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明宗實錄/十五年

十四年 明宗大王實錄
(庚申)十五年大明嘉靖三十九年
十六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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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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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朔,正言李仲虎啓曰:「臣伏見昨日傳敎,不勝惶恐。臣雖無識,豈不知不可促其發落也?但臣曾聞,承傳色等,雖臺諫所啓,中間稽滯,或不卽入啓,或不卽出傳,而數三日來,出納尤遲緩,疑其或有此弊,昨日啓辭後,自言其弊而已,書吏中間妄傳,其欲速聽發落之意。是雖非臣之促迫,而臣言有以致之也。所失關重,不可在職。」答曰:「觀啓辭,此書吏妄傳之事也。發落遲速,非承傳色任意之事,故予亦言之也。勿辭。」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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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憲府啓曰:「自古宦寺之流,居中昵侍,最爲親近,如欲有所讒,則未嘗直害,必陰中之。雖明智之君,如或不辨於初,終必有時而信之,其漸甚可畏也。近來承傳色等,不懲前日論啓推考之事,而尙有自傳驕傲之弊,故正言李仲虎啓辭之際,自言時弊而已。假令使吏傳說,只欲使中間,不爲遲滯爾。豈敢有一毫催促發落之心乎?承傳色崔漢亨,不量自己之怠慢,發怒於下吏之言,乘憤而入,敢將私相傳說之言,故見辭色於上前,以竢下問,必露胸臆,得售陰中之術。苟有敬畏之心,雖懷未便之意,咫尺天顔,豈敢爲奸譎之狀乎?不敬之罪,昭著無疑,他日之弊,有不可勝言。請速罷黜。」答曰:「崔漢亨事,予觀此啓,不勝驚愕。予雖庸暗之主,豈至於聽宦寺讒譖乎?心甚未寧。自古人臣事君,事無巨細,所當以直,故漢亨因予之問,不敢隱諱而直啓。此果欲讒而爲之耶?其見辭色於上前者,恐發落遲而致有公論故也。其勢當然,而予於近來未聞之事,故慮後弊而言之也。以予輕發,爲非而論之,則可也,以此而駁奉命之宦,則予未知其意也。不可罷黜,故不允。」史臣曰:「甚矣,膚受之訴,易惑而難悟也!今崔漢亨發憤下吏之言,以售陰中之術,其驕傲兇頑之狀,昭著無疑。所當斥退,以快物情,而輕發之敎,慮弊之命,如是峻切,則誰復危言抗論,以陳其弊哉?宦寺驕橫,將自此而益長矣。」 ○日微暈。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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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大司憲宋麒壽、掌令任說、黃琳、持平趙光彦、宋賀啓曰:「臣等所以論啓崔漢亨者,非以自上下問之後,直啓不諱爲非也。只以入侍上前,所當恪謹無他,敢以下吏之言,形諸辭色,有若迫促爲不敬而論之爾。幸聖鑑洞照,辨開示于外庭,故臣等得知其情狀,不敢緘默也。臣等雖無狀,待罪言地,非不知事君有犯無隱之義。若自上有闕,則當面折庭爭。豈敢因此轉駁將命之人乎?聞敎至此,尤增隕越,在職未安。請遞臣等之職。」答曰:「昨見啓辭,予意不寧,故言之耳。豈以此至於辭職乎?勿辭。」

○憲府啓曰:「臺諫一言甚重,不可輕發。正言李仲虎,身在言地,若知宦寺中間遲滯之弊,則所當直爲論啓,不當浪說以致下吏之誤傳。不無失體,難於在職。請遞。崔漢亨亦速罷黜。」答曰:「李仲虎則催促發落,私通宦寺,崔漢亨則因問直達,不容隱諱。予不知二者之失,今見論啓如此,自有是非,故竝依允。」史臣曰:「仲虎之言弊,漢亨之發憤,曲直分明。雖從憲府之啓,而護此抑彼,以仲虎爲私,以漢亨爲直,何好惡之偏一,至於此耶?」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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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司諫高孟英等啓曰:「前正言李仲虎,臣等啓請出仕,而憲府以失體,論遞仲虎。臣等亦未免相容之失,請遞。」答曰:「勿辭。」憲府啓曰:「諫院旣容失體之同僚,又不論宦寺之弊,默無一言,循例辭避,至爲苟且。固難在職,大司諫金鎧以下請竝遞。」答曰:「如啓。」

○以鄭宗榮爲嘉善大夫工曹參判,特命陞授。成世章爲司諫院大司諫,李潤慶爲承政院都承旨,李希儉爲司諫院司諫,權信爲獻納,黃瑞爲弘文館副校理,宋鐻爲司諫院正言。

○日暈。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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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夜,巽方、坤方,有氣如火。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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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日暈。夜,月暈。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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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日微暈。夜,月暈。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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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召對。

○日微暈。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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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召對。

○都承旨李潤慶,以衰疾,請解劇地,不允。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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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上御夜對。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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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日微暈,四方沈霧。夜,月暈。黑雲如氣二道,自巽方至西方布天,暫時而滅。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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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辰時,日南有珥。申時,日微暈,兩珥。夜,月暈。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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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以李潤慶爲資憲大夫兵曹判書,特命陞拜。姜士尙爲承政院都承旨,朴淳爲議政府檢詳,金億齡爲司諫院正言。

○咸鏡道慶源、穩城、鍾城,辰時,日色異常,有內外暈。內暈周匝之外,有珥如環,白色而似乎貫日之狀,暈內色紅外靑。外暈周匝,皆白色,而遠成虹霓,至巳時而沒。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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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召對。

○高城郡守金漢傑,上疏陳郡弊。其疏曰:「高城爲郡,壤地褊小,介在通川、杆城之間。巨川經野,而遇水則沈,四郊面海,而受風偏多。沙土黑墳,而陸禾不茂,沮洳腐爛,而水穗不實。故茹草根剝樹皮,以爲朝夕之給,而男無完袴,女無全裳,民之生於此土者,可謂哀矣。夫以凍餒幾死之民,殘虐之政,又無所不用其極,呼號籲天,流離中野,今日而一家亡,明日而五家亡,至使道路之人,見民流亡困頓者,則必曰高城之民也。爲高城官吏者,其亦忍矣。各司之所驅促,監司之所督迫,趣辦目前,苟逭譴罰,急文引以追捕,加械繫以恐嚇,鞭扑狼藉,刻盡膏血,而能事畢矣。夫肆然舍其本心而循利,憑藉公事而濟欲者,固不足道也,若小有士君子之心,而從事於文字間者,亦不免爲酷吏之歸,則豈徒官吏之罪哉?勢則然也。臣去七月到官,取民藉而見之,則元戶三百有七十一戶,而除三驛吏、向化,內需司、各司及官奴婢,逃亡絶戶外,力役之戶,只一百二十五戶。較諸中邑一面,猶不足侔也。然此蓋數年前文具,而今之實不預焉。自去歲而逃亡已抵二十九戶,臣之赴任,未終五朔,民之逃亡,又至二十餘戶。若此不已,其勢不至終年,而將至一空也。此實臣無狀所致,然臣數月弊政,豈能使民流亡遽至於此哉?此無他凶荒困其生,而徭役奪其業也。夫貢賦旣定於民戶完全之前,而民戶漸盡於貢賦旣定之後,一民戶亡,而一民之田荒,十民戶亡,而十民之田荒。而況金剛十二刹,所買以食者,盡屬內需司奴婢名字,巧免其征稅,則所食者僧,而所辦者民也。百貢所督叢集於孑遺之餘,向之以合者,今則以升,向之以升者,今則以斗,民安得不困,郡安得不弊哉?民之困苦,郡之弊毁,一至於此極,而六寺所供,七監所納,率多不産之物,一取海魚,貿爲貢物之資,其弊可勝言哉?百戶所不堪之賦,止使十戶貢之,十戶所不堪之賦,只使一戶貢之,其勢不得不至於流亡也。今若求其蘇復之策,則必一切限年蠲減,然後可也。伏願殿下留念焉。且進上輸轉之苦,封裹人情之費,又無紀極,而皆出於民力,則以飢餓,救死不贍之民,何以堪哉?通川、杆城,視此郡爲富,而一年都會薦新,或至一二度,郡則獨至於五度。所産土也,而民之受病一何偏也?況昔之所産,今有不産者,而封進之額,仍舊,故民皆貿於隣而供之,終不堪役,而皆懷逃散之心,遂使易辦之物,致有闕封之患。若此不救,則臣恐非徒不能貢不産者,竝與其常産者而廢矣。天廚所供,只有此數,而勢不可除去則已矣,不然則量其殘盛而加減,因其有無而推移,令民受一分之賜可也。伏願殿下留念焉。且選上貢布,則奴婢殘困,比來尤甚,一年二匹之納尙難。況至於七八年之納乎?郡自壬子年至于今,八年之失,而專不納,積至於二百餘匹。必使今日之官吏,責納八年之所未納,則其間物故流亡者過半,見存者必納什倍而後可也。其當身之貢,猶且不納,以至於此,其何能竝促納物故、流亡者之貢哉?各司貢物,司贍爲重,而國用之所自出也。故該曹亦以爲重,而守令解由之際,必先考其貢布之納未納,而爲進退焉。是以爲守令者,苛督之令,殆無所不至矣。每年催促之時,誰不以是爲急,而以致積年不納者,非不督也,蓋亦無如之何也。伏願殿下留念焉。正案除物故、逃亡,而計其見存者,分年漸次而督納,則其亦庶乎其可也。伏願殿下留念焉。且水軍之苦,比他役尤甚。夫水軍戶則屬於郡,身則屬於浦,隨其所屬,而百役俱萃於一身,故郡之逃亡絶戶,水軍居多焉。一水軍亡,而以一族輪代其役,一族皆受其害,父不能保其子,兄不能保其弟,流離失所者,不知其幾人,則猿亡楚國,林木何罪?夫郡之有浦,昉於何時,而民專不知兵革,故嶺西水軍,例不肯立番,闕立之報,日尋於其官,而必以番價爲准役焉。爲萬戶者,亦利其價,而聽其不立,故有事役,則必以郡居者使之,有進上,則亦必以郡居者使之,至於嶺西八官,發差徵闕,亦必以郡居者使之,而出入或未暇恤也。而況供億之煩,公私之辦,徵科色目,又無常准乎?故奔走諸役,小不暇息,何暇緣畝易疇,以收糴入之資乎?因此逋負,而倉廩日欠,因此禍延,而流亡日繼,其害可勝言哉?浦之設,豈徒然哉?平居則以此水軍而習戰,倉卒則以此水而應敵,此浦之所以有水軍也。今嶺西水軍,生不習水,不知舟檝之用,而徒以價布,代其防禦,則所與守浦者,有幾人耶?然則寧以郡民之生長於水者,擬用於他日,而浦之水軍,不必設也。旣有操舟之民,而可用於水,則嶺西之不習水者,寧屬於郡,以爲陸軍,以郡爲兵馬鎭,水陸竝備,待其不虞可也。不然則水軍亡而郡不可保,郡不可保而防禦之勢,亦孤矣。未有去根而能植木者也。伏願殿下留意焉。嗚呼!倉廩之虛竭如此,民生之愁怨又如此,而貢賦則依舊,徭役則依舊,進上則依舊,以至選上之逃散,水軍之流亡,烟火籬落,盡爲狐兔之鄕,其勢必至盡空而後已,則其可坐視其空虛而莫之救歟?此臣所以痛哭流涕,而不暇長太息者也。」 ○前弘文館校理金麟厚卒。字厚之,號河西,又號湛齋,長城人。天資淸粹。五六歲時,默解文字,出語驚人,及長爲詩文,淸華高妙,世罕其比。人望見其容貌,已知爲塵表之物也。愛酒耽詩,休休然與物無競,而其志意所存,實欲蹈禮義規矩,不敢自弛,而不知者,或疑其迂闊。年踰三十,始釋褐,爲弘文館正字,轉副修撰,爲親便養乞外,授玉果縣監。未幾遭中廟、仁廟之喪,傷毁不自持,乙巳冬,遂謝病歸私第,朝廷前後除拜,皆不就。自家食之後,一意聖賢之學,思繹講究,未嘗少間,循循用力,以踐其實,晩年所,益精且深,留心《家禮》,尤謹喪祭,遇時節之祭,雖病必親,不撓於時俗禁忌。敎子弟,先以孝悌忠信,而後文藝,與人酬酢,不事標飭,而至於其所自立者,確乎不可拔,卓乎不可企。善眞草,筆跡奇崛。卒年五十一。有《河西集》,行于世。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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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憲府啓曰:「惟新反奴莫同等公事,掌隷院行移擧行事,特令政院,下書于監司。此涉於內司細微之務,只付之有司,自當詳盡推覈。何必別定私人,與小民爭訟乎?妨事體而累聖德,莫甚於此。前日兩司之論啓者,非但爲移他官也。其意則實在於此,而臣等避嫌之時,不欲奉行者,亦以此也。請勿留難,亟收下書。」答曰:「自昔係於內需可之事,則差遣解文奴子,旣非一二。何獨論此事乎?前臺諫所啓,則內需司啓移他司,有違格例,故非之而請罪也。以依法公事爲非,則予未知也。」後累啓,不允。「

○以沈通源爲吏曹判書,安瑋爲刑曹參判,閔箕爲工曹參判,柳智善爲慶尙道觀察使,鄭裕爲黃海道觀察使,鄭宗榮爲江原道觀察使,李仲樑爲承政院右副承旨,李戡、尹釜爲同知中樞府事。史臣曰:「天官之長,豈不重大,而以通源之麤鄙貪黷,反居於此?臣竊痛焉。」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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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召對。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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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御夕講。參贊官李樑曰:「頃者自上因儒生裵益謙。上疏,問趙光祖之爲人,政院已啓其大槪矣。其時玉堂,亦欲啓達光祖心事,而姑待御經筵之日矣。臣以後生,不得細知光祖之事矣,然今之論光祖者,皆曰:『無邪心,只愛君憂國而已。遭遇中廟盛際,足以致治,而趨附者多浮薄淺雜之人,變亂法度,遂致人心携貳。光祖處之亦難,而浮薄之徒反盛,竟至禍起不測,至今人咸惜之。』或者言『光祖雖賢,後來亂逆,皆光祖餘黨也。』此說,爲光祖辨析最難然,所以然者,光祖之名太重,士林推慕,故凡求名要譽者,必藉此而成事,及其得志之後,反背光祖,而肆其心術。此豈光祖之過哉?臣每與同僚,論辨於玉堂,故敢啓。」上曰:「趙光祖事,予亦知本心無邪,只愛君憂國而已。其時雜類趣附,終至事多錯謬,故中廟不得已罪之。今者善善而褒奬之,其趣附之不善者,則分辨徵治可也。大槪光祖之爲人,非不善者也。」樑又啓曰:「方今郡縣殘弊,守令庸雜,皆侵虐百姓,故自上欲痛革此弊,或特命侍從之臣,以補外任,誠昭代美事也。然內與外孰重,君與民孰急?蘇復一邑,此是小惠,能格君心,乃爲大事。徒能慮外而不顧內,使在內之臣,盡補列郡,不但有外重內輕之失,於事體大有妨焉。請留念焉。」上曰:「侍從之官,有補外任者,非一二,自上亦未嘗忘也。但必其人,然後可以蘇復殘邑,而使隣近守令,有所畏戢,且欲試其才耳。」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日暈,兩珥。夜,月暈,兩珥。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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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御夕講。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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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御晝講。

○判敦寧府事李名珪卒。性過柔,居官處家,剛斷不足,然無忮害之心。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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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日暈,兩珥。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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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諫院啓曰:「慶尙道在八方最鉅,事務繁劇。今則海警不息,節制防備之務,異於昔時。加以歲丁失稔,救荒之事亦急,方伯之任,尤當十分擇遣。觀察使柳智善,素乏物望,年且衰耗,必不能堪任。請遞。」答曰:「方伯之任,承流宣化,總治一道,所係固重,盍愼擇遣乎?所啓當矣。如啓。」

○以洪暹爲議政府左贊成,鄭惟吉爲資憲大夫禮曹判書,特命。金鎧爲吏曹參判,張士重爲弘文館副校理。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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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御晝、夕講,夜對。

○以洪曇爲慶尙道觀察使,朴素立爲弘文館修撰。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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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御夕講。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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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御晝講。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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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御朝講。大司諫成世章曰:「近來赴京使臣,往來過期,不但被阻於㺚虜,關外一路,蕩無人烟,車輛未易得發,以其連歲凶荒,加以兵燹,人民流亡故也。自今赴京行次,方物外,如非緊急雜物,一切勿貿,使一行便易,則庶無遲滯之弊矣。」上曰:「近來中原,飢饉太甚,且有㺚子聲息,故使臣往還,極爲艱窘。如非不得已之事,減之亦可。貿易等事,在前亦有言之者,而國用關重,故不得已爲之,然亦宜量減。」領經筵事尙震曰:「頃者伏見憲府所啓,解文奴子下送未便之意,其言至當。其奴婢之彼是此非,不能詳知也,相訟間事,官吏亦何有不盡心者,而國家似與小民爭訟,大妨事體。雖有前例,謬誤之擧,豈可復行於今日乎?其時若命勿送,則書之史冊,豈不大有光焉?已然之事,言之無益,然恐傷於聖德也。」上曰:「下書及解文奴子下送事,予亦知其妨政害治矣。政丞所啓,欲引君無過之地,其意當也,下書則啓本回答之事,而解文奴子下送,亦有前例,不得不爾。」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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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巳時,太白見於未地。

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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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親傳釋奠祭春祝。

○夜,流星出柳星,入天廟星下,狀如鉢,尾長一二尺許,色白。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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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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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朔,上親傳社稷祭香祝。

○日微暈,左珥。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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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親傳先農祭香祝。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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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日暈。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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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御夜對。

○以尹元衡爲瑞原府院君,金明胤爲光平君,史臣曰:「春年病遞,通源執政。老奸心頗不安,故托病以辭。時二奸繼執權柄,互相濁亂,國勢日孤矣。」高敬命爲司諫院正言,李選爲世子侍講院司書。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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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日暈,兩珥,上有冠。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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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親傳風雲雷雨、山川城隍祭香祝。

○大提學洪暹辭職,答曰:「卿辭主文,自前非一二,而予不許之者,文衡重任,不可輕遞故也。卿居此職,正合物望,而今輒欲移勞於新禮判鄭惟吉。乎?勿辭。」三辭,答曰:「卿固辭至此,當與大臣議處。」

○傳于政院曰:「大提學雖不可輕遞,洪賛成自前累辭,今又固辭,出於至情,可遞與否,議于三公、瑞原府院君。」

○三公議:「大學士不可輕遞。」尹元衡議:「當初大提學有缺,洪暹因朝廷屬望而爲之,豈至於不能堪任乎?文衡重任,似不可輕遞,但暹自任此職以來,累辭不已。今見其辭,情甚懇到,且有老母。詔使若來,果有難處之事。」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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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御晝講。

○傳曰:「洪暹累辭主文,出於至情,固非虛讓,且有老母。若華使出來,遠接江上之際,不無難處之事。勉從懇辭許遞矣。其代諭于三公、瑞原府院君議啓。」

○慶尙道觀察使李戡馳啓曰:「金山居品官李彭宗家,强盜突入,殺害彭宗。其妻艱難走出,從牖後諦視,有一人變形易服,雜於賊中,乃其奴漢連也。漢連等倡率賊黨,殺害其主,事狀昭著。請發遣京官,推問何如?永川郡守沈義儉,欲作琴,斫伐鄕校廟庭桐木。義儉敢伐聖廟之樹,固是無狀。所當罷黜。而其郡品官、校生等,聚會官門,議黜訓導,而生員鄭琚、盧遂等,改植他木,作文祭告,其文有」那何今日再逢伐樹「之語。齊聲哭臨。其志雖曰可嘉,不顧等威,顯辱土主,其事亦甚不中。近來習俗日非,鄕所之外,又有司馬所,作一官府,雄長一境,主張論議,公私貽弊,毁譽守令,亦出其手。當今弊風,未有甚於此。請囚鄭琚等治罪,以杜弊源。」史臣曰:「忍伐聖廟之庭樹,其罪大矣,而反以儒生,爲陵蔑地主,則戡也亦義儉之類也。義儉略被貶降,旋卽收敍,遷登內外,無不如意。善事權貴之效,如此。」傳于政院曰:「觀此慶尙監司啓本,世俗薄惡,士習不美,至於此極,不勝寒心。殺主,乃綱常極惡大變,固不可一日容於天地之間。漢連急速拿來,三省交坐窮推,明示邦刑。留鄕所、司馬所,爲外方巨患。橫恣作弊,泛濫無狀,所當痛治,不可例推。」

○全羅道金堤郡民家,有牛孕而難産,裂而出之,一頭兩面相背,四目二口,四耳二鼻。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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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御朝講。大司憲宋麒壽曰:「永川聖廟前久遠桐木,一朝無緣斫伐,其倅之無識,可知矣。鄭琚等所爲,其志則可觀。永川,物衆地大,人物富盛,有識之士甚多。立書院聚生徒,其來已久,人知禮義,士風甚美。今者移木而栽之,聚奠而泣下,且以再逢伐樹之語,至比郡守於桓魋。其言雖似過激,豈以此爲罪哉?若因啓聞而重治之,則臣恐士氣摧沮也。」司諫李希儉曰:「狂簡儒生之事,非豪强品官之比也。如是治之,似爲太過矣。」上曰:「近來人心風俗,薄惡日甚,以奴殺主,綱常大變,至爲駭愕。永川之事,雖因郡守失道而如是,然見其啓本,則習俗似乎不美。恐有後日之弊,故令其道推之矣,該司當斟酌處之。」

○上御晝講。

○夜,月暈。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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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御朝講。獻納權信曰:「今觀永川司馬所之事,大關風俗,至爲不美,然常時廟庭,荒廢不修,不知起敬,故至於斫伐其樹。此亦訓導非其人而然也。外方訓導,以生員、進士,公薦差送,如有成效,例卽陞敍,必有所勸勵而盡心矣。」領經筵事尙震曰:「近來人心極惡,風俗大敗,子而殺其父者有之,奴而戕其主者有之,誠非細故。黃海道賊黨,則朝廷別遣武臣捕獲,而猶不畏戢,至於射殺官軍,奪其黨而去。極爲駭愕。自古國家,以人心扶持,而至於如此,自上留念幸甚。」上曰:「近來累有綱常大變,盜賊熾盛,亦至此極,皆由敎化不行之所致也。徒切傷嘆而已。啓意至當。」

○日有兩珥。夜,月暈。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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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御朝講。

○上引見黃海道觀察使鄭裕、成川府使尹緯敎,戒而遣之。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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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御夕講。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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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御晝講。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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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私奴漢連、鄭介叱同伏誅。倡率賤黨,殺其主李彭宗也。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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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夜,月暈。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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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御夕講。

○憲府啓曰:「前永川郡守沈義儉,敢伐學宮久遠桐木,至於顚壓明倫堂,已爲無識,欲掩其失,瞞報監司,以致啓聞,尤爲無狀。請推考治罪。本郡司馬所、留鄕所、校生等所犯,現出於啓本者,只移植他桐樹,成群私奠。雖爲詭激,如聚會官門,黜送師長等語,只出於沈義儉牒報之辭,故該曹已分辨回啓。但定其罪,抵於全家之律,則有乖自上酌中之敎。物情極爲未便。此事雖微,有關一道見聞。請令監司,備細推閱,酌輕重啓聞施行。」答曰:「如啓。」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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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御思政殿,親試弘文錄及製述被抄文臣,兼講試儒生。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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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御晝、夕講。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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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御朝講。大司諫成世章曰:「頃者左贊成洪暹懇辭主文之任,議于大臣而命遞矣。然大提學,乃文衡重任,而久曠未差,極爲未便。大抵此任,人豈有自以爲,我能擔當者哉?辭之雖切,不宜輕遞。暹有老親,華使出來,往迎江上。若聞母病馳還,則不無窘迫之患,故以此爲辭而求遞,此言未便。假有華使出來,以一時文學之人往迎,有何不可,而必以大提學爲遠接使遣之也?臣意必洪暹仍任,然後可合於物情矣。人才成就,難求於倉卒,不可不預爲培養。自上留念,宰相之列,有養望可典文衡者及年少文官有將來者,十分勸奬,使之成就爲當。雖有美質,學問若不該博,則未有能文章者也。是以祖宗朝,將巨秩之書,使之慣誦,自上時時考講,故人才有所成就。今也不然,自上雖留念,而在下之人,專不體奉,或以律詩之作爲事,勸奬之意安在?」上曰:「左贊成懇辭,期於得請,牢拒爲難,故收議大臣,則皆以爲不可輕遞。今則又以親老固辭,故收議于大臣,而議雖不一,其間亦有可遞之意,故命遞矣。」鄭惟吉曰:「畠山弟晴秀,前者奉其國命,討賊時所得印信送來曰:『此是大明之物歟?抑貴國之物歟?以兄曾通好於貴國,故今乃送之云云。』臣意此必欲要功,而以此爲奇貨。若不知其然而受之,則他倭觀望,不無奪掠邊將之印,而要功求利者。當示我國初無見欺示意,以折後來變詐之術何如?」上曰:「此事處之實難。受之則不無後弊,不受則似乖交隣之義。議于大臣而處之。」

○上御輪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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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御夕講。侍講官安方慶曰:「臣聞山陵都監水軍價布,每一人徵二匹,不勝冤悶,而僧軍則一寺之中,皆有奉足,出給米糧,而國家以僧軍爲無依,旣給糧料,又給賞布,愚民咸謂:『獨優於僧軍,而薄於吾民。』雖國家本無厚薄於彼此,而愚民之言如此,故敢達。」上不答。

○夜,流星出牛星下,入東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一尺許,色赤。

○慶尙道安東,雨雹交下。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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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御朝、晝、夕講。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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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大提學鄭惟吉,詞章雖若可觀,學問之功闕如也。辭文衡之任,不允。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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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日暈,兩珥、冠。白氣自左珥射出,至卯地而盡。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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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以李布儉爲承政院同副承旨,安方慶爲司諫院司諫,高孟英爲世子侍講院輔德,史臣曰:「孟英,稟性輕佻。其於輔導之任,未見其所益,而適足以招損,則養成國本,其可望乎?」睦詹爲弘文館副應敎。

○夜,巽方、坤方,有火氣。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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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御思政殿,講試《周易》、吏文、漢語被抄文臣。

○淸洪道洪州,地震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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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御夕講。

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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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御夕講,夜對。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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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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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御晝、夕講。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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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御思政殿,講試專經文臣。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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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日微暈。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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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御朝講。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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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御夕講。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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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御晝講。上謂參贊官姜士尙曰:「宦寺之任,但當守門傳令掃除而已,近來至於是非朝官。頃者以其婦奸淫事,至於擊錚,且於掖庭,敢發雜言,動搖宰相,歸咎該曹。至爲不當,故已令推考矣。長番內官禹漢英,不知法律,而乃言宦官妻,當依士族例論斷,而奸淫者,只杖八十,未便。律『陰奸宦官妻者杖八十。』漢英妄議之。不知法典,而妄爲喧說,亦非矣。此宦亦當竝推。欲傳敎于政院,而使之詳知,故言之耳。在前是非朝官者,皆被罪矣。此人之事,今又顯發,其推考治罪。」士尙曰:「上敎至當。宦官但當守門傳令而已,如此之事,豈所當爲乎?至爲駭愕。左議政安玹病重。大臣病重則,例有自上問病之事。臣與院中同議,故敢啓。」

史臣曰:「士尙旣承上敎,則所當洞析宦寺驕縱之失,辨明是非,以杜他日擅權之漸,而只以上敎至當,仰對而已,則其於承顧問之道,大有愧焉。」

上曰:「左相醇厚固執,必以呈辭爲未安而不敢爲。故予亦不知病勢之如此,頃日經筵,領相言之,然後始得知之。若問病,則恐起動,有妨於病,故不爲矣,啓意如此,問病可也。」

○上遣右副承旨柳昌門,問病于左議政安玹曰:「卿於近日,久病不出,未詳病證。今聞腫毒,未易差復。卿當安心調理。曾欲問病,而慮卿勞動,故未果爾。」安玹曰:「小臣位至崇品,上恩罔極,而今又問病,尤爲惶恐。臣病乃毒腫,恐未易差也。但願愛民從諫而已。」

史臣曰:「安玹臨死之言,正是格言。然其規諷雖切,徒擧循例之言,而何不論當今切急之弊乎?宦寺、僧徒,實當今爲治之疪累,則極陳無隱,庶幾開悟可也,而終不能焉,可勝嘆哉!」

傳曰:「聞左相氣絶。予失大臣,驚悼不已。明日迎勑,固不可爲之,然其令禮曹,速考前例,亦議于大臣,若可退行,則更擇日。」

○領議政尙震議:伏見《禮記》,諸侯相見,不得終禮者六,而大臣之喪,不與焉。今此迎勑之禮,重於諸侯之相見,則固不可停退。況勑書已到近都,郵亭使留過數日,尤爲未安。明日仍行,不作鼓吹似當。「右議政李浚慶議:」今於大禮之際,適値大臣之卒。宸念震悼,欲停迎勑,允合情禮。但帝命聿臨,已壓近坰。今若停退,則必將宿留郵館。咫尺皇恩,恐似委諸草野,亦爲未安。去樂行禮,似合於義。若國內應行縟儀,則量宜停輟,惟在聖斷。「上從之。

○左議政安玹卒。玹,性恭謹儉素,奉公不懈,常以禮法檢身,人有餽遺,雖一芥不取,亦未嘗折一簡書,以要私焉。居家淸貧,薄於自奉,事兄盡禮,終始無間。又精於醫藥,以活人爲務,人多賴之。疾革,處於正寢,不死於婦人之手,及其蓋棺歛襲,衣服尙不得充,聞者莫不嘆服。但臨事多滯,識者短之。又不免軟熟浮沈之態。

史臣曰:「玹謙恭淸愼,不事贏餘,位至三公,又不爲子弟求官。前其歿一歲,兵曹知其如此,始官其一子,人或稱之。然恐忤權奸,一聽其指揮,不少違異,時論鄙之。」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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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迎勑于慕華館,刷還漂流唐人三百名故降勑。停本國賀禮及擧樂。左議政安玹卒故也。 ○憲府啓曰:「臣等謹按《五禮儀》爲貴臣擧哀條,禮曹宣攝內外,各供其職云。此禮近雖不行,其重大臣之意,據此可知。勑書在近,雖以停留爲難,闕門迎勑,亦有例。昨者大禮臨迫,大臣卒逝,凶問之發,已在初昏。爲該曹者,當從門隙,趁卽啓稟,使擧動得中,情禮俱盡可也,而茫然不察,若無聞知,及自上下問之後,徒委之於收議,了無處置之事,爲郞廳者,亦不卽來聽傳敎,以致稽緩,事多顚倒,極爲非矣。禮曹堂上、郞廳,請推考。」答曰:「如啓。」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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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憲府啓曰:「展謁先陵,實出於孝思,固宜以時擧行,但今大臣卒逝,纔經十餘日,遽爲遠幸,已爲未安,而春節已晩,農務方殷,經宿而行,實非其時。且光陵,山谷綿亘,草樹茂密,惡獸之害,比他陵尤甚。侍衛之人,徹夜露處,脫有傷之患,則豈不有妨於齋宿?況奉先殿齋室,與僧寺連構,實與僧居無異。今若御宿於此,非徒遠近駭怪,緇徒之誇詡張皇,無所不至,則亦豈不有損於聖德?臣等又聞,自成廟以來,未有齋宿於此室之時,已近百年。雖或溫火修補,鎖閉久空之處,卒然經宿,殊非愼保聖躬之道。揆諸事體,亦甚未安。請令該曹,俟農隙預爲宿所,以定臨幸。」答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拜謁祖宗陵寢,固不可緩,而予於十六年間,一不拜光陵,常懷未安。自前定計非一,而皆因有故,迄今不行。累欺在天之靈,尤爲未安。今定此行,本非偶然,固不可輕改,而雖大臣卒逝,已過旬日,爲祖宗大事,其敢停之哉?奉先殿齋室齋宿,予考前例,可爲之事,故定之矣。況在中廟朝乙酉年三月,幸光陵時,下議于大臣,其時大臣以齋室齋宿爲當。齋宿齋室,已有前例,今獨不可宿於齋室耶?若一日內往還,則路遠夜深,亦不可也。且『齋室與寺連構,緇流誇詡張皇』等論,予未知其穩。大事已定,固不可進退。故不允。」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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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御夕講。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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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御晝、夕講。

○藝文館提學吳祥啓:「臣自少,了無所學,偶占一科,而加以虛勞、心熱,精神、思慮,無復完全,無意從事於學問,以及於老境。今者藝文提學之任,實是文衡之亞。銓曹乃以臣名備望,至於受點,文翰重任,固不可授之非人。請亟命遞。」答曰:「卿若不合,銓曹豈爲注擬乎?勿辭。」再辭不允。

○日暈。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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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夜,流星出大陵星,入乾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一二尺許,色白。白雲如氣,自艮方至坤方竟天,良久乃滅。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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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御慶會樓下,親試文臣製述、武臣射。

○日重暈,兩珥,日上有戴。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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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以成世章爲司憲府大司憲,李樑爲司諫院大司諫,李彦忠爲弘文館副提學,睦詹、成義國爲司憲府掌令,金百鈞爲弘文館副應敎,時金百鈞、高孟英、權信、趙德源、李翎、李重慶、趙光彦、李戡、尹百源、黃三省,皆憸邪陰險,締結李樑,士大夫之不附己者,陰中毒之,人皆側目。李遴、李翎爲司憲府持平,黃琳爲世子侍講完文學,金億齡爲司諫院正言。史臣曰:「是政也,以驕愚之李樑,授諫長之職,以邪諂之百鈞,置論思之任。如是而欲望其袞職之無闕,君德之成就,豈不難哉?夫用人之際,注擬之權,專在銓曹,其任重矣,而以通源之嗜利無恥,患得患失之人,付以是柄,無怪乎互相締結而推薦也。」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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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日暈。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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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日暈。夜,巽方如火氣。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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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憲府啓曰:「來二十五日,奉先殿茶禮後,仍齋宿齋室,事已定矣。但齋室與梵宇連構,齋宿之時,僧徒若仍在寺內,則異類逼處御所,已爲未安,亦妨淸齋靜肅之道。居僧等,請令先期出寓外處。此實行宮內事,布營使必處置,而日期已迫,尙未稟命,故敢啓。」諫院亦啓,答曰:「如啓。但陵寢寺內,不可盡空。晝則盡出於外,夜則二三僧守直無妨。」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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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幸奉先殿,行茶禮後,仍齋宿于齋室。殿乃世祖大王御容奉安之所也。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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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具黲布、烏犀帶,行祭于光陵如儀。

○傳于政院曰:「予初幸遠陵,多役農民。欲減今年之稅,其言于戶曹。且道路造橋處頗多。今方農時,民困於修治。其可仍在處勿撤,以濟行人似當。且各處排設所用長木,必皆出於民力。若不還給,則可移置於該司,以備後用,量減貢物。」

○戶曹判書吳謙等啓曰:「橋梁,京畿各官排設,不可盡除其稅。至於楊州,先王陵寢所在之地。只除楊州今年之稅何如?」傳曰:「知道。」

○上具戎服,御馬以還,至小晝停,以風亂馬驚,乘輦還宮。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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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同知中樞府事尹釜卒。釜踈散無拘檢,位躋二品,而常步行街路間,似若不屑於邊幅者,而內實吝嗇,兄弟、親戚之間,未嘗通財,識者鄙之。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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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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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朔,日交暈,冠、兩珥,色內赤外白。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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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大雷電,雨雹。

○傳于政院曰:「林川郡守趙溥,侵虐寺僧,無所不至。所當隨現治罪。自祖宗朝,慈殿右寺刹,何代無之?頃因本郡普光寺僧,以郡守侵虐無度,訴于本宗,本宗牒報于內需司,啓稟慈殿,遣中使擲奸,則其事不虛,而中使發還之日,溥發怒益甚,欲置寺僧於死地,殘傷亂打。其罷職。」慈殿命遣中使之時,溥打普光寺頑僧,中使入啓故也。宦寺、僧人皆得時,縱咨無忌,交相保護,中外憤激。史臣曰:「人君爲治,出於光明正大,故暗昧之言,無得而入,私僞之事,不容於其間。今者趙溥之罷,果是公耶?由曲徑而眞僞未形,憑刑餘而是非難辨,則下情之疑、言官之論,所以激也。」 ○開城府、京畿楊州、利川、富平,雨雹,大如榛子。安山,雨雹,雷震松木。淸洪道惟新、海美、新昌,雨雹,大如榛子。慶尙道金山、開寧,雨雹交下。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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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諫院啓曰:「伏覩昨日傳敎之意,極爲懇惻,固不敢容議於其間,但情理之所不到,則疑怪必至。林川郡守趙溥,以有識文官,豈不知父母君臣之義,而慈殿旣以侵僧爲不當,遣中使摘奸,則可知獲譴於君父。當負罪省悔之不暇。豈反怨訟已,移怒侵僧,遽加於前乎?此臣子之情,斷不忍爲也。安知寺僧之不愜於主倅,有此溢毁構陷之事乎?如有一毫之有犯於此者,罪豈直罷而止哉?姑命推覈,審得其狀,然後依法治罪,則伏罪者,亦無辭矣。今事情未露,直下罷職之命,豈不有累於光明正大之治乎?一郡守之罷,固不足惜,而有乖於事體,見駭於物情甚大。請亟還收成命。」

○憲府啓曰:「臣等伏見昨日傳敎之辭,林川郡守趙溥之事,至爲駭愕。人臣於上命之事,少有違拂不恭之端,其罪大矣,至於發怒,則非病狂之人,所不忍爲也。趙溥之侵僧,未知因何事,而中使承慈旨摘奸之後,亂打僧人,亦未知因何事也。信若因摘奸,移怒僧人,則雖重治其罪,未爲不可。但僧徒恣橫之弊,在今最甚,小或不愜於己,便懷構陷之計,乘其事端可疑之跡,巧辭發訴,以售其術。今者普光寺僧人之訴,情僞未知其何如,而從旁蹊得達于內,已爲淸明之累。又因中使之隨聞轉達,不問趙溥所犯之情狀,遽命罷職,非徒大妨政體,將啓偏聽生奸之漸,物情極爲駭悶。請趙溥姑先推考,知其所犯然後罪之。」答曰:「予非聽僧人之言而如是也。趙溥常時侵虐寺僧,慈殿遣宦官摘奸,所訴不虛,反卽捉致訴僧,踐傷亂打。此宦官所親見聞之事也,小無可疑。今雖推考,掩過飾非,人之常情。若曰不然,則其可棄耶?斟酌只罷,故不允。」後累啓,不允。

○淸洪道永春,狂風大作,雨雹,大者如鳥卵。平安道殷山,雷風大作,雨雹交下,樹木摧折。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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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弘文館副提學李彦忠等上箚曰:

人君命令,必出於光明正大,然後政無疵累,人不疑怪,而治體有所立矣。若由旁蹊而得達,情不暴露而加罪,則豈厭於遠近之瞻聆哉?臣等伏見命罷趙溥之事,不能無惑焉。臣子之敬畏君上,常情之所必至。憤人訟己,移怒示虐,是豈臣子之所可忍爲者乎?緇髡之告訐,旣不知眞僞,宦寺之見聞,難保其盡信。推究其情,虛實可見,而罷黜之命,遽下於問覈之前,是王官之進退,惟在於桑門、北寺,而不由於朝廷,凡在有識,孰不寒心?朝政之出入,只係於喉舌,人主之罪人,當付於有司。內需之擅達,實非治世之美事。特罷之命,豈不爲偏聽之大累乎?雖在小民,猶宜辨實,俾無冤枉。況於士類之人,而不曾覈情,遽加罪責可乎?至於惟新奴婢之事,自有該官,可辨曲直,而至遣解文奴子,與民訟辨,亦豈得正大之體乎?且國家公道,惟在科擧。初不閱實而削之,又因自訴而復之,旋削旋復,有同兒戲。政體顚倒,孰有甚於此哉?邇來災異疊見,繁霜暴雹,竝臻於正陽之月,豈非人事之未修,疵政之尙多歟?伏願殿下,益恢光明之德,更勵修省之道,使政事、號令,一出於正,則國家幸甚。

答曰:「寺刹仰屬於內需司,凡公事出入,自古爲之。今者趙溥之失,旣已再度移關于監司,而承傳色承慈殿之敎,摘奸于其官,受辱而還,大妨事體。予豈忍默哉?予意盡諭於答兩司矣。惟新奴婢事,遣解文奴子,自古恒規。何到今有同新爲之事,而論之哉?方今奸細之徒,詐飾頗多。明正分揀,有何大妨乎?頃者復科之事,與大臣議之,領相與領府事之意同,故爲之耳。箚意知道。」史臣曰:「慈殿爲一國之母,處深宮之內,外事非所知也。乃密遣小使,來往桑門,曲採僧人構陷之言,遽罷守令,乃以弊政,俾遺嗣君,後世何觀焉?」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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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御晝、夕講。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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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御慶會樓下,宴畠山殿使臣。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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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夜,白雲一道,自乾方天際,至巽方天際,橫布月上,闊一尺許,漸移東方而遍天。月微暈。流星出天津星,入北方天際,狀如甁,尾長三四尺許,色白,光照地。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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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日有兩珥。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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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日暈。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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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御慶會樓下,引見宗親及儀賓,試以講經、製述、投壺,賞賜有差。

○日暈。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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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平安道江界,雨雹交下。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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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御慶會樓下,引接宗親及儀賓觀射,用女樂,射畢,賞賜有差。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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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成均館儒生柳希霖等千餘人上疏曰:

臣等俱以草茅,濫巾國庠,竊廩朝夕。雖無學術之明,其於邪正之間,辨別素矣。吾道日衰,異端日盛,慨然痛憫,至於垂泣者,亦有日矣。今者又聞林川郡普光寺僧,訴其守趙溥,而殿下命罷之。臣等言及於耳,憤激于中,聚首橋門,不能自噤,敢達微衷,糞回天聽。趙溥之與僧徒,其所起嫌之端,臣等未嘗知也,第未知冕旒之下,達此言者何路,殿下之馳遣按覈者,亦何使耶?《書》曰:「出納朕命惟允。」人君出納之喉舌,豈可以不謹乎?然則殿下之喉舌,只在於政院,而政院之所未啓,殿下知之,殿下之所遣使,政院不知。嗚呼!此姦僞之所以進,邪僻之所以行也。以殿下聖明,豈有如此之失乎?是蓋慈殿之命,而殿下誠孝出天,奉順無違,故邪說入而莫之禁,中使馳而莫之禦者也。雖然,政豈有二門乎?黜陟之典,不可亂也。慈殿非垂簾之日,而遣中使於外,是政有二門也。守令在監司之考,而黜廢出於緇徒之訴,是黜陟之典亂也。臣等豈私趙溥而言哉?爲聖治疪累而悶之也。緇徒,天地間邪種;宦寺,人類中陰物。陰邪相遇,互爲聲勢,其與正人、君子,爲敵爲仇,必欲陷害而後巳者,乃其情也,則假令百直在溥,千曲在僧,中使豈肯捨其同類,而伸溥之直於殿下哉?殿下秪信中使之奏,而罪溥,是使僧徒乘幸,而益煽其鴟張之勢者也。長此不已,則將恐後日之通內需附中使,得售其陷周者,非特守令而已。安知締結中外,根據肘腋,潛移威福之柄,恣行狐鼠之奸,排擯士類,殆無虛日者,有甚於今日耶?殿下其不念及此耶?嗚呼!方兩宗之復立也,臣等固知其漸之所及者,必至於此,故抗疏致忠,久空館學,誠不足以格天,力不足以回天,蔓不可圖,至於今日,則臣等之罪,萬死何逭?致令僧徒,無所忌憚,橫肆不已,小有嫌隙,輒訴宮闈,書生因此而被刑,白川儒生與僧相詰,慈殿命杖儒生。士林之氣脈摧折矣,春官又從而見凌,禪宗判事一椎,於禮曹牒呈,大着名署,倨傲不恭,兩司論執,上竟不治罪。朝廷之體勢頹靡矣。甚至矯成內札,僧性淸,僞誥慈殿諺書,投慶尙道觀察使李戡,欲其護恤所住之寺,事覺竟處斬。以扺方伯,則侵上之辱,亦及於九重矣。今玆之變,胡爲極矣?上而九重,下而朝廷,尙有如此駭異之事,則一守令之被陷,無足怪也。嗚呼!士林,國家之命脈,而摧折如是,朝廷,政事之根柢,而頹靡至此,九重失尊嚴之體,守令受凌制之辱。驕恣之狀,一至於此,而殿下猶不覺悟,反加庇覆,臣等未知殿下之國事,將稅駕於何地耶?近年以來,飢饉荐臻,生民失所,天災疊見,物變層出,殿下之軫念,宜不遑他事,而汲汲於僧徒之所訴,不咨於朝廷,不歸於有司,直罷守令,少無寬假,殿下之於僧徒,可謂厚矣,獨不念國政之大傷者乎?「予非崇佛之言。」殿下已敎於前日矣,臣等聞之尙盈乎耳。今者愛護僧徒,若此其至,則殿下前日之敎,何地可驗?殷鑑不遠,昭載方策。以佛而亡國者,古今一轍。豈殿下之念,不警於此乎?警之而反崇其道,殿下之心,終未敢知。嗚呼!一僧媒孽,多士縮頸,扼腕悲憤,束手何爲?坐見吾道晦盲無餘。殿下於此,不及惕念,則禍福存亡之幾決矣。豈不寒心?除惡於未遠,慮患於方來,革兩宗告訐之風,杜內需私通之路,使命令出於政院,復逆由於政院,培植吾道,沮抑異敎,僧徒自戢,不得售其奸術,物情解快,有歡欣相慶之樂,則宗社幸甚,國家幸甚。

答曰:「趙溥事,自古慈殿,遣中使于寺,而內需司之察桑門公事,亦非今始也。予豈爲一僧而治守令乎?近來人臣不無凌上之習,亦有枉殺無辜之風,故欲矯此弊而已。予意近日盡諭于臺諫、侍從,諸生亦豈不知哉?疏雖出於扶吾道,事有關於後弊,故不允。」史臣曰:「慈殿之遺中使,內需之察桑門,皆非光明正大之行政,則何必曲爲遁辭,以拒臺諫、侍從之論,而又不納儒生之疏乎?其强辨飾非也如此,可勝痛哉?」 ○以柳承善爲世子侍講院弼善,安馠乙巳士林之禍,馠被謫咸鏡道,以養子取尹元衡妾女,旣得放還,旋授職牒,識者鄙之。爲刑曹正郞。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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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憲府啓曰:「史官之職,爲任至重,當直上、下兩員,則固不可一刻退休,他員亦當勤仕本司,撰記時政,如有當直員有故,則便卽代直,乃其常事,而懶慢之習,近來滋甚,非徒當直之員,不待其代,而徑自出歸,本司之員,專不仕進,以致政院無史官。此實前古所未有之事,極爲駭愕。請稱病徑出檢閱柳思新罷職,其餘不仕人員,竝推考。且凡下官之勤慢,係於上官紏檢與否。奉敎尹承慶不能檢下之責尤重,請罷職。史官,掌記時政,故凡敷奏復逆之際,必使參聽者,其意深矣。政院於頃日請推柳思新等之時,旣無當直史官,則當待其他史官之至,而不計史官有無,徑自啓辭,此實前所未聞。所失關重,極爲駭愕。色承旨及都承旨,請竝罷,他承旨竝遞。」答曰:「柳思新、尹承慶罷職。不仕人員推考治罪事,如啓。色承旨、都承旨及他承旨,以未及致察之事,至於罷遞似過。故不允。竝推考。」再啓不允。

○成均館儒生柳布霖等上疏曰:

惶冒天威,伏竢兪音,及承聖敎,尤增痛哭。中使往來寺刹,前世疪政,而殿下視之爲恒例,內需交通桑門,危亡大機,而殿下自以爲非今始也。祖宗之懿章美法,豈無可師可效,而事有皷邪類之氣,媒後日之禍者,則乃曰夫有所受之耶?惟我中宗大王卽位四十年間,在寺刹,則有破撤之擧,於僧徒,則有刷還之命,其所以闢異端扶吾道者,實後王之龜鑑。聽僧徒之訴,罷字牧之官,我先王亦莫之行也。事本於正,政出於公,然後用刑者不濫,服罪者無怨。以僧而陷主倅,則是陵上之習長也,由僧而黜守令,則是枉殺之風啓也。殿下旣知臣等之疏,出於扶吾道,而非私於一郡守,則何爲不用,而遂其非、文其過乎?嗚呼?臺諫言之而不從,侍從論之而不聽,將竝與草野之公論而逆耳焉,則危亡之兆已著,顚覆之禍將至,臣等復何言哉?伏願殿下,勿憚能改,快從公論,排抑異敎,用孚輿望,則宗社幸甚,吾道幸甚。「

答曰:」慈殿遣使,自古通行之事,而人臣陵上之罪,豈徒以涉於緇髡而不治乎?予意盡答。不允。「

○平安道江界,暴風雨大作,屋瓦皆飛,雨雹大如榛子。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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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諫院啓曰:「史官常在政院,凡出納命令之際,必參聽而輒書之者,非但傳信後世,亦以防弊當時。頃者政院啓辭之時,不以史官爲重,而徑自獨啓。一時之失,有不暇計,將來之患,何可勝言?若長此漸,踵而行之,則他日雖有機關之重事,至於獨達而人莫之知也。六承旨請竝命罷職,垂戒後日。」答曰:「竝遞之。不須罷職。故不允。」

○以魚季瑄爲承政院都承旨,李文馨爲左承旨,姜昱爲右承旨,李仲樑爲左副承旨,李友閔爲右副承旨,安士雄爲同副承旨,尹毅中爲禮曹參議,陳寔爲刑曹參議,洪天民爲司憲府執義。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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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御夕講。檢討官朴素立曰:「趙溥事,不問其罪之如何,遽命罷黜。臣等竊恐,僧徒以罷黜之權柄,自以爲己出也。豈非庛累乎?」上曰:「趙溥事,雖令推考,無加減之事,故臺諫、侍從論之,而不允矣。溥於慈殿遣使摘奸之時,亂打僧人,甚無狀,故命罷矣。」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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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閱武于慕華館。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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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日微暈。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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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憲府啓曰:「國家公道,只在科擧一事,而奪之與之,小或不由公論,則其端一開,末流之弊,殆不可救。前日愼思獻削科之時,戊午年別試,思獻與鄭士龍交通,預出殿試策題,借述於他人,得參第二,物議喧騰,竟削科。因其子陳訴,命收廷議,前日以爲可削者,皆以爲可復。唯右議政李浚慶以爲不可,上從可復之議。因公論激發,至收廷議而罷之,尙無曖昧情跡。今者遽因其子陳訴,還復已削之科,略不難愼,有同戲事。非徒政體顚倒,科擧公道,自此大毁,將無以爲國,豈不寒心?愼思獻,請勿復科。」答曰:「愼思獻事,近者已議大臣定之,何必紛改乎?今若改之,亦同戲事。故不允。」後屢啓,不允。史臣曰:「愼思獻削科之事,實一時公議之所定,則不可以其子之訟而改之也,明矣。大臣變易其辭,臺諫掩置其事,至於復議已定之後,始出而爭之,以是謀國,其何以定國是乎?可謂具臣也夫!」史臣曰:「國家公道,秪在於科擧一事,而用私之術,至試於大庭之策,豈不痛哉?其初則鄭士龍利其貨財,其終則沈通源、李樑輩,敎誘其子弟,陳疏復科,而在言官者,終莫能矯其非,可謂國有其人乎?思獻,三家之奴也。及其得志,乃與憸小之輩,出入於其門,傾軋士林,無所不至,痛矣哉!」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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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私奴金義伏誅。金義,溫陽居金叔謙之奴。叔謙嘗杖其父,幾死而蘇,因懷怨恨,遂與賊黨,同謀弑叔謙。叔謙之子鐄,呈狀于本道監司,監司及監推守令等,不爲明辨放之。鐄於駕前陳訴,上命三省交坐,拿鞫得情,遂凌遲處死。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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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御夕講。

○傳于政院曰:「前載寧郡守李楫,中宮外舅,大司諫李樑之兄,爲人多謀。多有善政,載於昨日載寧居民李傑擊錚之辭,李傑擊錚于闕內云:」郡守李楫,興學務農,省刑薄賦,視民如子,盡情救荒,民皆視如父母。頃得小疾,遽呈辭狀上來,民皆哀悶罔極「云。又有郡民等上言。郡民駕前陳訴。民心之願留,出於至誠,特加一資,以勸善政,又仍本職,以慰民望。」史臣曰:「楫之善政,未有所著,而只因郡民之訴,遽授重加,是爵賞之權,出於遐裔小民之手。又何以禁詐僞之漸乎?噫!當時任耳目者,豈不知此弊,而噤無一言?其怵於勢焰也如是夫!」 ○傳于政院曰:「近年以來,官吏慈祥者小,奸濫者多,視民命如草芥,民冤滔天,極爲寒心。觀此禹鳳前長淵縣監。濫刑之事,縣民裵大軍,因杖致死。本道監司,鄭裕。初以濫刑事狀,不分明馳啓,今以刑推得情啓請。所當依律痛治,而刑曹以勿推放送回啓,極爲不當。依監司啓請,改成公事事,言于刑曹。」

○以許曄爲工曹參議,睦簷爲承文院判校,皆特命也。盧禛爲弘文館直提學,柳順善爲典翰,趙光彦、宋賀爲司憲府掌令,成義國爲弘文館應敎,姜克誠爲世子侍講院文學,朴謹元爲弘文館副校理。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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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幸成均館,焚香於大成殿,仍御明倫堂,親試儒生製述。居首生員李山海,直赴殿試。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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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禮曹請修溝壑、淨阡陌,審理冤獄,掩埋骼胔等事,依例擧行。傳曰:「今年春夏,雨水適中,耕種得時,而至于近日,旱徵已成。予慮方切,曾欲言祈雨之事,而見此公事,當矣。予悶雨之意,政院知悉。」

○以李世琳爲司憲府執義,洪天民爲弘文館典翰,柳順善爲議政府舍人,李拭爲弘文館修撰,朴啓賢爲滿浦鎭兵馬僉節制使。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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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摘奸于刑獄。傳曰:「觀此摘奸單子,罪人多至一百五十餘人。在平時,尙不可滯獄。況當悶旱之時乎?言于刑曹,斯速辨決。」

○以李希儉爲承政院同副承旨。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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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受常參,御朝講。參贊官李彦忠曰:「近來紀綱解弛,自便成習,人不知敬上之禮。如行幸還宮之時,大駕未下,而扈從之臣,旋卽散去,至於國忌之日,閭巷小民,絲竹不絶,豈不寒心?以頃者左相安玹卒逝之時,都城之內,遊宴動樂者,無異平時,恬不爲怪。玹也非徒位高之人,乃一時賢相,則人心宜嗟嘆不已,而縱恣無忌,乃至於此。風俗之薄,可勝言哉?如此之事,令該司糾禁何如?」上曰:「士習風俗,日以偸薄,皆由敎化不明之致。夙夜傷嘆而已。」

史臣曰:「人心風俗,必有導迪之方,然後自無不美之習矣。今安玹之卒,遊宴不絶,無乃平時無見德之事,而人不愛慕者耶?未可遽諉於人心風俗之薄,而欲以法律繩之也。況柩方在殯,而上無震悼之念,乃擧宗親之宴,則其於無知之民也,何誅?彦忠之論,可謂不知其本矣。」

○傳曰:「旱氣漸熾,悶雨方切。祈雨祭次第擧行之事,言于禮曹。」

○上御夕講。

○知訓鍊院事張彦良卒。形貌魁偉,望之可畏,居官臨人,淸嚴自持。又粗涉書史,士大夫咸取之。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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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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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朔,以旱禁酒。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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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遣兵曹參議柳潜如京師,賀聖節兼謝恩。謝降勑。 ○傳于柳潜曰:「《大明會典》及封太子事,聞見而來。」

○政院啓曰:「近來闕內擊錚之聲不絶,自上每令勿推,其所以慮民冤,而欲伸理之意至矣。然以不緊之事,紛紜擊錚,非徒闕內不嚴,今日駭愕之變,上拜表將乘轝,有人擊錚于咫尺地。實由於此。請自今,闕庭擊錚者,勿問其情,依律治罪,守門將,亦一一推治,以絶其弊。」傳曰:「如啓。」史臣曰:「伊尹曰:『匹夫匹婦不獲自盡,民主罔與成厥功。』夫擊錚之弊,雖所當防,而民情之冤,亦所當察。今日勿問其情,則亦異於俾民自盡之道矣。」 ○兩司啓曰:「近日擊錚之人,非有切迫冤悶,而亂入闕庭,略不畏忌。人心頑詐,至於此極,已爲寒心。今日大禮未畢,小轝尙駐庭中,百官祗肅鞠躬之際,長湍一小民藏踪匿跡,變著軍士之衣,突入天威咫尺之地,良久擊錚,驚動天聽,聞者莫不悚慄。此人之罪,固有定律。兵曹、都摠府專掌淸肅闕內之任,雖常時,固當嚴明禁察。況當大禮,致有此變?方擊錚之際,亦當驚惶顚倒捉出,而恬然不動,相顧退立,其爲衛侍之意安在?今日入侍兵曹、都摠府堂上郞廳,請竝下禁府推治。且如此之事,出於倉卒,則凡爲侍衛將士,所當奔走禁抑,而恬然環視,亦不爲無罪。侍衛諸將及宣傳官、司禁,請竝推治。」答曰:「今日之事,果爲駭愕。然事出倉卒,兵曹、都摠府,豈能及察乎?已命推考,何至於下禁府乎?不允。侍衛宣傳官、司禁等,推治事,如啓。」

○傳于政院曰:「擊錚之人,予意以爲軍士,而今見兩司啓辭,則長湍一小民,藏踪秘跡,變著軍士之衣,至於佩劎突入云。實爲駭愕。恐或不無敎誘之人也。其令禁府,竝察而問之。」

○舍人以大臣意啓曰:「今日有人突入乘輿之傍,驚亂擊錚,此前古所無之事,而左右侍衛將士,及庭排軍士,無一人呵禁。他日脫有非常之變,將誰恃而護衛耶?其中如司禁之輩,其職專爲此等之防,而執杖列侍,徒爲文具,不知捍衛。請侍衛諸將及司禁、庭排軍士、率領將等,竝推考治罪,其擊錚人,亦下禁府推鞫,以杜將來之弊何如?」答曰:「啓意知道。侍衛諸將以下推考事,旣命之矣。」

○禮曹與大臣同議,以文章養望宰相尹春年等十三人,及加抄製述文臣李蘧等二十五人,入啓。仍以大臣言啓曰:「宰相之人,皆已成材登進。今若使之講誦,或爲庭試,則有妨事體,臨時上裁勸奬何如?」傳曰:「觀此書啓人員,皆爲無妨。然德行本,而文藝末也。當精選才德兼全者,言于大提學。鄭惟吉。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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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兩司啓兵曹、都摠府,請竝下禁府推治事,答曰:「下禁府似過。入侍兵曹、都摠府堂上、郞廳,竝遞之。」

○以金明胤行己不正,處事麤鄙。曾爲薦擧科,見罷後,筮蔭仕,又占文科及第,患失鄙夫,何足道哉?爲兵曹判書,吳祥爲兵曹參判,李禎爲兵曹參議,李彦憬爲兵曹參知,李遴爲兵曹正郞,趙德源爲司憲府持平,德源,輕俠淺薄之人,而得爲持平,吁可怪也。李拭爲兵曹佐郞,李後白爲世子侍講院說書,沈通源、宋麒壽、鄭惟吉爲五衛都摠都府都摠管。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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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兵曹判書金明胤三辭,不允。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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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禮曹判書鄭惟吉辭兼帶都摠管,命遞之。

○平安道德川,雨雹交下,大如鳥卵,小如大豆。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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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傳于政院曰:「近來人心、風俗,薄惡日甚,殺主綱常之變不絶,指溫陽人金義等事。而北方叛奴黃熙正奴也。欲害其主,上京潛伺,變幾不測,闕庭擊錚之風大成,而畿甸小民,欲留其倅,變服佩釰,犯駕驚動。治人病而故殺孩兒,割人肉而潛投井中,至於無賴之輩,屯聚街巷之中,亂打春宮別監,端午日,東宮別監朴千環,來訴于侍講院曰:『今致賜送物于賓客元繼儉家,路遇兩班之徒,迫令角觝之戲,怒其不從,毁裂衣笠,至破回謝之文』云,講院啓請推考其人等。蓋千環先自打辱儒生,而辱訴如此。是何等風俗耶?雖士大夫家奴,若曰某家之人,則固不得如是。況掖庭別監耶?其窮推痛治事,言于刑曹。今後角觝、睹博、踏橋正月元日,閭閻涉十二橋,以爲一年度厄。都中男女雜集,或生鬪詰。等事,令司憲府禁斷。」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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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親傳祈雨香祝。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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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日暈。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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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傳于政院曰:「方當長養之時,旱魃斯虐,京師不雨,已至二旬。予以寡昧,誠不能格天,德不能弭災,夙夜悶慮,罔知所措。災旣切迫,避殿、減膳、撤樂,以存憂災修省之意。審理冤獄,毋滯囹圄事,諭于京外,罷散收告身人員等,竝爲書啓。」

○上避正殿。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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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御朝講。獻納權信曰:「近來人心頑詐,風俗薄惡,皆由於法不明,而紀綱不立故也。東宮賜送之人,被打於無賴之徒,至於裂破回謝之文。雖朝官家奴,有所忌憚而不敢。況闕內人乎?此所由來者有漸矣。前者漢城參軍朴栽,杖別監,至於罷職,其後汲汲收敍,無懲戒之意,故人皆玩法,以爲尋常,終有駭愕之事。若用法嚴明,則豈有如此之弊哉?罰一人而天下懼。惟法可以制人心矣。」史臣曰:「權信麤鄙陰險,諂事李樑,致位顯秩。於經席之上,不能陳掖庭之人縱恣之狀,反爲諂媚之言,且導君於任法之地,其罪大矣。況朴栽杖別監之事,則別監之父得罪,而特受杖於漢城府。別監著凡人之服,願代其父受杖,朴栽不知其爲別監而杖之。別監反訴朴栽,而至於見罷,物情皆以爲曖昧。雖收敍,有何不可,而信也反爲逢迎至此耶?噫,以如此之人而授耳目之責,今之國事,可知也夫!」上曰:「近來紀綱板蕩,王言不行。前參軍朴栽,無收敍之命,而遽請差任,自上亦以爲未便,而終有亂打東宮別監之事。風俗至此,可勝嘆哉?此皆由於上不能明敎化立紀綱故也。」大司憲成世章曰:「法者,輔治之具而已。紀綱云者,亦豈威嚴之謂乎?必以禮爲主,下敬上、賤尊貴,然後等威自然明肅矣。角觝之戲,只是小兒儒生之輩,不知闕內人不可犯之意而爲之矣。」上曰:「古有『刑平國用中典,刑亂國用重典』之語。國家之刑法,亦不可不用也。」領經筵事李浚慶曰:「近來旱氣太甚,日夜憫念。人君遇災,無事不爲。自上於政事及宮闈聽言之間,一出於正,以應天意何如?載寧郡守李楫,善於居官,臣亦聞之,但因小民擊錚,而遽加爵賞,似爲未便。楫則雖所當賞,而擊錚人,固當治罪。其時無論之者,故後有金有賢擊錚之變。」上曰:「災不虛生,必有所召。自上誠不能格天,德不能弭災,恐懼自責而已。擊錚事,小民奸巧,若有便己之倅,則或有上言者,或有擊錚者。然楫之善政,自當褒奬,故論賞矣。」浚慶曰:「人皆以紀綱不立,法令不明爲言,因權信之言而發。然紀綱、法令,非他也。自上至誠求之,專務以德化民,漸至於久,則雖無知之物,亦感矣。況人同此心者乎?昔世宗朝,趙末生,十年爲兵曹判書,終以受賂被論。上歎息曰:『前朝之末,賄賂成風,以至於亡,我君臣之所目覩,而末生又如此乎?』都承旨鄭甲孫,於酒禁時,携妓餞客,被禁將罷,上又再三嘆息曰:『甲孫乃爲此乎?』其誠意懇惻,自能動人,故世宗朝德化,至今猶存。若人有犯法者,不怒而以至誠感之,則雖無近交,自然歸美矣。若諉於紀綱法令之不立不明,則恐不當也。」左贊成洪暹曰:「浚慶之言是矣。如此遇災之時,不但爲文具之事而已,延訪大臣,接見群臣,問以政事闕失,若有失,則力去而改之,則庶可回天矣。今自上勵精出治,無所不至,然朝廷之上,有巨病存焉。朝無直言,政多姑息,習尙陵僭,等威不嚴,以私滅公,紀綱不立,坐食者衆,役重民散,此其大者,餘不可盡擧。蓋朝無直言者,士氣摧挫,人各愛身,誰肯爲國忘身乎?人主終有孤立之患,甚可畏也。」史臣曰:「洪暹之言,可謂切直矣。然不能動上之心,而反致乏純厚之敎,是何好諛侫而惡忠直如此耶?」浚慶曰:「朝無直言,此大災也。朝廷須有謇諤之風,然後元氣有所賴以存焉。若無直言,則雖有姦雄在側,或有眩亂是非之人,人主皆不得以知也。昔隋煬帝惡聞直言,故有如盲聾,終至於亡,唐太宗能受直言,故終致大平之治。今則諛侫成風,臣未知朝廷,終何如也。古人言:『臣言直則君德進;臣言不直,則君德不進。』臣言之直不直,可知君德之進不進。伏惟留意焉。」時李楫因擊錚受賞,而臺諫無直言者,蓋以其弟樑方用事也。且權信以東宮別監受打於儒生之事,陷諛以啓,故李浚慶、洪暹之言,人皆疑其爲此等事而發也。上曰:「左右之啓皆當。予亦欲延訪,而但於經筵,亦可以論難是非可否,故不爲矣。近來無謇諤之風,公論不行於朝廷,政多姑息,予亦知之。每自愧嘆而已。」

○大司憲成世章、執義李世琳、掌令趙光彦、宋賀、持平趙德源、李翎啓曰:「今日經席大臣:『朝無直言』之論,正中時病,而『無謇諤之風,有諛侫之習,近來爲甚』云。臣等冒忝言責重地,顯被大臣面啓之駁,不可靦然在職。請遞臣等之職。」答曰:「自古君明,然後臣能直言也。如予不明之君,叨主臣民,素無樂聞之誠,豈有直言而無諛侫之習乎?今朝右議政李浚慶、左贊成洪暹之言,出於忠直,愧懼責躬。咎皆在予,烏府何至於來辭乎?且朝無直言,其來已久。今之風憲,別無不能盡職之事,勿辭。」世章等退待物論。

○司諫安方慶、獻納權信、正言金億齡、高敬命啓曰:「臣等俱以庸劣疲懦之人,忝居言地,緘默苟容,以負重責,方俟不職之罪,今日經席大臣所啓:『朝無直言』之論,正中臣等之病。有言責者,固不可一日冒處。請遞臣等之職。」答曰:「勿辭。」退待物論。

○弘文館副提學李彦忠等上箚曰:

近來有言責者,雖遇可言之事,論之後時,或終不言,以被人議久矣。今日經席大臣、宰相之啓,正中其病。臺諫勢難在職。

答曰:「近來以不緊之事,臺諫數遞,已非美事,而今者兩司,別無顯然大失。若以經席偶論時弊之事,輕遞耳目,則予恐他日,不無輕易進退言責之弊。故不允。」

○驟雨雷電,雨雹交下,大如榛子。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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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傳于政院曰:「昨日玉堂上箚,論遞兩司,予意以臺諫輕遞爲重,故不卽從矣,更思之,則臺諫被論,勢難在職。卽招吏、兵曹爲政。且憫雨之餘,大雨如此,予有喜焉。」

○右議政李浚慶啓曰:「小臣昨日入侍經筵,伏聞洪暹所啓,朝無直言之辭,言頗切直。小臣伏料非聖明之世,則安有如此切直之言乎?私竊喜幸。仍擧古昔治亂,先儒議論,以及時世習尙之弊,泛論梗槪,以明直言關國家治亂之義而已。伏覩昨日答臺諫之敎,多有謙抑未安之辭。此雖聖上允恭克讓之盛德,而臣心未安,不敢退處,敢此來啓。」答曰:「昨日答憲府辭避之時,予示謙抑之意,欲振偸靡之習而已。朝廷之上,當有直言,而亦當有純厚氣象。洪賛成之言,可謂忠直,但乏純厚矣。卿言出於愛君救時之情,有何未安乎?」史臣曰:「純厚切直,皆治世之所尙,然安有不純厚而能切直者乎?洪暹以朝無直言,諛侫成風,爲經席進戒之規,可謂正中今日之病,而遽以嚴辭絶之曰:『乏純厚』,豈非心之所喜者,實在諛侫而然耶?況切直之過,常有敢言之氣,而純厚之弊,竟歸於唯諾而已乎?」時,尹元衡、沈通源、李樑,俱以戚里,互執朝權,各有黨與,而樑,特被眷遇,氣殆熏灼。暹之啓辭,雖未知必指樑,而其所謂朝無直言者,實中時病。「 ○以安瑋爲資憲大夫刑曹判書,特命。元繼儉爲議政府右參贊,任說爲兵曹參判,吳祥爲司憲府大司憲,李樑爲兵曹參知,李楨爲司諫院大司諫,朴大立爲司憲府執義,柳從善爲司諫院司諫,金百鈞、黃琳爲司憲府掌令,姜克誠爲持平,克誠被駁蹭蹬,以素附李樑,故還爲淸顯如此。張士重司諫院獻納,李墍、李後白風度端雅,然處事之際,作爲過之。爲正言。

○日本國畠山殿源義賢,遣使請以三事。其一,弟晴秀奉日本國王之命,爲朝鮮討賊克捷,獲銅印以獻,請賞圖書,使往來通信。其一,每遣使,必受國王牙符而來,不無見失之憂,請別賜銅印。其三,去年上官如川西堂死,葬于此地。其甥善七,請許小職,往來祭奠,命議于大臣,令禮曹答之。其書曰:

書中備悉。賢季承命討賊之由,寧不嘉悅?但所謂印信者,鑄成年久,未知的是何人所失,今爲無用之物,不關有無,然若果擒斬正賊,連此印送來,則足以快一國臣民之耳目,今恨其不然也。只念賢季,欲以此物,姑爲先容之資,以輸向國之忱,故勉留之耳。牙符之設,非自今始,乃出於祖宗經遠之規,其意蓋欲防詐僞於中間,存體統於貴國也。創之旣久,行之無弊,其在後嗣,但當遵守舊章而已,上下之僭,復何疑乎?善七悼念其舅,欲得小官,往來祭奠,其意美矣。然官職必待有功,朝廷不欲以勵世之物,濫施於無功之人。私情雖切,國論未諧,玆負繾綣之請。我聖上嘉賢季歸附之誠,特許圖書,使之通信,惟足下,益篤交勉之義,以修永世之好,不勝幸甚。

○暴風大作,驟雨如注。又雨雹大如鳥卵,小如榛子,良久乃止。

○平安道甑山,女一人,雷震死。永柔,雨雹交下,大如小豆。淸洪道公州、淸安、全義、連山、鎭岑,雨雹大如鳩卵。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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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傳曰:「凡人非命致死,人皆驚慘。況於逼近原廟咫尺,宮城之底,聚黨殺人,此尤大變。文大鈞前惠民署參奉也。去三月,被宗親府奴李同等打殺。大鈞父瑞麟上言,故有是命。被殺之事,今閱數月,而刑官不爲推啓,國家刑暴亂、詰姦慝之意安在?刑曹堂上、色郞廳推考,其獄事,移于義禁府推鞫。」

○大司憲吳祥辭職,答曰:「惟卿合於風憲之長,已予知之,勿辭。但當今不無君暗臣諂之病,卿宜上補君過,下糾百僚,使紀綱振肅,邪正莫混而已。」史臣曰:「上之所以望於臺諫者,可謂至矣。然及聞切直之言,則輒示訑訑之色,使群臣莫敢進言,豈非內懷惡諫之心,而外爲優容之語耶?」 ○大司諫李楨辭職,答曰:「當今上有不明之君,下豈有正直之人乎?但當盡職,上補君過,下肅朝廷而已。勿辭。」三辭不允。

○命復承傳色崔漢亨之職。史臣曰:「漢亨欲爲陰中李仲虎,事情敗露,至於罷黜,今纔數月,遽有復職之命。爲臺諫者,所當執論。而噤無一言,遂使姦巧之人,無所忌憚,有言責者,其可謂盡其職乎?」 ○以金慶元性豪俠,行己麤鄙。僥倖擢魁,人多怪之。爲司憲府持平,史臣曰:「憲府,乃一國紀綱之所在,其任至重,近來專無擇授之意。如慶元者,亦爲持平,國之紀綱,何由以立乎?」宋賀爲世子侍講院文學,尹仁涵爲弘文館著作。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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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御朝講。大司憲吳祥曰:「歷代興亡,雖是多端,而皆在於言路之通塞。頃者宰相,指左贊成洪暹。於經席進言,自上答辭,過於謙抑,使進言之人,懷未安之心。臣恐自此,遂成遜言之習,得聞直言難矣。」大司諫李楨曰:「人君端本出治之道,不過曰正心從諫而已。唐、虞三代之時,君臣相戒,乃曰:」毋若丹朱傲,毋若殷王受之酗于酒德哉!』正以聖狂之分,在於斯須故也。當今自上敬天勤民,非不至矣,而天災時變,層見疊出,民生困苦,如在塗炭。時事至此,自上宜加正心之功。且言辭之間,有切直者,有純厚者。若但以純厚爲主,則朝有頹靡之習,終至於不可救矣。「上曰:」自古君明,然後臣直。頃日經席之上,予自責不已,故發言如是爾。所謂純厚云者,非欲以遜順爲主也。當使忠言讜論,日行於朝廷之上,而又不可無忠厚純正之習也。近來災變疊見,言路不通,皆予不敏之所致,故常自責而已。「

○上御夕講。

○諫院啓曰:「頃者載寧人,以郡守李楫有善政事,擊錚闕庭。只據一人口訴之言,遽下賞加之命,非但物情未便,馴致長湍頑民,驚動御轝。至爲駭愕。請李楫賞加改正。楫,王妃之舅也。其人出於庸品,雖或不至於暴民,豈有善政可紀也?郡民至於擊錚請留,其虛僞可知,而命陞堂上,物論莫不怪笑。時上厚於妃家特甚,又常眷倚楫之弟樑,其所親厚之人,常被特除,其交通專擅之迹著矣。然懲於尹元衡構禍之慘,臺諫、侍從不敢出一言,久矣。其後長湍府使朴啓賢,移拜滿浦僉使,湍民於拜表之日,變服佩釰,作衛士狀,擊錚請留,迫近御前,上爲之驚動。此特愚民當前日載寧之民之爲,出於無情,而以事體重大,命遞兵曹、都摠府官將,加湍民以大罪。十二日,左議政李浚慶及洪暹等入侍,啓以載寧之民不受其罪,得遂其願,故湍民效此而爲之,且言近日無直言之風,因論古昔治亂、先儒議論,以爲直言不行,則人主孤立於上,雖有危亡之禍,無有言之者云。此雖指李楫濫陞,而臺諫不盡言之弊,亦不能斥言,泛論梗槪,而上雖有責躬之言,其不悅之意,著見於色辭,其答諫院辭避之言,亦然。翌日李浚慶訇匍詣闕待罪,答曰:」予示謙抑,欲振頹靡之習而已。朝廷之上,當有直言,而亦當有純厚氣象也。洪賛成之言,可謂切直,然乏純厚矣。「昨日發端者暹也,而亦不斥言,浚慶之言,反有加於暹者,而叱責於振者,乃所以責浚慶也。況以純厚望於朝廷者,此果欲振頹靡者乎?此乃喪邦之言也。浚慶爲大臣,見君之過,旣發端而不敢斥言,旣有不悅之言,則又訇匍待罪,此果大臣之道乎?然浚慶風采峻整,早負時望,而性實畏怯,偏執自用,不喜人善,亦何足責哉?答曰:」李楫之愛民善政,名實相副。豈特因擊錚而賞之乎?固不可改,不允。「後兩司久啓,不允。

○大司憲吳祥等上箚曰:

人主之責,盡言於其臣者,必開言路,人臣之欲效忠於其君者,先格其心,此所以上下交修之道也。今者殿下,聞人切直之言,而自示謙抑之懷,畀人言責之重,而勉以盡職之義,孰不感激,思所以竭誠盡忠,期效其職乎?然而使輔弼之臣,一進言而終懷不自安之心,訑訑之弊,必至於有言責者,亦不得盡其言矣。其不爲蹲池之老鳳,噤臺之飢烏者幾希。後雖有危亡之禍,迫在朝夕,竟無一人敢言者,豈不寒心?殿下於此,惕然動念,加勉其所已能,反求其所未盡,一日而無直言之來,則責吾求言之誠未至,一事而有自用之念,則懼人謂我爲何如也,一日二日,念玆在玆,則聽言之道,盡在是矣。大抵遜于志,不求諸非道,則諛侫之所進;逆于心,不求諸道,則忠讜之所自遠。其初甚微,而厥終大可畏也。祖己曰:「惟先格王,正厥事。」方今政令之失,習俗之汚,豈無可言者,而必汲汲於此者,意固有在。臣等亦豈欲專攻上身而已乎?伏願殿下留心焉。「

答曰:」予懷,今朝經席,已言之。當留心焉。「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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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御朝、晝講。

○弘文館副提學李彦忠等上箚曰:

習尙專務乎純厚,則其弊必歸於偸靡之地;進言徒事乎婉順,則其言不足以動人主之聽。是以朝廷之患,在於唯諾,而不在於不純厚;人臣之戒,在於顧忌,而不在於不婉順。況言之切直,固出於忠君愛國之心,則朝廷之上,直言之行,實所以培植純厚氣象也。其可岐而二之乎?臣等伏見頃日答大臣之辭,不能無惑焉。當今之事,可言者非一,而含糊取容,持祿保位,上不補袞職之闕,下不糾百僚之失,乃其弊之大者也。講筵之上,宰輔之啓,正中時習之病,而殿下反躬惕慮,至發自責之言,瞻聆所曁,莫不感激,而旋下未安之敎,以示訑訑之色,言者挫氣,有識寒心。夫人君有雷霆之威,有萬鈞之勢,開道而求諫,和顔而受言,猶懼有懷者不敢自盡也。若無樂聞之誠,小有厭拂之語,則群臣當救過不給,孰肯敢言不諱,出身以當之哉?臣等伏聞洪暹啓辭,實非可驚可駭之語,而猶以乏純厚爲敎。人君一言之發,其機可畏。臣等竊恐自此以後,偸靡益甚,雖有危亡之禍,迫在朝夕,而殿下猶不得以聞之也。胡廣中庸,後世譏其苟容,王朝避國諱。不諫,君子譬溤道。觀其處身,雖似純厚,原其用心,豈出於憂君之念,而爲國家之福哉?以此推之,不特聽諫之際,至於觀人,亦當審察,而不可徒以純厚爲尙也。臣等竊聞,世宗大王嘗遇旱暵,臨朝而歎曰:「歷觀古昔,雖當大平,尙有挽裾切諫,而其所言,有竦動人心者,今無有敢言面爭者,又其所言,不甚切直,何也?」以大聖之資,其求言之切,猶且如此。此乃殿下之家法,豈非今日之所當遵守者乎?近者上天方懠,譴告不絶,旱魃爲虐,耗斁下土,時當盛夏,暴雹京師。安知不由於殿下一念之差,而天變動於上乎?伏願殿下,虛心納諫,轉災爲祥,不勝幸甚。

答曰:「予以不敏,叨承丕緖,天譴日甚,徒切自責。頃於經席,公卿啓辭,出於忠情,予雖不敏,已知剛直,而當答大臣之時,不無不中之語。然非不樂聞之意也。但以擧朝有諛侫之習云,如予不明之君,必好獻諂之人矣,至使滿朝士林,皆爲諛侫之人,則孰不慙恧不寧乎?以此偶發乏純厚之言,欲令習尙,一以起剛直之風,一以存忠厚之氣也。夫豈以婉順爲好,亦有何意於其間哉?『君明臣直』,古人有言。玉堂能進啓辭,可識愛君之誠。當留念焉。」

○禮曹啓曰:「崔弼成,孝行卓異,律身居家之事,爲一鄕嘆服。爵命未及其身而死,使聖朝孝理之政,終無所施。請旌表門閭,以警薄俗。」上從之。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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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御夕講。

○左贊成洪暹啓曰:「頃於經席,偶發朝無直言,政多姑息之啓,因此遞易臺諫,騷擾不靜,臣之罪大矣。臣之初意,因遇災修省之事,願聖朝延納直言,以矯時政闕失,而言不順理,事至於此,至爲惶恐。及聞昨日答弘文館箚子之敎,尤爲竦懼。人臣之義,若聞如此上敎,不可以近於自明,恬然退在,敢來待罪。」答曰:「頃於經席,卿所進言,出於愛君救弊,剛直忠憤之發,實有益於朝廷。予竊識其嘉論也。昨日答玉堂之辭,但欲通上下之情而已。夫豈厭聞,而亦何有他意哉?卿來待罪,予心豈安?宜勿待罪。」

○大司諫李楨等上箚曰:

近歲以來,天災時變,層見疊出,無有已時。今年之旱,亢暵彌月,焦燥之極,赤地千里,仲夏之月,已過其半,今雖得雨,似無望秋之理。聖上憂勤惕慮,宵旱不寧,凡干祈禱等事,次第擧行,靡有遺禮,而日復杲杲,不見甘霔之應。蓋弭災之道,不在於文具,應行古事,不足以回天。自古人君,能轉災爲祥者,必有畏天警懼之心,發於至誠,省愆求言,使本末相孚,內外如一,然後庶幾上格天心。若處事聽言之際,小或誠意間斷,憚聞忠直,陽爲好之,而陰實拒之,則皆不足以格天消災矣。頃者洪暹,於經席,偶論時弊,其言不甚骨鯁,而聖敎乃曰:「無純厚之氣。」夫切直之與純厚,初非二致。其心純於憂國者,無所貳雜,厚於愛君者,懇懇不巳。不虞身禍,務殫忠言,終使紀綱齊整,上下相安,純厚之風,自行於切直之中矣。若一以純厚爲尙,則其弊流於含糊苟且、偸靡怠惰,則雖有切迫之禍,伏於朝夕,人君孤寄於上,無由得聞,豈不寒心哉?上之好尙,世習隨焉。臣等初聞此敎,竊自憂憫,及覩答烏府、玉堂之敎,樂聞之意,溢於言表。初非厭剛直而喜婉順,臣等不勝感激。然自古非知之難,而行之難。雖有樂聞之名,而無樂聞之誠,則誰復有盡言者?伏乞自今以後,盡誠從諫,務開言語,唯責言者之不切不直,則將見謇謇諤諤之辭,相繼而聞,時政不至闕失,耳目不至雍蔽。君臣上下,導達和洽,無有閡隔難通之患,而應天之實,消災之方,擧在其中矣。

答曰:「觀此箚論,予雖不敏,豈不留念乎?」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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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領議政尙震、右議政李浚慶啓曰:「伏見今歲不雨,至於三月之久,而今方農月,其雨之望,日復一日,天意邈然,今雖得雨,已絶望秋之期。臣等俱以不肖無狀之人,枉據台衡爕理之地,夙夜煎念,致此之由,專在臣等,非德冒居之咎。臣等已欲將此意辭避,而不能有所匡益,屑屑煩瀆,徒勞聖上引躬自責之謙。慮此未安,猶稽一辭,今則災異切迫,凡弭災祈禱之方,無所不至,更無可爲之事,故敢來辭職。臣等非苟爲例避,以取遜讓之名也。伏望斥退臣等,改紀其政,以回天意。」答曰:「今年之旱,正當農月,靡神不擧,天聽邈然,數日以來,密雲不雨,憫極于中。此皆由予政多闕失,而誠不能格天故也。卿等有何咎而致此變乎?古之輕免大臣,此非美事。後世不可爲法,宜勿辭。」再啓不允。

○傳曰:「旱魃大熾,悶慮日甚。來二十六日,廟社,遣大臣,楊津、紺岳,遣重臣,行別祈雨祭。

○以鄭惕爲司憲府掌令,金百鈞爲弘文館副應敎,兪泓性强戾自用。爲吏曹佐郞,宋鐻爲兵曹佐郞,朴素立爲弘文館修撰,李潤慶爲僉知中樞府事。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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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陽城男一人,雷震死。江原道高城,太豆田有黑蟲,大如手指,根莖俱食。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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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傳于政院曰:「臣子之善行,莫大於忠孝。苟有忠孝友愛之人,則所當重賞,雖沒身不可忘也。德仁副守龍壽、宗室也。其母朴氏,患瘟疫危苦,龍壽沐浴詣祠堂,虔誠祈禱,斷指和藥以進,母病卽愈。光城令舜禮,亦宗室也。性至孝,遭母喪,一依《家禮》,居廬三年,祭盡其誠,服闋,追慕不衰,改葺廬幕,朔望設奠,不計窘乏,不憚風雨,躬自奉行。則各加一資。尹希慶、忠義衛也。素有孝行,祖母死,心喪三年,及其母死,守墓于坡州,三年一不出廬外,晨昏上塜,焚香哀哭,躬奠朝夕,不脫絰帶,終日危坐,唯讀《小學》、《家禮》,祭祀必遵禮文。服闋,自以其年九歲喪父,未得服衰爲恨,追服三年,一如母喪。年四十餘,頭髮盡白。服闋分財,語其妹曰:」我則以有蔭人之子,雖貧窮,可兔賤役,汝爲寒儒妻,難兔負薪汲水「,因給奴婢田地倍之,一鄕莫不歎服。南弼文,前參奉也。操心廉靜,窮居村巷,不事産業,不爲苟且之事,冠帶端坐,日觀聖賢之書。當靖、孝陵國恤,心喪三年,長兄死,亦心喪三年。凡祭必以誠,族黨之來,不計親疎,撫恤如一。則爲先除職事,言于吏曹。且得孝友之名者,始雖賞職,而後不顯用,則爲善者怠,而國家無嘉賞之意。如此之人,可終身擢用。」史臣曰:「公道滅而私情勝,其所由來者漸矣。今者忠孝擢用之命如此,而爲銓曹者,慢不擧行,豈非注擬之際,先視賄賂之多小故耶?可勝惜哉!」 ○三角山巖石崩。自東峯頂,沙汰而下,崩陷之處甚長。傳曰:「此事駭愕。必因久旱之餘,大雨故如此矣。然禮文前例考啓事,言于禮曹。」史臣曰:「山崩之變,不可謂之適然,而乃諉之大雨,此所謂遇天災而不懼,可勝嘆哉!」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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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禮曹啓曰:「今因大雨,巖石汰落,此非山崩之比,然暴雨巖毁,此亦可謂之災異。考之前史,有山崩岸崩,而無因此設祭之時。《春秋》晋景公時,梁山崩,因宗伯之言,有去盛饌、損盛服,撤音樂、陳玉帛,禮山川之事。此古者人君懼災引咎之禮,然在我朝,有地震解怪之事,而無山崩設祭之禮,只加修省而已。」傳曰:「知道。」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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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大司諫李楨等上箚曰:

人君爲治之道,必本於學問,然後其治也純善無雜,學問之要,必主於誠敬,然後其學也精一無僞。是故古昔帝王,皆終始典學,以收善治之效。伏見殿下好學之誠,出於天性,勤御經筵,講求治道,聖學已就於高明正大之域矣。然而一心之出入無常,聖狂、舜跖之分,判於斯須毫忽之間。苟不以學問爲本,誠敬爲主,以爲做功之地,則雖仁義外施,而帝王之治,終不可復矣。《大學》一部,聖賢傳道之書,窮理正心、修己治人之法,俱載此書。宋儒眞德秀,因爲之條列,以作《衍義》,修齊、治平之大經、大法,各有條理。大明丘璿,又著《補遺》,多至數百餘篇,而以《審幾微》一篇,冠之于首。伏願殿下,每於經筵之暇,燕閑之中,進此三書,尋常留覽,無少怠忽,則人心天理存亡之幾,國家治亂興亡之道,理會於一心而無疑,發施於萬事而曲當,聖德日造於罔覺,治道自至於純正矣。夫人君居崇高之位,接見士大夫,亦有其時,朝夕在左右者,不過宦官、宮妾而已。萬幾之餘,怠忽之念,一萌于中,則寸心之微,衆欲之攻,安知其不流蕩忘返而不知止哉?此孟子所以十寒一曝,爲齊王懼,而程子以接賢士大夫爲重也。大抵帝王之學,與文士有異,雖曰從事於學問,而精力或分於詞章之學、雜記之書,則非但無益於治道,心志日就於荒雜,其流之弊,有不可勝言。伏願殿下,博學審問,愼思明辨,專治其本源之學,沈潛乎性理,講究乎治道,一以眞實無爲主,無有間斷,則豈徒用人之間、政事之際,各得其當,而無一毫不足之慊哉?精一執中之學,於變時雍之治,可復見於今日矣。

答曰:「觀此箚論,可識愛君勸學之誠。予深嘉悅。當留意焉。」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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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以黃琳爲司憲府掌令。

○咸鏡道觀察使丁應斗馳啓曰:「道內各官,連年失稔,雖設場賑濟,而皆是瞿麥、皮稷,有名無實。窮民等採食蔬菜,猶不得糊口,弱者潛竊,强者殺越,至有見其持飯而縊殺取食者。凶荒之害,至於此極。且大小瘡疹及熱病,遍滿道內,雖死亡不多,而病臥之人,十居七八,仍致農作失時。當此凶年,望哺之民,又致失農,災害竝至,極爲憂懼云。」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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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諫院啓曰:「東宮別監朴千環,往來賓客家之時,所當奔走往復,毋得遲滯,而路遇角觝之戲,雜於稠人之中,縱恣橫行,誰能知自東宮使送之人哉?儒生尹溟,混雜觀戲,雖曰失道,若知其爲儒生,則不可凌侮,而千環非徒亂打侵辱,又自裂其衣服及回謝之文,皆歸罪於尹溟,其縱恣欺誣之狀,旣已昭著。該曹初照之律,不爲過重,至下改照之命,以致輕照,下情悶鬱。請千環,依前律治罪,扶持世敎,禁抑欺誣頑悍之習。且罪之輕重,各有其律,爲有司者,所當執法不撓,不可使輕重失實,而遽請判付,使金科玉條,或低或昻,物情皆以爲駭怪。請堂上、色郞廳推考。邇來近習橫恣者,自上雖有時嚴治,而其間驕傲無恥之輩,縱意恣欲,弊習猶存。宦官之承內旨,出入外方寺刹者,一依奉命使臣例,出先文,乘驛馬、立步從,徵索列邑,無所不至,小有未滿,輒肆凌辱,守令承風,務充其欲,疪累聖治,莫此爲甚。若不禁斷,後弊難防。請下書八道監司,如有仍前作弊者,各別摘發啓請治罪。」答曰:「別監着黃笠。雖雜於稠人之中,誰不知之乎?尹溟,若眞儒生,則豈有觀戲於街路之中哉?國家用法,所當得中,一以防奸惡,一以救後弊,而如此相詰之罪,所當同治也。若以奉使之人,路逢狂童,相詰之罪,至於全家,則他日若有辱館中儒生者,未知以何律治之也?今若改之,則無賴狂童,漸長傲慢之氣,而闕庭出入之人,無所措手足。體統紊亂,固不可如是也。刑曹堂上、郞廳,亦不可推考,故竝不允。近年宦寺之輩,或奉慈旨,或承內旨,出入外方,其所犯,未可知也,然予意以爲,豈至於如是乎?實有作弊者,則宜摘發治罪。」

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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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復正殿。三公以得雨請之故也。

○戶曹啓曰:「奉恩寺所屬,有水陸位、居僧位。舊案內,分類施行矣,近者內需司,不知其由,因其寺牒報,居僧位,竝以水陸位,混同啓下。水陸位則曾已照訖成給,故其餘居僧位,不爲照訖之意,敢啓。」傳曰:「奉恩寺,是乃陵寢寺也。居僧位,復兩宗前,自祖宗朝題給之事,其仍給。」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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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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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朔,大司憲吳祥、執義朴大立、掌令鄭惕、黃琳、持平金慶元、姜克誠啓曰:「朴千環所犯之事,臣等將所聞以啓,令刑曹,更爲推閱依律,以全家照啓,而自上使之改照。旣有定律,不可低昻,而臣等以法官,不卽論啓,失職甚矣。請遞。」答曰:「烏府以千環之事,至於來辭,予未知果當也。其亂打儒生之狀,臺諫目覩,旣命推閱,別無明著之驗,豈敢濫用全家之律乎?若用此律,則於尹溟幸矣,於事體固不當也。雖曰旣有定律,參酌用律,前亦有焉。予意則改律,非所以低昻也。不合全家之罪,而敢欲以全家罪之,是乃低昻其律也。烏府之不啓,實合事體。此豈失執法之體乎?勿辭。」

○政院啓曰:「賤人之歐士族,自有定律,固不可撓改,故言官以此啓之,只欲守法,實非低昻之意也。」傳曰:「歐士族云者,以凡常鬪詰之事爲言也。此則尹溟先失其道,凌侮奉使之人,似與元律有間。予欲適中治之,故言之爾。」

○憲府啓曰:「王者金石之典,不可一時低昻,有所撓改。今此千環之罪,旣照以凌蔑士族之律,則全家徙邊,決不可免。尹溟旣名付學籍,得與儒列,不可不愛惜儒名。設使狂童,先失其道,實若士族,則不可不以其罪罪之。請令刑曹,詳覈尹溟士族與否,依律罪之。」答曰:「此事與凡常相詰之事似異。治以元律,予恐過重。故不允。」後累啓,依允。

○夜,東方、巽方、南方,如火氣。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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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初,上命承傳色崔漢亨、承旨李樑,奉審于永崇殿,在平壤府,太祖大王影幀所安之處。因畫西京卽平壤。山川、樓觀之勝以來。至是命畫史,繪綵爲屛,又命鄭惟吉作詩,李樑作記。傳曰:「欲予備觀古都矣,恐人或有恨其留意於無益者。」

○大司諫李楨、司諫柳從善、獻納張士重、正言李墍、李後白啓曰:「伏覩昨日答憲府之辭,不勝惶恐之至。臣等於千環、尹溟事,非有私意於其間。第以賤人,歐打士族,罪有定律,而千環罪狀,昭著無疑。一或撓改,後弊難救,故臣等將公論以啓。且臺諫不必以目覩之事爲啓。若物議的實,而於事理有所關,則隨事論列矣。臣等俱以無狀,忝備耳目之官,不能取信於上,終歸於論法不中,所言不實,在職未安。請遞。」答曰:「臺諫隨事論執,是乃美事,而欲守法以救後弊,此意亦當。但以風聞重治,恐有冤悶,故昨日偶言之。勿辭。」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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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夜,乾方、西方,如火氣。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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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傳于政院曰:「近年以來,倭人作賊上國,故例遇夏月,現形於我境,或被或逃還,而今年則仲夏已過,尙無邊報矣。今以一二隻倭船,現形馳啓,必是逢風漂到之船。然賊謀難測,邊將得見,則不得不捕。但當臨機殲滅之際,固宜詳辨唐、倭,勿致混殺而已。且邊將,例聞賊船現形,不計遠近,或有妄動之時。且只見一船,四隣官兵,全數抄發,非徒廢農,外寇未至,我軍先困。今則詳察瞭望,俾無遠追海外之事。且諭于各道,防備預措事,言于備邊司。」

○以朴素立爲弘文館修撰,李選爲司諫院正言,李墍爲世子侍講院司書。

○夜,東方、南方、西方,如火氣。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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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命召領議政尙震、右議政李浚慶,傳曰:「相位久闕。今當卜相,而大臣責任非輕。苟非洽於上下之情者,則固難堪任。是故古有擢士爲相之言也。卿等毋拘常例,十分擇薦。」因命史官,往諭于瑞原府院君尹元衡曰:「卿曾經議政,故竝諭之矣。」元衡曰:「卜相,國之大事。臣雖曾經議政,時在閑地,勢難竝參。況臣累年告病,未諳物情,尤不可妄爲之薦也。」尙震等,以尹元衡、洪暹、沈通源,卜相以啓,答曰:「觀此卜相,三人俱當。但瑞原久病不出,今難爲重任。須擇授,不在職次久近,予當徐量之。」史臣曰:「大臣之任,百責所萃,苟非衆望所屬,則國有用人之失,而危亡之禍,亦隨至矣。今震等受國重任,當爲國得人,共莅相職,而乃以元衡、通源薦之,而傳敎之意,又專在於通源,是何下失其擧,而上屬匪人乎?臣竊痛焉。」史臣曰:「元衡,窮兇極惡,戕殺士林,毒痡邦家。憑恃外舅之勢,脅持君上,專擅朝政,賣官鬻獄,攘奪人財,罔有紀極。通源,陰邪兇慝,貪黷無狀,納貨招權,滓濊朝端。斯二人者,實人主之大蜮,震等猥以卜相,而略無怍色。震則患失之鄙夫,固不足責,至如浚慶,乃不敢立異於其間,何哉?吁!」仍傳曰:「近見六曹、漢城府公事,三堂上竝坐之日甚少。三公總百官,其勤慢,申明檢勑。」

○傳曰:「宗親、朝士,溺色畜妓者,至爲非矣。今後該曹及掌樂院,毋牽私情,犯者隨聞治罪,內宗親則一切毋得畜妓妾。其令宗簿寺,嚴察。」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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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平安道永柔人家,有牛産犢,一頭、兩鼻、兩口、三目。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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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御朝啓。承旨李友閔,以私奴金有賢,變着軍士之服,佩劍突入擊錚,驚動君上罪,斬不待時,推案進啓。上問曰:「此人罪狀何如?」右議政李浚慶曰:「此人無他情,只欲留其倅而爲之。但於律,以刀刃入宮殿門者絞。此人深入宮門。所犯如此,若不依律,則漸不可長矣。」上曰:「此人之事,極爲駭愕。但近來擊錚成風,愚民效之。律文雖如此,若至於死,則恐其過重也。然此乃初覆,故依允。」

○夜,月微暈。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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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御思政殿,親政。命以李浚慶爲議政府左議政,沈通源爲議政府右議政,金明胤爲崇政大夫吏曹判書兼判義禁府事,持加也。時相位久缺,外人皆以爲通源爲相,明胤爲吏判,至是果如所言。明胤,知眷注之在李樑,深自結納,遂得銓衡重地,人皆唾鄙。安瑋爲兵曹判書,李潤慶爲刑曹判書,成世章爲司憲府大司憲,魚季瑄爲嘉善大夫刑曹參判,特加也。朴應男爲議政府檢詳。尋傳曰:「承旨望,以已行東壁者,擬之。」右承旨以上,謂之東壁。以李樑爲承政院都承旨,姜士尙爲兵曹參議,成義國爲司諫院司諫。時掌令有闕,傳曰:「曾經掌令、獻納者,擬之。」以權信爲司憲府掌令,金百鈞爲弘文館應敎,趙光彦爲世子侍講院弼善,柳從善爲弘文館副應敎,姜士弼爲吏曹正郞,李翎爲司諫院獻納,特命也。朴謹元、張士重爲弘文館校理,黃瑞、鄭惕爲副校理。史臣曰:人之好惡之心,或於政事見之,或於言辭知之。今於親政之日,所除拜者,多非其人,則豈古者『任賢勿貳,去邪勿疑』之意乎?臣竊恐奸人,得以揣上之心,而爲朝廷之患也。「史臣曰:」親政,政之大者也,而首以貪黷無識之通源爲相,次以麤鄙患失之明胤爲吏判,諂媚之人,或雜於論思之地,趨附之人,或忝於風憲之官,其擧直錯枉之意安在?「史臣曰:上之言,欲擇賢爲相,而時相以老奸元衡,宿贓通源書啓,則上遽親政,以通源爲右議政,上下俱失,朝無異議。明胤之秉銓衡,樑之長喉舌,亦在於是日之政,則外戚專權,朝政日非,終嫁士林之禍者宜矣。」史臣曰:「人主之職,在論相,而凶邪貪鄙之通源,乃以戚里而得之,其於僨國敗事何?吁可痛哉!明胤,陰兇反覆,遞事權姦爲兵判,未久旋陞秩爲冢宰,皆李樑之力也。人皆唾鄙,而方且自得,其無狀極矣。信,傾險貪猥,百鈞,邪毒側媚,翎,淫慝無行,皆樑之死友也。」 ○吏曹判書金明胤啓曰:「臣受性庸愚,又無學識。頃拜兵曹判書,卽將懇迫之意,仰瀆聖聰,臣誠未至,未蒙允許,憫默行公,兢惕轉極。今日親政,中外拭目,以望聖政,而誤恩先及於愚臣,特拜吏曹判書兼判義禁府事。聞命驚惶,措躬無地。繼命入參政事,神魂飛越,久未能定。咫尺天威,未敢仰陳愚衷,俯伏而退。竊念臣有何才德,拜兵曹曾未浹月,又拜天曹乎?天曹職任甚重,如臣愚劣,固不可一日忝冒。況崇政重加,豈可輕授非人?伏願亟命遞臣本職,改正重加,以重名器。」答曰:「卿爲銓長,兼陞一品,固非不可。宜勿辭。」三辭不允。史臣曰:「明胤,以麤雜鄙夫,謀身謀利,無所不至,而得爲天官之長,不厭衆心,較然矣。雖於辭職之際,善爲說辭,人孰能信乎?」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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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兵曹判書安瑋啓曰:「臣本庸劣,又無才識,亦不能知軍務之事。今授本職,出於特命,不勝惶恐,罔知所爲。用人,重任,軍政,大事,非臣庸劣之所能堪。況今兩南,賊變已現,此正措置緊關之時。本兵重地,尤不可不擇人而授之。請速命遞臣職。」答曰:「卿正合本職,勿辭。」

○夜,大雷電以雨。

○淸洪道瑞山暴雨,山土崩頹,二人厭死,唐津,人家漂沒,牙山高龔山崩。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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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大司憲成世章啓曰:「臣以庸愚無狀,譴遞本職,未踰一月,特命又及於負罪之臣,非但臣心驚殞罔措,物情亦必駭怪。豈不有累於親臨惟簡之政乎?且頃日諫院請推之論,雖未得蒙允,臣之不職之罪,尙不容於公論,此尤不可靦然冒處風憲重地。請亟命遞臣職。」答曰:「卿合風憲,宜勿辭。」再啓不允。

○掌令權信啓曰:「小臣曾忝諫院之時,大臣以無謇諤之風,有諛侫之習,至發於經席之上,物論自激,重被駁遞。今未閱月,又忝言地,負罪就職,極爲未安。請遞。」信於親政,以兵曹正郞入侍,拜掌令,喜氣滿面而出,至是來辭。答曰:「勿辭。」

○獻納李翎啓曰:「小臣前日叨忝憲府之時,顯被經席大臣之駁,心常惶恐。曾未閱月,又荷特恩,除拜本職,極爲未安。請命遞臣職。」答曰:「勿辭。」

○下書于慶尙道觀察使洪曇曰:

今見救荒敬差官黃瑞狀啓:「大丘府使辛馹,盡心救荒,晋州牧使金泓,勸耕甚勤」云。其平時善政及救荒能否,卿其詳察馳啓。「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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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日微暈。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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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右議政沈通源啓曰:「臣性稟昏庸,少乏學問之力,長益怠惰之習,晩登科第,粗保廩祿。豈料猥荷天眷,擢置金玉之班,遽躋弘化之地,俄授銓衡之柄?顧念臣身,有何才德,而致此非分之榮?況此台鼎重任,非徒臣心,不曾有毫髮之念,一國人心,亦豈屬彷彿之望哉?臣雖欲强顔冒處,其於名器之辱,公論之發,何哉?請亟命遞臣,以重國體,以順物情。」答曰:「卿今陞相,固非不可。宜勿辭。」三辭不允。史臣曰:「通源,以麤鄙貪黷之人,得居台鼎之位,是特藉椒房之勢,以至此耳。嗚呼,以如此之人,大臣薦之,臺諫不言,今之國事,可嘆也夫!」 ○以朴希立爲藝文館檢閱。

○日微暈,兩珥。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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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傳于政院曰:「近來紀綱板蕩,驕慢成習,不知有君上,不知有禮義。不可不隨現痛治。尙膳南世敬,以草野刑餘之賤,仕內班十五年,至陞堂上,所當敬謹無他,而日昨京師雷震,日氣險惡,故諸宦皆循例問安,而世敬則托於他事而出去,甚爲不敬。且爵人之權,在於君上,非下所當希望,若涉族屬,尤不可發諸口,而頃者咫尺之處,妄譽其養子,希望恩典,故令上聞,陰試上意,亦爲無狀。況身爲都掌膳之任,凡入啓文書,不可少有差謬,而前日年例燒酒賜送之時,坡城卒府院君尹仁鏡封爵之號。誤以坡山卒府院君尹之任封爵之號,卽上外舅也。書啓,使當代外祖爵號,妄加於他人,尤爲駭愕。其令推考,以警他人事,言于憲府。」憲府啓曰:「尙膳南世敬推考事下本府,而伏覩傳旨,所犯極爲駭愕。其中忘君不敬,陰試上意之罪,不可自本府,尋常出緘推考。請下義禁府推考。」答曰:「如啓。」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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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平安道永柔男一人,雷震死。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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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諫院啓曰:「內官南世敬,以殘腐之賤,職至尙膳,益當敬謹畏懼,而不爲問安,罪關不敬,妄書坡城爵號,亦爲駭愕。況官爵,人主御世之大柄,非下人所可希望僥倖於其間,而咫尺天威,妄譽養子,陰試上意。其藏慝懷奸縱恣無忌之狀,罪不容誅。聖明洞照姦狀,卽下痛治之敎,群情無不快悅。及覩禁府公事判付之命,禁府請刑推,上命以時推照律,故照以杖九十徒二年半,盡奪告身,上命功減一等,杖贖。不勝缺然。如此之人,若不痛治,後日干政之漸,安保其必無乎?請窮訊取服,依律治罪,以警奸濫之徒。」答曰:「南世敬,雖身犯三失,不過迷劣所致。予觀供招,參酌原情。禁府徒年照啓,亦不爲輕。不須窮推取服,故不允。」累啓不允。史臣曰:「人君之於事,雖無所不謹,而政敎、命令之間,尤不可不致其謹焉。初下之命,似合治奸之道,而旋有擬議從輕之敎。苟或如此,則奸巧之徒,有何所懲乎?臣於此,有以見夫任情自私,而終始之有異也。」 ○賜對馬州宗熊滿三經。從其請也。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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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領議政尙震往度淳厚,接物慈惠,無謇諤之風,爲相十年,無所建明。雖不免浮沈取容之譏,然心不忌克,務尙寬厚。以後世妨賢病國者觀之,如震者豈易多得乎?上章辭職曰:「自春徂夏,旱澇相仍,民將無食,厥咎在臣。小臣入台府十二年,未有毫末之微勞,仰報聖恩之萬一,只竊榮寵,日飽廩食。人雖不明言臣之無恥,已獨不怍於人而愧於天乎?自知冥頑,若是其無類,故累陳愚情,懇乞天恩,正爲此爾。夫豈以去爲要君哉?誤國妨賢之惡,隨年與積,心之危悚,若阽懸崖,寢食不能自安。目今衰朽日甚,耳聾眼暗,膝節酸痛,坐則難立。雖欲力疾在職,氣力不隨,竊自憂憫。伏乞命遞臣職。」答曰:御筆。予以涼德,叨承丕緖,十六年來,水旱相繼,近日霖雨,亦至朔餘。致此之災,實由於予,常切兢惶,若臨深淵。屢觀辭職,予心豈安?惟卿以休休老德,忠厚大臣,爲相十餘年,輔寡躬多裨益,予倚恒切,方深嘉悅。居位,則朝廷堂堂;去位,則衆望必缺。豈以身上微𧏮,懇求欲退乎?此非大臣求退之時,宜勿辭。「七啓不允。史臣曰:」觀震乞退之辭,無乃懼盛滿而欲止,因衰憊而强退者乎?方今上有天變,下有民怨,而不能爲國擇人,以爲消災弭怨之本,乃擧戚畹貪黷無識之一麤夫,以爲相,而反曰國家得人,則雖有一二之可稱,豈足以贖謬擧之罪哉?然則浮沈取容之譏,終有所不免矣。「 ○日暈。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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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以李拭爲吏曹佐郞,金億齡爲司諫院正言。

○命史官擲奸于政廳。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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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御朝啓。承旨李友閔,以金有賢推案,進啓,上問曰:「此人罪狀何如?」領事沈通源曰:「此非一身之事,只欲請留其倅,長湍府使朴啓賢有治跡,而遞爲滿浦僉使,有賢請留擊錚。原其情,則至於死似過。」上曰:「減死。」

○諫院啓曰:「掌樂院正李世健,年老昏暗,多有顚倒之事,上以宰相、朝士,多畜官妓,令憲府紏察,憲府使掌樂院抄出。靑陵府院君沈鋼,亦在畜妓之類,而世健不欲遺漏,故諫院有是啓。然則世健不避權勢,欲遵國命,而反被彈駁,公論果如此乎?不合長官。請遞。」答曰:「如啓。」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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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泗川守浩源上疏曰:

伏以,國家之治,莫先於敎化,敎化之道,莫切於勸奬,而旌表門閭,秪光於一時,圖形記實,永垂於無窮。臣之長兄朱溪君深源,卓犖嚴毅,博洽經史。忠義奪發,特立獨行,超然有先見之明。年甫免齕,一心向學,孝友爲心,貞亮操性。年纔十六,博涉諸書,在成廟朝,以四書五經俱通,特授堂上之加,又赴試藝,得躋二品之列。方任士洪父子,笙蠧成廟之盛德也,唯一深源,國耳忘家,公耳忘身,獨叫閭閻,叩頭流血,力陳宗社安危,極論邪正進退。天鑑孔昭,罪人斯得。當時士林之慶,國家之幸,可勝言哉?逮至廢朝,纖人謂任士洪也。得志,銜怨於平昔,卒致之大獄,深源三父子,連頸就戮。慘酷之禍,所不忍言。往在中宗大王朝,命大提學申用漑等,益採國朝以來忠孝節義之人,錄爲《三綱行實續編》,使民觀感,此實曠古之美事也。姦臣金安老,自在布衣,素不爲深源之所取,而銜恨者久矣,故極言沮之,圖形記實,旣成而旋削,士林之憤鬱,萬世之扼腕,何可盡言?安老所藉以爲言者,士洪於深源,爲舅也。一家之間,恩常掩義,而深源敢力言之,非純於善者也云爾,則是托於正,以售其不正也。及至己卯年間,弘文館極陳其忠節之卓異,贈職崇班,旌表門閭,己至矣,而《續編》之錄,己矣難及。一時之耳目,可憑旌表而知之,百世之下,將何所徵焉?伏聞主上,軫念治道之不古,深憫世俗之頹靡,特命改印《三綱行實》,頒布中外,此再旌旣古之忠孝,而人心之淑,敎化之行,將拭目而見矣。伏願殿下,遹追中廟旌表之意,曲察深源死忠之節,幷記其名於《續編》之末,圖其形記其實,傳之無窮,則豈獨旣死深源之幸?抑亦國家牖民之一大機也。臣敢冒天威,仰陳哀懇者,非私於亡兄,爲國家風敎之闕典而深憫焉。

答曰:「觀此疏辭,有關風敎,誠意可嘉。將疏中之辭,議于三公領府事。」史臣曰:深源,義不顧親,極陳士洪鬼蜮之狀,其辭正直。愛君之誠,憂國之忠,至矣。握風化之權者,所當褒之錄之,而今因一家訴,乃始議焉,其於褒節義之道,不亦緩乎?「 ○黃海道延安,雨雹,大如栗。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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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日微暈。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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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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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禮曹啓曰:「朱溪君深源,於《三綱行實》添入事,議于大臣,則皆以爲當云。請令製詩圖畫,印出何如?」傳曰:「如啓。」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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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御思政殿,親政。傳曰:「國家所當先用忠孝遺逸之人。成守琛、隱居波平山下,性至孝。沖澹自守,蕭然有出塵之想。曺植、三嘉人也。隱居自守,學問精博。二人皆遺逸之士也。」成守琛少從趙靜庵光祖遊。己卯禍起,無意仕進,隱居坡平山下,以遺逸薦,授縣監,拜恩後辭不赴。後除司紙,亦不起。曺植性高邁勇決,不爲物欲所漬,憤世嫉邪,隱遯不仕。識慮明睿,氣節灑落,聽其言論,人皆竦動。識之者以爲,庶幾廉頑立懶之風云。晩年築智異山之德山洞,以遺逸拜縣監,抗疏不赴。上於親政,欲收敍忠孝、遺逸之士,其意甚盛。爲銓曹者,所當將順之不暇,而乃托以無窠闕,是政竟不注擬,其方命之罪大矣。洪致堯、李夢成、尹希慶、卞勳男、皆有孝行。南弼文,爲中廟、仁廟心喪三年。、許橿,許磁之子,其父之喪歠粥三年。其先擬望。「特命趙彦秀雖不爲善,亦不爲惡。爲刑曹判書,李夢亮人品庸常。爲漢城府判尹,李樑以浮誕無實之人,又挾椒親之勢,周年之內,驟陞二品。失意之人、諂邪之徒,爭趨歸附,得躋貴顯。上之所以寵眷如此者,謂可以共理,而樑果其人乎?爲禮曹參判,尹仁恕工於諂媚,一時權勢之所歸,必趨附焉。爲刑曹參判,盧禛天性孝友,資稟亦美。有學問之功,待人以誠,又有應變之智。尹春年有願交之意,嘗訪以時事,禛故對以錯謬,春年以爲無智識不足取。或問其故,禛曰:」使我善其對,後日必有難處者。「其意蓋不欲與小人交也,其識慮過人矣。爲刑曹參議,朴永俊人物詳敏,但不好善,而不容於淸議,故頗有不合論思長官之譏。爲弘文館副提學,李重慶爲司諫院大司諫,尹毅中性度溫雅,又能屬文。爲承政院同副承旨,洪天民氣稟溫雅,但多萎弱之態。爲弘文館直提學,成義國麤鄙無識,幸忝玉堂,人皆怪之。爲弘文館典翰,李世琳庸鄙無識。營生産,猶恐不及。爲司諫院司諫,具思孟性度溫雅,但乏敢言之氣。綾原尉具思顔尙公主,而思孟其弟也。以注書特命陞職,人皆疑於私也。爲成均館典籍。吏曹啓曰:」忠孝遺逸之人,無相當窠闕,故不得注擬。「傳曰:」後日之政,除職。「親政,古有其例,而中廢已久。是時樑也,以戚里浮誕之人,眷注方隆,人謂今玆親政,蓋爲樑而設,至是果然趨陞。史臣曰:」曺植,學問高明,成守琛,恬養淸修,皆一世之高士,其餘數子,亦或有孝行者。主銓衡之權者,所當甄拔,列于庶位可也,而乃於親政之日,有收敍之敎,則以無窠闕爲辭,而不卽注擬,使好賢之美意,旣發而復沮,則其可謂引君當道者乎?典銓衡之柄者,雖托於無闕,苟有好賢之誠心,當自特命拜爵,何待於後日乎?咫尺天顔,不奉君命之罪,旣如彼,特命之所及,多在椒親之無識,又如此,而擧朝無一人言其非,則國家之事,將日非矣。「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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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夜,流星出河鼓星,入天江星,狀如拳,尾長五六尺許,色白。流星出天關星,入參旗星,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白。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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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夜,流星出河鼓星上,入箕星下,狀如梨,尾長五六尺許,色白。流星出壁星下,入羽星,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流星出天倉星下,入巽方天際,狀如鉢,尾長八九尺許,色赤。流星出壘壁陳星下,入南方天際,大如拳,尾長五六尺許,色赤。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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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夜,流星出天鑰星,入坤方天際,狀如梨尾長三四尺許,色赤。流星出外屛星,入天倉星,狀如鉢,尾長四五尺許,色赤。流星出奎星下,入織女星下,大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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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以尹行人物庸陋,爲海州牧使時,善事尹元衡,爲之築海爲堰,大起耒耜,每年給種。且使傍近居民,春耕秋穫,西海之民,至今怨詈。驟陞堂上,未必不由於此也。爲羅州牧使。

○錦山居女一人,雷震死。密陽府人家,雞雛四翅四足,脫殼旋死。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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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以平安道觀察使兪絳。狀啓,下于政院曰:「予以不敏,叨主臣民,凡有命令,下不奉行。西京平壤。商船禁斷,不是難行之事,而前庶尹李師聖,輕妄之人。名爲文臣,冒赴大處,不奉君命,暗挾私情,婚家奴子,許入城底,累日留連,公然販貿。當初色吏等進告,而故令勿捧土稅,當監司推考船主之際,非不知査頓夫之父,婦之父,相謂曰査頓。之奴,而恐發雜言,不爲引嫌,無辭推鞫,遽卽取服,曚曨牒報,必有其情。且漢金等,移囚於慈山郡之時,公然請簡于郡守。徒知一身官爵之安危,不知君命之可畏,極爲無狀。所當痛治,懲一警百,以正不奉君命之罪。」後被盡奪告身之罪。史臣曰:「在上位不陵下,居下位不援上,各務盡其道,則同莅一邑,豈有相傾之理乎?李師聖,本以輕妄驕亢之人,雖不能無所失,然殿最之際,旣置於下,則猶可已也,而又從而羅織其罪,必陷罪辜而後已。原其所以,兪絳之子,爲愚妄者,以官妓之事,遂成嫌隙而醞釀云。」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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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忠淸道牙山,有男三人雷震死。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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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憲府啓曰:「僉知中樞府事李增榮,前雖以特命爲本職,曾授光州牧使時,柳潜以聖節使赴京。代授其職,則非有空闕也。增榮遞光州,不無可付之職,而銓曹必啓稟作闕,柳潜已授僉知,仍任增榮。臣等豈不知聖上記甘盤之舊,而有此特恩也,柳潜亦以赴京之使,方在萬里艱關之道,非如循例隨班之臣,而奪彼與此,有乖自上念彼靡盬之意,物情未便。請柳潜仍任僉知。」答曰:「李增榮仍任僉知事,予念舊情,前旣特授,今者無故被遞。仍任無妨,故命授之,不可改。故不允。」增榮上之潛邸時師傅也。上念舊事,故有是命。大抵上之待群下,每少大公至正之體,屢著愛憎好惡之偏,人莫不解體。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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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憲府啓曰:「淸洪道水使朴秀鱗,所帶軍官,非理作弊,旣不能檢制,反聽其言,枉杖訴冤之人,至於殞命。曾因屍親,發訴于本府,卽移文本道推閱,而秀鱗欲掩其所爲,誘脅管下,刦制屍親,致令推閱之間,致死根因,飾辭眩亂,久稽究竟,尙不回報,又知必敗,不顧職事。不可一日仍在其職,請先罷後推。」答曰:「如啓。」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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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慶尙道觀察使洪曇狀啓曰:

大丘府使辛馹,盡心救荒,晋州牧使金泓,剛明爲治,勤勤不懈,與黃瑞所聞無異。

泓善待土豪,盜得虛譽,方伯不察而啓之。傳曰:「金泓加資,辛馹賜鄕表裏一襲。」

○以魚季瑄爲牙善君,成守琛爲造紙署司紙,金泓性刻迫,而有辦事之才。爲通政大夫,李彦忠與李樑交親。今之乞郡,豈見斥而然?只欲閑臥饒邑而已。爲春川府使。

○答遷陵都監曰:「壬戌年八月二十日,啓舊陵,九月初四日,葬新陵事,依啓爲之。」從山陵都監之啓也。○中宗大王安厝于高陽之禧陵,妥靈已久,而文定王后惑於邪說,力主其議,敢爲此遷陵之擧,雖臺諫力爭,而不見納。有人書于政府中門壁上曰:「誰動高陽土,移排潛島傍?不知何所益,要占九米喪。」遷陵之後,國恤連綿故云云。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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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以奇大恒性汎濫貪鄙。爲禮曹參議,金億齡爲司憲府持平,姜克誠有才氣無知識。朝夕奔走李樑門,更爲顯職,人皆笑之。爲弘文館修撰,具思孟爲司諫院正言,沈銓才氣敏捷,貪濁無狀。爲全州府尹,辛崙爲星州牧使。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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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以金貴榮稟性溫弱,善屬文。爲漢城府右尹,卞勳男爲掌樂院僉正,黃俊良才氣卓越,能屬文。爲星州牧使,李善源性驍悍,嘗爲黃海道捕盜將,驅迫平民,盜行殺戮,玉石俱焚,累被物論。爲滿浦鎭僉使。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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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憲府啓曰:「食爲民天,所關甚重。米之品有三,各有所需,皆可爲食。近來人心巧詐,唯謀滋剩取利,凡米穀雜以沙石,市廛、閭巷,通用無忌。雖日加禁治,略不畏戢。若不嚴立禁條,無以懲斷。臣等歷考先王朝受敎,去壬子年濫造惡米人,非徒當身,至如座主、切隣等,皆以全家徙邊治罪。其後甲戌年間,以此法太重,削去全家之律。今當更議壬子受敎,以立禁條,但不定禁限,而遽加重罪,似近罔民。宜定禁限,曉諭中外,限外仍犯者,一切治罪。」答曰:「如啓。」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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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以柳智善性麤鄙貪汚。爲黃海道觀察使,元混性開明,但氣局甚俠。爲同知中樞府事。

○傳曰:「右議政沈通源、性麤雜,行已鄙陋,貪黠無厭。左贊成洪暹、稟性不厚,氣俠量淺,唯以廉謹爲心。吏曹判書金明胤、性庸雜,行已不檢,冒忝賢良之擧,旋補門蔭之官,又占科第。何一人之身,發跡多岐耶?右參贊元繼儉、本無器識,多行貪鄙,市權肆欲,無所不至。禮曹判書鄭惟吉、漢城府判尹李夢亮、吏曹參判金鎧、弘文館副提學朴永俊及成均館大司成金澍行己不檢,多有麤鄙之事,人皆罵之。工曹參判閔箕稟性踈淡,處事詳愼,但未免好色。兵曹參判任說、密原君朴忠元、氣局深沈,然發身之初,有趨附丁酉權之失。同知中樞府事沈守慶、資稟明敏,然氣俠量淺。僉知中樞府事吳祥、稟性沈實,失之鄙野。漢城府右尹金貴榮、禮曹參判李樑,處心不正,喜權喜事,好植黨與,人多附之者。來二十一日,思政殿引見事諭之。此非大禮,故只令一政丞入參矣,六承旨、史官,可竝參。」

○命前參奉黃大任女,爲世子嬪。黃大任乃安馠之妹夫,馠之養子德大,又尹元衡之壻也。連姻之故,元衡力主而定婚,欲固後日之寵權,掩護黃氏之有痼疾。史臣曰:「大婚之禮重矣。《詩》曰:『文定厥祥,親迎于渭。』又曰:『韓侯迎止于蹶之里。』皆所以謹大婚之始,而未聞先入乎宮中也。大抵吾東方婚禮,率非禮法之正,至於定嬪大禮,其不循先王之制如此,將何以正人倫之本乎?」時禁婚處女,皆入大內而擇定。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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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上御思政殿,命右議政沈通源等,科次儒生製述,又命文章養望被選人,製七言排律,論賞有差。史臣曰:「人主之所當培養者,道德,而文藝則末也。古之所謂文章者,以道德爲之本,故其文,皆足以經綸天地,黼黻皇猷。今之文則異於是,率皆雕蟲篆刻之小技,亦何足尙哉?」 ○日微暈。夜,白氣二道,起於巽方,一道至乾方,一道至五車星,如在練。漸移西方乃滅。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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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以申汝悰性懦弱,在家多有閨門之失。爲淸洪道觀察使,李楨爲戶曹參議。

○傳于政院曰:「今年四月,聚宗親、駙馬于慶會樓下,張樂賜宴,而諸君以下,感其恩榮,其翌日設會于訓鍊院,圖畫其事,欲以傳諸永久。來二十五日,將爲分軸宴。宗賓之意如是,誠爲可嘉。其日賜酒樂以榮之。」

○日微暈。史臣曰:「旣書日暈,又書賜樂,其無謹天譴之意,可知。」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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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政院啓曰:「今者擇嬪旣定,必有應行之禮。稽去甲申年前規,則定嬪卽日,百官陳賀,而禮曹時未入啓,故敢稟。」答曰:「若有前規,則該曹卽當考啓,而定嬪今已累日,茫然不察,旣爲非矣。政院今始啓稟,亦晩矣。」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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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憲府啓曰:「世子嬪揀擇之命,下該曹已久,則旣定之後,應行之禮,所當先期稽講,劃卽啓行,而今月二十日,肇定萬福之源,諸事預備之命,又下于該曹,而該曹慢不致謹,臣民抃慶大禮,廢闕不擧,至經累日,政院考前規,入啓之後,始以昏不致察,泛然待罪,使卽日應行之禮,退行於五日之後,其爲苟且莫甚,所失實關於朝廷大,禮。判書鄭惟吉、參判李樑、正郞趙德源、佐郞朴蘭榮,請先罷後推。政院考啓謄錄,亦甚遲緩,色承旨遞差,都承旨推考。嬪本家把直軍士定送之事,旣有前規,則爲該曹者,所當預先考稽,定嬪卽日,啓請擧行,而置而不察,至於命下之後,反以無舊規回啓,其爲慢忽不職甚矣。判書安瑋、參判任說、參議姜士尙、參知李彦憬、正郞盧景麟、佐郞金宇弘,請竝先罷後推。色承旨不卽考啓儀軌,致令當行之事,累日不擧,亦爲非矣。請推考。」答曰:「嘉禮大事,所當前期詳察,而今者事多顚倒,果爲未便。禮曹、兵曹堂上、色郞廳及色承旨,竝遞。」都承旨推考,三啓不允。

○以元繼儉爲禮曹判書,特命也。以繼儉諂附權門,有攀緣之勢,故每有特命。權轍性沈毅,處事商確,恒有陰險之心。爲兵曹判書,尹春年爲議政府右參贊,朴忠元爲禮曹參判,李戡性侈縱肆,欲敗度,人以俠類唾棄。爲兵曹參判,沈守慶爲掌隷院判決事,成詢性侈僻,元事尹元衡,圖陞階梯之職,濫授堂上,人多怪之。爲兵曹參議,安士雄爲兵曹參知,任鼐臣性麤雜,失之軟熟。爲刑曹參議,柳昌門性麤雜,行已不謹,趨向不正,有依阿之失。承院政右副承旨,盧禛性篤實,操履端方,處心剛正,且有孝行。爲同副承旨。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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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定嬪賀禮,以權停例行。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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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視朝膳于文昭殿。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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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移御于昌德宮。兩殿聖烈仁明大王大妃殿、恭懿王大妃殿。亦移御于昌慶宮。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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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世子移寓于昌德宮。

○日暈。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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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諫院啓曰:「今年旱澇爲災,以致失稔,敬差官不須循例以遣。非但此也,列邑之畏憚致謹者,在御史尤重。頃者差出敬差官,多有不合之人,威稜名望,不足以膺使命之重,物情未便。請命勿遣敬差官,特遣御史,以除凶年一分之弊何如?」答曰:「如啓。」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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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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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以沈鋼丁父喪,今以終制,復除拜。爲領敦寧府事,鄭惟吉爲知中樞府事,李潤慶、李樑爲同知中樞府事,奇大恒大恒爲黃海監司時,每日點閱,多行鄙陋之事,西海之人,至今唾罵。其爲春川府使,亦然。噫,大恒,遵之子也。遵賢而死於己卯之禍,爲世所憐,故大恒以父之故,而歷揚淸顯,不思趾美,而反肆貪汚,顧乃置之顯秩,國家之用人可知也。爲戶曹參議,李楨爲禮曹參議,安馠性謹厚,居家有孝友之行。但以其子娶尹元衡妾女,因此得復收敍,人多鄙之。爲禮曹正郞,李墍爲兵曹佐郞,李後白爲世子侍講院司書。

○夜,流星出室星,入羽林星,狀如甁,尾長三四尺許。流星出虛星,入天壘星,狀如拳,尾長四五尺。流星出壁星,入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四五尺許。流星出室星,入危星,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其色皆赤,其光良久乃滅。流星出北河星,入東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流星出北極星,入北方天際,狀如梨,尾長三四尺許。流星出參星,入北河星,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其色皆赤。飛星出五車星,入八穀星,狀如拳,尾長五六尺許,色赤,良久乃滅。四更、五更,流星、飛星,四方如雨,出入度數,未及測候。史臣曰:「《春秋傳》曰:『人事感於下,則天變動於上。』天人之際,豈不可畏也哉?昔西漢之時,有流星之變,而梅福言於帝曰:『不見其形,願察其影。』今者星文失纏,變異非常,究厥所由,其咎云何?考之前史,凡流星之變,皆小民流離之象。民之流離困頓,未有甚於此時,則天之示變,固亦不誣矣。嗚呼,鴻雁哀鳴!周之民固嘗流矣,而宣王能側身修行,竟致勞來安集之效,則轉移感動之機,果不在於人主乎?」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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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傳曰:「星變,令弘文館,廣考前史入啓。」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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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夜,流星出立星下,入女星下,狀如拳,尾長四五尺許,色赤。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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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遣僉知中樞府事吳祥如京師,賀冬至。傳于吳祥曰:「《大明會典》頒降,與封太子事,詳細聞見而來。」

○有雲如氣,長一匹布許,橫在日下,色白。漸移東方,良久而滅。日微暈。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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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傳于政院曰:「明日爲朝講。今後視事取稟。且自明日,開書筵事,言于侍講院。」

○禮曹啓曰:「孝子、烈女,自乙卯年至己未年,集成以啓事,曾有傳敎,故成冊入啓。」傳曰:「知道。」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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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御朝講。

○夜,流星出寺官星,入羽林星下,狀如鉢,尾長五六尺許,色白。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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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御朝啓。

○夜,月微暈。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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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御朝講。

○以沈鋼爲靑陵府院君,李楨爲慶州府尹,姜士尙爲禮曹參議。

○日暈。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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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御朝講。正言具思孟曰:「頃者固城捕倭之時,唐人三十餘名,竝爲被戮。將殺之際,稱大明人,而束手哀乞,邊將等欲要斬獲之功,一劍屠盡,其爲慘酷極矣,豈不傷天地之和乎?雖倭人,苟無作耗之事,不必殺之,而況上國之人乎?宜今詳察推問。」上曰:「今者捕倭之時,竝殺上國之人,其令有司察之。」特進官金明胤曰:「今者初入仕請囑之事,臺諫啓之,自上亦以爲不可。以此大臣、宰相,皆不得請。小臣聞見有限,亦豈不知人而用之乎?祖宗朝,旣有薦擧之法,載在令甲,而猶皆循例爲之,終歸尋常。臣嘗見中廟朝,別立薦擧之法,多得可用之人。今亦別爲薦擧,不拘親踈,必擇可者而薦之,則自無請托之弊矣。」上曰:「國家用人,最關薦擧之事,載在法典,年年試取之矣。各別薦擧,則時或爲之,無妨。」史臣曰:「公道之不行久矣。國家薦擧之法,節目雖詳,而其所薦之人,類皆姻婭之屬,攀附之徒,未聞有懷奇不市之士,自山林而薦用也。今之仕進之路,擧出於旁蹊曲徑,而明胤,乃以無宰相請托爲言,其爲誣罔,亦甚矣。」 ○上御晝講。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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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日微暈,右珥。

○夜,月有食之。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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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夜,月微暈。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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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日暈。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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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閱武于慕華館。

○日微暈。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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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以朴忠元爲司憲府大司憲,李樑爲禮曹參判,李仲樑爲禮曹參議,姜士尙爲弘文館副提學,成世章爲同知中樞府事。

○夜,月暈。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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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諫院啓曰:「國家設捕盜廳,置左右大將,其所管屬,不爲不多,節目甚密,而今之任大將之責者,以跟尋捕獲,慢不知爲何事。前者畿甸之境,大黨久據,及其圍捕之際,射殺軍官,臂鷹携孥,公然出走,而縮首旁觀,莫敢誰何,其責專在於軍律不嚴,而措置失宜也。頃者長通坊獷賊群聚,則爲大將者,所當設策盡獲,而大都廣衢之中,拒敵官軍,至於射中部將,此近古所無之變。賊矢一發,軍卒四散,使巨魁脫走,僅獲其妻孥,脅從數人,極爲駭愕。左邊大將南致勤,請先罷後推。其失捕部將、軍官等,請竝下禁府重治。右邊大將李夢麟,非徒年老,又有脚腫,一家之內,猶不得運行,尤不可堪任。請命遞差。」答曰:「南致勤,罷則似過,遞大將後推治可也。失捕軍官等,下禁府。夢麟遞差事,竝如啓。」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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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御常參,朝、晝、夕講。

○諫院啓曰:「銓衡之長,頃於經席之上,陳薦人之法,亦倣先朝故事而爲之,其意甚美,而世降俗末,廉恥道喪,自薦擧之命一下,冥頑無識之輩,奔走求薦,猶恐不及。銓曹若於用人之際,徇公滅私,則何患不盡一時之人材乎?今者旣命薦擧,雖不可中廢,如有薦之不以公者,推考治罪。耳目之官,當劾薦擧之得失,請勿令兩司薦擧。」答曰:「如啓。」

○憲府啓曰:「銓曹,以初入仕用人之際,所知有限,欲得可用之人,請令宰相,各薦所知,合於選用者,已蒙允下。其意則未爲不美矣,但科擧之外,保擧門蔭之法,備載國典,而又有大學公薦之時,以此擇而用之,則不患無其人。今者薦擧之命一下,未免有求薦之弊,而薦之者,若未免循情之累,則欲得可用之人,而反長奔競之風。雖百執事之微官,將焉用哉?物情皆以爲未便。請還收成命。」答曰:「銓曹之長,不知人物,援舊例啓請,已命爲之,似難中廢。今見諫院所啓,似當矣,不允。」後三啓,依允。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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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御朝參、夕講。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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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御瑞葱臺,親試儒生製述。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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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吏曹啓曰:「司紙成守琛,除授本職已久,不爲肅拜。各別差之,故雖過限,不敢啓改,今聞有病,不上來云。請改差。」傳曰:「如啓。」史臣曰:「成守琛,今世之逸民也。才識、德行,實爲一代之推仰,爲人君者,苟以誠心招之,則處江湖,必有憂世之念,豈必洗耳而長往哉?今者搜訪遺逸之命,雖已屢下,而只循諸故事,非出於側席思賢之誠,招之,不以招賢人之禮,用之,不以用賢人之道,《緇衣》無好賢之心,赤芾有乘軒之譏。此君子所以高擧而遠引,小人所以肆行而無忌憚也。惜哉!」 ○以任說爲漢城府右尹,元混爲同知中樞府事,朴素立爲弘文館副修撰。

○禮曹啓曰:「世子命字事,考諸《謄錄》,別無所據。請令弘文館,博考典故。」傳曰:「知道。政院亦速考啓。」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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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傳于政院曰:「內侍府尙苑申熙、藝文館檢閱安祉,昨日昌睿宗大王陵、、敬德宗大王陵、陵摘奸時,昌陵外山,大角鹿一口,爲虎攬斃,敢載來而進獻要賞,極爲非矣。推考可也。」

○憲府啓曰:「檢閱安祉,昌、敬陵摘奸時,不顧奉命之義,妄載虎攬之鹿,至於進獻。請先罷其職。」答曰:「如啓。」

○日微暈。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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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御仁政殿,命賓右議政沈通源,贊禮曹判書元繼儉,行王世子名暊字重明,年十歲。冠禮。通源、繼儉禮畢復命,答曰:「世子不敏,無乃有失禮之事乎?回啓曰:」世子無一失禮之事。「答曰:」知道。「史臣曰:冠禮,所以責成人之道,禮之大者也。況世子爲一國之本,而行大禮,則所當方正之人,以授賓、贊之任,乃反以貪黷無知之通源,麤鄙諂附之繼儉爲之,是欲世子何所取正,而其於古人重國本筮賓之義,豈不遠哉?」 ○巽方,雷動。史臣曰:沈通源、元繼儉,皆以貪黷不正之人。乃於王世子冠禮正始之日,主賓、贊之禮,則天之示警,未必不由於此也。「 ○開城府驟雨,行路男子,竝其馬雷震死。

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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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御仁政殿,頒赦,受百官賀禮。王世子冠禮故也。

○傳曰:「輔德高孟英、傳敎官都承旨李文馨、承言色朴漢宗、文繼宗醴尊卓義泉副正仁、尙洗朴漢亨、尙帑陳國孚,各加一資。」文馨陞嘉善,漢宗陞正憲,繼宗陞嘉善。世子冠禮時賞命,皆非舊規也。

○諫院啓曰:「政院,居喉舌之地,所當十分詳愼,而今玆大慶之日,大霈宣敎之時,大小臣民,咸就賀班,莫不聳聽,敎書之中,綱常二字闕焉,聞者駭怪。其所失非輕。色承旨請遞。都承旨,以一院之長,瞢不致察,請命推考治罪。」答曰:「色承旨,已命推考,不須遞之。都承旨推考,如啓。」

○憲府啓曰:「凡爲臣子之職,不擇事而安之。近來人心,自便成習,弊將難救。延安府使李瓘、大同察訪李訒、全羅道都事李仲虎,陪箋詣闕,及以赦文受去,牌招之際,稱病出歸。請竝先罷。政院居敷奏之地,凡出納之事,所當詳察。況親臨頒赦之敎,乃誕告四境,尤加詳審,而綱常二字,落書於赦文之內,終使綸言虧缺,物情極爲未便。色承旨請先罷。都承旨居一司之長,不能檢察,請遞。書寫官亦當詳察,而關重二字落書,所失非輕。請竝先罷後推。」答曰:「公論之發當矣。都承旨已命推考,不可遞也。色承旨遞差。李瓘等及書寫官等,先罷後推事,如啓。」

○以李希儉爲承政院右副承旨,趙光彦爲世子侍講院輔德,宋賀爲弼善,朴好元爲文學。特命也。

○前三陟府使金希參卒。希參,星州人也。爲人重厚簡默。登第之初,以遠離親側爲不忍,累棄官歸家,淸論許之。不喜交游,不事紛華。居家儉約,無意營産,室如懸磬。以三陟府使,辭歸鄕里而卒。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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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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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憲府啓曰:「宦寺濫授官爵,自古所戒。尙膳文繼宗,無可酬之勞,而親授百官加,物情駭怪。刑餘之人,濫蒙寵命,非但有累於一時之政體,必將貽患於後世。所關非輕,請速命改正。」答曰:「傳命出入之一宦,豈不給加乎?不允。久啓不允。

○日暈。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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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御夜對。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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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御夕講。

○夜,流星出奎星下,入天倉星,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天中乾方,電光。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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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傳曰:「世子年幼,文廟酌獻禮時,獨入殿內,恐或失禮。陪從內官,竝入殿內何如?此乃一時權宜之事,禮曹與三公、瑞原府院君,同議以啓。」禮曹啓曰:「議諸三公及瑞原府院君,則皆以爲傳敎至當。使內官二人侍入,無妨。」史臣曰:「文廟,是奉先聖先賢之地,而宦寺,乃腐賤陰穢之人也。世子之入聖廟也,旣有師傅、侍講之員,豈有獨入失禮之患哉?爲禮官、大臣者,所當正救,而非徒不爲正救,又從而順之,可勝嘆哉!」 ○上御晝講。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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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以陳寔爲義州牧使。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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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夜,月微暈。流星出外屛星下,入東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白。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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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別試試官洪暹、尹春年等,出榜後復命。上傳于政院曰:「凡科場出題,所當各異,而二所發問,戚畹、內竪、强藩之事,而一所亦有西漢亡於外戚,東漢亡於宦官,唐亡於藩鎭云。詳略雖或不同,大槪一意,此何意也?問于一所試官而啓之。」又傳曰:「凡發問多士,策貴時弊,今觀題意,憂時憫世,溢於言表。予盍嘉焉?然策題云:『治亂之端,已朕於二者之外歟!』此正指何弊耶?問于二所試官而啓。」史臣曰:「戚畹、宦寺,正爲當今之弊,則宜乎樂聞,思得救弊之策,而反詰問其出題之意何也?蓋上心,旣偏於二者,故一見其語,遽有不悅之意,惡聞其過甚矣。」二所試官洪暹啓曰:「凡試場發策試士之際,例擧時事、歷代政治等事,欲觀諸生學識見聞之如何。頃日策題製出之際,亦循舊例,拈出治亂二事,以爲問目。其中所謂已朕於二者之外者,蓋欲使諸生講論,士習不正,紀綱不立,二弊引而不發。此外無他意料。」傳曰:「予以否德,叨主臣民,無救弊之事,有闕政之多,常懷憂世憫俗之志,而今者題意,合於予心,良用嘉焉。但豈無可出之題,而敎養靑衿,敢以衰世亂亡之事,發問耶?可見試官正直之心。啓意知道。」史臣曰:「衰世亂亡之事,治世明主之所宜鑑,而自上惡聞,至於此極何也?蓋試官所問戚畹、宦寺之弊,似有意於今日,故上有此敎。噫!人主苟惡聞亂亡之事,則諂諛之徒,必鋪張粉飾,以爲取悅之辭,而雖有危亡之禍,迫在朝夕,莫敢有言者矣。豈不殆哉?」一所試官尹春年啓曰:「發策之意,泛擧老儒常談之事,欲觀諸生熟讀古史之意也,別無他意。且與二所所出之題,偶與之相似也,在前進士會試時,兩所皆出『黃金臺賦。』東堂初試時,兩所皆出『張良欲從赤松子遊論。』兩所或有偶同之時,此亦偶相同也。」傳曰:「自前雖有偶同之時,今後則可勿爲相同也。」暹等畏禍,不以實對,其不忠直可見。李樑惡之,欲嗾兩司論之,物情洶懼,賴執政伸救得免。暹及春年,皆稱疾辭職。史臣曰:「時,沈通源、李樑,以椒親,擅弄威福,而樑尤被上信任,其黨與布滿朝列,勢焰隆翕,朝政日紊,人皆知其斲喪國脈,而莫敢有言。暹等乃托意於策題,其辭婉而彰,固宜惕然覺悟,逬逐姦邪,顧乃厭聞而反詰之,是所謂安其危、利其菑者,其蔽也深矣。」時,尹元衡、李樑,爭權相軋,樑尤被寵眷。尹春年以元衡瓜牙,嫌樑奪其權勢,而發策云。

○成均館進士朴應立等上疏曰:

臣等伏聞王世子入學之時,使宦竪侍入於聖殿之內。此誠千古所無之事,而創見於今日。名忝國庠,寧無一言哉?殿下以世子年幼,欲使內臣扶護也,然國家設侍講之院,備師傅之員者,所以保其身體,傳其德義也。升降揖遜之際,使正人君子,扶持保護,有何所闕,而必使陰穢之物,褻近於聖座哉?嗚呼!正始之道,不可不謹,輔導之方,尤所當盡。四方多士,環聚橋門,具瞻貳極,首祀聖廟,禮已盛矣。刑餘賤物,猥廁於肅肅雝雝之地,則孰不驚心駭目,傷殿下敎之失道,憫世子狎習之非人乎?嗚呼!臺諫不言,宰執順之,失儲貳之輔導,汚先聖之廟庭,臣等恥之。伏願殿下,亟收成命,用快輿情。

答曰:「觀此疏辭,諸生尊敬先聖之意,則雖似可嘉,然不深思而論之也。予計則必暗淺矣,大臣豈有苟從之理乎?不可改之。」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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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御晝、夕講。

○執義朴大立司諫李世琳、持平金億齡、獻納李翎、正言具思孟啓曰:「王世子文廟酌獻禮時,欲令宦官,入侍聖殿,下議大臣而定之,此自上慮其年幼,或至失禮也。但刑餘除穢之物,不可猥入,而臣等俱以庸劣,待罪言地,不卽議啓。大學,首善之地,而公論之所在。觀其疏意,辭切義直。臣等不言之罪,固不得辭矣。請命遞臣等之職。」答曰:「與大臣講議定之,大臣之計,豈偶然哉?何敢以狂生之妄論,輕易辭職乎?宜勿辭。」

○兩司啓曰:「王世子酌獻聖,乃禮之大者,而宦寺陰穢之類,入侍聖殿之內,非徒環橋觀瞻之輩,有所缺望,亦恐淸穆之地,褻慢之辱,莫甚於此。雖自上慮其年幼失禮,必欲扶持保護,而自有僚屬,可以侍入。況殿內不至深邃,亦有贊禮之官,豈可使刑餘之賤,猥側其間,以累正始之禮乎?物情極爲未便。請速還收成命。」答曰:「不允。」

○成均館典籍徐希呂上疏曰:

臣伏見王世子,天質至美,方在沖年,岐嶷夙成,周旋中禮,謁聖之時,固將無所待於他人扶翼之力,而殿下慈愛之深,眷念之至,恐世子以其非所常見之事,非所常接之儀,而卒然臨之,或有所未能盡禮,欲使常所親近之人,陪奉擁護,使得盡禮,終無違悔,此殿下之至情也。臣伏念世子入學之儀,乃禮之大者,其可顧藉於宦寺之贊助乎?臣謹按《書》所謂:「奉嗣王,袛見厥祖」者,伊尹也,《傳》所謂:「負成王,朝諸侯」者,周公也。今之侍講院師傅、賓客,其責任之重,固不讓於商之伊尹、周之姬公也。何必舍此而他求乎?伏願殿下,亟從廷議。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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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王世子入學,行文廟酌獻禮。

○傳于政院曰:「凡議國事、論朝政,人君可與大臣、宰相、該曹爲之,而近來人心淆薄,風俗不純,不知有雷霆之威,人皆欲論議國事,謗訕朝政。自古帝王仁威竝行,而予則素以不敏,又無紀綱,藏秋霜之威,行姑息之仁故也。予常痛憤,不勝寒心。今者世子入學,雖禮之大者,以幼弱之氣,入廣殿之內,宦寺陪入,偶一時權宜之事,故予與大臣、禮官講定,而諸生妄論,微官陳疏,臺諫又啓之,以致騷擾,予不知其意也。但臺諫之論啓,職分之當然,而諸生之議,雖是妄論,亦不至大妨也。徐希呂之疏,則明經術識治體國子堂上,非止一二,而希呂妄自獨論,多有不恭之語。辱君上侮大臣譏該曹,莫甚於此。至爲非矣。諸生之論,不須信也,希呂之疏,尤不足取也。但予深思之,則神位前嚴重,故雖以人君之尊,內官不得侍入。世子雖幼,當謁聖之時,宦官入殿,於事不無未穩,莫如不入之爲愈也。輔德、弼善,挾左右助事,禮曹判書陪後敎導,承言色二人,在殿外階上,引頸而望,論說未盡之事可也。」

○夜,流星出天廁星,入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四五尺許,色白。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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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御仁政殿,宴群臣。爲世子入學之慶也。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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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弘文館副提學姜士尙等上箚曰:

伏以,人主有雷霆之威,而恐臣下之不敢犯也,故必開道而求諫,和顔色而受之。苟或威其威而莫予違,則忠言不聞,亂亡隨之矣。臣等伏覩頃日徐希呂上疏之後,下政院之辭,不勝寒心焉。王世子冠阼而齒冑,禮之大也。端本正始,不可少有苟且之擧,而希呂職在國子,目見非禮,有所未安於心,而敢陳疏以聞,其論非過激,而其志誠可嘉也。殿下始以嚴辭而折之,終焉勉强而從之,日月之更,人雖仰之,訑訑之色,已著於辭氣之間。斯言一出,中外傳之,凡在臣僚,莫不悚懼。臣等恐諱言之端,從此起也。古者諫無官,朝有闕政,人人得以言之,故言路廣,而君無過擧。降及後世,人各愛其身,君不聞得其過。於是置諫官焉,諫官之設,衰世之事也。諫官之外,若有言之者,豈非明時之一大幸也?大抵人君,一言之發,所係甚重,不可不愼,而殿下頃於試官復命之日,特詰策題問目之旨。此近於盡人之情,而掌試者,皆懷不自安之心,恐非設科策士委任於有司之意也。況往古治亂,後世龜鑑。發問士子,使之敷陳得失者,未必無補於治道也。若厭衰世亂亡之事,至諱於策士,則信難乎其爲言矣。嗚呼!使人皆避越職之嫌,而不敢言,又將擇言於文字、辭章之際,則其弊終至於擧一世含默而後已也。豈非有國之所深憂也?伏願殿下留神焉。

答曰:「觀箚此論,可識玉堂匡救之誠。予雖不敏,不豈樂聞?但希呂之疏,雖出於愛君,臨大禮,輕率論之,故諭予意而已。策題之辭,雖引古而發問,敎導諸生以不純正,故而辨邪正而已。人君豈徒唯唯而已乎?人臣之不能進言,非美事,而帝王之不辨是非,亦不可也。當留心焉。」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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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以李文聲爲戶曹參判,朴大立爲兵曹參知,皆特旨也。姜昱爲承政院都承旨,權信爲司憲府執義,是政,執義有闕,上命以掌令擬望。信以掌令爲是職,人頗怪之。河晋寶爲世子侍講院司書,崔弘僴爲說書。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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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御弘化門外,觀騎射,又命科次儒生製述。居首者,直赴會試。

○傳于政院曰:「明日瑞葱臺之宴,擧朝宰相、侍從皆入參,兩司及京畿監司愼希復,以潛邸時師傅,特蒙恩遇如此。亦入參。」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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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行曲宴于瑞葱臺。以御題,律詩。命左右製進,又命武臣射鵠,賞賜有差。命左右揷菊花,旣醉之後,群臣多有岸者,其中右議政沈通源,尤慢肆不恭。仍擇能飮者若干人,飮以大杯。又酌以一鍾,命屬于左議政李浚慶曰:「卿於前年翠露亭之宴,以病不參,擧此罰卿。」至暮各賜燭而退。史臣曰:「國家設臺諫之官者,所以爲人主之耳目,而察其是非者。況曲讌,非朝廷宴饗之禮,而司耳目之責者,亦預焉,是導群臣於嬉遊之間,而曾莫之省也。豈非失禮之甚者耶?所謂臺諫者如此,其何以振肅紀綱耶?」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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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領議政尙震等進箋陳謝。曰:「昨日瑞葱臺別設會筵,命臣等進爵製詩。仍賜黃花,又賜蠟燭,以寵榮之,恩眷之隆,夐出尋常。謹奉箋稱謝者,伏以,千一河淸,共遇生聖之會;雲天澤霈,濫荷在鎬之恩。撫躬何堪,銘骨難報。伏念臣等才非適用,學昧通方。乘會依光,只霑雨露之渥;素餐尸位,有何涓埃之裨?方懷罔功之憂,遽承非分之召。式燕以衎,許簪黃菊之葩;不醉無歸,頻傳紫霞之醞。稱觴非漢殿之舊,賜燭邁宋朝之榮。豈但二時之美談?抑亦曠代之殊遇。玆蓋伏遇主上殿下,多能天縱,大德日新。丕顯丕承,守祖宗之成憲;一張一弛,遵文武之宏規。遂令樸樕之微才,均蒙湛露之異敎。臣等敢不永肩素節,益勵丹?協恭同寅,庶彈匪躬之責;舞手蹈足,恒祝齊天之壽。答曰:」觀卿等謝箋,識卿等美意。君臣之間,不可阻隔。公卿、侍從,禮當厚待。勿辭。「

○以尹元衡爲領中樞府事。元衡患足腫,解職在家,故瑞葱臺之會,亦不與焉。宴垂罷,上命明日爲政。人莫知其故,及是復元衡職。爲元衡有憾於瑞葱之不與也。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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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御朝講。領經筵事尙震曰:「徐希呂適爲學宮之官,見有擧之事,恐終有弊,故上疏論之。臣等以爲,聖殿至嚴之地,世子幼弱,恐驚動,故今宦寺侍入,希呂懷儒者之心,敢陳疏以聞。自上終雖用其言,初不樂聞,下情深以爲未安。且試官出題,兩所偶與之同也,而自上以衰世之事,策士爲非,至於下問。洪暹,自聞此敎,廢食惶恐,憔悴欲枯。沈通源謂之曰:『自上不隱其情,而通達如此,勿以爲懼』云。自上須於言路,優容開納,雖不中之言,不用而已。」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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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以安瑋爲戶曹判書,吳謙爲司憲府大司憲。謙前爲大憲,牽制下僚,彈駁金弘度等,似非其情。其後恨其無及,又爲是職,人有笑其糊塗者。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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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御仁政殿,親策儒生曰:「國家安危,係於用人。一君子進而衆小人退,一小人進而黨類乃熾。陰爲不善,陽欲掩之,假托公論,實濟私謀,竊弄威福,箝制士林,屢失而不知悔,見非而不知遠,復起趨結,漸成禍基,終使人主孤立於上,豈不大可畏哉?惟我東方,列聖相承,德化大行,紀綱振肅,宜氷炭薰蕕之不同器,而乃自先朝,姦人或起,幾危宗社,指中廟及今上乙巳之事。不勝寒心。豈聖朝之不能辨而致此?抑亦關於時運而不能兔者耶?逮予昧末,雖曰不明,群賢布列,可無此憂。但世降俗末,習成澆漓,他日幸有姦黨潛熾,竊欺白日,阿附權門,欲售其術者,則其可防微善處,潛消邪膽耶?含忍縮手,以竢養成乎?何爲然後,上下信結,君臣義全,以圖萬世無虞之策乎?人主之德,莫如仁、明、武,而予乏焉。其於進退人物,不亦難乎?」御題也。識者皆疑其有爲而發,莫不恐懼仍幸慕華館,試武才。方午時,大風忽起,傾覆帳幕,侍臣顚倒以避。傳曰:「大風如此,固非人力所能制,然該掌官,不爲審察其設幕堅否,推考可也。」掌令宋賀、正言具思孟啓曰:「凡擧動之時,帳幕排設,所當十分愼察,而不爲堅實,以致因風傾覆,幾至壓傷入侍之臣,極爲駭愕。蒼黃奔救之際,事體亦甚顚倒。次知內官、司鑰及典設司該掌官,請竝下禁府推考。」答曰:「已命推考,不須下禁府。」三啓從之。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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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權纉卒。性狡詐媢忌。丁巳年間,金弘度竄黜之時,陰囑崔堣等,一網打盡。且貪鄙善營業,多取民田臧獲,以致巨富。敎誘鄕曲,僞得孝名,猥加超擢,爲公論所棄。史臣曰:「纉性陰邪險毒。嘗自其咸昌鄕家,到惟新,將由水路還京,縣吏慢於整理舟楫。纉嗛之,爲大司憲,輒指其吏爲李洪胤之黨,捉致栲訊。吏不勝其苦,遂自誣服,啓送禁府獄,竟致於死。其傷人害物,如此。」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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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德陽君岐上之庶兄也。啓曰:「妻父權纉,嫡妾俱無子,小臣子豐山正宗麟,自其初生,奉巢長養,倚托身後之事。又於臨死,撫而語之曰:『我之有汝,情重親子。吾死之後,汝當服喪,無使我竟爲孤魂』云。非徒言甚哀惻,宗麟亦念恩義深重,哀傷號痛,欲服衰絰,以答外祖平生願意,情甚哀切,未忍禁止。且於《大典》,有三歲前養子,卽同己子之法。雖路人之子,若養在三歲前,亦當服喪。況宗麟以外孫,牧養於三歲之前,恩義情法,俱爲切迫,不得已使之服喪。」上命議于三公。領府事、三公等議,當服喪,上從之。史臣曰:「以外孫,養於外祖,恩義雖切,然鄫後外孫,《春秋》譏之,則爲禮官者,固不可從外祖之亂命,循一家之私情,以毁禮法,而禮官順之,大臣苟合,可勝惜哉!」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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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憲府啓曰:「豐山正宗麟,自三歲前,寄養於其外祖權纉之家,以纉遺命,許服其喪。以外孫爲嗣,非徒在禮無可據之文,考諸史籍,其是非之詳,俱著於賈充之謚議。況宗麟,以德陽君岐之長子,捨其父而禰其外祖,行斬衰之服,豈可循一之亂命,以亂人倫之大經乎?假使受恩深重,情理迫切,外孫非路人之比,亦當自有其服。猶以爲未至也,則揆之法典,亦不無善處之道。自上旣難其事,咨訪大臣,大臣只從一家私情,爲苟且之議,爲禮官者,亦順成其非,至爲未便。請還收成命,該曹堂上、郞廳,竝推考。」答曰:「宗麟服衰,於法似爲不當,故下議于大臣、禮官也。常時或以收養情義重大者,則服喪,又以衆子例爲之者,此亦非如繼嗣之例,故大臣、禮官之意如此也。不須改之,而禮官亦不須推考。故不允。」

○以趙希文性純厚多才,但應接之際,不能無術。爲兵曹佐郞,朴素立爲弘文館副修撰。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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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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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慶尙道禮安縣,有女一産二男一女。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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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御朝講。大司憲吳謙曰:「近來公道日亡,虛僞成風。嘗觀守令等,以善政立碑之事,守令善政者,雖間有之,或有交結品官,以杯酒爲歡,遂成腹心,甚至除賦役而賂官物,以爲市恩之地,品官感恩,役愚民而立碑。若果有善治之實效,則監司啓聞,該曹覈實然後,雖以一言褒諭,亦恩寵也,乃以巧計釣名如此,其弊有不可勝言者矣。」

○以鄭惟吉爲議政府右參贊,李樑爲吏曹參判。史臣曰:「金安老之當國也,雖賄以爵人,其人爲守令、爲百執事,或被臺諫論劾,亦未嘗以此反中言事之人,故雖其凶燄方張之時,公論稍得行焉。近日之權奸如李樑輩,則不然,官以賂成,又招呼臺諫,戒以勿駁,箝制公論。以此雖至無狀之人,一結權臣,終始祿位,豈不痛心矣乎?抑其威權,此盛於彼而然歟?抑小人專擅之謀,無所不至而然歟?噫!此可以觀世變矣。」朴淳端雅且有詞華,但氣多偏狹,矜持太過。爲司僕寺副正,朴應男爲議政府舍人,金鎧爲平安道觀察使。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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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御朝講。

○憲府啓曰:「今年農事不實,民方救死不贍。功臣仲朔之宴,非如大禮不得已之擧。自上旣念民食不饒,命停進豐呈,憂民之意至矣。報享勳舊之設,獨可行於凶歉之年乎?物情皆以爲未便。請命停寢。」答曰:「功臣之宴,予於卽位後,幾度爲之耶?固不可停,故不允。」三啓不允。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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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聽朝啓。尙震曰:「義州牧使陳寔,無弓馬之才,故臣等與備邊司同議,皆欲勿送,自上以爲久爲備邊司郞廳,必知方略,不須遞之。然昨日聞鴨綠江西,有㺚子聲息,物情皆以此人守邊爲懼矣。定州牧使李壽鐵,可合義州,而家眷往來,迎送有弊。當日爲政,文臣中勿論堂上、堂下差出,明日內下送何如?臣與李浚慶之意,則皆欲勿送陳寔,而獨通源以爲:『寔,是好人,豈不善措戎務乎?』當初陳宴爲是州,大臣皆欲勿送,而通源托辭如此,人以爲見忤於通源,故有是行。然臣見其爲人,則踈迂一雅儒耳。果不合也。」上曰:「當初以陳寔久爲備邊司郞廳,故命勿遞矣,今聞聲息如此,而況李壽鐵,方以假將,往在義州,以其道相換,有何迎送之弊乎?以陳寔代定州,李壽鐵差義州。」

○夜,流星出虛星,入北落師門星,狀如拳,尾長一二尺許,色赤。流星出柳星下,入東方天際,狀如鉢,尾長四五尺許,色白。水星見於東方。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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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御仁政殿,放文武科別試榜。放文科取進士閔德鳳等十八人,武科取忠順衛李夢祥等十九人。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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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御仁政殿,行功臣仲朔宴。傳曰:「予於十六年來,久廢功臣之宴,予意豈安?今日初設此宴,宜共盡醉。」仍賜賞有差。史臣曰:「國家待勳勞之典,雖所當擧,然不視歲之豐凶,而苟行之,已爲非矣。況不計人物之賢否,而混施官爵乎?狗尾續貂之譏,正在今日矣。」時,金明胤驟陞崇祿,朴漢宗旣於世子冠禮時,授正憲,今又超陞崇政。林九齡則草野鄙夫,申秀涇則兇悖無狀,崔彦浩愚劣無識,尹敦仁驕妄自恣,安世遇諂邪小人,鄭礥驕愚無識,皆受賞加,人皆以爲猥濫。○林九齡,百齡之弟也。乙巳年,與鄭順朋子礥、尹元衡從叔敦仁輩,昏夜潛伺宰相家,蹤迹詭秘,有同鬼蜮。柳灌等被禍後,竝冒功臣號,累遷陞堂上,爲人貪凶縱恣,居家無行,有同禽獸。屢典郡邑,俱事剝割,所至,民皆怨苦流散。○申秀涇,嘗與尹元老、具渰,推上仁廟聖算,其不臣之罪極矣。以其子檥尙公主之故,臺諫莫敢論,王法不加,而反錄於勳籍,人皆憤,欲食其肉。史臣曰:「嗚呼!乙巳之事,其可忍言哉?姦兇得志,上欺君父,殺竄士類,空人家國,其不亡者,僅一髮耳。而反以衛社爲名,冒錄僞勳,通天之罪,可勝誅哉?乃朔宴以寵之,增秩以崇之,是勸人臣以樂禍也。亂何由弭乎?痛哉!」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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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諫院啓曰:「今者行仲朔宴之後,親受重加者,多至十二員,物情極爲未便。推恩之典,一至於僭。若是則未知他日,何以繼之也?靖國功臣成慄,衛社功臣韓景祿、金明胤、朴漢宗、宋麒壽、萬年、宗室寶城君也。林九齡、申秀涇、尹敦仁、崔彦浩、安世遇、鄭礥,加資,請速還收成命。」答曰:「予於昨日,初行功臣宴,參酌前例而爲之,不宜輕改。故不允。」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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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憲府啓曰:「德懋懋官,功懋懋賞,蓋報德以官,酬勞以賞。賞功之典,蓋非一道,而惟官與爵,乃帝王所持以酬德之器,而所與共理天職之具。雖在微細,猶當愼重,而況崇高之秩,金玉之章,一日僭施之濫,至於十有二人之多,此豈守文平世之所宜有者乎?成慄、韓景祿、金明胤、朴漢宗、宋麒壽、萬年、林九齡、申秀涇、尹敦仁、崔彦浩、安世遇、鄭礥,加資,請亟還收成命。」答曰:「予意盡諭於諫院,何必煩答乎?不允。」後兩司累啓,不允。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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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御朝啓。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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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雙虹見於艮方,色內赤中靑外黃。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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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左贊成洪暹,以病辭職,上命竝遞世子貳師。暹於經筵,啓以朝無直言,後入試官,以戚畹事發於策題,由是積忤。李樑讒間誣。上惑於樑說。暹鬱鬱無聊,因成疾,困悴之色,見於言貌。至是謝病辭職以避樑。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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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以沈守慶爲全羅道觀察使,姜暹爲掌隷院判決事。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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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舍人以三公意啓曰:「常時迎護軍,聖節使柳潛等還到關外,高嶺地,遇㺚賊,譯官姜英等被害。平安兵使金秀文狀啓:」遼東迎護軍,多落後「云。一二名未及之時,或有之矣,至於三十名之不到,未之有也。團鍊使必受賄於軍士而然也。爲節度使者,另加檢擧,無遺抄送可也,而邈然不知,及至事發,然後如此啓之,至爲非矣。節度使、團鍊使,請竝推考治罪。黃海道盜賊大熾,官吏、齊民,皆畏中害,任其自恣,莫敢誰何。監司兼節度之職,而未聞有檢督列邑,措置捕捉之事,深爲未便。守令中,如有不用節制,畏縮縱賊,如前日之爲者,依軍令決罰,勦捕不遺,使生靈安接事,請監司處下書。且七站,金郊直路也。乃一路要衝之地,盜賊常由以往來。察訪得人,則乘機捕捉,在所不難。姜侶,武班中可用者,請除其道察訪,沿路各官精兵,量數抄給,專責捕賊何如?鳳山爲獰賊魁首窟穴之地。本郡守令,須以武班擇差。李欽禮爲新溪縣令,銳意捕賊,坐臥,弓箭不離於身,人皆稱之。請陞爲此郡之守,專責捕獲,新縣令亦極擇遣。」答曰:「皆如啓。」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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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兵曹判書權轍等啓曰:「黃海道獷悍之賊,措捕之策,三公已啓矣。近聞賊勢,日漸熾張,至稱官號,出入列邑,橫肆無忌,或有守令,不知而接待者云,至爲駭愕。賊徒聞其本道追捕之聲,則例必投入於平安道成川、陽德、孟山、江原道伊川之境,而未聞兩道監司、兵使措置捕捉之策,至爲非矣。請竝亟下書,秘密捕捉。且獷悍大倘,自黃海道刦掠財物,或販賣於開城府,或來接於都城之內,閭巷之間,亦肆刦奪,令捕盜大將,秘密跟捕,而曾未聞措置捕捉,至爲未便。大將及從事官等,請推考,以懲其慢,部將、軍官等,依事目治罪,禁軍則除下,各別擇定。」答曰:「皆如啓。」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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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以元混爲戶曹參判,李文馨爲弘文館副提學,文馨有廉名,但揚人過失,人多怨之。李欽禮爲鳳山郡守。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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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四方沈霧。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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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吏曹判書金明胤啓曰:「小臣在草土中,得蒙聖恩,常懷兢惕,明胤在憂服,上以年老勸肉。昨日忠勳慰訪時,特遣中使、承旨,又賜酒樂,聖恩罔極。仍進箋以謝。」傳曰:「觀卿謝箋,識卿美意。惟卿以耆舊參勳勞,予嘗嘉焉。前者勸肉饌,昨日賜酒樂,皆循古事也。卿宜勿謝。」明胤,當乙巳李芑構禍之際,誣告鳳城君,圖參追錄之功,至是諂附李樑,恩寵卓殊。至以耆舊參勳稱之,則獨不愧於心乎? ○坤方,雷動。忠淸道石城、林川、恩津、大興、黃海道載寧、康翎、全羅道高敞、臨陂、潭陽、靈光、泰仁、沃溝、長城,雷電。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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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領議政尙震、左議政李浚慶、右議政沈通源啓曰:「近日氣候不調,正當冬月,虹見雷動,與夏無異。此必人爲感召,以致失節而然也。臣等俱以非材,苟忝台鼎,其於天意、人心,皆所不厭。致此變異,職此之由,惶恐罔。請免臣等之職,以答天譴。」答曰:「冬月虹見雷動,皆予否德之致,卿等宜勿辭。」再啓不允。史臣曰:「宰相之位,豈不重哉?參贊化育,調劑陰陽,一事之失宜,一物之異常,皆所當責也。是故丙吉憂牛喘,李沆上水旱,良以此也。今觀冬月虹雷,變之大者,上無側身修行之效,下乏調和寅亮之德,例辭而例答,徒事虛文。然則今之應天事君,未知誠耶假耶?」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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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諫院啓曰:「黃海一道,爲賊淵藪,白晝殺越,道路阻梗。載其物貨,窟穴於京,至假以朝士之號,稱其監司之族,覘其虛實,其謀難測。此近古所無之變,豈不駭愕?跟尋捕獲,雖在於守令,而威令之出,實自方伯。觀察使柳智善,受委專制,任澄淸之責,而下界之後,今至三四朔,其於捕賊方略,了無所措,竟使大倘,名爲族屬而橫行,亦未聞具由馳啓,物情至爲未便。請速遞差,以才兼文武,威望素著者,各別擇遣,期於殄殲,以靖一方。」答曰:「如啓。」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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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艮方,虹見,雨雹交下,大如大豆。

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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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以金明胤爲議政府左贊成,鄭士龍性貪奢,罔利壟斷。一飯之內,至於十餘味。踈棄正室,比附權奸,不容於淸議,但能詩,久典文柄。爲工曹判書,曺光遠爲崇政大夫判中樞府事,特加也。宋麒壽爲議政府左參贊,元繼儉爲吏曹判書,蔡世英爲議政府右參贊,鄭惟吉爲禮曹判書,許曄爲成均大司成,洪天民爲通政大夫工曹參議,特旨也。金德龍爲黃海道觀察使,成義國爲弘文館直提學,金百鈞以陰邪之資,出入李樑之門,以張氣勢。爲典翰,柳從善爲應敎,朴謹元爲副應敎,黃瑞爲校理,姜克誠才思頗能,有能詩聲。爲人軟熟輕浮,交結李樑,以爲發身之地。爲副校理,崔顒爲修撰,尹仁涵爲博士,尹斗壽爲著作,已上次次遷轉也。金添慶爲兵曹正郞。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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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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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以李樑爲同知成均館事,愼希復爲禮曹參判,成世章爲兵曹參判,李戡爲京畿觀察使,樑,自少浮妄,流輩侮之。及登第,上以椒親,不次擢用,一時姻戚,無不受恩,至於樑,上眷特隆。樑憑藉恩寵,擅弄權柄,輪蹄輻輳於其門,勢焰傾朝。戡性本驕險,黨附於樑,倚爲聲勢。吳誠爲濟州牧使,趙德源爲司憲府掌令。

○雙虹見於艮方,色內赤外靑。雨雹交下,大如楱子。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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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夜,艮方有聲如雷。流星出天倉星,入八魁星,狀如鉢,尾長二三尺許,色白。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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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命追贈韓蘊職。先是因蘊妻上言,下大臣議,至是議以爲宜施褒奬,遂有是命。達梁城陷之後,竟未得蘊屍,以爲死節者,實無所據。當置之疑信之間,今乃因其妻訴,輒施褒奬之典,則謬矣。「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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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諫院啓曰:「奉常寺正金彦琚,性偏媢忌,事多反覆,妄生議論,謀欲傾軋,姜士尙爲吏曹郞官時,堂上欲以彦琚擬臺官,士尙不滿其人難之。彦琚銜之,到處詆毁。朴大立亦素薄其爲人,一日醉到友人家,其人與彦琚樗蒲戲。謂友人曰:」何必此等人爲戲乎?「彦琚大怒,謀欲傾軋,至謂:」大立以崔堣等罷黜爲無罪。「云。不容公論久矣。今爲本職,責設公備,飮會頻煩,下人不堪,至興怨罵。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職,請罷軍籍。國之重事,不可不以時擧也,但今年凶歉,近古所無,若至明春,擧皆餓莩。雖講究荒政,猶恐不得其賑活。況復動搖其心哉?自聞軍籍之令,無恒産之民,已爲駭散,至於焚其廬舍,而有一村皆空之處。齊民一散,安集甚難,豈不矜惻?請姑停之,以待明年秋成爲之。」答曰:「金彦琚事,如啓。軍籍事,啓意當矣,但當與大臣、該曹議處。」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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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御朝啓。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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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以南致勤爲漢城府判尹,特旨也。李夢亮爲司憲府大司憲。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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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召對。賜酒入侍經筵官等于內廊。傳曰:「日寒甚。欲親臨賜酒,而必不至醉,故特賜于內廊。各盡醉可也。」仍出御題,律詩。命製進。酒半,侍讀官金百鈞,與中使狎戲無禮,至於抱項合口,附耳細語,人皆目其善諛焉。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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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御朝啓。

○夜,月暈。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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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四方沈霧。日暈。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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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捕盜大將金舜皐啓曰:「側聞黃海道獷賊林巨叱正同黨徐林者,變名嚴加伊,來接于崇禮門外,伺而捕之,推其所犯。其言曰:『去九月初五日,其黨聚于長水院,欲持弓矢、斧斤,乘昏入城,打破典獄署獄門,出其魁林巨叱正之妻,前日長通坊掩捕之時,林巨叱正出走,只獲其妻三人。破五間水口而出,其處守直之軍,雖或知之,皆是殘卒,一矢可刦。其黨有二人難之者,卽竝殺之,後聞其妻,將屬刑曹典僕而止焉。且將以來二十六日,又會于平山南面馬山里居同黨冶匠李春同家,議殺新鳳山郡守李欽禮。蓋以欽禮,曾爲新溪時,多捕我輩,今陞本職。先害此人,則非徒可以立威,我輩亦無後患』云。此等言,雖不可盡信,原其情狀,極爲兇慘。部將一人、軍官一人,發馬速遣,及期馳往,與鳳山郡守李欽禮、金郊察訪姜侶,秘密跟捕何如?」傳曰:「如啓。宣傳官鄭受益,竝給馬急送。」

○日有兩珥。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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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禮曹啓曰:「冬雪必厚覆阡陌,然後蝗蟲入地,土脈滋潤,將有來牟之望。世以臘前三白,爲豐年之兆者,此也。今當冱陰之月,尙未見滕六之降。古事有祈雪之擧,敢稟。」答曰:「啓意當矣。速行可也。」

史臣曰:「商王六責,甘雨滂沱;宋帝露立,御服霑濕。然則人君格天之道,只在於誠,而不在於祈禱之末,章章明矣。今也上下之間,無一切己之刻責,徒講應行之故事。以若所爲,求若所欲,不亦左乎?」

○日微暈。夜,雨雪交下,雷聲大作。

史臣曰:「雨雪下而雷聲作,異之甚也。時,權奸據國,政柄下移,陰盛陽微,事應不差。」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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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黃海道黃州,有女一産二男一女。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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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宣傳官鄭受益啓曰:「臣等今月二十五日,入黃海道界,金郊察訪姜侶曰:『吾則無所領之軍,當往平山,與府使蔣孝範,同議出軍,直往于御水洞。在平山北面。爾等速往鳳山,與郡守李欽禮,起兵來會,合力捕討。』臣等疾馳,二十六日到鳳山,二十七日會御水洞,兩軍約五百餘名。及到馬山里,賊七人已先登山,高林深谷,出入追逐之際,賊等從谿谷下走。延千齡改乘姜侶馹騎,與鳳山軍士一人,從山下徑進,要其歸路,千齡及軍士,皆死於賊,千齡之馬,亦被奪去。臣等欲跟尋,則日已昏黑,山亦險阻。逡巡之間,恐陷賊謀,不得已回軍抵平山,雞已鳴矣。」傳曰:「知道。」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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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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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朔,傳于政院曰:「密諭三公、領府事、兵、刑曹堂上及左右捕盜大將,會于古兵曹。」仍以封書下曰:

予以否德,叨承丕緖,夙夜戰兢,十有六載。連歲凶荒,黎庶流離,西海盜賊之熾,聞之已久。措置旣嚴,而恣行無忌,至有欲害李欽禮,打破典獄署等語,已爲駭愕,而昨見鄭受益等啓辭,部將延千齡,爲賊所殺,又奪驛馬而去云。安有此等事乎?前者賊起京城,官軍衂辱,旣非一再,今又如此,虧損國威,邦綱大毁,可爲寒心。反求其本,則如予不敏之君在上,敎化不明,澤不下究,加之以列邑守令,侵虐民生,繼以軍籍多事,不安其業,散爲盜賊,姑幸目前之生,不念終就于戮。哀我黎氓,勢至於此,一矜一愧。但日月漸多,已爲巨患,誠非細慮。不可尋常處之,而追捕之策,每因循前例,別無大擧,頑民何所懲而畏戢乎?予意以爲,黃海、平安、咸鏡、江原、京畿等道,各定大將一員,以勇健諳鍊者擇差,各率驍勇軍官七八人,以捕盜爲己任何如?此非如鼠竊狗偸之比。固宜另加措置,故議于卿等。其招撫安集之策,示威弭盜之方,商議以啓。

大臣等議啓曰:「盜賊,無世無之,未有如今日之極熾也。此非尋常狗鼠之比,乃叛逆之劇賊也。射剌部將,先後相繼,辱國損威,莫此爲甚。不可不乘機殲滅,痛絶根柢,但京幾、黃海、平安、咸鏡、江原五道將,則不無騷擾之弊。令兵曹,擇從二品武臣二員,稱巡警使,下送于黃海、江原兩道,而黃海則境連平安,江原則界接咸鏡,如尋蹤跡,則越道捕探,京畿密近京輦,自可聞奇,卽赴開城,則都事以武官掌兵,可以窮捕也。獷悍之魁,嘯聚齊民,遂成大黨,如獲首謀,則脅從可赦。況無辜之民,多有牽連,亦可矜惻。究察情迹,宜加撫恤。窮村之民,畏其報復,不能拒却,在所不免。輦轂之下,不畏國法,利其分財,容隱賊黨者,比比有之。令刑曹考閱,窮極推治,聳動聞見。至於外方容隱養賊者,令其道方伯,秘密訪問,依律痛治。尋蹤陳告者,出奇捕獲者,論賞,賊之悔悟自首者,勿治,使之復戶安業。其他未盡之條,令兵、刑曹、巡警使,同議磨鍊,以諭八道何如?」李浚慶在家議曰:「臣意與此同,但別遣宣傳官,則所當極力追捕,而處置稽緩,規畫踈迂,同行部將,至於被殺,辱國莫甚。宣傳官宜重治,同事守令等,令監司決罰,使之立功自效。」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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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憲府啓曰:「今之捕盜,不可尋常措置。遣兵嚴討,勢所不已,但聚而爲盜,散而爲民,出沒無常,非可驅而得捕也。如使守令,乘機戮力,亦可圖捕。況監司有文武之才,嚴勑列邑,一心捕獲,亦不難也。何必特遣巡警使,徒爲民弊而已耶?今年凶荒,兩道江原、黃海。尤甚。其奔走供億之人,皆是飢餓之民,恐有寧逢盜賊,不遇巡警使之冤語也。如不得已,擇强壯之人,稱爲捕盜將,往與守令同事,則庶或可也,巡警使,無益於捕賊,而貽弊甚巨。請勿遣之。延千齡輕慮挺身,自投賊手,以貽國恥,固不足道,爲同事之人,則固當留屯經夜,期於跟捕而後已可也,而先懷畏刦,收屍馳來,達夜而止,其不畏王命,虧損國威,莫此爲甚。請宣傳官鄭受益、部將李義植及平山府使蔣孝範、鳳山郡守李欽禮、金郊察訪姜侶,竝依律痛治。」答曰:「黃海盜賊,極爲駭愕。所當遣將致討,期於勦捕,故昨日會議,巡警使之行,不得已定之。國之大事,豈徒以歲之凶荒,輕易停之哉?勢難更改,然當更與大臣、該曹議處。鄭受益、李義植,已命下獄推治,蔣孝範等,且令監司決罰,使之立功自效。孝範等,合於捕盜之任,不可遽治以依律也。且李欽禮,以捕賊黨五人,亦功過相準,故不允。」

○領議政尙震議:「西海之賊,非若倭、野人,其衣服、言語,與齊民無異,聚散無常。人不發告,則雖動千兵,下手無地。不得已使諳委情狀者,潛伺密告,然後守令以輕兵掩擊,則其事可諧。若遣將臣,先聲纔到,賊輩鳥散,徒勞軍民,勦捕難必。臣之愚意如是,而昨日會議時,自上下敎懇惻,且事近敵愾,故乃從衆策,今見府啓,與臣之本意相似。專責方伯、守令,得功者重賞,玩怠不效者重罰,則日月不多,窮盜可掃。雖不遣將,亦非失策。」史臣曰:「震旣知不可,何必從之?如其已從,又何遷就?《書》曰:『爾無面從,退有後言。』此豈大臣謀國之道乎?」左議政李浚慶議:見憲府所啓之辭,其令守令跟捕,而監司嚴勑之意,蓋慮秩高使命,貽弊軍民之故也。其意不爲無理,但賊勢猖獗,至殺討捕之官,縱恣無忌,至於此極,朝廷安可平平然置諸尋常之域,而不爲動念耶?巡警使已爲差出,區畫亦定,不必更改。要勅使命,凡自奉,務其簡約,以除弊端而已。「右議政沈通源議曰:」黃海之賊,不有國家,射殺命使,非盜賊之比,乃叛逆之黨。其逐捕之方,不可尋常。今此之行,若見年少望輕之人,則列邑守令,名位相等,不甚畏憚,何能發其號令,而爲之節制哉?不得已巡警使下去,然後一道之內,先聲大振,盜賊畏怵,庶可宣布國威,可以殲滅鼠輩也。巡警使有識老將,豈敢妄自作弊,以病一道哉?如曰有弊,巡警使與捕盜將,一也。會議已定,似難輕改。「尹元衡議:」憲府所啓,其意甚當。但延千齡被殺事,此近來所無之變。前者奪取瑞興獄囚之事,辛輔商爲瑞興府使時,賊人妻子,囚於府獄。賊人等或騎或步,白晝來圍官舍,一隊直趨其獄,打破杻鎖,載具妻子而走。亦甚駭愕,而其時適因草密,未得跟捕,故獷悍之徒,猶弄潢池之兵,至於戕害王使,辱國極矣。今又尋常措置,則民之受害,抑恐有甚於奔走供億之弊也。今遣老將,號稱巡警,先聲雖重,果似無益。擇遣年少驍勇之將,與守令,同心盡力,期於必捕可也。「傳曰:」國之大事,會議已定,不可不大張兵威,以雪國恥也。巡警使,可下送。「

○四方沈霧。日暈,戴,內赤外靑。日左有直,色內赤外靑。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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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以朴啓賢爲承政院同副承旨,成義國爲弘文館直提學。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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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黃海道巡警使李思曾、江原道巡警使金世澣拜辭。傳曰:「卿等委任非輕,當簡約騶從,自奉不侈,嚴勑軍官,勿令作弊。巡行列邑,探伺叛賊蹤迹,密約設伏,登時捕獲,務要辨別,勿致玉石之俱焚。常與監司,密議措置,毋喜功輕處。如有誤事,予當不饒。賜物,勿謝。」史臣曰:「上旣曰捕賊,非如捕倭。然則兵家秘機,已洞睿鑑,而奈之何只爲鼷鼠,而輕發千鈞之弩哉?彼衣服言語,同是齊民,官家動靜,靡不知之,潛伺密捕,猶或不得。況二將同發,先聲甚大者乎?徒見凋弊驛路,穈費供億,臣未知其有成也。」兵曹啓曰:「兩道巡警使,各精兵五十名抄率,如聞賊奇,使之登時追捕。且於留鎭處,勿令軍士,侵擾民間,若至久留,則裹糧爲難,題給料食,俾無怨咨事,下諭巡警使及兩道觀察使何如?」傳曰:「此啓甚合予意。政院其以此,言于巡警使。」

○四方沈霧。日右有珥。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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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傳曰:「近來政院之事,頗多踈誤,已爲未便。昨日巡警使處,精兵抄送事,已命下書于監司,而發兵重事,茫不致察,自上問之,然後方始覺悟。上若不問,則可仍忘耶?色承旨推考。」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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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以李潤慶爲知中樞府事,金澍爲人流蕩無狀,局且麤鄙。爲同知中樞府事,朴啓賢爲承政院右副承旨,韓輹爲同副承旨。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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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日微暈,兩珥。夜,四方沈霧。月暈。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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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日微暈。四方沈霧。夜,四方沈霧。月暈。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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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四方沈霧。日微暈。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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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日微暈。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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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夜,月暈。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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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召對,賜酒入侍經筵官等于仁和門內廊。下御題,律詩。命製進,賜燭。

○日微暈,兩珥。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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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御朝啓。

○四方沈霧。夜,月暈。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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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以吳謙爲刑曹判書,金澍爲刑曹參判,黃琳爲議政府舍人,李彦怡爲平安道評事。史臣曰:「彦怡,李樑之昵友也。素無行檢,人皆鄙之。纔釋褐,自權知正字,超授六品職。官爵之濫,至此而極矣。」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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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以咸鏡道觀察使丁應斗日變書狀慶興府使金世文牒呈:「今十一月十七日巳時,日候異常望之,則大陽兩珥,皆如日光白色。自日光處北向,暈圍其外,紅、靑兩虹分明,又其外白氣如布,自東繞北,而合於西。白氣之間,又有微月之形,四方皆黑雲,白氣圍內雙虹,當處無雲,未時末自滅。」及咸鏡北道兵馬節度使閔應瑞,胡人相戰胡人來居我國六鎭城外旁近處者,謂之城底野人,每歲分運來朝,授以軍職,倚爲藩籬。是故夷落情狀、山川險夷,我國靡不知之。今深處亏知介出來,焚蕩殺掠云。啓本,下于政院曰:「昨見兵使之啓,已爲駭愕,而今觀慶興日變非常,予心未安。政院知悉。」

○傳曰:「今當隆寒,囚人滿獄,斯速決放事,言于刑曹。」

○夜,月暈。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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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夜,流星出北河,入軒轅,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赤。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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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四方沈霧。日暈,兩珥、戴,色內赤外靑白。重暈。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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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左議政李浚慶辭職,批答曰:「百揆宜責於元老,方深眷顧之誠。一身乃繫於安危,當絶退閑之念。委寄如此其重,去就未可以輕。惟卿趣操剛方,器宇峻整。奉公滅私,不爲利害而遷就;全家憂國,惟效夙夜之忠貞。股肱無忝於虞朝,舟楫正賴於殷相。豈因微痾之暫嬰,敢容重負之輕釋?宜自安心而攝神,且勉進於藥餌;庶幾移術而醫國,副深望於贊襄。所辭宜不允。」

○諫院啓曰:「西海之賊,滋蔓難圖。至於追捕之際,戕害部將,辱國甚矣。凡有血氣,孰不憤惋?特遣巡警使于兩道,期於殄殲,以絶根抵,勢所不已。但使命久滯於外,其弊多端,驛路之困,供億之費,不啻萬萬。監司申勑守令,使之跟尋勦捕,不患無策,而巡警使之行,將近一朔,回還無期,竊恐有翔翔河上之譏也。請速命還,以祛西民之弊。」答曰:「當問于該曹處之。」

○政院啓曰:「夜初更,有一男子佩弓矢,托以捕盜廳公事,自金虎門隙,入一小封書,使呈于政院云,取見則乃匿名書也。臣等不勝駭愕,使人追之,則已亡矣。常時有如此事,則當拘留其人,待令可也,而今不及此,守門將及搖鈴軍士等,請幷推考。」傳曰:「如啓。此等文書,不可取信,然見後還下。其封書入內。」承旨等卽上之,傳曰:「觀此狀辭,雖曰匿名,非懷嫌陷害之計也。方今捕賊之時,若書其名,則恐爲報復,無乃此狀付人,待賊被捉後,欲爲現告之術耶?亦無乃同黨中知機密告事耶?匿名書,在法固不取實,然此則似爲荒唐。以此意,密問于兵、刑曹以啓。」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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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政院啓曰:「法典云:『匿名書,雖係干國事,父子之間,亦不得傳說。』如有傳說者及累日不燒者,竝依律論,其法至嚴,意必有在,而昨夜匿名書,自上入見,已爲未安。而又命密問于兵、刑曹以啓。若問而回啓,則卽爲施行矣,其可乎?此微事也,脫有兇慘之徒,爲不測之事,欲售其術,而少有致疑於其間,則其害有不可勝言者。臣等之意以爲,決不可問而回啓也。」傳曰:「啓意果當。自上非不知有法,但事涉捕盜,故欲問議而已。卽燒勿疑。」

○禮曹啓曰:「野人直堂介,發怒於闕庭,取朝謝擲地,又揮曳把直軍士,此漸不可長也。雖曰十度上京,而旣無公文,又無前職,其發怒之意,未可知也。犬豕之輩,有不足深較,然城底胡人,與我國編氓無異。其尊君敬上之義,應無不知。而不以大庭爲嚴,輕侮國威,有此慢之事,此近者所未有也。直堂介宜別推鞫,使後來者知警何如?」傳曰:「直堂介,果有不恭之罪,但人面獸心,必醉酒使氣之故也,不須推鞫。宜捉致本曹,嚴勑慢之失,竝勑同運酋長,使後勿如是。」憲府啓曰:「政院,職居喉舌,其於出納之際,必審之,旣允而後,啓之可也。況匿名書,雖父子之間,不得傳說,便卽燒毁,若有送入官司者,亦有其律,其慮後弊深矣,而昨夜有人,以匿名書,呈于政院,此近古所無之事,其兇慝之狀,至爲駭愕。爲政院者,所當依法燒毁,然後具由啓達,雖未及燒毁,命使入內,則亦當據法陳啓,而茫然不知其非,至於入啓,大失奏逆之義,其毁法之罪大矣。其日直宿承旨等,請幷推考治罪。」答曰:「如啓。」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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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以黃海道巡警使李思曾捕賊賊魁林巨叱正也。狀啓,下曰:「觀此馳啓,賊魁見捕,予用嘉焉。此非凡盜,其令捕盜軍官及驍勇軍等,速下去,以本道武班守令二人,定差使員,嚴護拿推事,言于兵曹。」

○司直尹曦上疏曰:

伏以,北道行營官舍及城門頹落處,前者自本營造成,而今則皆令六鎭修繕。經宿之地,裹糧赴役,民甚怨苦。且一營廨宇,以六鎭官奴,分定守直,如有閪失之物,則必徵於其奴所居之官,故本營奴婢,恣行偸竊,殆不勝支。非特此也,營門所用柴木,亦取於六鎭之民。彼冬月所着,只一狗皮衣,而冒寒遠役,多致凍死,極爲矜惻。夫南、北營,一體也,南道則自去年,痛革如此等弊。若依此例,則庶無民冤矣。前因邊警,戰馬十五匹,留養行營,而所喂黃草,責辦六鎭。其後無其馬而有其草。本土水田罕少,黃草甚貴,至於貿納,民弊亦甚。如此無名之擧,一切革之,則民蒙其澤矣。營屬軍兵,數至八百,分番留營,營距六鎭懸遠,雖聞有變,未卽赴援。無益於緩急如此,而六鎭分防軍士,則六朔戌邊,專廢農功,怨苦之狀,不可形言。加以奪百餘人,屬本營爲鎭撫。以此防禦虛踈,脫有邊警,束手無策。若以營屬閑兵,輪番入防,則勞逸庶均,邊圉不踈矣。列邑屯田,皆用民力,救己不贍,何暇治私田乎?水田則饋饗將士,所不得已,如旱田,雖與民幷作,官收其半,有費耗之穀,亦可支用。今若不革此弊,則民之自投胡地者多矣。慶源府阿山、乾原等處,乃古者胡人所居之地。今雖徙居,其地沃饒,故視爲高曾之業,渡江來耕,與吾民雜處,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若待其地歲歉,從其所願,以買其田,驅民緣畝,則可備軍需之用,亦杜窺覘之端矣。今臣所陳之弊,廢置不難,而因循過時,民怨益甚,臣實悶惻。伏願殿下留念焉。

傳曰:「下該司,議于大臣、領府事以啓。」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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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以沈鐳爲平安道兵馬節度使,鐳怙勢貪縱,父子濟其惡。超資躐級,濫受閫外之任,惟意所欲,人莫敢言。朴謹元爲弘文館副應敎,尹仁涵爲副修撰。

明宗大王實錄卷之第二十六

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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