數少,今復貿穀,則恐調度不瞻。況商人則折閱買賣以少占多,國家異於是,貿易之際,必有民弊矣。」
○御交泰殿,引見吏曹判書具致寬、左承旨李克堪、典籤金國光,議汰冗官。遂召議政府、六曹參判以上,令桂陽君增、克堪、國光等議之。傳旨吏曹曰:「王者代天理物,張官、置吏,所以代天工也。唐太宗減損官吏,只置六百員,以致貞觀之治。我國家官吏太多,可減者多,磨勘以啓。」
○義禁府啓:「舊法城內供佛者無禁,且官吏不得擅鞫僧人。今南部令金混、錄事金孟規、徐赾等擅禁供佛僧人,混爲首,斬,孟規、赾爲從,杖一百流三千里。」命贖混杖一百,孟規、赾八十。
○禮曹啓:「旱氣太甚,請行北郊祈雨祭。」從之。
5月22日
编辑○丁酉,兀良哈李沮里等六人辭。命賜物有差,又別賜刀子、綵囊、紅繭絲細絛各一。
○司憲府啓:「今者旱災太甚,當克謹天戒。朝士宴飮者間或有之,請禁酒。」御書答之曰:「卿等之言甚善。然致天地之戾者,責在上之人耳,故絶供上以謹天戒。若責及百姓之事,祇自羞耳。」
○吏曹啓:「今奉傳旨,可減員及可革司磨勘具錄以啓。宗親府錄事一、副錄事一,兵曹兼正郞一、兼佐郞一,司憲府兼監察五,仁壽府兼副丞一,繕工監副正一、直長一,軍器監兼正一、兼副正一、兼判官一、兼注簿一,承文院兼官九,義盈庫直長一,長興庫直長一、副直長一,京市署令一、注簿一、丞一,典廐署副丞一,司醞署兼注簿一、兼直長一、兼副直長一,宗廟署副丞一,禮賓寺錄事一、副錄事一,司宰監副正一、直長一,司僕寺少尹一、直長一,司贍寺判官一、少尹一、注簿一、直長一,通禮兼官七、副知以下奉禮郞二,宗簿寺判官一、兼注簿一,書筵輔德一、弼善一、文學一、司經一、正字一,司諫院司諫一、獻納二、正言一,漢城府兼判官一,內資寺注簿一,內贍寺注簿一,濟用監直長一,景福宮提擧司提控一,東活人院副錄事一,西活人院副錄事一,尙瑞司兼丞一、兼注簿二、兼直長一,東窰直一,西窰直一。東西窰合稱瓦窰,只置別坐二員,文昭殿直二,內侍府司謁一、謁者一、宮闈丞一、奚官令一、給事一。革罷慶昌府、導官署,合屬司膳署,司贍署合屬典農寺,都染署合屬濟用監,濟生院合屬惠民局,分禮賓寺、司臠所合屬,稱司畜所,威儀色合屬工曹,禁火都監合屬漢城府,典船色合屬轉運色,福興庫合屬禮賓寺,鑄字所合屬校書館。上項書筵官置五員,實官三、兼官二。慶昌府、導官署、司贍署、都染署、濟生院則全司革罷,慮所掌之物移屬他司,時或至疎虞,擇所革司員移補所合之司,準減其數。司畜所置別坐三員,別監六仍舊,轉運色置別坐四員。」從之。
○吏曹啓:「史官重選,只試《少微通鑑》及製述一篇,非徒試才輕易,製述時或有冒濫之弊。請自今勿用製述,令春秋館、藝文館、吏曹堂上會議政府,《綱目》、《左傳》、《宋元節要》中講一書,三處通者差下。又經筵、集賢殿、寶文閣、修文殿等官竝虛銜無所任,請革之。又議政府錄事以遞兒除權務職者,稱議政府錄事,似無分卞,請遞兒職銜改稱架閣庫副錄事。」皆從之。
5月23日
编辑○戊戌,掌令朴健順將本府議啓:「今者減損冗官可矣。然在祖宗之世,審度庶務,設官分職,今無大弊,而一朝遽罷百餘人職,缺望滋甚。且臺省,人君耳目之官,在盛時雖無可言之事,罷諫官四員、監察五員,此等輩非他冗官之比也。今其減損至此,竊恐未可。」傳曰:「此非汝等所知,勿復言。」
○左司諫崔漢卿等上疏曰:
伏覩主上殿下厲精圖治,敬天勤民。旣然念張官置吏之意,特下汰冗之命,凡不急之官、可汰之員,悉令減損,所汰者至百餘人。蓋我國壤地褊少,穀祿不多,因官制祿食之者衆,減損之擧,不得不已也。且其澄心省事,官不必備之意甚盛。臣等竊詳本朝官制,皆我聖祖神宗所嘗規畫,至纖至備。殿下臨御以來,亦嘗裁革其所損益,固將行之萬世而不謬矣。其間猶有可增減者,豈有百有餘員盡是濫冗而當省者歟?若夫所用之人果皆賢耶,則堯作大章,一夔而足,何必紛紛置員虛耗天祿爲耶?不然,耳不能司視,目不能司聽,庶官幾務不爲稽且錯者幾希矣。古者乘田會計,僅一細事耳,必委人典之者,任有所分也。夫任有所分,則減者決不可復舊,合者決不可復分。至此則沿革損益更張彌甚,殆非所以執此之政堅如金石也。且削經筵之號、減書筵之員,臣等竊惑焉。殿下天縱睿智,經學高明,雖不煩經筵,固已高出百王之上矣,如使聖嗣不復知有經筵之迹,則後雖有建白者,將謂曰:「經筵,吾先王之所罷也。吾何敢焉?」,則臣等竊恐王求多聞之美,自此墮矣。古人有愛禮而存羊者,豈殿下慮不及此乎?書筵,自輔德以下只十人,曰輔德,曰弼善,曰文學。卽古者少師、少傅之遺制。初非虛設,爲世子置僚,更日直宿以備講問,豈容以十員爲多耶?臣等又聞本院亦與裁減之數,所言近嫌,事難上聞,然有懷不吐,豈臣子事君勿欺之意?愚妄以爲人主欲開言路、廣視聽、建萬世之長策,若諫官者,固非冗也。夫諫官,登文石,伏靑蒲,獻替可否,與宰相等,當淸其所入之流,不當汰其所置之職。臣等碌碌不能一陳昌言,虛負聖主責任之意,誠宜斥罷以爲官守者戒,更擇賢良方正之士,俾專言責。豈可以人廢官耶?宋慶曆中增置諫官四員,時以爲盛德事,仁宗四十二年之規模,亦有可稱。今雖不能增置,未可容易汰去也。況在我世宗朝,有獻議者請罷司諫一員,世宗以諫非冗官郤之,且非其獻議者,此其已然之明鏡也。伏望殿下長慮熟計,果可減者而減之,果可仍者而仍之,勿謂業已決議,兼受愚策,庶幾官無曠職,法可經遠,國家甚幸。
上覽之,趣臺諫闔司赴闕。問大司憲權攀曰:「卿等言沙汰不便,事未施行,聞之何處?」攀曰:「因革罷官吏甘結而知之。非敢言不便,但謂太多爾。」上曰:「冗則汰之,何關多少?第言卿意。」攀對曰:「臣無他意,念諸臣久從王事,一朝被汰,恐人自觖望矣。」上曰:「如卿言,在朝之臣皆爲祿仕耶?謂觖何望耶?不言事之是非而只言觖望,欲爲誰解悶耶?」攀無以對。次問崔漢卿,上取疏,條問曰:「冗官雖汰,成命未下,於何聽聞,敢爾論駁?」漢卿對曰:「此是大事。外人無不知之。」上固問之,漢卿對曰:「金國光與臣同在詳定所言之。」上曰:「上書大事,何信人言而遽爲之乎?」漢卿對曰:「事若施行,則冒犯天威敢諫尤難故爾。」上曰:「疏云『更張彌甚』者何謂?」漢卿對曰:「妄意兵曹兼郞、監察兼官之類,本爲事劇而設,今日雖罷,明日應須更置,臣等所謂『更張彌甚』者此也。」至世宗朝獻議者請罷諫官一節,問曰:「此事已遠,汝從誰得?儒輩弄筆,乃用傳聞之說,罔人主耶」漢卿對曰:「臣嘗爲記事官,參修《世宗實錄》。是以知之。」上曰:「諫官何爲不可汰?」漢卿對曰:「規諫君上之得失,其任重矣。」上曰:「若必諫官而後諫之,則汝遷他官,不欲諫乎?」漢卿對曰:「古者工執藝事以諫,孰不欲諫?然不若有言責者之易言也。」上問攀曰:「誰先發議?」攀對曰:「臣首議。」問漢卿,亦言:「臣首議。」上謂都承旨尹子雲曰:「憲府之罪,不如諫官。」遂傳旨義禁府曰:「沙汰冗官事未施行,而司諫院官吏以傳聞之說符同上章,其推鞫以啓。」上每發一問,玉音愈厲,漢卿奏對詳實,了無差失,天威少後霽。數日,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入侍,璆從容言於上曰:「比日臺諫之罪,竟何如?」上曰:「有何罪焉?正如長者做事兒輩擾之,却須放出兒輩,置一頭地方可。予所以爲此者,去其兒輩也。若優納其說,明日復有諫疏,則事不可中止也。」
5月24日
编辑○己亥,傳旨義禁府曰:「沙汰冗官事未施行,大司憲權攀、掌令朴健順等只見書吏謄寫之文,遽爾論請。及其親問,詐對云『見革罷官吏甘結而知之』,其推鞫以啓。」
○以姜孟卿領議政,申叔舟左議政,權擥右議政,金何、李邊判中樞院事,李承孫左參贊,曺錫文戶曹判書,洪允成禮曹判書,尹士昀工曹判書,李克培禮曹參判,金淳同知中樞院事,朴璘司諫,姜眉壽、金謙光掌令,姜允範知司諫院事。
○吏曹啓:「議政府錄事、知印、六曹錄事、中樞院錄事、內直司樽別監等,以其所任緊慢,元額多少磨勘,其可減、可仍遞兒,具錄以啓。可減遞兒,議政府六房錄事軍職遞兒一,諸處差備議政錄事、都染署丞一七品,中樞院六房錄事、中樞院錄事二,權務中樞院錄事司正一七品,副司正一八品,知印義盈庫直長一七品,都染副錄事一九品,內直別監景福宮提擧司提控一七品,司樽別監司贍直長一七品。可仍遞兒,議政府六房錄事、六曹錄事幷二十六,架閣庫丞一七品,架閣庫副丞一八品,架閣庫錄事一九品,架閣庫副錄事五權務,諸處差備議政府錄事七十四,架閣庫丞一七品,京市錄事一,架閣庫副丞一八品,架閣庫錄事一九品,架閣庫副錄事五權務,中樞院六房錄事七,長興庫副直長一八品,中樞院錄事一權務,中樞院錄事九十三,典獄署丞一七品,繕工錄事一八品,繕工副錄事一,京市副錄事一九品,中樞院錄事七權務,知印三十,廣興倉丞一七品,司醞副直長一八品,議政府錄事二權務,內直院景福宮提擧司提控一七品,景福宮提擧司副提控一八品,景福宮提擧司司涓二九品,昌德宮錄事二權務,司樽院司膳直長一七品,景福宮提擧司副提控一八品,禮賓副錄事一,司膳錄事一九品,中樞院錄事二權務。已上議政府六房錄事、六曹錄事,和會呈都目,自今每一年四都目,相遞受職,一等受祿去官者,依舊例施行。」從之。
○傳旨禮曹曰:「醫學取才,勿用專門,依舊行之。」
○黃海、平安道都巡察使金礩馳啓:「李滿住遣波脫木等告,『薰許住斡朶里童托時到會寧地面,擄婦女以來。』」御書諭礩曰:「儻又有來告此女事者,當以邊將之言責之曰:『汝等素受國恩至矣,何不刷來,徒爲虛言?汝若刷來,必有厚賞。』因此節其賜物,以觀其情勢可也。若一向切責以致其怨,則甚不可也。卿將此意知會邊將洪興祚等。」
5月25日
编辑○庚子,咸吉道都體察使申叔舟馳啓:
臣前日自會寧到鍾城,柳尙冬哈言,「聞伐引、河主等處裴麻剌哈子阿下等賊酋,以招諸賊而不得與爲怨,聚兵數百欲犯邊。今我欲受勑於童火爾赤將往伐引,因招阿下等何如?」臣曰:「見阿下語之曰:『前日禮曹判書欲宣諭上旨,汎招賊輩耳,非提名招之也。今汝欲來見則來,作賊則賊,任汝所爲。』」臣巡穩城、慶源、慶興,還到古營,尙冬哈來言,「阿下聚兵二三百,將向鏡城等處,適至開諭,且語之曰:『汝等今宜放兵往謁體察使。不然則必有大悔。』阿下等卽散兵來謁,明日當到會寧。又童火爾赤亦欲來謁。」臣率尙冬哈到會寧,阿下等三十餘人來。臣問,「汝等俱被我聖上憐恤,而背恩從賊,罪固大。今又蒙曲赦,猶以不見招爲怨何也?」阿下曰:「前日爲阿比車所誘,罪已深矣。曾招諸賊而不見及,意國家獨不赦我等故耳。今聞尙冬哈言,卽來聽命。」臣曰:「我不招汝,汝欲爲賊,今放汝還,汝歸率兵而來。」皆叩頭謝不敢。童火爾赤等三十餘人持勑書二道來,臣曰:「勑書不干於我,不敢開見。」火爾赤曰:「旣是和解事,見亦何害?」尙冬哈曰:「吾不知書,火爾赤之言,安可信?願開見開說。」臣受見,一諭火爾赤,一諭尙冬哈。臣問,「勑內汝與尙冬哈奏報事,然乎?」火爾赤曰:「遼東曾使人問孛兒罕死狀,我使第二子廣失塔報,『朝鮮殺孛兒罕等十六人,然不知何故也。』」臣又聞,「勑內誘孛兒罕陞賞事,何以誣構?』」,因語孛兒罕罪狀,火爾赤曰:「今乃明知其罪。誘致報讎事,非我所報。」臣曰:「勑書明白,汝何敢隱?」火爾赤不敢辨,但曰:「無。」臣問,「尙冬哈亦奏報乎?」火爾赤曰:「皆我所報。」尙冬哈曰:「其時我兄赴京,何緣更使他人?此火爾赤所爲也。」臣到鏡城,豆難歹、打弄哈等亦到。林高古、伊里哈、忘乃告曰:「豆難歹、打弄哈殺宋憲,取鞍子等物持來,我等與此賊同來,故不得受職。」臣問豆難歹,豆難歹曰:「吾村作賊時,我欲止之追來耳,鞍子亦買於他人。」臣曰:「此皆汝同類所告。前罪,上旣赦之,今乃欺我,我受命而來,節度一方,爲汝竪子所欺乎?當啓事意,招所賣之人,與汝對論處決。」乃留豆難歹、打弄哈,又留忘乃爲證,餘皆厚饋放之。翼日忘乃言,「豆難歹等欲首服,願更問。」臣呼來問之,一一俱服,且曰:「其餘衣甲雜物,當往盡還。」又歷陳諸賊掠去之物,泥首請罪。臣曰:「汝今自服輸情故赦。汝鞍子令還憲子。」臣語憲子不得私讎之意,又令楊汀堅禁。臣發向吉州,鏡城人來告,「憲子二人伏於中路橋下,射殺豆難歹、打弄哈而逃。護送軍救之不急。」臣令楊汀捕囚憲子及護送不能救者推鞫,幷問忘乃事狀以啓。招豆難歹等子姪,還其所齎財物,送其身屍,略致賻給。
又啓:「本月十四日,賊入甲山寧波堡前平,殺男婦六名、擄一名、掠牛馬而去。知郡事趙敬禮率兵追之,不及而還。」
○諭申叔舟曰:「宋憲之子,不告國家,擅殺朝見還歸之人,固可罪矣。然父母之讎不共戴天,原其情意,難以定罪。不必囚禁,卿其放之。但豆難歹雖有重罪,旣來服罪,旣蒙予赦宥,宜召其家人告以此意,幷給米豆五六石以爲喪葬之用,使明知不出於國家之意。其甲山人口被殺事,實是邊將防備疎虞之所致也,卿令檢劾被殺人口及被掠頭畜之數,令得其情以啓。予將有處置。」
○刑曹都官啓:「凡私賤,壬子七月初一日以後嫁諸司吏典、雜職人、平民、鄕吏所生及交嫁年月眞僞不考覈妄冒從良者、牧子、鹽夫、驛吏犯禁及仍嫁所生違法從良者,請幷依公賤例從賤。」從之。
○傳旨吏曹曰:「卒中樞李蕆、卒留守閔審言、卒參判高得宗、檢參議崔義、僉知韓方至、觀察使李吉培、故直長尹熺、故注簿金恥其、成均司藝鄭宗本、成均司成金兪甫、奉常注簿南季瑛、直講宋啓、趙忭、副典籤柳纉、李孫若、錄事羅福山、沈安仁、李貴男、崔仲海、柳孝眞、李孝恭、李琦、閔澄源、李偁、金珸、金愼言、郭硻、副錄事黃事親、張俌、金貴智、鄭衡、宋啓後、朴趁、閔諴、崔功孫、沈關石、判官羅裕善、宋遲、鄭希𠊭、柳自湖、金九江、金養中、高全敎、姜自山、李卓、卞玉熙、金承孫、少尹閔愼、金處智、金効孟、李達、別坐宋遙年、閔旋、金尙廉、金輪、尹師有、鎭撫盧皓、注簿李永宣、正郞金達全、權引、副丞王孝忠、郡事李柚、李仙根、曺變隆、任浩然、魚自淵、金瑞陳、李宗儉、金革、縣監河襟、崔準、金守經、柳末孫、金鐸、禹垓、成孝源、李盛東、府使成順祖、梁敬老、韓昌、安尙瑱、牧使柳之禮、護軍朱嗔紫、閔安修、柳士縝、權孝憲、李敏材、尹寶弓、崔守平、尹義、張一弛、李健、金吹、趙元壽、劉處康、辛鑄、崔致河、檢中樞崔倫、獻納金李友、副司正張自紀、金成才、周進忠、邊克忠、辛以剛、掌漏李直番、萬戶韓可堅、內直別監李孝崇、副正崔揚善、大護軍金繼孫、上護軍楊弘遂、安福山、司直尹堤、尹進、印貴、崔泓、閔沂、朴惟精、貢思禹、吳自明、李任、金致和、金淡、金元謹、朱湖、副司直洪重孫、辛招、司曆金峙、牧監直慶由善、陵直孫叔老、故正言尹恕、內侍府李芸、裵安生、朴林、金壽敬、吳善、全龍、安自敬、李奉、李成龍、金禮、李喜、洪生、文漢、金處善、司正金背善、金信民、宋宣、李孝山、尹瑾、丁善琦、咸守良、行司直趙萬、訓導鄭俊、成貴達、別侍衛金善慶、通事石蟾、張俊、直長尹遇、任孝進、司勇朴吉生、平孝忠、許祥、朴健、全興、金仁義、朴自茂、元孟達、洪宥仁、辛孟偕、孫日强、李得良、李季山、崔得海、韓貴達、學生金熙孫、崔汀、咸升夫、尹源、大平簫朴光守、李彩、金崇元、全五常、張有誠、崔敬時、禹埏、申澍、宋敬持、司鑰李貴寶、河雲敬、副司鑰鄭孝常、典事金得命、書吏宋愚祥、崔閏江、馬醫金南、吳允德、金仁德、白貴孫、養馬尹吉富、朴古音龍、高種、李恩、前典律徐順、李長守、李孝碩、閔後京、李致、金敬節、姜汝止、李巨、壯勇隊李尙、道流、邊肅觀、韓智、典樂徐益誠、黃從生、典律金澗、李暉、卓希生、副官事沈童、本宮奴萬生、松伊、每邑同、金松、金禾、卜中、元萬、禮賓寺奴張希生、張元萬、惠民局奴金衆伊、皀隷高陽達、豐儲倉奴吳同叱三、金季生、內贍寺奴薛者乙未、眞珠、宗簿寺奴崔他乃、鄭道者、內資寺奴徐長守、廣興倉奴鄭哲山、小斤知、仁順府奴長伊、都官奴大難、私奴田金石、金吾敏、崔未、羅老、萬山、石崇、玄萬同、升才、他乃、大平、吾麻知、沙羅只、麻的、都致、仲山、貴生、盲人李永宣、濟生院奴和尙等,竝錄原從三等功臣。」
○同知中樞院事閔騫卒。騫以元敬王后族,進累歷承旨、大司憲、觀察使。性高亢簡潔,不營産業。諡章節,溫克令儀『章』,好廉自克『節』。
5月26日
编辑○辛丑,吏曹啓:「諸司名實不副者,請改之,以典農寺爲司贍寺,典廐署爲典牲署。」從之。
5月27日
编辑○壬寅,御札示具致寬、洪允成曰:
野人跋扈不從中國之命,故中國畏之。我國每事不違命,故中國易之,比野人爲兩國。是我國不能素夷狄之所致也。到今野人每來侵而中國不責。我國每從命而野人日慢,如此則國威盡喪而將爲中國郡縣矣。智者見於未萌,何時見乎?予憤,日夜忽起忽臥,援弓撫劍,旣而披書彈琴,强顔言笑。事勢已不靖,正經綸之會耳,不能煩說。聊與股肱相係之於心,以俟秋深。
○刑曹啓:「曾降傳旨,『比來牛馬賊恣行,民之畜牛馬者少。京中今五月晦日、近道六月晦日、遠道七月晦日定限,限後犯者,勿論宰殺與否,初犯爲首者處絞,爲從者決杖刺字,再犯則通計赦前處絞。』據此參詳,前此買殺人牛馬者、宰殺自己牛馬者、知情賣與者,杖一百、身充水軍,盜殺者,杖一百、刺字、身充水軍,今若依上項傳旨,盜殺牛馬爲從者決杖刺字,則盜殺之罪反輕於買賣宰殺之禁。請盜殺牛馬爲從者,一依舊法,杖一百、刺字、身充水軍。且其刺字,若依竊盜例刺竊盜二字,則再犯處絞時分揀爲難。自今牛馬賊刺盜牛馬三字,以憑後考。」從之。
5月28日
编辑○癸卯,持平趙安貞將本府議啓:「今亢陽不雨,聖上軫慮,至於傳漏亦不用鼓,大小人民或射侯擊皷,或巫祀用杖皷,請皆禁之。」御書問曰:「然則予射侯時不擊鼓乎?禁私處射侯鼓,有舊例乎?軍中以何物代用乎?國中諸寺禁法鼓乎?禁杖鼓則朝參陳而不作乎?國內遏密八音乎?誰出此議乎?」安貞對曰:「臣等只啓民間事耳。」傳曰:「汝若不能對,退與同寮議啓。」安貞議啓曰:「禁私處射侯鼓有舊與否,未及考,其餘所用,皆不可廢。臣等之意,欲禁民間射侯鼓而已。執義李翊先出此議。」傳曰:「近者臺諫數被譴責,汝等來啓,祗愧衙前耳。今後勿復妄說。」
○禮曹啓:「《訓民正音》,先王御製之書,《東國正韻》、《洪武正韻》,皆先王撰定之書;吏文又切於事大,請自今文科初場試講三書,依四書、五經例給分,終場幷試吏文,依對策例給分。」從之。
5月29日
编辑○甲辰,娶童子八十二人于忠順堂池塘,行蜥蜴祈雨。
○傳旨戶曹曰:「都承旨尹子雲今遭祖母服,其賜米豆幷二十五石、紙一百卷、石灰、油芚、棺槨等物。」
○傳旨司憲府曰:「今旱甚,所當修省之時,愚民携童出郊,路中作樂,縱飮爭鬪,自今因射侯等事飮酒外,一禁。」
○傳旨刑曹、義禁府曰:「今當農月,雨澤愆期,慮有滯獄以傷和氣。京中囚人內十惡及强竊盜外,徒以下囚人,保放推鞫。」
○以李好誠同知中樞院事,李克堪都承旨,李皎然左承旨,成任右承旨,金從舜左副承旨,柳子煥右副承旨,金國光同副承旨,李墅僉知中樞院事。
六月
编辑6月1日
编辑○丙午朔,司憲府啓:「曾降傳旨『紏擧婦女上寺者』,已令五部檢察而未得。請於外方亦令推問。」傳曰:「當密移文,嚴加考察。不可遣人寺社,以致騷擾。尼僧已下旨許上寺,邇來憲府未能稱職事頗多,宜知之。」
○兵曹據平安、黃海道都巡察使啓本啓:「江界府楸坡、上土二口子,竝賊路要害之處,故設柵防禦。今觀柵北柵南居民等田皆近於柵,宜於柵內入保耕農,但柵北猪加手洞距柵隔遠,脫有賊變,必不及救援。請禁民耕田。」從之。
○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馳啓:「兀未車、兀狄哈百餘名掠尙家麻坡兀良哈男婦十六名,殺十二名,掠牛馬而去。」
6月2日
编辑○丁未,御勤政殿疊擊大皷,入直諸衛將會勤政殿庭,各占其方而立。兵曹、鎭撫所立於東閤門外,內禁衛、獅子衛、司僕立於西閤門外。俄而御勤政門疊擊大鍾,諸衛列立如疊皷例。五衛立於光化門前路至興仁門,一應衣甲被點者,立於鍾樓南路。百官留本司一員外,以時服各會朝房,闕內及都城外諸司會于本司,侍臣會于建春、迎秋門。兵曹、鎭撫所、衛將、訓鍊觀、軍器監、出番司僕、內禁衛,留本司員外,會于光化門外待命。上遂幸慕華館觀習陣,百官扈從。又令破敵衛、壯勇隊、別監及自願人較走,賞能走者,綿布有差。
○咸吉道都體察使申叔舟啓:「五月二十二日,賊二十騎入端川境,掠男婦十九名,殺男婦八名,又掠牛畜而去。知郡事李思柔追之,不及。」
○申叔舟來復命。御華韡堂,引見叔舟及吏曹判書具致寬、吏曹參判郭連城、都承旨李克堪等,設酌。賜叔舟、致寬、克堪等油紙席各一部、扇子各十把、拂子各一事。
6月3日
编辑○戊申,雨。議政府、六曹進香醞。
6月4日
编辑○己酉,傳旨義禁府曰:「丙子年以後亂臣緣坐外方安置、永屬者,除京畿外,從自願量移,亂臣親子及己身親犯而邊邑安置、付處、永屬者,量移于內地。」
○以任孝仁爲中樞院副使,金師禹漢城府尹,李孝長工曹參議,金繼孫僉知中樞院事江原道觀察使兼都節制使,林得楨判會寧府事,宣炯判鍾城府事,康純判寧北鎭都護府事。
○傳旨刑曹:「凡頒赦後,掌刑官吏未辨罪狀輕重,逆料放遣,殊無意謂。自今獄辭已完、情狀明白者外,推覈未畢可重可輕者,畢鞫後放遣。」
6月5日
编辑○庚戌,御華韡堂觀射,內宗親、入直都鎭撫、衛將、兼司僕將及承旨等入侍。召兼司僕浪將家老射侯,賜弓矢。
6月6日
编辑○辛亥,上與中宮幸慕華館,百官及當番軍士與一應衣甲被點者,皆侍衛。又令坊里人丁分屬諸衛,御館門觀射,又擇武士習三甲射、三甲槍。〈三甲射,選驍騎,隨多少以甲乙丙分三隊,異其標識。人持皮頭箭,濡朱揷羽箭端,令徐行不傷人。擊鼓則甲乙丙各二人周馳射其背,甲射乙,乙射丙,丙射甲,不相亂射。擊鉦則馳還舊處。槍用皮頭,分隊馳刺如上。〉騎射而還。御華韡堂,觀射,命讓寧大君禔、知中樞院事朴薑爭射,薑中多,賜內廐馬一匹。
○兵曹啓徙民事目:
一,前事目內,「鄕吏應募願留餘丁及應募入歸者,永許免役,通仕路。』今更參詳,願留餘丁,本是安土者,不宜永許免役。其帶去人丁內兄弟親戚,永許免役,通仕路。一,前事目內,」自募人等雖有牛馬,遠路駄載,必至困斃,令沿路諸邑隨宜輸轉。「然旣擇有牛馬富戶者徙之,請分其家産,一半自輸,一半用沿路諸邑刷馬輸轉。一,應募鄕吏內,如有盜用稅貢謀避徵納應募者,畢徵後入送。一,應募人今年稅米,令所在邑以皮穀收納。
從之。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咸吉道都節制使曰:「今送箭竹三萬箇、魚膠三百斤,分諸本營及諸鎭,以修兵用。」
○諭判寧北鎭府事康純曰:「今欲置寧北鎭於虛水剌,當此新設營構綏服,非卿不能,以卿爲判府事,卿其盡心以副予意。置鎭當秋乃始,卿姑留吉州以待交代。」
○兵曹據慶尙道都體察使單子啓:
一,熊川城周圍三千五百十四尺,今以狹隘將廣築。然本邑之民居城底者僅三百十戶,而男丁四百十口,如有賊變,皆應赴敵,不得在城,其散居山間者,必走匿山峪。其舊城周圍三千五百十四尺可容城底老弱,何必勞民廣築乎?況今增定軍丁已革,縱使廣築,固難守禦,且近溪壑,勢將衝破,西山益近,賊必臨而攻之,莫如仍舊。一,松木,造船之材,前此沿邊深遠處皆禁伐,稚松小枝亦不得擅伐。近因年饑,聽民剝皮而食,松禁遂弛。非唯此道,諸道皆然,請申明松禁。且令諸浦萬戶種松閑曠之地,令處置使檢察,萬戶遞任時,解由交割。一,慶尙左道水營已審定移置。且倭人不可雜處於邊將之營,勿移爲便。
從之。
6月7日
编辑○壬子,尼麻車兀狄哈澄乃等七人來獻土物。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曰:「本道當番軍士,勿令番上,俟邊境寧靜,別有指揮。」
6月8日
编辑○癸丑,傳旨義禁府曰:「軍器監弓子不勤藏,以致不用,箭羽亦蠱損,其覈該吏以啓。」
6月9日
编辑○甲寅,謝恩使金淳、副使梁誠之齎勑而還。帝以進白雉,回賜綵段四表裏。其勑曰:
今得王回奏殺死浪孛兒罕實情,蓋因其通謀扇亂依法置罪,委無誘引緣由等具悉。且王之依法置罪,止可行於王國,不可行於隣境,今以王國之法罪隣境之人,欲其不生邊釁得乎?若浪孛兒罕父子通謀扇亂,旣已監候,宜奏聞朝廷,暴白其罪,令三衛頭目曉然知之,然後付彼領去,遂與相絶,彼亦自知其非,雖欲擾邊,無辭動人,庶獲安靜。人王輒將伊父子九人殺死,其族類聞之,得不忿然以復讎爲事乎?無怪其子阿比車之不靖也,是王依法置罪之計失矣。但將來之患,王可自圖,朕爲王慮或可釋怨,以其猶有五人存焉而一阿比車之母。勑至,王宜將此五人差人照管送至遼東都司交割。朝廷令阿比車收領,完住俾母子得會,庶可諭以解仇釋兵。如或不然,兵連禍結,王雖自恃國富兵强,恐亦不能當其不時之擾害也。且王國素爲禮義之邦,尊敬朝廷,故爲王慮如此。無非欲其境土寧靜、安享太平之福也,王其毋忽朕命。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平安道都節制使黃石生曰:「今送角弓一百張、魚膠三百斤,領受以備兵用。」
6月10日
编辑○乙卯,日本國對馬島主宗成職遣使來獻土物。
○上與中宮御慶會樓下,引見兀狄哈澄乃等,命宗親、宰樞及野人射侯。上諭澄乃等曰:「毛憐衛作賊,任汝攻擊,予以久恤之故,姑赦待誠。若猶不悛,予當滅之。」
6月11日
编辑○丙辰,戶曹啓:「守令交代時,雖有虧欠之物,新官自以人情成給解由,舊官亦憑新官交代,遞後淹留有弊。請自今守令遞代,則觀察使卽定差使員,軍資、義倉及私庫與舊官同封,新官與差使員反庫傳掌,現存物名、虧欠物數啓聞後,給舊官解由。」從之。
6月12日
编辑○丁巳,慶尙道晋州召村驛子訥丁震死,降香祝,行解怪祭。
○賜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家米五十石。
○諭楊汀曰:「毛憐衛野人等近因兵交,反側不安,自知其罪。逃往建州者必多,卿不露形迹,仔細尋問,得其實數以啓。」
○禮曹啓:「咸吉、平安兩道風土不宜楮,故箋文白紙,必求諸下三道用之,其弊不少。請自今許用本土所産紙。」從之。
○兵曹據全羅道觀察使啓本啓:「靈巖郡達木島、露島、甫叱吉島、白羅島,人物逃匿者多,請刷出治罪。」從之。
6月13日
编辑○戊午,御華韡堂觀射,內宗親、宰樞等入侍。
○兵曹據平安、黃海道都巡察使啓本啓:
一,平安道自募人所用水鐵鑄成農器,請除本道水鐵匠稅,而收其鐵鑄給,其餘農器,令諸邑備給。一,自募人如有農牛故失者及貧不能自備者,以牧場兒馬易牛分給。一,自募人安業之狀及生産物故,觀察使每歲季啓聞。一,自募人等新徙之初,無可耕之地,觀察使量人戶口數,分元居富戶熟田給之,過三年還主。一,應募人初年糧種,量其所耕及人口多少給之,五年後還償。一,各其邑人吏等如有侵漁募徙人者,論以制書有違律,永屬館奴,其守令不能檢擧者,幷坐罪。
從之。
6月14日
编辑○己未,傳旨兵曹曰:「宥過錄才,人主之大量也。今可用之才,拘於罪籍,未得展用,憤鬱未伸者,容或有之。亂臣親子親兄弟外,一應徒流、付處、安置、定役人,有欲立功贖罪者,令諸道觀察使、都節制使試其才品,有異才可立功者,錄名以啓。」
6月15日
编辑○庚申,月食。
○上與中宮幸凈業院,上遂幸箭串平,觀習陣而還。賜凈業院綿紬四十匹,又還給本院奴婢移屬司贍寺者一百口。
6月16日
编辑○辛酉,吏曹啓:「今下曆算提調單子內,『正統十三年正月二十三日傳旨,曆算生徒勸懲之法頗有未盡。』今更磨勘以啓。一,算法居六藝之一,自周賓能敎國子,歷代沿襲,設科取士,魏、唐間算學尤專,如劉徽之註《九章》、續撰《重差》、淳風之解《十經》、發明《補問》,博綜精微,一時獨步。厥後科目旣廢,算法罕傳。況吾東方邈在海徼,旣未得算書,誰能知算法乎?算法未知,又焉能知曆法乎?惟我世宗慨念曆法之未明,博求曆算之書,幸得《大明曆》、《回回曆》、《授時曆》、《通軌》及《啓蒙》、《楊輝全集》、《捷用九章》等書。然書雲觀、習算局、算學重監等無一人知之者。於是別置算法校正所,命文臣三四人及算學人等先習算法,然後推求曆法,數年之內算書與曆經皆能通曉。然猶慮未傳於後世,又設曆算所訓導三人、學官十人,算書、曆經,常時習熟,每日置簿,每旬取才,考其勤慢,勸懲鍊業,故知算法者相繼而出。彼三司之人則粗習乘除而已,立方開法,尙未知也,安能知三乘方、四乘方,以至九乘方之法與夫方程、正員、開方、釋鎖、度高、測深、重表、累矩、三望、四望、句股、重差之法乎?曆算學官,則非徒算書也,曆經亦能慣熟兼通,三司人之學業,所任匪輕,若無曆算所,我國知算法者,絶無矣。近年以來,學官專以闕都目,失望續續窺免不仕,他人亦無欲屬者。臣恐不過數年,勢將廢革也。願今復示奬勸之典,使人人興起,專心力學,以致成功。一,學官六品去官後,京外隨才敍用事,已曾立法。然無薦擧之路,故算法通曉才品可用者,去官後隨卽廢棄,有違立法本意。已曾去官人及今後去官人內,如有勤謹所業卓異可用東班者,依醫書習讀例,薦授顯官。一,曆算所十八人內,唯二遞兒,病三日則削一通,無故一日削一通,通未滿五十則不敍,故累年闕都目沈滯。今後通滿四十已上者,其中最多二人,依舊隨品加資,準職塡差。其受職者,則削其通,四十餘通幷計於後都目,病者、無故者削通,論罪之法,依舊施行。一,曆算訓導早仕晩罷,勤勞敎訓,而滿三十朔後授西班職,故訓導等厭憚窺免。今後箇滿者,依濟生院訓導例,用於東班。一,醫書習讀者,三醫司有闕,則隨品高下不計遞兒差下,外人不得塡差。曆算所亦是書雲觀所業兼任,且書雲觀諸曆術者等每年大陽、大陰、五星、四餘、見行曆、交食、推算時,皆依曆算校定,今後書雲觀如有闕而無當次之人,以外官塡差時,則依醫書習讀例,曆算訓導、學官中隨品高下不計遞兒差下。上項學官去官後敍用,請依正統十三年正月日受敎,有勤謹所業卓異東班可用者,京外隨才敍用,遞兒職除授時通數加減事、訓導、學官隨品塡差事,依單子施行。」從之。
6月17日
编辑○壬戌,受常參視事。左贊成黃守身、兵曹判書韓明澮、判中樞院事沈澮、刑曹判書朴元亨、判漢城府事李純之、吏曹參判郭連城、工曹參判魚孝瞻、戶曹參判尹士昕、大司憲權攀、禮曹參議安知歸、左司諫大夫朴璘、承旨等入侍。命都承旨李克堪講史官黃淑《論語》。
○命兵曹還給朴榮進、吳千、李繼南、文節、文欣孫、郭連壁等告身。
○兵曹據諸司吏典等上言啓:「吏典等呈都目送西者,窠闕不足,未卽敍用,沈滯者多,誠爲可矜。上項各人,從自願甲士取才,入格者隨品塡差,未入格者依戊寅年例陞品授影職。」從之。
○戶曹啓:「江原道諸邑軍需米穀,因賑飢民,散給已盡,其終可慮。請本道旁近慶尙道豐基、軍威、寧海、盈德、淸河、興海、延日、長鬐、慶州、蔚山、永川、彦陽、禮安、奉化等邑軍需米五萬石,漕于嶺東諸邑,儲備。」從之。
○日本國對馬州宗盛家、宗盛直、筑前州太宰都督司馬少卿敎賴,各遣使,來獻土物。
○御札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曰:
兀狄哈澄乃等,予厚待遣之,卿亦然也。此人等密啓,「擊毛憐衛等人,欲自中報讎。」予曰:「汝等之事,予何令之止之乎?毛憐之人屢犯邊境,若猶未已,則予亦伐之,任汝所爲。」澄乃等拜辭,予令中官厚饋之酒,賞以一等,澄乃到館,乘醉發怒,入監護官廳罵之曰:「阿仁帖木兒,猶我奴僕也,賜綵段衣,授高職,我則不給綵段衣,又授卑職,皆爾輩啓達所爲也。」奮拳欲敺之。通事雲吉叱勑止之,執還其房,俄而酒醒,慙悔叩頭,實是醉中所爲也,予亦置而不問。予以久恤之故赦之。卿獨知此意,又深處之。人有連續來朝之勢,實徒邀爵賞耳,後難繼也。若有後來者,顯名酋長外,可諭以夏暑畏病,有旨勿送。當待秋涼。「
6月18日
编辑○癸亥,傳旨司憲府曰:「義禁府都事崔湑以北平館禁亂官,不就仕,野人等與監護官無禮,不得檢擧,其推鞫以啓。」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江原、全羅、慶尙、忠淸、黃海道觀察使曰:「磨箭竹,不拘數,擇勁者,多斫以進。」
6月19日
编辑○甲子,以吏曹參判金脩爲謝恩使、中樞院副使徐居正爲副,幷齎勑諭回奏如大明。其表曰:
帝德廣運,庸篤懷綏,宸貺便蕃,曷勝銘佩,矢心圖報,粉身難酬。伏念臣幸際昌辰,欣逢嘉瑞,聊効譯獻。曾乏毫毛之功,特荷恩頒,冞切卵翼之感。寵光若此,前昔所稀。玆蓋伏遇大度包容,至仁涵育,遂令敝服獲被殊私。臣謹當不貳不參,益虔侯度。時萬時億,恒祝皇齡。
方物表曰:
天貺聿臻,特蒙殊錫。土宜雖薄,聊表謝忱。謹備黃細苧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二十五匹、黑紬麻布二十五匹、黃花席二十張、滿花席二十張、雜彩花席二十張。右件物等,産自遐陬,製匪良匠,庶諒由中之懇,俯容享上之儀。皇太后方物,紅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一十匹、滿花席一十張;中宮禮物,同。
謝皇太子箋曰:
尊居儲位,允協輿情,導宣深仁,覃施海徼。揆分增感,鏤骨奚忘?伏念臣叨守荒僻之區,幸獻文明之瑞。賤价旋返,偏承雨露之恩,彩幣紛披,爛吐雲霞之色。寵榮斯極,荷戴難堪。玆蓋伏遇德著元良,功存翼亮,遂令駑質獲紆寵光。臣謹當載賡重潤之謌,倍貢千齡之祝。方物:白細苧布二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滿花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
其奏曰:
天順四年六月初九日,陪臣金淳回自京師欽蒙勑諭該,「今得王回奏,殺死浪孛兒罕實情,蓋因其通謀扇亂,依法置罪,委無誘引緣由等因,具悉。且王之依法置罪,止可行於王國,不可行於隣境,今以王國之法罪隣境之人,欲其不生邊釁得乎?若浪孛兒罕父子通謀扇亂,旣已監候,宜奏聞朝廷,暴白其罪,令三衛頭目曉然知之,然後付彼領去,遂與相絶如此,彼亦自知其非,雖欲擾邊,無辭動人,庶獲安靖。今王輒將伊父子九人殺死,其族類聞之,得不忿然以復讎爲事乎?無怪其子阿比車之不靖也,是王依法置罪之計失矣。但將來之患,王可自圖,朕爲王慮或可釋怨,以其猶有五人存焉而一乃阿比車之母。勑至,王宜將此五人,差人照管送至遼東都司交割朝廷,令阿比車收領完住,俾母子得會,庶可諭以解仇釋兵。如或不然,兵連禍結,王雖自恃國富兵强,恐亦不能當其不時之擾害也。且王國素爲禮義之邦,尊敬朝廷,故爲王慮如此。無非欲其境土安靜、安享太平之福也,王其毋忽朕命。」欽此,臣竊照本國後門境上野人等,與本國人民互相婚嫁,以至糶糴賑貸,無異編氓。但犯罪過,邊將隨其輕重,例加科斷,浪孛兒罕世居會寧地面,娶到鏡城民家女已沙哥爲後妻。伊子亦升哥,自先父臣莊憲王諱時,來住國都,娶妻從仕,尤非他境上墅人之比。若是隣境之人,臣安敢拿問,雖欲拿問,亦安能拿致?上項五人內,卜羅遜、火羅速原係浪孛兒罕子哥另哈雇人,因哥另哈子失良哈來投請還,於本年三月初五日,已曾付還。已沙哥係是本國婦女,從其情願,幷所生女禿羅古、所使婢阿兒哈知,令就鏡城本家完住。本非阿比車親母,阿比車亦於本年二月二十四日入寇鏡城地面敗死,無從完聚。乞賜明降,許令仍舊,歸宗完住。臣曾奉勑旨,諭以講和,着令邊將釋其前罪,更不與較。只有彼賊不體聖上誡諭綏靖之意,臣前奏達以後,本年三月初四日,又入鏡城地面,虜男婦二十三名口,掠馬二匹、牛二十九頭,五月十四日,入甲山地面,虜男一名,掠馬一匹、牛三頭,本月二十二日,入端川地面,虜男婦共十九名口,掠牛八頭。此輩處處竊發,相繼不已,所虜男婦共二十三名口,牛馬共四十三,其前後所殺男婦共四十九名口。此輩頑兇暴橫益甚,今蒙勑旨,誡諭詳切,不勝感激。臣敢不盡心仰副聖意?
6月20日
编辑○乙丑,御思政殿,引見倭僧契讃等十六人,賜酒,仍賜物有差。
○倭上護軍井大郞等十三人來獻土物。
6月21日
编辑○丙寅,御華韡堂觀射,內宗親及宰樞、承旨等入侍。
○傳旨兵曹曰:「予將巡幸平安、黃海道,其辦諸事。」
6月22日
编辑○丁卯,長川君李昇平卒。停朝市,致賻。諡平厚,治而無眚『平』,思慮不爽『厚』。
6月23日
编辑○戊辰,日本國關西路肥、筑二州太守藤源朝臣菊池爲邦、對馬州太守宗貞國、肥前州上松浦波知島源納,各遣使來獻土物。
6月24日
编辑○己巳,傳旨刑曹曰:「平安道昌城官奴永屬姜從山移屬于都節制使營奴。」
6月25日
编辑○庚午,御忠順堂,引見兵曹判書韓明澮,議巡幸諸事。
○禮曹啓藝文館官勸課條件:
一,每月望前後,本館領館事、大提學、提學及主文堂上出題或詩或文,文則一首、古律詩則二首,限日收券,其不及限者,只要免罪,文字紕繆不成文體者,啓聞論罪,或罷黜。一,所讀書《四書》、《五經》、諸史、百家中,分讀置簿,每當製述等第時講論,考其勤慢施行。一,一等入格卷子,本館書啓,講讀優等者,亦幷啓達,其中特異者,啓聞陞職。
從之。
○御書諭平安道觀察使曺孝門曰:
大抵支應,只備一日之供,或有故不得已留,則無以供矣。是故當預備留連之供,又若有旬月之故,則當預備旬月之供。如此預備之計無窮,而不意之故有數。今觀察使徒以臣子盡誠之心,而過備三日以上之供,則是不體予而剝民之甚也。又況有故之後,自足備供矣,只供米耳,何難之有?到平壤,或有留數月,巡視諸鎭諸城之理,到義州,亦或有久留之理,亦或有幸江界之理,此觀察使所預備者也。
6月26日
编辑○辛未,右議政權擥嘗病,至是病愈上謁。上曰:「卿之病也,予甚慮。嘗語韓明澮曰:『擥病若小差,予將往見。』今卿病愈來見甚喜。但恐無乃聞明澮之言,力病而來乎?」擥對曰:「臣病已愈,但啖飮不如舊耳。」
○御札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曰:
予聽申叔舟言,置寧北鎭,欲截野人侵內之路,而朝臣言不可者十之八九。叔舟亦不能無惑,予思知過當速改。然而未可必其不可也,故今秋將復遣叔舟,與卿及康純更審利害而定之。卿其諭康純知之,交代吉州後,居富寧待之。又野人欲來者,以夏暑故,已命停之,到秋叔舟下去,則與卿選揀頭酋及有功者上送,卿幷知悉。
○司憲府啓:「長川君李昇平病將死,後妻高氏欲見而入,昇平妾女子及奴婢等曳出之,且有敺傷痕。問其奴婢,則皆匿不現,問其妾女子,則曰:『父生時已與高氏絶,常言曰:「如或見之,身心未安。」以故高氏之欲見也,家奴曳出之。』事關綱常,所犯匪輕,請禁四門出入,令漢城府與刑曹搜捕其奴。」從之。又授宣傳官、內禁衛標信,禁四門出入。
○日本國薩摩州藤熙久、對馬州宗成職、宗貞國、關西路安藝州持平各遣使來獻土物。
6月27日
编辑○壬申,受常參,視事。成均大司成徐岡、司藝孔頎、李繼孫、鄭從韶、仁順府少尹秦有經、直講權以經等輪對設酌。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永順君溥、吏曹判書具致寬、兵曹參判金礩及承旨等入侍。命頎進酒,上執袂曰:「頎,予之素相識者也。」岡等請設明經科取士,上然之,卽命自明日開場,朝士及圓點滿七十以上者許赴試。《啓蒙》略通、四書中抽籤一書通、五經中自願二經通、《左傳》、《綱目》、《資治》《續編》、《宋元節要》中自願一書略通以上者,許令赴殿試,初試,不拘額數。傳旨禮曹、兵曹曰:「欲試明經科及武擧,其辦諸事。」
○召見漕轉敬差官安哲孫曰:「汝之所啓,皆是不須更議。今日招汝,非爲議事,只欲見之耳。」顧謂臨瀛大君曰:「有用之才,一見可知,哲孫嘗爲宣傳官,一見器之。遂委任,今果若此,予亦善於知人也。」命哲孫進酒。上曰:「凡人雖有材幹,能盡心於時措者蓋寡,予嘉汝有才而能盡心也。」
○御忠順堂,召兵曹判書韓明澮、吏曹判書具致寬及承旨等,議巡幸諸事及時政得失。
○日本國五島宇久守源勝、鹽津留伊勢守源聞、豐州守大友親繁、對馬州太守宗成職各遣使來獻土物。
6月28日
编辑○癸酉,尼麻車兀狄哈昆伊、毛多吾可、亏乙豆、都乙之等來獻土物。上御思政殿賜見,入直諸將入侍。上問昆伊曰:「汝等今當盛夏,跋涉遠路,艱苦而來,予甚憐之。」對曰:「上德厚重,不覺勞苦。」又問毛多吾可曰:「如此盛夏冒熱而來,有意乎?」對曰:「父兄歸順,臣亦不忘父兄之志,來朝耳。」又問曰:「汝輩中頭頭酋長幾人,如爾輩者幾人乎?」對曰:「頭頭者皆死於達達兵,今遺存者,如臣輩頗多。」又問曰:「如汝者多矣,而汝獨來,其他歸中國乎?歸達達國乎?」對曰:「臣等達達兵亂後,一不歸中國,他人則七百餘人,今歸見中國。」又問曰:「達達也先聲息,汝等聞之乎?」對曰:「道途隔遠,未得聞之。但聞也先已死而已。」
○召左議政申叔舟、知中樞院事朴薑、左贊成黃守身、戶曹判書曺錫文及漕轉敬差官安哲孫等,議造漕船。上謂哲孫曰:「汝以漕轉及魚鹽點檢取人之怨甚多,其次則戶曹判書。」哲孫對曰:「守令、萬戶、船主等厭憚雖多,豈可嫌於取怨,怠於職事?且諸道、諸邑鹽貢船稅,往年未收甚多。臣齎去事目內,未收諸邑守令,以收糧違限論之,則守令欲免罪,督徵積年未收,騷擾之弊不貲。乞特降寬恩,以除積年之弊。」上曰:「甚可。」命錫文:「從哲孫之言,作啓目以啓。予將特減。」仍命哲孫進酒。哲孫辭歸黃海道,賜交綺圓領苧布帖裏、鹿皮靴、毛馬裝、雨具等物。
○江原道觀察使金繼孫辭,引見曰:「江原道與咸吉道連境,咸吉雖云富盛,本道則甚凋殘。卿宜盡心措置,使小民安業。蠶桑亦是急務,弓槊、箭竹,本道所産,培養勤慢,亦當檢察,毋致疎虞。」
6月29日
编辑○甲戌,火剌溫亏多可等四人來獻土物,賜見于思政殿。入直諸將及承旨等入侍。
秋七月
编辑7月1日
编辑○乙亥朔,日有食之,旣。
○諭京畿、黃海、忠淸、全羅道觀察使曰:「魚膠出於石首魚者,最宜造弓。以其體小,棄而不用,然積小成多,自今公私船所得魚膠,悉令收納以進。」
○諭全羅道都觀察使李延孫曰:「漕轉船一百艘,自八月初一日始造,令諸邑抄發船匠一百名、木工二百名,差使員管押送,至扶安縣邊山、康津縣莞島,又令都事董役,凡事一聽敬差官安哲孫之言,毋致稽緩。」幷諭忠淸、京畿兩道,但匠人定額有差。
7月2日
编辑○丙子,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成職遣使來獻土物。
○命賻卒砥山副監昞紙、石灰、棺槨等物。
7月4日
编辑○戊寅,親傳秋享大祭香祝。
○以尼麻車兀狄哈昆伊、亏乙豆、都乙之、火剌溫指揮僉事失郞哈、毛多吾可爲護軍,多伊者、阿乙古爲副司正。
○禮曹啓:「京外公賤,謀避役使,擅自削髮者頗多,今後願爲僧者,師僧告于兩宗,兩宗試諸經能誦、心行可取,然後具由報曹,曹以聞,許令剃髮。私賤則從本主情原,亦依此例給牒。」從之。
7月5日
编辑○己卯,幸喜雨亭,設秋享大祭飮福宴。宗親、宰樞、承旨等侍衛,火剌溫毛多吾可等四人、兀狄哈昆伊等三人亦侍。召盧思愼、黃允元、高台弼等,令金鉤、鄭守忠講《孟子》。仍賜孝寧大君補米五十石、鉤米二十石,以亭補之別墅也。賜侍衛軍士酒,又賜路傍農民食。
○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馳啓:「明使馬鑒齎勑到毛憐衛,爲和解也。近居野人來報云,『近當到會寧。』臣答曰:『勑旨不干我國,邊將無擅便接待之禮。』」卽諭汀及觀察使鄭軾曰:「今見所啓,若此勑專爲毛憐衛,不干我國,則當如前日下諭,拒而不納。雖干本國,亦當語之曰:『此非使臣來往之路,前日無由此路到王京者。大人若實齎勑書,當由遼東入平安道,我國固當待遇如例。今無殿下之命,未敢擅便接待。』固拒不納。」
7月6日
编辑○庚辰,承政院奉旨馳書于慶尙道觀察使曰:「今去行副司正金益壽妻父宋處儉、校書著作郞金潤宗妻弟李覲等,招魂奠物備給。」
7月7日
编辑○辛巳,御慶會樓下。文武科試官及承旨等入侍。召文科初試入格崔自濱、李孟賢、任孟智、申叔楨等,講《易學啓蒙》、《中庸》。自濱、孟賢等俱通二書,畫數相等,又講《少微通鑑》,問漢高、項羽孰爲正大。孟賢對曰:「漢高正大。」自濱對曰:「項羽正大。」上以孟賢對爲是,取文科孟賢等四人、武科朴仲善等五十一人及第。
○賜河原君鄭守忠米二十石。
○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馳啓:「聞馬鑑言,『與朝鮮使臣同到遼東,朝鮮使臣先報殿下矣,邊將豈至今不知乎?』鑑本月初七日至下堡倪下,臣聞馬鑑之來,專爲和解事,萬一强欲入界,則何以處之?」卽命禮曹參判李克培爲宣慰使,授接待事目遣之。
一,相會禮度、宴享物品,一如本國出來使臣例。一,宴罷後語鑑曰:「殿下聞大人遠來草地,中路所需薄物,付臣轉送。」贈鑑十升黑麻布十五匹、油紙席三張,贈序班十升黑麻布八匹、油紙席二張,又以油籠一百、摺扇二百把,隨頭目人數多少分給。一,若請軍糧,以四鎭田米題給,毋過七十石。
仍命克培宣慰楊汀以下邊將。諭汀曰:「念卿暑雨戍禦之勞,就遣李克培勞之,卿與六鎭諸將一歡。」諭觀察使鄭軾曰:「遣李克培慰卿及楊汀六鎭諸將,卿其辦宴共歡,以體予意。」
○楊汀馳啓:「速魯帖木兒今七月初五日病死,給喪葬之需。」諭汀及鄭軾曰:「速魯帖木兒雖有罪責,歸順日久,又其子侍衛於京,葬用諸事優禮備給。且令妻父李添壽及曉事族親一人,入去護視喪葬諸事。卿亦密察情,其願留本處者聽從情,願欲移住北靑者,許令搬移,當於馬鑑回鄕還後移置。」
7月8日
编辑○壬午,命吏曹還給宦官申雲告身。
○火剌溫兀狄哈毛多吾可等四人、尼麻車兀狄哈昆伊等三人辭。各賜物有差,又別賜昆伊、毛多吾可馬各一匹。
○命放軍威官奴永屬鄭福。
7月9日
编辑○癸未,諭慶尙、全羅、忠淸、黃海道觀察使曰:「草溪李良材、高靈周郁、洪楫、晋州姜尙甫、咸安朴景元、全州車仲義、德山印瑾、淸州李承命、鎭川李云猗、平澤張孟昌、新溪河紹義、平山金任等,欲令平安道巡幸時侍衛,給傳上送。」
○吏曹據諸司吏典上言啓:「吏典等實職呈都目人,因窠闕不足,沈滯可矜。請呈都目人中自願檢職者,陞品除授。」從之。
○日本國忠吉、對馬州宗成職、宗貞國、宗盛弘、宗盛家各遣使來獻土物。
7月11日
编辑○乙酉,以元孝然爲刑曹參判,李允孫、洪興祚同知中樞院事,金淳同知中樞院事慶尙道觀察使,金連枝、金吉通中樞院副使,李延孫漢城府尹,康袞信川君,康孝文禮曹參議,申自準刑曹參議,金係熙工曹參議,朴居謙、李埤、洪逸童、金脩僉知中樞院事,李孝長行僉知中樞院事全羅道觀察使,李季專司憲執義,曺孝門平安道觀察使,安知歸全州府尹。
7月12日
编辑○丙戌,尼麻車兀狄哈時隱多、大夫下、多隱充等來獻土物,御華韡堂引見,命饋于賓廳。
○文科及第李孟賢、武擧朴仲善等謝恩,上引見,命孟賢、仲善進酒。令禮曹判書洪允成射侯,允成初發而中,賜內廐馬一匹,又賜臨瀛大君一匹。賜孟賢等摺扇一把,特命遊街五日。
7月13日
编辑○丁亥,賜酒樂于臨瀛大君璆第。令文武科赴宴,又命禮曹判書洪允成、右承旨成任往參。
○賜議政府堂上、六曹判書、都鎭撫、承旨及鄭昌孫、金礩、沈決等兒馬各一匹。
○禮曹據京畿觀察使關啓:「請送本道祀典所載名山大川祈雨祭香、祝、幣,令觀察使精備奠物祈禱。」從之。
○兵曹據咸吉道都體察使申叔舟啓本啓:「本道富寧以北諸鎭防禦最緊,道內諸島自斃牛馬皮,勿納工曹,令觀察使量宜分送諸鎭,修造軍器。具數報觀察使,歲抄啓聞。」從之。
7月14日
编辑○戊子,以尼麻車兀狄哈時隱多爲護軍,大夫下、多隱充副司正。
7月16日
编辑○庚寅,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召常參蓬原府院君鄭昌孫、領議政姜孟卿、左議政申叔舟、兵曹判書韓明澮、吏曹判書具致寬、禮曹判書洪允成、兵曹參判金礩等,議接待明使馬鑑事,仍設酌。昌孫、叔舟、允成、明澮等進酒,命入侍宰樞及闕內文臣,次御製『屯亨』詩。
7月17日
编辑○辛卯,上與中宮御慶會樓下,設宴。內宗親及赴京時從官左議政申叔舟、同知中樞院事李允孫、吏曹參判郭連城、行上護軍閔發、李澄珪、梅佑、李興德、金有禮、僉知中樞院事洪逸童及蓬原府院君鄭昌孫、兵曹判書韓明澮、禮曹判書洪允成、中樞院副使尹士昐、工曹判書尹士昀、戶曹參判尹士昕、入直都鎭撫、承旨等入侍。叔舟先進酒,昌孫、允孫、明澮、發、澄珪等以次進酒。允成、發、新宗尹、孝伯、上護軍李埤等射侯。賜赴京隨從堂上官以上各黃絹一匹、角弓一張,其餘或白苧布或綿布各一匹,又賜叔舟豹皮阿多介。傳曰:「汝等毋忘萬里同行之意。」赴宴宗親、宰樞以下皆起舞。命吏曹佑、興德、澄珪、有禮等陞資,其餘從行秩卑者亦陞資,置散者陞資除職。卽以佑嘉善行上護軍,興德、澄珪、有禮竝嘉善行攝護軍。
○命頒行新定《經國大典》戶典,收《元》、《續典》及《謄錄》內戶典。
7月18日
编辑○壬辰,左議政申叔舟等謝恩,引見康寧殿設酌。傳曰:「卿等昨日皆不醉,今日須至醉。」命兵曹判書韓明澮以磁椀行酒,命特陞洪逸童、曺敬智嘉善,卽令帶金而出。
7月19日
编辑○癸巳,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馳啓:「馬鑑數遣人于行城門,召會寧通事,臣遣都事李克均、通事楊根生見鑑。鑑曰:『汝鎭將何以不待我乎?』答曰:『時無殿下之命,未敢自意相接。』鑑曰:『野人傳言「兀狄哈以與斡朶里有隙,今來欲報」來則當到我所處,如之何?』答曰:『兀狄哈自復私讎耳。況大江橫隔,豈能飛渡,萬一渡江,我鎭將豈坐視而不之救歟?』鑑請牧馬于行城內,又答以無殿下之命。鑑曰:『汝鎭將敢拒我如是耶?若遣一二頭目,啓汝殿下,則汝等豈能免罪?』又曰:『今聞甲山鎭被擄頭畜甚多,予之來此,專爲刷還俘擄也。汝旣自賢而拒我,則交兵無際矣。』鑑請軍糧食物,遣楊根生送酒殽,又贈白米三十斗、粟米五石、黃豆五石、鹽二石、燒酒六十甁、猪十口、雞三十首、乾魚五百尾、文魚二十尾、海菜五百束、脯脩、魚醢等物。鑑曰:『浪孛兒罕妻子之在汝國者,斯速刷還。』根生答曰:『浪孛兒罕妻,本國鏡城人女也,今孛兒罕旣死,從父母以居,且非邊將所得專。』鑑曰:『暑雨險阻,跋涉遠途,一二野人擄在汝國何益?』答曰:『野人自犯我邊,我未嘗俘擄野人也。』鑑曰:『汝國使臣到朝廷,則迎入城內待之厚,汝鎭將何以待我於草野?』答曰:『邊鎭規模大小無異。大人之來,不干我國,玆所以未敢迎候耳。』」命以啓書示篷原府院君鄭昌孫、領議政姜孟卿、左議政申叔舟、右議政權擥、兵曹判書韓明澮、吏曹判書具致寬、禮曹判書洪允成、吏曹參判郭連城議之。
7月20日
编辑○甲午,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宣慰使李克培曰:「孛兒罕妻父元係我國,不可不受勑旨而擅給,故曾已奏達事,說與馬鑑知之。」
○命罷宦官林童、安忠彦職。
○尼麻車兀狄哈護軍時隱多等三人辭,各賜黑麻布團領、白苧布帖裏、汗帖裏、黑笠、靴、品帶,又別賜靑紅綿布、鴉靑單褶兒、紅絲帶、刀子、綵囊。
○兵曹啓:「寧邊、平壤、義州道水軍僉節制使,防禦最緊,而只帶軍官一人,請依諸浦例帶二人。且今新設渭源上土萬戶軍官,亦依此例。」從之。
7月21日
编辑○乙未,命罷宦官李存命職,收司謁沈長己、咸今生告身。
○兵曹啓朝參時應行事件,上以不先啓稟,御書傳旨六曹曰:「大抵公事須先啓稟,然後乃行,其中常事,有司以爲例,而先行後啓,此甚不可。自今以後,必於前二日具啓。」
7月24日
编辑○戊戌,幸西郊,觀稼。宗親、宰樞、承旨等隨駕。還御忠順堂,設酌觀射。扈從宗親、宰樞等入侍,賜益寧君𰧺兒馬一匹。
7月25日
编辑○己亥,御華韡堂,觀射。
○日本國對馬州宗盛直、宗盛弘各遣使來獻土物。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全羅道觀察使曰:「造漕船軍,慮有疾病,遣醫給藥,隨證救療。」
○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馳啓:「馬鑑聚諸種野人,開說聖旨,且曰:『朝鮮殺浪孛兒罕,汝柳尙冬哈等告朝廷云,「朝鮮無故殺浪孛兒罕父子。」朝廷遣使朝鮮,究問虛實,朝鮮奏,「孛兒罕父子厚受國恩,而潛謀叛逆,事覺伏誅。」又奏,「野人竊發邊境,侵害不止。」皇帝今命汝輩還所掠朝鮮人物,又令朝鮮亦還俘虜,以相和解』野人等曰:『朝鮮先歸俘虜,然後我輩亦還所掠人物。』鑑怒曰:『朝鮮禮義之國,汝若還所掠,則朝鮮豈不還汝俘虜?』野人等曰:『請依命刷還。』鑑遣人招語會寧通事曰:『聖旨開讀時,欲召汝國人參聽,野人狼子野心,恐變起不意,故不召。』」
7月26日
编辑○庚子,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左議政申叔舟、花川尉權恭、中樞院使朴薑等入侍。成均司成愼後甲、直講尹耆、注簿朴安性、李孟賢、兪希益、李鍾山、金宗蓮等輪對。上以孟賢明經科壯元,欲觀其才,講《易》,竝講希益等。仍設酌,命叔舟、耆、希益、孟賢等進酒。御製詩云,「濟世多經度,閱武當急急。本業在經史,何不維時習?毋謂廢經筵,經筵無所托。」命入侍文臣等和之,孟賢製進云,「山戎外聖德,示威方且急。正心本經史,無時不時習。千慮必一得,經筵豈無托?」上覽訖曰:「利哉!便是囊中錐也。」賜成均館酒一百五十甁、生猪二口、乾獐三口、大口魚四十尾、眞魚五十尾,命右承旨成任齎御製詩及諸臣和詩,往示成均館學官及儒生。命召前兼司成金末、金新民等往赴宴。
○夜大雨。命兵曹郞廳、入直都鎭撫往審水災可畏民家。
○兵曹啓:「咸吉道戰亡人,已令置簿,其爲國亡身者之子孫,義當錄用。請令觀察使錄其年歲以啓,年二十以上親子,竝授散官職。」從之。
○諸司奴婢推刷提調啓:「去己未年未刷奴婢二萬二千餘口,今次京案未刷奴婢一千餘口,其他外案諸司奴婢逃漏未刷之數,亦皆類此,而陳告漏落者百無一二。參詳《續刑典》諸司逃漏奴婢陳告條,『公處奴婢逃漏避役者,許人陳告,計數賞三分之一,限己身使用,受賞者身歿後六月內悉還本司。若子孫一族仍執不還者,依律論罪。』大抵被告奴婢視陳告者如仇敵,不肯服役,隨卽逃散。且受賞者意其非子孫相傳,不强執役使,身沒之後,官亦刻期督納,人皆苦厭,皆不陳告。以此公處漏落奴婢多至數萬餘口,與其永失數萬餘口,寧失三分之一,以得二分。請自今互相流移可刷奴婢外,久遠逃漏奴婢,許人陳告,每三口永給一口,告二口者亦給一口,只告一口者,則徵役價充賞。且逃漏奴婢及許接人等,畏其論罪追徵役價身貢,永不現告者,間或有之。請限辛巳年十二月晦日,當身自現者、許接人自首者,竝勿論罪,以救永失公賤之弊。」從之。
7月27日
编辑○辛丑,命召申叔舟、洪允成,引見叔舟於交泰殿。命進酒,乃携手閑步南欄,決計北征,召韓明澮、具致寬、李克堪、成任、金國光出御忠順堂,與明澮、致寬閑步獨語。遣田畇議于姜孟卿、權擥之家,卽以叔舟爲江原、咸吉道都體察使宣慰使,洪允成爲副使,卽日叔舟等率從事官安寬厚、金謙光、軍官金嶠等發行,敎叔舟曰:「委卿東北軍務,副將以下如有違節度者,卿其以軍法從事。」是時,野人等累犯邊鄙,又以孛兒罕事,訴于馬鑑,猶欲謀寇,鑑亦右之,上怒甚,是以決征討之計。慮賊聞而驚遁,以叔舟稱宣慰使,往見鑑,請館于城內,厚慰之。發江原、咸吉之兵,分道進攻,窮其巢穴,送鑑于京。叔舟臨行,上引入內殿,密授方略遣之。
○諭江原道觀察使金繼孫、咸吉道都觀察使鄭軾、宣慰使李克培曰:「卿等皆聽申叔舟節度。」
○諭楊汀、李克培曰:「今遣申叔舟、洪允成宣慰明使,有所贈遺,須强請明使,留待相見。」
○成均司成金鉤等進箋謝賜宴。箋曰:
疏恩舜殿,寵賚非常,拜賜雲墀,兢惶罔措,醺骨益感,粉身難酬。伏念臣等鉛槧孱資、斗筲末器,叨居敎冑之職,常懷曠官之虞,豈意自天之需,謬及在泮之士?宸章煥赫,欣瞻奎璧之光,宮醞氤氳,濃含雨露之澤。徒增醉飽之樂,愧乏賡載之能。殊恩若玆,疇昔所罕,玆蓋伏遇至仁春育,大度海涵,養賢及民,皷舞士類,崇儒重道,振起文風,矧玆比歲之鴻恩,實光千載之簡策。臣等謹當恒輸丹懇,載歌《雲漢》之章,嘉與靑衿,倍殫岡陵之祝。
○右承旨成任進成均館學官、諸生等次御製詩。
7月28日
编辑○壬寅,吏曹啓:「前此惠民局、濟生院前銜權知各三十人,各以六遞兒,終年受職。今兩司合屬前銜權知及瘰癧醫權知摠六十九人,只於六遞兒終年一度受職,則淹滯可矜。請自今令一年兩都目相遞受職。」從之。
○戶曹啓:「算學重監會計經費,或因懶慢,或受賄賂,多所稽錯,不可不懲。請自今分左右,將京外會計互相校正,能者敍用,不能者論罪。」從之。
○賜成均館諸生乾海魚二萬四千六百尾。
7月29日
编辑○癸卯,申叔舟行至永平,以事目稟旨:
一,童倉、火爾赤等二百人,今隨馬鑑而來,名爲護送,當擧事之日,或在鑒處,或散在賊中,何以待之?一,鑑上京從直路,則由江原而上,從枉路,則由平安而上,將從何路?一,倉等稱路梗,亦欲隨鑑上京,則何以處之?一,火爾赤曾陪勑書而來,於還路逢鑑隨來,其勑猶在,坐次禮度何以處之?一,擧事後彼必投建州,與建州合則不可。今急命江界有滿住、童倉之人來者,語之曰:「後門彼人叛國,建州之人如與連謀相助,或受其歸投,則是與彼罪同。汝宜告建州之人,毋代人受責,各安生業。」如是語之,以披其勢,使逃無所歸。一,雨甚水多,臣等昨早到梁文驛前川,不能渡,日暮猶脫衣乃渡,計必不能速行。觀水多、路皆石齒,後來軍士速行,則戰馬不可用,且沿途諸邑刷馬難支,請令速發徐行。一,戰馬請量數下送。一,臣所進五鎭地圖請下送。
御札回諭叔舟曰:
觀卿書狀,笑其無決。旣委以閫外之事,何意臨機取決?然所問不可不諭所懷,卿自採擇。第一條,童倉、火爾赤等二百人若有助戰者,幷殲之,不然則勿犯焉。喩其敬明使之意,其中童倉、都里等,私喩予憐恤不忘之意。第二條,予思之,可從陽德、孟山之路。予將早發巡幸,接之於平壤,幷欲鎭建州之謀,若明使不欲由我國,則當强請之曰:「彼賊必殺天使,而推之我國矣。」第三條,童倉、都里等曾見於予者外,勿許入境。第四條,童火爾赤雖陪勑書,於我無涉,卿隨宜處之。大抵不與同坐可也。第五條,雖語童倉之人無利,祗促洩謀耳,予但戒勑邊將耳。第六條,予已令兵曹啓目聲言,有聲息時,請於五鎭加定赴防軍士,速遣發行,卿其用之。第七條,當如所陳送二十匹,軍器載重,故遣朴健順分運先發,遣打里哈及甫堂可兄弟,隨朴健順而往,卿用其力,而諱之於鑑可也。
○御札諭曺孝門、黃石生曰:「後門野人竊發不已,今命申叔舟秉機處置。彼必逃者歸建州衛,合謀報怨,邊警隄備不可踈虞。但兵機尙密,卿獨知此意,益謹隄備,勿露形迹。若露形迹,後必有害,愼之。」
○韓明澮、具致寬等密啓:「皇帝專發使臣,和解弭兵。今使臣猶在後門,遽擧兵攻討,於事體不順。」上乃召明澮、致寬、李克堪於交泰殿議之。御札諭申叔舟曰:
幾不可失,而事勢無窮,予未能必其須動也。條列予意于後。一,明使若盡數刷還我物,而遽攻擊,則曲在我矣。一,明使所聚會之人,我秉而勦殺,則是殺順天子之命者也。一,水潦險易,未知其勢,卿之動否,未能必定,故下送京軍士似難,予姑停之。卿亦斟酌,發江原之兵,若只用北道,亦自足矣。上項事意諭之而已,卿善處之。若彼人不順帝命,則奚有再言?須殲乃還。若動則如李巨兒帖哈、將家老等侍朝野人之家屬,須護之勿殺。
諭書將發。上命還入,御書紙尾曰:「幾不可失。用兵之害,猶豫最大,三軍之災,莫過狐疑。」
八月
编辑8月1日
编辑○甲辰朔,御交泰殿,引見都承旨李克堪議邊事。命體察使軍官鄭山彙齎軍器發向咸吉道。
○傳旨義禁府曰:「兼知刑曹事金㻶、前刑曹都官正郞金磧等,將梁允恭代訟奴婢事,不公決折以啓,及其下問,詭言實因前決,其推鞫以啓。」
○平安道都觀察使曺孝門進箋謝進秩。其箋曰:
附翼攀鱗,濫際風雲之慶會,推恩進秩,偏蒙雨露之洪私,感涕交頤,愧汗沾背。伏念器量淺陋,知識荒踈,祗速曠關之譏,曾無尺寸之效,承召北闕,旣荷優渥之恩,尋加峻資,更被渙汗之命,玆蓋伏遇至仁涵育,大度包容,憐臣小有咨度之勞,謂臣亦與勳盟之列,遂令孱質,獲紆寵光。臣敢不夜寐夙興,更矢心於帶礪,天長地久,恒倍祝於康寧?
○兵曹啓今將汰冗東西班各品及革罷上林園職各品祿科移給加設內禁衛及各處匠人遞兒節目:
一,前此內禁衛遞兒一百,今加一百,分左右,各三番,每一番三十四人相遞入番,其遞兒則於在前各品遞兒相準設立,而呈都目節次,則依前例施行,預差內禁衛一百遞兒,亦設從九品五十,以侍衛入直仕到多少,次次呈都目給祿。其中仕多者,待闕移於實差。一,尙衣院內速毛赤,以四十人定額,分二番,每一番二十,矢人十、弓人十。遞兒十內,副司直一、司正一、副司正一、司勇二,今加副司正二、司勇三。一,弓人十五定額,分三番,每一番五,矢人三十定額,分三番,每一番十,和會遞兒二內,副典事一、副給事一。一,爐冶匠、鑄匠、刀子匠,竝以九十人定額,分三番,每一番三十。,和會遞兒四內,副典事一、給事一、副給事二。一,在前綾羅匠一百二十六遞兒二內,給事一、副給事一,諸色匠人五百遞兒二內,副給事二。一,軍器監弓人以九十定額,分三番,每一番三十,矢人以六十定額,分三番,每一番二十。和會遞兒五內,副管事一、典事一、副典事一、給事二。一,爐冶匠、注匠、甲匠,各以四十五定額,分三番,每一番十五,銷兒匠、移甲匠以三十定額,分三番,每一番十,環刀匠,以三十三定額,分三番,每一番十一和會遞兒五內,副典事一、給事二、副給事二。一,藥匠以七十五定額,分三番,每一番二十五,遞兒副典事一。一,鑄成匠、錚匠、磨造匠、鼓匠、去毛匠、磨鏡匠,各十五,小木匠二十一,漆匠九,阿膠匠、明油匠各六,矢服匠、雕刻匠各十二,竝分三番,和會遞兒副給事一。一,校書館匠人七十三,遞兒二內,給事一、副給事一。一,造紙所紙匠七十四,遞兒二內,給事一、副給事一。一,工曹諸色匠人遞兒二內,給事一、副給事一,繕工監木手一百,遞兒六內,典事一、副典事一、給事二、副給事二,雕刻匠三十、石手七十、爐冶匠五十、蓋匠二十四、磚匠三十、泥匠三十幷遞兒三內,給事一、副給事二。其餘諸色匠人九十六,遞兒副給事一。一,試取一等入格者,皆屬內禁衛預差,實差有闕,則其中到多者,次次移差。
從之。
○禮曹據慶尙道觀察使關啓:「請送本道祀典所載名山大川祈雨祭香、祝、幣,令觀察使精備奠物祈禱。」從之。
8月2日
编辑○乙巳,吏曹啓:「諸衙門口傳別坐,雖已箇滿,因窠闕不足,未卽敍用,而或遭喪、或身死可矜,請自今滿三十月者,散官加資後,隨闕敍用。」從之。
○咸吉道都體察使申叔舟回啓:「第一條『盡還我物而攻擊,曲在於我。』臣竊謂若能盡還而歸順,則固伐之無辭矣。我國人物數十、頭畜百餘,彼皆各占,欲得我重賞,招撫而還,必不聽馬鑑空言而盡還。」御札就書回諭曰:「是故有辭必伐之勢也,不可失此機也。」「第二條『殺天使所會之人,』臣亦謂不可如是。」御書曰:「何懼天使?」「第三條『動否未定,停京軍士,』臣竊謂威不可翫,翫威則非特彼之輕我,我士卒之氣亦從而墮緩,將不可用。自春至此,再動而無終,實爲不可。『水潦險夷,未知其勢,』誠如上敎。擧事遲速,臣等親觀勢而進退之。然計臣等到彼經營擧事在八月二十日後,水潦亦已落之時。臣等旣發行,雖名宣慰,事不可中止明矣,至彼而遲疑則必洩。今道中水潦方盛,臣亦徐徐而行,以待南軍之集。今沿途之人皆問新鎭置否,以新設築城防護爲名,令皆到吉州待令,使我士卒不知,則彼安得知?南邑之軍旣到彼,則京軍士雖停,亦無益。且六鎭口傳軍官已下來者數人耳,擧事則非乏於卒伍,所不足者領卒伍之人。臣願命督送六鎭口傳軍官,又送可領卒者數十人及火砲、火箭、弓子、弓絃。」御書曰:「卿雖不言,予已布置之。」
8月3日
编辑○丙午,親傳文宣王祭香、祝。
○諭咸吉道都體察使申叔舟曰:「今見郭連城、許亨孫稱爲宣慰,往受卿節度,卿其任使。」
8月4日
编辑○丁未,親傳風雲、雷雨、社稷祭香祝。
○諭八道觀察使及開城府留守曰:「古今東人所製詩文,勿論善惡,雖殘編短章,無遺搜訪,幷釋家所著以送。」
8月5日
编辑○戊申,幸東郊觀獵,獲獐、雉、兎甚多。
○傳旨義禁府曰:「前者疊鍾時抄發坊里軍,老弱頗多,今驅獵軍,又多老弱,其鞫五部官吏以啓。」命囚北部錄事姜居義、李堧,以不及押到坊里軍也。
○一圈咸吉道都體察使申叔舟馳啓:「臣於七月二十九日在金化承下諭後,晝度夜思,事不可中止者有五。咸吉之人方扼腕切齒,今又不擧,則士卒思奮之志日弛,一不可也。彼之竊發不已,而一不誰何,彼將輕我,甘心掠獲,邊患不止,二不可也。邊患不止,我軍疲於奔命而坐困,三不可也。彼之犯邊非一,以至成群攻城,而我一未快勝,但纔驅逐,獲不補亡。且彼號居我境,無異徧氓,而馬鑑之來,群而訴我,鑑必謂我爲彼所輕,貽笑中國,四不可也。臣等到彼不擧,則當招撫之,前已招撫而猶作賊,又何顔招撫以示六鎭之士?五不可也。可擧者有五,彼恃鑑無逃散之勢,一也。盡禮於鑑,無不順之事,則鑑不怒於我,二也。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聲彼不從勑之罪,多作彼不順之說,使鑑怒彼,則鑑親於我,三也。又作諸鎭聲息交至,以告鑑多方以迷之,謂出於不獲已,則鑑不疑我,四也。彼曲我直,擧而有辭,五也。以是觀之,其不可中止明甚。臣今已付虎符江原道觀察使金繼孫,以新設寧北防獲爲辭,令發嶺東之兵、附近嶺西勇士,繼臣而至吉州待令。江原之兵已發,京軍士之來,亦不害於勢。今六鎭口傳軍官專未下來,北道不敎之兵,無領率之人。臣到彼卽有可秉之勢,六鎭之兵亦不須盡徵,何待江原、京軍士?旣擧之後,亦卽有再擧之勢,其勢無窮。」
8月6日
编辑○己酉,以許亨孫、權攀爲中樞院副使,金吉通司憲府大司憲,金係熙吏曹參議,徐居正工曹參議,李墀司憲掌令,金有銑判星州牧事,朴炯判鍾城府事。
○戶曹參判尹士昕擅囚議政府典吏,政府以啓。上與中宮大怒。中宮曰:「士昕不聽我戒,以至於此。」上命罷士昕職,令司憲府鞫之。姜孟卿、權擥請勿罷,上曰:「外戚仰天不思己。」不允。
8月7日
编辑○庚戌,御慶會樓下,觀射,設酌。宗親、宰樞、承旨、兼司僕等入侍。
8月8日
编辑○辛亥,正言河漢近將本院議啓:「曺敬智超授嘉善,竊恐官爵猥濫,請改正科擧之法,三年一次爲式。近年科擧頻煩,況今秋已取文武科,若又再取,則擧子恐無鍊業之暇,請停之。」傳曰:「敬智事,予當改正。秋場,勿言可也。」漢近又啓:「今秋已取文武科五十餘人,若又設秋場,又於巡幸時取士,則科擧太煩。」傳曰:「汝未知事之本末,勿復有言。」
○禮曹啓:「今來明使馬鑑支待諸事,請依去壬申年千戶金寶例。」從之。
○李克培馳啓:
臣到會寧,先使通事問安於馬鑑,設帳幕於鑑所在之側。臣與楊汀率會寧節制使金師禹領兵二千五百騎往見鑑,鑑恨不許入城,辭以疾不見。翌日使通事問疾,鑑答曰:「今日疾愈,可見。」臣等往見行禮。臣語鑑云,「勑書不干我國,然禁約賊虜刷還我被擄人畜,且此地是我封域之內,殿下遣臣問安,仍行薄禮」。鑑答曰:「多感殿下之恩。」仍曰:「爲兩國和解而來,浪孛兒罕家屬在本國者,可速刷來。野人搶去人口,亦卽刷來。」臣答曰:「浪孛兒罕家屬卜剌遜、火剌速,則孛兒罕孫時郞哥來投請還,已於本年三月初五日給付,孛兒罕妻其沙哥,鏡城良家之女,今幷其所生女吐勞古婢何兒河知完聚鏡城母家。殿下具由奏達,時無回勑,不可擅便區處。」鑑猶不信曰:「使事未完,何心赴宴爲歡?」臣反覆開諭,鑑曰:「宣慰使奉命而來,此宴乃殿下所賜,禮不可拒。」乃就宴。行禮畢,鑑曰:「具州兀狄哈與我率來建州斡朶里有嫌,今聞欲報,若出不意,搶攘之間,恐及我等。又若要之於路,安能生還復命?歡樂之中,憂慮亦多。且隨從十四頭目刈草喂馬,循環坐更,人馬俱困。宣慰使見之則可知,請入城留五六日,待人馬蘇息發還。」臣答曰:「都節制使領重兵在此,必無不虞之變。且兀狄哈素臣服我國,大人今在我國境內,我國敬事朝廷,彼亦皆知,必不來犯。況自中讎隙,何與大人?勑旨不干我國,不可館待大人於城內,大人亦不可强入。」鑑曰:「旣爲和解而來,則不可云不干。殿下敬事朝廷,朝廷待貴國倍他國,今何外之?」頃之曰:「且有密旨。」臣曰:「願聞。」鑑曰:「不可言於廣坐,當入城言之。」臣曰:「屛人宣旨可也,何必入城?」鑑曰:「然則我將發還矣。路上辛苦,固不足道。儻有不虞,若之何?如此事窮勢迫,而拒我如是,朝廷亦將知之。」臣曰:「人馬草料,當令供費。」臣觀鑑所舍,就野人於兒哥家,以松葉補簷,不蔽風日。臣令設帳幕,鑑喜。臣語鑑云,「我殿下聞大人遠來草地,故付臣薄物,來表誠意。」鑑曰:「於宴已受殿下之恩,我使事未成,何心又受禮物?許我入城,使人馬得蘇,我之所願也。」油籠、油紙席、扇子外皆不受。臣令會寧給米豆二十石,又令連給食物芻料。
御札諭申叔舟曰:「前約御札卿率馬鑑,由陽德、孟山來會平壤,更思卿不可遽棄咸吉道而來也。卿觀其事勢,以爲仍鎭可。卽使李克培伴鑑以遣。」
○御札諭曺孝門、黃石生曰:
若有李滿住、童倉使者來住滿浦等處,語之曰:「近日遼東都司詰我入朝使臣曰:『李滿住、童倉等連續遣人,至滿浦、江界等處,汝國給以資糧等物,然乎否?此必是汝輩麾下人所洩也。前日中國已嚴禁汝等來往,而殿下憐恤汝等歸順,特命邊將給資糧等物。到今遼東亦詰問,汝等不可連續來往,以起事端,我國亦不可相接也。汝等不忘殿下舊恩,則大段報聲息外,勿復來也。」以上項辭緣諭之,勿令生怨而遣之。若强請糧米、鹽醬,則亦當量給。
8月9日
编辑○壬子,御思政殿,受常參,輪對,仍設酌。命宗親、宰樞及入直衛將侍食。上口號命李克堪書之,示宗親、宰樞曰:「當思衣食之足、享福有盡之道,天子庶人一也。《詩》曰:『不素餐兮!』右戒自身。」宗宰、功臣、駙馬、外戚,右議政權擥作詩以進曰:「聖訓戒素餐,在位當銘骨。夙夜更毋忘,願言報萬一。」克堪製進曰:「自慙才識劣,無以贊功烈。區區女媧石,豈補靑天缺。耿耿赤心明,頭上有天日。」擥又製曰:「聖主已臻更化治,勳臣爭獻太平詩。股肱元首猶魚水,風虎雲龍際會時。」上覽訖曰:「頗有壯元之風。」移御忠順堂,觀射。是日擥及知中樞院事崔恒等課試藝文館官,命右副承旨柳子煥,齎酒殽往饋之,兼賜男樂。命題謝賜酒樂試之,藝文直提學李文炯居首。詩曰:「淸秋錫宴寵斯文,玉署深深近五雲。傳勑侍臣新待制,壓筵宗匠老元勳。繁音已訝九韶奏,香液頻傾內醞分。沈醉不知歸院路,拜歌天保謝吾君。」上聞儒臣竟日醉歡,命工圖形,崔恒作記以進。
8月10日
编辑○癸丑,兵曹啓:「理山、碧潼、昌城等邑今置獨鎭,其鎭軍請以內地諸邑額外日守等無役人漸次充定。江界郡上土合排,乃是賊路要害之處,今設口子,差遣萬戶,其防戍兵請以南道正步兵分六番,一月相遞。」從之。
○禮曹啓:「卒同知中樞院事李齡,請例致賻物。」從之。
8月12日
编辑○乙卯,前此,忠勳府擬於本月十五日進仲朔宴,司謁等失其啓單。至是忠勳府更啓,御書云:「豐呈則已停矣。大抵公事莫大之事,而司謁等忽之,不可不罪。」命收司謁張治孫、金礪山等告身。
○刑曹啓:「《經國大典》國幣條節該,『國幣分三等,五升布爲上等,三升布爲中等,楮貨爲下等,幣布兩端,須經官印。』註云『京中司贍寺,外方各其官,竝用「朝鮮通幣」之印,凡贖罪,三等幣從願準計收納。』今楮幣則已依例收贖,幣布則時未造印信,民間無經印幣布,故犯罪者只以罕少楮貨,未易贖罪,其幣不貲。請弊布經印民間行用間,依舊例用雜幣收贖。」從之。
○詳定所據戶曹關啓:「文宣王釋奠祭飮福酒米五石五斗,而纛祭飮福酒米則七石。自今釋奠祭及纛祭飮福酒米,竝以七石定式。」從之。
○命承政院,推問都城內外山伐石僧及不禁伐五員等以啓。
○諭平安道觀察使、都節制使曰:「若李滿住、童倉等使送人到滿浦等處,當諭以上國詰責交通之意,以杜頻煩往來。」
○咸吉道都體察使申叔舟馳啓:「臣到吉州明原站,見李克培、金師禹,聞馬鑑已還,計已出兀良哈之境,又聞彼賊疑鑑旣還而我國擧兵,方在疑信之間。臣約從急進,以示無疑。擧事時動者、守者不足,克培、師禹,臣亦率去。」
8月13日
编辑○丙辰,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進箋謝賜宴。其箋曰:
至仁天覆,曲賜矜憐,殊渥日新,不勝感激,矢心圖報,銘骨何忘?伏念臣謀拙運籌,才非威敵,再掌鈇鉞於朔域,顧無汗馬之功。兼判字牧於府州,愧乏濟物之智。豈意繾綣綸音之沓至?又叨瀲灔仙壺之遄臻,仰荷鴻私,醉倒狼藉。邊將亦得感恩而嗚咽,士卒摠皆興嘆而咨嗟。榮光若玆,前昔所罕,玆蓋伏遇大度春育,盛德海涵,憐臣戍役之微勞,念臣勳盟之與歃,遂令庸質,獲紆寵光,臣敢不竭心輸忠?恒祝如岡之壽,策駑希驥,倍殫敵愾之誠?
○楊汀馳啓:「斡朶里童亡乃等相繼逃往建州,緣馬鑑在近,不得發兵追還。又馬仇音波告建州斡朶里童甫花禿,『今從鑑而來,誘童速魯帖木兒妻,明日率逃建州。』臣遣人招速魯帖木兒妻,不來,甫花禿亦持弓矢拒之。令通事告鑑,遣二十餘騎取來,留置會寧。臣觀其情勢,非特斡朶里也,兀良哈等亦懼罪,續續逃移建州者,前後二十餘人,其餘部落亦將俟秋,盡移建州。臣方曲加存撫,然終不可保。」初,汀遣騎取速魯帖木兒妻,其子童礙亡哈持其父印,逃往伐引。
○李克培馳啓:「馬鑑言,『朝夕問安,日致食物,軍糧不乏,深感殿下之恩。』又曰:『前日搶去貴國人畜,野人已皆刷來,以貴國不還孛兒罕妻女,亦不肯還貴國。我將率野人及貴國人口,往遼東交割,貴國亦待勑旨施行。』又馬鑑密謂通事咸仲良曰:『野人之居城底者,乃貴國藩籬,存撫勿令逃移可也,說與宣慰使,達殿下。』鑑又語通事張有誠曰:『本月初六日發還。』臣適承降諭,遣咸仲良告鑑曰:『我殿下遣左議政申叔舟、禮曹判書洪允成宣慰大人,請留三四日。』鑑答以初十日發還。至初六日,守長城門者來告『鑑飾裝將發』,臣與楊汀往見鑑請留,鑑曰:『殿下旣遣宰相宣慰,又多致軍需食物,已見誠心。今會寧取速魯帖木兒妻子,從我建州人驚懼先去,吾欲赶到。』臣曰:『都節制使招速魯帖木兒妻,不來,甫花禿等持弓矢遮門不見。其時告于大人,遣數十騎取來,豈致驚去?』鑑曰:『使我由貴國內路得到遼東,則當依留待。』臣曰:『由本國內路事,則當啓于殿下,未敢擅便。殿下特遣兩宰相,來慰大人,大人不顧而去,於禮何如?』鑑曰:『自此至王京,道路遼遠,往還之間,動經數十日,若待啓達,時候漸寒。我所持衣服皆紗羅,勢難久留。吾不待宰相而去,固不可也,宰相强留吾行,亦不可也。』遂行」
○上聞馬鑑不待申叔舟而還,斡朶里、兀良哈等亦將盡移建州,大怒,召見兵曹判書韓明澮、都承旨李克堪於交泰殿,曰:「一女子去留,不關事勢,楊汀輕發軍士取來,以駭觀聽,令馬鑑經還,又令諸部逃徙,以失事機。」又召姜孟卿、權擥、黃守身、具致寬,皆未至。乃與明澮、克堪出後苑,誓曰:「予固知天道惡殺。然殺以止殺,終不留此賊,以長民害。」仍與論征討建州之事。俄而致寬亦至,上曰:「韓、具不得辭征。」出御忠順堂射侯,命明澮爲黃海、平安道都體察使,翌日率行上護軍金處禮、宣炯、朴居謙、從事官成均司成愼後甲、義禁府知事吳伯昌及軍士三十四人而往。諭平安道觀察使曺孝門、都節制使黃石生曰:「卿等聽韓明澮節度。」
8月14日
编辑○丁巳,黃海、平安道都體察使韓明澮辭,命王世子餞于慕華館,賜酒樂。
○戶曹據慶尙道觀察使關啓:「船軍朴興妻一産三兒,請依《戶典》,給米豆十石。」從之。
8月15日
编辑○戊午,御思政殿,召李克堪,以御札諭申叔舟書示之。書曰:
聞毛憐衛人盡逃移建州,而馬鑑以不入城內怒焉。蓋野人等聞卿等擧兵而來而驚動也。予謂業已擧兵,幾迹大露,攻與不攻,在卿處分。但中國必以不入城內,聽馬鑑之讒,而益右野人,欲立敵於朝鮮,其勢甚明。使臣亦必來矣,卿若攻之而大得則固善,若不大得,則助中國之言,而自撤其藩籬,成孤立之勢耳。今卿等未到而自遁,威已極矣。此善陣不戰者也,旋旆凱還,無愧於天下,取信於兀良哈。雖中國怒之,我有辭焉。日久月深,野人自來,此修文德以來之之術也。在此廟堂之論,則欲速奏請爭毛憐之人,請罪毛憐之人,微侵邊將整兵相幾之語,卿斟酌任意施行。攻與不攻皆通。
命召右議政權擥、左贊成黃守身、參贊李承孫、成奉祖、吏曹判書具致寬、刑曹判書朴元亨、兵曹參判金礩示之。皆曰:「野人旣皆逃移,徒勞士馬,無益於事,宜下此書止之。」將命司藝李繼孫齎此書止之,俄而叔舟上書至。書曰:
臣於今八月初九日夜,承本月初二日降諭,備審上旨。臣於初八日道上見齎楊汀書上京者,聞馬鑑已還。臣等計鑑雖還,其勢尤便,事不可中止。臣等又見楊汀聲息文移,豆難歹、打弄哈等族親,請鑑復讎發兵之語,以此觀之,雖有事,鑑聞之亦不疑我。又計鑑不過三四日,當出兀良哈之境矣,臣等急速馳進。
上召克堪、繼孫於交泰殿後,反覆熟論之,謂繼孫曰:「爾但示諭書於叔舟而已,大抵口傳之言,不可憑驗。叔舟見此書,則自有處置矣。」謂克堪曰:「事幾多端,不可遙制。予委之叔舟,不從中覆。」克堪亦曰:「野人無所懲艾,寇掠不止。今大軍已集,勢不可止。」乃命克堪出議於大臣。皆執前議,擥猶欲勒止之,獨致寬欲勿降諭書,命停繼孫之行。
○命吏曹起復前都承旨尹子雲爲奏聞使,以行上護軍尹吉生爲副。
8月16日
编辑○己未,以尹子雲爲吏曹參判,郭連城、尹吉生同知中樞院事,李崇之中樞院副使,金連枝仁壽府尹,李好誠、洪興祖行僉知中樞院事,李文炯司憲執義。降曺敬智資爲通政行上護軍,以諫院請也。
○吏曹啓:「諸司久任員數,奉常寺、內資寺、內贍寺、軍資監、濟用監等司官員皆久任,仁壽府少尹一,丞一、仁順府少尹一,丞一、司贍寺尹一,注簿一、禮賓寺尹一、判官一,注簿一,直長一、廣興倉使一,副使一、豐儲倉副使二,丞一、義盈庫使一,直長一、長興庫使一,副使一、司膳署注簿一,直長一、軍器監副正二,判官一,注簿一、典牲置令一,丞一,副丞一、宗廟署令一,副丞一、司僕寺少尹一,判官一、司宰監副正一,注簿一、繕工監正一,判官一、刑曹都官兼正郞一,佐郞一、尙瑞司兼丞一,兼直長一、藝文館直提學一,直館一,應敎二,奉敎一,待敎一,檢閱四、樂學都監使一、上林園別坐一、司畜所別坐一、造紙所別坐一、沈藏庫別坐一、尙衣院提擧二、別坐一、昭格殿別坐一,直一。」從之。
○傳于吏曹曰:「前此赴京書狀官,議政府注擬不可。今後本曹薦之。」
8月17日
编辑○庚申,賜新及第李孟賢等恩榮宴于議政府。命右議政權擥、領中樞院事洪達孫爲押宴官,右副承旨柳子煥、同副承旨金國光齎宣醞赴之。
○傳旨吏曹曰:「故直長安哲成、李宗謹、判官朴仲宗、中訓大夫吳幹、錄事林敉、故司成金遡、前副司正金成福、進武副尉崔有河、故大卿洪珍、樂工金檢佛、私奴朴京金、崔他乃、本宮奴白之、學生張安老,追錄元從功臣三等。」
○司諫院啓:「柳沂罪關宗社,而其孫女壻金礪爲史官,朴嶟以兄崝緣坐,永屬官奴,而女壻金升卿爲刑曹佐郞,臣等以爲不可。」傳曰:「汝等不知輕重而言。其退。」
8月18日
编辑○辛酉,御忠順堂,觀射。王世子侍,內宗親及領議政姜孟卿、右議政權擥、左贊成黃守身、右參贊成奉祖、判中樞院事李邊、金河、吏曹判書具致寬、刑曹判書朴元亨、知中樞院事崔恒、戶曹判書曺錫文、工曹判書尹士昀、吏曹參判尹子雲、兵曹參判金礩、行上護軍宋處寬、承旨等亦入侍。上親執案,賜奏聞使子雲,命進酒,王世子亦進酒。賜入侍宗親、宰樞油鞍籠各一部。上與臨瀛大君璆耦射。元亨進酒,命宗親、宰樞等起舞。
○新及第文科李孟賢、武擧朴仲善等進箋謝賜恩榮宴。箋曰:
風雲際會,濫叨龍虎之科,雨露洪恩,謬及駑駘之品。粉身莫報,銘骨難忘。伏念臣等學止記名,才非超乘,顧乏干城之勇略,敢望黼黻之文章?方將撫躬而自慙,何期殊渥之沓至?霞流導投河之飮,旣醉太平,仙樂聽鈞天之音,更驚凡骨。榮光若此,古昔所稀。玆蓋伏遇駕馭群雄,網羅一世,念《周雅》之多士,體《商書》之立賢,遂令榮爝之微,得裨日月之照,臣等謹當益堅素節,更輸葵藿之誠,倍殫赤心,恒貢岡陵之祝。
○平安道觀察使曺孝門進白雉,仍上賀箋。
8月19日
编辑○壬戌,幸西郊,觀獵。內宗親及判中樞院事金何、吏曹判書具致寬、知中樞院事崔恒、戶曹判書曺錫文、工曹判書尹士昀、兵曹參判金礩、行上護軍鄭種、閔發、李埤、柳泗、都承旨李克堪、左承旨李皎然、兵曹參議具信忠等扈從。至喜雨亭北峴,設酌,觀射。賜宣傳官、司僕、內禁衛等酒。
○奏聞使尹子雲、副使尹吉生等如大明。其奏曰:
議政府狀啓據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呈該,「本道後門散住野人,紏合諸種黨類,於天順四年正月二十日前來會寧鎭作耗,本年二月初九日鍾城一次,本月十四日富寧一次,十五日鏡城一次,二十四日又鏡城一次,三月初四日鍾城一次,五月十四日甲山一次,本月二十二日端川一次,六月十七日甲山一次,前後殺虜甚多,橫暴已極。今尙處處屯聚,出沒無時,若不調兵勦殺,邊患益滋,得此具啓。」臣據此參詳,洪武五年七月十五日早朝奉天門陪臣張子溫欽奉宣諭聖旨節該,「我聽得女眞每在恁地面東北。他每自古豪傑,不是守分的人。有恁去國王根底,說着用心隄防者。」欽此永樂八年七月十八日早朝奉天門陪臣韓尙敬等欽奉宣諭聖旨節該,「兀良哈這廝每眞箇無禮呵,我這裏調遼東軍馬去,爾郡裏也調軍馬來,把這廝每兩下裏,殺得乾淨了。搶去的東西盡數還,恁的道了。」本日朝罷後,又於奉天門欽奉宣諭聖旨節該,「坌高麗喫他手裏着道兒了,恁殺得正好。料着爾那裏拾箇人敵他一箇人也殺的乾淨了,這已後還,這般無禮,呵不要饒了。」又於本月二十二日奉天門欽奉宣諭聖旨節該,「恁回家去和國王說,這野人他的模樣是人一般。熊、狼、虎、豹心腸,着好軍馬,綽他一綽,務要殺了。」欽此宣德八年三月二十二日陪臣金乙賢齎奉到勑諭節該,「如或不悛,王宜相幾處置,勿爲小人所侮。仍遵依洪武、永樂年間勑諭,事理隄防,庶幾有備無患。」欽此正統元年二月十七日陪臣李思儉齎捧到勑諭節該,「此寇禽獸之性,非可以德化者,須震之以威。勑至,王可嚴飭邊備,如其再犯,卽勦滅之,庶幾邊氓獲安。」欽此天順四年三月初二日欽差禮科給事中張寧等官齎捧到勑諭節該,「已勑各衛不許輕動軍馬,構怨讎殺。」欽此本年四月二十五日陪臣李興得齎捧到勑諭節該,「若與之講和,庶免邊境之患,不然兵連禍結,亦非爾國之利也。」欽此臣自前項,野人等累次侵犯以來,卽要欽依曾降勑諭著令,邊將領兵問罪。第念聖訓丁寧,務令講和,臣仰體聖意,釋其前罪,卽令邊將除軍前殺死外,禽獲人口幷衣服零瑣之物,盡行還給。所居野人等違背勑旨,嘯集群醜,藏躱山谿,東剽西略,恣行侵犯。此輩善緣在先,開原等處住居百姓,不揀男婦搶擄使喚,其被擄人口,不堪其苦,逃來本國,隨到隨解,無慮一千餘名。因此舊畜忿怨,伺獲事機,卽令與阿比車同謀作賊,反將事情,虛捏奏達,欺罔朝廷,迹其罪惡,理難容恕。今且不懲,跳梁益恣,邊氓受害殆無紀極。此實門庭之寇,應不獲已着令邊將,整齊軍馬,相機處置。
又奏曰:
議政府狀啓,據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呈該,「斡朶里等住居等道會寧鎭地面,自來耕農打圍,安業過活,於天順四年月日,不等所據斡朶里童亏沙哈、無應哥等十九名挈帶家小向建州衛逃去,擬拾刷還,得此具啓。」臣據此査照得,永樂二年五月間欽差千戶王脩齎勑招諭參散、禿魯兀等十處女直人民。欽此。臣先祖恭定王臣〈諱。〉備將洪武二十一年四月十八日太祖高皇帝準請公險鎭迤北還屬遼東,公險鎭迤南,至鐵嶺仍屬本國事,因差陪臣金瞻奏達。去後本年十月初一日欽奉勑諭,「參散千戶李亦里不花等十處人員準請。」欽此。臣竊照斡朶里童亏沙哈、無應哥等世居公險鎭迤南會寧鎭地方,與本國人民互相婚嫁,以至糶糴賑貸,無異編氓。自在居地,積有年紀,卽今與阿比車同謀結黨,累犯邊境,自知其罪,反生疑惑,帶率親黨,潛往建州。念惟此輩原居本國境內,不宜擅便搬移,且慮本人等揣知李滿住素與本國有嫌。若聚居一處,多添黨類,險遠足負,兵衆足賴,與之締謀構釁,迭爲唇齒,兵禍不息。伏望特垂明鑑,許令斡朶里童亏沙哈、無應哥等發還原住,仍獲復業,永絶邊患,不勝幸甚。
仍獻黃細苧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二十匹、黑細麻布五十匹、龍文簾席二張、黃花席一十五張、滿花席一十五張、雜彩花席一十五張、人蔘一百觔,皇太后禮物,紅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滿花席一十張、雜綵花席一十張,中宮禮物同。皇太子禮物,白細苧布一十五匹、黑細麻布二十匹、滿花席一十張、滿花方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
8月20日
编辑○癸亥,御忠順堂,設宴觀射侯。
○司諫院啓:「前日將金礪事啓請,未蒙兪允。臣等反覆思之,柳沂親犯叛逆者,而礪其孫女壻也。史官重選,不可授也。」傳曰:「沂罪何係於孫女壻?」
8月21日
编辑○甲子,命雲城府院君朴從愚設宴,賜酒樂,使內宗親及靖難佐翼功臣等往參。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全羅道觀察使曰:「右副承旨柳子煥以母病往南原府,給與食物,病愈後賜父母宴。」
8月22日
编辑○乙丑,雨。傳于兵曹曰:「江邊水浸可疑人家及傾圮可疑家舍,禁人住居。又令渡丞及水夫如遇漂流人,須卽拯活。」
8月23日
编辑○丙寅,推刷色建議,公賤娶私賤者,考本主文券,無賤籍者屬公,議政府駁之曰:「私家奴婢無賤籍者頗多,不可以一時未納,遽令屬公,姑問本主,辨其眞僞。」傳曰:「今宜定限督納,而過限未納者,屬公。」
8月24日
编辑○丁卯,戶曹啓:
軍資監分置松峴、龍山江幷本監爲三處,而出納時官員會于一處,其二處無監守官員,只有庫子,不無盜竊之弊。請自今依豐儲倉、廣興倉例,本監判官一、直長一、松峴副正一、直長一、錄事一、龍山江正一、注簿一、錄事一,分掌監守出納,判事常仕本監,摠治三處。且龍山江軍資監庫內,豐儲倉米豆相間雜置,本倉員少,令軍資監官員監守,然以他司錢穀必不謹守,請竝令軍資監傳受錄會計。
從之。
8月25日
编辑○戊辰,貞順公主卒,賻米豆幷七十石、布五十匹、紙一百卷。公主太宗女,下嫁淸平尉李伯剛。
○平壤府院君趙浚賤妾女孫安愈、安惠等上言曰:「臣等祖母在太宗時永許爲良,臣等又今爲原從功臣,乞赴擧命。」許之。
8月26日
编辑○己巳,謝恩使金禮蒙齎勑回自大明。勑曰:
前者王奏「阿比車以父讎未復,欲於東八站山路藏候朝貢人馬,邀截搶刦,要開通刺楡寨一路往來」等,因特下遼東鎭守總兵等官,勘議可否,玆得回奏刺楡寨地方山險樹密,居民稀少,不堪往來。其東八站地方路坦行熟,兼與毛憐衛等處隔遠,往來無礙,但看得連山關外來鳳分中去處,宜築城堡一座,差發軍官守把,防送往來使臣。已令遼東都司,相度築立,王之使臣往來,有人防護,可無患矣。況阿比車蓋因復讎未遂,故發爲是言,以搖撼之,然未必能遠離巢穴,久候於此。若輒信其言,改易道路,則是自示怯弱,寧不爲彼類之所輕哉?王其仍遵舊規,毋或過爲疑慮,致乖事體,欽哉!
又勑曰:
今得王奏,稱「國在海外,文學未精,兼又吏文、漢音不得通曉,欲照歷代舊例,遣子弟入學」等因具悉。且前代之制,或命八才子往敎,或許遣子弟入學,他如王彬等擢科遣還,韓肪輩因使暫留之類,蓋由當時彼處文學未盛,又中國好文之君,取爲美觀而已。我朝祖宗以來,不行此制,矧今王國《詩》、《書》禮義之敎,傳習有素,表箋章奏與夫行移吏文,悉遵禮式?雖未能盡通漢音,而通事傳譯,未嘗不諭,又何必子弟來學,然後爲無誤哉?朕遵祖宗之制,不欲冒襲虛美,王亦當守舊規,卒勵國中子弟,篤志經籍,則自有餘師,人才不患其難成,而事大不患其有礙也。用玆諭王,其體朕此意毋忽。
又聖旨曰:「海靑不拘大小多少,有便進來。黃鷹檢大的進來,白者不拘大小。文魚但凡使臣來時,或四五百尾、或七八百尾進來。」
8月27日
编辑○庚午,藝文奉敎鄭蘭宗、成均博士鄭自淸、校書郞趙瑞廷等上疏曰:
臣等伏見本月二十五日禮曹移牒內,副司直安愈、副司正安惠等許令赴試,臣等竊謂本朝設文武兩科,以取多士,凡應擧之人,若先世有咎,若己身犯罪,若派連庶孽,則其系雖勳庸大官,其才雖俊秀卓異,竝不得應擧。此國家所以重科擧之選、嚴嫡妾之分也。以諸門雜科成衆尙依此例,使庶孽不得與焉。況此文、武兩科朝廷重選?擧子錄名之法,尤當考其痕咎,辨其嫡庶,內外派系明白無疑,然後方許赴試。安愈、安惠其父善貴娶平壤府院君趙浚之妾女而生,則乃通國共知之妾孫,不得參擧子之列明矣。今者特蒙上恩,始得赴擧,將使庶孽之輩,據例蜂起,爭瀆聖聰,則殿下何獨許通於今日,而防禁於後來乎?一開其端,末流之弊,不可枝梧。臣等竊恐國家科擧之法始輕,嫡妾之分始紊矣。伏念殿下俯察衆情,夬收成命,以重科擧,以嚴嫡庶。
御書答之曰:「天之生民,本無貴賤。太宗已許通,今又爲功臣,永許爲良,則似無所妨,豈拘本系也?若必拘於本系,則今反逆爲奴者,亦可追論本系矣,此甚不通之說,吾不取也。予無私而明大義耳。」
○兵曹啓:「壯勇隊只於京中兩界試取,下三道則驍勇之人多委棄不用。請依兩界例遣人試取,啓聞後分部口傳,其本家蠲貢賦外雜役,且除番上侍衛。春秋習陣於主鎭,滿五年者,授上林苑散官九品,每五年加一資,五品散官職去官。破敵衛亦依京中取才例試取,啓聞後分部侍衛。」從之。
○上命輔德洪應及金石梯,考《聖制攻守圖》,應對曰:「今觀《攻守圖》制度,與兵曹所載不同,而又有兵書所無制作。」上披圖覽之曰:「皆不可施於當今。」
8月28日
编辑○辛未,日暈。
○禮曹啓:「今次別試外方儒生及守令敎導等雲集,若依式年講經,則九月初一日開場,必未及二十七日殿試畢試矣。巡幸逼,日晷亦短,請四書中自願二書、三經中抽一經講試,平安道巡幸時別試,亦依此例。」從之。
8月29日
编辑○壬申,日本國對馬州宗成職遣使來獻土物,皮古汝文獻馬一匹,御忠順堂引見,各賜虎皮一張、油紙席二張、彩文席二張,命饋于賓廳,觀射、設酌,內宗親及入直衛將、兼司僕將、內禁衛等入侍。
○命罷校書郞申卜倫、校勘許譔、金良琬、正字楊順達等職,降別坐李壽山、文紹祖等資,以校正歷代君鑑錯誤也。
8月30日
编辑○癸酉,御忠順堂,召內宗親及入直衛將、司僕官等觀射。
○命吏曹起復前兵曹參議權懽。
九月
编辑9月1日
编辑○甲戌朔,軍器監進新造軍器,御交泰殿,召都承旨李克堪觀之,賜監造官爵一級。
9月4日
编辑○丁丑,咸吉道都體察使申叔舟馳啓:
臣到會寧,聞馬鑑在伐引,欲刷我被擄人口,率還遼東,而賊輩從違不一,猶未出境,臣令金把兒歹往見鑑,致臣承命來慰而未及見之意。尋聞鑑率我人口十七、賊百餘,發伐引而去。賊酋之來者九十餘人,悉收斬之,敬奉成算部署諸軍,南則上東良北至常家下,以本月二十七日分道竝進,直擣窟穴。
都承旨李克堪持書徑至交泰殿後門,呼內宦啓曰:「申叔舟已擧事。此是部署諸軍書也。」上召見甚喜,乃召李皎然、成任、金從舜、柳子煥、金國光及具致寬、金斫、洪逸童等視之,謂克堪曰:「昨日之語,今如何也?」命進大爵。先一日,上與克堪論北征事曰:「五日無報,則必不擧事矣,待五日,予有處置矣。」又與致寬等擧觴以懽,又謂致寬等曰:「國其强乎。古云『日闢國百里者』此也。」又曰:「我用申叔舟,不止此耳。今則只用一指,九指尙全,其用無窮。」顧逸童曰:「予將遣汝,宣慰叔舟。汝毋忘諭此意。」令入侍諸臣侍食,上曰:「吾將以李克堪爲吏曹參判,以預運籌北征也。」上又曰:「克堪拜都承旨日淺,今速遞者,以人能爲國服勞之日有限,欲及少壯將降大任也。都承旨亦是服勞之地,然爲之後者,亦當及時也。」吏曹以知刑曹事金㻶、判司贍寺事任元濬擬同副承旨,上曰:「㻶近者決訟不當,氣質不美者。元濬才勝德者,姑待數年,至於老成,則可矣。」命以輔德洪應爲同副承旨。因論漢、唐得失,與我朝人物,謂諸左右曰:「予知人之鑑如何。」僉曰:「上鑑至矣。」謂應曰:「同副有闕,吏曹薦之者非一人。予本求人於六籍中,故擢汝任之。」以沈決爲中樞院使,克堪吏曹參判,尹子雲戶曹參判,李皎然刑曹參判,魚孝瞻工曹參判,尹士昕仁順府尹,元孝然原城君,成任都承旨,金從舜左承旨,韓繼禧右承旨,柳子煥左副承旨,金國光右副承旨,洪應同副承旨,李甲忠僉知中樞院事。
○日本國左兵衛源義敏、薩摩州滕持久、一岐州源聞、對馬州宗虎熊丸各遣使來獻土物。
9月5日
编辑○戊寅,禮曹啓:「今殿試日逼,館、漢城試擧子和會,除終場分二所,只試中場。」從之。
○御札諭申叔舟曰:「甚喜擧事,詳在後面。予謂深處兀狄哈等雖自中有隙,而必有懼,必卿速諭諸種,『只攻有罪者。汝等若有擒致逃往者,則必有重賞。』卿意何如?斟酌施行。又將家奴等侍朝人家屬全之乎否?予有所布置,卿其速通。」夜遣注書李壽男齋示權擥、黃守身、具致寬、李克堪之家,乃下諭。
○盜竊御廚銀器,命閉都城門索之。
9月8日
编辑○辛巳,上幸箭串平觀獵,中宮及王世子隨駕,賜宗親、宰樞酒,鎭撫李守禮、李根繼等失律,命下義禁府。
9月9日
编辑○壬午,御忠順堂,試武擧,仍觀射。內宗親及試官等侍食。
○賜耆老重九宴于慕華館。命左承旨金從舜齎宣醞往賜之。
9月10日
编辑○癸未,耆老宰樞前上護軍金末、前大司憲金光睟等謝恩,御忠順堂引見,仍設酌。上曰:「耆老宰樞昨已飮矣,今日予亦欲與卿等泛菊。」命各進酒于兩殿,令世子與河城尉鄭顯祖行酒于耆老。上顧謂韓瑞龍、吳靖、柳守剛、金新民、金攸等曰:「卿等氣力未衰,予令復爲少壯。」蓋將復用也。仍命耆老等曰:「子壻中一人從自願敍用。」上出年前御製詩及群臣應製,令入侍文臣和進,檢漢城府尹李粢作詩以進。上和之曰:「啓運撫大東,夷戎又何通?今與耆英會,泰矣樂何窮?」承旨成任、從舜、國光、應等皆和之,賜粢鹿皮一張。
9月11日
编辑○甲申,咸吉道都體察使申叔舟遣軍官金嶠、黃守正啓:「臣與諸將分道攻討,窮其窟穴而還,勦殺四百三十餘級,焚蕩室廬九百餘區,財産俱盡,殺獲牛馬千餘。」上喜賜嶠段衣守正紬衣各一領及弓箭。命以平定北方,告宗廟,御勤政殿,百官上箋陳賀。箋曰:
天威震動,群醜畢潛。馹報星馳,輿情擧賀。歡均朝野,慶綿宗祊。恭惟乃聖乃神,允文允武,撫重熙之區宇,奄殊俗以梯航。蕞爾殘兇,梗于聖化,敢構釁而嘯聚,遂秉間而陸梁。運九重之神謀,整我貔虎,授萬全之勝算,掃彼犬羊。屬奏三捷之功,咸服一怒之勇。伏念臣等猥將樗質,叨居鼎司。蹈之舞之,情倍深於鼇抃,悠也久也,壽恒祝於龜疇。
御札下敎赦中外。敎曰:
天地之道,一於生成,而又有肅殺之時,帝王之德,一於仁愛,而又有威振之擧。我太祖康獻大王起自朔方,奄有東夏,列聖承襲。凡所以撫恤野人者,視諸方尤篤。迨予承緖,諸種野人莫不來朝,窮髮殊俗,稽顙不暇。不意浪孛兒罕構釁邊將,自就誅戮。其中好亂者,交黨阿比車,累犯邊境,邊將鍊兵坐甲,屢請師期。予念祖宗綏遠之仁、前世歸附之誠,屢勑邊將,更加撫恤,以待自悔。頑兇之徒,不思彌天之恩,日益梟獍,邊民受毒。予代天理物,作民父母,其可視而不之恤乎?是用申命元臣,往董師旅,分道竝進,焚蕩窟穴。乃於今月十一日,咸吉道都體察使申叔舟捷書馳啓。「諸將凱還,賊巢皆空」,此實祖宗威神之所佑。邊塵永息,使元元之衆,安享太平之樂,邦家之慶,莫大於斯。旣有非常之喜事,須有非常之異恩。自天順四年九月十一日昧爽以前,除謀叛、大逆、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蠱毒、魘魅、謀故殺人、但犯强盜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戲!制敵安民,王者之勇,推恩示慶,聖人之仁。
初,叔舟以五鎭民虜雜處,慮事洩賊遁,令把截茂山、櫟山要路,自南來者,須驗符乃許入。叔舟巡察五鎭,還到古營,南軍已集富寧,部分諸軍,誓告將士曰:
浪孛兒罕父子久蒙國恩,背德謀叛,自罹天討。兀良哈等黨惡構亂,連犯會寧、鍾城、富寧、鏡城,上猶憐其無知,許其自新,待之如舊。彼不念大恩,又犯甲山、端川,前後殺虜凡數十人,或剖腹割肌,極其慘酷。今又不順帝命,將謀入寇,稔惡不悛,神人所共憤。此而不誅,何以爲國?令我祗承上命,部署諸將,分道而入,直探賊穴,惟諸將士卒各盡心力,同雪國恥。小功必錄,終不使士大夫虛勞鋒刃。如有違犯,軍有常法,士大夫不得辭責,叔舟亦不得曲法徇私。天神地祇臨之在上,其各明聽誓辭,毋忽。
令吉州牧使吳益昌領步騎八百,八月二十三日發鏡城,從吾村踰嶺,入攻朴加非剌、上東良,從入路而還。寧北鎭節制使康純領步騎九百,二十七日發富寧,踰嶺入攻虛水剌,沿江而下,攻中東良,與吏曹參判郭連城會,連城領步騎六百,會寧鎭節制使林得楨、安邊府使禹貢領步騎一千三百,穩城鎭節制使金處智領步騎六百,會于會寧,聽楊汀節度,汀率三將,二十七日發會寧,至甫兒下。令連城別路,沿江而上,攻下東良,與純會從便道而還,至雲頭城,令得楨、貢先渡江攻何多里、斜地、無兒界、廬包,抵河兒安、河主。汀自領營兵六百,率處智渡江,從何多里,由南羅貴而進,爲得楨聲援,至和尙里,令處智別路西上,與得楨來攻河兒安、河主,沿伐引水而下,汀進攻毛里安,與得楨等會。叔舟自以步騎四千,二十七日發鍾城,時尼麻車兀狄哈亏豆等五人、南訥兀狄哈加兒打哈等二人適以朝見到鍾城,皆從軍自効。叔舟渡江,從愁州踰嶺,先遣康孝文,領百騎先攻河伊亂,別遣漢城府尹金師禹,率北靑府使趙邦霖,領千騎西攻常家下。江原道觀察使金繼孫率慶源節制使金貴孫,領千騎東攻甫里下。叔舟率洪允成、李克培、鄭軾、許亨孫、鍾城鎭節制使朴炯、行護軍朴大生領二千騎來,阿赤郞貴、大川、林數左右而攻焚之,疾行二百餘里,至阿赤郞貴上里,日晩,輜重在後者遠,令亨孫、大生分兵退護輜重。叔舟亦於所在下營,繼孫旣攻甫伊下來會。賊乘夜四面攻撓之,叔舟堅陣不動,令善射者,持盾出營外迭射之,賊多中箭乃走。二十九日,令炯、貴孫選精騎五百,進攻毛里安,與汀等會,徑還會寧。叔舟還營,亨孫所屯處,賊邀之於路,擊走之,師禹前一日旣攻常家下,還與亨孫會屯。是日晩大雨且雷,賊回面攻撓之,又令善射者,出營射之,賊多中箭乃走。三十日叔舟全師還鍾城,賊或邀之,或尾之。師禹、繼孫、孝文終日冒雨,力戰走之,多所殺獲。汀違叔舟節度,不令得楨先進自攻何多里,得楨軍爲汀軍所扼塞,不得進。至斜地,得楨率輕騎百餘先進,吳益昌以吾村路險,不得入,還從汀而進,至是欲立奇功贖罪,率五十餘騎隨得楨。二十九日幷領得楨等餘軍,徑還會寧。炯等攻毛里安,得楨不至,乃由南羅貴處處冒雨苦戰。三十日全師得達會寧,得楨攻廬包、河兒安、河主、伐引,沿水而下,至阿赤郞貴,賊處處邀擊之,從山路而行,益昌中箭走死,地多泥濘,雨且不止。三十日到愁州古城,西距鍾城五十餘里,依山而陣,軍自驚,夜散散出會寧、鍾城、穩城。叔舟與諸將沿江布兵應接。九月初四日,得楨率吉州判官河叔溥、軍官李仲潔、洪繼庸及軍士五人,還到鍾城,軍未還者二十餘人。連城攻虛水剌、下、中東良,多所殺獲。二十九日全師還會寧,軍所不至者,上東良朴加非剌數十家耳。會寧城底阿木河、兀弄草及愁州以下野人按堵如舊,或有從軍嚮導者。叔舟以汀、得楨、益昌等失律,上書自劾曰:「臣初慮汀等或有進却,各其所出道里遠近險夷,部落多少,臨地圖一一指授,三令五申,又各爲誓書,申令書授,不意汀首違節度,得楨、益昌輕進失道。然此蹉跌,實由於臣,臣更巡五鎭,分授諸將,守禦方略,還京待罪。」命行僉知中樞院事洪逸童爲咸吉道宣慰使,令宗簿少尹申㴐從行。御札諭叔舟曰:
今得卿啓甚喜。卿部分得宜,不失機會,分道深入,焚蕩窟穴,克雪邊民積年之憤,李靖之功,焉能獨美?但卿以楊汀違令,林得楨失律,上章自劾,然一勝一負,兵家常勢,何足介懷?卿旣全師凱還,威振北方,以副予意,何善如之?今特遣宣慰使洪逸童,賜卿三表裏,洪允成二表裏,又送表裏十五,卿其分與諸將。又賜卿等宴,卿與諸將一歡焉。論功行賞,當待卿報,卿徐徐有爲而來,不必及巡狩行也。楊汀之罪,固當治之,然非他例功臣,且有久鎭北方之功多,故予已錄其功,而赦其罪,卿宜釋之。卿子㴐欲謁卿給馹下送,以遂省親之志,卿知予意。
又書紙尾曰:「卿雖笑我,我瓢旣成,剖而爲杯,以示至情。」先是,上獨引叔舟於交泰殿,決計征討之日,墻下種瓢方蔓,叔舟醉啓瓢終不成,以故戲之。又諭曰:「旣勝而驕則必怠,此賊乘我之機也,大軍旣旋,彼必弛備,此我乘賊之機也。卿必慮之,予何多言?數日息馬,倐然復征,輕騎蹂踐如電如雷,則賊之喪膽,殆非數十年復振矣,卿更熟思,以全而動。」御書紙尾曰:「勿拘於予而輕動,予但示其意耳。」又諭曰:「寧北鎭事卿何樣布置乎?此正要害之地,須當急設,但未知形勢如何耳。卿宜任意而行,從後啓達。」御札諭楊汀曰:「卿何違申叔舟節度,使林得楨敗衂耶?是卿固有責矣。雖然卿非他例功臣,而且久鎭北方,思卿艱苦,今雖失律,予豈過焉?玆特遣宣慰使,賜卿二表裏,又賜宴,錄卿之功,赦卿之罪,卿其體予。」
○諭平安、黃海道都體察使韓明澮曰:
申叔舟征伐已捷,邊境無虞,甚可喜也。建州人等本不與彼相干,宜撫之如舊,使不生疑懼之心。本處人若到滿浦,當語之曰:「毛憐衛野人背恩犯邊,自取禍患。彼等雖或往來狙言,愼勿聽信。如有來投者,亦勿容接。」然建州之人必懼且怒,或生邊釁,宜益守備。
9月12日
编辑○乙酉,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仍設酌。左參贊黃守身、右參贊成奉祖、吏曹判書具致寬、兵曹參判金礩、吏曹參判李克堪等侍食。議分咸吉爲南北道置節制使,衆議不一,御札諭申叔舟曰:
本道南北太長,所謂尾大不掉者也。予欲分爲南北道,端川以南爲南道,監司兼爲都節制使,北道則都節制使兼爲監司,使二大將相援協力,內實易征,又以五鎭大重,內地虛弱,富寧以北爲一道,置營會寧,鏡城以南爲一道,置營吉州,各置都節制使,相爲聲援,監司如舊。二策不同,卿意如何?又甲山甚虛,卿急速布置而留待予命,乃還。
○檢漢城府尹李粢作詩賀北方獻捷,上引見,命進酒,問年幾何,粢對曰:「六十九。」上謂致寬等曰:「當與卿等,共享此壽。」
9月13日
编辑○丙戌,賜文科崔敬止等二十人、武擧文孟孫等一千八百十三人及第。時武擧赴試者多至三千餘人,命分八處試之,投化野人請赴試,亦許之。
9月14日
编辑○丁亥,御忠順堂,召吏曹判書具致寬、兵曹參判金礩、吏曹參判李克堪、都承旨成任、右承旨韓繼禧等議除授,以金吉通爲仁壽府尹,金連枝大司憲,浪三波、將家老僉知中樞院事,崔敬止司諫院正言,罷成均直講李淑瑊職。
○諭平安、黃海道都體察使韓明澮、都節制使黃石生曰:
今來接待李豆里啓本已悉。但我國纔征毛憐,而又薄待建州人,是益其疑懼也。如有求請,雖不可充其欲,亦不可太少令失望也。今後李滿住、凡察、童倉等之子若來,當依舊例量給綿布,其來告緊關聲息者,雖非酋長之子,可一體待之。
9月15日
编辑○戊子,上與中宮御忠順堂,王世子率內宗親、駙馬、議政府、六曹參判以上親功臣等進豐呈,致詞曰:「伏覩主上殿下平定北方,畢熸戎醜,永致太平之治,以固祖宗之業,臣等不勝慶抃,謹上千千歲壽」禮訖,王世子進酒,讓寧大君禔、河東府院君鄭麟趾、領中樞院事洪達孫、右參贊成奉祖等以次進酒,賜宴卓一于宗親及侍衛軍士,一于議政府。
9月16日
编辑○己丑,仁壽府尹金吉通、行上護軍李興德奉表如大明,謝於連山關外築來鳳堡,撥軍守把。其表曰:
聖謨淵深,克敦綏撫,皇恩溥博,曷勝感銘?卵翼特加,粉糜難報。伏念臣猥將庸品,端遇昌辰,曾微効於涓埃,唯知謹於朝貢。頃緣比車之構結,豕突無厭,每當行李之往來,狙伺莫測,恐阻就日之路,敢煩籲天之伸,何圖睿慈,曲軫神算,廼設屯守之堡,許撥訪護之軍。悉兇醜搖撼之謀,令勿輒信,戒愚臣疑慮之過,俾遵舊規,眷憐若玆,前昔所罕。玆蓋伏遇仁踰怙恃,德侔生成,奄四海爲一家,居九重見萬里,遂令敝服,優荷殊私。臣謹當誓至子孫,益虔藩屛之王,嘉與父老,倍殫頌禱之誠。
方物表曰:
天心至仁,特加深眷,土宜雖薄,聊表微忱。謹備黃細苧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二十匹、黑細麻布四十匹、黃花席二十張、滿花席二十張、滿花方席二十張、雜彩花席二十張、人蔘一百觔、雜色馬一十匹。右件物等製造甚踈,名般亦尠,冀諒由中之懇,俯容享上之儀。幷進黃鷹五十連、文魚一百五十尾,皇太后禮物,紅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滿花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中宮禮物同。
皇太子箋曰:
尊居儲位,令聞夙彰,密裨神猷,洪恩覃被。寵綏旣至,佩銘何涯?伏念臣叨寵樹屛,第勤述職。近與野人而構隙,屢驚邊塵,仍慮賤价之入朝,或置路梗,肆煩敷奏。冞切兢惶,豈意深慈,曲察微悃,旣設方護之戍堡。督算綢繆,且諭搖撼之兇謀,明綸密勿,擧國均感,粉身難酬。玆蓋伏遇志專順承,功敦翼亮,憐小邦事大之懇,體聖上綏遠之仁,遂令孱資,特蒙殊眷,臣謹當歌載賡於重潤,壽恒祝於千齡。禮物,白細苧布一十五匹、黑細麻布二十匹、滿花席一十張、滿花方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
○御忠順堂,觀射。內宗親及領中樞院事洪達孫、吏曹判書具致寬、戶曹判書曹錫文、兵曹參判金礩、吏曹參判李克堪、內禁衛兼司僕等入侍,賜錫文、克堪琵琶各一,讓寧大君禔、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達孫、致寬鷹子各一達,又賜內禁衛兼司僕等酒。
9月17日
编辑○庚寅,司諫朴璘將本院議啓:「趙得仁以其祖瑨坐贓,未嘗授臺諫之職,今除知刑曹事,臣等以爲不可。」傳曰:「若不用得仁則已矣,如用之則何妨此職?」璘更啓:「得仁監察亦未得拜,而今拜此職,都官雖非臺諫之比,亦決事法官也,臣等恐未可也。」傳曰:「勿復言。」上謂同副承旨洪應曰:「近者趙得仁爲執禮,吾觀其爲人,可用之材。犂牛之子,騂且角,其勿用耶?邇來言官每論世系,其不通甚矣。」
○禮曹啓:
請依前朝之法,於國學置九齋,大學齋、論語齋、孟子齋、中庸齋、禮記齋、春秋齋、詩齋、書齋、周易齋,自《大學》至《周易》,以次而升,每畢讀一書,候融貫旨趣。本曹月講時,與成均館、堂上學官、臺諫逐文講究,必義理傍通,句讀精熟,然後方升次齋,不得踰越,升至周易齋已通者,於東西班量才敍用,每式年直赴會試,幸而不中,後式年亦令直赴,通四書,升禮記齋已通者,勿論生員、進士、幼學,序齒逐文,講究時,如有挾私冒濫之弊,則論以式年試取時例。每當式年講經時,講四書,幷試《訓民正音》、《東國正韻》、《洪武正韻》、吏文,且五經諸史,分於子午卯酉,而子年講《禮記》、《左傳》,午年講《書》、《春秋》、《宋元節要》,卯年講《詩》、《綱目》,酉年講《周易》、《歷代兵要》,其中五經諸史自願竝講者聽,依例給分,別試講經,則臨時取旨。
從之。
○傳旨司憲府曰:「李淑瑊嘗受業於吳尙文,而乘尙文見囚義禁府時,私其妾金生,誘金生盡賣尙文衣服、財産,日費酒饌,而專不養獄。又於尙文蒙宥之日,迫黜墻外,以至徒步歸鄕,其推鞫以啓。」
9月18日
编辑○辛卯,御勤政殿,放文、武科牓,武擧一等十人皆賜蓋,御忠順堂,召二品以上及宗親觀射。
○戶曹啓:「前此中外官吏所掌虧欠之物雖多,遷官後文飾雜故,例給解由,任然受祿,故其虧欠之物,懲納無由。請自今雖已遷官,畢懲後給祿。」從之。
○兵曹據平安、黃海道都體察使啓本啓:「平安道諸邑分養自斃馬皮,量送于平壤、寧邊各一百張,造羅韜,分給江邊諸鎭口子,以助兵備。」從之。
9月19日
编辑○壬辰,新及第文科崔敬止、武擧文孟孫等謝恩,御後苑,引見,令文、武科作耦射侯,中者賜弓一張。臨瀛大君璆等諸宗親及宰樞入侍,又御忠順堂觀射,承旨及入直衛將等入侍,賜武擧柳墊、韓致禮、朴叔善等各天童十人、淸酒三十甁,命奉繼孫、金繼南兼司僕。
○日本國對馬州宗虎熊丸遣使來獻土物。
9月20日
编辑○癸巳,賜臨瀛大君璆酒肉,令辦宴,命文武科壯元及議親十四人參宴,又命都承旨成任往參。
○兵曹據平安、黃海道都體察使韓明澮啓本啓:「番上軍士每於不番時取才,而平安、黃海兩道甲士竝令戍邊,更不試才,因此年老不才者多。請刷出年老者,隨品授散官職,擇充補甲士中善射者,塡差。」從之。
9月21日
编辑○甲午,以中樞院副使金有禮爲奏聞使,如大明,奏征討野人聲息。奏曰:
近者本國後門散住諸種野人等,累次作賊,殺虜邊民,臣不獲已着令咸吉道節制使楊汀等,整齊軍馬,相機處置外,差陪臣尹子雲具由奏達。去後議政府狀啓,「據本道都節制使楊汀呈該,『承奉箚付調兵策應間,欽差官馬鑑前來會寧鎭附近地面,說稱爾每與毛憐等衛輯和撫綏。聽此前項野人益加綏輯,賊輩又謀竊發數十爲群,托以索討衣糧,潛來各處,窺覘虛實。卑職詗知其狀,皆裏甲帶仗毒手垂擧,禍機甚迫,未及啓過,捕斬殆盡。餘賊逃脫走回,卽便與同裨將分道追縱,直擣巢穴,除軍前殺死外,餘黨四散竄匿。呈乞照詳施行。』得此具啓。」臣據此參詳,上項事理,緣繫邊警聲息,理宜奏達,爲此謹具奏聞。
9月22日
编辑○乙未,甲士金生告崔益謙亂言,卽捕益謙,囚義禁府。
○以權摯爲開城府留守,李石亨僉知中樞院事、黃海道觀察使。
○兀狄哈上護軍金亏豆等四人、指揮甫要麻等四人,自軍中來獻土物。
○命革以軍職兼監察。
○司憲府啓:「趙得仁贓吏瑨之孫,不除監察及六曹郞官,今爲知刑曹事,此非特決事官也,且與臺諫竝稱爲三省,臣等以爲不可。」不允。
○咸吉道都體察使申叔舟遣從事官安寬厚馳啓:
臣令楊汀領兵踰古剌貴應接散軍,行十五餘里,我軍與彼賊旣散,樹木茂密,無蹤可尋。適漢人二名自尙家下,逃來鍾城,言「其所居里賊多中箭,欲殺我取膽解毒,故逃來。」又言「今餘賊疑朝鮮更擧,又聞兀狄哈亦三道發兵竝進,皆方登山爲備。」臣亦計散軍,沿江上下,星散而至,賊亦方散而爲備,林藪茂翳,行兵不便。近境野人亦疑次及,勢必驚逃,與賊相連。臣將親進計稟。
御札回諭曰:「今來卿書已悉,卿量留京中將士備禦,其餘率上來。」
9月23日
编辑○丙申,御忠順堂,引見右議政權擥,竟日論話。又召吏曹判書具致寬、刑曹判書朴元亨、禮曹參判李克培、吏曹參判李克堪、承旨等,議野人金亏豆等軍功等第事。
9月24日
编辑○丁酉,兀狄哈千戶也堂只、也郞可右、時應巨、林多、亏證巨、加乙多介、仍伊可等自軍中來獻土物。上命論亏豆、也堂只、甫要麻等軍功厚賞,與中宮御康寧殿,引見亏豆等諸將佩劍,分立左右,宗親及權擥、黃守身、李克堪侍坐,司僕官趙得琳、朴壽長臂鷹立于左右,上語亏豆等曰:「前日禁汝等擊毛憐衛者,以其臣伏於我也。今忘我厚恩,累犯邊鎭,予已討之,任汝報復焉。戰功論賞,以割馘爲驗,汝等如攻擊有功,割馘以來。予當依本國將士例論賞。」亏豆等請受聖旨,以令諸酋,上曰:「汝等所自報復,予何强之?其中不肯者,不必勒令也。」亏豆等曰:「今聞上命,敢不効力?」命以次進酒,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曰:「今去亏豆、也堂只、甫要麻等十五人遠來從軍,又請攻兀良哈,其情可賞故優待,卿量宜倍他儒,給米、布、鹽、豆等物,使之懷我怨彼。」
○咸吉道都體察使申叔舟馳啓:
臣徐巡六鎭,存撫近居野人,指授諸將守禦攻討之策,還到吉州嶺東站,伏承下諭,備審上旨。臣竊觀本道鏡城以北之兵各守本鎭,吉州以南之兵,分運立番於兵營,號爲助戰,都節制使領之,爲六鎭之援。南官資北鎭以爲藩籬,北鎭資南官以爲助援,其勢相資。若分置二將,各執兵權,則其勢必離。臣今親承上旨,專制諸將,猶有進却,況權分則致爭,勢離則生乖,又況兵分則力弱。臣竊謂宜仍舊制,但以軍士試才之法,令都節制使、觀察使同試,道遠不時試取,武事因之惰弛,是大不可。端川以南觀察使、吉州以北節制使各試似便。道內揀軍助戰等,法久而弊生,事多舛誤,宜有更張。臣將詳加檢考,親稟上裁。臣與洪允成今自利城入甲山、三水、惠山,躬審形勢,分授防禦諸事,還到北靑、咸興等處待命。又今承降諭寧北置鎭事,臣今更度形勢,必置鎭於此然後富寧、鏡城、吉州防禦可除,實爲彼此要害之地。但今年節晩,守護軍馬又因征討勞苦,今年勢不可及。其詳在臣親啓。
9月25日
编辑○戊戌,錄從征功一等尼麻車兀狄哈上護軍金亏豆陞授中樞院副使,指揮甫要麻、千戶也堂只授上護軍,二等尼麻車兀狄哈戶也郞哈上護軍,南訥兀狄哈副司正加乙多可護軍,尼麻車兀狄哈豆伊、沙安多茂、臥羅可、巨之可、其堂可司直,三等尼麻車兀狄哈波多茂、大時應巨、林多、亏證巨、南訥兀狄哈副司正乃伊可司直。
9月26日
编辑○己亥,承政院奉旨馳書于諸道觀察使及採訪使等曰:「前年多捕海靑進獻,今如不及前年,不是細事。益加盡心,終當優賞。」
9月27日
编辑○庚子,御思政殿,引見日本國左武衛使者僧寶桂等十餘人,饋酒食,諭之曰:「汝等艱苦越海,久寓空館,近日以宗廟、社稷齋戒,未得親見。兩國交好,遣使修聘禮也。予自卽位以來,日本累遣使修好,予故遣宋處儉等報聘,不意風水險惡,加以我國人不慣乘舟,以致漂沒。今後未得遣使,汝宜達此意於汝主。」又曰:「汝主請《大藏經》,予特允所請。今又賜汝《成道記》、《法華經》、《金剛經》、《翻譯名義》、《證道歌》、《起信論》、《永嘉集》、《心經》、《大悲心經》。」寶桂等叩頭拜謝。又賜寶桂等二人各彩花席三張、油紙席一張、豹皮一張。上曰:「此雖薄物,古人於宴享,必以物表心,故賜之。」寶桂等對曰:「上德難以形言。」命饋賓廳,又召巡幸隨駕部將及徵召遠來隨駕者,皆賜酒。移御忠順堂,觀射,宗親、衛將及前都節制使河漢、部將等侍射,以漢爲鎭撫。
○咸吉道都體察使申叔舟上箋謝賜宴、表裏。箋曰:
祗奉聖算,遠布天威,顧乏可紀之功,反蒙無前之寵,恩出望外,咸與愧幷。竊念賊虜嘯聚群兇,構耗邊邑,負仁背德,稔惡長頑。臣以無良,忝承閫寄,乃與諸將,分董偏師,電擊千群,悉掃狗鼠之穴,烟燒萬落,已見沙漠之空。玆惟我主上殿下應運撫圖,臨機用武,算無遺策,一怒而安。臣等第奔走之是勤,惟奉承之不暇,何圖殊奬,不遺微勞?御札焜煌,聖諭繾綣,珍分內帑,猶帶御爐之烟,醉奉天瓢,怳在宮庭之下。光榮若此,前昔所稀,臣與諸將敢不志在桑弧,期臨事而罄節。身裹馬革,誓畢命而酬恩。
御札回諭曰:「卿有大功,殊寵固宜,益懇忠誠,詞意精切,予不覺感戾霑襟。是用答書,言以至情。」
9月28日
编辑○辛丑,諭忠淸、慶尙、全羅、咸吉、平安、黃海、江原道觀察使、都節制使曰:「今送《兵政》,卿其領受,分授都鎭撫及都事,主鎭諸邑。」
9月29日
编辑○壬寅,刑曹據司律院呈啓:「徒流付處人本以所犯輕重,差等定役,以懲其惡。比來外方徒流付處安置充軍,諸站定役者,如亂臣緣坐犯罪定屬者,率皆剃髮避役,不畏邦憲,漸不可長。請自今一應犯罪定屬人,毋得剃髮,違者推論族親還俗,發還配所。」從之,
○賜貞懿公主米百石,加子壻秩。
冬十月
编辑10月1日
编辑○癸卯朔,以河漢同知中樞院事,權愷僉知中樞院事。
10月2日
编辑○甲辰,日本國肥前州松浦丹後太守源盛遣使來獻土物。
10月3日
编辑○乙巳,以鄭麟趾復爲河東府院君。
10月4日
编辑○丙午,日暈。
○上與中宮巡幸黃海、平安道,王世子隨駕,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桂陽君璔、翼峴君璭、順城君𧪚、寶城卿㝓、永順君溥、龜城君浚、新宗尹孝伯、桃平正末生、茂林正善生、栗元令徖、堤川令蒕、富潤令孝叔、溪川令誡、銀山副令徹、古丁監謙、雲城府院君朴從愚、左贊成黃守身、花川君權恭、刑曹判書朴元亨、吏曹判書具致寬、中樞院使朴薑、靑城尉沈安義、同知中樞院事李允孫、兵曹參判金礩、吏曹參判李克堪、行上護軍金處義、金澣、韓終孫、閔發、李埤、李澄珪、李巨乙加介、仁順府尹尹士昕、上護軍鄭種、李士平、奉石柱、柳泗、兵曹參議具信忠等扈從。以內禁衛二百爲獅子衛,選別侍衛甲士二百爲射隊壯勇隊,破敵衛竝一百侍衛。以權擥、尹師路、尹士昀、崔恒等爲守相,摠治留都庶務,以成奉祖、沈澮、曺錫文、李克培等爲守將,摠治軍務。
○傳旨刑曹曰:「壯勇隊仲伊,本是讓寧大君家奴,揚言於大君曰:『我已爲壯勇隊,復能使我乎?』其推鞫以啓。」
○禮曹啓:「今別試文武科,厥數爲多,姑令中一等人榮親,榮墳。」從之。
10月5日
编辑○丁未,夜雷電。
○駕次坡州御室,墻外有男女二三人窺望,命下義禁府。坡州牧使南倫、司禁崔淸江、李念義、尹塢、李蕃、洪純老不能檢察,幷鞫之。
○京畿觀察使黃孝源進美酒,上與中宮御月臺,召諸將及承旨等設酌,命孝源進酒。
○開城府留守兼兵馬節制使權摯、江華鎭僉節制使鄭自源、領兵迎駕于臨津渡。
○愁州住兀良哈所衆介等六人來獻土物。
10月6日
编辑○戊申,大雷電,風雨。駕至板門平,雨猶不止。開城府留守權摯迎駕,諸事頗踈闊。指路者老耄,誤引大駕於泥陷處,行宮諸事又多違錯。命下摯于義禁府。至開城府,耆老、儒生等序立於南大門前,進歌謠。耆老歌謠曰:
臣聞巡狩之制,古也。自虞帝曁夏后、周王皆行焉,玆皆一制度、嚴黜陟,爲諸侯法者也。恭惟我殿下繇文子孫,嗣大歷服,宵衣旰食,勤恤民隱,慨然欲復古制。爰命有司,戒飭中外,十月初吉三農告畢,遂備法駕,省方于西,神人闓懌,蠻戎震疊。千載曠典,一朝而擧,臣等生長舊京,跧伏壠畝,不意垂老復覩漢儀。扶杖就列,不勝雀躍,謹獻下里之謠,庶備太史之採。
詞曰:
休哉我王!稽古省方,十月之良,廟于元龜,迺告神祗,迺幸西陲。皷吹導前,羽衛翩翾。馳道平平,魚軒肅雝。副以靑宮,百僚景從。風雲協靈,日月增明。聿戾松京,松京父老,歌于逵道,繄德之好。吾王一遊,字民者優,貪墨斯憂。吾王一豫,威稜布著,氈裘遠去。仁侔堯、舜,覇鄙齊、晋,堤封帖順。今此一巡,匪逸是循,率爲吾民。徯蘇之詠,攸徂相慶,咸樂寬政。臣輩皤皤,竣事犂鋤,獲覩光華。松竹之茂,乾坤之久,拜獻聖壽。
儒生歌謠曰:
伏覩殿下光奉帝命,嗣大歷服,憂勤圖治,咸中罔缺,猶慮四境之廣,民情之隱,擧虞朝省方之制,徵夏后遊豫之諺,遂備法駕,于焉西邁,鑾輿所至,蹈舞惟均。臣等幸生昭代,久叨虞庠,豐芑澤洽,葵藿情深。不意今玆獲覩天表,不勝懽忭之至,謹拜手稽首,恭獻斐然之章,仰慙穆如之頌。
詞曰:
關西千里慶秋成,鳳輦霓旌下玉京。海岳周遭歸指顧,風雲轇輵助咸靈。誰知巡省非惟逸?自是崇高不敢寧。擬把萬年增聖算,煌煌南極老人星。
○留都禮曹參判李克培馳啓:「所衆介北征時指路,其餘五人捍後者也。請所衆介依金亏豆例,授大護軍,五人依林多等例,授職有差,例賜別賜,亦依此例。」承政院奉旨馳書于留都承旨曰:「今送野人告身及別賜物件,遺之語曰,上巡幸遠道,使人馳啓,有旨云,『還宮日遠,未得見之。其從軍効力有功者,超授爵位,特賜衣服、鞍馬等物遣之。』此外雖有所請,皆答以未得啓達,又多備酒肉、乾物,令浪將家奴齎到其館慰之,若禮曹饋餉及別下程例賜之物,禮曹自依舊例。」
○軍人因雨凍濕,命兵曹及鎭撫所郞廳等捍後救獲,又命兵曹參判金礩及宦官李存齎酒往饋之。
○大將金礩以諸鎭軍士與軍目不準,請鞫京畿觀察使黃孝源、廣州鎭將庾智、水原鎭將崔悌男,命宥孝源,下智、悌男于義禁府,尋赦之。
○賜扈從諸司及軍士酒。
10月7日
编辑○己酉,上親祭齊陵,幸衍慶寺,賜僧米豆幷百石,遂獵于厚陵南山。
○謝恩使金脩、副使徐居正回自大明,上雨中駐馬,賜脩等酒及宗親、宰樞。
○命大將權恭、京畿觀察使黃孝源及兵曹郞官,救護軍士之凍濕者。
○傳旨義禁府曰:「內直別監金應屢奉香祝在後,不及陪來,其推鞫以啓。」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曰:「今去野人所衆介等六人,予已商度以指路有功,所衆介爲上,其餘捍後五人爲次,一依亏豆例,差等賜物。卿亦依亏豆例,量給魚鹽、米布,以悅其心。」
10月8日
编辑○庚戌,駕幸王輪寺,王世子隨駕。上路見桃、柳,謂桂陽君璔曰:「此古王城之地。知夫幾經花柳遊春。」賜王輪寺米十石,遂登松岳觀望故都,因論前代興亡,召宰樞、承旨等,審定城基。上曰:「我太祖所定子城甚當,但彼峯須入城內乃可。然多力役,姑宜設險守之耳。」仍命朴薑留心修葺。
○賜軍士酒。
10月9日
编辑○辛亥,駕出午正門,指金郊驛而行,海州鎭僉節制使許從恒領兵來迎,黃海道觀察使李石亨、都事高台鼎等亦迎駕,至金郊進鷹、狗,賜宗親、宰樞。命大將朴薑打圍,有狐出。命世子射之而中,命以其皮爲御裘曰:「汝若射鹿,當以爲鞾,射獐當食其肉。」謂都承旨成任曰:「扈從人員各以動駕後所聞所見,逐日記事,還宮後修撰以啓。」
○咸吉道都體察使申叔舟馳啓曰:「臣在五鎭,觀彼人,情勢,旣征討之後,近居城底之人,皆懷疑恐,或有騎山者,正宜乘機安集之時。臣令秋收後從願上送,今承九月二十五日下諭內『待巡幸還宮時上送』,臣入甲山,還到永興,聞鍾城城底彼人所衆介等八人已上京。計程必不及巡幸前到京,若令留待還宮,則日月必多。彼欲見先上京者之還,知國家待之何如?若又久留,則彼之疑惑益甚,慮生他變。命自京中速送平壤肅拜,由陽德、永興送還,使彼釋疑何如?又後來者若令停待還宮,則慮彼又生疑惑,若到永興,則由陽德送平壤肅拜,送還何如?」回諭曰:
「卿所啓接待兀良哈節次已悉。予亦以爲不如面諭,曲盡情意。若不親見,必生疑惑,然巡幸已發程,路中接待爲難,且陽德、孟山皆殘邑,不可以虛弱示彼。已令京中,厚賜所衆介等衣服、鞍馬等物,超授官職,皆如亏豆例,諭以『巡幸未得接見,爾等從軍效力,有功賜物授職,特加常例』,又多備酒肉,令同類浪將家老齎到其館厚慰。彼雖無知,必亦少釋疑惑,間或有懷疑者,亦何必一一致慮?可巡幸後上送。予之處置如此,卿其知悉,斟酌施行。」
10月10日
编辑○壬子,王世子啓:「兵政有崇仁門之語,京中無此門。恐誤印。」上曰:「夫豈誤印?爾自不察耳。」召吏曹判書具致寬、兵曹參判金礩、都承旨成任等問四大門名,果以興仁門誤印爲崇仁門。上大悅曰:「予先飮罰。卿等亦不能擧誤字,而世子覺之,豈得辭責?」乃免致寬冠,罰以數觥。駕發興義站至六七里許高陵,用形名觀獵。召吏曹參判李克堪,免冠罰以酒曰:「克堪世子師也,以誤訓門名,故罰之。」令進酒。左承旨金從舜、左副承旨柳子煥、同副承旨洪應,亦免冠罰酒,以未正崇仁之誤也。又賜宗親、宰樞。夕次寶山站,平安、黃海道都體察使韓明澮來見,夜召明澮及宗親、宰樞、承旨等設酌。
○諭平安道觀察使曺孝門曰:「予之行,若無聲息,則實不過寧邊。初欲取士養老於還時,今更思之,當於諸殿親祭後爲之,留連四五日。卿其知之,預先措置。」
10月11日
编辑○癸丑,命義禁府,放金末生緣坐金瑀。
○駕至安城站,瑞興府使金亨孫來迎。駕次龍泉站,黃州鎭僉節制使姜老等領兵來迎。
10月12日
编辑○甲寅,駕行有八十七歲嫗,進所織細紬,賜襦小襖子裙各一。
○命大將朴薑,合黃州、海州、遂安三鎭軍獵于走葉山,獵虎一、獐鹿狐猪四十餘口。至鳳山郡,郡事南致和迎駕。命放海州鎭軍。
○鳳山人安思義者曾兼司僕,素蒙恩顧,以老退居。是日謁於道左,命進酒,賜衣。
○瑞興才人韓卜連言於上曰:「臣生長此界,無他技術,以搏虎爲業,前後所獲凡四十餘口。」自驅鳳山以來,輒捕以進,命兼司僕。
10月13日
编辑○乙卯,夜雷電。
○動駕至五里許,有水名曰『龍塘』,頗奇異。上與中宮、王世子幸焉。驅獵路傍,獲獐二十二口。至沙里院平,兵曹判書韓明澮啓:「人言此蘆田多有禽獸。」上欲令五衛軍士驅之,訓鍊副使金嶠啓:「泥陷難驅。」七站察訪趙之周亦啓:「間有小浦回曲,竟難驅之。」上曰:「若等親見乎?」嶠等對曰:「臣等皆未親見,指路人羅立之言如是。」上曰:「汝等初無此言,今乃言之,若聽步卒之言,則無傷也,若聽權臣之言,則不可也。」召謂都承旨成任曰:「在太宗時李君實、世宗時洪約、韓方至,皆以田獵遇知,時人嗤之曰:『彼輩獻策於上曰:「某地有某山可獵,某州有某地多獸。」每導人主以田獵。』今嶠從我獵場,惡得君實、約、方至之名,一則阿權臣,一則媚軍士,前日立石山驅獵,但要塞責,今於蘆田,又沮止之,非其所見,而托以泥陷難驅,必有元情。之周,亦非其職,適以察訪來,予令侍從,乃同於嶠,妄擧羅立之言,强辨不已,亦有元情,不可不懲。且今此巡幸,在下者皆不欲,我獨決意而行者,欲觀軍陣進退耳。自今但整軍而行,不欲驅獸。今日之事,我獨樂之,若罪此人而獵猶不止,則人皆以爲上好獵,歸怨於我矣。宜卽罷陣。」任對曰:「嶠等妄對耳。諸臣何敢厭憚?況獵以鍊兵,非此無以習武。今以嶠等無狀,而欲止驅獸,在下者孰不觖望?」上曰:「田獵非吾所好。但整陣而行,亦足觀軍,不必驅獸。其速罷之。嶠等罪重,爾與義禁府、臺諫鞫啓。」又命宦官田畇同鞫之。嶠輸情以直,命放之,杖之周一百,充龍媒島水軍。
○駕至棘城,命韓明澮、具致寬、金礩審城基。
○駕至黃州,耆老、儒生、女妓等進謌謠。耆老歌謠曰:
伏遇殿下巡臨弊道,不勝懽忭。伏以一德天必祐,作君師而致隆平。六年王乃巡,考制度而同風俗,鑾旗所至,輿情胥欣。恭惟殿下乃聖乃神,允文允武,以勛華之至德,樹湯、武之隆功。炳幾先而剗群雄,再淸內難,參化育而理萬物,嘉靖多方,聲敎曁於日東,威靈振乎塞北。邇安遠肅,烽燧不驚,大畏小懷,梯航相接。王道蕩蕩,雨暘燠寒之以時,黎庶熙熙,鳥獸魚鼈之咸若。顧昇平而無事,宜大禮之擧行。考虞書四岳之巡,稽夏諺一遊之語,大駕西幸,兆姓徯來。廣樂鈞天,鼓吹奏兩部之伎,翠華、黃鉞、鹵薄,嚴千乘之儀。羲馭,暫駐於遐陬,天威不違於咫尺。朝守宰而觀政之得失,詢芻蕘而察民之休戚。垂日月之大明,無所不照,雖草木之微物,亦獲添恩。臣等幸遇河淸之辰,得全樗散之壽。耕田鑿井,何知帝力之加就?日望雲常懷魏闕之戀。何期犬馬之餘齒,獲拜乘輿之淸塵?扶藜道傍,欣瞻羽毛之美,翹首日下,仰覩龍鳳之姿。謹採輿人之謳,竊効華封之祝。
詞曰:
皇矣上帝,眷于一德,乃命以位,乃作民極。伊昔龍潛,時方屯厄,蟊賊內訌,國步斯蹙,炳幾決策,再平內難,宗社垂佑,神人叶贊。嗣大歷服,奄有東國,代天理物,經綸化育,深仁厚澤,浹于民肌。如海之涵,如春之熙。飛潛動植,咸遂其生。文治旣隆,亦振威靈。氈裘卉服,莫不來庭。垂拱無爲,治極太平。爰擧曠典,迺巡西方,法駕啓行,龍旗央央。萬騎雷騰,千仗雲移。山川動色,草木騰輝。垂髫戴白,是謠是歌。仰瞻日表,載欣載嗟。王爲駐蹕,乃省民風,民風伊何?比屋可封,牧守來覲,敷奏以言。奏言伊何?民功是陳。上下情通,孰冤不伸?攸徂相慶,孰不欣欣?臣拜稽首,祝聖人壽。億載萬年,受天之祐。臣拜稽首,陳此頌詩,對揚洪休,以詠無期。
儒生謌謠曰:
伏遇殿下巡臨敝道,誠懽誠忭。伏以聖人興於五百年,誕作元后,黃河淸於一千載,適際昌辰。將以開太平之期,是以隆一德之主。恭惟殿下至明先物,大智沈幾,神謨炳於至微,天斷圖於不顯。風飛雷厲,握瑤圖而勃興,乾轉坤旋,乘璿樞而獨斡。披雲霧之宿翳,揭日月之重明。用恢先生之規,克成中興之烈。亦有人材之盛,燁然邦國之光。笙鏞一時,皆吉士之藹藹,藩籬四鄙,亦武夫之洸洸。雖已盡內修之方,寧可忽外攘之策?彼犬豕之暴,敢拒我邦,肆雷霆之師,直擣其穴。執訊獻馘,薄言旋歸。懷德畏威,莫不震疊。遐邇肅止,中外妥然,熙熙如葛天之氓,皞皞如春臺之上。玆兩儀之交泰,迺群祥之駢臻。粤治道之旣隆,宜曠典之是擧。於是稽《周禮》殷國之狩,體虞史方岳之巡,卜吉諏辰,命駕遄邁。察守宰之賢否,訪民生之休戚。人情畢陳,孰恨堂下之隔?天心遍燭,咸得腹中之推,莫不擧欣,欣徂相慶。猗歟盛事之肇擧,幸哉弊道之先臨。地窮荒陬,曲承太陽之煦,天遠寒谷,徧照溫春之輝。臣等驗伏山林,游心螢雪,翹首幾日,望楓宸於雲宵。拭目今朝,奉龍顔於咫尺,雖慙穆如之什,敢獻斐然之狂。
詩曰:
華山之南,漢水之北,倬彼勝地,實維我國。天眷大東,臨下有赫。此維與宅,命之新矣,民之莫矣。天命維新,保我蒸民。保之佑之,生我聖神。允王維后,宜君宜人。嗚呼不顯?厥德之純,求福不回,自天申之。天命無常,禍孼其作。國步斯頻,民居孔棘。小大近喪,其何能淑?謳歌攸歸,勇知天錫,肆其靖之,萬世之福。懷綏四隣,矢其文德。蕞爾腥醜,敢拒大國,蜂屯蟻聚,噬我東北。是以征之,匪棘其欲,薄言震之,無思不服。鳶飛于天,鳳鳴于岡。化育人才,如圭如璋,瑞我一世,濟濟蹌蹌。奔走先後,宣力四方。於斯爲盛,休有烈光。爪牙之士,熊羆之帥,赳赳侁侁,旣勇且智。腹心于王,屛翰于鄙。耆定武功,用遏戎醜。王心載寧,民之攸曁。旣成武功,載修文治。民安物阜,樂和禮備。比屋可封,風化之美,四方無虞,太平之至。羲皇何世?我朝其是。泰和之鍾,感應孔彰,表我聖德,生瑞及祥。白鹿呦呦,游我園場,白雉翯翯,來儀其翔。久矣我后,上帝是皇。世之泰矣,我王何憂?載稽古典,巡虞狩周。肆玆來巡,泮奐遊矣。時邁西方,爰諏民愁。吾王不遊,吾何以休?父母邇止,其樂如何?垂髫戴白,載欣載歌。有臣微蹤,忝育菁莪,瞻望翠華,矢詩其多。於千萬年,受福其那。
女妓謌謠曰:
伏遇殿下巡臨弊道,不勝懽忭。伏以虞有四岳之巡,周有殷國之狩,皆所以觀風俗而達下情,正群臣交泰之機也。然而秦、漢以來莫之或行。恭惟殿下以天錫勇智之資,當國家屯難之時,神謀英斷,再平內難,受天景命,立我民極,中興之業,光于先烈。然猶敬天威畏民嵒,宵旰厲精,剗積年之弊,致庶政之熙。陶鎔一世,升于大猷,含齒之屬,寒衣飢食,躋于壽域,而野有擊壤之謳,腥膻之醜,怛威懷德,來獻其琛,而邊無烽火之警。太平之治,度越千古。於是稽先王之盛禮,擧累代之曠典,勅有司具鹵薄,鑾輿西幸,萬姓徯來。覲守宰而一制度,采風謠而察民俗,大明下燭,無幽畢達。髫童大耋,奔走來觀,聞車馬之音,見羽毛之美,莫不欣欣然有喜色以自幸焉,眞秦、漢以來未有之盛事也。妾等邈在海隅之偏,阻隷梨園之伎,瞻望雲霄之日久矣,今聞鳳駕戾止,攸徂相慶,辭陽臺之雲雨,拜輦路之淸塵。手舞足蹈,曷勝雀躍之懽?我歌且謠,願陪瑤池之宴。
詞曰:
大駕時巡下九天,關西草木亦欣然。群臣共識龍顔喜,萬姓均霑睿澤宣。鼓角聲高搖海岳,旌旗披拂捲雲烟。太平氣象誰雖頌?擊壤歌騰樂有年。淸蹕凌晨響轉雷,六龍扶輦下天來。千官星拱多和簇,萬騎雲屯撥不開。巫峽暫隨行雨出,瑤池願進紫霞杯。碧桃更獻千年壽,卜曆綿綿未可涯。
○命宣傳官宋益孫,往祭龍塘。
10月14日
编辑○丙辰,雨。駕發至數里,風雨大作,還駕。有頃動駕,以雨具不齊,命杖司僕少尹朴徐昌八十,以不近侍衛,杖宦官安忠彦、宋重八十。
○咸吉道都體察使申叔舟、副使洪允成、從事官康孝文、金謙光等來謁,以允成爲獅子衛將,召叔舟及諸宰樞設酌慰叔舟,因論叔舟之功,以指授得宜,乃成此功。因引漢書發縱指示者,功人也之語喩之。
○駕至中和生陽館,召申叔舟、洪允成及宗親、宰樞、承旨等,設酌極歡,賜叔舟、允成、康孝文、金謙光衣各一領,賜獵獲禽獸于扈從諸臣。
○平安道觀察使曺孝門、都事尹慜來迎,都節制使黃石生領兵迎駕。
○命金石梯、許混及兵曹郞官、鎭撫,齎酒救軍士之病雨濕者。
10月15日
编辑○丁巳,曺孝門、黃石生進鷹狗,分賜左右坊及宗親、宰樞。
○平壤少尹芮承錫、判官李淑琦迎駕。大駕入平壤府,耆老、儒生、女妓進謌謠。耆老歌謠曰:
伏覩殿下光膺帝命,誕撫海東,文宣德敎,武暢威風,而且徵賢能制禮樂,典章文物,粲然煥然,猶慮堂下之隔,民情之壅,乃於首冬,備法駕偕兩宮,西巡省方,鑾輿所至,耄倪瞻望,懽呼之聲,掀天匝地。臣等生長太平,竊伏農畝,不意晩景獲瞻天表,曷勝慶幸?不揆鄙俚,謹掇謌詩,仰獻道左。
詞曰:
於赫我王,否承祖武。綱維畢張,干羽斯舞。熙然大化,夐超前古。聖不自聖,日惟不給。王曰「於戲!予承汝弼。予居深宮,焉識休戚?省耕省斂,匪今伊昔。宜戒有司,諏日以飭。」應鍾之月,法駕啓行。煌煌金輿,悠悠霓旌。關西士女,千里懽聲。孔樂西都,式宴魚藻。曷不闓懌?周王在鎬。不豫何休?候度是保。臣輩種種,跧伏蓬蓽。熙熙擊壤,奚知帝力?今夕何夕?獲覩天日。敢申芹暴,庶効華祝。於千萬年,願享多福。
儒生謌謠曰:
伏覩殿下神武聖智,受天景命,中興之業,巍巍赫赫,周宣、漢光無以加諸。猶且宵衣旰食,軫民休戚,思廣咨詢,迺於孟冬法駕西巡,兩宮偕行,臣民老幼懽忻踴躍,延頸拭目,顒望耿光。虞舜四巡以後曠代所未有之盛擧也。臣等俱以庸材,欣逢熙代,早沐菁莪之化,優遊鄕序,幸今親覩目角於咫尺,舞蹈抃躍之至,不揆狂斐,敢獻歌頌。
詞曰:
於皇我后,巍巍聖德。奄奠大東,亨屯拯溺。隆功偉烈,深仁厚澤。維王不居,惟日翼翼。咨詢休戚,求民之瘼。鑾輿西巡,光臨箕域。凡在觀瞻,孰不蹈舞?就之如日,仰之如父。街塡巷溢,聚首相言,吾王之仁,一遊一豫,無非爲民。置我懷抱,物盡逢春。洪恩汪濊,和氣駢臻。臣等草茅,化洽惟新,曷勝鼇抃?敬迓道傍,願賡天保,萬壽無疆,萬壽無疆,永保東方。
女妓歌謠曰:
伏覩兩宮巡幸西都,無任慶忭歡愉之至。謹獻歌詞,再疏短引。伏以一遊一豫,遵侯度而來巡,爲雨爲雲,輟仙班而奉迓。聊陳度曲,敢瀆宸聰。
詞曰:
遐甸傳淸蹕,祥雲擁翠華。浿江烟水自無波,穩送六龍過。閬苑粧初罷,瑤池宴未賒。蟠桃千歲又開花,願獻壽無涯。
○諭咸吉道觀察使鄭軾曰:「今後野人若欲上京可直送京中。」
○咸吉道都體察使申叔舟進從征將士軍功等第。
10月16日
编辑○戊午,震、雷電、風雨。
○傳旨吏、兵曹曰:「今巡幸侍衛軍士,每一日給到十五,正兵給一年,海州鎭軍別給到一百,正兵加給半年,隨駕諸將及京軍士能敎兵鎭將皆加一資,資窮者族親中加一資,土官侍衛及任事者,亦加一資。」
○先是,令平安、黃海道聚文武士取鄕試,至是殿試。命左議政申叔舟、刑曹判書朴元亨、吏曹參判李克堪、都承旨成任、禮曹參議康孝文爲參試官,藝文直提學吳伯昌、禮曹正郞權綸、鄭忱、吏曹正郞柳季潘爲對讀官,取文科。其策題:
王若曰。黃海、平安二道,自前朝素號富强,近年以來人物流亡,田野陳荒,軍額減耗,士馬疲弱。何如則流亡復而田野盡闢,軍額敷而士馬精强?諸生生長二道,目覩耳熟,計之詳矣,其各陳無隱。
上與中宮、世子幸浮碧樓,以兵曹判書韓明澮、吏曹判書具致寬、兵曹參判金礩、參議具信忠爲參試官,兵曹正郞林效儉、鄭宗周、佐郞李克增、申煥爲參考官,親試武擧射侯。都觀察使曺孝門、都節制使黃石生等進宴卓。上見懸板題詠,有高麗毅宗詩,遂御製云:「蕩蕩江流何窮盡?有其源者皆如是。堂堂洪業云何肇?眇寞冥冥無天地。叨握瑤圖平禍亂,豈予全賴用衆智?聘目千山成一界,古今豪傑無二致。治戎省方求民瘼,八敎焉能獨前美?」命隨駕宰樞和之,又令叔舟記之,記曰:
歲在庚辰孟冬初吉,上巡省西土,視民疾苦,整勅士馬,至于平壤,謂平壤爲舊都,命集平安、黃海二道之士,發策問文士以二道時務,命駕登浮碧樓臨江,觀武士射侯而科第之。平安道觀察使曺孝門拜請獻壽,命與扈從群臣以次進爵。酒行,命筆製詩,群臣於座和進。曺孝門請懸之板,上許之,顧臣叔舟,汝爲記其顚末。臣伏覩我殿下神武定難,文致太平,猶不自安,巡視四方。治兵恤民,開言路求賢俊,汲汲如不及。玆又登覽遐想,高撫千古,屬物興懷,發之於詩,恢化撫世,追蹤前聖之意藹然於詩外。天葩焜煌,照映垂耀萬世,眞與箕疇竝美矣,其不爲西土之人千一之幸歟?至是而豈止視民疾苦,整勒士馬而已哉?臣申叔舟拜手稽首謹記。
○賜永明寺米十石。
○御書諭留都將相曰:
省方治戎,有國之盛典。予雖不才,勉從前轍,今來到處,士馬整習,無犯紀律者,足見令行遐邇,節制旣成。是故遍賞諸鎭將等。只念卿等日夜勞心,冷宿公門,守社之功,實優於捍牧。今特賜宴,可會政府一歡,莫念行在起居。
○赦所經諸邑一罪外囚人。
10月17日
编辑○己未,上親祭于永崇殿,遂詣檀君、高句麗始祖、箕子殿行祭。問承旨洪應曰:「高句麗始祖誰?」應對曰:「高朱蒙。」上曰:「三國高句麗莫强焉。」
○親祭儀:
前一日攸司掃除殿之內外,設饌幔於東門外。忠扈衛設大次於殿東門外南向,設王世子次於大次東南西向,皆隨地之宜。享日未行事前,殿司設殿下褥位於朝鮮始祖檀君、高句麗始祖東明王神位之間,王世子位於東階東南北向,宗親、文武群官於庭下分東西,中心爲頭,異位重行俱北向。殿司及掌饌各率其屬入,奠祭文於神位之右,〈各有坫。〉設祭器、實饌具、香爐、香合竝燭於神位前,設尊於戶外之左。前三刻,陪祭宗親、文武群官以時服皆就殿門外位。前一刻,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奉禮郞分引宗親、文武群官入就位。贊禮進大次前跪啓外辦,殿下具翼善冠、袞龍袍出次。贊禮前導入自東門,升自東階,詣神位前褥位北向立。執禮曰「再拜」,贊禮啓請再拜,殿下再拜。通贊贊「再拜」,王世子以下凡在位者皆再拜。近侍一人捧香合,一人奉香爐跪進,贊禮跪啓請三上香,近侍奠爐于朝鮮始祖神位前。執尊者酌酒,近侍一人以爵受酒跪進。贊禮啓請執爵獻爵,殿下執爵獻爵,以爵授近侍,奠于神位前。贊禮啓「俯伏、興、少退、跪」,殿下俯伏、興、少退跪。大祝進神位之右東向跪讀祭文訖,贊禮啓請「俯伏、興、平身。」贊禮跪啓請高句麗始祖神位前上香獻爵讀祭文,如上儀。執禮曰「再拜」,贊禮啓請「俯伏、興、再拜」,殿下俯伏、興、再拜。通贊贊「再拜」,王世子以下凡在位者皆再拜。贊禮前導降自東階,還大次。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奉禮郞分引宗親、文武群官以次出。掌饌撤禮饌,大祝瘞祭文於坎。
祭箕子殿儀同上。
○幸觀風亭設酌,觀察使曺孝門進酒。有頃幸譯學館北峴,望古城閭井,還御風月樓設酌。
○傳旨義禁府,收宣傳官朴仲善告身,杖金石梯八十收告身,笞許混五十,以不入直退就私處也。
○韓明澮請營行宮於此都,上曰:「正是我意,卿知予心者也。」廼與明澮定新宮之基。明澮曰:「卽是古闕之基。」上曰:「予觀新基而適與古合,何可再議?」
10月18日
编辑○庚申,上與中宮御大同館,設養老宴,王世子侍。宗親、宰樞、耆老等四拜於庭,致詞曰:
一人有慶,三老是養。萬有斯年,福祿永享。
班首申叔舟進酒,老人金尙安亦進酒。宗親、宰樞各就坐,尙安等百餘人於庭中,老婦三十餘人於階上。前敎導金之兼製詩以進曰:「龍旗影拂照遐荒,千里關西瑞日長。道合乾元施罔極,德同坤厚載無疆。淵淵神化超三代,皞皞仁風遍四方。多少人民聞管籥,爭相蹈舞獻詩章。」上覽訖,命進酒。召獅子衛將權恭、射隊將閔發率麾下軍士入庭,賜宴卓。命吏、兵曹加群老爵一階。
○養老宴儀:
陳儀仗如常,時至妓、工人入就位。〈仗動樂作。〉兩殿陞座,〈樂止。〉繖扇侍衛如常。奉禮郞引班首、侍宴官、群老由東偏門,司賓引老婦女由西偏門,俱就拜位,樂作。四拜訖跪,班首代致詞官致詞訖。班首、侍宴官俯伏、興,進酒器,進卓樂作,班首以下跪,近侍進花。〈中宮尙儀進花。〉班首以下俯伏興樂作,奉禮郞引班首詣酒亭東北向立受爵。樂作跪進。侍宴官及群老皆跪。兩殿擧爵訖樂止,班首以下俯伏、興。奉禮郞引班首降復位,班首以下皆跪。群老代致詞官致詞〈至仁好生善養老者,於萬斯年百錄是荷。〉訖,班首以下俯伏興。奉禮郞引群老、班首詣酒亭,東北向立受爵,樂作跪進。班首以下皆跪。兩殿擧爵訖樂止。群老班首俯伏興,降復位。班首以下俯伏興,奉禮郞引侍宴官群老各就坐。〈老婦女司賓引就坐。〉進饌案樂作,設司宴官及群老饌,樂止。散侍宴官群老花,樂作。進湯設侍宴官群老湯畢,樂作。進爵樂作,侍宴官群老擧酒訖,樂止。次進湯、進爵如前儀。酒行七遍,進大膳,樂作。設侍宴官群老膳,樂止。徹案徹班首以下卓。奉禮郞引侍宴官及群老俱復拜位,四拜樂作訖樂止。判通禮啓禮畢,兩殿降座樂作,還內樂止。奉禮郞引侍宴官及群老出。〈老婦女司賓引出。〉
○錄北征軍功,禮曹判書洪允成加崇政,咸吉道都觀察使鄭軾超資憲,鍾城節制使朴烱超正憲爲咸吉道都節制使,康純加資憲爲鍾城節制使,同知中樞院事郭連城加資憲,金師禹加資憲知中樞院事,禮曹參判李克培加資憲爲仁順府尹,禮曹參議康孝文超嘉靖爲禮曹參判。
○賜扈從臣僚酒肉。
10月19日
编辑○辛丑,大雨雪。動駕初昏至順安縣,以不謹供職,命杖宦官金處善、司謁黃允禮、司鑰姜升各八十,鎭撫金乙孫、金異常、金好仁、曺敬治、趙添壽、李晨不侍衛,司禁尹塢、崔淸江、李念義、洪純老、安致康、任浩然不禁雜人,順安縣令權精不修葺御室天花板破處,命竝下義禁府鞫之。
○命注書李壽男問左議政申叔舟曰:「前者語唐人等曰:『駕至安州,當接見,汝等宜留待。』今雨雪大作,似未得往安州,何以處之?」叔舟對曰:「當使觀察使諭之。」卽命觀察使移文安州,諭唐人。
10月20日
编辑○壬戌,初議巡幸至寧邊而止,至是,上曰:「遠離宗廟、社稷,旬有餘日,巡遍南道,大事已完,明日還向平壤。」
10月21日
编辑○癸亥,還駕行驅,路傍山麓,有五狐出。命世子射之,中三口。上執手撫背,召宗親、宰樞賜酒,夕次平壤。
10月22日
编辑○甲子,賜文科柳自漢等二十二人、武擧崔至剛等一百人及第。
○以宣烱爲會寧兵馬節制使,張孟昌義州節制使,申興智吉州節制使。駕渡大同江,命大將在後護涉。夕次中和。命都體察使韓明澮還往寧邊,賜襦段衣一領。諭禮曹判書洪允成曰:「聞卿欲力疾從駕,是何意也?是不體予意,不顧國家,何誤如之?非遠慮之忠誠也。卿病旣向差,體予至情,病愈後又加調理而來。」時允成以病留順安縣。
10月23日
编辑○乙丑,賜平安道觀察使曺孝門、節制使黃石生馬各一匹。
○黃海道觀察使李石亨、都事高台鼎等迎駕于駒峴,黃州鎭僉節制使姜老、遂安鎭僉節制使鄭允愼等領兵來迎。
○御製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朴烱曰:
旣委卿以大任,卿本知予心,待時而用者也。申政丞平戎之後,虜必更生心,此勢之必然也。今聞虜有欲侵之志,予料以我兵力何足慮哉?但未知卿意如何。卿若有勇志,則予有一言,卿其審聽。可選精兵數百數千,迭入侵突,或擊東西,或軼南北,使敵莫知所備,期殲凶類漠北無人,然後乃已。其間用兵節目,予豈遙授?卿可出氣力任意而行。大抵善保爲上,成功次之,生事最下。
○夕次黃州,留都將相遣成均直講李恕長,上箋謝賜宴,其箋曰:
离日中天,誕撫亨嘉之運,需雲霈澤,偏承優渥之恩。糜粉難酬,感銘曷已?伏念臣等俱以庸劣,幸遭聖明,屬玆省方之辰,獲叨守社之任。留都將、留都相每恐隆委之難堪,注意安、注意危,焉有徵勞之可紀?何期睿想特軫?深慈冷宿公門,已荷恩綸之繾綣,功優捍牧,更慙奬諭之丁寧。況分魚藻之榮,載錫鹿革之燕,雖千里之云阻,怳一堂之同懽。玆蓋伏遇接下思恭,使臣以禮,遂令庸品,荐沐鴻私。臣謹當誓竭赤心,益殫素節,夙興夜寐,恒戒覆餗之虞,地久天長,倍申添壽之祝。
○遣僉知中樞院事柳泗如大明,獻海靑一連。
10月24日
编辑○丙寅,幸智藏山觀獵。
○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馳啓:「賊五百餘騎來犯鍾城鎭,隔江相戰,射殺八十餘級。賊乃遁,我兵無死者。」上曰:「戰勝可喜也。」
○賜宗親、宰樞酒肉。
10月25日
编辑○丁卯,幸天柱山觀獵,獲獸甚多。日昏罷圍而還。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曰:「今來賊變,啓本已悉。焚燒家舍野人,不可不恤,卿可自以卿意,各給米三石、鹽一石。前日卿所率都鎭撫、都事、軍官及諸鎭軍官錄授朴烱,仍舊防禦,卿可上來。」
10月26日
编辑○戊辰,命刑曹判書朴元亨,留黃州設養老宴。動駕,命侍衛軍士且行且驅。夕次鳳山,命放遂安郡永屬宦官徐義。
○命囚散料差使員瓮津縣令李允若于義禁府,以不能供職也。
10月27日
编辑○己巳,駕留鳳山郡,幸所伊山觀獵。
10月28日
编辑○庚午,動駕觀獵于犯閑山,夕次龍泉站。
○以奉石柱爲全羅道處置使,權愷兵曹參議,具信忠僉知中樞院事。
○命革內鷹坊。
○賜獵獲禽獸于扈從軍士。
10月29日
编辑○辛未,觀獵于鋤乙玄山,夕次寶山站。
○賜酒肉于扈從軍士。
10月30日
编辑○壬申,駕至平山古邑,見地形曰:「此地勢可取,且在道傍,便於支待使臣,可移置新邑於此。其令吏曹議之。」至北山,賜酒于宗親、宰樞,左議政申叔舟進酒。遂行驅,夕次興義站。叔舟啓:「平山古邑山城,固不可棄,新邑亦不可移也。」命還古邑。
○具信忠在龍泉站病死,命戶曹賻米豆竝二十石、紙七十卷及棺槨。
○咸吉道都節制楊汀馳啓:「兀未車、兀狄哈招集都骨、都亂、巨切等四姓兀狄哈二百餘名,擊阿赤郞耳住兀良哈,擄掠頗多。其他順服野人,臣已權辭,接待饋送。」
○命義禁府,放瓮津定屬速古赤金德恭。
○上登平山府南山,親將五衛,見諸衛將之得失。申叔舟請進酒,上因與宗宰設酌,命承旨洪應曰:「中宮昨語予云『今巡幸已畢,宜擧慶事。』予嘉其言。所經諸邑守令、侍衛將卒各加一階,以巡幸故得罪如趙之周者,竝皆赦之,亦加階。」
十一月
编辑11月1日
编辑○癸酉朔,諭楊山君楊汀曰:「卿所啓四姓兀狄哈與阿赤郞耳住兀良哈相戰事已悉。歸順兀良哈等接待亦佳。卿可以此意語新都節制使。」
○動駕至金郊驛前川,京畿觀察使黃孝源、開城府留守權摯等來迎。賜黃海道觀察使李石亨馬一匹曰:「卿於諸事曲盡措置,予甚嘉之。」
○駕至松都,父老等拜舞。賜酒肉慰之。「
○御敬德宮淸和亭,下書諸宰曰:「黃海、平安富實之策,在人功耳,可及來春徙下三道民數萬戶,又令各品奴僕入居,自松都至平壤以里數遠近,定復戶免稅年限。」
11月2日
编辑○甲戌,命吏曹參判李克堪,留設養老宴,夕次坡州。議政府舍人鄭文炯將本府堂上議來啓:「宋益孫所犯匪輕,特赦其罪,請罪之。」傳曰:「特過誤耳。」
11月3日
编辑○乙亥,地震忠淸道槐山、延豐,降香祝,行解怪祭。
○駕至坡平山觀獵,賜宗親、宰樞酒。至廣灘,上見一人飢臥,親解馬上所賚飯食之。夜至碧蹄驛,百官迎駕。上召河東府院君鄭麟趾、右議政權擥、蓬原府院君鄭昌孫及六曹判書以上設酌酒數行,因議平安、黃海道徙民及罷江原道講武場等事,語及地理形勝,上曰:「平壤得行宮坐地於外城,甚佳。」因論松都及衍禧宮、漢陽都邑形勢,互相稱詆。麟趾對曰:「平壤水勢雖佳,主山微弱,不可以建宮室,松都主山有起伏源委,南山過闊,無如漢陽。若論地理底蘊,則上實不知。」又言貢物代納幹事僧侵漁之弊。上問之,麟趾醉甚,不能條陳,但言不可、不可。上怒曰:「杯酒談論,麟趾輒辱我,麟趾有何所見超邁於人,傲物輕人至此乎?輕薄當時第一。麟趾在世宗朝甚見寵,於文宗有輔導之舊,予則只以舊老待之。然亦無勳勞於我。自以少年登科,早自得志,其弊乃至於此。可付攸司治罪,顧以老人且酒失,不足數也,予不加罪。」昌孫、擥等進曰:「麟趾老衰,飮酒則輒失對。」麟趾猶未悟,數曰:「上向我何每每如此?」上特優容,召河城尉鄭顯祖,將汝父出。
11月4日
编辑○丙子,動駕,百官皆以戎服侍衛。至沙峴具大駕、儀仗、皷吹,至南大門內,耆老檢校判漢城府事李携等進謌謠曰:
伏覩殿下卽祚以來,勵精圖治,朝廷淸明,無有欺蔽,外之四履,民靡噢咻,聖不自足。思廣咨詢,遂飭法駕,省方于西,大明黜陟,洞察民隱。德音誕布,羽旄所指,髦倪坌集。懽呼之聲,掀感天地。甫踰三旬,聿回龍馭,都人慰悅,曷可形容?臣携等生長太平,優游輦下,不圖晩景目擊盛美。深自鄙幸,扶杖就列,輒忘部俚,謹綴謌詩,仰獻道左。
詞曰:
於赫我王,稽古省方。十月之良,廟于元龜,廼告神祇,過幸西陲,翠華浮天,羽衛翩翩,馳道平平。魚軒肅雍,副以靑宮,百僚景從。關西千里,父母孔邇,謳歌矢喜。吾王一遊,字民者優,不獲以休。吾王一豫,病民者去,不給以助。吾王來巡,匪逸是循,維爲吾民。庶幾無疾,於千萬億,在彼無斁。都人苦徯,如三月兮,若望雲霓。王曰旋歸,六龍載回,奄臨九街。乾坤淸寧,風雲協靈,日月增明。無小無大,士女雲靄,爭呼萬歲。臣輩皤皤,獲覩光華,傴僂拜嘉,松栢之茂,天地之久,願獻聖壽。
進中宮謌謠曰:
伏覩殿下勵精圖理,王妃殿下媲德密贊,治定功成,民安物阜,猶懷不滿,夙夜惟寅。於天順四年十月初吉,擧歲巡之盛典,備法駕以西幸,誕布德音,洞察民隱,羽旄攸指,懽呼匝地。閱一月駕還,都人大小慶抃何極?臣携等生長太平,優游睿澤,願須臾毋死,益見盛化之大行,不意今日獲覩盛美,不勝欣幸。扶藜詣道,輒忘鄙拙,謹獻謌章。
詞曰:
天佑大東,聖神乃作。思齊我后,俔天配德,夙夜圖乂,邇安遠悅。日月照臨,容光畢燭。尙慮覆盆,一物不獲,稽古省方,維農之隙。玉輦煌煌,關西于適,于巡于省,載助不給。寒得以衣,飢得以食,攸徂相慶,不豫何休?庶幾無病,萬歲千秋。西人之樂,都人之愁。玉輅載回,五雲徂東。九街三呼,歡聲連空。皤皤臣輩,獲覩盛儀,曷伸賀忱?聊以矢詩。
成均進士崔允濟等進謌謠曰:
恭惟我殿下卽位之六年,朝廷肅淸,四域妥寧,民熙物皞,鰥寡無蓋,聖慮尙軫幽隱未燭,盍講時巡之典?遂以冬十月宜造社禰,過幸西土,所以省方觀民,布德展義,無非事者也。念我國家,重雍襲熙,世增其德,惟是岳狩之禮,久而不修,逮至今日,獨觀英斷,累世闕典,一朝乃討,鑾輿所過,湛恩汪濊,神人懌愉,實殊尤稀闊,曠代絶迹也。臣允濟等聞自昔聖帝明王巡省四方,必有厖儒碩士稱述揄揚,使當時休聲烈光,流金石照簡策,奕寫煒燁,摛之罔極,如虞史之紀四巡,周人之頌時邁是已。矧我聖上盛德隆功,巍乎煥乎,磊磊軒天地,超周軼虞,固不可得而名焉。其可使鴻猷盛媺,暗昧無章,以泯於萬代也哉?況今岳儀旣訖,法駕言旋,都人士女,望屬車之塵,久徯之望,懽呼踴躍,街塡巷溢。臣允濟等俱以狂斐,深沐菁莪之化,游息賢關,歌頌盛德,廼吾職耳,不可以辭語鄙拙爲解。謹拜手稽首颺言曰:「於皇聖主,允文允武,作民父母,百度惟貞。兆民維寧,王道維淸。粤稽古昔,時巡四岳,觀風考職,我后是遵。玉輦西巡,遐邇同春。駐蹕箕邦,遹求舊章。洪疇其彰,乃開天闈。羅英騁奇,藹藹賢材。存問百年,惠鮮顚連。慶洽神天,士如奔波。爭瞻翠華,或咢或歌。吾王一遊,以助以休,民莫是求。都人苦徯,𨀉望龍旗。王曰旋歸,都人懽愉,蹈舞康衢,萬口齊呼。我王寬仁,躬撫黎民,天命用申,申錫我王。茀祿是常,天地比長。我職詞章,宜揚烈光,用詔無疆。是輒作頌,歌于通衕,以御法從。」
進中宮謌謠曰:
伏覩殿下誕膺丕圖,王妃殿下密贊內治,坤承乾而育物,克成交泰之功,月偕日以麗天,蔚啓重光之運。尙軫千里之遠,或阻四目之明,時維冬初,駕行關右。爭呼萬歲,雖田野欣天日之瞻,如過三秋,奈都人苦雲霓之望?載回法駕,聿至神京,懽聲溢於臣隣,喜氣騰於城闕。臣允濟等躬沐周化,跡寄虞庠。屬覩翠華之芳塵,曷勝抃舞?載揚彤管之盛美,敢矢欨歈。謹再拜稽首獻頌曰:「於赫我王!龍飛御天。思齊我后!乃順承乾。化行治洽,黎庶晏然。不謂已足,夙夜拳拳。無邇無遐,一我惠煦。外或未周,迺眷西顧。龍旗啓行,翟茀以從。迺省迺詢,迺揚休風。助我不足,補我不給。養老恤窮,汪恩普洽。西人懽愉,耋老坌集。我王我后,實我父母,父母孔邇,胡不蹈舞?或歌或謳,爭呼輦前。庶幾無疾,共享萬年。僅浹數旬,瑤駕言旋,都人愷懌,巷溢街塡。臣輩狂簡,於樂在泮。敬迓道左,歌頌是獻。」
女妓細柳枝等進謌謠曰:
伏以夙駕鑾輅,時邁比先王之觀,遄歸瑤京,一豫合諸侯之度。望羽旄以胥慶,傾巷陌以同歡。恭惟殿下放勳文明,成湯勇智。濟雲雷之草昧,開天地之泰亨。內修外攘,祚已鞏於盤石,邇安遠肅,物盡登於春臺。河海晏淸,國家閑暇,尙慮民隱,或未周知,稽《羲經》之省方,效《虞典》之巡狩,御六飛而遠邁,指西土以光臨。王祖古都一統之迹如昨,箕子舊壤八條之風猶存。命太師以陳詩,觀群牧以考職。慰民生不給之望,霈王者無私之恩。羅致十室之賢,珍從百年之老。稱累朝未遑之大典,揚萬世無疆之休聲。鴻儀已講於塗山,龍馭遂回于天邑。迎迓載路,歌頌連衢。伏念妾等幸遭昌辰,謬參法部,聽一聲之淸蹕,曷勝鼇歡?獻數曲之鄙謠,聊申燕賀。
詞曰:
聖王西狩爲民遊,輦路塵淸露冕旒。日角輝輝明蔀屋,天威肅肅震群侯。六師未慕周王邁,一豫誰誇夏諺休?五彩雲移回玉仗,康衢處處鬧歌謳。佳氣葱葱靄紫宸,傾都瞻望迓淸塵。風傳仙仗鑾聲近,雲護金輿日色新。一部洛陽吹法曲,三呼嵩岳舞神人。更催靑鳥邀王母,願獻蟠桃不計春。
進中宮謌謠曰:
伏覩殿下光膺景命,夙夜圖理,王妃殿下承乾內佐,治功旣成,四方寧謐,然猶求䘏民隱,爰擧虞巡之典,天順四年冬十月,巡幸關西,誕布德音,僅越月車駕還京師,歡騰九陌,頌聲洋溢。妾等幸際昌辰,獲覩盛事,不勝慶抃,謹獻頌詞,竝疏短引。伏以隨日馭以還紫宸,咸仰氷輪之彩,催霓裳而下玄圃,敬迓玉輦之塵。敢獻謌謠,庶垂採納。
詞曰:
天運方亨,聖神誕作。思齊我后,克配厥德。二曜幷明,四方畢燭。尙慮民隱,省方宜亟。法駕啓行,時維農隙。翟茀以從,于西乃適。迺諏迺詢,迺求民瘼。父母孔邇,載撫載育。于邇于遐,德洋恩洽。孰寒不燠?孰飢無食?懿其休風,是煦是吹。閭閻皞皞,爭歡以嬉。維願我后,眉壽無極。且願我后,子孫千億。萬口齊呼,頌聲載路。月僅再彀,迺旋玉輅,維被西人,又怨我遺。維此都人,亦訴何遲。天蹕才聞,塡咽闉闍。小大稽首,競騰嵩呼。梨園賤隷,何幸親覩?輒獻鄙謠,庶效天保。且蹈且舞,長言于逵道。
駐輦良久覽訖,遂行日晡還宮。百官進賀箋,不受,俄而兩殿御思政殿,政府、六曹、忠勳府進豐呈。隨駕及留都宗親、宰樞、承旨等皆入侍,極歡,夜分乃罷。
○賜吏曹判書具致寬、兵曹參判金礩、京畿觀察使黃孝源各馬一匹。
○刑曹據咸吉道觀察使啓本啓:「北靑囚私婢卵加伊與奸夫沈靑謀殺其夫,請卵加伊凌遲處死,靑處斬,同謀水山絞。」從之。
11月5日
编辑○丁丑,命吏、兵曹還給金石梯、朴仲善等告身。
○命義禁府放恩津付處具顯忠。
11月6日
编辑○戊寅,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上顧見同知中樞院事河漢曰:「吾見讓寧則思田獵,見金鉤、金末則思書籍,見河漢則思征討,我則無可、無不可。」內贍判事金潚等五人輪對。上謂諸宰樞曰:「輪對獨入之弊不少。小人陰欲謀害與己不協者,或言宗親、大臣之過失,如此則宗親、大臣不可保全也。是以予於常參朝啓之日,許令輪對,與大臣共議可否。大抵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無私,輪對獨入之法,不可行也。宜載諸《大典》,垂之萬世。」
○命兵曹罷江原道諸處講武場,許民耕種。
11月7日
编辑○己卯,知中樞院事朴薑卒。賻米豆幷四十石、紙一百卷、油芚四部等物。薑性精巧多技,能自筮仕,恒典軍器監至判事,歷吏曹參議、黃海道觀察使,與佐翼功臣,至是扈從道病卒。少豪俠善修容,多通名妓,又得亂臣尹令孫妻權專女通之。諡世襄,承命不遷『世』,因事有功『襄。』
○傳旨吏曹曰:「內侍府司謁盧山、宮闈丞全信、內贍寺奴全壽追錄原從功臣三等。」
11月8日
编辑○庚辰,諭平安道觀察使曹孝門、江原道觀察使金繼孫、黃海道觀察使李石亨曰:「道內諸邑可耕閑曠之地親審,可爲水田幾結負、旱田幾結負,量數速啓。」
11月9日
编辑○辛巳,命吏、兵曹還給李樑材、河紹義告身。
○傳旨兵曹曰:「下三道諸邑人戶內,取才入格京軍士外,諸色軍士及良民鄕戶中富實者,慶尙道二千五百戶、全羅道一千五百戶、忠淸道五百戶,抄定徙居于平安、黃海、江原道閑曠之地。」又曰:「今平安、黃海、江原道勒令徙居下三道諸邑人戶及平安、黃海、江原、咸吉道諸邑自願徙居人內徙居于黃海道白川、延安、海州、安岳、豐川、瓮津、文化、長連、信川、長淵、松禾、康翎、殷栗、江原道原州、江陵、三陟、襄陽、平海、通川、旌善、杆城、寧越、平昌、高城、蔚珍、歙谷、安峽等邑者,復戶十二年,免稅九年,黃海道谷山、遂安、載寧、新溪、牛峯、兎山、江陰、平安道江西、龍崗、咸從、永柔、三和、甑山等邑者,復戶十三年,免稅十年;黃海道平山、瑞興、鳳山、黃州,平安道中和、平壤、順安、祥原、德川、价川、慈山、順川、三登、殷山、陽德、孟山、肅川、成川、江原道春川、伊川、狼川、洪川、橫城、楊口、麟蹄、咸吉道安邊、德源、文川、高原、永興、定平、咸興等邑者,復戶十四年,免租十一年,平安道寧邊、安州、嘉山、隨川、宣川、定州、郭山、鐵山、龍川、泰川、熙川、龜城、江原道淮陽、金城、金化、鐵原、平康、咸吉道洪原、北靑、利城、端川、吉州等邑者,復戶十五年,免稅十二年,平安道義州、朔州、昌城、江界、理山、碧潼、咸吉道鏡城、富寧、會寧、鍾城、穩城、慶源、慶興、甲山等邑者,復戶十六年,免稅十三年,竝待三年後定軍役,其復戶限年間,勿令騎載迎送。」
11月10日
编辑○壬午,以厚生爲德泉君,金連枝中樞院使,韓繼美戶曹參判,西原君金繼孫同知中樞院事,李石亨、許亨孫中樞院副使,尹子雲仁壽府尹,茂松君尹士昕仁順府尹,黃孝源漢城府尹,商山君金禮蒙司憲府大司憲,李克培廣陵君,徐居正禮曹參議,權擎工曹參議,李孟孫、具文老、鄭俊、許銖、柳興茂、趙得琳、李蒙哥僉知中樞院事,李施愛慶興府使,朴保生富寧府使。
○遣右參贊成奉祖于京畿,審定田品等第。
○論赴征將士軍功,一等超三資,二等超二資,三等超一資。又賜申叔舟奴婢十口,親子三人皆加一資,洪允成奴婢八口,子弟一人加資,鄭軾、金師禹、金繼孫、郭連城、康純、朴烱、康孝文奴婢各六口,李克培、許亨孫、金貴孫四口,朴大生、趙邦霖三口。
11月11日
编辑○癸未,百官行聖節及中宮誕日賀禮,上與中宮御思政殿,設中宮誕日宴,兼慰北征將士。命洪允成傳于從事官及軍官等曰:「汝等皆爲國就死地而還,誠可哀憫。今宜盡醉極歡。」御製樂府曰:
蕞爾阻聲敎,豈能逃一怒?雪恥酬百王,除凶報千古。我有一介臣,風霜操獨露。右一章,在此皆稷、契,在彼盡韓、白。廟算定全勝,一擧震蠻貊。凱旋朝野欣,陳尊臣主洽。右二章,憂患生安樂,暢遠荄困窮。天命固靡常,惟善以爲從。毋忘交修志,思與有始終。右三章。
於是命工妓,被之管絃而奏,命侍宴諸宰皆和之。賜申叔舟鞍具馬一匹、彤弓一,允成、郭連城、李克培、金師禹、許亨孫、康孝文、朴大生各內廐馬一匹、弓一。
11月12日
编辑○甲申,御忠順堂觀射。內宗親及寶城君㝓、順城君𧪚、左議政申叔舟、右議政權擥、判中樞院事沈澮、中樞院使沈決、入直都鎭撫、衛將、司僕、赴征將士、承旨等入侍。俄而御後苑,召叔舟等,設酌、射侯。上謂北征軍士等曰:「卿等爲我冒死從戎,予甚嘉之。其各飮酒勿辭。」謂行副司直閔安壽曰:「卿是元敬王后族親,故特召之。」賜豹皮阿多介一坐。命進宗親、宰樞二品以上謂曰:「江原、黃海、平安三道空曠可耕之地,曾命分給卿等耕墾,至今不行,戶曹何慢也?此等事當自貴近始,須先給宗親可也。」雲城府院君朴從愚啓:「臣已受耕墾。」上笑曰:「卿自誇矣。」擥繼曰:「臣亦已令耕墾,但未爲熟田耳。」上曰:「卿二人當賞,曺錫文當罰。」錫文時爲戶曹判書。
○兵曹據平安、黃海道都體察使啓本啓:「自罷碧潼郡阿耳口子後,於吾音會里設寨稱太平堡,聚洞源居民入保,頃因都巡察使之請,罷太平堡,而於阿耳口子,夏則量定軍士,守護農民,冬則入保邑城。今觀阿耳口子地形,洞上各里距邑城隔遠,入保爲難,而口子在銅巾、鴨綠兩江合流之內,四山險峻,設堡之處完固,距理山六十餘里、碧潼九十里,實是兩邑之中。且口子洞上左右居民,碧潼一百四十戶、理山二十六戶,人物阜盛,可復立口子,修葺城堡,差萬戶防戍,以爲兩邑之援。又碧潼郡內板幕、大坡兒兩口子,居民寡少,而差權管領軍令民入保,非特兵分力弱。大坡兒則距碧潼二十里,板幕則距阿耳口子三十餘里,不甚相遠,請兩口子,夏則只令守護農民,冬則大坡兒等處居民於碧潼邑城,板幕等處居民於阿耳口子,各以附近入保,則兵勢似强,防禦便易。」又啓:「前此令南道諸邑富實人戶,徙居沿江諸邑,故人物阜盛,防禦有實,比來徙民逃還本邑,守令亦利其役使,不卽刷還,其存者十無一二。請令刷還,違者守令罷黜,許接戶首,論以制書有違律。」又啓:「平安道都節制使本營寧邊府,距江界五百餘里、上土口子六百餘里、滿浦鎭六百三十里、高山里口子四百二十里、渭原口子三百六十里、理山郡三百六十里、阿耳口子四百二十里、碧潼郡五百餘里,道路險遠,儻有賊變,必不及救援。古理山郡城完固而距江界一百八十里、滿浦一百五十里、高山里一百二十里、阿耳一百五十里、碧潼二百四十里,相距不遠,且在中央,請移行營於此,水漲則留防寧邊,氷合則入戍古理山。」皆從之。
11月14日
编辑○丙戌,先是,賜宴卓于諸將及兵曹,是日設宴於鎭撫所,賜酒樂。上幸宴廳,賜爵于諸將及兵曹堂上曰:「予愛將士而來,汝知予意耶?」洪達孫等對曰:「臣等皆知上旨。不勝隕越。」
11月15日
编辑○丁亥,兵曹啓:「宣德八年六月日曹受敎節該,『蒲州江從征軍士內鄕吏軍功一等給功牌、子孫免役,二等己身免役,三等限二年除役,公賤一等給功牌,許屬補充軍,聽其自願充軍,二等己身免役,三等限二年除役。』今北征及朱兒溫、會寧從征人內鄕吏、驛子、壯勇隊、一應公賤,已令依蒲州江例施行,私賤亦依公賤例論賞,其一二等私賤,請令刑曹充償本主,限年除役私賤,不當以奴婢充給,令戶曹賞給,吏典及補充軍內仕滿應去官者,一等不計都目去官加資,差甲士,二、三等不計都目去官加資,權差甲士,改試差之,一等仕未滿者,不計都目去官差甲士,二等不計都目去官,三等自渡江至回程,每一日給到一百,接戰日則倍給而移差甲士者,隨品除授。」從之。
○義禁府啓:「礪山勸農金仲止亂言,罪應凌遲處死,緣坐籍沒,竝如律。」從之,命緣坐人屬官奴。
11月16日
编辑○戊子,兵曹參判金礩、都鎭撫花川尉權恭、衛將行上護軍李允孫等進箋謝親臨賜宴。箋曰:
翠華忽至,光動羽林。丹扆暫留,感深肺腑。矢心圖報,銘骨何忘?伏念臣等介胄微蹤,行伍末藝。俱乏借箸之策,敢忘推食之恩?天廚八珍味,實兼於陸海,霞流百椀,澤已洽于肌膚。仙樂徹於九重,親賜踰於三爵。群歌屢舞,倒載扶歸。恩榮若玆,前昔所罕。玆蓋父母慈愛,天地生成。撫卒遠邁於唐宗,善將卓越於漢祖。遂令駑鈍,獲彼寵光,臣等謹當倍殫赤心,益勵素節。盡瘁事國,期畢命於戈矛,不宿于家,思奮身於原野。
○忠勳府請進功臣仲朔宴,又請行王世子功臣會盟,傳曰:「近者宴享煩數,姑待明春。」
11月17日
编辑○己丑,觀獵于淸溪山。
11月18日
编辑○庚寅,火剌溫指揮間都等五人來獻土物。
11月19日
编辑○辛卯,兵曹據江原、咸吉道都體察使啓本,議防戍便宜以啓:「一,甲山鎭鎭東堡距本鎭隔遠,而居民只二十戶,加乙麻里則在中央,又多居民而不設堡,賊或入寇,無以禦之,請移鎭東堡于加乙麻里。一,甲山東北阿間洞內東仁院等地,與賊境相近,居民亦多,而無農堡,且無烟臺,請於東仁院等處量宜設堡,置烟臺候望。一,甲山鎭防禦最緊,與五鎭無異,今且有聲息,而口傳軍官只三人,請增定二人。一,甲山地勢斗絶,四無救援之處,元居軍士本少,而九處分防,勢分力弱。三水堡尤爲孤單,請咸興大嶺以北居人合屬三水堡防禦。」從之。
11月20日
编辑○壬辰,日暈。
○火剌溫兀狄哈指揮軍有等六人來獻土物。
11月21日
编辑○癸巳,御思政殿,召諸將設酌。
11月22日
编辑○甲午,遣僉知中樞院事趙之唐如大明,進海靑四連。
○傳于工曹曰:「作行宮于平壤,以備巡幸。」
11月24日
编辑○丙申,遣戶曹參判李皎然、中樞院副使李堰奉表如大明,賀正。
○以火剌溫指揮間都爲上護軍,阿充介、羅稱介、軍有、者伊里、時可護軍,賜阿充介、羅稱介綿布各五匹,以童關之戰報變也。
11月25日
编辑○丁酉,御思政殿,召諸將設酌,謂吏曹判書具致寬:「朝臣移病不仕者多,宜立防禁。今後三朔內移病至三者,竝罷職。」引見火剌溫兀狄哈間都、阿充介、羅稱介等十一人,謂間都曰:「予撫綏汝等,遠近如一。兀良哈等每云,『火剌溫欲寇朝鮮。』予知其妄,置而不問。今兀良哈等聞阿比車諉說,累次作賊,予甚憎之,已命邊將征之,直擣巢穴,又命兀狄哈等擊之。汝等若有意,則可急擊無遺類。」對曰:「旣聞上敎,當請諸色兀狄哈共擊之。」命間都、阿充介各進酒,傳曰:「惟爾功大,當除高職,但汝之來朝,不止此耳,姑除護軍。」
11月27日
编辑○己亥,日暈。
○御忠順堂,引見火剌溫、間都、阿充介、羅稱介等十一人設酌,議政府、都鎭撫等入侍。命聞都進酒,賜衣服、綿布等物,又別賜有差。
○召宗親、宰樞等于後苑,觀射,世子進酒。遂行酒于宗親、宰樞。上謂右議政權擥曰:「予重世子。重世子,所以重宗社也。」又命世子進酒。
11月29日
编辑○辛丑,王世子未寧。
○盜入廣興倉,盜紬布。命閉都城門搜捕。
11月30日
编辑○壬寅,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朴炯曰:「今觀野人歸順啓本,已悉。賊譎詐,失勢則附,得勢則寇。來請歸順者,不可輕受其降,爲彼所侮也。可依今月初十日降諭事目處置。但其尙家下住斜亏愁、伊乙波、何伊亂住羅赤哈等,則今背賊來投,欲居城底,若出於誠心,則不可拒之,亦可辨其誠僞,熟計利害而許之,不可綢繆安撫。」
閏十一月
编辑閏11月2日
编辑○甲辰,兵曹啓:
下三道敬差官徙民事目:「一,徙居戶數,敬差官與觀察使同議諸邑殘盛分定。一,例應徙居者,幷計子孫、女壻、同生兄弟、雇工、奴子三丁以上有財産者抄定,謀避者啓聞論罪,定驛吏。一,徙居人妻妾內,公私賤口,亦聽戶首情願入送,濫占人子女爲妻妾者痛禁。一,徙居人等自己冤枉內,凡干推刷事,敬差官聽理。一,徙居人內,良賤辨明及奴婢訴訟事,定差使員,刻期決折,率丁內逃避者窮推,論以制書有違律,定徙居處驛吏。一,將徙居者,保授、族親、若里正,令賣田宅裝束,量其人丁多少分運,預先啓聞。一,以人情好惡放富抄貧,則守令論以制書有違律不敍,該吏亦坐此律,全家徙邊。一,抄定時謀避逃亡者,入送時逃亡者,錄形標,移文諸道追捕,其保授、族親、里正勿論相爲容隱,囚家僮給限追捕,如或符同隱諱者拷訊,犯者及保授人、經宿主人、容匿戶首等,竝論以制書有違律,犯者及容匿戶首全家徙邊,自首及捕告者免罪。一,守令及察訪等,徙居逃亡人不卽追捕,或容匿人不卽現推治罪,或押送時陵夷檢察,以致逃亡者,勿論功臣、議親,竝論以制書有違律。一,發程臨時産兒及疾病者,令所在守令曲加救恤後運入送,在途産兒疾病者,所在守令及察訪,具辭以啓救恤,待差發送,不用心救恤者,啓聞論罪。一,抄定時姦猾之徒,飾辭發狀,朦朧强辨者,隨卽推論,其中揚說凌辱者,竝依法決杖,鄕戶則極邊驛子,良民則定爲鄕吏,爲先入送。一,徙居人供頓救病及輜重轉輸、貸粟輸納等事,一依應募人護送例。一,徙居人等如有依憑供頓,官門及閭閻作弊者,押領察訪禁之,違者依律罪之。一,徙居人土田勿論路邊開墍,家舍則中朝使臣來往路邊,勿令造排。一,內禁衛、別侍衛、甲士、破敵衛、彭排、隊卒、時散朝官、鷹師、文武科出身、有蔭子孫女壻、功臣子孫女壻、議親、喪人未葬及守墳者、爲國亡身人子孫、向化子孫、白磁器匠、七十歲以上老病人、獨子、戶曹重監、生員、進士、司譯、司律院、三醫司、時仕流品以上官員、近仗別軍、諸衙門吏典、諸員書員、養理馬、牽馬陪、諸站水夫、齋郞、樂工、捉虎甲士、諸色匠人、津夫、院主、養賢庫權知錄事、船軍、諸驛日守、雜科及第出身人、時仕知印錄事、內侍府同居弟姪六十歲以上十六歲以下老病人、侍丁、篤疾、殘疾、廢疾人、一目盲者,勿幷徙居。」
從之。
閏11月3日
编辑○乙巳,日暈。
○兵曹啓:「曾降傳旨,『下三道諸邑本宮富實奴婢徙居平安道諸邑閑曠之地』,請令徙民敬差官考其事目,分運入送。」從之。
○戶曹據京畿觀察使啓本啓:「本道諸邑今値歲歉,穀種不敷,諸各品科田稅,以皮穀收納于州倉,用下三道諸邑軍需米豆,從願償之。」從之。
閏11月4日
编辑○丙午,有盜敺傷甲士,命閉都門搜捕,傳于刑曹曰:「今後竊盜者絞。」遂下旨議政府曰:「愛護百姓,而兼仁於賊,豈治道耶?予大寬縱,是予之過。撲火不急,其火後熾。」
○命都承旨成任齎酒肉,往慰臨瀛大君璆于其第,又命永膺大君琰、左議政申叔舟往參。
閏11月6日
编辑○戊申,觀獵于淸溪山。
○全羅道處置使奉石柱發行,忠勳府餞于漢江,賜酒樂。餞罷,權擥、李興商、黃孝源、崔濡、權擎、宋益孫、崔潤、魚孝瞻等會興商家適還,駕至。擥等奏樂,請進酒,許之。擥進詩曰:
忠勳此日餞勳臣,特賜華筵寵渥新。餞罷歸來恩罔極,還程擬獻壽千春。
上卽和之。
閏11月7日
编辑○己酉,御交泰殿,引見左贊成黃守身、左參贊李承孫、右承旨韓繼禧等,議郊內捕虎事,命同知中樞院事郭連城率軍士往獲之。
○御後苑,觀射,宗親、宰樞、承旨、兼司僕等入侍。
閏11月8日
编辑○庚戌,領議政姜孟卿啓:「臣老母在慶尙道晋州,聞臣罹病,憂慮成疾。今臣病愈而母憂未解,今送僕從願見臣及臣妻,請往見。」命給傳,又諭慶尙道觀察使,賜宴于母,且令致祭于內外先塋。
○夕御忠順堂,觀放砲。
○吏曹啓:「堂上官窠闕數少,故雖任事堂上官,無堂上官職銜,只稱上大護軍、護軍而授行職,與秩卑上大護軍無異。請自今以堂上官授上大護軍,以下行職者一從散官稱中樞院事行上護軍,同知中樞院事行上護軍,每品皆然。」從之。
閏11月9日
编辑○辛亥,御思政殿,受常參。楊山君楊汀來自咸吉道,引見問曰:「北方已平定乎?」對曰:「時無犯境者。」又問曰:「彼人等歸中原者已還歟?」對曰:「今月晦《時可》還。」仍命汀進酒。
○漕轉敬差官安哲孫啓:「漕船一百四艘畢造,又以魚鹽檢察將向黃海道。」召見曰:「予之於汝,旣無所諭,又無所問,以能成大事,故見之耳。凡用人但當知之於始。旣任之後,予何變更其所爲哉?言聽計行而已。」命進酒,上曰:「壯哉!汝之所爲也。」哲孫對曰:「非臣之能也,工匠皆感聖德,鼓舞趨事耳。」上曰:「悅以使民,民忘其勞,能使人趨事者,誰歟?」仍謂戶曹判書曺錫文曰:「哲孫歸功於上。」
○御忠順堂,觀射,宗親、宰樞、承旨等入侍。賜左議政申叔舟、右議政權擥、內廐馬各一匹,又賜雲城府院君朴從愚、領中樞院事洪達孫、左贊成黃守身、花川君權恭、楊山君楊汀、中樞院使沈決、禮曹判書洪允成、刑曹判書朴元亨、知中樞院事崔恒、吏曹判書具致寬、中樞院副使尹士昐、工曹判書尹士昀、戶曹判書曺錫文、行上護軍李允孫馬各一匹。
○諭諸道觀察使曰:「近來學校勸勵之方,不無弛緩。予親幸成均館,幷聚四學儒生,講經製述,使之激勵,卿亦體予意,每於巡行時,或親到鄕校,講經製述,戒飭敎官,益勤敎誨。其或怠惰,不能敎訓者,罪不可貸。卿其曉之。」
○傳旨禮曹曰:「將幸成均館,聚四部學堂儒生,或講經、或製述,其中優等者,直赴會試。」
○命刑曹賜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貞懿公主外方奴婢各一口。
閏11月11日
编辑○癸丑,上與中宮,御忠順堂設宴,宗親、宰樞、承旨等入侍。領議政姜孟卿進酒,次王世子進酒。賜孟卿馬一匹、貂裘一領、毛冠一、馬粧、雨具,又賜申叔舟、沈澮、金礩等馬各一匹。酒酣,命孟卿起舞,又命宗親、宰樞皆起舞,上亦起舞,以王世子疾愈,故有是宴。兼餞孟卿之歸,迎楊汀之來也。
○諭黃海、平安道都體察使韓明澮曰:「今來啓本已悉。豆里若更請,許來居,答云,『前日已馳啓于殿下,有命曰:「豆里等本誠心歸順者也。但帝命勿待,故待之難矣。若擧衛有故,則勢不得已,當接待耳。」』此外卿可隨宜措置。」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朴炯曰:「今來啓本事意已悉。彼賊雖曰:『今欲歸順』,實窮迫姑且緩之之術也。不可聽許,宜益迫之。兵法曰窮寇勿迫,非此之謂也。征伐之後,又旣犯邊而尋請歸順,是用威於我,而誘我以甘言。今若從之,則是操縱在彼,虧損國威,莫甚於此。今後若有來請歸順者,宜略饋而語之曰:『前日汝等累蒙上恩,猶且犯邊,上怒征討而又來作賊,汝之歸順必妄也。當待汝等誠心歸順。然後啓達取旨』,以觀其勢。兀良合所衆介及所羅、舍弄介、吾波等從願城內安接,穩城囚吾沙巨令軍士傳押上送,速魯帖木兒妻待産兒差病上送。」
○以李邊、金鉤判中樞院事,兵曹判書韓明澮加崇祿,吏曹判書具致寬、刑曹判書朴元亨加崇政,沈澮中樞院事,崔恒中樞院使,李純之判漢城府事,金溥枝同知中樞院事,柳洙文城君,金何判中樞院使,奉朝請金繼孫行僉知中樞院事江原道觀察使,洪興祚全羅道都節制使。
閏11月12日
编辑○甲寅,平安、黃海道都體察使從事官吳伯昌來,御忠順堂引見,召都承旨成任、兵曹參判金礩,議平安道加送軍士、戰馬、藥匠等事。
○賜躑躅花二盆、御賜花、梅、竹各一盆于承政院,又賜酒肉。傳曰:「此花不時而開,可賞。」
○賜兼司僕浪三波兒馬一匹,吳衍弓一張,以平安道巡幸時獲禽多也。
○領議政姜孟卿向晋州,忠勳府餞于漢江,賜酒樂。
○骨看兀狄哈知中樞院事李多弄介等九人來獻土物。
閏11月13日
编辑○乙卯,御忠順堂觀射。
○上聞貞石正隆生妹趙孝山之妻,活計甚窘,賜米、醬、衣、酒等物,命宗簿寺覈隆生不救恤之罪,召鎭南君終生,問其飢寒之故,且曰:「凡人飢渴者,當欲濟之,況宗室子女乎?在予固是大累,宗親亦不得無罪。」
閏11月15日
编辑○丁巳,以穳爲銀川君,衍爲金山正,安仁厚僉知中樞院事,權躽忠淸道處置使,魚得海慶尙左道處置使,李茵慶尙右道處置使。
○諭平安、黃海道都體察使韓明澮曰:「聞吳伯昌之言,具知卿意,所陳皆善。今又得金有禮事目云『毛憐衛人聞妻子盡死,聚哭含怨,與建州衛人結約整兵,四面入寇。』此雖未可必料,勢必風塵復起然後已矣。若毛憐衛、建州人同力作賊而見敗,則其交益深,不若及其未發而先制之。然建州衛時無罪,而兵出無名。故爲今之計當備而待之,俟有罪卽討可也。今送戰馬十匹、京軍士十人、藥匠一人,卿體予意,任便施行。且聞野人等本月初六七日間,發北京,計十二月上旬當到建州。卿其知之。」
○傳旨吏、兵曹曰:「楊汀北征所領軍士軍功,一等準他二等,二等準他三等,安仁厚陞爲堂上官,李克均依一等例陞資。」
閏11月16日
编辑○戊午,前此咸興船軍林玉丁,年八十餘,以少尹姜遇文所言干犯國家,訴于觀察使。囚遇文及玉丁以啓,至是諭觀察使曰:「今來姜遇文推鞫啓本已悉。遇文識理朝士,豈有如此之言?林玉丁年老衰病,必誤聽而告之。可皆放赦。」
○奏聞使尹子雲齎勑回自大明。勑曰:「今得王連奏女直野人事情,一稱斡朶里等自生疑惑,潛往建州,欲令復業,一稱諸種野人累次犯邊,欲令邊將相機處置,所言雖異,事實相關。顧王激切之情,朕已具悉。蓋釁端禍機,本起於阿比車父子。今斡朶里等雖居王國,終係異類,疑旣與彼同謀結黨,勢必懼罪逃生,假使未逃,猶應竄逐,何必令其復業,以遺後患?今曲從王意,特令兵部移文建州衛,令其省諭復業,不許阻留,亦不許結構邊患。王慮門庭之寇,欲相機處置,此誠不獲已者,但前此建州、毛憐二衛奏言,『欲爲浪孛兒罕父子報讎。』朕已勑各衛,不許屯聚讎殺,續又遣指揮馬鑑齎勑往彼宣諭,今馬鑑回還奏稱,『於今年七月初八日到彼宣勑,曉諭各衛,卽將所聚人馬退散。』且言,『再不敢與朝鮮結怨報讎。』其都指揮尙冬哈等就隨馬鑑來京謝恩,及浪孛兒罕孫男木哈尙亦來襲職,又將原虜王國男婦得里哈等九名口送至遼東。據此則王所奏事情,皆在馬鑑未到之先,非勑諭已至,而彼故違也。朕撫臨四海,一視同仁,前勑諭和,實欲兩處人器,各安生業。今彼旣釋怨從化如此,王可不必慮其復爲患矣。所送人口就令使臣領回。繼今王宜斂兵自守,不可復啓釁端。特勑以諭,王其體朕至意。」
○骨看兀狄哈僉知中樞院事李多弄介等十人、兀良哈司直李多乃等六人來獻土物。
閏11月17日
编辑○己未,御思政殿,引見李多弄介等二十七人,諸將及承旨等入侍。上問野人等曰:「北征時汝輩或從軍,或指路,或護涉,皆有大功,予甚嘉之。」野人等出,引見中朝刷還咸吉道被虜九人問曰:「兀良哈虜汝等時所殺人口幾何?且汝輩之家,更無被虜者乎?」一女對曰:「無見殺者,但吾母亦被虜,轉賣於他人,不知所之。」上謂入侍諸將曰:「野人情狀可憎也。」
閏11月18日
编辑○庚申,起復仁壽府尹尹子雲上狀辭職曰:
「臣幼養于祖母,臣父與祖父皆早世。去五月祖母又辭世,臣方代喪居殯。特命起復,差奏聞使赴京,其時事急日迫,未假辭免。今使事已完,願從情禮。
不允。
○骨看兀狄哈都萬戶金哥尙介等十人來獻土物。
閏11月19日
编辑○辛酉,李淑瑊妻金氏訴冤曰:「淑瑊不奸金生,而司憲府枉刑取服。」大司憲金禮蒙等請避嫌,不允。司憲府啓曰:「淑瑊情見事明,而敎其妻上言,反咎本府。請移他司鞫之,幷鞫朦朧上言之罪。」從之。
○御書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朴炯曰:
近境野人方且震懾,又貪賞物,欲上朝者必多。其中從征、告變、効順,有顯功不可防遮者外,卿可斟酌上送,以除驛路之弊,火剌溫、具州、骨看兀狄哈上京者,亦宜約從上送。
○兵曹據漕轉敬差官安哲孫事目啓:「新造漕船一百艘,請以京畿、忠淸、全羅道諸浦船軍多少酌量分屬。」從之。
○野人司正所羅等十人來獻土物。
閏11月20日
编辑○壬戌,日暈
○野人護軍李多陽介等十人來獻土物。
○咸吉道都節制使都事李克均辭,御書事目示都節制使朴炯曰:
一,赴京來者,必初歸順,愼勿爲所誑。一,今歸順者必皆同賊,其知之。一,必一度大擧,可碎之。一,相機征討,勿失時。一,金波乙大、將家老父可上送,若尙冬介欲上京則聽。
閏11月21日
编辑○癸亥,司憲府啓:「前仁川郡事柳孝祖,在母喪期年之內,嬖妓勝楊妃朝夕與處,敗常亂俗,請依律科罪。」命杖一百、配于慶尙道三嘉縣。
閏11月23日
编辑○乙丑,御思政殿,引見骨看兀狄哈金哥尙介等四十人,諸將、承旨等入侍。上謂野人曰:「汝等功勞予已詳知。阿比車誘諸種,累次作耗,其不干阿比車者,屢犯邊鄙,予已討之。今來効順者,有誠心乎?」金哥尙介等對曰:「兀良哈歸順者,未知誠僞,但聞彼皆悔過欲來。」遂命金哥尙介、多陽介、所羅等進酒。
○御忠順堂觀射。
○以護軍李多陽介爲萬戶,金之下千戶,銷里必上護軍,副司正多陽介、金阿羅豆護軍,李玉山司直,各給綿布七匹,以北征時赴戰也。吾波副司正,給綿布四匹,以北征時捍後也。副萬戶金主成哥大護軍,指揮舍老護軍,司正所羅副司直,副司正阿用介司正,大豆麻、豆乙之、舍弄介副司正,各給綿布四匹,以童關赴征也。萬戶金引乙介上護軍,指揮木當薛列千戶,散搭木護軍,副司正童阿乙加茂司正,各給綿布二匹,以報變也。萬戶金毛多吾上護軍,副護軍金剳禿、金劉里介、金奪哈等萬戶,副司直金餘文乃、朴丹用阿副千戶,童亦里哈司直,副司正所應介、朴毛下孔司正,權羅、金伊朱副司正。
閏11月24日
编辑○丙寅,賜野人知中樞院事李多弄哈、僉知中樞院事李家紅、浪金世等鞍具馬各一匹、綵囊、刀子、紅絲廣絛兒各一、綿布各十匹,司直李都弄音等九人馬各一匹、彩囊、刀子、紅絲細絛兒各一、綿布各七匹,以赴戰時有功也。司直文果乙多等六人依三等例,賜綵囊、刀子、細絛兒各一、綿布各二匹,以報變也。司正童愁郞可等二人亦依三等例,賜物,又給綿布各四匹,以護涉也。副司正李玉等七人依三等例,賜物除職,皆從其願也。
閏11月25日
编辑○丁卯,日本國源朝臣敎信遣使來獻土物。
閏11月26日
编辑○戊辰,以兵曹參判金礩爲黃海、平安道都巡察使,諭平安道觀察使曺孝門、都節制使黃石生、黃海道觀察使李石亨等曰:「今都巡察使韓明澮妻病,以兵曹參判金礩代之,可聽礩節度。」
閏11月27日
编辑○己巳,諭京畿、黃海、江原道觀察使曰:「道內深村僻巷獨居少隣者,或貧居無食,或老弱廢疾,不能自立,或孤寡無依,仰資於人,當此大雪,道路阻礙,咫尺不相通,以致飢餓者必多,卿差人往視,曲加護恤,毋致飢凍。」
○命注書李壽男及內醫齎酒藥,往義禁府典獄,飮囚人寒疾者。有數囚衣其薄,命賜衣。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朴炯曰:
卿之選精兵數千,欲征討之,計甚善。然往中朝者未還,其留部落者,率非酋豪,雖擒殺殆盡,而賊種未殄。不若姑戢兵機,勿招撫,勿嚴責,勿受降,游移前却待其還,觀其所爲,因勢制變,則所擒皆賊之眞種。一,賊之稱順命者,實含作賊之意,而姑且緩之之術也,不可輕許如前日所諭。一,金波乙大雖有罪,而己則匿之以爲我効順於國,且已赦其家屬,卿宜知之。一,伊郞介似無罪,而予未的知其實,卿更詳達。上項事宜,予在此度料耳,不可遙制,卿斟酌施行,勿拘予諭。
閏11月29日
编辑○辛未,親行文昭殿,臘享祭。
○禮曹啓:「檢參判安璟子寬厚、仁厚、重厚、謹厚、敦厚五子登科,請依例賜母米,致祭於父。」從之。
○兀良哈護軍梁阿同介等十人來獻土物。
閏11月30日
编辑○壬申,傳旨戶曹曰:「咸吉道都節制使雖不帶京職,依他道觀察使、節制使、處置使例,給祿。」
十二月
编辑12月2日
编辑○甲戌,御忠順堂觀射。
12月3日
编辑○乙亥,以復爲居平正,李石亨中樞府副使,金繼孫中樞院副使、江原道觀察使,康袞信川君,權攀黃海道觀察使花山君,洪順孫、趙鐵山、李孝溫僉知中樞院事,姜眉壽司憲掌令,李宗孝忠淸道都節制使,洪益誠慶尙右道處置使。以野人護軍梁阿同介爲大護軍,副司正多將介司正,各賜綿布四匹,司正也尙介副司直,所弄巨、羅水副司正,各賜緜布二匹,副司正南介司正,甫靑介、多右雍只、也叱多副司正,皆北征時有功者也。
○野人中樞金權老、馬仇音波等二十人來獻土物。
12月4日
编辑○丙子,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咸吉道都巡察使禮曹參判康孝文辭,引見授方略,命進酒。
○御忠順堂觀射。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朴烱曰:「聽都巡察使康孝文之言,隨宜措置。」
12月5日
编辑○丁丑,貞懿公主有疾,上幸其第,問疾還宮,御忠順堂觀射。有人啓豹在仁王山,傳曰:「若使兵曹議獲之之術,雖二三日不決。」卽召都鎭撫楊汀、河漢,與承旨等議之,御交泰殿引見,以汀爲大將。
12月6日
编辑○戊寅,楊汀率諸衛軍士及東西班品從驅仁王山,上幸壯義門西峴,觀行軍之形,還御忠順堂,命隨駕宗親、宰樞侍食,仍觀射。
○聖節使任孝仁、千秋使梅佑來復命。
○遣工曹參判宋處寬奉表如大明,特準所奏,發還本國被擄人口。其表曰:
帝德丕冒,庸篤懷柔,睿謀誕頒,冞增感激。佩銘曷已?糜粉難酬。伏念臣猥將庸資,幸逢昭代,顧乏絲毫之補,偏蒙卵翼之仁。値獷俗之憑陵,敢煩敷奏,荷明綸之密勿,特深眷怜,爰當賤介之回,遂帶俘虜而至。寵綏若此,前昔所稀。玆蓋伏遇道合生成,慈踰怙恃,家四海以無外,利萬物而不遺,乃令敝邦,荐蒙洪造。臣謹當益虔釐東之職,永作漢藩,恒輸拱北之誠,倍伸華祝。
方物表曰:
柔遠恩深,特蒙天眷,由中誠切,仰獻土宜。謹備黃細苧布三十匹、白細苧布四十匹、黑細麻布八十匹、黃花席一十五張、滿花席一十五張、雜彩花席一十五張、人蔘一百觔、松子二百觔、雜色馬二十匹。右件物等製造匪精,名般甚尠,豈合多儀之享?第表祗謝之忱。竝獻海靑二連、文魚五百尾。
慈壽皇太后禮物,紅細苧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二十匹、黑細苧布二十匹、滿花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中宮禮物同。謝皇太子箋曰:
尊居儲位,允協輿望,導霈皇恩,覃施海徼。矢心圖報,鏤骨難忘。伏念臣猥以譾材,叨守敝服,比緣虜種,屢驚邊塵,輒悉事機,冒煩宸聽,何期十行之詔,曲副萬里之情。況發俘虜之氓,俾隨賤价而返,矜憐至此,感激何涯?玆蓋伏遇偉量淵沖,英猷日著,體上聖之大德,底四海之同歡,遂令孱資,獲紆眷殊。臣謹當歌載賡於重潤,壽恒祝於千年。仍獻白細苧布十匹、黑細麻布三十匹、人蔘二十觔、松子一百觔、雜色馬四匹。
12月7日
编辑○己卯,平安、黃海道都體察使韓明澮來復命,御交泰殿,引見明澮及都承旨成任議事,仍設酌。
12月8日
编辑○庚辰,日暈。
○御思政殿,引見野人馬仇音波等五十三人,諸將及兵曹堂上、承旨等入侍。上謂野人曰:「汝等自來效順,今者北征之時,功績尤著,予甚嘉之。」金權老對曰:「向國効力,終始如一。」命仇音波、權老及金波老、劉權者等進酒曰:「隨所聞卽來報變。予嘉汝等功勞。」
○御忠順堂觀射。
○野人都萬戶元好時乃等十人來獻土物。
12月9日
编辑○辛巳,吏曹啓:「忠義衛子弟去官後,仍仕授京外職者,請依別坐例,通計本衛前仕加資。」從之。
○野人都萬戶金哥羊哈等十四人來獻土物。
○兵曹據江原道觀察使啓本啓:「本道民戶本少,而加以流亡,軍額日減,至爲可慮。請自今許接流移人家長隣保,限辛巳二月晦日,聽其自首免罪,其流亡人各還本土。如有隱匿不首家長隣保及守令等,依法科罪,幷將流寓者,永屬本道殘驛吏。」從之。
○唐人甫郞哈等三人曾見虜於女眞而來投者也,以北征時有助戰功,授司正。時冱寒,禮賓寺不設鋪陳,命義禁府鞫當該官吏以啓。
12月10日
编辑○壬午,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召宰樞設酌。
○御交泰殿設酌,諸將及承旨、兼司僕等入侍。引見野人中樞馬仇音波、金權老等,命皆進酒。上曰:「仇音波、權老年老,恐墜氷路,不勸飮,餘各盡醉。」權老子波老啓曰:「吾父年老,願勿賜酒。」傳于權老曰:「汝子以汝之醉爲憂,可謂賢矣。」命野人兼司僕浪將家老進酒。
○尼麻車兀狄哈豆里應巨等八人來獻土物。
12月11日
编辑○癸未,貞懿公主病劇,上與中宮幸其第,問疾。
○以野人司正多弄介爲副司直,副司正雄古、都邑道、所羅、金於虛里、麻尼等司正,司直巨處副萬戶,照弄介、巨知貴、也可赤、加應巨里副司正,各給綿布二匹,尙家蘆、沙甫郞可、者邑同介、於弄巨等副司正,各給綿布四匹,萬戶金公踈上護軍,副萬戶金加加阿、李訥叱仇於、朴撤塔哈、朴阿堂吉、護軍劉尙尙哈等萬戶,司直金毛下、指揮殷鎖夫萬戶,司正李巨時介副司直,副司正劉夫叱知弄介、奎都、雙波、阿音夫等司正,金者終阿、金尼忘阿、金波叱泰副司正,皆以北征時有功也。
○諭徙民敬差官等曰:「自募入送之限,初運來辛巳正月初五日、二運初十日、三運十五日、四運二十日、五運二十五日,且勒令入居者,以三丁以上戶爲定,非只取三丁而捨四五丁以上戶也。今趙之夏請以十二月二十日爲初運入送之期,又所抄率皆三丁,而四五丁者十無一二,又無六七丁以上,甚失委任本意。人言『抄軍事,敬差官不親,而委諸守令,守令又委諸品官』,果驗矣。徙民重事,國家所不得已之擧,取富實而捨貧弱,猶懼失業怨咨,況取貧弱而遺富實乎?非惟不均,將敗大事,此之夏大失。爾知此意,愼勿如此。且州縣興廢,專在鄕戶盛衰。自募則已許鄕吏矣,不可勒令徙居,以殘州縣也。其前後受敎事目,一一參詳,毋致錯誤。」
12月12日
编辑○甲申,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宗親、宰樞、承旨等入侍。引見唐人甫良介等二人,傳曰:「汝今又可往北方乎?」對曰:「雖死地尙且不避,但無衣服弓矢耳。」卽賜毛皮及弓矢,仍命進酒。
○戶曹啓:「平安、咸吉赴防甲士等京中所受祿俸,路遠未得轉輸,其告身、祿牌轉相買賣於賈人,有違大體。請自辛巳年兩界甲士祿俸,給所在邑軍需陳穀,紬布、楮貨亦以陳穀折給,其穀價令中外自願人,準納於諸邑,其邑轉報觀察使,移文本曹,本曹更加磨勘,償以軍資監陳米豆,咸吉道則減給四分之一,平安道則五分之一,若兩界年歉,自無願納穀者,則祿俸仍給於其道,待豐年換納,其出納之際,守令委諸吏輩行詐者,依律痛懲。」從之。
○兵曹啓:「諸邑人民憚於遷徙,多般窺免。守令亦不親抄,定委諸人吏、品官,其富實多丁者遺漏,未滿三丁殘戶,竝計別居三四寸爲一戶抄定者,間或有之。若現則其守令論以制書有違律,事干人吏、品官,勿論職之高下,爲先徙居。」從之。
12月14日
编辑○丙戌,觀放鷹于東郊,駕還至永膺大君第,問疾。
12月16日
编辑○戊子,以尼麻車兀狄哈豆里應巨、阿乙愁爲上護軍,多和老、班車、於虛茂、羅吾也、女眞非沙右、仇愁副司正,護軍殷仇音波大護軍,指揮阿多受能副萬戶,司正李甫陽介副司直,副司正童波也介、童亂道司正,伊羅介、下乙伊、班車副司正,各給綿布二匹,以報變也。又以上護軍金加化資窮,故只給緜布四匹,以助戰童關也。護軍金柱丁格大護軍,指揮金沙仲哈、金探哈、金敬魯哈司直,金伊郞介副萬戶,副司正劉諸右、加應巨司正,金能仇致、李阿乙知時、劉安之、劉皮思羅、李終者阿副司正。
○刑曹啓:「時方冱寒,請輕囚則保放鞫之,其餘及後囚人每日盡初更,推鞫斷罪。」御書曰:「甚可。」
○曲宴于交泰殿。永膺大君琰疾劇,遣桂陽君璔與任元濬問疾,命承政院鞫醫員金吉浩不勤看病之罪以啓。
12月17日
编辑○己丑,兵曹啓安集徙民敬差官齎去事目:
一,諸邑閑曠沃饒可耕之地,與守令審定計丁量給,而隨地之宜,或十戶、或十餘戶完聚,使之有無相資。一,諸邑隨宜備給農器,如有在途牛斃者,令用傍近元居人牛耕田。一,守令、察訪等徙居人遞相押送,輜重遲滯,轉輸或有失者,啓聞科罪。一,徙居人等穀種、口糧,其人丁及所耕多少,比他優給。
從之。
12月18日
编辑○庚寅,兵曹據司僕寺提調狀啓:「南陽府使已管境內牧場六處,而今又兼水原陽也串牧場,水原府以陽也串他邑所管,如刈芠草等事,必不用意檢察。請以水原府使兼管。」從之。
12月19日
编辑○辛卯,御交泰殿,觀棒戲,引見野人豆里應巨等十餘人,宗親、宰樞、承旨等入侍。
○咸吉道都節制使馳啓事變,御交泰殿,引見入直承旨議事,夜二鼓召左議政申叔舟、都承旨成任、兵曹判書韓明澮、都鎭撫楊汀議作事目,回諭。
○以前鍾城判官申興禮在任時,不能應賊變,命刑曹囚鞫之。
12月20日
编辑○壬辰,御思政殿,召宗親、宰樞觀棒戲,引見兀狄哈非舍豆應巨等十八人。
○以野人大護軍朴也郞哈爲上護軍,賜緜布四匠,以報變從征也。司正童之毛、老都介副司直,護軍於乙遊巨大護軍,副司正升尙臥伊郞、李加乙愁司正,指揮老羅、老萬皮、哈兒速副萬戶,甫乙道、抄陽可、甫多只、於虛朱、阿陽介、下乙所伊副司正,指揮僉使倒羊副萬戶,以報變也。
12月21日
编辑○癸巳,吏曹啓:「凡大小人員憚於早仕,每衙日賀禮接見客人時,稱病不參,甚爲不恭。請自今衆所共知旬日病外三朔內稱病滿三日者,令司憲府檢劾,移關本曹,啓聞罷黜。」從之。
○咸吉道都節制使朴炯馳啓:「兀狄哈亏豆等三百餘人作賊于高嶺居斡朶里、兀良哈等處,焚盧舍,擄人畜,殺浪三波之父,三波請歸葬。」上欲許之,會兀狄哈來朝,慮於中路復讎生亂止之,三波固請,上議于左議政申叔舟,且曰:「今來斡朶里、兀狄哈等共處一館,則慮或相鬨。」叔舟對曰:「宜令三波歸葬,仍賻之,且斡朶里、兀狄哈等若使分處,則必生疑惑,可速分運還送。」命賻三波米八石、紙三十卷、布五匹。
12月22日
编辑○甲午,御忠順堂,王世子侍。命花川尉權恭爲左廂大將,兵曹參議權愷右廂大將,率入直軍士習陣,恭用形名失律,上曰:「恭大醉,不可爲將。」以兵曹知事李翊代之,曰:「翊將大用者,宜受大將之任,以試才。」令左右廂合陣驅豕,以觀打圍,或爲戰鬪之勢。御後苑,命世子進酒曰:『予之鍾情,不可名言。汝欲報我,莫若學問。大抵文爲貴,不文則雖能武無用。今日閱陣不忘備也,豈黷爲之耶?予少事射御,自在遊藝,祇爲戲爾,不足法也。「又曰:」今在側之臣,皆奇偉人也,不可泛然視之。此天授,非予容力所得也。「
12月24日
编辑○丙申,兀狄哈非舍等八人辭。同知中樞李巨乙加介、行護軍浪三波等七人訴冤曰:「臣等自祖父歸順,兀狄哈等亦投化,而近者亏豆、澄羅等潛來高嶺行城底,焚臣等本家,殺害人畜,盡掠財産,又擄去臣等姊妹弟姪,以復舊讎,臣等憫焉。今亏豆同類來京,臣等願見問之。」上御慶會樓東偏房,召見巨乙加介等曰:「汝等無乃欲報復乎?昔宋憲之子,要於路射賊,以復父讎,國家置而不問者,以僻居遠道,不知邦憲故也。汝等知國家之法,若効宋憲之子,則予必不貸。」行司直童淸周啓:「三波實欲報讎切齒,今承上敎,豈可方命而行乎?」上謂巨乙加介曰:「申叔舟云,『汝之本家可以築城之地』,予欲築城備患,何如?」巨乙加介扣頭謝曰:「如是則上恩至矣。」謂三波曰:「汝勿恨不得歸葬。中道若遇兀狄哈,則彼此勢難。」三波扣頭曰:「惟上敎是從。」
12月25日
编辑○丁酉,有盜竊大慈庵二佛像腹藏,命閉都城門搜捕。
12月26日
编辑○戊戌,日暈。
○御思政殿,引見野人元好時乃等四十三人,命禮曹判書洪允成,饋于本曹。
○日本國一岐州護軍藤影繼遣子來獻土物。
○同知中樞院事河漢卒,賜賻奠。諡剛莊,强毅果敢『剛』,勝敵志壯『莊。』
12月27日
编辑○己亥,以金吉通同知中樞院事,黃海道觀察使權攀花山君,任淑司憲持平。
○命都鎭撫權恭、禮曹判書洪允成率軍士,搜捕大慈庵,賊、僧、俗幷六人,其一司憲掌令李墀婢夫也。得賊贓于墀家,命囚墀及妻子于義禁府。
○吏曹啓:「司憲府監察只二十人,諸司分臺常患不足,錢穀出納因此遲滯,請設兼監察五人,以成均注簿一、承文院副校理一、世子衛率一、訓鍊注簿一、通禮門通贊一推移兼差。」從之。
○禮曹啓:「前此居喪人員承召,則以淡服詣闕,請自今起復人及居喪者承召,則到闕門外着吉服以入。」從之。
○尙州牧使金守溫上書,極言徙民之弊,留中不下。
12月28日
编辑○庚子,傳旨義禁府曰:「大慈庵賊僧保明、俗名仲山及黃小生在逃,有能捕告者重賞,如有藏匿後現者,與同罪,其遍諭中外。」
12月29日
编辑○辛丑,中樞院使奇虔卒。虔,奇顯之後,性淸簡貞苦,細行必謹,好讀書。嘗守延安,以郡民進鯽魚,困於捕網,三年不食,又不飮酒。及遞還,父老餞之,虔終日飮不醉。父老歎曰:「今乃知爲吾民不飮耳。」又按撫濟州,民病所貢鰒魚,亦三年不食鰒。歷數道觀察使、大司憲,所至有名。諡貞武,淸白守節『貞』,刑民克服『武。』
○以汝吾里住司直金伊郞哈、金毛下爲本處副萬戶,時錢住指揮殷鎖失哈本處副萬戶,訓春住司直殷好叱家、倒羊、者羅老、萬皮、禿里兀、阿多斡、大受能本處副萬戶,吾弄草住哈兒速本處副萬戶,具州住上護軍非舍本處都萬戶,余山住護軍劉尙尙哈陞授本處萬戶,阿乙加毛端住副萬戶朴撒哈塔、金探塔哈、金撒魯哈、朴阿堂吉陞授本處萬戶,時未知住副萬戶李訥叱仇於陞授本處萬戶,於知未住副萬戶金加加阿陞授本處萬戶,吾音會住上護軍馬游德陞授本處都萬戶,司直童者土、馬多弄可本處副萬戶,會春住金沙仲哈本處副萬戶,愁州住司直巨處本處副萬戶。
〈世祖惠莊大王實錄卷第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