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明宗實錄/四年

三年 明宗大王實錄
(己酉)四年大明嘉靖二十八年
五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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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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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朔,上親行望闕禮及兩大妃殿賀禮,御勤政殿,受朝賀。

○傳于政院曰:「近來點閱軍裝太頻,外方軍卒,困於徵贖,未必整齊軍裝,而徒貽怨苦。自今留一二朔者,一度摘奸事,其言于都摠府。」

○日暈。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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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傳于政院曰:「聞咸鏡北道,比年凶荒,百姓困瘁,兵器亦不繕治,脫有不虞之變,無以禦敵。兵使下去時,弓箭等物,磨鍊付送事,言于兵曹。」

○傳于政院曰:「咸鏡南道例貢鷲羽,去年因凶荒蠲減,而今復依例封進。此皆出於民間責納之際,不無怨憫。自今限四年蠲減,後亦間年封進事,下書本道兵使。」

○傳于政院曰:「外方老人供饋事,依京中例,官自辦備,勿責出民間。賞職及賜物,亦依京中例磨鍊事,其言于禮曹。」

○弘文館上璿璣玉衡、渾天儀制度,上遣內官朴漢宗等于弘文館,講習。政院啓:「璿璣玉衡、渾天儀制度,遣內官講習。自上如有未解處,宜召對經筵官,論難於便殿,今使內官講習,非但有妨事體,亦無前例,敢啓。」傳曰:「令內官往習大槪,來啓後,更欲詳問于經筵官。」

○慶尙道草溪、高靈、玄風地震。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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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御朝講。大司憲趙彦秀曰:「近來北道凶荒,邊將又非其人,撫禦失道,故六鎭殘弊,此誠憂慮之大者。頃者慶興府使撫夷、造山萬戶,皆擇差矣,慶源亦極邊重鎭,而殘弊無異於慶興,其地又有阿山、安元、乾元等堡,皆防禦最難處也。擇武才卓越可堪撫禦之任者差遣,則庶可無虞矣。前者北道內禁衛、兼司僕、親軍衛等,皆令上番,厥後朝廷,慮本道殘弊,使留防於近道矣。近因親軍衛上言,又命上番。此乃精兵也,防禦緊要處,雖分遣一二人,勝於他軍,今亦依前留防何如?」知經筵事任權曰:「《實錄》修撰,凡家藏史草,使之沒名而納之,蓋書其姓名,則恐觸忌諱,不能盡言故也。但家史之是非人物,或與一時公論,大相牴牾,此或由於識見之不及也,亦不無欲行其胸臆。若令書名,則不實之事,必不至濫錄也。昔者薰狐、南威,雖至殺身,而不廢其職,今之沒名而納史,恐未得其宜也。」史臣曰:「不書名於家史者,爲末世扶直筆也。咈於心則乃曰:『欲行其胸臆。』責於人則期以薰狐、南威。後世之如董狐、南威者幾人乎?雖欲直筆書之,必不得盡意於書名之中,物論非之。」 ○咸鏡北道兵使南致勤拜辭,上引見敎曰:「近來北道凶荒,軍糧匱竭,而邊將撫禦失宜,使城底野人,皆還本土,又使我民,投入彼境,以致六鎭空虛,日夜憂慮,不知良策。卿深知邊事,故遣之,卿其撫恤軍卒,訪問弊瘼,使流離還集。今去弓子、箭竹、魚膠,分給軍卒之貧者,凡貢物、方物,限蘇復,一切蠲減。」

○傳于政院曰:「咸鏡道內禁衛等,除上番留防本道事,大臣與該曹備邊司,同議處之。」

○日暈。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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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親傳宗廟各陵殿香祝。

○日暈,兩珥。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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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以宋麒壽爲江原道觀察使,沈守慶爲弘文館副修撰,沈銓爲博士。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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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日暈,夜,月暈。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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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御朝、夕講。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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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視朝膳于文昭殿,夕膳于延恩殿。

○春秋館堂上領事洪彦弼、監事黃憲、沈連原、知事丁玉亨、申光漢、同知事朴守良、修撰官李世璋。啓曰:「《時政記》安名世所記。改正垂畢,請出乙巳年罪人郭珣、成子澤等推案,多有漏書事,前日安名世被罪時,李芑等啓之,故今請竝錄。等推案參考。」

○日暈。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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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御朝、夕講。

○以金光準爲議政府左贊成,李薇爲右贊成,尙震爲吏曹判書,尹慨爲禮曹判書,周世鵬爲承政院都承旨,沈通源爲左承旨,睦詹爲藝文館檢閱,韓㞳爲全羅道觀察使。

○日暈,兩珥,重暈。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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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受朝參,御朝講,慈殿垂簾同御。

○上御夕講。

○日暈。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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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御朝、夕講。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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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豐城府院君李芑、左議政黃憲、右議政沈連源同議啓曰:「家史不書名,非古,祗敎人偸也。議者或謂書名,則無直筆之人,此尤不然。古之操史筆者,雖斧鉞在前,尙且不避而書之。若慷慨之士,則君相過惡,猶且面折廷爭,獨於家史,安有畏忌?今已納者,不必追書,其未納者,依古書名,永爲恒式。」答曰:「如啓。」

○賜經筵官宴于闕庭。大司諫李蓂特陞嘉善,其餘賞賜有差。領經筵事李芑等進箋陳謝。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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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御晝、夕講。

○夜,月暈,兩珥,冠重暈。白氣,自西方至東方,貫暈,暫時而滅。

○慶尙道山陰地震。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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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御思政殿試儒生講經。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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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上御朝講。知經筵事申光漢曰:「近因凶荒,生民困瘁,國儲虛竭。數三年來,非徒三農不實,綿花絶乏。頃日市上米價稍賤者,非歲之稔也,外方之人,或爲衣服,或因身役,罄所儲之穀,來貿綿布故也。去歲聽民納布受米,以保其命,今則百官頒祿,尙且不裕,宜散常平已貿之布,從民願納米相易,則可以救民。若失此機,則富商大賈,獨專其利,民間之穀,盡入其手,他日阻飢,民無所資,而國亦無如之何矣。」執義洪曇啓曰:「祖宗朝重六曹,故選爲郞官,則人以爲榮,必滿三十朔,然後陞遷。以此郞官之闕蓋寡,人不得皆爲是職。今則不然,吏曹任情不公,門蔭爲郞官者,亦可久任,而求補外郡,依願卽授。臨闕塡員,苟充者多。銓曹非不知其不可,而拘於人情,以至於此,自今郞官,必滿朔數而遞之。凡新擬郞官之望者,時或下問人物之賢否,自郞官而遞者,亦時下問朔數之滿否,則吏曹亦不敢任情苟擬矣。」

○上御夕講。

○以宋賛爲弘文館副校理。

○日暈,兩珥。夜,月暈。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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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御朝啓。大王大妃垂簾同御。

○日暈,兩珥。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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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御常參、朝、夕講、夜對。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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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禮曹啓曰:「今者中朝,新設江沿臺堡于湯站、義州之間,堡官以謂:『自今使臣之行,不諭湯站,直通本堡事,曾已移咨于本國。』云。去年千秋使任說廻還時,湯站不出軍,而新堡官率軍護送,似非利其例贈之物而然也,委遣通事,探問遼東,的知後處之。」答曰:「如啓。」

○傳于政院曰:「幼學金繼輝,旣魁庭試,已令直赴覆試,今又課試優等。不可疊受賞格,特令直赴殿試。」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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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御朝講。正言許曄啓曰:「近來士氣摧挫,士習不正,此專由於紀綱解弛,廉恥道喪故也。方今急務,在於正士習振士氣而已。士習之不正,士氣之不振,亦由於經學之不明。故其爲不善,非所故爲也,以心無知識,昧於善惡之分,不知而犯之也。上自朝廷,下及閭巷,皆以經學爲務,則士習自歸於正矣。」

○傳于政院曰:「常平倉綿布給民貿穀事,言于戶曹。」

○上御夕講。

○夜,月暈。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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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御朝、夕講。

○諫院啓曰:「科擧,國之大事,直赴殿試,不可輕易爲之。親試與庭試居魁者,則或有特命之時矣。幼學金繼輝,初以庭試居魁,旣命直赴覆試,今以課試優等,特命直赴殿試,事甚苟且,請還收成命。」答曰:「金繼輝事,以課試優等,依法直赴會試,而前此又居庭試之魁。庭試居魁者,直赴殿試之例,古亦有之,不須改也。」

○午時,有氣如虹,作環抵日,色白。暫時而滅。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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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御朝、夕講。

○日戴。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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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御朝啓。大王大妃垂簾同御。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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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御朝、夕講。

○日履暈,兩珥。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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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御常參、朝、夕講。

○傳于政院曰:「今聞領議政洪彦弼病重,其遣承旨問疾,聽其言而來。」

○傳于政院曰:「今聞領相病勢深重。國運大否,柱石大臣,相繼至此,罔知所爲。姑停明日朝、夕講。」

○以李世璋爲承政院同副承旨。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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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憲府啓曰:「路傍殘邑奴婢,不可爲功臣丘史,已有公論,故前有占受者,追改非一。而前主簿鄭礥,知鳳山奴婢不可望呈,詐稱禮賓寺婢子,受出二口,其用心,至爲詭譎。掌隷院用情定給,亦甚猥濫,當以其罪罪之,而特命只贖,物情未便。前主簿鄭礥、判決事金明胤、司評柳祖誼,請依律治罪。」答曰:「此人等,當初皆不知其爲鳳山奴婢,故爲之,不須罪之。」

○日暈,兩珥。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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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傳于政院曰:「領議政病勢,與承旨往見之時何如?」政院啓曰:「病勢彌留日久。當聖學日就之時,遽廢經筵,至爲未安。」答曰:「明日爲朝、夕講。」

○上召對。

○領議政洪彦弼卒。爲人謙謹廉簡,自奉甚薄。常以父子俱在崇班,有盛滿之戒。其子暹亦儉素其衣冠,不敢乘軒,蓋父之敎也。往在丁酉,見忤權奸,罷居南陽,日益畏飭,杜門不出。然爲相三朝,無一建白,論議之際,不曰上敎至當,則必從他相之言,惴惴焉猶恐不得保身,焉用之誚,惡得免乎?彦弼多讀古人之書,性亦淸謹。然心常畏禍,口不發危言,狂風暴雨,方知非棟樑之材也。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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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傳于政院曰:「今聞領相至於大故,國厄重疊,柱石大臣,相繼而逝,罔知所措。」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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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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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朔,曉,光化門軍士,自門隙受小封書,呈政院。承旨沈通源啓曰:「此乃匿名書也。雖父子間,不得開見,請亟焚之。且闕門不嚴,致有此失,光化門守門將、搖鈴將,請推。」答曰:「如啓。」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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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日暈,兩珥,戴,重暈。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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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御朝講。侍講官南應龍臨文啓曰:「夫『元首明,股肱良,庶事康』者,此君臣相須爲治之道也。然必君明然後臣良,而庶事康矣。是以齊桓公得管仲,而成一匡之功;唐太宗得魏徵,而致貞觀之治。雖不可擬之於唐、虞之君臣,然其相須爲治之道,蓋可想見。天下未嘗無賢人,惟在人君明而察之,擧而用之耳。至於率作興事愼乃憲之言,爲君所當體念處。凡樂於興事者,易至紛更,能不變改成憲者鮮矣。在宋之世,王安石輕變祖宗之法,更爲新法,以致靖康之禍,此其明驗也。大抵人君,孜孜求賢,以勤居逸,則乃逸也。若下行臣職,則近於叢脞,而庶事隳矣,此人君之大戒也。如舜則垂衣裳而天下治,秦皇之衡石程書。隋帝之衛士傳餐,徒勞而無益。人君當使三公論道,六卿分職,摠攬權綱而已。故曰:『勞於求賢,逸於任人。』如得其人而各授其職,則光天之下,共惟帝臣,而樂爲之用矣。然求賢之方,莫急於養士,而養士之要,當以正心好學,爲先。」

○上御夕講。

○兩司啓曰:「國家,撰集《武定寶鑑》,欲以廣布中外,使人人皆知逆黨情狀。吏曹郞官等欲印見,正郞柳堪獨不肯曰:『豈無可見之書,而必印此書乎?』其意以爲,《武定寶鑑》不足觀,橫生異議,動搖人心,請遠竄。兵曹正郞李元祿,前日逆類加罪時,頗有不平之色,又指其叔父李芑曰,當有赤族之禍。其心陰險,請竄黜。江原都事鄭純祐,招罪人尹剛元,與飮官舍。尹剛元以罪人,出入官府,其不畏國法,縱恣無忌之狀,至爲駭愕。純祐請削奪官爵,剛元請移配遠道。」答曰:「柳堪、李元祿,以其所言觀之,其懷二心顯然,卽令義禁府拿囚,決杖一百,極邊安置。鄭純祐,不有國法,招致罪人于官府,公然飮話;尹剛元,以罪人,不畏國法,出入官府,各有情由。令義禁府拿推。」

○禮曹啓曰:「前日湯站江沿臺一處通諭事,今通事李應星赴遼東告稟,從一定奪。且齎咨唐官,求索土産,每欲直赴王京,爲弊不貲。故往在壬寅年,委遣通事李和宗,凡齎咨唐人,只於地界交割事,陳諭都司、大人,已得依准矣。今應星之去,亦當申諭前議于都司,或請箚付可驗文字,以杜後弊何如?」答曰:「如啓。」

○日微暈。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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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御朝講。持平尹玉啓曰:「近來朝廷安靜,國家無事,侍從、臺諫,第欲補闕拾遺,以裨堯、舜之治耳,士林之間,豈意復有如此事乎?指柳堪、李元祿事也。朝廷固不容貸而治罪矣。然此必紀綱解弛之所致也,自今凡干紀綱之事,另爲整飭,以定人心、息邪說。」

○上御夕講、夜對。

○安置柳堪于慶興,李元祿于江界。

○以陳復昌爲弘文館副提學,李友閔爲正字。

○知中樞府事崔演,以冬至使如京師,未復命,卒于平壤府。性聰明,有才華,人以文衡之任期之。然輕淺無操行,不免貪鄙之誚。起自寒微,不䘏族屬,人多薄之。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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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親傳釋奠祭香祝。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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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夜,月暈。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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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日暈。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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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親傳先農祭香祝。

○以宋世珩爲禮曹參判,鄭浚爲吏曹正郞,元虎變爲弘文館副校理,閔箎爲司諫院正言,李戡爲弘文館副修撰,金貴榮爲藝文館待敎。

○日暈。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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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御朝講。大王大妃垂簾同御。大王大妃敎曰:「罪關宗社之人,當嚴禁,毋令出入境內。而江原都事鄭純祐,公然招與飮話,監司亦許宿官舍,此必以爲主上幼沖,婦人聽政故也。至爲痛憤。以此觀之,其他流配罪人,不無陰結,終爲大患之弊矣。柳堪、李元祿事,尤爲駭愕。元祿,指其叔父李芑曰:『有赤族之禍。』芑,元勳之人,而謂有赤族之禍,人心不靖,至於如此,此國綱解弛之所致也。凡干紀綱之事,耳目之官,別加糾正。」領經筵事沈連源、獻納朴永俊啓曰:「無職者已矣,在侍從之列者,亦爲邪論,朝廷莫不駭愕?然國是已定,一二邪論,不足爲患。」大王大妃答曰:「如此者,若不痛治,則不無終爲叛賊之患矣。」

○上御輪對、夕講。

○夜,月暈。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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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御朝、夕講。

○日暈。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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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御朝啓。大王大妃垂簾同御。

○豐城府院君李芑、左議政黃憲、右議政沈連源,與兵曹、備邊司同議啓曰:「慶興與阿吾地堡換鎭之議,自前有之,而迄今未得施行者,亦有所以。慶興,沿江據險,撫夷、造山兩堡,上下相望,而彼地賊路,一望無礙,其於防禦形勢,眞得其地。況穆祖肇興之地,在祖宗朝,以縣陞號爲都護府,今不可輕議移革。設或移鎭,必不棄舊府,而置巨鎭僉使如江界之滿浦,則下人之居其地,無異於爲府之時矣。六鎭軍民,當身則在本鎭赴防,妻子則在外村農作,例也。同府軍民,居造山近地者,以移鎭爲憚,居阿吾地近處者,以移鎭爲便,然則不可謂之衆民之情願也。府城則廣闊,堡城則狹小,必廣者狹之,狹者廣之,然後乃可相換而持守。當此飢困之時,不可妄興虛役。況棄其據險沿江之鎭,而撤入內地,秪示弱於彼人耳。臣等之意,此府殘弊已極,得人以實之,以期蘇復爲急,而兩鎭換地,恐無所益。此一款因本道監司狀啓,命議之。兩界子弟內禁衛、兼司僕、親軍衛等,遞番上京,侍衛觀光,意亦有在。然近來邊備虛疎,雖防禦極緊之堡,土兵之操弓者蓋寡,脫有警急,救禦無術。此人等,在本鎭緩急之用,至爲緊重,限邊備粗完間,除上京各還本鎭,專委防禦。」傳曰:「可。」

○傳于大臣曰:「囚人金紋,罪犯至重,事證俱備,受刑已多,尙不服罪,何以則可乎?」李芑等議啓曰:「金紋事干非自己事,受刑至五次,然後乃服。紋亦受刑至三十二次,其存性命幸矣。然贓汚之罪,自下未敢輕議,在聖明裁斷耳。」傳曰:「罪犯贓汚,不可輕貰。」紋,武入也,家在豊德。自詑門地之高,蔑視陳復昌,常加嘲侮。及復昌得志,諉以盜官物,羅織杖斃,人皆冤之。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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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御朝、夕講。

○杖尹剛元,移配遠方,康津。罷朴世煦、鄭純祐。

○日暈,兩珥。夜,月暈。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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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傳于政院曰:「彦陽官舍營建時,欲役僧軍,如此凶荒之歲,慮有飢死之弊,其勿役。」

○上御夕講。

○憲府啓曰:「朴世煦,前爲江原監司時,招罪關宗社之人,指尹剛元也。與都事飮話,同宿官舍,其輕蔑朝廷,縱恣無忌極矣。請速竄黜。鄭純祐,雖非與罪人同宿之比,先自招飮,不畏國法。請依律治罪。」答曰:「予意亦爲駭愕。但近來頑習已成,故特爲末減耳。不必竄黜。」累啓,終不允。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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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同知中樞府事金萬鈞卒。千齡之子也。少以輕薄稱,及長,自知其病,終歸厚重。居官莅事,雖無廉隅,然爲監司,黜陟其嚴。但心不平易,無好善之意。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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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御朝、夕講、夜對。

○日暈。夜,月暈。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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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日暈。白氣一道布天,自艮方至坤方,須臾而滅。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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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上御朝、夕講。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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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御朝講。大司憲趙彦秀啓曰:「彦陽官舍營造時,勿役僧軍事傳敎,此必以爲丐食無依之徒,驅以督役,則不無飢死之弊,此固仁政之事。但僧徒避役,游手游食,宜役於營繕之事,使知爲僧之苦,則從而爲僧者,亦可懲矣。今若勿役,則愚惑之民,不知上意,必以爲向意左道,尤爲未安。」不允。

○上御夕講。

○日重暈。夜,流星出北斗,入乾方天際,狀如甁尾,長八九尺,色白。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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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御朝講。知經筵事任權曰:「禹之制貢,皆因其土出。如嶧陽之孤桐,畎夷之浮磬,是也。我國貢賦,其初,莫不量其地之有無而制焉,今則外貢皆非土産,專倚防納,故器用不精,藥餌亦麤,無合於國需者。大抵物産興廢不常,若因其一定之賦而責納,則反生民弊。當國家無事之時,更度土地所宜爲之增損,則民弊可祛矣。近來妖誕成風,喪祭禮廢。閭閻之間,如遇疹疾,例稱禁忌,不擧親喪,亦廢祭祀。都城如此,況遐方之人乎?禍福之說,蠱惑人心,士大夫之家,猶未免習俗所移,凡喪制及立宗之法,專廢不行,此則法司,不可不察。愼終追遠,民德歸厚,此甚有關於國。更加糾察何如?」

○上御夕講。

○夜,月微暈。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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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弘文館副提學陳復昌等上箚曰:

臺諫所關甚重。人苟有罪,治之不可不嚴,事若昭著,論之不可不明。如此然後,人聽不惑,而無後日之弊矣。頃日罪人柳堪、李元祿,顯發係關之言,聞者莫不驚駭。但其言自有聽者,其語自有意焉,直擧其所言而論之,其罪自著,何必曰其意以爲云乎哉?出於口者,旣爲無狀,而探其意而爲之辭,則非徒於人聽,有不釋然,亦不能無弊於後日。任言責者,其可不念乎?臣等之言,正爲後弊,伏願殿下留念焉。

○上御夕講。

○傳于政院曰:「今觀玉堂箚子,臺諫勢不可在職,其遞之。」

○日暈。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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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以宋世珩爲司憲府大司憲,李無彊爲執義,柳潜、李士弼爲掌令,韓智源、李瑛爲持平,慶渾爲司諫院大司諫,沈逢源爲司諫,鄭宗榮爲獻納,姜億爲正言,兪絳爲議政府舍人。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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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御朝、夕講。

○有雲如氣,自艮方至坤方布天,色白。漸移南方而滅。日暈。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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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御朝講。大司憲宋世珩啓曰:「臺諫論治罪人,所當嚴明詳盡。柳堪、李元祿,顯發凶悖之言,爲臺諫者,當以其所言,罪之可也。乃以其意,以爲之辭,目其罪名,至爲非矣。請罷前臺諫等,以懲失職之罪。」大司諫慶渾啓曰:「論治罪人,當分明嚴正,而頃者,論啓罪人柳堪、李元祿之時,其啓辭循常,使人聽疑惑,前臺諫所失甚大。不可不罷。」侍講官尹仁恕曰:「罪人論啓時,據其言論之,則必有可指之辭,而只擧『不平之色』、李元祿於逆黨加罪之時,有不平之色云。『其意以爲』柳堪以《武定寶鑑》爲不足觀,其意以爲云云。二語而名其罪。辭不分明,使觀聽疑怪,不無後弊。故箚辭,只擧大槪論之耳。」知經筵事尹元衡曰:「乙巳之事,今至四五年,似可定矣,而餘孽尙未殄。大逆之罪,天地所不容,雖尋常小人之黨,治之不可不嚴,況干於逆類者?以法治之,則豈有首從之別乎?考諸古史,少涉觸上,皆斷以典刑,無遺類矣。乙巳之人,發擇賢之言,爲廢置之謀,古今莫大之變。但其類定罪之後,人皆惜之,如君子見敗於小人者,其餘類尙存故也。國家印出《武定寶鑑》者,欲廣布中外,使昭知逆類情狀,而柳堪當同僚之欲印,蹙頞不肯曰:『豈無他書可觀,乃印此書乎?』其心若不平常。則古之事跡,必欲求見,況我國事跡乎?出自家之紙而印出,則其不肯猶可也,所印之紙,出於公備,何害於己而不肯耶?其凶悖之狀,已畜於心,故其發於言者如此。其意必以國家加罪逆類,爲不可也,探其意誅之,尤大於尹任也。《武定寶鑑》印出之時,初因安玹媚上而發也。元衡判吏曹,語其所親曰:」柳郞、李郞,每當注擬,閣筆退坐,張目不答,祗迎出入,亦且瞪目睨視。必以我爲外戚而判吏部也。「談鋒甚厲。韓智源得聞其言,卽以《寶鑑》不須印見之語,通書於元衡、春年處,而奇中傷之,險哉人也。安玹以風水之說,請撤毁東大門外久遠居住三百餘家,其締結權奸,諂媚保祿之計得矣,奈抱負携持之氓,流離播遷,無住着何?向者元衡以大用薦玹於上者,有由然矣。李元祿於逆類加罪之時,必有救護之事,臺諫只以有不平之色爲辭以啓。以氣色罪人,則必有後弊。元祿,指其叔父李芑曰,當有赤族之禍,若元勳被禍,則其患豈止於門禍哉?必以爲國隨而敗也。自祖宗朝,罪涉悖逆之人,皆痛治以法,無少容貸。大抵人君之威,必嚴重然後可以用法。凡治逆之法,少有寬假,則國之威綱,難以持維矣。國家當初用法治罪,皆出於苟且,故至今人心,恬不畏法,所當痛革也。五倫之中,君臣父子爲大,而朋友爲下。爲人臣者,苟聞犯上之言,當驚動奔告可也,豈問其親戚朋友哉?今之人,則忘君上護朋友,甚至於此,此非他,拘於習俗所誤而然也。且臣聞之,中宗朝,金公著、朴耕唱爲邪說,以天災時變,指爲元勳之禍,其時南袞、金克成聞而卽啓,置之典刑。袞與克成,皆一時名重之人,豈是希恩覬功者哉?第以臣子之心,聞之未安,故啓之耳。至於己卯之類,反以袞與克成爲非,至奪官爵。及李顆之亂,河源副守名纉。謀逆,其同類謂:『事覺則禍大。』河源守曰:『臺諫方以袞與克成,告朴耕、金公著之事,爲非而駁之。我雖如此,無有敢告者。』一時誤習,馴致於此,可畏之甚也。今之時習,於如此等事,恬不知怪,臣恐此習漸長,雖有大逆之謀,終無一人奔告者矣。臣自少爲臺諫、侍從,當論國家大事之時,皆相視不敢出一言。臣子食君之祿,而聞國大事,噤無一語,將焉用之?此習若不痛革,則國家不復支持矣。乙巳逆類之事,安名世以其時史官,非不知也,而於李德應招辭之下書曰:『殺人以梃與刃,有異乎?』此以德應之承服爲非也。以此觀之,國家雖印出《武定寶鑑》,亦無益矣。其後尹潔,又以名世爲是。如此凶悖之類,連綿而出,自上多用寬典,故如此。臣意非欲加罪也,亦非的指爲某人也。但時習已訛,不可不痛革,故敢啓。」宋世珩又啓曰:「時習於國家,所關甚重,當矯其訛。乙巳年逆賊之事,小臣於推鞫時,昭知情狀,安有如此痛甚之事乎?近來朝廷安靜,人無異志,臣私自喜幸,豈意士林之間,復有如此凶悖之人乎?當嚴治其罪,問其情狀,而前臺諫循常論啓,所失亦大。」慶渾又啓曰:「士習已非,學術不正,其爲學,只爲科擧,而三綱五常正心誠意之事,不知爲何事。故不自知入於邪,而甚至於忘君父,變易時習,乃當今急務也。」答曰:「啓意至當。然以此盡罷,則事甚騷擾,故不允。」

○上夕講。

○以元虎變爲司憲府持平,鄭思彦、李重慶爲司諫院正言。

○日暈,兩珥。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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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御朝講。執義李無疆啓曰:「爲臺諫者,雖尋常論啓之事,亦當嚴明,況罪人凶悖之言,久騰人口?而恬不知怪,其於物論激發,然後不得已來啓,其爲啓辭,亦不分明。當兩司各啓之時,憲府則專用諫院之辭,而無可否於其間。以事揆之,憲府之失,重於諫院也。」參贊官陳復昌曰:「乙巳之類,情跡顯發,兇黨伏辜,今至四五年,雖遐方之人,皆昭知其情狀,而爲異論者,連綿而出,至爲駭怪。當初定罪之時,或不以其罪罪之,人心有不釋然,而異論不止,故欲印出《武定寶鑑》,使人人昭知逆賊情狀,朝廷之意至矣。時習好異,自設局時,人皆以印出,爲不汲汲焉。柳堪、李元祿,忘君臣大義,爲此悖逆之言,爲言官者,當以所發之言及言之出處,詳盡論啓,然後人心痛快,而後人亦知其被罪之由矣。前臺諫不擧係關之言,只曰:『其意以爲。』又曰:『有不平之色。』治人之罪,恐不可若是也。古有誅意與色聽之言。探其意觀其色,而人之邪正可知。然捨其發於言者,而探言外之事,以論其罪,豈能釋然於觀聽哉?所謂凶悖之言,或發於公廳,或言於士林,當時之人,雖皆洞知,至於後世,不知發言之由,而只見意與色之論,則必生疑惑矣。大抵凡關國家大事,不問親戚朋友,聞卽啓達,其所與言者及參聽者,根尋摘發,嚴明治罪,然後可以快人聽防後弊矣。不敢明言其罪,隱然以啓,前臺諫失職之罪,不可容恕也。」答曰:「前臺諫事,不允之意,已盡言之。」

○上御夕講。

○兩司啓前臺諫請罷事,答曰:「憲府則竝罷,諫院則送西。」

○日暈,兩珥。夜,流星出氐星,入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一丈許,色赤。流星出心星,入南方天際,狀如大梨,尾長六尺許,色白。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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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上御朝講。

○上御夕講。特進官曺光遠曰:「臣於丙午年,爲北道兵使,巡行各鎭,則六鎭疲弊,而尤甚者慶興。民居只有草屋百餘,而男丁,則或軍士或驛卒,或公私賤,幷老弱僅二百二十餘人。實邊之策,他無可措之事,不得已徙民實之,可以備禦。近因年凶,不能勒民入居。其前已入居者,亦皆逃還本土,無一人仍居者。凡徙民逃還者,三犯則乃死罪也。痛繩以法,一切刷還事,請議而處之。且聞咸鏡道有冒屬忠贊衛三百七十餘人,旣已作罪矣,悉令入居,則地且便近,風氣亦宜,無有疾病之憂,雖三百餘人,可敵下三道千餘人矣。中宗朝辛丑年,亦刷得冒屬甲士,永定館軍。此則雖以入居名其罪,然限己身免役,使之安業,則可得永居而防禦矣。」

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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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御朝、夕講。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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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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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朔,日有食之。

○同知中樞府事李淸卒。淸性麤雜,多有苟且之事,動被貪鄙之論。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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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傳于政院曰:「各道物産,古今不同,已令各道監司,察其有無而啓報矣。待其啓報,更議酌定事,言于禮曹。且六鎭空虛,以其道冒屬忠贊衛入居,及入居人逃還陳告者論賞事,招大臣議之。」

○忠淸道新昌雨雹。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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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御朝講。特進官姜顯曰:「各邑水軍元額,或半缺焉,或專闕焉,其所缺者之役,專責於見存者,當上番之時,兵、水營,發使來督,陵駕郡縣。資給供饋,少不如意,搆愬本營,誅責隨之。欠缺之軍,以一族切隣,代赴而不得,則脅驅其不干之人,責其立防。故僅持一月之糧,以應無窮之橫斂,加之以重役,民豈能支保乎?以此民間困擾,殆無寧日,奚暇致力於田畝哉?非徒此也。各寺奴婢一番之價,猶不能備,分徵於其族及隣,以此流亡殆盡,十室九空。守令目其窮冤之狀,力不能救,敢責以南畝之事哉?至如殺牛,國之重禁也,今則公然屠宰,少無畏忌。以下吏主其應辦之事,一月所殺之牛,幾至五六,而官不給其價,故盡殺一家之畜。而不足則亦及於一族,驅其方耕之牛而殺之,少有人心者所不忍。然守令亦有所不得已。往來賓客,以供待之豐約爲毁譽,故無物産之邑,則必殺牛爲供以悅之。弊習已成,莫可卒變。」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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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御朝、夕講。

○豐城府院君李芑、左議政黃憲、右議政沈連源議啓曰:「近年以來,國綱解弛,人心頑惡,兩界入居人等逃還者,十常八九,弊習已成。若不設法而刷還,則今雖有徙民之擧,何所畏懼,而不生逃還之心乎?令兵曹嚴立事目,先於兩界,別遣敬差官,一一刷還,其許接人及里長,如不發覺者,許人陳告,依例論賞,則實邊之策兼盡,而後來逃還之弊,亦可防也。且屯田之設,古人所重,邊方將士糧料,亦係於此,恐難輕廢。兩界土地閑曠之地,亦多有之,入居人,雖非屯田,豈無可耕之地?況六鎭則元無屯田,而唯北靑、咸興、高原、鏡城有之,雖欲折給六鎭,入居人萬無耕食之理矣。」先是,特進官宋世珩啓:「國屯田新設於六鎭,役鮮少之民,以任耕收,不支其苦。屯田雖不可輕廢,然民生安接爲重,廢此屯田,以許耕食何如?」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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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御朝講。

○憲府啓曰:「海中捉魚處,乃窮民漁採資生,官收其稅,以備公供,故民蒙其利,國裕其用。近來王子、駙馬,爭相折受,以爲己物,使窮民不得下手,民失其利,怨苦莫甚。而各官魚箭,竝皆折受,以專其利,進上魚物,各官不能自備,分定民間,民莫能支,弊甚不貲。所受捉魚處及魚箭,一切還屬其官,以除民弊。」答曰:「魚箭及海中捉魚處,先王朝,已爲賜牌,不須改也。近來折受處,則改之。」

○以南應龍爲弘文館應敎,鄭浚爲吏曹正郞,宋賛爲弘文館副校理,韓智源爲修撰。

○日暈。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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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御朝、夕講。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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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上御朝、夕講。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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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御朝、夕講。

○傳于政院曰:「姜顯所啓禁斷殺牛事,今更申明下書于各道。」

○禮曹啓曰:「小二殿政尙書契言:『年老請以嗣子政忠,改圖書。』而考諸《海東記》及《曹謄錄》,則政尙,自祖父通好不絶。但聞政尙年已九十七歲云,其生存與否,未可詳知。然自祖宗朝,世遣不絶,今無拒絶之義。可從其請,改給圖書,以答遠人之望。」答曰:「有前例,則可從。然以此意,收議于大臣。」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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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李芑議:「祖宗朝,通好倭人,給圖書遣使臣,而非有世襲之法。今若從其請,改給圖書,則孰不視此爲例?世給圖書,恐不開端,須詳考前例及近日約條,更議處之。」黃憲議:「小二殿,遠隔大海,信使不通,雖有可疑,無足多辨,只在羈縻之而已。自祖宗朝待之無異議,今無絶之之義,且其父老子繼之言,不悖於理。依其所請,改給圖書,恐無所害。」沈連源議:「謹按祖宗朝故事,諸巨酋通使時,有考國王書契之例。政尙實年老,不能治事,則以此意,受國王書契而來請,然後改給其子圖書何如?」傳于政院曰:「以李芑議,令禮曹更考前例以啓。」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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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禮曹考政尙給圖書前例而啓之,傳于政院曰:「政尙受圖書,初非國王之請,乃因其自請而給之。然自我待之,政尙與政忠無異,且有前例,從其請,改給圖書,似爲無妨。」

○以李鐸爲弘文館副應敎,宋賛、韓智源爲校理。

○日暈。夕,赤雲如氣布天,良久而滅。夜,月暈,色赤,無光。

○忠淸道忠州、懷德雨雹。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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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御朝、夕講。

○忠淸道鴻山雨雹。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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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御朝講。大司憲宋世珩曰:「近來唐物盛行於我國,以致侈習之日熾。中朝以我國爲禮義之邦,而待之頗敬,今則嚴其門禁,且發策題以譏之,可恥之甚也。大抵凡赴京時,各道監司、兵、水使及守令,例送路費之物,此已足矣。憑此橫斂,無有紀極,飛簡于各道,以至殘驛察訪及權管、萬戶,無不徵請。其路費之辦,皆出於軍民,而亦有憑此以營其私欲者,弊不可勝言。且如平安、黃海兩道,迎送其行,已爲困弊,而例送路費之外,又有私送,已成格例,兩道殘弊,職此之由。凡回程之時,車輛自有定數矣,入歸時則駄數之多,連亘於一日之程,此皆盛用唐物,侈習所致也。至於衣服奢侈,非徒儒生,至於倡優下賤亦然,自本府亦爲禁察矣。然朝廷先務尙儉約,則可以自革矣。曩時金安國爲禮曹判書時,建白定制,婚嫁之宴,所設不過三四器。自己先之,至於其家,醮卺之日,只巡三盃而止,一時人皆效之。其後漸尙豪侈,弊習至今尤甚。古人曰:『奢侈之害,甚於天災。』其爲警至矣。請加禁抑,以革弊習。路費之事,各別下書監司,裁抑何如?」

○黃海道海州校生安世福等上疏,請留監司南宮淑,傳曰:「近來每下憂民之旨,而監司、守令無一奉行,徒爲文具,常懷痛恨。今見南宮淑之事,至爲可嘉。其加一資,依民願,仍留一年。」史臣曰:「淑用心不正,行事多詭,名爲盡心國事,而其實無非衒能要譽。務施私惠,枉收一二人之心,冒濫陳疏,至授重賞,非徒忝辱名器,其欺人欺君之罪甚矣。淑後爲全羅監司,申光漢以詩送之曰:『西海卽今爭祝酒,南湖何處更沈碑。』其譏之也,深矣!」 ○上御夕講。

○京師雨雹交下,大如豆。

○京畿廣州、富平、南陽、仁川、安山、衿川,忠淸道木川、淸州,雨雹。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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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御朝、夕講、夜對。

○以沈通源爲慶尙道觀察使,南宮淑爲嘉善大夫黃海道觀察使,尹仁恕爲承政院同副承旨,閔箕爲弘文館直提學,南應龍爲典翰,李鐸爲應敎,尹釜爲副應敎,李戡爲修撰。憸邪之人,入論思之地,人皆笑之。沈銓爲副修撰,奇大恒爲博士,李友閔爲著作。

○月暈。

○全羅道靈巖地震,屋宇搖動。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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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傳于政院曰:「今見京畿監司狀啓,驪州癘疫熾發,死者多至六百餘人,至爲驚愕。相當藥劑送,救療。」

○夜,月有食之。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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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御朝、夕講。

○夜,白雲如氣,自乾方至巽方,二道竟天,漸移東北而滅。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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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御朝、夕講。

○日暈,暈下白氣,如匹布長橫着。夜,月暈。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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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上御朝啓。大王大妃垂簾同御。

○傳于政院曰:「宋世珩所啓婚事奢侈,近來尤甚云。申明禁斷事,言于法司。」

○日暈。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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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御朝講。知經筵事任權曰:「我國自成宗朝,設特進官,以二品官入侍者,欲自上識其面目,自下各陳其懷抱也。如六曹、漢城府堂上,皆務劇之職,而亦令入侍於朝、夕之講,故多廢職事,請只於朝講入侍。」大司諫慶渾啓曰:「黃海監司南宮淑,當此饑荒之時,盡心賑救,故特命褒賞,意甚盛也。然只以校生之疏,遽授重加,慮有後弊。但如此之事,偶一爲之可也,若循例而屢爲之,則當人心巧詐之時,不無希恩僥倖之弊矣。且吏文優等者賞加,亦勸奬才藝之意也,然嘉善乃宰相之秩,不可以才技之末而例之也。如蔡世英、沈通源,俱以優等,賞加者。人器相當,物論不以爲怪。然宰相之列,須用才德之人,技藝非所貴也。」

○上御晝、夕講。

○日暈。夜,月暈。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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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日暈。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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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傳于政院曰:「外方癘疫熾發,死者相繼,多方救療事,下書于八道。都城亦然,令五部檢擧救活。」

○夜,流星出大角星下,入西方天際,狀如拳,尾長四五尺許,色赤。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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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御思政殿,講試專經文臣。左相黃憲曰:「專經文臣,乃揀於出身之初,分屬五經,使之專治,而今就講者,皆於一二卷初面,茫不知來處,此常時專不治而然也。成宗朝,培養才藝,兪好仁,一時才士也。治郡居殿,成宗問其由,監司以爲:『吟詩不輟,不顧民事故也。』成宗以非己累,卽命敍用,重其才也。中朝以我國爲文獻之邦,天使之來,以文墨之事,每見稱譽。今可爲遠接使者,只鄭士龍一人,而他無可者,自上須早培養,以待後日之用。今鄭士龍、南應龍、金澍、閔箕,皆有才華之人也。臣不知其文之高下,然如此輩,亦不易得,時時命製以進,其所讀書,每春夏三朔後,或召講論,則庶有益也。」

○傳于政府曰:「今日講試專經者,雖有粗略,有同兒戲。是皆予不知勸勵之方而然也。大抵近來人心風俗不美,百執事解弛,皆予否德所致,深用慙赧。」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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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禮曹啓曰:「凡議諡事,《大典》內,令奉常寺正以下議定,正德五年承傳內,議諡之際,或名實相殊,令弘文館應敎以上兼春秋者,同議定之,而《續錄》斤正時,不載此承傳,請收議于大臣。」曰:「如啓。」

○日暈。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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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左相黃憲、右相沈連源啓曰:「昨聞上敎,以專經文臣懶慢及近來人心風俗不淑,百執事解弛,皆引躬自責,臣等祗懼罔措。聖上自卽位以來,上承慈殿,下倚宰輔,勵精圖理,惟日孜孜,雖古聖王,無過於此。方今之弊,在下不能奉承聖德故也。臣等俱以無似,上不能輔導聖德,下不能摠攝群僚。朝無紀律,庶事隳哉,皆臣等不職之致也。經術文章,華國所關,近來習尙浮薄,年少之時,不勤學業,及其釋褐,便廢講讀,雄才碩學,無怪乎不出。然若在上鼓舞振作之得其道,則何難復古?但歲飢俗薄,滅公趨利,憂勤之書每下,而慢於奉行,事多苟且。至於奢侈成俗,衣服飮食婚姻喪祭,無不過度。不特此也。朝廷上下,紀綱掃如,吏典侮其官員,郞舍凌其堂上,其弊至於干逆類者容護之,勉國事者置疑焉。朋友之私情勝,君臣之大義忘,以此被罪相繼,而不以爲怪,豈不痛心?然治之以刑法,不若齊之以德禮。自上廓擧公道,摠攬權綱,明好惡定是非,則何患紀綱不立,百司解弛乎?臣等備員端揆,才識譾薄,罔知克濟,貪祿怙寵,鼎折可懼。請遞臣等之職,簡授賢德。」答曰:「百執事解弛,人心風俗薄惡,未有甚於此時,是上無德化故也,非大臣輔導之不至也,勿辭。」再啓曰:「臣等職在表率百官之地,不能盡責任之罪大矣。況今農月,密雲不雨,種不入土,此亦臣等不盡燮理而然也。自上自責如此,而臣等在職未安。請擧賢德,置之相位,則人心風俗,自歸於正。」答曰:「大臣豈不盡心?天災時變,皆由予否德,非卿等所失,勿辭。」

○豐城府院君李芑議:「《大典》議諡條:『奉常寺正以下議定,幷行狀報禮曹。』云,故正德五年以前,依《大典》施行,而報政府,或有名與實爽者,則令改報得實後入啓,受點下該司,使報兩司,合於名行,然後署經,重其事也。然該曹及政府,畏忌避嫌,不爲可否,因此失實。故正德五年承傳,令弘文館同議,欲矯其弊也。」左相黃憲、右相沈連源議:「諡者行之迹,必收公議定之,然後乃得其實。在先朝,令弘文館同議,已成恒規,不可以《續錄》斤正時見漏廢之也。」答曰:「依議。」

○日暈。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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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御朝參、朝、夕講。

○憲府啓曰:「凡於經筵,必備兩司,其意深矣。未聞諫官獨入而無臺官,臺官獨入而無諫官者,是臺諫一體,固不可偏廢也。今日朝講,本府之員,旣入閤門而退,非徒有妨於事體,將恐後弊之無窮。承旨李世璋,不待臺官之進,座目單子經自入啓,大失出納惟允之意。司諫沈逢源,不顧事體,終無一言,獨自入侍,殊失一體之義。請竝罷職,以杜後弊。」答曰:「罷職過重,承旨推考,司諫遞差。」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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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御朝、夕講。

○弘文館副提學陳復昌等上箚曰:

伏以臺諫爲官,國家待之重,故其自待,亦不敢輕。凡措事,必須審度以合宜,然後亦得而非諸人矣。憲府如有不安於其職,則朝參大儀,豈宜隨班?其所引嫌,若止循例,則經筵已迫,講官皆會,待講罷啓之,尙未晩也。朝參與朝講,均是朝廷禮接,旣已隨班於朝參,而獨不入於朝講,乃敢辭避於其間,以致進退顚倒,事體虧缺,遂論司諫承旨之失。承旨、司諫,則固不能無責,推原其失,未始不本於憲府。臣等非不知數易臺諫,有騷擾之弊,司諫旣遞,則安有失於後者獨遞,而誤於始者獨全乎?

傳于政院曰:「數遞臺諫,似爲騷擾,但時方被論,必不肯就職,遞之。」

○以曺光遠爲司憲府大司憲,金鎧爲執義,李英賢爲司諫院司諫,尹釜、兪絳爲掌令,金澍爲弘文館副應敎,李士弼爲議政府檢詳,韓智源、崔盖國爲持平,李戡爲弘文館校理。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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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召對。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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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日暈。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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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傳于政院曰:「今見義禁府公事,咸鏡北道人民被虜事,其時虞候方好智、前府使鄭瓊、永興府使元績,皆以拿推入啓。但皆赦前事也,令其道監司推之事,議于大臣。」豐城府院君李芑、左相黃憲議:「事在赦前,宜令其道監司推之。」右相沈連源議:「軍律所當嚴明,若計小弊而緩之,有苟且姑息之患。」答曰:「依李芑議。」

○忠淸道堤川、淸州、沃川、尼山雨雹,大如榛子。京畿衿川、陽城、陰竹雨雹,大如榛子。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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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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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御慶會樓下,講試儒生。左參贊任權曰:「上之留意學校,至矣。爲學者,皆有識士類,而不體上意,曾無勉力於其業者,小民之不善,無足怪者。凡儒生,在家有父兄之敎,出則有師友之道,然後可以成就。而今則內而國學,外而鄕校,居師長之任者,皆倚席不講,師友之道掃如矣。學校之事,其成效不可以朝夕見,必尋常留念,別爲勸奬之規,然後人知勉勵而興起矣。」禮曹判書尹漑曰:「頃日承傳,婚姻奢侈之習大盛,令申明禁防之。婚姻重事也,必使豐約得中,便於人情,然後可行於悠久矣。我國婚姻之禮,不正久矣。《五禮儀》,則無貴賤上下,皆以親迎爲制,而國俗專不遵行。此雖古禮,不必拂人情而强行也。臣意以爲,婚姻所以合二姓之好,繼宗廟之重,成男女之別,立夫婦之道,故君子重之。國俗婚禮,男女暗會於幽閨之中,第三日乃始相見,是先私情而後禮義也,此甚無禮。若於婚夕乃相見,交相答拜,如同牢宴之禮,則猶或可也。然若無法令,則雖有言行者,不敢爲之先矣。如令之而人或便之,則可以漸成習矣。」

○日暈。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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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御朝、夕講。

○傳于政廳曰:「林百齡嫡長子溍。直長敍用事,已言之而今政不敍,何耶?」回啓曰:「自以讀書儒生,不欲除劇務之職,故待姑閑官之闕。」

○以具壽聃爲司憲府大司憲,鄭裕爲掌令,元虎變、朴永俊爲弘文館副校理,許曄爲吏曹佐郞。

○日暈。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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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御常參、朝、夕講。

○傳于京畿監司南世健曰:「救荒勸耕,卿豈忽焉?然近來頑慢成習,例不擧行,卿其申飭列邑。且民間癘疫熾發,而守令匿不以聞,多致不救,亦宜嚴飭蘇活,以副予望。」

○分遣御史于八道,仍傳曰:「所經道路,冤悶疾苦,一一聞見來啓。」

○日暈。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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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御朝講。大司諫慶渾曰:「師友之道大矣。雖聖人亦必尊師取友,然後其道益大。近來師友道喪,非但義理之學不講於世,習其口讀者,亦蔑蔑無聞。閭閻之間,若或有師弟子者,則人皆非毁之,是故自館學以及閭巷,恥爲學問。夫人心之不明,非特世道之降,實由師道之不明也。頃者孽臣之構禍,指乙巳罪人之流。其亦以此也。」知經筵事申光漢曰:「《大學集註》有曰:『三代以下,君道略得之,師道絶無。』是故人不相師,師亦無矣。此古治之所以不復也。費惠公,諸侯爾,乃能以子思爲師,以顔般爲友,古之重師友,蓋如此。」

○上御夕講。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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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御朝、夕講。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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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御朝、晝、夕講。

○日暈。流星出候星下,入巽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一尺許,色赤。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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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憲府啓曰:「爵賞,礪世磨鈍之器。徒取其名,濫施錫命之寵,則只長虛僞之習。黃海監司南宮淑,性本麤雜,以衒能求譽爲務,專用詭道,以誑愚民,希望僥倖。海州乃監司常在處,一二校生,承順其意,首倡陳疏,此豈一道之情乎?今此特命,其以淑爲盡職而然也,自上豈知其有心於求得乎?非徒物情憤激,一道之人,亦且譏笑,不可在職。請還收賞加之命,亟遞本職,以正虛僞之習。」答曰:「南宮淑事,自上下書恤民,而無一人奉行,黃海之民,陳其善政,至於願留,予甚嘉之。何惜一加?不允。」淑爲人麤厲多術,自在儒冠時,不爲儕輩所許。晩得科第,及爲安山郡守,矯情愛民,邑人悅之,訴于監司,監司轉啓,命授堂上加。後爲星州牧使,爲政一如安山時,州人大喜,立石頌德,人皆怪之曰:「淑果能愛民如是耶?」至是爲黃海監司,令營匠多造皮袱等物,分給校生,又厚饋之。校生感恩,來京頌其政,上嘉之,特授嘉善加。臺諫聞之,故有是啓。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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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日暈。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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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以姜顯爲漢城府左尹,朴永俊爲弘文館校理。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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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御慶會樓下,觀射。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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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御慶會樓下,觀射。命入侍群臣製詩,令三公科次。賜吏曹參判趙士秀馬,射官中數多者十九人,亦行賞有差。

○前吏曹判書權輗卒。爲人資質聰敏,但無學力,不愼所向,趨附金安老,廢居安東十餘年,不治家産,茅齋蕭條。未嘗與往來使臣相接,足迹亦未嘗一至官府。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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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夜,月暈。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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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夜,月微暈。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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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以禁府推案,下于政院曰:「河億水罪犯,在國恤時,罪係綱常,而今以宥旨前事照律。忘君敗常者,其不係於綱常乎?以此論之,則錄案亦可,更問以啓。」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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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判義禁府事尙震等啓曰:「河億水罪狀,若以忘君敗常之語觀之,則實關綱常,非止錄案,死有餘辜矣。凡照律,必據前例,故移文相考,則宗簿寺回牒內:有『宗室德山令卒哭後,動樂會飮,淫姦娼類罪,杖一百,告身盡行追奪。』云。億水所犯類此,故律官,用此例照律。且引宥旨前事,臣等心知其不可而援例已照,故因啓之。至爲惶恐。」答曰:「德山令罪狀,似同河億水,而無忘君敗常之語。凡照律時,律官不無低昻矣。如此之類,必非一二,祖宗朝前例,廣考之。」

○上召對。

○庭試儒生居首金繼輝,直赴殿試,其次盧景麟、韓性源,直赴會試。

○聞皇太子薨,停朝市三日。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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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傳于政院曰:「冊封太子後,天使必來,今民生困悴,受弊必多,至爲憂慮。凡干支供雜物,臨時卒辦,則貽弊尤甚,考例預措,其中不緊者,斟酌減省。」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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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舍人鄭惟吉、校理元虎變、同詣政院,以一封書,上變告曰:「辭緣具於封書,故別無啓辭。且罪人李洪男,於臣虎變爲妹夫,於臣惟吉爲同壻。昨日抵書於臣等,錄其弟洪胤不道之狀,聞之不勝痛憤。事之首末,未可的知,臣等俱以侍從之臣,聞此凶慘之說,不忍容默。且念君臣之間,義同父子,不可以私書而有所隱,緘封以啓。」此元虎變、鄭惟吉啓辭也。右承旨元繼儉啓曰:「封內之書,不送於臣處,故臣名則不書於啓辭,然臣亦同參以啓。」繼儉乃洪男妻叔父也。上傳于政院曰:「罪人李洪胤、裵光義,斯速拿來。」命招豐城府院君李芑、左議政黃憲、右議政沈連源。上以鄭惟吉等入啓封書,下于賓廳曰:「邪議至今不殄,又有如此駭愕事。已令拿來矣。」芑等啓曰:「國家治罪逆類,多用寬典,自當畏伏銷沮,而如此凶逆之徒,久而不絶。今見洪男之簡書,至爲痛憤。洪胤、光義拿推,則自有其罪矣,且洪男之致簡於惟吉等者,非欲令處置,此乃告變之意也。彼若無辭直招則已,幸不承服,則洪男亦當憑推,請竝拿來。」答曰:「人心今旣鎭定,邪議宜息,而不意有如此事,至爲寒心。此皆由予無德化而然也。洪男拿來事如啓。」其封書曰:「弟洪胤,性本剛戾自用,自親未亡時,已有橫悍之憂。今則嚴父見背,慈母又喪,孤哀亦在謫中,洪男,乃李若氷子,乙巳貶謫于寧越。不得同處,尤無所顧忌。私相違悖之事,所不可傳於淸聽,況兄弟,天屬至親,雖有閱墻之失,外禦其侮,而不當廢其私恩。但所失有關於國家,緣累竝坐,邦有常刑。禍福雖不足顧,門戶破亡之餘,又獲重罪,則妻子亦被收孥,憂慮亦豈小小耶?且君臣大義,如天經地緯,何可以私恩,而蔑棄公義乎?以此欲議于左右。咸昌居裵光義,本術士也,今與舍弟往來相從,推占滿朝卿相,歷言其吉凶。且於稠人廣會中,光義曰:『今上喜殺人,必欲以世祖爲法也。』舍弟曰:『廢王之殺人,極於甲子乙丑,而終有丙寅之禍。今上亦何能久御耶?』其他怨懟謗訕之語,不可勝紀。此言騰播於一鄕已久,而孤哀以在遠地,不得早聞,親戚之有識者,委傳於孤哀,卽伻問其所以於舍弟,且令速來,親詰其言根,則不肯來見,亦不肯答書。再三伻之,其頑如舊。舍弟素有驕桀之氣,待鄕曲品官,頗爲卑薄,故怨疾者衆,今又一品官,以犯馬見捶曳於舍弟。以此懷憤,常大唱曰:『彼與光義,有不道之言。吾將告變。』云云。若果告變,則門禍必至於不測,如之何處之,則當於理耶?幸詳度指示,切仰切仰。欲以所聞,自達於朝,則君門遠於千里,且不知式例,彷徨有難進之患。此外,別有善處無迹之策耶?意在吾兄默照,不能盡形於筆端。臨紙徒自痛哭而已。」史臣曰:「逮繫誅竄,無慮四五十人,忠州一境,遂爲空虛,皆李洪男構成之事也。洪男之有子若孫,豈天道也?」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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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御朝、晝、夕講。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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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傳于政院曰:「罪人李洪胤,今已拿來,依前例命招推官,於勤政門外,推鞫。」史臣曰:「洪胤,洪男之弟也。洪男以若氷之子,被謫於寧越,見放無計,巧織洪胤逆狀,通書於其妻娚元虎變、同壻鄭惟吉,使之上變。虎變等同詣政院啓之,仍起大獄,盡殺忠州之人,一時聞者,無不摧心隕淚。實有逆變,則洪男自當上變告,惟吉等安敢只據洪男之簡,而至於上變哉?況實非叛逆者乎?虎變、繼儉,無足多責,惟吉以名公後裔,乃與虎變等上變,時論鄙之。」 ○上受朝參。御朝講、輪對。

豐城院府君李芑、左議政黃憲、右議政沈連源、判義禁府事尙震、知事尹元衡、同知事宋世珩、趙士秀、大司憲具壽聃、大司諫慶渾、都承旨周世鵬、左承旨鄭彦慤會于勤政殿門外。上以洪男之書,下于推鞫廳曰:「以此推之。」

○喪人李洪胤供曰:「臣父李若氷。及妻父,尹任。得罪國家被誅,而臣之保全幸矣,常懷怨懟,萬無其理。術士交結事,則他餘術士不知矣。咸昌居裵光義稱名者,素能推卜相地,故自父生存時相知。而父死後第二日,乃丁未九月二十二日,適以相訪事來到,而臣父葬地看定,仍留二宿還去後,一不來往。無推占卿相,歷言吉凶之事,又無稠人廣會中,不道之言發說之理矣。假令發說,則聽聞者必多。而怨懟謗訕之語,臣則專不發說,騰播一鄕,理所無也。同生發言事,則臣之同生兄洪男,娶妻各居,而臣則父母同居,故謂臣陰誘父母,多得田民,常常疑慮疾惡。非特此也。其奴莫同,逢授臣之牛隻,而庶母處潛許,故臣奪取莫同之牛,且莫同之姪奴凡同,洪男欲使喚捉去時,臣以爲亡母永葬時,姑可役使,留置不送,而逃避不來役。故臣以莫同爲陵辱,呈官請治其罪,凡同則還入來,莫同則逃去。洪男以此爲臣之侵勞所致也。且有田二日耕,而臣時執耕食,孽弟寅丁,敎誘其母,通簡于洪男處,請自耕食,而洪男不許之,其後封送柿栗更請,則乃許之。故臣通簡于兄曰:『一升栗一串柿,足以回不許之心也。』洪男以此非徒常懷積怒。臣母生存時,通簡於母曰:『洪胤乃逆賊女壻,不久當被重罪。』云,而每每恐動,故母亦憂慮成疾致死矣。且寅丁,今年二三四月間,洪男謫處往來,則誣毁臣身,亦可疑矣。右同生等,謀欲陷害,構成發言者不無矣。臣之不道謗訕之言聞知云,則洪男推問分揀。」推官等以推案啓曰:「李洪胤不承服,請刑訊。」傳曰:「如啓。」李洪胤更推,訊杖三十度,供曰:「日月不記,退計三年間。陰竹居金義淳稱名者,來到臣家,見其所持冊,則滿朝宰相朝士八字,八字,如陰陽書所謂五柱也。無不書之,其中丙申生三八字,已爲推卜而書之。臣問其吉凶,則義淳曰:『丙申生政丞三人,八字皆好。』云。臣父葬地看定之夕,裵光義與崔大觀先往,臣隨後而至,光義曰:『甲子年多殺人,是以不過二年,今時亦豈久乎?不久當見聖明之世,汝輩亦當仕矣。甲子年纔過三年,而見聖明之世,今亦三年後,當見聖明之世。』臣聞其言還家,言於崔大觀及寅丁曰:『光義善卜者,其言如此可喜。』二人曰:『若然豈偶然乎?』臣又曰:『臣父及叔父,指李若海也。國家不爲推問,以威力枉殺無辜。雖曖昧被罪,豈無好時乎?當今之時,爲朝士者,豈不恐懼乎?』光義所謂聖明之世云者,如堯、舜之時,不殺無辜也,此光義推卜而知之也。臣所與謀者,非裵光義也。連原老除驛子李輝,善相地。臣與其人,欲擇地而葬父母,使子孫享其爵祿。臣言於李輝曰:『裵光義言:「甲子年事,亦豈自然而爲乎?乃有人經營而爲之。今若有如此之人,則汝亦蒙其德矣。」此言何如?』輝曰:『今之兵曹判書,可以爲之。』臣曰:『兵曹判書李浚慶,乃吾族親也。』輝曰:『必蒙其人之德矣。』臣曰:『李浚慶,豈從如此事乎?』輝曰:『然則匹夫,亦可以爲之。甲子年,得宗室而推戴,吾等雖匹夫,若得宗室而推戴,可以成事。甲子年將帥,亦有其人,若得其人而爲之,則豈不成事乎?』」推官等以推案入啓曰:「李洪胤,大槪承服。宰相八字問卜及甲子年事,與洪男之簡相同,非徒亂言,有謀逆之狀,故詳問,則隱諱實情,泛稱逆言,指一無據,洪男及事干齊到,似可歸一。今欲得實加刑,則恐隕杖下,故敢稟。且金義淳、崔大觀、李輝、寅丁,相與謀議云,請竝拿推。判書李浚慶,只出於李輝之口,而洪胤亦以爲必不從云,故不請拿推。」傳曰:「見此招辭,則謀逆之狀,大槪承服。今若加刑,則杖下隕命矣,姑停刑訊。拿來事,如啓。」

○日暈,兩珥。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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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上召對。

○政院以觀象監正鄭純褧小封書入啓,其書曰:「臣妻異母弟夫李戊丁,乃李洪胤之孽兄也。本居藏義洞,今月初九日夜半,只率其妻逃走。一家隣里,不知端倪,共爲驚愕,而洪胤獄事,適與此會,必有情由。」云。

○學生裵光義拿來,推鞫不服,刑訊一次。

○上以鄭純褧小封書下曰:「此必自知其家門之事,而逃走者也,其速搜捕。」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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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御朝講。

○喪人李洪男供曰:「前年三月日不記,忠州居同姓再從叔父李延慶,通簡于臣曰:『汝之弟洪胤,於喪中率妓妾,宿于廬所,不顧父母之養。汝須招致敎之。』五月日不記,臣母通簡于臣曰:『汝弟洪胤,昵愛妓妾。田民盡屬公之餘,僅漏落田地所出,舂正持去于廬所,而只饋妓妾,我則麥飯,亦不得食,長爲涕泣而已。汝父生時,但愛子而已。惟汝直言敎誨,故洪胤畏汝矣,須招致敎之。』臣欲以此意敎之,招洪胤,則累伻不來。九月臣妻乘船,由忠州往寧越謫所,時洪胤率臣妻而來。臣以相見於久隔之餘,不能遽爾責善,以他言引問曰:『汝近間讀書乎?以罪人子弟,不敢望立身揚名也,讀書則心地開明,自不爲非矣。』洪胤答曰:『雖立身揚名,亦豈不得爲乎?近來京中之奇,兄不見乎?李芑被論已遞,政丞元勳,必生自中之亂。裵光義,我國第一名卜也,語我曰:「尹元衡、李芑、尹春年、陳復昌,不出三四年,有凶害事,我則壬子年登第,前程遠大。」云。以此觀之,則立身揚名,何難乎?』臣答曰:『朝廷事,非汝所知。汝身異於他人,以罪人子弟,逆賊女婚,不被罪而安居于鄕村足矣,汝何以立身揚名,而發此怨懟之語乎?裵光義所云四人,方當國大事之人也,汝與術士,推占吉凶,發此悖理之言何也?汝須速以光義所言上達。』洪胤怒曰:『兄前日交結閔荃、金天宇,往來相從,常常沈醉者,欲附小尹之意,而終不免禍。今尙執迷不回耶?裵光義之陰陽,無異於邵康節,其言終必有驗。』臣答曰:『汝言悖理,不可更爲他言。但至親之間,愛汝之故,欲令爾上達,而汝不聽我言矣。汝若愛汝身,則自當上達,不愛汝身,則我將上達。』洪胤答曰:『兄若强言,則我將上達。』還去忠州後日不記,十一月初生間,李延慶於小紙書送於臣曰:『汝父永葬時,咸昌居裵光義,以看山事來到。會葬人共聞處,光義曰:「今王喜殺人,必欲以世祖爲法。」洪胤曰:「廢主之殺人,極於甲子乙丑,而終有丙寅之禍。今王,亦何能久御乎?」此語騰播一鄕。必年少之人,爲術士所惑而然也。我嘗以喪中率妓切責後,不來見我,汝須招致,詳問善處。』臣裹其簡,送于洪胤曰:『前日之言,至今不爲上達,今又有如此之言,須速入來,詳問根因。若不出汝口,兄弟同辭上達,則上不失君臣之義,下不廢兄弟之倫,豈不兩全乎?』洪胤不答其簡,但以言答曰:『徐當親往告之。』其後待而不來,再三伻人招之,又不答。臣今年二月念時,始得瘧疾,苦痛幾至死地,恐未及上達,通簡于鄭惟吉等。臣自少讀書見古文,有見無禮於其君者,不啻若鷹鸇追鳥雀之語,常常服膺,而不幸今者,臣弟爲術士幻惑,觸犯重罪。臣當初義當卽達,而牽於愛惜至親之私恩,遲回至今,又不親自上達,而簡通于鄭惟吉等,致令啓達,罪惡滔天,萬死無惜。洪胤所言之處及言辭根因,洪胤當推。」推官等以推案啓曰:「今見李洪男元情,則洪胤罪犯,大槪承服,而與洪男之言,有不相似處,請以洪男之招辭,更刑訊洪胤。」李芑、尹元衡啓曰:「見洪男招辭,則洪胤歸咎於小臣等,而問卜,則不出三四年,當有凶害,且必有丙寅年事云。臣等當此大事,雖是爲公,同參推鞫未安。」左議政黃憲、右議政沈連源啓曰:「自古亂逆之臣,必先剪其元勳,然後逞其凶謀。故洪胤亦欲除一國元勳矣,以其凶謀逆心之事,其可引嫌不參乎?臣等之意,李芑等當仍參推鞫,而不當避也。」答曰:「洪胤刑推事如啓。見洪男元情招辭,則安有如此駭愕乎?自古姦人,先除其元勳大臣,然後以成其欲,豈可以此避嫌,而不參推鞫乎?勿避。」推官等啓曰:「洪胤詰問,則前供無加減,所當刑訊,而其氣垂絶。大罪之人若殞命,則不得正刑,故待罪人李輝拿來,詳悉推鞫。」傳曰:「如啓。」

○李洪胤更推,則甲子之言,臣不發說也,裵光義之言,傳說而已。其他不道之言,謀逆節次,則前供無加減。當推李輝。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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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學生金義淳,拿鞫不服。

○夜,月暈,兩珥。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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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召對。御夜對。

○日暈。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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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政院啓曰:「金義淳家陰陽書,今已取來。」傳曰:「送于禁府。」

○日微暈。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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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驛子李輝、幼學崔大觀,拿鞫不服,刑訊一次。

○李洪胤及李輝面質。洪胤問曰:「吾言於汝曰:『汝知光義乎?』汝曰:『知之。』吾曰:『光義言,甲子年多殺無辜,不久見聖明之世。今時亦豈久乎?此言何如?』汝曰:『光義善陰陽,豈不知乎?」輝答曰:「此言則果然,皆是。」洪胤又問曰:「光義言:『甲子年,亦有人經營而爲之。今若有如此將帥之人,則豈不可爲乎?此言何如?』汝答曰:『若兵曹判書,則可以爲之。』吾曰:『兵曹判書,豈從如此事乎?』汝曰:『匹夫亦可爲之。』此語,汝不說乎?」輝答曰:「有人經營之說,吾果聞之。如將帥、兵判及匹夫可爲等語,皆吾所不語也。」洪胤又問曰:「汝言:『若得宗室而推戴,則可以易爲。以吾術誘之,則宗室亦可動也。』輝答曰:」此亦非吾所言。但汝言:『吾等如此孤單,如何而可復立身耶?』吾言:『若生賢女,而得宗室爲壻,則可以起家。』云。吾僅習《千字》、《類合》,有何術而能誘宗室乎?「洪胤曰:」洪峴參聽其言,洪峴來,則汝何能終諱乎?「輝曰:」洪峴若來,可以質問。「

○李洪胤、裵光義質問。李洪胤問於裵光義曰:「吾父永葬時,以看山事,汝與崔大觀,先往山所,吾與五寸叔李守成隨後進去,看定後,崔大觀言於我曰:『光義言,甲子年多殺無辜,不能久存,今時亦豈久乎云。此語,人誰得聞?但山靈聞之而已。』因吐舌。吾與李守成,坐廣城君墳北,謂汝曰:『汝果說此語乎?』汝曰:『甲子年亦有經營而爲之者,今若有如此之人,則聖明之世,豈難見乎?』此語汝不說乎?」光義答曰:「吾來忠州,非爲看山,乃爲爭畓事而來。故初推時,以不爲看山納招矣。汝與崔大觀,先往山所,吾與李守成,尋汝隨到,因而看定葬處而已。吾豈有他言乎?甲子之說,當見聖明之語,皆吾所不言也。」洪胤曰:「李守成,同我聞此言,汝何能終諱乎?」光義答曰:「守成雖來,豈言吾所不道之言乎?」

○李洪胤、崔大觀質問。李洪胤問於崔大觀曰:「以吾父葬地看定事,汝與裵光義,先往山所,吾與李守成隨到,汝言於我曰:『裵光義言,甲子年多殺無辜,不能久存。今時亦豈久乎?因吐舌。』此語,汝不說乎?」崔大觀答曰:「初推時,昏不記憶,今更思之,聞洪胤等看山,吾亦往焉,裵允傑亦到。至廣城君墓所,光義問於允傑曰:『此是誰墓?』允傑曰:『此廣城君墓,古老人傳云,廢朝時,到此剖棺斬屍。』光義言於我曰:『甲子之禍,枉殺無辜,今者無罪被罪者亦多。此豈皆干於逆謀者乎?李若氷,雖與尹任爲婚家,任豈以逆謀,言於若氷乎?若見聖明之世,則罪之輕重自分矣。』其意以謂,甲子年不久,而有聖明之世,今若如甲子年,則可以見聖明之世云爾。」洪胤又問曰:「吾看山後還家,吾言於汝及寅丁曰:『裵光義言,當見聖明之世,可喜。』汝曰:『若然,豈偶然乎?』此言,汝不說乎?」大觀答曰:「寅丁來,則可以知矣。還家說道之語,吾所未聞。」

○李洪胤、金義淳質問。李洪胤問於金義淳曰:「吾父生存時,汝來吾家,所持冊,列書宰相、朝士八字。其中有丙申生三八字,吾問:『此是誰八字?』汝曰:『今之三公八字。』吾問:『吉凶何如?』汝曰:『此八字好,宜爲政丞。但任說八字不好,而亦爲美官,此則可怪。』汝不說此語乎?」義淳答曰:「果於若氷生時,兩度往見,一度則初推時,昏不記憶。其時若氷,只問妻子八字而已,他無推卜之事。」洪胤又問曰:「非但宰相八字,其冊又列書祖宗及今上八字,吾指點而知之。其後,又於路中相見,吾問:『其冊尙在乎?』汝曰:『全舜仁借去。』云,此虛事乎?」義淳答曰:『宰相朝士八字,欲爲經驗而書之,祖宗及今上八字,書之于冊,萬萬無理。其八字列錄冊,當初推問時,以燒罷供招矣,而從直言之,則被拿上京時,婢夫大金持去陰竹家。取來相考,則可知,全舜仁持去冊,卽《大明數》也。大金,今以養獄事到京云,若率此人,往取其冊,則可卽持來。「

○推官等啓曰:「李輝、崔大觀、裵光義,刑訊皆不服。與洪胤質問,則言端不諱,而實情則不服。請加刑。且見金義淳之書,則皆陰陽之書,至書祖宗及聖上八字云,亦當刑訊。洪胤則大槪承服,而兇謀節次,不盡輸情,請加刑。洪峴、李守成出於洪胤招辭,請拿鞫。」傳曰:「皆如啓。」推官等以推案啓曰:「洪胤刑訊時,茂松守彦誠、毛山守呈琅,出於招辭,請拿推。且有謀議冊,在忠州本家云,已令先去都事取來,而取來難必,故又使洪胤書其大槪入啓。」謀議冊凡百條。一,四月二十日間,率李輝乘船上京,直到茂松家,先誘擧兵事。一,犯闕時,以李輝爲先鋒,率軍數十名,擇其中勇壯者,先入事。一,崔大觀能文有口辯,以爲行軍從事事。一,李戊丁輕銳有捷敏,才當爲副從事,統率軍令事,一,李寅丁雖無知識,寡默持重,凡干賞罰事,付此人行之。一,李後丁年少不可率行,然軍隊中小小之事,可以當之,當作軍官事。一,到京則友人韓翼,才智非常,若言如此事,必樂從,亦不可失。當以此任大事,可爲軍中之小將,出號令事。一,軍中諸緣,則鄕中無可得之勢。上京見鄭春齡,則其奴素能冶匠之事,言之則彝物多少間可圖,先鑄長戈數十事。一,茂松之子李彛,當爲茂松之後,次次隨入事。一,軍機重事,將非其人,不可濟事。當以生員康惟善爲大將事。一,凡擧兵時,入軍事,不可由挾門。自光化門直入,必靡然從之,預令于軍,叫噪直入,先刦守門之人事。一,軍裝不須多備。椎四五十,劍三四十先備事。一,忠州兵房崔筍鶴,李煇所知也,使煇密言,州軍器爲半輸載于舟,他餘未備之物,上京隨後備之事。一,洪胤之才,不及康惟善,可爲副將事。一,李輝年耄有術,可爲次副將事。一,裵光義素言甲子年有經營之人,故見聖明之世云,亦且付任軍統事。一,李山立、玉立兄弟,在昔以豪俊有名,雖無弓馬之才,可以執戈行事事。一,閑良孫守儉武才卓越,軍中之事,非此人難當。可以爲大將之軍官事。一,擧事之時,晝則不可爲也,當其閭閻之人,昏睡時直入無留,宰相朝官,聞奇雖到,聽從者存之,不從者害之,預先知委于軍,冠靑衣黑以別軍隊事。他餘各件,忘不記憶,巨網家藏冊持來憑問事。,崔大觀、李茂丁、寅丁、後丁同着名,李輝手書,藏于巨網家事。一,毛山守宗室中長者,以此人爲茂松之後,其子亦爲其父之後,次次直入事。一,前縣監柳貞,自己卯時有名,且常患其窮居,李輝將利害之說,往誘之,今已見諾,可以一時勸行事。他餘頭頭人,無過此人,慮或忘却,來則可以憑問事。 ○李洪胤刑訊二次,供云:「逆謀節次,則姑大槪列錄以呈。」指上謀議條件。李洪胤所引,悉皆其平時所不悅之人。柳貞、茂松守,自以父執,嘗責飭洪胤,康惟善雖在族親,平生不與洪胤相對者也。其中有曰柳冠春,服中宗、仁宗喪,鄕黨皆敬之。李芑怒曰:「此人能爲詭行,亦必爲亂逆。」尤欲重治之。具壽聃時以憲長,同參推鞫,力止其議,得以流竄。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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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裵光義刑訊七次。供曰:「丁未年九月晦時,到忠州李若氷家。洪胤言曰:『我家自祖上以來,相繼凶終,我甚痛憤。』李守成、崔大觀等答曰:『然則何以爲之?』臣曰:『汝單獨一身,何言亡國之事乎?』洪胤答曰:『我兄洪男,曾有慷慨之志。一朝聚合朋儔,則報讐朝廷何難?近族人則洪峴兄弟,才力勇健,能治弓馬,守成、大觀,亦是同鄕之人,且吾父之所訓弟子亦多,豈不能報讎乎?』臣答曰:『一日之內,汝等多發凶言,不給我畓,我當速歸。』洪胤曰:『我祖上曾被誅戮,我父亦死,豈無報怨之心乎?汝今年將七十,汝從我謀何如?』臣答曰:『少年時則可以顧後事爲之也,我年旣老,汝且年少,豈能作爲如此之事乎?』洪胤曰:『我雖迷劣,兄之友如此類必多,何難爲之?』臣答曰:『汝與汝兄,可以圖謀,則後日更通不妨。』其後日月不記,洪峴來吾家言曰:『欲被李洪男父子之德,得占一官,而今朝廷作爲彼此,殲此家門,我輩失心千萬。洪胤已有大志,但迷劣不能成事。與其兄洪男議之,則成事何難?』臣答曰:『前日吾往洪胤之家,吾言其不能成事之意。』洪峴曰:『我等族類及諸友黨共會,則如拾地芥。汝雖老矣,參事何難?』臣答曰:『與吾所見,天地懸隔,汝何成事?』傍有洪峴之弟,與臣言曰:『前日若氷多有友輩及相好雜類,豈不能成事?』洪峴四寸妹夫邊復曰:『如此則豈不能成事乎?』同食晝飯而散。」崔大觀供曰:「臣聞李洪胤,以其父葬地看定事,到山所,臣亦隨往,至廣城君墓所,裵光義問於裵允傑曰:『此誰墓也?』允傑曰:『此廣城君墓,古老人傳云,廢朝時到此剖棺斬屍。』光義言於臣曰:『甲子之禍,枉殺無辜,今者無罪被禍者亦多。此豈干於逆謀者乎?李若氷雖與尹任爲婚姻,任豈以逆謀言於若氷乎?若見聖明之世,則罪之輕重自分矣。』其意以爲,甲子年不久而有聖明之世,今若如甲子年,則可以見聖明之世云爾。臣之所聞止此而已,李洪胤等與之謀逆,則未有矣。」 ○金義淳,刑問一次,前供無加減。毛山守呈琅供曰:「臣年老,洪胤年少,頓無相知之分。退計四五年間,忠州居再從孽妹夫家相面而已。驛子李輝,則臣之忠州鄕家距連原四十餘里,故至如李輝之名,專不聞知。實爲京家來到傳說云,則臣家所在處及向背,竝推問于李輝而分揀。」 ○幼學鄭春齡、內禁衛李揆、前縣監柳貞,竝拿鞫不服,刑訊一次。

○推官等啓曰:「李洪胤謀逆節次,昨夕已盡輸情,且有不忍言之言,而其所發言,耳不忍聞者,不敢載於招辭。李輝、崔大觀,昨日質問時所服之言,皆是極罪,而今日烙刑不直招者,欲死杖下耳。裵光義,今日烙刑時,大槪承服。此人等,欲一一取招,更加刑訊,則必死杖下,恐不得明示典刑。且罪惡已極,不可一日淹留。欲於今日,按律顯戮,而但謀議冊,今方取來,辭連人亦未畢到。恐有質問之事,敢以兩條取稟。裵光義招內,引李洪男爲言,而洪男在首告之列,故不請推。鄭春齡、呈琅、李揆、柳貞不承服,請刑訊。李山立、韓翼,則李洪胤招時未及之,姑不刑訊,以待辭連。金義淳,刑推不服,請於明日加刑。」答曰:「啓意知道。洪胤等不可一日淹留,但其謀議冊不來,恐有辭連,質問歸一,然後按律可也。」

○推官等啓曰:「鄭春齡、呈琅、李揆、柳貞,刑訊不服,法當加刑,而但右人等或老或病,連次加刑,則恐殞杖下。且洪胤與鄭春齡交密,則豈不知改名而擧兒名乎?呈琅、李揆、柳貞等,初不書呈,而謀議百條,迫令畢書,然後追書此三人而進呈,李揆之名,則不得記也。況與洪胤,老少懸隔,似可疑也。謀議冊,方取來,而他餘干連人,皆將拿來,考閱質問,然後刑訊,則庶可得實,敢稟。鄭春齡等,姑停刑訊,則只爲金義淳一人,闕庭刑訊,似爲未安。義淳之罪,亦不涉於逆謀,其陰陽冊取來後,禁府三省交坐,刑訊何如?」答曰:「皆如啓。」

○日微暈。夜,流星出左角星,入庫樓星,狀如鉢,尾長五六尺許,色白。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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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義禁府以金義淳陰陽冊啓稟,傳曰:「金義淳陰陽冊及全舜仁陰陽冊,皆入內可也。」

○傳于吏曹曰:「近來守令,不恤民生,民生困瘁,莫此時爲甚。全州,大處也,必差遣有名望者,然後庶可蘇復,隣官守令,亦有畏戢。故特以羅世纘爲府尹。世纘有志槪。乙巳年爲大司諫,力救白仁傑,又嘗請削衛社功濫授者,未蒙允,遂引疾在告。林百齡勸其出仕,而終不出,謂百齡曰:」自古寧有作事如此,而不貽譏後世者乎?「百齡慙而退。由是積忤,李芑等密啓遠之。且百齡欲擇取功臣奴婢,屢招掌隷院官言之,或以簡請。時世纘假屋,與百齡家相近,嘗謂人曰:」事固有不可知者。百齡前日以湖南夫子稱,而今乃至於自擇功臣奴婢,人其可信乎?「百齡聞而惡之。河陽縣監,則以閔篪差之。」

○以曺光遠爲漢城府左尹,姜顯爲右尹,羅世纉爲全州府尹,元虎變爲弘文館副校理,沈詮爲副修撰,李重慶爲司諫院正言,閔篪爲河陽縣監。

○金義淳,刑訊二次。供曰:「大明太祖及嘉靖皇帝太子、我中宗、仁宗八字,曾已記錄,而今上八字,則乙巳年間,上京到李共男家,洪男以甲午生八字問曰:『此八字何如?』臣初不知爲主上八字而言曰:『此八字甚貴。』因問此誰八字也,洪男曰:『此今上八字也。』臣只傳書于冊,其後不爲推卜。全舜仁曰:『人君八字,不可記錄于冊,宜速削去。』卽時割去,他無情由。」推官等啓曰:「金義淳供:『大明太祖、我中宗、仁宗八字,書于其冊,全舜仁見之曰:「人君八字,不可如此書之。」云,其時卽削去,聖上八字,亦書于其冊下面,竝已裂去。』云。與前日全舜仁招辭,大槪相同,其所以書之者,欲推占吉凶也,以此照律,自有其罪。然推占吉凶之事,不服,請於明日加刑。」答曰:「如啓。」

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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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上御朝講。

○喪人李戊丁拿鞫不服,推官等啓曰:「李戊丁不服,請刑訊。」答曰:「如啓。」李戊丁,刑訊一次。供曰:「裵光義、金義淳中,不得記憶矣。李洪胤等招率一人,推占朝廷宰相及其徒等八字曰:『吾輩何時得官乎?當今國祚,未知能享幾年乎?』疑如光義者答曰:『汝輩於二十年後,當有亨通之時。』云。洪胤、光義、李輝、大觀等,相與共議逆謀,餘條成冊,洪胤自書名曰《立議方》,臣及四人共着名,藏諸洪胤家。以光義爲大將,以大觀爲從事官,今年正月間欲擧事。先害宰相李芑、許磁,推立大觀爲君。洪男、洪胤得志,則豈不有利於吾乎?他餘事則洪胤當推。」推官等啓曰:「戊丁大槪承服,而節次則不盡輸情。請加刑。」答曰:「如啓。」

○李戊丁,刑訊二次。供曰:「他餘事則前招已盡矣。謀議時相與約誓曰:『凡謀必須牢固。反此則有罪云。無罪而死者報怨云。軍器則放賣田地以備云。』臣則殘弱無力,故使爲反間之人,金義淳則能於推卜,擧事時可使擇日,鄭春齡,友人也,言之則必從,柳貞,長者也,凡謀所當稟問,洪胤說道,臣只聞之而已。書名於冊,使人相通,親自往問,則臣不得知矣。」推官等啓曰:「戊丁加刑,則自知罪極,不盡輸情。已服辭緣,猶非不足,今若加刑,恐殞杖下,姑停刑訊。與已服罪人,李洪胤、裵光義等也。一時按律何如?」答曰:「今日則勿爲加刑,待其謀議冊來,未盡條件,更推之。」

○金義淳,刑訊三次。推官等啓曰:「金義淳推占吉凶之事,不爲承服,請於明日加刑。陰陽冊別無推卜之事,不推耳。」答曰:「如啓。」

○京畿、江原道癘疫熾發,死者甚多。

○善山私婢孝德年三十,夫死,至今六十七歲,不廢朝夕之奠,不脫喪服,其父母、祖父母之喪,亦各行三年,命旌門復戶。

○山陰幼學吳健,其母得病,日日嘗糞,母死居廬三年,一不到家。餟粥終喪,後又行心喪,朝夕設奠,日三號泣。上嘉其孝,命復戶。

○金溝民金億希,雷震死。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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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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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朔,傳于推官曰:「李洪胤謀議冊,未得覓來。然已服罪人,何以處之?」推官等回啓曰:「欲待其冊,憑詰其黨,而今未得之。已服罪人,請先決罪。」答曰:「如啓。」

○推官等啓曰:「今見戊丁之供,使金義淳,推擇擧事吉日云,請於闕庭訊鞫。鄭春齡、呈琅、李揆、柳貞,則謀議冊,旣不得,他無憑問之事,請竝加刑。李戊丁亦加刑。」答曰:「如啓。」

○呈琅、鄭春齡、李揆、柳貞,刑訊二次,不服。

李茂丁,刑訊三次,不服。

○推官等啓曰:「罪人李洪胤等四人,李輝、裵光義、崔大觀幷四人。照律入啓。茂丁加刑,與前供略無增減。是必欲死杖下,故亦照律入啓矣。」傳曰:「啓意知道。李洪男知君臣大義,不諱至親而告變,今可放送。洪男以乙巳罪人,方在流竄之中故也。只令不得出入都下。」

○喪人李洪胤、裵光義、崔大觀、李輝、李戊丁,依《大明律》,不分首從,皆凌遲處死,父子年十六以上皆絞,十五以下及母女妻妾祖孫兄弟姊妹子之妻妾,給付功臣之家爲奴,財産竝入官。

○茂松守彦成,拿問。供曰:「李洪胤父若氷,買臣叔父曺漢弼家來居時,洪亂總角,戲遊只暫見面,年長後無相見接談之時。謀逆大事,一日之間,傳說各人,萬萬無理。李輝則非徒曾不相見,至如姓名亦不聞。凶逆之謀,則同心交密人處,必須累度往來而開說。若問李輝以臣家向背及往來日月,則可知矣。」 ○進士李彛拿鞫。供曰:「若氷與臣同鄕,故去丁酉年往見之。洪胤以六七歲童子戲遊,只暫見面,其後一不相見,李輝姓名,曾未得聞。若爲逆謀大事,必須頻數往來相說。臣自癸卯年移居西小門外。臣家向背,問諸洪胤及李輝,則虛實立見矣。」

推官等啓曰:「茂松守彦成、李彛不服,請刑訊。」答曰:「如啓。」

○彦成、李彛,刑訊一次,不服。

○生員康惟善拿鞫。供曰:「李洪胤處心悖戾,故常時不爲尋訪。其父若氷被罪籍沒時,僞造印信文記,若如其父曾分給諸子者然,臣及妻父李延慶,使人言於其母曰:『洪胤以罪人之子,又作僞造之罪,將有大事。宜速禁止。』且其父殯側,率奸妓妾,行同禽獸,臣每於鄕人處,大言其惡,常常痛憤,故尤不相從。前年十月,洪胤以見妻父李延慶事到臣家,厥後更不相見,豈有逆謀之事乎?今以宿嫌構陷。若問鄕中族黨及品官等,則可辨矣。」 ○學生孫守儉、喪人李守成、鄕吏崔筍鶴拿鞫,皆不服。

○推官等啓曰:「康惟善、李守成、崔筍鶴、李寅丁、孫守儉,推問不服。請刑訊。鄭春齡、呈琅、李揆、柳貞,亦皆不服;請加刑。」答曰:「如啓。」

○寅丁、康惟善、孫守儉、李守成、崔筍鴉,刑訊一次;鄭春齡,刑訊二次;呈琅、李揆、柳貞,刑訊三次;彦成、李彛,刑訊二次,皆不服。

○推官等啓曰:「康惟善、李守成、孫守儉、崔筍鶴、李寅丁,刑訊不服;鄭春齡、呈琅、李揆、柳貞、彦成、李彛,加刑不服。今日夜深,請於明日陳賀之後加刑。」答曰:「如啓。」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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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以李洪胤等五人伏誅事,告宗廟、社稷,大赦,百官進箋陳賀。其赦文曰:

元惡罔不憝,固難容於覆載之間。國人所共誅,竟自伏於斧鑕之下。旣除滋蔓之孽,宜布渙汗之恩。以幼沖寡德之資,遭國家多艱之後。常加迪屢而不靖,每懷兢惕而未定。豈意漏網之餘奸,乃肆滔天之極惡?賊臣李洪胤,胚胎於蛇虺之腹,豢養於梟獍之門。性旣回邪,習又兇慝。久保頑喘,不念假貸之仁。陰藏禍心,敢稔怨毒之計。潛結不逞之黨,欲售犯上之謀。乃與裵光義、李輝、李茂丁、崔大觀等,假妖術而卜卿相之吉凶,拮廢朝而冀宗社之捏抗。陰署將卒之名姓,擬竊州郡之兵戈。逆旣著焉,言之慘矣。宜爲至親之棄,以速天討之加。

○李寅丁,刑訊二次。供辭見前月二十七日。 ○推官等啓曰:「寅丁加刑承服,雖更問,無出於此。今若加刑,恐殞杖下,不得典刑,請先照律。」答曰:「寅丁大槪承服,照律當矣。予則初謂洪胤等,怏憤亂言而至於如此,如此之事,先取文書憑詰可也,而今旣不然。更詰寅丁曰:『洪胤之招云,使李輝於呈琅、彦成,通簡同謀,而爾何不言耶?』謀議冊中事,亦可窮問。」回啓曰:「臣等亦欲窮推,氣息似盡,恐死杖下,故請先照律矣。崔筍鶴亦已承服,故方窮推,寅丁當於明日推問。」傳曰:「知道。」

○康惟善、孫守儉、李守成,刑訊二次,不服。

○崔筍鶴,刑訊二次。供曰:「臣與李輝交密,故自今年正月初生,常常來往。四月初十日間,李輝來言曰:『李洪胤云:「吾家門今已盡滅,欲多得弓矢,接戰於京,將以犯上。」事成則汝亦得功。州所藏軍器,汝須圖出。』臣曰:『汝何能輸?』輝曰:『有馬有船,何難輸之?』同月十三日,李輝以洪胤之言,招我往見洪胤,則李輝、裵光義、崔大觀等同坐言曰:『今月晦前,吾等欲犯闕。兵器可得乎?若得兵器,汝亦得功。火砲亦須圖給。』臣應諾,而適以監司入州,疑或點考軍器,不卽出給。洪胤等只言:『吾等已成冊,而汝名亦書于冊。』而書名冊不以出示,故冊中書名人及條件辭緣,不得知矣。」 ○呈琅、鄭春齡、李揆、柳貞,刑訊四次;彦成,刑訊二次;李彛,刑訊三次,皆不服。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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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柳貞,刑訊六次;彦成、康惟善、孫守儉、李守成,刑訊五次;李揆,刑訊七次,皆不服。

庚惟善、孫守儉、李守成,刑訊六次;柳貞,刑訊八次;李彛,刑訊七次,皆不服。

○毛山守呈琅不服,殞於杖下。崔筍鶴、李寅丁、李揆、鄭春齡,竝死於獄中。

○推官等啓曰:「康惟善等,今日四次受刑,不爲承服。日尙未晩,所當加刑。但此人等氣息將盡,雖有所言,亦不分明,請於明日加刑。」答曰:「如啓。」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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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生員康惟善、進士李彛、茂松守彦成、學生孫守儉,皆死於獄中,柳貞死於闕庭。柳貞曾中賢良科,官至正字。推官等啓曰:「康惟善等皆物故,今日無刑訊之人矣。」惟善性慷慨嫉惡,居家有孝友之行。仁廟朝儒生上疏,惟善所草,而指斥李芑之惡,芑怨之。惟善,李延慶之女壻,而李洪胤卽延慶再從姪也。洪胤居父喪,縱淫娼妓,惟善惡其無行,洪胤時或來訪,閉門不見。及禍之將發,洪胤又來求見,惟善拒而不納,洪胤呼曰:「平時鄙我而絶之宜矣。今則人有急,欲問可生之道,而公猶不見,我則死矣。公亦將不免。」遂搆供辭,連累惟善,芑因前嫌,乘機構陷,竟殞杖下,時人悲之。 ○上召對。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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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喪人李後丁拿鞫。供曰:「前年六月,李洪胤與裵光義、崔大觀等會議於其家,八月二十五日,又會于崔大觀家,相與謀議,成冊書名。其月晦日,於崔大觀家,臣及大觀四兄弟,裵光義、李洪胤、延璦、孫守儉等九人相議,以爲:『十月十五日上京,若告變者然,因以擧事。』云,適約人不會,故更以牟黃時爲期。右冊內書名人,則崔大觀、李洪胤、裵光義、車漢之、崔大立、崔大受、崔大臨、延璦、康惟善、李守成、崔洽、孫守儉、孫守讓、禹水平、禹鉛、李輝、金義淳、裵夢錫、安邁、安喜遇、安喜逢、安喜進、安寬、柳堤春、寅丁、戊丁、許汴、許礎、延百載、茂松守、毛山守、洪峴、洪崙、邊復、柳貞等也。孫守讓、安邁、延百載等不着署,其餘人等,皆爲着署矣。崔大觀袖此冊,去李洪胤家,路中閪失,車漢之覓得還給,車漢之當推。他餘節次,臣不識字,年少迷劣,不得細知。」 ○喪人洪峴、洪崙、學生邊復拿鞫,不服。

○推官等啓曰:「後丁大槪承服,不盡輸情,洪峴、洪崙、邊復不服,請竝刑訊。」答曰:「如啓。」

○李後丁,刑訊一次,承服。供辭與戊丁同,又見後。 ○洪峴,刑訊一次。供云:「前年十一月,李洪胤上京還忠州,言於臣曰:『殺吾父者,鄭彦慤;殺吾妻父者,李芑、尹元衡。吾等雖儒生,射殺此等人,因而犯上,豈不成事乎?吾上京問卜於林芑,推占主上八字及吾八字,則芑曰:「汝之八字非常。」此言可喜。』云。謀逆節次冊,李洪胤起草,康惟善潤色之,其大意則:『尹元衡一國小人,欲攻金安老,往議尹任家,任以安老族親爲妾,故卽通于安老,謫黜元衡兄弟。以此與李芑同謀,族滅尹任之家,又辱及仁宗。元衡,仁宗之叛逆,吾輩皆殺之。』云云。洪胤又曰:『吾已與林芑相約矣。嶺南士夫輩出,前後相望,裵光義善陰陽地理,隨處來往,無貴賤皆知之,有才技者亦必交矣。汝須通于光義,密囑吾言。』其簡辭曰:『今去洪兄所言曲採。』吾以洪胤之言,卽傳于光義,光義亦許之。洪胤又言於我曰:『汝自嶺南,得善射者五六人,吾於忠州得十餘人,則有餘裕矣。且欲得忠州兵器,乘船上京。又發軍器寺兵器,欲先芟除李芑、尹元衡、鄭彦慤、李浚慶。浚慶雖吾族親,吾父母死後,凡事皆不顧見,故欲害之。今年三四月間上京,伺行幸時,分定軍士,若呈上言者然,因以擧事。若不得爲,則欲以康惟善、崔大觀爲主將,直入勤政殿,擧事,如朴元宗。』云。吾亦於咸昌冶匠宋巨忠處,槍劍三十餘,打造在家,李洪胤兵器,則其奴巨網,埋於自生之家矣。謀議冊書名人,則康惟善、崔大立、崔大觀、裵光義、李洪胤、金義淳、戊丁三兄弟、李守成、李有成、孫莫同、巨網、孫守儉、邊復、林芑、柳應凱、毛山守、毛山守長子、茂松守、靑雲令、武城守、金貞孫,吾亦着署。事成則李洪胤欲自立,衆意則欲立毛山守。以康惟善、李洪胤、崔大觀爲政丞,以吾爲兵曹判書,林芑爲參判,擧事時,吾與柳洪元,爲從事官事,相與同議。吾以此意言於洪崙,則崙難之,吾曰:『汝不娶妻,父母俱死。若從我謀,功名可易成,汝不從之,彼輩當殺汝。』崙亦許之。咸昌、陰城、槐山、驪州、楊根等官處,兵曹官文書僞造,使之出給軍器,已爲僞造,未及傳送。」 ○洪崙,刑訊一次,前供無加減。

○邊復,刑訊一次。供云:「洪峴其四寸妻娚,詰我曰:『與李洪胤、康惟善等,謀議成冊,將擧犯上之事,汝名亦書于冊,汝不可不從。』臣許諾之。且犯上節次,行幸時不成,則還宮時直入勤政殿矣。」 ○洪崙,刑訊二次。供云:「李洪胤有怨上之心,與崔大觀、李輝、裵光義等,相與推占曰:『今年運通可以成事。』同議逆謀,各持弓矢,各率奴子,將直犯闕。而與臣說道:『汝本善射,若從我輩而成功,則將以汝爲政丞一等功臣。』云。所與同謀人,則毛山守父子及李有成、李守成、柳應凱、趙光漢也。」 ○推官等啓曰:「後丁、洪胤、邊復、洪崙承服,其出於招辭者,請皆拿來。今此罪人,卽當照律,而辭連人拿問,必有閱實之事,故姑停照律,一時憑閱,決罪何如?」答曰:「如啓。」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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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傳于左承旨鄭彦慤曰:「忠州、陰竹、陰城軍士,出於後丁招辭者,拿來耶?」回啓曰:「令兵曹,考見衛將所軍都目,則正二月已下番,與後丁招所謂皆當番者異矣。且三四人姓名相同,其餘皆不相合,亦緣文書汗漫,時未畢考。而推鞫已罷,故其名同者,亦未拿來矣。」又傳曰:「僞造文帖,取各官鐵椎,埋置其家後丁招辭也。事,問于監司乎?」回啓曰:「欺誣監司,出州郡兵器之事,似爲不實。今日坐起,更問後,欲問于監司。」傳曰:「兵曹衛將所汗漫文書,急遽間勢未易考,從容考之可也。朝廷無邊釁,萬無出給兵器之理。然今之守令,愚妄者多,恐或如此也。僞造文帖有無,細問之。」

○武城守世榮、漢吏學官林芑拿來,不實,竝放送。

○學生柳應凱拿問,不服。

○拿問靑雲令守信。供云:「洪峴供謂:『臣於李洪胤、崔大觀謀議冊內,書名同謀。』云,臣於己亥年,喪子傷心,因得風病,多年宿疾,日漸瘦瘁,未嘗出入。李洪胤、洪峴則前後不知,崔大觀則在臣家近處,退計五六年間,其父身死,下去其鄕後,一不相見,臣於慶尙道及忠州地方,則平生未嘗往來。洪峴、李洪胤等謀議冊,書名同謀,萬萬無理矣。其謀議時,臣之同參處所及日月,憑問于洪峴,臣之宿病與否,幷問于隣里人及往來醫員。」

○李後丁供云:「前年八月十五日,崔大觀、崔大受、崔大臨、崔大立、裵光義、李洪胤,同議成冊書名者,都計三十三人,其冊則延百載書之,軍士則李弘胤書之。書名則崔大觀、崔大受、崔大臨、崔大立、裵光義、延璦、延百載、金義淳、裵夢錫、崔洽、洪峴、洪崙、邊復、康惟善、柳堤春、車漢之、禹水平、孫守儉、孫守讓、安寬、安喜逢、安喜遇、安邁、禹鉛、李輝、毛山守、茂松守、李洪胤、李茂丁、寅丁、後丁也,爻去而還書者,則孫守讓、崔洽、柳堤春、延義、安邁、安寬、裵夢錫、孫守儉也,不着署人,則延璦、孫守讓、柳堤春。忠州軍士二百名,陰竹軍士一百五十名,陰城軍士一百名,陰竹軍帥金春貞,忠州軍帥池七同、池億年、徐允丁、徐突先、金弼孫,陰城軍帥黃介同、崔世萬、崔萬齡也。忠州軍士三月當番,陰竹及陰城軍士四月當番,而金弼孫則前年八月十五日相見矣。欲於今月二十五日四更擧事,將帥崔大觀則四月二十五日,他餘人今月十一日上京設計,軍器則洪峴僞造兵曹關字,乃於各官取來鐵椎三十餘介。河陽、永川、新寧則已到,龍仁、振威、公州、淸州、洪州、陰城則時不來。其鐵椎則崔大觀及忠州軍帥家埋置。謀議冊元是一件矣。」 ○李後丁,更問。供云:「謀議冊書名人洪胤之增減納招,則臣不得知,而臣之所供則的實,問車漢之可知矣。洪峴則謀議冊,其果別成一件乎?其冊內書名人,則臣不得知矣。臣昨日則精神昏亂,更爲詳察,則其間亦有曖昧之人,故減數言之。陰城、陰竹軍帥,則昨日不能忍杖,錯亂納供,而今日所供,乃爲的實矣。金弼孫不是身死,今尙生存。」 ○洪峴,更問。供云:「臣受業於林芑,而潛奸春貞,萬無其理。是懷嫌誣引矣。柳應凱則林芑所約,而洪胤言之,靑雲令則崔大觀所約也,臣未嘗親約柳應凱、靑雲令之名,不書于冊,前供武城守,非武城,乃茂松守,而誤錯納供。」 ○推官以推案啓曰:「罪人李後丁供,僞造兵曹關字,取來各官鐵椎埋置云,洪峴供,只僞成關字,時未送各官云。故先搜探埋椎處,知其虛實,然後欲移文各官以驗之。忠州、陰城、陰竹三官軍士姓名番次,與後丁之招牴牾,而番都目,無名者亦多,令兵曹衛將所相考分辨,然後拿推。但番都目無名者及姓名番次各異者,更詰問後丁何如?洪峴招辭所引林芑、柳應凱、靑雲令、武城守不服,當刑訊。但昨夜,洪峴承服時,以林芑再三請錄於招辭,猶恐或漏,以柳應凱,稱壯健善武才,今見其人,則孱劣有病,而靑雲令亦有病。以武城守,稱居雙里門內,而放賣其家,移居路梁,今已二十餘年,年亦老矣,似非洪胤深交。且不曾出於洪胤等口,今獨出於洪峴之辭,不能無疑。洪峴辭氣狂妄,有同俳優,發言皆若戲侮,若不窮閱,遽加刑訊,恐不得實情。請更問。」答曰:「如啓。洪峴所引之人,亦詰問後丁,可也。」推官啓曰:「軍士當拿問。但兵曹衛將所都目,抄來見之,則與招辭少異。柳應凱、林芑、武城守等事,更詰洪峴,則林芑則洪胤約之,柳應凱則林芑約之,靑雲令則崔大觀約之云,此人等,皆非洪峴親約之人也。武城守居雙里門內,又有忠州田舍云,此指茂松守也。武城守,則忠州無奴婢田舍,家亦在路梁,專不干涉,請放送。拿來罪人,過數日,必皆至矣,必有與洪峴等質問之事。林芑等,請與他罪人,一時憑推。」答曰:「皆如啓。」

○京畿永平、積城雨雹。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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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御朝講。

○以鄭士龍爲兼知經筵事弘文館提學,尹玉爲司憲府持平,姜億爲司諫院正言。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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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上命減咸鏡道常貢及進上等物。本道殘弊,故有是命。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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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洪峴死獄中。

○幼學許汴、延璦、正兵梁介叱同拿鞫,竝不服。延璦,刑訊一次,介叱同不實,放送。

○學生洪峴、洪崙、邊復,依《大明律》謀叛大逆條,處決。

○李後丁,更推。供云:「前年八月間,崔大觀等托以臣父小祥致祭,通喩于嘗所受業於臣父,及往來相從人等處,各人等皆來會,遂諭以逆謀,使之着署於謀議冊。故不敢不署。其中延璦、崔洽、孫守讓、裵夢錫、安邁、柳堤春不來,故初削其名,意其後日必來,還書其名,而延璦、孫守讓、柳堤春則終不來,故不在着署之列。安寬則雖曰前年二月身死,而其實則八月間同參着署矣。」 ○推官啓曰:「延璦不服,請拷訊。許汴則後丁初供云,書名于謀議冊,後供則言不書名,而以後供爲實。然不可輕易處之,請刑訊。梁介叱同名姓與容貌番次,皆不與後丁所供相合。請放。」答曰:「延璦、梁介叱同事,如啓,許汴,待辭連刑訊。」

○推官啓曰:「延璦刑訊不服,所當加刑。但後丁言,延璦學書於若氷,其名則於謀議冊,終不着署,而其類三人云。名在推案中。雖曰不着署,知情與否,更問于後丁,然後加刑。」答曰:「如啓。」

○推官啓曰:「崔大立等不服,請刑訊。延璦等待辭連,故姑不刑訊。」答曰:「崔大立等事,如啓,禹鉛、崔洽,待辭連刑訊。」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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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禹鉛,刑訊二次,不服。

○生員崔大立、幼學崔大受、生員崔大臨、幼學車漢之、幼學延百載、幼學安喜遇、幼學安邁、幼學裵夢錫、幼學安喜逢,刑訊累次,承服,皆依律,凌遲處死。

○推官啓曰:「康惟善,雖不服而死,每出於罪人招辭,皆云作約書,爲大將。本以有名詭行之人,唱率一鄕之惡少,莫不靡然從之矣。衆證明白,實爲首參。請竝照律典刑。」答曰:「如啓。」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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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拿囚孫守讓、孫同、敬孫、李有成、柳弘源、趙光漢、巨亡于義禁府。

○日暈。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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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傳于推官曰:「謀議冊,在巨亡家云,詳問巨亡可也。」喪人李有成供云:「臣丁未年十一月遭父喪,得脚氣證,常時不能出入。前年十二月,李洪胤母死,乃臣之四寸,故成服時,往見而已,其後洪胤家有病氣,絶不來往。同參逆謀,書名于冊,臣所不知。」私奴巨亡供云:「臣非李洪胤之奴,以李洪男登科別給之奴。今年二月往見洪胤于行祭幕,則洪胤與崔大觀同坐,附耳相語。大觀曰:『李德應何以承服乎?雖承服豈得活乎?』又曰:『屬公田民,若以李若氷養母金氏,傳給李洪男之樣,僞成文記呈上言,則可以還出。』云云。進去于上典李洪男處,告以此意,則洪男曰:『洪胤等前旣僞造文記,田民多數漏落,今復擧吾名,僞造印信,將有大事。吾當告官也。』洪胤憤臣傳說其術,今乃以謀議冊在臣家誣陷矣。裵光義則看山時,止宿於孫玉孫之家,相與謀議之事,臣不得知。洪胤其父籍沒後,率母來接臣家,前年十一月構家移歸,專不往來。臣於謀議冊內,非但無名,而埋置兵器,亦不得知。」幼學趙光漢供云:「李洪胤則前後不相見。臣則自少居咸昌,洪峴、洪崙兄弟在京中,故初不相知。癸卯年洪峴等遭父喪下歸,至於一年,猶不相見,及其小祥後,始與相見。同鄕人表憑家婢小玉,臣自壬寅年相奸,而洪崙亦潛奸,洪峴又與潛奸,臣專不聞知,每相往來。丁未年臣避病于凉梵寺,洪峴又隨後避寓,同宿之際,洪峴謂我曰:『朋友相奸一妾,當黜於鄕矣。』臣答曰:『朋友則已矣,亦有兄弟相奸者。』峴曰:『汝指誰歟?』臣答曰:『吾豈指汝云乎?蓋有如此之人耳。』峴曰:『孰爲相奸乎?』因欲歐打。臣卽書冊衣曰:『受辱於洪峴。』又書曰:『色必敗身,須戒愼。言能害己,更商量。』因移寓祥安寺,右所書冊,尙在臣家。其後洪峴等絶不相見。且臣之六寸孽妹,乃表憑子仍雲守節之妾。洪峴以喪人欲潛奸,使其四寸妹夫邊復通簡,則仍雲之妾,謂邊復曰:『爲人守節之妾,何以欲嫁人乎?峴乃潛奸汝妻者,給汝妻爲可。』相與鬪詰。臣於四月初十日,路遇邊復語之曰:『洪峴兄弟,同奸一女事,汝等常以我發說爲咎。今峴又於喪中,欲奸人妾,汝爲中媒乎?汝雖聞給汝妻之言宜矣。』邊復曰:『汝何以發此言乎?』臣答曰:『洪峴奸汝妻之言,騰播一鄕。豈我所獨言乎?』今洪峴等被囚唱言曰:『趙光漢亦將隨我拿來。』云,獄卒皆聞其語。懷嫌誣引明白。」學生柳弘源供云:「臣與李洪胤,前後一不相見。洪峴則臣之妻八寸也。臣嘗與洪峴,爭妻家傳給之田,呈官相訟,洪峴理屈不勝。已爲憤怨。又洪峴等拿來時,都事不知洪峴去處,令臣率軍士搜覓洪峴所往可疑之地。故臣往搜咸昌地,洪峴五寸叔家,而都事已捉洪峴矣。臣還告不得搜覓之意於都事,則洪峴、洪崙,皆械繫在庭。因此懷嫌誣引矣。」奴敬孫供云:「臣今年八十三。腰下蹇澁,長臥房中,足不到隣里者十餘年,則謀逆無理。李洪胤雖居不遠之地,臣老耄有病,故不相見。洪峴則前年居母喪發引乘船,到忠州,聞咸昌病氣熾發,於臣家近處,打幕留在,未久下去。臣徒聞洪峴之名而已,亦不相見。」奴孫同供云:「臣以宜春令之奴,去甲辰年,宜春令遭母喪,臣隨主守墓,其後仍居墓下。而里中無孫莫同稱名人,以臣爲名字相近拿來。賤籍及戶籍相考,則可辨矣。」幼學柳堤春供云:「臣自少守儒業,見古人君師一體之言。爲兩大王心喪三年,又書國忌,常置于案,不廢齋素,一鄕之人所共知之。李洪胤居父母之喪,多行不道之事,故不齒論於人類,則豈有交結,相從同心謀逆之理乎?」 ○推官啓曰:「禹鉛,請加刑。李有成、巨亡、柳弘源、趙光漢、柳堤春不服,請刑訊。金敬孫以私賤,年過八十,洪胤必不與此人同謀,刑推未安。孫同,誤以爲孫莫同而拿來,名不相同,請放之。孫守讓,則洪胤供,謀議冊書名而不着署,實爲不知云,故不推。洪峴供,咸昌居冶匠宋巨忠處,槍劍三十餘,打造在家云,而宣傳官下去,搜覓不得矣。禹水平供,李洪胤言,李福己、孫守讓、孫守恭等,善造弓矢,故將往請造,而謀議冊不書名云,故皆不拿來。」答曰:「皆如啓。冶匠宋巨忠,則外方所居,雖不相比,情若相重,潛隱造給,未謂必無,雖藏於家,知幾沒迹,亦或有理。其更詰後丁。」李後丁供:「宋巨忠稱名人,則臣不知之。洪峴則謀議冊別成一件,故兵器准備節次,臣不能知。李洪胤兵器,則如前招,所謂崔大觀家埋置而已,他處埋置與否,則不得知之矣。」 ○推官啓曰:「詰後丁則曰:『如前供,崔大觀家藏兵器,則固與知矣,洪峴之備兵器,則不知矣。宋巨忠亦前後不知。』云。觀其招辭,似爲順矣。且咸昌宋巨忠所居。乃洪胤外家之鄕,故其地之事,唯洪胤知之,而後丁不知。果有其理,槍劍非如弓矢,不得蹤跡,恐不可拿來矣。指巨忠也。雖拿來,無所憑詰,故敢稟。」答曰:「罪人等,初可疑而終歸實者,或多有之,不可輕處。凡所援引,豈無其意?宋巨忠已出招辭,其拿來。」回啓曰:「上敎至當。推時似疑者,終或承服。宋巨忠,固當拿問。孫守恭、李福已,雖似可疑,亦竝拿來。」答曰:「如啓。」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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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訓鍊院習讀官裵萬期啓曰:「罪人康惟善孽同壻甲士林五紀,本是驍勇之人也。小臣居忠州,前年十一月二十日間,見之。崔大觀三兄弟,率其母,避病于其婢夫宋末春家,惟善與五紀,自其家曉頭出來,到今料之,則必與惟善同謀,而脫漏於推鞫,故臣不勝憤激來啓。且惟善之妻祖墓在臣家近處。嘗見二人,常射小的,皆有力善射,故敢啓。」傳曰:「知道。」仍傳于推官曰:「惟善旣與他人相謀,況與同壻,不相謀乎?宜速拿推,亦詰後丁。」

○推官等以推案啓曰:「罪人李有成、巨亡、趙光漢、柳弘源,刑訊不服,請加刑。原州興原倉路傍居名不知卜者,出於李有成之供,請拿推。林五紀,則詰問後丁,而前後不知云,禹鉛,則刑訊三次,物故矣。」答曰:「知道,如啓。」

○推官啓曰:「李有成等不服,請加刑。但趙光漢、柳弘源,與洪峴有嫌怨事,受刑二次,終始如一,察其情狀,則似乎有理,而洪峴之招,有似戲侮處多,不可一一取信。柳堤春,則自言兩國喪中廟、仁廟兩喪。及國忌行素,而今至二次受刑,果如其言,則情或可矜。此三人光漢、弘源、是春也。行移閱實,然後加刑,何如?」答曰:「如啓。」推官啓曰:「李有成、巨亡不服,所當更加刑訊,而氣息將盡,恐斃杖下。待他罪人拿來,一時同推何如?」答曰:「如啓。」

○李有成,刑訊一次。供云:「臣同生弟李守成,與洪峴、洪崙、崔大觀、崔大立、崔大受、崔大臨、李洪胤等,謀議來言於臣曰:『原州興原倉有卜者言,洪胤八字,可爲君王。』後原州地下去,不復與言,其謀逆節次,臣不得知矣。」李後丁供:「李延慶妾壻林五紀相知與否事,則李延慶妾女,只有一人,年今十二三,時未嫁夫,無他妾女。林五紀則臣未得知矣。」 ○日暈。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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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召對。參贊官鄭彦慤曰:「臣近日參推鞫廳。初見李洪胤,則年少體如鼠兒,意謂雖欲謀逆,有何所爲,人亦焉有從之者乎?此特不肖者,亂言而止耳。然李洪男簡辭曰:『緣累竝坐,邦有常刑。』則語意在重,似不啻亂言。故詰問其謀計,則其爲逆謀,至爲凶慝,其所設計,非止一端,至如不道之言,不忍聽聞,故亦不載於招辭矣。中廟朝亦有逆賊之徒,而然其厥類之繁蔓,謀計之兇慘,豈有如此者乎?人主用法,固當從律矣。以古法見之,雖夷三族,猶可也。且忠州一邑,擧爲逆賊之穴,此必大臣,將處之矣,固不可不爲之懲也。」侍講官李鐸曰:「鄭彦慤啓意至當。聖明之下,安有如此逆賊乎?聞其逆言,有不可忍聞者,臣民孰不痛憤乎?彦慤所啓,乃懲惡猶不足之意也。」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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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御朝、夕講。

○日暈。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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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受常參,御朝、夕講。

○左承旨鄭彦慤人物驕佞邪毒。自告良才驛壁書之後,乙巳之人,或移配或杖斃,重遭一網打盡之禍,至今人皆欲食其肉。啓曰:「原州卜者安世章,今已拿來,何以爲之?且其家陰陽雜冊,搜探而來。其可入內乎?」傳曰:「待忠州罪人拿來,一時推之。冊則入內可也。」同副承旨李夢弼啓曰:「此冊雜亂。其可抄入乎?」傳曰:「全封入之。」

○錦川君丁玉亨卒。

○以朴永俊爲弘文館校理,柳潜爲修撰。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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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傳于推官曰:「李有成,雖因杖致死,觀其供辭,其同生李守成與崔大立等,逆謀同議曰:『興原倉路邊卜者安世章,謂洪胤可爲君王之命。』有成雖不言逆謀節次,斃於杖下,不可以此而不示典刑,其議之。」推官回啓曰:「上敎至當。」

○推官啓曰:「李有成雖斃杖下,反逆之謀,大槪承服,當坐大逆之罪。其弟守成叛謀,非但昭著於有成之招,而屢見於逆賊之供。金義淳、彦成、呈琅,爲逆賊援引者,非一二。是亦獄成,不可諉以杖斃而不置於法。據證定罪,允合討賊之義。請竝依律。」答曰:「知道。」

○毛山守、呈琅、茂松守、彦成、李有成、李守成、金義淳、孫守儉,皆依律凌遲。學生安世章供云:「臣粗解陰陽。年前三月,適到妻上典李仁儉之家,仁儉與喪人對坐,因指臣謂喪人曰:『此人頗解陰陽。可問葬事。』喪人曰:『葬事則已畢矣,要有推卜之事。』遂出貼冊,問戊申、乙亥、己丑三八字曰:『此八字何如?』臣答曰:『乙亥生外,戊申、己丑兩八字,皆不善終。』仍問:『是誰八字?』喪人答曰:『戊申生李若氷,乙亥生李洪男,己丑生李洪胤。』云。臣本不知李洪胤,李守成則雖李仁儉同壻,而亦未曾相見,仁儉家始與識面。李洪胤八字,可爲君王之說,臣所不言。其眞僞問諸李仁儉。」

○定虜衛崔萬齡供云:「臣所居住,乃忠州北村,而與李若氷家,相距二十里。故素與相識,退計十五年間,若氷奴打臣姪崔永壽,臣呈訟治罪。以此作嫌已久。丁未年李若氷被罪籍沒時,臣同生弟崔永齡,以本州糾察官,推刷田民,而李洪胤、李戊丁,來臣弟家,與臣同坐,其田民請囑漏落,臣言曰:『若氷平生常行貪黷,多有怨家,其田民若用術隱漏,將有大事。』力爲禁止。故洪胤、戊丁等懷嫌已甚,誣引明白。」

○保人林五紀供云:「臣家則槐山地境,崔大觀家則忠州北面,相距一息半程,面貌亦不相見矣。崔大立則臣妻父李延慶處來到,數度相見。宋末壽則亦衆中相見而已,其家門戶,亦不得知。崔大觀兄弟被罪時,未有與康惟善一時曉頭出來之事矣,康惟善以儒士,亦無與臣共射之時。臣以孝子林季蕃妾子,雖隣里人有喪,常齋素七日,務農力食,不事射獵,而李洪胤、李戊丁等,一不相見。其曉頭出來,及與康惟善共射事,必有證人,請面質。」

○定虜衛李福己供云:「臣名非福己,乃福基也。臣本不能造矢,但造弓甚精,故臣之姓名,人無不知矣。臣所居吹鍊洞,與李若氷家,相距三十里,故但知李洪胤姓名,而一未相見,萬無來請造弓之事。」○學生孫守恭供云:「臣粗修破弓,居忠州西面,與李若氷家,相距七十里,故李洪胤編髮時,只一度相見,加冠後,更不相見。若於臣處造弓矢,則造作所入必多,出處請竝推閱。」○學生孫守讓供云:「臣粗修破矢。李後丁葬父於百姓守連家籬邊,守連不得禁止,適守連母病死,人言新墳爲祟,守連將欲移居。後丁等欲買臣奴妻娚之田,與守連家相換設計,臣亦欲買此田,多般禁止,使不得放賣。後丁等强欲抑買,而守連亦不肯移居,故洪胤、後丁等,因此懷憤。今年正月,洪胤將葬其母於臣家近處,臣爲壓勝於葬地,以此尤爲發怒。水平、後丁與李洪胤等同心之人,故誣引判然。」○私奴宋末春供云:「臣崔大觀母家婢夫。今年正月崔大觀,率妻避病臣家,三月還歸,其母及兄弟不曾避接矣。康惟善則只聞名,而前後不見。林五紀則只衆中相見,而一不來臣家。大觀避接時,亦無他人來宿,崔大觀來寓臣家,非前年十一月,乃今年正月。其眞僞行移推閱。」○步兵池七同供云:「臣於李若氷祖上墳墓下居生。前春因飢饉剝取墓山松皮,爲李後丁所打,非徒相詰罵辱,而李若氷屬公田,若氷奴金山等耕食,臣於田主沈府院君宅種子受來,奪耕,以此後丁憤怒恐嚇,懷嫌誣引明白。」○正兵池億年供云:「臣所居北面,與李若氷所居,相距二十餘里。但其祖上墳墓,有臣家近處,故洪胤其父永葬時,來到,只路中謁見而已。與李後丁作嫌之由,聞諸府院君宅奴權其每。」○習讀官裵萬期供云:「臣前年十月晦間,以子息成婚事,昌寧地往來時,過忠州地本家。日則不記,以謁牧使、判官事進去,翌日初明還家,望見二人,乘馬多率從人過去。距末春家二里許,臣偶逢名不知一人,問其乘馬者爲誰,其人答云:『宋末春家,崔大觀兄弟,率其母避寓,康惟善、林五紀來見而出去。』臣聞常時二人,以同生同壻,一家內同處,每射小的。臣卽今料之,康惟善凶逆之謀,林五紀想必知之,而及今事覺之後,遠處居人,皆蒙同參之罪,而獨五紀脫漏,臣不勝痛憤,只上達。而其人等謀議之事,則臣不得知。今呈啓辭,憑閱。」其啓曰:「臣去丁未年九月,以祖上拜掃事受由,下歸于忠州。到家翌日,聞逆賊毛山守、茂松守、柳貞、忠義衛李允文、忠州判官張世經、槐山郡守成偉等,率女妓一十五名、工人五名,以李延慶遭女壻盧守愼竄謫之患,又同里居六寸罪人李若氷之賜死,各設慰宴,逐日爲之。此必延慶欲與毛山守等人,故托慰宴陰議密事,以報盧守愼、李若氷之怨。況臣以食物載船事,往于江邊,延慶亦以會飮事,向于設宴處,行到于江,與臣言曰:『李芑、尹元衡構成虛事,陷戮正直之士,專得家財奴婢,專擅國家,無所不爲,豈無天殃乎?』仍爲切齒,又曰:『貪功之輩,陷於李、尹奸譎之術,擯斥賢良,屠滅無辜。』不測之言多般發說。臣見其事,聞其言,陰懷異心,謀危宗社之計,蓋可想矣。臣不勝痛憤,思欲上達,而重大之事,率意輕動,亦似未安,姑審詳悉法,戊申年冬,延慶身死,故齎志未果。而今者其率壻逆賊康惟善,同里居七寸姪李洪胤,同惡相濟,謀唱反逆之計,則豈以延慶爲不知哉?到今計之,與臣所言,非但含憤以發,謀逆之計,益爲章章明矣。臣有聞未卽上達,臣之罪亦已大矣。且延慶孽壻林五紀,亦與逆賊康惟善等,日夜同處,陰謀秘計,無有不知。而臣痛憤之心,寤寐未忘,具啓。」○李後丁更推:「忠州崔萬齡,則鬚白腹不大,臣家不遠處居生。本是兩班人,其弟崔億則糾察官也。陰城居崔萬齡則本是常人,與忠州崔萬齡居住處及容貌,元不相同。」○李後丁、池七同、池億年質問。池七同供云:「臣前年春,因飢饉,於李若氷祖上墓山,剝取松皮,洪胤、後丁等多率奴子歐打。李若氷屬公田,若氷奴公石耕食,臣於田主沈府院君京居奴權其每處,種子受來奪耕,故懷嫌誣引明白。」李後丁供云:「池七同父子,瓦家造成,多積禾穀,因剝松皮而逢打者不實矣。沈府院君農所,屬公奴昌孫,凡事專掌,必不奪同班奴公石耕食之田,給他人也。前年八月崔大觀家時祭日,招致饋酒,因與同謀,河陽、永川、新寧等官兵器取來,僞造行移逢授事,李洪胤與臣說道矣。」池億年供云:「前年春飢荒太甚,雖士族之家,亦不免飢,臣父子剝取松皮,爲後丁歐打明白。公石耕食之田,臣父奪耕之由,問于貞陵洞府院君奴權其每。」 ○推官啓曰:「李福基等,平問不服,請刑訊。」答曰:「如啓。」

○李福基,刑問二次。供云:「臣與崔洽、康惟善、毛山守、茂松守、李洪胤、禹守平等,同謀兵器載船,上京犯闕。以毛山守爲君,以臣爲節度使相約。而禹水平,以弓子造作事來說臣,自丁未年十月至翌年三月,盡數造給李洪胤婢夫大貞家積置。與李洪胤等,同心謀逆。」 ○孫守恭,刑訊二次。供云:「今年三月十五日,臣往禹水平祭幕,禹水平潛言於我曰:『使李福基造弓,使汝造箭,上京與三四月入番軍士相約,使內應乘夜犯闕,作梯踰城。事成後,以李洪胤爲君,以我爲都摠管,以汝爲宣傳官事,崔大觀等曾已議定。汝須造箭許給。』李福基忠淸道內廂軍官時,箭竹一千餘介覓得,而臣處三十餘介先送,今三月二十日間,已造二十介,李洪胤處持給,十五介則時未畢造,在家,與李洪胤等同心謀逆。」 ○池七同,刑訊二次。供云:「前年八月李弘胤在其家,招我饋酒後言曰:『汝從我謀,弓矢備持,與孫守恭等所約之人,十月乘船上京,屯聚于豆毛浦,閑門時犯闕。』臣亦以爲事成則好官可得,同心謀逆。」 ○池億年,刑訊二次。供云:「前年八月,臣父進去李洪胤家,還言曰:『洪胤曰:「汝從我言,多備細布上京,使數三人先入闕城內,以所持細布,引我輩踰城,乘夜擧事。事成後我當爲君,以汝爲士族。」』臣許諾同心謀逆。」○李後丁供:「前年六月,李洪胤與裵光義、崔大觀等,會議於其家,八月二十五日,又會于崔大觀家,相與議論,成冊書名,同月晦日,崔大觀家,臣及大觀四兄弟,裵光義、李弘胤、孫守儉,同着署相約曰,十月十五日上京,若告變者然,因而擧事,適以約人不會,故俟麰黃時更擧設計矣。冊內書名人,則崔大觀、李弘胤、裵光義、車漢之、崔大立、崔大受、崔大臨、康惟善、李守成、崔洽、孫守讓、孫守儉、延曖、禹水平、禹鉛、李輝、金義淳、裵夢錫、安邁、安喜遇、安喜逢、安寬、柳堤春、寅丁、戊丁、延百載、茂松守、毛山守、洪峴、洪崙、邊復、柳貞等也。崔大觀袖此冊,向去李洪胤家,失諸路中,車獻之覓得還給。大將則崔大觀、延百載,從事官五則李洪胤、金義淳、裵光義、崔大受、洪峴等也。一人各持鐵椎一、細布二匹,細布則以爲越城時引入所用,使入直忠州軍士內應,牽引登城設計矣。忠州軍士二百名,陰城軍士一百名,陰竹軍士一百五十名,已曾通諭。陰竹軍帥金春貞,忠州軍帥池七同、池億年、徐允丁、徐突先、金弼孫,陰城軍帥黃介同、崔世萬矣。陰竹軍士則金義淳,陰城軍士則延百載,忠州軍士則崔大觀率領,今年四月二十五日,兵曹點考後,相與定約,今五月二十五日四更擧事。崔大觀則五月十一日先上京,冊內書名人則五月二十一日上京矣。崔大觀僞造兵曹印信,僞着官員名署,鐵椎二百餘介,使旅帥等,各於其官取來,崔大觀東邊及旅帥等家埋置矣。冊則延百載所書,軍士列錄冊則李洪胤所書。當初以崔大觀爲君設計,更議則不可不以宗室推戴,故以毛山守爲君,以茂松守爲世子議定矣。冊內不着署人,則延曖、孫守讓、柳堤春。臣與李弘胤、崔大觀等同心謀逆。」 ○推官啓曰:「李福基等四人已服,竝與後丁,照律入啓矣。今則夜深,請於明日行刑。池七同、池億年,質問後丁,則未得發明,刑推則承服矣。安世章、孫守讓不服,請於明日加刑。李福基供內,洪胤婢夫大丁家,弓矢藏置云,已下去都事處,弓矢搜探,大貞拿來事,請令義禁府移文。」答曰:「皆如啓。」

○安世章,刑問三次。供云:「前年三月,李守成來臣家言曰:『吾等與忠淸道人同謀,京犯闕,欲爲越城擧事,事成乎否?』又曰:『李洪胤八字,可爲君王乎?推卜之。』臣答曰:『八字可爲君王,擧事則事必成。』同心謀逆。」○學生許礎供云:「臣居忠州地,雖與李若氷相識,然若氷常行貪黷悖戾之事,故常時不相訪。其子弟等非徒一不相見,臣年過七十。李洪胤年必稚少,專不相知矣。臣自二十三歲得風疾,不能出入,甲辰二月風證加發,不出房外,起居亦不得任意。交結李洪胤等,冊內書名,萬萬無理。」○學生安喜進供:「臣,安喜遇四寸喜選也。安喜遇同生安喜進,則前年五月初七日身死。臣本以廢疾之人,左邊偏枯半身不收,常時門庭外,不得出入,何因交結李洪胤等,冊內書名乎?」○幼學韓翼供:「臣年八九歲時,李若氷家與臣家不遠,故李洪胤相知。而臣十歲時,若氷賣家移居後,與李洪胤,絶不相見矣。辛丑年間,或於學堂,數度相見,而洪胤驕縱,恃其一家勢焰而蔑視之故,更無相與接談之時。其後乙巳年間,臣爲南學有司,李洪胤以逆賊之壻損促,今至十年矣。其冊內臣名現出,專不得知。」○喪人李王立供云:「臣與李洪胤,本不相識,壬寅、癸卯年間,以輪次製述事,南學、東學,數度相見,而洪胤輕妄,故稠人中暫見後,不相交結矣。臣丙午年十月喪妻,丁未年七月喪母,八月喪父,以喪葬之事,奔走東西,長在哭泣之中,雖平日相交之人,不爲尋訪,李洪胤不見其面,今已七八年矣。其冊內臣名現出,專不得知。」○喪人李山立供云:「臣於洪胤,壬寅、癸卯年間,四學輪次往來時相見,其父被罪下鄕後,更不相見矣。丁未年臣父母俱病,長爲救藥,七月喪母,八月喪父,十二月喪弟,奔走喪事,永葬纔畢,長在山所守墳,不得與人相訪。洪胤所爲,專不得知。」○私婢金伊今供:「班中婢春貞,自少林芑相奸,芑遭喪,隣居洪書房潛奸,數月還棄。林芑脫喪上京後,又往來,聞洪書房相奸之言,歲前還棄不見。」○孫守讓,刑訊四次,供云:「前年七八月間,禹水平來言於臣曰:『我與李洪胤、車漢之、延曖、崔大觀共謀,上京犯闕事,曾已議定。若事成,汝以閑良當爲功臣,其時所用箭,汝當造作。』臣答曰:『若果如是,則我雖不精造箭,當爲造作。』箭竹八十餘介,收合將造,未及造成。同心謀逆。」延曖,刑訊二次。供云:「前年十月初三日,臣往李洪胤家,康惟善、崔大觀、李俊丁先到。共議曰:『毛山守、車漢之同謀,今年三四月間上京,乘其不意,伺行幸以謀逆。崔大觀、康惟善,自謂驍勇,各執兵權,以臣力弱無勇,雜軍指揮差定。而事成則以毛山守推戴,以臣等爲功臣,刑曹參判設計。臣與李洪胤等,同心謀逆。」 ○推官李芑等以推案啓曰:「安世章,刑訊已服,故照律入啓。孫守讓不服,請加刑。趙光漢、柳弘源事,時未考來,故不請加刑。柳堤春事,今已考來,則國忌行素,在其家爲之,故不知實否,國恤心喪,則家在川邊而不漁,衆會處亦不食肉,故知其爲實。今已受刑二次,何以爲之?林五紀、宋末春事,當待辭連推之。延曖、靑雲令守信、林芑、柳應凱、李山立、李玉立、韓翼、許礎、許汴、安喜進,則或受刑一次,或捧元情,或未捧元情。此人等當初出於招辭,似有可疑,故迄未刑訊。然不可輕易爲之。請皆刑訊。」答曰:「皆如啓。柳堤春,則事雖如此,今人多貪功名,不無爲利而參謀之事,況多出於招辭,加刑可也。林芑與洪峴爭奸事,已推閱不虛。然女人之招,不可取實。他公證人推詰之。」推官又以推案啓曰:「延曖、孫守讓已服,故照律入啓。其餘,皆不服。許礎,則李後丁前招內,謀議冊書名云,而後招則不現。問其由則曖昧,故減數納招云。禹水平招內,許礎父子,汴其子也。冊內不着署,而李洪胤言往議云。此人年過七十,且有病,不能運身,刑訊則必殞杖下,敢稟。靑雲令、柳應凱等,孱劣有病,只現於洪峴之招。峴之所引,大槪難信,加刑則恐隕杖下。李山立、玉立、韓翼,則李洪胤招內,時未言之,其罪有間。許汴,則禹水平招內、許礎父子冊內,不着署名,只言李洪胤曰往議云,李後丁稱曖昧。此四人者,情涉可疑,加刑則恐殞杖下。安喜選,觀其招辭,則誤以爲安喜進拿來,喜進則已死云。閱實則可辨,但此人乃廢疾人也,雖實是喜進,無能爲也。且後丁招內稱曖昧,故不引云,放送何如?先王朝安處謙伏誅時,參錄件記者,無遺定罪。此人等,皆依前例定罪,何如?林芑事,公證人推詰,則亦與女人之招同。柳堤春,三次不服,何以爲之?未敢擅便,敢稟。」答曰:「知道。許礎年老有病,後丁亦云不實,林芑有嫌事,公證人亦言之。靑雲令、柳應凱,則洪峴之招,大槪難信,竝皆放送。安喜選亦依啓放送。許汴、李山立、李玉立、韓翼,皆依前例定罪。柳堤春出於各人招辭,雖所行如此,其亦定罪可也。」推官又啓曰:「林五紀、宋末春,以待辭連,姑停刑訊,而今不出於招辭,何以爲之?罪人等皆已畢推,而追後拿來者少,闕庭推鞫,甚爲騷擾,請於義禁府,三省交坐。」義禁府堂上啓曰:「孫守讓、延璦父子,所當緣坐,而都事往來騷擾,請令忠州牧使行刑事,下書何如?」答曰:「林五紀、宋末春,不出於他人招辭,放送可也。餘皆如啓。」

○推官啓曰:「趙光漢、柳弘源事,相考而來,則女人相奸,田宅相爭,有嫌隙事的實云。何以爲之?初觀此人等事,似爲迷劣,而推之,則至於此極。謀逆之事,安有如此之甚乎?一鄕之人,豈皆不知?而無一告變者,不知有君臣大義故也。雖已頒赦下諭,而前後推案內辭緣,別捧傳旨,下于政府,曉諭八道,使知如此駭愕之狀爲當。忠州大邑也,以事觀之,所當革之。然請降號爲郡,忠州牧使、判官,請皆罷職,以懲其後。」左承旨鄭彦慤啓曰:「李洪胤推案內,同謀節次等事,自書呈之事,不載焉。請下其推案,以錄自手書呈之事,使後世知之。」答曰:「趙光漢、柳弘源,依林芑例放送。此人等聚厥徒衆,以相謀逆者,至於三年,而人皆懷利,而不知君臣大義,故亦無告變者。古今安有如此駭愕寒心之事乎?捧傳旨,曉諭八道,忠州降號。牧使、判官罷職,皆如啓。」

○推官啓曰:「罪人徐突先、徐允丁躱逃,必不在其境內,而搜捕宣傳官發軍,圍境內山川云。何能以此而捕捉乎?其宣傳官,斯速上來事下書,而八道捕告節次,請令禁府鍊磨何如?」禁府堂上啓曰:「在逃者容貌年歲,必知之,然後捕告節次,可以磨鍊。切隣及官吏處推閱事,請下書內竝錄送。」答:「皆如啓。」

○李後丁、李福基、孫守恭、池七同、池億年、安世章、延璦、孫守讓,凌遲處死;柳堤春、韓翼、李玉立、李山立、許汴,流三千里。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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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御朝講。良人宋巨忠供云:「本咸昌官爐冶匠。今年二月初生間,洪峴招致於其廬幕曰:『筒介劍一造給。』臣答曰:『鋤鎌雜物外,刀劍則本不能打造也。』且洪峴綿花田一日餘耕,在臣家門前,故臣之耕食,已過數年,而洪峴以臣不造給筒介劍懷憤,還奪其田。臣已曾糞田而見奪於他人,故擧洪峴奴甫赤名,呈狀于官,笞甫赤三十,還給右於臣。洪峴以臣凌辱兩班,言于留鄕所,鞭臣二十。洪峴若欲打造槍劍,則同戶三寸家奴加屎,能於爐冶者有之,臣處打造,萬無其理。」保人徐究先供云:「臣居李洪胤廬幕近處,李洪胤、寅丁、後丁則廬幕往來時,只見其面,不爲接談。戊丁則下去昌寧地,故一不相見。臣家與孫守讓家隣近,故聞孫守讓切隣捕捉之事,與同生弟徐允丁,恐懼逃避,隱匿於丹陽地,而今爲被捉也。與李洪胤等逆謀同參,專無其理。」正兵徐允丁供云:「臣居李洪胤廬近處幕。李洪胤則其父永葬後,或五六日,或十餘日,來居廬幕,其母死後,一不來廬。李戊丁則下去昌寧地,李寅丁、後丁則頻頻往來于廬幕,其嫡母死後,一不來廬。臣則非但不來往於李洪胤家,雖欲受食私糶,而亦不許給,故專無接談之時矣。臣聞捕孫守讓等,家與孫守讓等家亦近處,故臣與同生兄徐突先,逃走丹陽地,恐懼隱匿,今被捉來。李洪胤謀逆同參,則專無其理。」金春貞供云:「臣非金春貞,乃金九鼎。於帳籍內,自少時以金九鼎現付,在丁丑年口傳定虜衛立番,至二十餘年,及丁酉年臣爲母侍丁,兵曹行移,幷以九鼎現付,與金春貞名字頓殊。而金義淳則雖於臣家十里許地居生,而所業各異,故暫與相知,而一不往來于其家。及金義淳被拿上京後,本官以臣差定監官,摘奸金義淳家雜物,故始到其家,摘奸矣。李洪胤則他官儒生,無由相知,金春貞稱名人,則境內本無。」 ○鄭彦慤以委官意啓曰:「宋巨忠不服,當加刑,而觀其人,則甚迷劣,而洪峴之招亦不實。前者柳弘源、趙光漢、林芑等皆懷嫌,以不實之事援引,而巨忠亦綿花田見奪於洪峴,呈官杖其奴,而峴怒,亦打巨忠云。此宜移文閱實,而不敢擅便,敢稟。陰竹金春貞,使拿來,而境內無春貞者,但有九鼎,在金義淳家近處,故疑而捉來。名旣不同,前日後丁招云,春貞形貌,髯黃體短,而此則髯不黃體亦長,請放送。徐允丁、徐突先,平問不服,請刑推。如又不服,請加刑。」傳曰:「宋巨忠,姑停刑訊,行移閱實。金九貞放送,徐允丁等如啓。」

○日暈,兩珥。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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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左議政黃憲、右議政沈連源詣賓廳,卜相入啓。以吏曹判書尙震,卜相以啓。答曰:「自古居相位者,被論一時而後,復其位者,亦有之。豐城府院君,李芑。雖一時被論而遞之,乃朝廷勳舊之臣,故命復其位矣。」黃憲、沈連源回啓曰:「李芑之合於首相,臣等亦知之。齒德如此者,朝廷之上,亦未有焉,固當卜相。而但其見遞未久,故不知公論如何,而不爲卜矣。今聞上敎,至當。」答曰:「啓意知道。李洪男事,初以爲洪男族類皆邪毒,故只令放歸田里,使不得出入都下。今見此逆賊,則洪胤三年聚黨謀議,而無一人上變,洪男計君臣大義而告之。如使洪男不告,則安有如此之變乎?反覆計之,至爲駭愕。洪男今居喪,終制後敍用事,命捧承傳。」黃憲、連源回啓曰:「李洪男告變之初,謀逆情狀,則不專告之,此乃在謫所,未得盡聞故也。非如上變告之類,而然得此罪人,實因其告也。不無其功,敍用當矣。」傳曰:「知道。」忠州獄事,鞫問已畢,推官以李洪胤、裵光義,當坐亂言律,其餘坐以知亂言不告罪,將入啓。刑房承旨鄭彦慤持其公事,進李芑前曰:「此人等旣照以亂言律矣,但不問其亂言之際,所欲爲者何事,此實未盡。上若下問,則何以啓之?」芑曰:「余衰耗計不及此。承旨之言然矣。」遂更拷訊,取其誣服,竟坐以叛逆。其巧於羅織如此。

○傳旨:

予惟天道之常曰元亨利貞,人性之綱曰仁義禮智。故玆秉彝之良能,乃獨極天而罔墜。雖孩提之童,無不知愛其母,及其長也,無不知敬其君。四端何嘗不善,泛應隨感以生。夫惟君臣之有分,譬如天地之定位。尊卑固不可易也,綱常如之何亂乎?蜂蟻亦能有君,犬馬猶知戀主。理自然矣,誰使敎之。今者逆賊李洪胤等,潛稔蛇虺之毒,締結梟獍之黨。謂國家運衰,謂王法可讎。謂命可圖,謂天可射。謂寡躬幼沖可除,謂毛山宗室可立。謂義淳、光義、世章、李輝之卜無差,謂惟善、大立、大臨、李彛之學可藉。鬼嘯白日,建議成冊。遂乃私鍛劍戟,分造弓矢,至欲動兵於列邑,將以懸布於王城。謀之三年而益憯,誘及諸郡以不告。蓋其供庭之辭,又多觸上之說。非徒口不可忍道,亦有筆不可忍書。人人恚而流涕,孰不欲臠食其肉?是可忍乎,言之長也。與聞或有武士,首惡盡是儒生。夫何叛逆之徒,屢出詩書之門?人心至此,天理寧論?無將有訓,不道必誅。欲夷三族,殄滅無遺。但《書》有烈于猛火之戒,《易》有獲匪其醜之辭,玆辨其誣引者而原之,竝釋其辭連者而竄之。然而其被顯戮,尙有至於三十七人,或斃於杖下,或緣而伏辜,母妻爲婢,家戶覆滅,豈唯受刑杖而徇肢體而已哉?是予之恥,予何快焉?嗚呼!肇我列祖,相傳億萬世丕基。越予中考,身致四十年太平。功德不惟在爾祖先,恩澤固亦流於苗裔。諒曰負予一人,奈何不敬先王?原其利慾所蔽,實惟學校不明。一念纔生於患得患失,百爲終至於忘父忘君。豈非千里之謬,初起於一毫之差歟?老老爲其近於父,而甚者傲其父。貴貴爲其近於君,而甚者慢其君。故徐行後長者,謂之悌;疾行先長者,謂之不悌。夫堯、桀分於一步,此順逆之所由生也。《曲禮》三千,其首曰無不敬;《孝經》一部,貫以十一順字。敬順旣積,和祥自集。故天位而物育,必自三綱始矣。遂申告戒,頗用慇懃。各宜自省,同底于道。惟爾政府,曉諭中外。

都承旨周世鵬製。 ○改忠淸道爲淸洪道,降忠州爲維新縣。以李芑爲議政府領議政,李瀣爲淸洪道觀察使,李致爲維新縣監。史臣曰:「復以李芑爲議政府領議政。每成一獄,輒陞芑等之職,嗚呼痛哉!」 ○日暈,兩珥。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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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弘文館副提學陳復昌上疏曰:

伏以國家之所倚,而爲治亂興亡者,專在於相道之如何耳。大舜之於皐陶,成湯之於伊尹,高宗之於傅說,公孫弘之於漢,李林甫之於唐,王安石之於宋,此其明效也。臣伏見今左議政黃憲,本以麤戾貪鄙之人,絶無學問持養之力,而竊據相位,弄權亂政,旣有要君無上之罪,又多反覆傾側之狀,臣不勝激烈憤惋之至。先列要君不道之狀,後及傾側之情,而悉陳愚臣之見聞,庶幾殿下之採納焉。先儒曰:「要君者無上,罪之大也。」當此者,其惟憲乎!頃自持服母喪之時,預爲雄據一世之計,及其服盡還朝,自以未參勳籍,爲憾於心,乃以人心不定,敢爲之辭,而遂發盡殺謫人,籍沒三兇之論。仍發佐理功臣之議,徧誘鄭順朋等,會于李芑之家,欲以當爲佐理之意,因緣內間,使之上達,而議竟未合,遂脅三公及他宰相啓請。面對於賓廳,書名極罪者多,而聖明洞照,堅定不允。其所不允之答,皆古聖上包容之至德,實新政無疆之休美,固宜臣子感激悔懼之不暇。而好生之敎,懇於垂簾之內;加罪之請,猶抗於張燭之下。至於夜深尙不知退,出坐閤門之外,多有恨上之語,聞者孰不憤惋?此非要君無上之大者乎?當初憲之還朝也,臣且往見,乃語臣曰:「當此人心不定之時,佐理古事,不可不爲。若以我爲一等而使之抄選,則可用之人,皆錄無遺矣。自上必以恩數之物爲難之,然若奪許磁之功,又沒三兇之産,則從簡分賜,此亦足矣。文班則可錄某某,武班則可錄某某,而其中不可錄者某某也。」夫欲奪磁之功者,素與磁不相善故也。其所謂不可錄者,皆前日爲言官彈劾憲者也。其報睚眦之狀,可見於此。不勝驚憤,卽與有識,相說而長歎者,非一再也。此亦非要君無上之計乎?其未及參勳之恨,先積於母死之日,生事要功之計,已定於居廬之時。故其發佐理之論,爲己也,非爲人也。籍汲三兇,加罪罪人之論,爲佐理張本也,人心不定之論,亦欲恐動上心,期成佐理之事也。竟以此等機巧,多致上心之疑,至有追錄之擧。憲在仁廟嗣服之後,出爲平安道觀察使,及殿下踐祚之初,在道遭服,則憲何與於乙巳之定難乎?夫所謂定者何意,所謂難者何事,而定難之功,亦追及於持衰經臥陽城之一麤夫乎?雖童稚亦皆驚怪,安有聖明,不知其苟且而爲之乎?其必以先朝之臣,故姑爲此追錄之擧,欲慰安而鎭靜之也。爲憲者,宜感激愧恥之猶恐未及,而反怨臺諫之論執者,指一時言官爲奸黨,發言於宰相曰:「當知此類之情狀。」云。欲以朋黨之說,嫁禍於士林,而掩蔽人主之耳目,此非君弱臣强而專擅無忌者乎?追錄命下之後,反生不足之心,乃言於人曰:「何以錄一品之人於三等乎?」夫身無一毫之功,反卑三等之錄者,誠以佐理一等之欲,先定於胸中,而所得不滿於所欲故也。此非不奪不厭之欲乎?且曰:「追錄雖已爲,佐理亦不可不爲。今年雖難,爲明年則可期必成。」且以佐理之未能速成,爲當時大臣宰相之過,而多有憤戾之言。夫欲使莫大之恩,出於人臣,而權移於下,又將使力成之,功主於其身,而德歸於己,則憲之爲策,其欲利於君乎,利於己乎?其欲利於國乎,利於家乎?此非要君無上之大者乎?且昔日之論己者,則皆欲陷之死地,今之附己者,則皆欲推諸顯列,臺諫論宰相之貪,而輒指爲欲效己卯之習,而恐動之,欲杜言路,而使無議己者。此皆臣之所慷慨激烈而憤惋者也。至於李芑之被論也,憲乃馳見閔齊仁,以率六卿,助臺諫囑之,而因議不一,竟未克施,及其齊仁之被論也,反以臺諫之論,爲聽命於齊仁也。朝廷論芑,則囑齊仁而欲攻;朝廷論齊仁,則反若救芑而共害齊仁。仍欲動搖臺諫,終使是非不定,此非反側無狀之甚者乎?未成佐理,反懷危懼之心,動彼於此,動此於彼,交構兩間,欲成罅隙於朝廷,此非謂讒人罔極,交亂四國者乎?此其反覆傾側之大者,其他小者,難悉枚擧。憲以金義淳之加刑爲不可,而敢曰:「一日二次,吾未知也。」又以推納謀議冊爲不可,而敢曰:「雖有一二脫漏者,有何妨乎?」夫以義淳推占國祚之罪,爲不宜加刑,以謀議亂逆之人,爲無妨脫漏,臣未知憲意之所在也。不特此也。逆賊呈琅父子,初出於諸賊之口,至以將欲推戴爲言,而憲在首相之坐,議欲不問而全釋,梗於他議而未行其意。今以呈琅父子,出入憲之門下,有同家臣,則挾此私交之故,欲護大逆之人,臣未知憲意之所在也。痛矣哉!佐理之欲動於私心之初,則故欲生事於無事之時,雖罪人支派之在謫者,皆欲盡劉而不惜,追錄之恩,旣歸於一己之後,則反欲無事於有事之時,雖著逆賊之情迹者,顯欲容私而護全,則臣不知憲之殺人生人,其爲己乎,爲君乎?其以私乎;以公乎,此非古人所謂利在敵國,則從敵國者乎?若以今日之所言,爲出於不忍之心,則爲前日加罪盡殺之論者,非一憲乎?兩司長官,同參鞫事,而聞憲此言,喑無一語以正之,非不知憲之無狀,只畏其氣焰,而莫敢言其非,則雖指鹿爲馬,誰得以肯言之哉?念及於此,益增憤惋。況古今之惡同,前後之賊一,而不可以尊卑低昻王法,則今日之救呈琅饒義淳者,亦何異於前日之救德應救名世者乎?殿下若以臣言爲過,而不能去憲,則臣未免訕上之罪,而將不容於朝野。殿下脫以臣言爲可,而果能去憲,臣未免賣直之名,而爲人所指點觸目。則此二者,皆臣之不幸也,而敢爲此者,誠以憲之去不去,實有關於國家之治亂也。則微臣寸軀之不幸,豈無少補於國家治安之大機乎?況今之爲宰相爲臺諫爲侍從者,孰不知憲之情狀,而臣則詳知,尤不敢避一身之不幸而終默默也。伏願殿下,諒臣之誠,哀臣之志,廣試大小之僉同,審察左右之皆曰,明進退消長之機,定好惡用捨之方,絶要功喜事之習。使當時人心,皆務安靜,而成長治久安之業,則不特臣不幸之幸也,朝廷之幸,宗社之幸,一國臣民之幸也。

答曰:「今觀疏意,至爲駭愕。左相旣有前功,故至於追錄功臣,胡乃至此耶?今予幼沖,國事專恃大臣之時,所行如是,則豈不寒心哉?在朝之臣,一不抗節效忠,獨能奮不顧身,益陳忠款,尤用可嘉。」

○右議政沈連源等承召詣經筵廳,上以陳復昌疏下曰:「見此疏後面對。」

○大王大妃垂簾同御,六卿以上入侍,慈殿傳曰:「近以災變憂懼之際,有李洪胤等謀逆事。人心之惡,至於此極,又有如此事,至爲駭愕。未知憲之爲人,何至此極乎?追錄勳籍,非不知苟且也,前日謀危國母之時,憲有功,故追錄矣。佐理之言,是復何意也?論功,當自上爲之,是豈自下者乎?成宗朝,有佐理功臣,此爲擇賢而立也。當時儲嗣不定,上王薨逝,貞熹王后罔知攸措之際,河城府院君辟左右而親啓曰:『弟賢當立。』貞熹王后大悅,因成宗問安而遂命卽位。蓋其時,方恐人心之不合,而朝廷一心,使國事定于一,故於是有佐理之功矣。乙巳之事,則非越次而立也。仁廟賓天,主上當繼立,朝廷有何功乎?佐理之言,甚無端也。陳復昌一人之言,未知其可否也,朝廷之意何如?」沈連源曰:「憲之他事,則未詳知也。憲以佐理之事語臣曰:『主上雖順受,而人心尙未定,不可不爲佐理之功,以定人心。』臣以不可答之。且人臣之事君,無非職分之所當爲,何必曰功,又焉得人人而錄之?其計誤矣。」慈殿傳曰:「憲之爲此計,雖欲鎭定人心,而其計則謬矣。」許磁曰:「佐理之事,憲屢言於臣,臣以爲不可,而然欲强爲。今觀疏意,則非獨爲一事,專指憲專擅自恣。自憲之爲相,朝廷皆疑憲之將自擅而行胸臆也。今者復昌將公論抗疏,大臣去就,雖非輕易,而朝廷公論,不可不察。」慈殿傳曰:「所謂推鞫時事,何以然耶?」連源曰:「臣與尙震,終始參鞫。金義淳推占宰相八字,以至列聖,無不推占。但裵光義專主爲之,而義淳之事,猶未現著。故始則三省推鞫,而其後僉議以爲,推占列聖,罪固不細,方欲還訊於闕庭,義淳適斃,未得更訊矣。當初以爲,洪胤年少,而呈琅年老,疑其不相與謀,推官豈知實相與謀也?然憲欲脫其父子之情,臣未及察之也。」尹漑曰:「如欲收合人心而錄功,則是以功利誘之也。上之所爲旣正,則不期於收合而自然咸服矣。況輔弼之臣,行事一出於公平正大,則人心自服,而無患乎渙散矣。若欲以功利爲之,則焉得人人而悅之乎?疏中他事,則臣未得知,而佐理之事,臣在喪中,亦嘗聞之,而常懷未便之心矣。」任權曰:「彈劾一國大臣,而自上議之者,豈偶然哉?但當初用人,不能灼見而用之,記功不能審度而記之,故人心自爾不平不和矣。」金光準曰:「憲之爲人,臣頗知之矣,人之附己者與之,異己者斥之。臣受由下鄕時往見,則曰:『佐理功臣,不得不爲,而人以爲不可者何也?若彦平許之,則無難爲也。』臣答曰:『賞罰在上,彦平何能爲?』曰:『彼豈若外臣哉?若欲爲之,則可得成也。』臣曰:『賞罰在上,豈自下爲之乎?雖或成之,豈其可乎?』憲曰:『六曹堂上郞廳中,某也可錄。以此人擔當國事,則豈不有力哉?』臣曰:『不然。其不得參者,則必將曰:「我獨何事之不可,而不得參乎?」若此則不足以鎭定人心,而適足以致人心之不和也。』憲曰:『如使我議之,則或以其心術,或以其學術,或以其幹能抄錄,則人誰敢爲雜議乎?若得百餘人而共之,則國事豈不可乎?』臣曰:『當矣。然自下爲之非矣。』臣自鄕還京,往見憲,則談話間,又發佐理之說曰:『佐理功臣,固當爲之。然不可自下爲之也。』臣意以爲,憲今旣追錄,故如是言之耶,何前後之言異耶?今觀疏意,情狀可知。」連源又曰:「推鞫之事,初以爲似歇,而終乃承服者多矣。」慈殿敎曰:「大抵爲大臣者,自當爲國爲君而已。豈可計其他哉?況當推鞫亂賊,則豈可容私乎?以此觀之,復昌之疏,非虛語也。兩司長官,同參推鞫,如有未便之事,則糾正可也,而終無一言,至爲非矣。」尹思翼曰:「臣與憲,素不相善,故不知其心術。而佐理之議,則臣亦有所聞矣。非徒議之,亦爲之請,而尹元衡以爲不可,故止云。今見復昌之疏,則憲曰:『我當爲一等功臣也。』安有自下而自定其功乎?」許磁又曰:「臣與黃憲、具壽聃,同里閈居,故知憲與壽聃,有不相協矣。壽聃知憲,公然詆毁,故心常慍焉,憲知其意懇邀,而終不往見,友人勸往而且不從。壽聃終不論黃憲之事,爲是故也。」慈殿敎曰:「當國大事,欲避私嫌而不言可乎?」鄭世虎曰:「憲年少而多計慮,然而學力則乏矣。頃者未成佐理之欲,嘗以爲恨,而人皆彼哉彼哉,及其爲相,物論愈激。其爲人也,只貪功利,不計義理。將此心居相位,將焉用哉?推鞫之事,外人固難得知。然以其佐理之事推類,則他事,亦可知也。憲之居相位也,無一人心服。雖不得輕議大臣,人孰曰可也?」安玹曰:「憲之佐理之論,久未聞焉。小臣前日下鄕時往見,則憲曰:『佐理功臣,可以爲而不得爲矣。』臣聞而怪之,以爲是亦無學識之故也。今見復昌之疏,則憲之罪大矣。復昌慷慨,故能言其情狀,觀此,足以知憲之罪惡矣。臣常以爲,無學識者,何以當大臣之任耶?今見此疏,則至爲駭愕。有功則固當賞之,無功而亦錄,則豈得人人而盡錄之乎?」慈殿敎曰:「在言責者,猶不言,而復昌獨言之,可謂節義之士也,慷慨之人也。夫君臣,相爲糾正可也,而至如臺諫糾宰相之非,宰相糾臺諫之失,亦可也。若含默不言,則豈其可乎?復昌之疏,誠爲可嘉。」思翼又曰:「臣聞憲以佐理之說,試尹元衡之意,而元衡不可曰,非時功臣,何可爲也,故不得遂焉。記功豈可自下爲之乎?憲之此心,至爲非矣。」慈殿敎曰:「憲不無前功,故必自負而然也。人臣事君,皆職分之所當爲也。自上以爲爾有功可錄也,而錄之則可也,豈可自以爲功,而敢爲錄功之議乎?憲之事旣多非矣,相位則固不可居也。」李浚慶曰:「憲之事,諸宰相已盡啓之,而其罪狀,亦已盡陳於復昌之疏矣,自上反覆垂覽,則固難逃矣。憲之反側無狀,人孰不知之,以其在大臣之位,故物情雖極憤鬱,而未得論啓矣。今復昌之疏,實出於公論,而憲固不可一刻在百僚之上也。」尹漑又曰:「臣於同聽政時,未嘗仰見,今見坐次,則深爲未安。主上於簾外,連東壁而坐,又對西壁之列,似無間於群臣。人君南面之位,不可改也,而座次如此,臣爲禮官未安,故敢啓。」連源亦曰:「簾外之坐,果爲未安,坐于簾內爲當。」慈殿敎曰:「啓意當矣。然雖於簾內,主上亦不得南面矣。若啓覆時,則事或有同議,故不得已簾內坐也,若如此之時,則簾內未安。前日亦議于大臣而爲之,故如此耳。且今日同聽政,排設倉卒爲之,故未及察之矣。」光準又曰:「人君有南面之樂,故南面之位,固不可改也。當初坐次議定時,臣亦參聽,則有太后當東之議。蓋以其東爲尊位也。然東乃陽位,故主上當東云。昔宣仁皇后垂簾聽政時,皇帝亦在簾內,臣常以爲疑,今更思之,若聽政之時,有相可否事,則不可自簾外而議之故也。大抵人君南面,不可易也,禮官之啓意當矣。」尹漑又曰:「古人毫釐必愼。如此之事,雖少而不可不愼,雖曰一時權宜,而必爲後世法。若後世有同聽之事,則恐有專聽之弊也。」光準又曰:「史官書慈殿南面,主上西面,則其無後世之議乎?一國體統,非如一家事也。」

○傳曰:「左議政黃憲、大司憲具壽聃、大司諫慶渾,遞職可也。」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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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命召副提學陳復昌,上以御札下曰:

昨觀疏意,且聞諸宰相所啓,前左相之失,旣非一二。在朝之臣,無不知之,而皆緘默不言,此乃士習偸靡之故也。反覆思之,豈不寒心?副提學爲國忘身之誠,古今罕稀,優於朱雲、汲黯之忠,不勝嘉歎。玆將中宗衣襨曁銀盃,略示嘉納之意,以表慷慨之忠。終始莫變,永世輔國,幸甚。勿謝。

史臣曰:「黃憲之陰兇麤戾,固已洞照矣。復昌之狠愎邪毒,亦不可察乎?利盡交疎,互相傾軋,小人之常態也。復昌果可謂爲國忘身,而優於朱雲、汲黯者乎?至以先王遺服賜之,適足以長其驕邪,其何望永世輔國乎?憲也,亦於先朝,寵恩非常,而及其盛滿,忘恩負國,至於此極,況如復昌者乎?肩掛御衣,手傳銀觴,至以宸札掛壁,敢爲酬唱之資,褻慢甚矣。有識者歎之。」史臣曰:「憲實有罪,則爲復昌者,當與一館,同議上疏可也,而乃於一會之日,獨自上疏。及蒙寵錫,戚戚涕泣,邪媚無狀,左右之人,無不相顧笑之。復昌乃憲之門下人也,而竟中之,相爲反覆,同一小人也。」 ○傳于政院曰:「領議政李芑、前左議政黃憲、右議政沈連源,各奴婢田畓及家舍一坐、熟馬一匹、唐表裏一襲;吏曹判書尙震、知中樞府事尹元衡,各奴婢田畓及家舍一坐、熟馬一匹;戶曹參判宋世珩、吏曹參判趙士秀、大司憲具壽聃、都承旨周世鵬、左承旨鄭彦慤、大司諫慶渾,各加一資、田畓及家舍一坐;問事郞廳直提學閔箕、副應敎金澍,各加一資、兒馬一匹;注書申汝悰、假注書南延慶、金光載、檢閱高景虛、金質忠、柳順善,各加一資、弓子一張;李洪男,三年後敍用,奴婢田畓及家舍一坐;右承旨元繼儉、副校理元虎變、舍人鄭惟吉,奴婢田畓及家舍一坐賜給。」其餘義禁府都事,下至羅將,皆賞賜有差。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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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執義金鎧、司諫李英賢、掌令鄭裕、兪絳、持平韓智源、尹玉、獻納鄭宗榮、正言鄭思亮、姜億啓曰:「前左議政黃憲,性本麤鄙,且無學識,驟陞崇班,便生專擅之意,窺計百端,濫占追錄之勳。無厭之欲,媢嫉之心,靡有紀極,而托言人心不定,顯發佐理之論,指稱某爲奸黨,將構士林之禍,其用心行事,無非利己之謀。至於推鞫逆賊之時,挾私陰護,欲全亂竪,呈琅素與交密,則以爲不須刑訊,義淳出入其門,則擅啓鞫於三省。又公然倡說曰,雖有脫漏,有何妨焉?且囑下人,故使輕杖,徒知救護逆賊,不念君臣大義。其爲兇慘,一至於此,凡人所聽聞,莫不痛憤。請削勳遠竄。」

○兩司啓曰:「前大司憲具壽聃、前大司諫慶渾,當逆賊推鞫之時,目覩黃憲挾私陰護之狀,矇朧不察,無一言糾正,不職甚矣。不可只遞其職,請罷。」答兩司曰:「近來士習偸靡,凡大小之臣,不有國法,凡干處事,專用私意,弄權之習,當今之病也。前左相,以如此之習,計料失誤,至於此極。然前功不無,大臣竄謫重難,故不允。具壽聃、慶渾,罷職過重,送西。」兩司五啓黃憲及具壽聃、慶渾等事,不允。

○以尹元衡爲議政府右參贊,陳復昌爲司憲府大司憲,特旨也。鄭彦慤爲承政院都承旨,尹仁恕爲司諫院大司諫,特旨也。閔箕爲弘文館副提學,鄭惟吉爲直提學。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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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大司憲陳復昌啓曰:「臣上疏之事,雖發於臣,諸宰相之意,僉同於上前,則亦是朝廷公論也。獨何有於臣哉?初旣特蒙優容,又荷恩私,出於非常,曠古罕聞。伏奉聖諭丁寧,以臣淺薄,不能一刻堪當,感激涕泣,徒懷糜粉,期報涓埃。今有超陞之命,又至於此,聞命驚惶,若將入地,罔知攸措。凡帝王一命之恩,一物之賜,皆適中而無僭濫,然後無乖於物情,而自安於其心。今臣之進言,實是臣子職分內事,而連日之間,旣蒙非常之恩,又承非分之寵。古人之抗章封事者,固非一二,而其褒嘉之典,未有如臣之稠疊者。況臣之陞堂上,纔過年,而濫陞如此,其於臣心何?其於物情何?且紀綱長官,爲任至重。故其在祖宗朝,屢以崇班有重望宿德者爲之者,所以尊其地而重風憲也。今方勵精圖治,思振頹綱之時,如臣輕淺暗劣者,靦然冒據,則名器自輕,紀綱益頹,而必致國家之羞。反覆計之,不可安然就職,請命速改臣職,以安公私。」答曰:「自古剛直之臣鮮矣。當今滿朝群臣,非不知大臣之咎,在於言責者,亦非不知,而皆緘默不言。如卿之剛直,豈不歎美乎?自先朝至于今,爲國忘身,無加於此,盍堪風憲之長乎?勿辭。」

○上御夕講。

○兩司再啓黃憲及具壽聃、慶渾等事,又啓具壽聃、慶渾賞加改正,不允。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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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御朝講。

○兩司六啓黃憲事,不允。再上箚,又不允。三啓具壽聃、慶渾等賞加改正事,不允。

○私奴大貞,拿推。供云:「臣乃尙州居忠順衛裵億壽奴子。臣家在於路傍,備禦盜賊,故或僉使或萬戶往來時,止宿于家,仍給破矢,臣亦或買矢藏置。及今搜探,雖被現捉,盡是破件,非新造之矢。李福基家與臣家,相距二十里,臣畓在於福基畓底,故福基常欲買之而不許,福基阻臣畓漑之水。臣與子龜鶴,共詰其由,福基打下臣父子。臣告官治罪,福基以此懷嫌誣引。」 ○承旨李世璋以委官意啓曰:「罪人徐允丁、徐突先,加刑不服,請加刑。今若加刑不服,而啓請後加刑,則恐或日晩,請連二次加刑。大貞推問,則李福基欲買田于大貞,而大貞不賣,故以此相鬪有嫌,其子龜鶴亦見打於福基。然不可取實。但見其形貌,則年雖未至八十,其過七十則明矣。今若加刑,則恐殞杖下,何以爲之?且前招以大貞爲李洪胤之婢夫,而大貞自以爲前縣監申潜婢夫云。他罪人之有嫌隙云者,例皆推閱於所居官,大貞與福基,有嫌與否及洪胤婢夫虛實,竝閱實于本官何如?大貞之子龜鶴,前已出於招辭,請拿推。」答曰:「大貞姑停刑訊,有嫌眞僞及洪胤婢夫與否,其問于所居官。龜鶴,拿推之。」

○李世璋以委官意啓曰:「徐突先、徐允丁,自分必死,不服矣。今又加刑,則恐殞杖下,請明日加刑。」傳曰:「如啓。」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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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御朝、晝、夕講。

○兩司再啓黃憲事,不允。又啓具壽聃、慶渾等賞加改正事。不允。

○大司憲陳復昌、大司諫尹仁恕等啓曰:「臣等未盡言責,故辭職而退。」

○牌招兩司,敎曰:「累日合司論啓之意,自上非不知之。大臣遠竄,非輕,有功還削,亦爲重難。反覆思之,不可更改,故不允之意,已盡言之。勿辭就職。」復昌、仁恕等啓曰:「憲之罪甚重,而臣等只以削勳遠竄啓之,已失言官之責。累日伏閤,誠未回天,決不可就職。」

○弘文館以黃憲事三上箚,不允。

○兩司三辭職,不就。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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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弘文館上箚,答曰:「黃憲,只罷其職。」又三上箚,不允。

○上御夕講。

○兩司四辭職,不就。史臣曰:「憲凶譎陰害之迹,貪功喜事之狀,已著於前,而無一人言之者。今反見噬於同事之人,何歟?追錄功籍,非獨一憲,而他尙得保,其無公論可知。惜哉!」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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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御夕講。

○兩司三辭職,不就。

○弘文館三上箚,不允。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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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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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朔,兩司辭職。傳于兩司曰:「黃憲容私護逆之事,人臣所不忍爲,且擅發佐理之論,是無君上而然也。予意駭愕,故旣遞相位,又罷其職矣。以其罪觀之,竄逐不足惜。然頗有前功,只削奪官爵。」大司憲陳復昌、大司諫尹仁恕等啓曰:「黃憲事,自上勉從公論,旣命罷職,又命削爵,而命臣等就職。然憲罪貫盈,不可不削勳遠竄。此臣等之所以憤惋力爭,敢違就職之命。」

○上御夕講。

○弘文館再上箚,論黃憲事,不允。

○兩司再辭職。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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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領議政李芑率政府啓曰:「上以黃憲爲嘗在相位,只命奪爵,不忍削勳竄黜,殿下待大臣之意,信美矣。但今臺諫之辭職,爲宗社安危大計,所關至重。請依臺諫所啓。」再啓,不允。

○政府三啓,六卿亦啓,答曰:「以其罪觀之,朝廷公論當矣。然大臣竄謫至重,只命削勳。」

○政府、六卿又啓竄謫,不允。

○兩司四度辭職,弘文館三上箚論之,不允。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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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政院再啓,弘文館再上箚論之,不允。

○兩司再辭,傳曰:「累日廢事,甚爲騷擾。須速就職。」四啓曰:「累違就職之命,亦爲未安,故玆敢就職。」史臣曰:「黃憲之麤戾貪鄙,縱恣無忌,脅君無上之狀,擧國皆知之,何待陳復昌一憸人上章,然後知之乎?黃憲藉丁酉之事,付托尹元衡,驟遷官爵,而李芑貪權用事,人莫敢非之。復昌本以賤孽,藉其文墨小技,乃與尹元衡、尹春年,結爲心朋。登揚淸顯,皆其力也。一時名士,莫不趨走往來於權門,一黃憲雖去,其如十黃憲尙在何?」 ○削黃憲追錄功籍。史臣曰:「憲本無功,所謂錄者,錄何功也?所謂削者,削何功也?與其還削於有罪之後,曷若不錄於無功之日乎?追錄之擧,以利待臣也。馴致之漸,終至於專權自恣,而罪大罔赦,然後乃命削之,豈不謬哉?」史臣曰:「憲也,初因尹元衡而參功,又因尹元衡而見削。小人之交,自古如是,無足怪矣。時人或云,尹元衡欲通庶孽,議于黃憲,憲不應,元衡銜而竟中之云。」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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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承旨李世璋以委官意啓曰:「宋巨忠出於洪峴之供,而自初有怨。巨忠嘗貸耕洪峴之田,峴怒巨忠不造給環刀,還奪其田,巨忠告官杖奴之事,果爲不虛。巨忠年老者也。前日出於洪峴之供者,若不實,則似可論放,何以爲之?大貞父子,皆是若氷婢夫。自分必死,不爲直招,請竝加刑。」傳曰:「宋巨忠事若不實,則放送。大貞、龜鶴加刑事,如啓。」

○上御夕講。

○憲府啓曰:「長興庫主簿黃懿,性本諂媚,用心反覆,出入士大夫之家,妄論時政,眩惑人聽,至爲無狀。卑官擅論國政之罪,載於令甲。請罷其職,以懲其餘。」答曰:「如啓。」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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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御朝講。

○兩司啓具壽聃、慶渾事,如啓。

李世障以委官意啓曰:「大貞,加刑一次,而不爲承服,請加刑。其子龜鶴,昨夜已斃矣。」傳曰:「知道。如啓。」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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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御朝講。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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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御朝講。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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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御朝講。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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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御朝講。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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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御慶會樓下,觀射,禁軍入格者,論賞有差。

○夜,月暈。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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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御朝講。

○以金澍爲承政院右副承旨,金弘胤爲同副承旨。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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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御朝講。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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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政院啓曰:「忠州改號爲維新,發兵符,請改造。」傳曰:「如啓。」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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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御朝講。特進官尹漑曰:「凡干矯風俗正人心之事,每於經席講究之,非不詳盡,而未見有矯正之效者,以其偸薄已久,不可卒變,當期於悠久而漸治矣。頃在中宗朝,重孝悌之敎,四十年間,多有成效。近來爲兩大王國恤,行喪三年者,在朝班亦有其人,其在外者,令各道監司啓聞,而及臣爲禮曹判書,隨其行實高下,爲之等第,已報政府。其中最優者,則甑山人元亨貞,在中宗朝,曾以孝行旌門復戶,及遇兩大王國恤,身服衰絰,如喪父母,其弟二人及其家內婦女,亦效亨貞之所爲,不飮酒不食肉。安岳人鄭渙,以孝行,亦於中宗朝復戶,至國恤之時,行喪三年,不飮酒食肉,其妻子亦效而爲之。鳳山人張可純,素有操行,孝友亦至,値中宗國恤,獨處於外,聚學者敎誨,又撰古人之事爲一集,名曰《人事指南》。三人所行,至爲可嘉。其材器適用與否,未可知也,幸擢置百執事之列,試可乃已何如?所謂賞一人,而千萬人勸也。」

○傳于政院曰:「尹漑所啓元亨貞、鄭渙、張可純三人,才器可用與否,令其道監司,聞見馳啓。」

○憲府啓曰:「人之氣稟不齊,有優於行而劣於才者,有長於才而短於行者。故帝王任人,或行或才,各隨其器,而適於用,然後賢能稱職,而庶無曠官之弊矣。刑曹正郞兪彦謙,雖有孝行,素不學文,未能堪詞訟之務,凡事專委下吏,多有不稱之譏。請命遞差。」答曰:「如啓。」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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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以曺光遠爲資憲大夫平安道觀察使。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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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憲府啓曰:「恩數之中,爵命最重,而嘉善以上之資,宜待特命,尤不當自下而開端也。兩界監司,或以崇品,或以正從二品,隨時差遣,別無定規。而今於平安監司差出時,銓曹旣啓,以不得已正二品擬望,而又啓以從二品可爲者,竝擬,至使資憲重加,濫及於不次之人。若以爲不得已,則前亦以六卿擬之,今之正二品中,亦豈無未行而可擬者乎?如非不得已,則前亦有以從二品爲之者,何必曲爲啓稟,而由不得已乎?監司曺光遠資憲加,請命改正。」答曰:「曺光遠曾知邊事者,成命已下,不須改也。」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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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憲府啓曺光遠資憲加改正事,如啓。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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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咸鏡道兵使尹淡有罪,下禁府,以濫刑殺人也。

○領議政李芑、右議政沈連源啓曰:「二品以上宰相,稱特進官,入侍朝、晝、夕講,乃祖宗朝良法美意,爲宰相者,日侍經筵,得達所懷,此千古美事。何計一日之廢事乎?不可輕變。伏惟上裁。」傳曰:「特進官事,旣參於朝講,而又仍參晝、夕講,則或事緊之地,以此廢事故云矣。」

○禮曹啓曰:「開城府儒生朴成林旌門稱號,欲書忠誠,或書忠孝,而俱無前例。宜以孝子稱號,而其行國喪三年事,自曹欲別爲公事爾。」傳曰:「忠孝之稱,雖曰無前例,但前此亦無如此者,故無此稱號耳。此人則忠孝兩全,稱以忠孝,何妨?」

○憲府啓曰:「臣子大節,莫大於忠孝。若於名實之間,少不相稱,遽以大名加之,則非徒未安於其身,亦不無後日之弊。況所謂忠者,指竭誠事君,忘身循國,表著於事功者而言也。爲君父服喪,雖是末世之美事,亦臣子當行之禮,不可以此遽加忠字。故其在先王朝,鄭誠謹、李自華,非徒孝行卓異,又服成廟之喪,皆盡情禮,而至於《三綱行實》,只以孝子目之,其於旌門,亦以孝子書之者。所以重其忠字之意,而示不敢輕許也。今於朴成林之事,開城府留守宋純,初以忠誠旌門,亦已過矣。又據鄕村無識者之妄訴,欲以忠孝爲號,輕自啓稟,至爲非矣。請於朴成林旌門,勿加忠字。」答曰:「如啓。」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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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以金明胤爲刑曹參判,李夢弼爲禮曹參議,鄭大年爲兵曹參議,李戡爲兵曹正郞,韓沃爲司諫院獻納,柳潜爲弘文館校理,沈銓爲吏曹佐郞,鄭宗榮爲弘文館副修撰,金貴榮爲正字。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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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甲士全昔貞持諺書小冊,告變于政院,承旨鄭彦慤等,以所告之言,書而封之,卽啓。傳曰:「此不小之事。卽命招大臣及禁府堂上、兩司長官,訊鞫于勤政門外。」領議政李芑、右議政沈連源、判義禁府事尙震、知事尹元衡、同知事宋世珩、趙士秀、大司憲陳復昌、大司諫尹仁恕、承旨鄭彦慤、柳智善參鞫,啓曰:「全昔貞供辭,封入。而其供現出人李弼、全貴先,時方詰問。金連孫在金浦縣,請拿來。」傳曰:「如啓。」

○咸鏡道定平府,雷動雨雹,大如榛子,小如大豆。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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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推官啓曰:「李弼、全貴先不服,當刑訊矣。但元告全昔貞供辭,多有可疑之事,且昔貞所納諺書冊,有土俚之語,俗言四土俚也。而他人不爲土俚之語,昔貞獨爲土俚之語。昔貞,請更詰。」傳曰:「更問昔貞後,與李弼面質。」昔貞、李弼、全貴先面質後,推官啓曰:「見全昔貞所納諺書冊,則疑其自書,而詐爲他人所書,誣告矣。面質之時,言語不快,色亦荒唐,其誣告情狀明白。請刑訊。」傳曰:「如啓。」推官又啓曰:「刑訊四次不服,而其情狀則判然。闕庭訊鞫,似爲騷擾,請於義禁府三省推鞫。」傳曰:「如啓。」推官又啓曰:「全昔貞誣告情狀,判然,被告人等,更無可問之事。放送何如?」傳曰:「如啓。」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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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承旨柳智善以委官意啓曰:「全昔貞加刑,尙不承服,請於明日加刑。」傳曰:「如啓。」

○傳于政院曰:「鍾城囚野人之哈乃罪,無可當律,故刑曹取稟。在前胡人犯罪,流諸南方者有之,今之哈乃之罪,視彼則異矣。然亦流南方何如?其議于大臣。」領議政李芑議:「雖堯、舜在上,而聲敎不能覃及者,夷狄也,況能驅之以政刑耶?不可以中國之治治之也。祖宗朝,野人犯罪者,酌其輕重,或減死照律,流三千里者有之,未聞犯流者猶流也。六鎭城底胡人,雖受朝廷爵命,獸心豺性,難可視同編民,驅之於刑法之中。恩篤則褻,威勝則離,恩威得中,撫御有道,此古今良策。近來六鎭之將,以城底胡人,視同編氓,斂刑罰,略不斟酌,少有違忤,擅囚擅杖,臣常慮生事擾邊也。今之哈乃雖犯死罪,猶從輕減死,況只犯流罪乎?從末減決杖開諭放送,合於待夷狄之道。」傳曰:「依議。」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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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執義金鎧、掌令鄭裕、兪絳、持平韓智源、尹玉啓曰:「本月十二日,發禁亂書吏,糾科東西江燕飮之人,則以承文院判校權轍、司僕寺副正李無疆、兵曹佐郞崔嵎,率娼會飮于江上,課告。卽出緘問,則答以李無疆家前,偶然相會,持酒捉魚。臣等妄料以爲,非如動樂設飮之比,置而勿論。今聞物議非之,至於諫院,亦以爲未便,公論顯發。臣等處紀綱之地,反失法官之體,勢不可靦然冒處。請遞臣等之職。」答曰:「雖有物議,如非動樂會飮之例。勿辭。」

○日重暈,戴。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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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大司憲陳復昌啓曰:「本月十二日,小臣以病在家,偶聞東西江遊宴甚煩,通於城上所,發遣府吏摘奸,則以判校權轍、副正李無疆、佐郞崔嵎率娼會飮,課告。卽出緘問,則緘答內,無疆之家,適在江邊,權轍聞無疆以魚事出去,偶然往訪,崔嵎則因見避病叔母過去時,爲兩人所邀,相與飮酒云。至於再出問,而所答無減,所聞亦同。臣意以爲,常時雖身爲法官者,非減膳徹樂之時,而數三人飮酒私家,則亦或入參。今此三人,偶然相値於友家飮酒,則非如多聚公辦動樂設宴之類。而常時雖緊重之事,若見緘答,且有所聞,明知曖昧,則自本府例爲分揀,其檢已久,故臣議諸僚中,而分揀矣。昨昨日仕進完議時,同僚以爲,權轍分揀事,聞有外論,在職未安,欲爲避嫌。臣答云:『所謂物論,發於何處耶?』同僚或云:『聞於兵曹郞官。』或云:『有諫官數人,言于會飮處。』臣之意以爲,大抵責非臺諫之論,若顯出於弘文館一會,則可以辭避也,兵曹郞官,雖有言者,亦非衆論,諫官一二人,相語於杯酒間,亦不如院中完席之論,不可以此遽爲辭避,以啓騷擾之端。況士習澆薄,各執私見,好生議論,而若於緊關國家之事,則皆含糊畏縮,莫敢開口,而至於如此不關之事,則人人喜生異議,微動臺諫,使之先爲辭退,因而擊搏,已成弊習。亦非盛時之事,每以爲未便,故仍語同僚曰:『臺諫分揀之事,實爲弄法,則自有公論之發。吾等別無容私誤爲之事,而遽爲一二人私議之所動,先自辭避,非徒騷擾,且非臺諫自重之道。』同僚聞臣此語,不爲辭避,行公而罷。昨臣以忌日在家,同僚仕進,通書於臣曰:『昨議之事,反覆思之,不可不辭避。諸意已決,卽當詣辭。』云。臣答曰:『吾意昨已盡言。』同僚於非汲汲之事,不計議論之不一,而先爲辭避。當初摘奸及分揀之議,皆出於臣,而及同僚聞外論,欲辭避之時,臣妄執己意,不與同辭,致令同僚,乘臣不仕之日,而獨爲辭避。同僚亦必以臣之初議分揀,已爲未便,而又以臣,不須辭避之論,亦爲未便而如是也,皆由臣暗劣無狀之所致。不可靦然冒據長官之職,請速命遞。今乃闕內大齋,似難啓辭,執義以下,退待物論,臣無故退在,亦爲未安,故敢此來啓。」答曰:「大抵風聞及禁亂事,若知其曖昧,則本府當自分揀也。執義以下,以不關之事,紛擾辭避,豈合於臺諫之體貌乎?於長官,別無所失,勿辭。」

○諫院啓曰:「臣等同僚二人,相値於隣友之家,臺官一人適到,出酒以飮,言語之間,偶及江上禁亂之事,相與問答私語而已,別無評論關重之言。而執義金鎧等以此引嫌辭退,此固不緊之事。今見大司憲陳復昌啓辭,則同僚之意,亦不一而强爲辭避,終致同僚之相激,至於勢不得相容云。執義金鎧以下請遞,大司憲陳復昌,請命就職。」史臣曰:「大司憲陳復昌在家,尋一妓不得,聞李無疆等數人會飮于江亭,卽通本府,出禁亂吏捉之。旣而復昌嫌其不正,議於完席而舍之,時人頗非之。諫院獨請遞執義以下。嗚呼!憲府之失,復昌爲之也,其不可獨留也,明矣。諫院論之,舍其首而彈其從,何哉?」 ○平壤幼學金寶,其父母存時,盡其孝養,及沒終制,至今三十餘年,不輟朝夕之奠,凡新物必薦,昏晨灑掃,出告反面。兩大王國恤,不食鹽醬,衰絰三年,朝夕致奠。尼山水軍朴長孫,自少誠孝特異,平時竭力事父母,廣求菜果而種之,四時摘取,盡心甘旨,晝夜侍奉。年六十,母死,餟粥三年,親自汲水供祭,慮父定省或曠,每於朝奠後,歸覲。至於終制,其父又死,哀毁益甚,合葬於母墳,三年躬爨,終喪立祠,朝夕奠祭。兩大王國恤,亦不食酒肉。上嘉其忠孝,竝命旌門復戶。

○日左有珥。

○淸洪道癘疫熾發,男女物故者一百五十餘人。江原道高城、歙谷、通川,大雨暴風,樹木折拔,山水漲溢,丘陵沙汰,死者二十餘人,田畓沈沒,禾穀損傷。慶尙道尙州,行路人雷震死。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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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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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傳于政院曰:「今觀黃海監司南宮淑書狀,病勢深重,改差可也。前者以褒奬事給賞加,而因臺諫所啓改正矣,今可仍授。」

○以宋世珩爲戶曹判書。史臣曰:「世珩平昔交結名士,取可於時議。乙巳之後,諂付尹元衡,無所不至,官於此。眞所謂鄙夫也。其可與事君也哉?」趙彦秀爲戶曹參判,周世鵬爲黃海道觀察使,朴公亮爲司憲府執義,洪曇爲弘文館典翰,南宮忱爲議政府舍人,趙光玉、柳潜爲司憲府掌令,鄭宗榮、朴大立爲持平,尹玉爲弘文館校理,韓智源爲副校理,李友閔爲著作。

○夜,流星出氐星,入房星,狀如拳,尾長四五尺許,色白。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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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召對。

○前靈巖郡守李胤弼有罪,命拿問于義禁府。胤弼遞職上來,多盜官物,至七十餘駄,爲憲府禁亂吏所捉,被論。

○諫院啓曰:「上護軍南宮淑爲黃海監司時,以校生上疏,自上嘉之,旣褒重加,又命仍留,上恩至重。其後雖以臺諫之言,還收賞加,仍留之命猶在,爲淑者,所當感激,竭力圖報,反嫌奪資,卽欲棄來,馳到境上,遲留趑趄,不得已後還營,其不念上恩而欲來者久矣。今輒累上呈辭,期於必遞,殊失臣子至誠體上之道。其前日勉於職事之意安在?今之遞也,更授賞加,其敦奬之意至矣。淑前爲郡守時,頗有譽政,故特陞堂上,其爲褒美,亦云極矣。今爲堂上,雖或有善政,其褒之於前者,乃所以勸之於後也。況承仍留之命,而托病欲遞,有何褒美之事,還授重加乎?請速還收成命,推考治罪。」答曰:「淑盡心職事,使一道之民,期於蘇復,非但儒生之疏,至於經席之上,亦有言之者。不爲褒奬,則有妨勸勵之路,加資決不可改。且非身病,則豈至於呈辭乎?其勿推考。」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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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憲府啓曰:「上護軍南宮淑,前爲黃海監司時,因校生上疏,授特加,物情未便,公論激發。故自上還收賞加,謂淑有斡能而特命仍任,爲淑者,所當感激盡瘁,恪守職事,以待遞期。自聞還收賞加之後,旋懷不平之心,棄其本道,出來他境,累日遲回,不得已還營。卽稱身病,累次狀啓,自上懇惻下言,使之在職調理,尤當感激供職,而强以病辭,期於必遞。是豈人臣終始盡職之道乎?不此之罪,而反授賞加,政體顚倒。請還收成命。」答曰:「南宮淑,宰相人也。若非身病,豈至於托病乎?不允。」

○日暈。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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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傳于政院曰:「龍仁縣付處尹汝弼,病苦將死,放還。」回啓曰:「尹汝弼,以逆賊子任。緣坐。雖從末減而付處,今乃放送,則於王法何如?」傳曰:「尹汝弼若他人,則不須汲汲放送,但汝弼,章敬王后之親也。又爲仁宗大王放送,有何妨乎?」

○日暈。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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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諫院啓曰:「尹汝弼以逆臣之父,在法罔赦,而末減付處。今又特命放送,其追惟先王先后寬貸之意,則至矣。但討賊之典,尙有所不擧,人臣之憤,迄今未泯。豈可以病而全釋之乎?宗社大賊之緣坐,決不可施以私恩。請速還收成命。」答曰:「尹汝弼,老病垂死之人,又非如他罪人緣坐之類,爲先王先后,特命放之。不須改之。」

○憲府啓曰:「亂賊緣坐,王法甚嚴,少不可撓屈。而當初特以尹汝弼爲先后至親,又矜其年老而末減,物情至今未便。今者又有放送之命,聽聞益爲驚駭。請速還收成命。」答曰:「尹汝弼,八十餘歲老病垂死之人,非他緣坐之類,乃先后至親,故放之。不須改之。」後,兩司久啓,命門外黜送,死後勿檢屍。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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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召對。義禁府啓曰:「前靈巖郡守李胤弼遞來時,到礪山落後,故發遣羅將拿來,則不知去處,不得拿來。更於可疑處,發遣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如啓。」

○諫院啓曰:「國家敎育人材,莫先於擇人而任之。是以若有師儒可當之人,雖已赴守令,不計民弊而遞來,此先王之美意。黃海監司周世鵬,有學而可任師長,請留以爲成均同知,以示興學之意。」答曰:「當今儒生,專不務學,啓意至當。然師儒,則在京宰相之中,亦有其人矣。世鵬久爲近侍,詳予知留念民生之意,而人器亦相當矣。且民者邦之本,而今西方之民,極爲困瘁,天使又將出來。唯世鵬可以救活民生,故自上差遣,固有意焉。不須改之。」史臣曰:「世鵬陛辭之日,慈殿私招閤門之外,命求淨業院之材,卽大擧伐木而送之。其行事類如此,識者譏之。」 ○日暈。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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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憲府啓曰:「各邑官婢女妓,爲守令者,不得私與人,人不得擅自率來之法,自祖宗朝,屢爲申明,自經國恤,遷延苟且,更不擧行,加以紀綱解弛,人心頑詐,不畏國法,各任私情。若有士類之人,或監司、都事及凡奉使者欲率來,則守令畏其勢焰而私與之,或隣官守令、僉使、萬戶欲率來,則守令拘於人情而私與之,自視爲一己之物,不憚私與,以爲市恩之地。其流之弊,漸至滋蔓,雖訓導、敎授、軍官、守令子弟、土豪品官等,亦皆因緣請托,擅自率畜者,亦多有之。以此官物凋殘,無以支持。請令其道監司、都事,一切搜括,刻期刷還,私與者、率來者,竝依法治罪。兩界則關防重地,國法嚴於他道,而道里遐邈,與京城懸隔,朝廷亦或有所未及聞見。故玩法之輩,幸其如此,潛率畜者,甚於他道。請令入居推刷敬差官等,嚴加搜括,其私與者、率來者,竝治其罪。國家設掌樂院,習閱女樂者,專爲進豐呈大禮,亦或用於接華使之時,其用甚關。故有才技京妓,則雖在應贖者,不許贖之法,非徒載在令甲,自先王朝,屢爲申嚴。而近來輕侮國法,雖本院習樂,禮曹閱樂,宴享之日,或涉於士大夫所奸之妓,則任便退在,專不隨行。弊習已成,緩慢漸極,至於殿庭賜樂等時,亦皆托故不入,事體埋沒。而該司之官,亦拘於人情,因循弊習,視爲甌常,專不檢察。設有進豐呈等大禮,安有不習於平日,而能效於有事之日乎?其士大夫及該司之官,本府時方察而治之矣。前靈川尉申檥,性本躁急,所行悖戾,昏夜淫穢之狀,有同盜賊之行。現發於事,得罪於上,略不懲艾,益肆其毒,至於宰相之子,公然歐打,無所忌憚,物情至爲憤鬱。今又殺人事狀,慘毒不可容貸,而自上特命只贖,聞者,莫不驚駭。請依律治罪。」答曰:「至親之人,豈可以律治之乎?不允。餘皆如啓。」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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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弘文館副提學閔箕等上箚曰:

亂賊之誅,不可不嚴,罔赦之刑,國有常典,豈可以情而有所容貸也?尹汝弼以兇魁之父,非徒法當緣坐,亂逆之謀,必無在家不知之理。肆諸市朝,尙無所惜,而秪以先后至親,特原其死,配諸近邑,失刑已甚,輿憤猶鬱,而放送之命,遽下於意慮之外。全釋死辜,有同平人,一國臣民,罔不驚怪。若尋常罪犯,則爲先后特示寬典,固爲盛德,事涉大逆,豈可以親而議罪?在臣子有不共戴天之義,欲置於死,而自上以老病將死爲恤,臣等未知其可也。兇頑之喘,有何所惜,而病苦之言,何以得達於九重乎?臺諫之論,日至再三,兪音尙阻,臣等恐討賊之典,將自此不嚴也。伏願殿下亟從公論,以快物情。

答曰:「尹汝弼若他人,則亂賊緣坐,豈可輕易放之乎?此乃章敬王后至親,而老病垂死之人,故特命放之。不須改之。」

○憲府啓申檥事,如啓。

○日暈。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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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日暈。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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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以金麟孫爲刑曹判書,鄭世虎爲漢城府判尹,任弼亨爲刑曹參議,兪絳爲議政府舍人,韓智源爲弘文館校理,許曄、沈守慶爲吏曹佐郞。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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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上召對。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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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憲府啓曰:「功臣仲朔宴,乃國家大禮,節目多端。必須豐亨無事之時,然後乃或擧行,故往在先王朝,罕行其禮。今爲追錄數三人,命行衛社仲朔之宴,今年兩麥不實,加之以霖雨害稼,西成之望,亦未可必。而華使之來,不秋則冬,內外遑遑,預爲措置之不暇,此不可謂豐亨無事。而命擧大禮,甚非其時,請還收成命。」答曰:「追錄之人,沈連源、金明胤、安世遇也。未曾行宴,費用亦不多,故不允。」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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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召對。

○憲府啓聞仲朔宴勿爲事,如啓。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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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領議政李芑、右議政沈連源啓曰:「近來東風連吹,霖雨不止,災變如此。雖自上極爲軫念,而臣等冒處重地,不能談理,故致災如此,在職未安。請遞。」答曰:「災變之作,皆由於上之不德,非在下之過也。勿辭。」芑、連源又啓曰:「今朝野大小人民,各陳朝廷闕失之事。又令京外放罪囚何如?」答曰:「如啓。」

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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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政院啓曰:「宗廟垣內之木,爲風所拔者,一百八十七幹,折者三十一。如此風災,古所無也,至爲駭愕,故啓之。」

○以金光轍爲禮曹參判,朴永俊爲兵曹正郞,尹玉爲弘文館修撰,奇大恒爲副修撰,李友閔爲博士。

○咸鏡道永興府風雨大作,松木拔折,幾至一千五百餘株。咸興府水漲,男女八口溺死,川邊人家盡爲沈沒,風拔之木,不可殫數,土城木柵,漂沒殆盡,場馬二百餘匹,不知所歸,風水之災極矣。全羅道龍安縣,男女二十名雷震死,頭髮盡燒,衣服破碎。命給葬資。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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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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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朔,上御朝講。大王大妃垂簾同御。領經筵事沈連源曰:「風水之災,至於此極,安有如此憂悶之事乎?」慈殿敎曰:「自上卽位後,五六年災變連綿,民生艱苦,恐懼之心,未嘗須臾忘也。今者秋霖不止,暴風又作,頓無西成之望,反覆思之,以予否德,攝政而然也。古人有言曰:『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今也禮義廉恥頓亡,其何以爲國,其何以答天譴也?念及於此,夜不能寢。」史臣曰:「旨哉,慈敎也!反躬自責,無異於成湯之六責,以此輔養幼沖之主,何事不可?而權臣之執柄者相繼,則其何能修人事而答天譴乎?惜哉!」大司憲陳復昌啓曰:「年歲凶荒,而加之以供億爲難,故貧殘下人,相繼逃散矣。官員供億,依中朝例,各自其家私備,則庶乎可矣。而前日議于大臣,則以習俗不同難之,故難之故事不得行矣。」參贊官閔箕曰:「汝弼以逆賊之父,又無在家不知之理,非他緣坐之數,而自上牢拒公論。今者非但緣坐之類,或因攀附而得罪者有之,或以大臣而見黜者亦有之。自上若不堅定,一啓飜覆之端,則非徒汝弼也,後日之患,有不可勝言者矣。中宗朝,士林之禍連綿不絶者,以其上不能堅定,而是非相奪故也。是非必明於初,而自上終始堅定,然後人心定而國勢安矣。」慈殿傳曰:「啓意當矣。自上亦非不知此弊也。大賊之人,自下雖緩其罪,而自上少無寬饒矣。但汝弼則章敬王后至親,特放之矣。飜覆之事,當初是非一定,則不必變易,而是非不定,故不得不矯之。中宗朝,趙光祖及金安老,當初高談大論,自上亦好之,及其終也,擅權自恣,故亦不得不矯矣。凡事得中則無弊,而年少之輩,事不得中,故其後弊大矣。」

○傳于政院曰:「李賢輔、魚得江,特授一加,下書召之。」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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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御朝講。召對。

○傳于政院曰:「昨日經筵,大司憲陳復昌所啓各司支供自備事,命招議政府、六曹、漢城府、兩司、弘文館長官,議之。」

○領議政李芑、右議政沈連源、禮曹判書尹漑、左贊成申光漢、吏曹判書尙震、右贊成金光準、判尹鄭世虎、兵曹判書李浚慶、戶曹判書宋世珩、大司憲陳復昌議:「使各司官員,依中朝之例,自備饗飯,除各司典僕之弊,在先王朝亦議,而議論不一,卒不果行者,以我國習俗,與中朝殊異,且成例日久,難於卒變,因循至今,弊巳極矣。大小衙門僕隷,日就凋殘,逃避殆盡,將無以支持。依中朝自備,則庶可祛其弊源,而外方供給奢侈之習,亦從而可革矣。議者,或以爲祿厚之家,則可矣,秩卑俸薄之人,勢不能堪,此亦未免舊習之故也。若詳定目,置得宜,行之悠久,浸以成習,則自無其弊,而下人受無窮之惠矣。但慮行之不久,遽出異議也。」左參贊任權、工曹判書尹思翼、右參贊尹元衡、大司諫尹仁恕、副提學閔箕議:「近因年歲凶荒,各司典僕殘弊,官員支供,欲依中朝之例,議似當然。但中原,則非徒食物簡約,熟食到處有肆,持價買食於官府之傍,勢所易辦。我國之人,則習性有異,若自其家備食,遠供於其司,隆寒盛暑,冷煖失宜,人不食,終難可支。且宰相秩高之員,則猶或可行,祿薄小官,奴僕亦少,職務倍劇,逐日仕進,强令自備,尤所難支。以此先朝,亦屢議未施。古云:『新法之立利於其舊不什,則莫如仍舊爲便。』此法雖立,終非可繼之道。勢難久遵,旋立旋廢,則徒使政令紛更而已。如欲救弊,令各司行首及掌務官,裁減其饌品與器數,務從省約,不使奴隷受弊。其有違者,令法司,糾察治罪爲當。」傳曰:「各司殘弊,典僕將至流離,依政丞議行之。」後,因大司諫尹仁恕之啓,還寢。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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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御朝、夕講。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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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御朝、夕講。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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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傳曰:「都承旨鄭彦慤,特加爲京畿監司。」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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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御朝講。持平朴大立曰:「近來聞之,內需司崇尙佛事云。先王朝寺社田民,皆爲減削,而今則稍稍還給,諸山寺住持處,亦多復之,至如陵寢,僧徒日益汎濫。自上雖不知其事,而其爲聖治之累,莫大於此。太學館儒生,將欲陳疏而止云,此亦士習偸靡之故也,益爲寒心。自上各別振作士氣,而其如異端之事,雖小必斥之。」知經筵事任權曰:「祀,國之大事,而宗廟享祀祖先,尤爲重大之地。今者祭祀,非但有違式例,亦多不潔之事,至爲寒心。且以宗廟署奴婢,爲甘露寺奴婢,而屬于內需司,雖實爲內需司奴婢,爲宗廟仍留,則於事體甚當。大抵今之爲宗廟之事,皆不如古,天災雖不可指的言之,然今之風災,在宗廟尤酷,至爲未安。」

○傳于政院曰:「任權所啓宗廟署奴婢事,自上非以宗廟爲輕也,甘露寺奴婢,有祖宗遺敎,遺敎有甘露寺奴婢,永屬內需司,勿爲賜給。不可改之,故勢不得已矣。此意知悉。」

○上御夕講。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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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弘文館副提學閔箕等上箚曰:

和氣致祥,乖氣致異,感應之妙,捷於影響,天人之際,可不畏哉?今年春夏,雨暘不愆,庶幾有秋,望哺方切,而暴風連日,大木斯拔,苦雨彌月,稼穡卒痒。使斯民竭力耕耨之餘,將無所糊其口,携持痛哭者,相望於畝之間,其爲災也,極矣。災不虛生,惟人所召,天人譴告,莫非仁愛,則求之人事,必有致之之由。殿下之修省恐懼,宜無所不至,此所以淸問臣民,欲收一得,庶答天譴之萬一也。惟我殿下,聰明天縱,翼以慈殿之聖,憂勤圖理,五年于玆,民生困憔,莫今時若也。原其所由,實由於守令之不擇;守令之不擇,由於仕路之不淸;仕路之不淸,由於請托之公行。命政之夕,車馬輻輳,注擬之日,簡牘旁午,銓曹亦不得自由。不問人物之賢否,只計請托之高下,入仕於是,守令於是,雖十爲政,無一公薦。銓選之任,有同執簿呼名之吏,仕路將何以得淸,守令將何以得人?愼簡於授任之初,猶恐不稱其職,而況自其初而不擇乎?生民之困憔,無足怪者。至於奢侈之風,比古尤甚。飮食衣服,侈靡相尙,加以第宅過制,雄占街巷,樑棟階砌,僭擬宮闕。木石之運,工匠之用,無非賴於人者,經營之際,豈無其弊?大小入侍之臣,每於經席之上,未嘗不極言其弊,而終未免身先犯之,將何以率下,將何以檢人?時俗之偸靡,亦可見矣。不特此也。今者掊克之罪,未必專在於守令。朝廷四方之表,公卿庶官之瞻,而鮮能以法度自律,率多以苟且營私,故守令專力善事。是以閭巷之間,有官爵定價之語,有某相家臣之譏,而言及於經席之上,則常獨歸咎於守令,反而自顧,寧不泚顙?末俗滔滔,雖不可摘治,示以好惡,使之勸懲,則豈無觀瞻轉移之機乎?伏願殿下留心公道,以興惟新之化,則可以轉災爲祥,而治道有終矣。

答曰:「予以幼沖,叨承大位,衆災連綿,日夜憂懼,猶恐不克,今方秋成,又値風水之災,禾穀漂蕩,民生遑遑,憂心孔極。今觀所論,正中今時之習。豈不更加留省焉?」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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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行聖節望闕禮。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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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傳于政院曰:「近來風水之災,意其外方則不甚,而今見江原道書狀,則至於人物壓死,安有如此之事乎?且人物壓死與被災處,令其道都事,親審馳啓。」

○日暈。夜,流星出天園星,入九星下,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赤。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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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御朝講。知經筵事申光漢曰:「自倭人許和之後,以南方爲完固,而不爲之念,臣竊憂焉。臣前爲禮曹判書時,詳知其首尾。近來又見其書契,則倭人性本躁妄,中心所畜,必發於言,而其心常以靜守東海爲功,故其言曰:『今將不能鎭守也。』其意若將有事乎我國,而多有恐動之辭。自初乞和時,安心東堂言多侮慢,且捨其舊路,相與現形於江原、全羅等處,以示其後日入寇,則當由此路也。蓋欲刦之,以遂其和親。而其言乃曰:『俺之來也,致祭而已。豈爲對馬島求和乎?俺適來此,故請之耳,彼亦不須乞和也。』其言若欲平二國之釁也。而又爲之辭曰:『對馬島臣屬于貴國矣,於我國則何關乎?』臣折之曰:『對馬島,以蕞爾小島,敢爲寇賊,得罪于我者多矣。非不欲問罪,而以爲日本之屬也,欲厚交隣之道,收優容之矣。果若不關於日本,則其拒小島,何難之有?』安心東堂勃然變色曰:『大國欲爲之,則何事不得爲乎?』自此不敢發驕傲之言矣。庚午倭亂後,歲遣船五十隻內,二十隻減之,而其後又減五隻矣。前者大船、中船、小船,皆尺量,且定其船之人數,大船則四十名,中船則三十名,小船則二十名。而大船則給大船之糧,中船則給中船之糧,小船亦如之,則利其大船,而二十五隻,皆以大船,故新立約條時,定其大船八隻,中船八隻,小船九隻。則二十五船之數猶存,而其給糧之實,則減前日六大船之糧也。故彼皆怨恨曰:『何不尺量,而如是爲之乎?』曰:『汝先失約,二十五隻皆大,故如是定之矣。』彼曰:『庚午年後,只給三十隻,而今旣減五隻,又縮大船六隻之糧,名雖二十五船,而實則十九隻也。』此言果然矣。前者歲遣船,五十或三十,而賊船猶不絶焉,今則海中無賊船,彼以此爲功也。臣意以爲,約束則固不可改也,若論加給五船曰:『爾能安靜守之,而似無賊船,故給之也。』則彼亦感恩而不復爲賊,此南方生民之福也。雖給大船一,中船二,小船二,而其實則不過三大船也,請議于大臣,使便於彼而亦不害於我國也。」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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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御朝講。

○以李名珪爲知敦寧府事,沈光彦爲戶曹參判,趙彦秀爲咸鏡道觀察使,元混爲吏曹參議,林鵬爲戶曹參議,宋賛爲弘文館應敎,尹釜爲議政府檢詳。

○夜,月暈。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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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御朝講。特進官具壽聃曰:「天下之理,不過是非好惡,而是非好惡,最難分辨,必須學問之力高明,然後如鑑空衡平,姸媸自別。《大學》格物致知誠意正心章,皆言好惡,而至於平天下章,論財用用人,亦言好惡矣。人君雖欲爲治,而小人間之,則不能成治。必先明學問,使好惡是非,自分於胸中,則雖千百言,不能搖動,政令不擾,治化自行。苟不如是,一人是而以爲是,一人非而以爲非,是非顚倒,好惡不定。歷代之治亂興亡,皆係於此,可不懼哉?」侍讀官鄭裕曰:「自古人君,孰不欲進如皋陶者,退如四凶者乎?但大奸似忠,變亂是非。《大學》所謂『人之有技,若己有之』者,君子也;『人之有技,媢嫉而惡之』者,小人也。小人之性,不爲恬靜,利在權臣,則從權臣,利在宦官,則從宦官,利在戚里,則從戚里,唯以功名爲念也。君子則恬靜自守,人雖不知,而無慍焉。故以君子比松栢之獨立也,以小人比藤蘿之攀附也,邪正之別,於此可見。」

○上御晝、夕講。

○檢詳尹釜以三公意啓曰:「今月二十四日拜孝陵,在先朝,亦於八月拜陵。而今年則節晩,禾穀被野,駕前後軍士及扈從人,必多踏損,以九月退行何如?」答曰:「自上已計弊端,而來月日短,往來皆犯夜,不須退也。」

○夜,月暈。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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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御朝講。

○傳于政院曰:「拜陵有弊事,雖於經筵多啓之,至今不爲拜陵,亦是一恨。但今年節晩,禾穀未收云,多定軍士,禁其踐踏可也。前者慈殿,亦於八月往拜,不須退也。」

○上御夕講。特進官尹漑曰:「臣頃者,參於宗廟、社稷初獻官,多有未安之事。凡大祀時,牲牢之數,具在於成宗朝乙卯年頒降《五禮儀》,而其時則宗廟爲六室,今則爲十室。故親祭時,每室用羊一豕一,至於攝祀,則以一羊,分薦十室,至爲未安。請議而加之。齊大夫晏嬰,乃過儉不得中禮,有享先祖,豚肩不掩豆之譏。大夫而如是,猶且有譏,況以國君爲宗廟過儉,恐不得禮之中也。」

○上御夜對。

○夜,月暈。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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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以任說爲江原道觀察使,徐固爲禮曹參議,閔箕爲承政院同副承旨。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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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御朝講。知經筵事尙震曰:「近聞李賢輔、魚得江皆命上來,斯二老,恬退有節槪者也,今若徵致,孰不激勵?但皆年過八十,途路且遠,私備騎從亦難,給馬上來似當。」傳于政院曰:「依尙震所啓,李賢輔、魚得江上來時,給馬可也。」

○上御晝講。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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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御朝講。

○慈殿傳于政院曰:「靖陵主山不好之言,自仁宗朝有之,而其時憲府,雖治其傳播之人,自聞此言,恒懷未安。適以天使出來,國事多端,加値年凶,不敢開端者久矣。雖不可遽爲遷陵,今當拜陵時,其令禮官,擇其善相地者,使之隨駕,更令看審。」

○大司憲陳復昌啓曰:「臣以草野寒生,稟性褊狹,見人之惡,略不含忍。臣亦自知臣性如此,常以不能安保自分者,久矣。往在中廟朝末年,人心不靖,邪議橫生,爭懷患失之心,將無所不至,及今上卽阼之後,舊習猶存,餘風未殄。臣忝辱侍從、臺諫,不可辜負上恩,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徒以赤心事國爲志。縱未及於特立獨行廉潔自守之地,若其受賂干請等事,則絶意不爲,欲不負聖上眷遇之勤。而頃者,不勝向國之愚抱,妄論權奸之專擅,以竢罪罰之不暇,而特荷優容,增秩厚賞。踰分之禍,迫在朝夕,徒懷感激,日夜涕泣。而顧念以臣之無狀,旣欺聖明,盜取重爵,已躋宰相之列,而況據風憲之地。若先顧微臣之一身,而目見紀綱之墜地,遲回顧眄,苟避人怨,而袖手坐觀,不肯爲矯弊之策,則臣之無狀極矣。不欲以私心,生人殺人,至誠奉公,而臣之此願,尙未效一,怨言朋興,積謗如山,至如士類同朝之人,亦且顯以臣比之許沆。或以爲受賂放囚,或以爲權重驕縱,皆以無狀之罪,加之於臣,交相搆虛,將陷臣於不測之地,然後乃已。臣若刦於人言,而改行易轍,則顧初心而自恧;若欲不憚人言,而思盡職分,則將陷臣於不測。臣之進退,實爲狼狽,豈不哀哉?請速命遞臣職,使之安於閑地,苟全性命。」答曰:「今觀所啓,至爲駭愕。當面對。」傳于政院曰:「政府、六曹判命召。」復昌再啓曰:「旣命面對矣,臣之情意,有所未盡者,故敢啓。宗室歧城守,乃忠義衛李羲武之養祖,故縣令吳滉爲歧城守之孽壻,而大司諫尹仁恕,吳滉之壻也。李羲武、羲精兄弟,於仁恕妻四寸,而此人兄弟,以奉祀事,互相立訟,兄弟謀欲相殺。而羲精以所爭奴婢,賂與仁恕,羲武以爲,相爭奴婢,不可擅給他人,使人奪來。以此遂與仁恕成隙,仁恕與羲精,同心共謀,欲除去羲武。乃囑於臺官,以虛語構成罪目,捉囚羲武,刑訊一次。臣細聞其懷嫌之由,及曖昧之狀,而考其祖父文記,則其羅織構成之狀,顯然無疑,故議欲放送。而仁恕通書於臣,欲令打殺,臣益知仁恕之無狀。且仁恕旣有贖身妓妾,而又畜京妓,臣面責曰:『旣有贖妾,又畜京妓,無乃太煩乎?』仁恕非徒不聽,而反懷疑忌,遂與臣作隙。乃顯言於士類,以臣爲受賂而放羲武,又以臣爲權重驕縱,而比諸許沆,將欲攻擊而排斥之,臣與仁恕,素不相知,又無交分,自丙午年,始相見於朝行,或同爲臺諫,或共爲侍從,時時相從。熟觀其人,則猜忌而貪慾者也。前年間,黃憲力唱佐理之說,則仁恕欣然樂聞,與臣言曰:『復辟後佐理,乃古例也。』臣自聞此言後,心中每以爲,多欲無恥之人。及憲顯發害士林之言,然後臣以憲爲不合相位,而不數往見,則仁恕作詩責臣,使之往見和解,臣乃以嚴辭,次韻而峻絶之,從此益相牴牾。今者,以其私憤之未洩,構成百端之虛語,欲陷於罪網者,其意專在於誘聚得罪之人,而還引黃憲,相爲首尾,期陷害士林,擾亂朝政,使無議己,將無所不至。臺官雖被論於凡人,尙且難於抗顔冒居,況顯被重論於諫長乎?固當默默自退,第念爲國忘身之敎,終始不變之戒,昭然於前日諭書之中,臣何敢不以奸邪情狀,上達于吾君,使吾君終不知奸回之間於朝著,而奄至於誤國不自知乎?敢此書啓。」

○上御思政殿。大王大妃垂簾同御。右議政沈連源、吏曹判書尙震、左贊參任權、工曹判書尹思翼、右參贊尹元衡、刑曹判書金麟孫、兵曹判書李浚慶、大司憲陳復昌、都承旨鄭大年、記事官柳順善、李瓘、南延慶入待。慈殿命大司憲進前,敎曰:「亂賊旣除,脅從罔治,日望大小之臣,盡心輔國者久矣。今觀大司憲之啓,至爲寒心。初不直斥,雖未知罪人之爲誰,意必有小人之欲行其術也,及見再啓,然後始知仁恕之所爲也。仁恕久於臺諫侍從之任,自上意謂當盡心於國事,豈料無狀之至此極乎?司憲府則伸冤抑、糾察百僚,乃其職任也。然其在常時,論人罪過,自上慮或有曖昧之事。人君固不可任意殺人,安有陰囑臺諫,使殺無辜之人乎?囑之而不聽,則又懷陷害之謀,至以復昌,比之於許沆,此乃小人欲專擅自恣,而謀去盡心國事之人也。自中廟朝,有如此陰囑構成之弊,舊習猶存,莫之能矯。大抵民不得遂其生者,京外之官,殺害無辜之故也。今於仁恕之事,尤不勝憤嫉。」復昌曰:「自古君子之治小人,只治其魁而不治其餘。小人之挾私憤害人,則其爲毒也,非止於臣身,必至於傷士林而害國事也。臣初聞汚辱之名,計欲自退,而旣知無狀之情,不達於吾君,是欺君也。李羲武事刑訊之後,詳聞其人,則非微賤之流,實乃士族之人,而事亦曖昧焉。仁恕之爲人,可謂愚也。隱微之事,則猶可以試其術也,如此判然之事,亦欲行胸臆,此誠小人之愚者也。偶與相値於一處,發曖昧之說,則勃然而怒,設使臣誤爲之,仁恕若平淡之人,則雖非中情,可以和解,而猶未洩一己之憤,謂臣受賄而放之,至比於許沆,顯言於士類。其用心無狀,至於如此,自上若不知而寵信之,則終必誤國者,未必非此人也。且論黜黃憲之時,見其辭色,顯有不便。臣意謂,今當大事,何以如是乎?到今見之,欲復引黃憲,爲他日用事之地也。情狀顯然,不得不啓。」慈殿敎曰:「人心士習,日以非矣。只爲一身,不顧國事,雖有小人專擅自恣,謀危宗社,誰復救之?注意黃憲,倚任而寵信之者久矣。擅弄威福,至於私庇逆賊,而兩司長官,視爲餘事,豈不寒心?卿獨抗言,予嘉乃忠。大抵小人,必除直言之士,然後得售其術,而使人君,孤立於上也。君子小人之心,豈難知哉?爲國忘身者,謂之君子,反是者,謂之小人。在先朝,明辨朝臣之是非,故小人不得售其奸,今則謂上,不知是非,而如是,至爲寒心。不計事體,不伸冤抑,只聽陰囑之說,則豈可謂臺諫乎?相訟之事,尤不可偏聽,必當明辨,然後不陷於其術。其在前日爲臺諫者,必以報復爲事,故奸賊之徒,因之而至於謀危國母,大抵小人之誤國,必自於臺諫,爲之階也。」沈連源曰:「大臣當同寅協恭,臺諫則當可否相濟而已。尹仁恕挾私用情,陰囑臺官,而不遂其志,反欲陷害,情狀駭愕。」慈殿敎曰:「其情狀,極爲駭愕,此機可畏。固當明辨而欲示好惡是非之別矣。況今主上幼沖,望朝廷一心輔國,而舊習猶存,不有君上,專擅自恣,爲國忘身者,欲將以一網打盡,國事其何以不非乎?大臣當此機,亦可以善處之。近年以來,朝廷謂上幼沖,而專不敬謹。故欲其禁令之行,而曾未有奉行之人,此無紀綱而然也。尹仁恕事,反復思之,始雖欲行無狀之術,友朋若以理而諷責之,則固當慙悟,而乃懷報復。失此不治,難救後弊。其機最重,宜示好惡也。」尙震曰:「臺諫相爲可否,若以不聽私囑,唱其過惡而斥之,則所不可忍爲也。且士大夫,雖或有請囑之事,爲人救死者,則有之矣,安有以殺人爲請乎?仁恕之無狀,豈不有害於國乎?但在言官之列,量宜處之幸甚。」慈殿敎曰:「有害於國事,豈計其言官乎?若知君臣之禮,則以禮待之可也,苟有小人之行,則雖大臣,尙不可饒之,豈以臺諫而寬貰乎?年少之人,專擅自恣,自上欲矯其習者久矣。大司憲若虛言,則疑或有誤蒙之慮也,其事誠然,何足計乎?」任權曰:「小臣立朝已久,累經變故,而近來朝廷昇平,士林間庶無攻訐之弊。臺諫中又有如此之事,陳復昌豈一毫虛搆而啓之乎?自古小人,必在臺諫宰相之位,然後能行其胸臆,不可不明示好惡。然其罪,則量而處之。今此之事,至爲不美,滿朝之臣,皆可恥也。自上以謂人人皆若此也,所謂甁之罄矣,惟罍之恥也。」尹元衡曰:「乙巳年間,朝廷之上,懷二心者居半,向心於上者,有幾人乎?幸而至此矣。蓋脅從罔治,謂可相容,而始之誤入者,終或不改,至發觸上之言。如臣及復昌、尹春年,自初人多非之,然臣意以爲,豈其至今而猶非之乎?今乃觸目忌憚者,多欲去臣等者,亦豈無乎?至如李洪胤、裵光義謀逆之時,朝廷亦有許多宰執,而必以臣等八字,推占吉凶,而欲爲之謀也。且仁恕之事,可謂愚矣。豈可以私嫌毁人乎?臣叨參功臣,知人心不和,日夜憂懼。自古元勳,未必有不爲非事者,以其國綱之重,而未有非之者。今者,時不如古,況以外戚,身在高位,顧之才德,心思恐懼,小無恃功驕恣之心矣。但元品不賢,豈無失誤之事乎?若如他臣,則有欲退之心矣,臣義當與國同休戚,故不敢退也。且仁恕之言曰:『非我獨怨復昌,人皆怨之,怨詈之言,亦將及於令公。』臣曰:『何怨復昌乎?』曰:『喜爲駁,使人畏之故也。』臣曰:『若顧一身,而不非人之所非,則國事,誰肯爲乎?其爲人也,焉有受賂之理?幸有識之人,以理曉之,使之調劑而已。』其所以欲除復昌之機,最爲關重。若使仁恕,獨自媢嫉而害之則已,若聚黨類,比之許沆而除去,則朝廷間,豈有如此事乎?臣與復昌相善,非出於立朝之後,乃自於生員之時。頃在中廟朝,有大、小尹之說,所謂寡助之至,親戚叛之,親戚猶然,況朋友乎?復昌則終始不變,而來見焉。雖或來見,而彼此若有邪說,則證在蒼天,臣何敢如是言乎?復昌嘗語臣曰:」大、小尹之說,何如此乎?』時或流涕曰:『君等不久而死。』此乃朋友中可貴者也。但許磁妄疏其人矣。但復昌不無病處。量無包容,不諱人過,自古有如此之人,然後人知敬憚,而國事可恃也。臣嘗戒之曰:『人言亦可畏也,固當量處矣。』本性如此,故不能含忍。今與仁恕相激,則乘機附會,欲其生亂於朝廷者,豈無其人乎?人心之不和,至今猶然,臣未知所爲也。「慈殿敎曰:」仁恕欲除去直言之士,又恐動元勳之臣。若但以羲武事,則豈至此乎?頃有大、小尹之說,朝廷半爲賊黨,乃是皆陷於賊術,故脅從罔治,欲使和合一心。而本懷賊心者,終不改悟,我國之事,至爲寒心。且仁恕爲臺諫、侍從,自上待之殊尤,而小人忘君之恩,欲逞其術。然豈獨自爲?必有附會而恐動者也。「元衡曰:」貌相好而心不然者,滔滔皆是,仁恕亦以私憤,而欲害復昌者,生異心也。大抵自中廟朝,弊習已成,矯之甚難。祖宗朝,豈敢少有觸上不敬之言乎?中廟承廢朝虐政之後,代虐以寬,權柄下移,雖或小事,而論君之過,有如友生。其在丁酉,謀危國母,逮于乙巳,將謀廢置。且某人雖有某言之非,乃曰:『何必發說,而使之得罪乎?』有如閔齊仁之言也。五倫之敍,朋友居末,徒知有友,而不知有君。至於忌憚臣等數三而欲除之,則當今之時,宜無此事,而有如是不美之風,必以謂自上不知是非而行胸臆也。「慈殿敎曰:」士習之不正,未有甚於此時。古者,人臣之於國家,皆有畏敬之心,今也,不知有君,雖聞不逞之言,謂可以容默也。況小人未行其術,欲除外戚與憂國者,則國事豈不日非乎?雖無功外戚,尙不可恐動,況元勳外戚乎?是不有其君也。自上豈不知卿之功乎?頃在乙巳,宗社之危,如在反掌,卿能盡心竭力,得扶其顚。嘗有遜讓之志,故雖不參等之功,孰有加於卿之功乎?天地之神,祖宗之靈,豈不知乎?每以不能報大功爲念,而見此人心,益爲寒心。「元衡曰:」乙巳年間,宗社幾危,臣在戚里,不得不救。此乃職分之當爲,豈有殊功乎?整國事,立紀綱,矯弊習,此固臣之所願也,事已不成,害將及己矣。朝廷之間,或有凶言者,而若欲治之,則指以爲趨附,此不過欲使人人不敢言也。「李浚慶曰:」臣見仁恕所爲,安有如此事乎?近來朝無奸人,國似安靜,今又波浪復起。仁恕豈有不足於一己乎?長爲侍從、臺諫,寵擢極矣。然其局量狹小,以其私憤,欲去直言之臣,此雖言語間事,其機最關,宜示好惡也。「連源曰:」拜陵後相地事,曾已傳敎矣。其時果有其言,而山陵監官,或有被罪者矣。然非獨自爲,朝廷共議,寧有誤事乎?臣亦往見之,雖不知地理,山形水勢,皆是穩藉,靑龍白虎,亦且回抱,凡眼所見,莫此爲好。今若更相,則恐致騷擾。「慈殿敎曰:」風水之說,雖非正論,父母之墳,於子孫豈不重乎?況主山不好,恒懷未安之心,幸若不好,則安有如此事乎?不得已相之也。「

○傳于政院曰:「尹仁恕未成意欲,反懷私憤,以盡心國事剛直之士,比之於小人,指許沆。謀欲陷害,恐動元勳,其下禁府推之。」史臣曰:「陳復昌,以錄事陳義孫之妾子,僑居京師,稍以文墨稱焉。遂事尹元衡,以爲發身之地,仁恕亦與之,結爲心朋,凡朝廷之事,聽命於元衡,而復昌唱之,仁恕和之。人主之權,分在三人之掌握,而元衡實主之。及其積猜而事敗,則乃曰仁恕之罪。而滿朝之臣,承命面對,無一人直言者,是果事君以直之道耶?嗚呼,哀哉!考諸國乘,則可知也已。」史臣曰:「謹按仁恕與復昌,結爲心朋,逐日相隨,議論不一,乃爲復昌構陷,利盡交疎,小人之常態也。此眞所謂以小人攻小人也。」史臣曰:「仁恕之被囚也,復昌揚臂大言曰:『仁恕之罪惡極大,而經幄之間,無一人言者,時事可嘆。』其後特進官宋世珩,極言仁恕之罪,欲使復昌聞而喜之,時論鄙之。」 ○全羅道南原等六邑地震。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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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御朝講。正言鄭思亮曰:「空閑之地,與百姓共之,此務廣德惠之意也。此法不行,人多私占,冒受立案,傍近居民,刦於威勢,不得樵採於其中。雖遭凶歉,亦不食其利,請申明古法,毋使自占。」

○傳于政院曰:「鄭思亮所啓,其申明擧行。」

○上御晝、夕講。

○以具壽聃爲司諫院大司諫,慶渾爲弘文館副提學,南宮忱爲副應敎,柳涉爲淸洪道都事。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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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工曹參判柳辰仝啓曰:「今月十五日,臣偶到尹仁恕家,仁恕言:『前日飣餖之議,汝從何議乎?』臣曰:『從私備之議。』仁恕有不肯之色,因曰:『大憲陳復昌,於收議之日辱我,我甚怒之。』臣不知與大憲,嘗有不平之意,答曰:『大抵論議國事,不必務用己意,但言其志,在朝廷採擇而已。必用其意,己爲不可,若因此相激,則尤非君子美事也。』仁恕卽指臣曰:『爲好樣模稜者也。』臣曰:『凡事,須就長者議之。尹四宰、元衡。金二相,光準。皆在近處,須見之。』仁恕曰:『前日經筵,吾啓偏任爲害等語。』臣難於爲答,復曰:『須見長者。』及今聞之,仁恕頃日言於人曰:『柳某云,金二相嘗以踞慢咎大憲,汝當往見。』此則不出於臣口。而如此托言,心甚駭愕。」傳曰:「豈知仁恕之無狀至此乎?」

○夜,流星出奎星下,入天船星,狀如拳,尾長一丈許,色白。出北斗星,入乾方天際,狀如梨,尾長八九尺許,色赤。月暈。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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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上親祭于靖陵、孝陵,兩陵參奉等,賜賚有差。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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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以義禁府公事下于政院曰:「尹仁恕,姑停刑訊,其所通簡,取考虛實可也。且李羲武之殺孽弟,非理好訟,奪賣庶母家等事,令有司察而啓之。」

○義禁府啓曰:「今聞姑停刑訊,通簡取來之敎。不可私通取來,亦不可使下吏取之於臺官之家,將何以處之耶?且羲武之事,未知禁府當察之乎,有司當察之乎?取稟。」傳曰:「政院召大憲,使之取來,傳付禁府。羲武事,禁府察之可也。」

○大司憲陳復昌持仁恕簡四幅大略云:「李也之事,今則怨毒益甚,有騎虎難下之勢,須以其罪罪之,然後可免後患。又云:『東城令申氏之事,乃吾一家事也。今聞已發,罪滿則自發也。其婢何以保放乎?其收養已過五十九年,而申者中間寅緣婢輩弄術,而終奪三歲前收養,其惡不可懲,何必問元財主乎?元財主亦惑於婢輩,安知出無情語於其口乎?況以收養子之事,捉致其母可乎?』又云:『示事見來,心甚未安。當初不言於令公,醉中勸令公不欲發者,只以吾與令公之間,人皆知之,雖公事或以爲私故也。厥後事不如意,昨者尹玉輕發見囚之後,僕始聞之。至於刑後,恐其死,請令公勿爲加刑,而彼猶不悛其惡,欲以死報,聞來痛憤故通之耳,豈畏吾中毒而欲死之乎?吾之請勿加刑者,矜其死也。其罪之不曖昧,吾必詳知也,彼欲自脫,又歸咎於精,可笑。前日之事,未可知也,今日之事,非精之構也,乃自作也。前者有身,尹春年齊號曰:「或固不足惜也,精亦烏得無責乎?」吾亦如是答之矣。大抵今已承服,處之甚難。彼也自服,而以爲曖昧可乎?於情法甚難,何以則可乎?其害吾與,不暇計也。只在處事依法,彼已服而以何事脫之乎?令照付丙丁。』又云:『同處城中,恐被殺害,若承服而遠去,則何害之有?』啓曰:」臣近來多有未安之懷,以待公論,而今日伏聞通簡取來之敎,不得已而來矣。仁恕所謂偏任之言及怨望之語,必是一時公論。臣以淺薄暗劣,過蒙上德,偏受恩眷,長冒侍從、臺諫。而使吾君,旣有偏任之過,使時人亦有怨望之言,臣豈無所失而然乎?況臣之妾,未贖身前,不役於本司,而臣爲本職,不避前日自犯之嫌,敢爲京外官物刷還公事,果爲無狀。非徒顯發於仁恕之招,物情亦必皆以爲未便,而尙冒重地,何能盡其職乎?請命遞,一以快時人之物情,一以全微臣之性命。「答曰:」大抵近來人心,不念事君之道,少有盡心國事者,則如此猜忌,至爲寒心。其在前日,雖有自犯之事,今則欲矯其弊而自發之,不可以仁恕自明之言,遽爲避辭也。其勿辭之。簡則付于禁府。「

○傳于政院曰:「今觀咸鏡道監司狀啓,其風水之災,甚於八道。頃見儒生減鏡道儒生董世忠也。之疏,始知冒屬忠贊衛之事,意其冤悶,而今見其災,果至於此矣。」回啓曰:「臣等見此狀啓,救荒之策,將無所施,極爲悶慮。且冒屬忠贊衛事,來赴會試儒生金萬齡,亦已上疏矣。」傳曰:「後當與大臣,議救荒之策于闕庭也。」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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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御朝講。大司諫具壽聃曰:「周公負成王朝諸侯,爲周家輔弼之臣;管、蔡以至親之人,至於流言而恐動之。當此之時,成王不知其忠,則周家幾至於亡也。漢昭帝時,霍光受周公負成王朝諸侯圖,而上官桀構讒害之言,帝年十四,知霍光之忠,而辨其詐。昭帝之明,雖不及成王,其知而辨之則同矣。以我朝之事言之,金安老,小人之尤者也,朝廷無不知之。旣黜而復用,人莫敢開口,至置諸相位,故一時士林,皆被其害。中宗大王見國事日非,然後始知其罪惡而罪之,然有害於政治亦多矣。頃者,黃憲以不稱之人,亦爲政丞,又參勳籍,竟至自敗,國家初不知而誤用故也。卜相,政府之所當難愼,而憲之爲相也,洪彦弼爲首相,而謬薦之,一時公論,皆以爲非矣。近者,尹仁恕爲大司諫,一時之人,皆以爲寵擢之出於非常,而言辭之間,亦爲不直,若不明辨之,則恐有名位之亦累也。」

○上御夕講。

○取生員洪溥、進士李泂等二百人。

○尹仁恕獄中上疏曰:

伏以臣縱乏學問之功,早承家世之訓,只知事君以忠,不知喜生議論。無才無行,濫陞堂上,聖恩如天,長懷圖報,不揆自陷罪辟,以底今日。臣若含默得罪,非但一身抱冤,深恐聖慈,無以知小臣之情,萬世無以知是非之論,敢列根因,曁所以歷陳焉。伏願殿下,勿以罪人而忽之,勿以先入之言而主之,深加睿察焉。臣與復昌,初雖無分,近則許爲朋友,凡於國事,約以同心同力,少無嫌隙。但見復昌,雖曰向國,處事無漸,動多騷擾,常在家駁人,人多離畏,而不爲和平鎭定之事。臣以諫官,厚蒙聖恩,心常爲憂,一則在國,一則在民,未嘗有一介邪心。頃於私供議得後,舍人兪絳,在其司邀之,臣往焉,絳問議得始末。臣言其可否邊,絳問:「瑞原尹元衡。在何邊?」臣曰:「吾邊也。」絳曰:「大憲之與瑞原,執異者何也?」臣曰:「非徒執異於瑞原,亦務自勝。當初議時,吾言未便,大憲顧叱曰:『此事忍爲,則何事不可忍爲?』又曰:『如此則何不死於爲儒時乎?』其傍聽宰相,豈無苟從之弊乎?每事如此,人或苟從,朝廷之事,不可說也。況復昌宜不異於瑞原,而今反欲勝,未知其然也。」絳曰:「復昌之爲人,果不可。與汝可謂相交,而實相負,吾則不取如是之友。」臣驚曰:「何事也?」絳曰:「前日吾等避嫌時,復昌於完席,聞公輩之論,而怒曰:『彼必以風聞之事爲恨,而爲如此說也。』又多無情之語,汝之爲交虛也。」臣怪之曰:「吾曾不聞。何如是不近人情也?況吾之爲李無彊等說,在於羲武不放之前,吾言豈以私乎?其後流聞受賂放之,吾不爲信,今聞此語,何有親友之義?」絳曰:「其欲避嫌時,吾等之意,已決辭退,不欲與之同事。諸意以爲皆遞,何公之獨存大憲,只遞吾輩耶?」臣曰:「初欲兩存之,仕進後,見大憲避辭,勢不相容,故只遞君輩。論如此,則吾等誤也。」絳仍言:「大憲何以每短彦久以虛疎也。」臣曰:「是何言也?大憲之得至於此,誰之薦也?若非彦久輩,何以至此?」絳曰:「大憲,吾小時交也,深知根本。以門地觀之,豈能至此?」絳向臣言之,又向復昌,必間臣而言,故遂成大隙,至於構臣罪啓達,而不之知也。所謂彦久者,乃在喪臣尹春年也。臣初聞絳言,疑復昌有異於春年及臣,而又知有物議。數日往見春年,以此傳之,春年曰:「無乃讒間歟?」臣曰:「此人常時愼言者,寧是讒間乎?」春年曰:「未可知也,若然則大憲非矣。然吾輩不可角立,吾當見而言之。汝亦面言可也。」臣曰:「他事則公言之可也,受賂事,不必言。若言則性急之人,恐以爲議己而怒也。」春年曰:「然。」春年又言:「曩者許磁攻復昌之疏,具壽聃爲之斤正云,復昌恃壽聃者,未可知也。」臣旣聞此語,又於經筵聞壽聃演好惡之說,推極用人偏信之弊,似指復昌而言。臣意以爲壽聃於復昌,有難忘之恩,而敢如是,此必爲公而後私也,益知物情之不可抑。偶逢韓智源,語及避嫌時事,亦如絳言,而又言:「復昌,凡論與僚,相約以共發,至於完席,同官發而不應,揚言於他處曰:『下官發此議,吾力止之。』爲市恩之地。至於照律之際,以意上下必發怒色,難於同事。」金鎧亦以爲不當。近又見大憲,大憲曰:「自上信大諫。」自道也。再三言之,似是怨言,臣聞而詳知同僚之不取,而猜忌小臣也。一日臣在家飮酒,夜深醉後,參判柳辰仝來到。臣曰:「爲國之政,當平和有漸。」辰仝曰:「然。」醉中仍傳所聞,辰仝曰:「然則其歸見叔藝乎?」臣聞而疑其所議者,有日,叔藝乃金光準之字也。而臣無意攻擊,故不往見,其尹四宰及摸稜等語,本不發說,朝官亦有隨聽者,辰仝雖畏威,亦敢欺君而啓之?其翌日見春年,復以所聞言之,春年曰:「吾以汝前言,已傳復昌,且言受賂之事。又因緣聞之,其受賂之事,雖未知其已成,亦非鑿空之言。」臣答曰:「復昌常在家駁人,人心不平。」春年曰:「瑞原亦嘗憂之。」臣聞之,妄意瑞原之意,亦與臣同,仍言:「復昌若聞此言,則必怒我發毒矣,深恐深恐。」春年曰:「萬無害汝之理,當從容觀之。且雖以爲非汝則不可發,若然,人必謂自中之亂。」臣信其言,而但聞物情如此,欲見四宰尹元衡,議其箴警復昌,調順衆情之策,足屢及門而不得遇。又釋奠祭飮福後,醉中。路見李戡,言罷職根源之可笑,戡曰:「許磁何以知復昌今日之事,於司諫之時,而欲防之耶?眞可謂有知人之明也。」臣問:「汝聘翁,以爲何如?」戡曰:「聘翁寧多取?」聘翁卽任權也。臣見私供議得起草,權曰:「衆情不可違拂。」意其指復昌,而臣請改之,故問之也。又拜表日罷還時,入舍人依幕,見弘文館官,臣意妄謂,身居言地,聞衆情之如是不可,不與玉堂之官論議。況復昌旣有臺僚獨存之譏,又不參公會。己不參而推人不可,故例自避嫌遞之,復昌只啓未安,而不爲避,有違古例,蔑公論之形迹。故臣泛問坐中曰:「如有不恤人言,不爲鎭靜,此非尙德之風。其可情直行乎?」鄭惟吉若思而笑曰:「吾知之矣。然末如之何也。」臣說前後所聞而終之曰:「今不可攻擊,當使少警,改此之行,永爲和平之福也。」惟吉頷之。此果臣欲陷害而然耶?其後往見尹元衡,略陳所聞,如前日之供,欲有所議,而適有命牌召臣,故不得畢陳所聞所懷。元衡曰:「自上待之甚厚,方委任,而今如此不可說也。古有杯酒釋兵權之事,何不相見和解耶?」臣曰:「我非欲駁。聞復昌之怒,不知自處,欲辭職自退。」云云而已。聞復昌詣闕,意其攻臣,中心憂悶,語不能漸,不知自陷於恐動之地,臣罪當萬死。但元衡,細知物情之如此,臣意之如此,亦未必以臣爲恐動也。不問物情之如此,只聞臣卒遽略陳之言,宜以臣爲恐動而啓之也。況未必不爲復昌之所先動也。元衡與臣同姓之親,亦有同里,少時如兄長之分,必知臣心,故許以同力輔國,拔於外任之中。今雖難於兩全而啓之,亦豈欲使臣至此哉?前日供招欲直陳,恐多引士類,群情騷動,不敢指名,而其意則已具。此皆小臣,因所聞議論之事也。萬無以私而謀害復昌也。羲武之事,家門之事,故雖或有悖戾之事而言之,初非陰囑也。其不可發請勿加刑之事,雖自上下問,復昌豈有所隱而欺之乎?復昌特乘怒欲攻臣,而書之過情。若果以此事而非臣,何不攻臣於不議己之前,而乃攻臣於聞議己之後,若訟者之先呈哉?文林之事,臣本不開說,已發未放之後,婚姻家,欲聞歸決,故問之耳。其比諸許沆之說,非臣創言也,復昌自道,故臣必於醉中言之。曾在弘文館,則復昌欲擊兩司於一會,衆議以爲未便,而難與爲決,臣最晩到。左右問之,臣以非時答之,衆是臣意,復昌怒之。其後至於流涕,而大言:「吾豈許沆、蔡無擇之欲勝哉?」復昌怒臣之不阿,而矯其過,其所從來,久矣。人孰不知,此亦以私而然乎?況佐理之說,臣但聞於復昌言:「憲欲以某某爲參,而撰集郞廳,亦皆參云何如?」臣只聞某某之爲言,亦不聞名姓焉。假令與憲爲質,臣豈參聞而樂之哉?只譏笑佐理之無端,而引復辟後,佐理之說答之耳。其作詩之由,憲錄功之後,復昌每見微事而咎之,臣以其時憲之罪未著,恐朝廷動搖,作詩欲和。其詩今在弘文館,其詩在爲國,非爲憲也。臣之有心,皇天后土,實所共臨,寧有殿下之聖,而不知之哉?以臣爲欲勝人,復昌爲不勝人,則同時共事之人,必有所辨於胸中,上列宰相,其何以得知乎?是非之論,雖定於萬世,有殿下聖明之主,而不之辨,此臣哀泣無告者也。人見復昌之必勝,愚臣之必罪。雖見以諫官論議繫獄,誰肯忘身而辨之哉?公論之不發,是豈獨皆以臣爲罪?必有所畏者矣。如無所畏而然則已矣,如有所畏而然,則是豈獨負臣者哉?當初,臣固知中復昌之毒,而不欲議,只見人皆爲威勢所怯,莫敢開口,臣若不議而警之,則將恐國事,不能和平。而妄信人不害之語,爲國之心,不能自已,私自爲心曰:「古今人臣之論議不合者,不過去之罷之而已?」寧知今日至於此極乎?如臣之微,死無足惜,竊恐以臣之罪,而後之居言責者,無復有所論議,以致含默之風也。何則,復昌大憲也,臣大諫也,彼亦臣也,臣亦臣也,一時共荷恩寵者也,一朝以彼聽人言乘怒之書,而不辨彼此之情由,遽命下獄,是豈獨有虧於前日,待愚臣以信之道?深恐以臣不肖之故,而啓後世無窮之弊也。臣若有罪,旣有言官、兩司,當以公論論之。於復昌則有嫌,非國家機密之事,而不計有嫌,每事獨啓罪之,則恐非盛朝之美,亦非君子之所尙。以此而成例,則如三公大臣,亦獨啓已事,而無被論之日乎?此弊若成,則末流之禍,有不可勝言。非臣得罪之爲悶,悶此弊源之漸開。臣罪可論,此漸不可長。大抵人非堯、舜,孰能盡善?雖人上之過,諫官爭之,況人臣乎?雖誤觸人君所無之過,亦以有妨言路而赦之,況人臣交相論議者乎?復昌雖實忠直,豈無偏處乎?有偏處而議之,雖如臣之同力比肩者,尙且鉤摘,許多無情之罪目,陷之至於此極,自今而後,復昌倒置之事,誰肯爲論乎?臣非諫官,而潛與無賴者論之,則雖謂之謀陷可也,幸有所聞,與一時持公論者議之,其果爲私乎?亦爲公也,是欲國家和平而已,朋友保全而已。伏願殿下原臣之情,察臣之罪,寬一愚妄諫臣之事,以養一世忠直之士氣,不勝幸甚。臣在縲絏之中,上愧有負聖君,下憫不顧偏母,涕泣追愆。精神錯亂,言語無章,無任隕越之至。

○日暈,兩珥。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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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御朝講。

○傳于政院曰:「今觀尹仁恕之事,縱至於死,自上問之,則固當直供,而詐飾其言,至於片簡之內,或無全家之言。其曰:『騎虎難下。』其曰:『以其罪罪。』其曰:『若承服而遠去,則何害之有?』等語,其非請囑而何?且疏中所論,無不與之人,向上語勢,似涉恐動。有識之人,如此無狀之甚也。」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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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視朝膳于文昭殿。

○大司諫具壽聃啓曰:「頃者入侍經筵,啓人君好惡是非,當出於至公無私,不可有偏黨之失,繼之以君子小人,不可不明辨矣。君子已定之是非,一小人猶足以變亂,治亂安危,實由於此。前日會議飣餖時,尹仁恕以大司諫隨參,專擅論議,雖大臣在上,略無敬憚,及見傳敎,則曰,依仁恕之議。蓋議得之時,分可否以啓否類,亦有秩高宰相,而特於仁恕落,寵眷非常。仁恕乃憸邪一竪兒耳。眷注如此,則不無他日構禍士林,變亂朝廷之漸。臣以小人變亂云者,專指仁恕而啓,捨仁恕之意,已言於朋儕間矣。今見仁恕之疏,反以臣此言爲腹非,陳復昌,以臣心所無之事,巧飾虛言,欺罔上達,極爲無狀。又以臣爲斤正許磁之疏,此乃傳聞之誤。臣與許磁、復昌,素相交厚,兩人皆知臣心,臣不復多言。仁恕疏中,多引朝中有名之士,常時偶然無心談語之事,默計邪念,變幻構虛,萋菲成文,恐動見聞,一以疑貳士林之心,一以眩惑君上之聽。其媒亂朝廷之計,有同鬼蜮,忝辱名器,莫此爲甚。」答曰:「益可知仁恕無狀之極也。」

○上視夕膳于延恩殿。

○政院以直提學鄭惟吉、軍器寺正金鎧、議政府舍人兪絳、兵曹正郞韓智源等書啓入啓。惟吉則云:「去十七日慕華館査對後,臣往舍人司依幕,則仁恕先往焉。酒闌,仁恕言於座中曰:『君等,知今世之人所畏憚者乎?』僉曰:『吾何以知之?』仁恕曰:『近來憲長所爲之事,果合於物情乎?不自律己,而責備於人,受人之賂,而擅放罪重之人,日以駁人爲事,若不糾正,恐至大妨。且前日李無疆之事,僚皆遞而獨免,近日公會不參之論,亦不爲辭避,其不恤公論甚矣。吾欲警之,使之懲艾,於僉意何如?』左右默然,仁恕悄然曰:『君輩皆與復昌相交故也,吾亦豈不交復昌者乎?』仍言復昌門地,言重辭複,而不知止。座中皆曰:『令公豈宜發此言?』臣言曰:『吾意爲今計,和平爲上。令公幸思和平之策。』座中,皆以爲然。如此而已,今見仁恕之疏,至擧臣名,末如之何曰頷之,皆言臣所不言者也。雖出於自明之辭,心甚未安。臣忝在侍從,不可不達。」金鎧則云:「臣伏見尹仁恕之疏,擧臣名謂,臣以大司憲陳復昌爲不當。是雖稱韓智源所傳,而臣未嘗以如此之心,蓄之於心,安有以如此之言,發於口之理乎?智源亦非無識之人,必不以不聞之言,傳於仁恕。臣實驚怪,敢自冒達。」兪絳則云:「日不記去三月間,臣爲掌令時,尹仁恕,以其妻四寸李羲武不義之事及怨望自己之事,爲言於臣,臣仕進,語連坐同僚曰:『仁恕囑以一家私嫌,欲發諸完席,我豈可爲之?』其後,臣適不仕之日,府中捉囚羲武,刑訊欲服,旋以曖昧放送。今月初二日,本司薦望一會時,仁恕自議得來到,臣問議得之事,仁恕答:『以某可某否,而苟從者多。』云,因怒言:『大司憲於議得時,謂我曰:「汝若飢死,則當死於儒生之時。」又曰:「汝若安於乞食,則何事不可忍爲乎?」云。近者擅棄禁亂,又受羲武奴婢,是何等事耶?』臣其時亦爲臺官,故以爲同朝之人,所當協心,而不宜私自詆毁,遽答曰:『令公若以擅棄禁亂爲非,則何不於其時論之,而有後言耶?羲武事,大司憲則言令公,以私事欲罪,曾通簡而不治之,必有未便之心。公勿復爲此言。朋友之道,固不當如是。』臣對仁恕說此言者,冀其反省遠嫌,而解悟和平也。仁恕默然良久曰:『吾亦曾聞之矣。』慍恨成色,更無他言。至如門地之說,仁恕自言於査對處,尹春年虛疎等語,則臣實口外不出。臣性朴訥,又多疾病,不能尋訪朋友,而今者伏見仁恕之招,以臣爲初傳於己,而還傳於復昌,以此成言。又於疏內,以臣爲又向復昌,必間臣而言,故遂成大隙云。仁恕只疑臣傳其言於復昌,而構成臣所不言不爲之事,臣實驚怪。近數朔內,臣與陳復昌,一無相面之處,又無還傳之言,又無成言之事。臣豈有間仁恕而成大隙之理?此人之所明知也,心甚未安,故敢達。」智源則云:「臣妻三寸黃海道都事趙應恭家,住南大門外,臣家相距不遠。今月初旬間,應恭邀臣曰:『吾之發行在近,而大司諫亦來此,可卽來見。』臣以今適有故,稍晩當進答之。俄而更伻促之,臣進去,則應恭與仁恕及名不知一盲人同坐。臣問仁恕曰:『自何處早來于此?』仁恕答曰:『自望宮禮來耳。』仍問曰:『吾有所聞,欲君見者有日。』臣問何事,仁恕曰:『汝等前日議欲避嫌時,大憲於完席,多發不祥之語,咎我甚重,吾甚未便,若及其時早聞,則卽當辭避,而近始晩聞,故未果耳。』臣答曰:『令公何從聞此不根之雜言乎?大憲與令公,萬無如此之理。』仁恕曰:『以私供之事,尤爲毁我,我不仕,況汝等避嫌時?其同僚,皆爲未安,而衆情亦多忌怨者。如此失人心可乎?』臣怪其交厚之間,不知何故至此,而意或以爲,私供之事,相爲好勝,偶爾如此發說,故答曰:『令公豈不知大憲之心,而如是發說乎?若誤聽雜言,則雖兄弟之間,亦或相乖,令公無乃有惑於間言耶?』仁恕曰:『汝以此人爲可恃耶?汝之爲下官時,議論或不相下,此人言於一處,而怒之云,汝其不及聞知乎?』臣答曰:『大憲,與凡人交,必示肺肝,略無隱忍。苟有目覩未便之事,則豈不面相責善,而敢爲後言者乎?人亦有言,大憲之意,本不如是云。況中間虛傳之不足取,吾嘗有定于心,而令公則如是言之,可笑。』仁恕似有慍意,更欲開口,而適刑曹正郞盧慶麟入來,各相敍阻意。後多有慮不到口不出之言。至如金鎧,亦以爲不當大憲,言自上信大諫等語,臣旣無所聞於二人,安有所傳於仁恕乎?事雖無形,名在辭連,豈可以此,諉諸仁恕自明之辭,而於臣心安乎?」傳曰:「欲離間朝廷士大夫,爲如此之言,安有如此不美之事乎?自上不以爲是,故不下問耳。」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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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御朝講。掌令趙光玉曰:「儒生之不居館學,實由於士習之不美。古之朝官子弟,年雖强仕而勸之,仕則不爲矣,今也宰相,用子弟之弱者,居蔭補之列。旣不知學,又焉能臨民而撫字乎?非但此也。爲生員者,必懷干祿之心,或屬名於忠順衛,謀出加資,以爲別坐、察訪、禁府都事之階,孰有志於窮理之學乎?」

○傳于政院曰:「四學儒生之供,戊申年減三十之數,還給可也。」前者,許磁於經席啓之,故有是敎。 ○上御夕講。

○李戡上疏曰:

臣與尹仁恕,素不相識,出身後,始因交友相知。而交分則未有,故絶不相訪,未知所寓之家。今年六月間,只見於陳復昌之家,又於今月十一日,仁恕自釋奠祭,醉酒來臣家,臣怪其來,出於非料,出門迎之。仁恕泥醉艱入,中門踞坐曰:「汝之罷職,吾欲唁慰,今適來過爾。汝妾,不還率乎?」臣答曰:「以此被罪,安可更率?」仁恕曰:「汝等之罷,吾意以爲不當。安可以是而絶之乎?」且曰:「汝聘翁,則以此公事,爲何如?」臣答曰:「聘翁於壻罷,亦豈好之?」仁恕大笑,仍仰天若發歌吟詠,卽扶出還歸。臣家到話,此外無他。及見其疏,非徒以聘翁之問,轉指他事,又以臣所不發,構虛成說,欺誑天聰,臣實痛憤。臣與復昌,同里閈相善,人所共知,許磁之疏,豈合於妓妾公事,而答仁恕之言乎?臣專不知仁恕,作隙復昌,而徒知兩人,協心相孚而已。設使臣欲言,而勢有所不得者。交非深密,則言不相盡,兩間相厚,則疎者難言。臣於仁恕無分,又以爲多間相厚,寧有此情外之說乎?仁恕罪著之日,臣驚怪兩間之事,始見尹春年,而知仁恕嫌隙之漸,相與憤歎。又其疏語,亦多春年不說之語,凡所援引,都是恐動之計,益知奸毒之甚。欲啓臣所答之實,而臣以散人,不得隨他啓達。終若緘默,則臣之情實,聖上無以得知,而仁恕奸狀,亦有所漏。路阻君門,勢莫自達,猶有封章,庶可暴白,故不計疎淺,仰瀆冕旒。

史臣曰:「甚矣,小人之欺君也!當其納交之初,如兄如弟,及其敗也,視同仇讎。戡與尹春年,交結互爲援引,爲其所使,則其不交仁恕云者,不亦誣乎?戡不足說也,至如一時名士,莫不惴惴然來啓,以爲自明之計,復昌之恐動,豈下於仁恕乎?」 ○江原道襄陽有杏,開花結實。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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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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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傳于政院曰:「今見咸鏡監司李名珪狀啓,安有如此慘酷之災乎?其召大臣,議救荒之政。」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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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上御思政殿,講試儒生。

○上召對。

○付處尹仁恕于興陽。史臣曰:「仁恕,初與陳復昌相厚,及仁恕爲大司諫,兩人頗有構隙,潛相傾軋。及聞仁恕議,復昌發禁亂吏,旣捉李無疆等擅議還放之非,復昌怒曰:『果爾,則仁恕不免見捉於吾手。』至是,雜取仁恕隱微之事以啓之,下獄推之。遂流興陽。仁恕之爲人,亦多躁妄,爲復昌所陷宜矣。復昌,平日與仁恕,若吹塤篪,而乃以私嫌,便陷大罪,遠方之流,猶未足也,累發於言辭之間。人皆腹非而不敢言也。」 ○日暈。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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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受常參,御朝講。知經筵事任權曰:「禮樂之於國,爲用大矣,禮文之講究者鮮,音樂之殘缺者多,粗解其外,亦無其人,至如太廟之樂,亦多差訛,鍾磬、石磬之磨脫,淸濁高下之亦爽,殊不似先王之古樂。遂使莫大之樂,竟至於訛缺,莫或正之。國家今雖未遑,而昇平之時,則固可修廢而補缺也。在中廟時,粗知其樂者頗多,今則無聞焉。令禮曹別示勸奬之規。」

○大司憲陳復昌啓曰:「臣謬蒙天恩,濫授重地,終爲仁恕之構陷。羅列臣名於招辭及疏中,構成虛語,眩惑聽聞。以臣不肖之故,辱及名器,辱及士類,尤不勝慙靦之懷,決不敢安然就職。請速命遞。」答曰:「見仁恕之事,其爲無狀,已洞照矣。勿辭。」

○以所斤僉使辛弼殷上疏,下于政院曰:「水軍、漕運等事,亦議于大臣。」

○上御夕講。

○領議政李芑、右議政沈連源會議:「咸鏡南道,亦是防禦之地,與北道,相爲唇齒,不可虛弱。況今被災已甚,安能行入居之令乎?忠贊衛冒屬者,只削忠贊衛,勿令入居,可安民心。且被災尤甚各官,物膳進上及貢物,令該司磨鍊蠲減。尹漑所啓,宗廟祭羊加一口,允合典禮。常參後有朝啓,則領經筵必參,無朝啓則不參。弘文館因常參後啓覆之例,每請領經筵,而經筵官,則只請一員,幷領經筵爲二員,殊非法典本意也。自今以後,弘文館於常參之日,經筵官二員,別請入參何如?」答曰:「如議。」

○以金光準爲議政府右贊成,沈光彦爲戶曹參判,南世健爲工曹參判,柳辰仝爲全羅道觀察使,朴公亮爲司憲府執義,柳昌門爲吏曹正郞,李士弼爲弘文館校理,李重慶爲副修撰。

○慶尙道河陽縣地震,有聲如雷。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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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御朝參、朝講。

○上御夕講。特進官宋世珩曰:「臣以禁府堂上,推鞫尹仁恕結案時,所言甚毒曰:『金銛、李澯,與我同罪,而只罪以流三千里,獨於我以一罪照之,未便。』翼日,竢他堂上俱坐,捧供處罪矣。仁恕爲諫長,行無狀悖戾之事,乃朝廷之不幸也。臣素不相識,頃以私供事,會議時見之,仁恕乃曰:『自家供之,則如我者,飢死必矣。』陳復昌曰:『何不死於爲儒之時,而乃死於今日乎?』又於啓辭曰:『明聖之君,六七作,經綸之臣,亦非一二,而猶不能改也。』又曰:『亂舊章。』古人云:『吾君不能,謂之賊。』仁恕之無狀已極。仁恕出入侍從、臺諫,自上恃之,而今乃如此,群臣以爲自上疑其臣子,皆無足恃也。自此事未出之前,朋儕語之曰:『仁恕,金安老之家臣也。』以爲改心易慮,而無狀如此。拔其眼中釘,國家之多幸也。」尹漑曰:「仁恕年少,臣雖同姓,曾不識其人也。但觀其貌聽其言,則以爲可用之人,近以顯著之事見之,獄中上疏及供辭,難以掩覆其情狀。蓋仁恕之罪,自上末減,好生之德至矣。帝王嫉惡之嚴,雖合於君德,以仁厚爲治,豈偶然哉?宋以仁厚爲治,曾不殺一大夫,後之人,以趙宋三百年忠厚之氣,稱美焉。成廟朝,任士洪被罪竄逐,而復用於廢朝,廢主昏濁,故使士洪得行其奸,成廟之時,豈行其術哉?大抵小人,始雖逐之,及其還用也,益爲國家之大患,去邪之後,聖心之所當留念者也。」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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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御朝講。特進官尹元衡曰:「有一寡婦,旣有收養子,又有繼後子,及其年耄將死之時,收養、繼後之子,共爭己物。而養子强盛,托卜者之說,謂養母有厄,使之出避,而自居其家,專占財物,擅將奴僕,至不給糧物,而本主將死。奴婢畏其强,而爭趨附之,只有二婢,不叛於本主,而語其主,欲呈於法司。所謂收養子者,乃仁恕之姊夫也。以二婢,不悖於本主,陰囑而殺之,謀滅其迹,於風敎不祥莫大焉。且陰囑其臺諫之言曰:『二婢離間老母也。』至於將鞫,哀憐陳訴,請問元財主。憲府之官,亦爲惻然,欲問元財主,則仁恕簡通曰:『何必問元財主乎?』此言昭昭於簡內,而反曰無也,至爲無狀。今觀仁恕之供,則意臣盡達朋友間語言之事。今之時習,徒知朋友私情,而不知有國家之大義,雖有誤事,欲其不言。臣豈可計朋友之私情,而不之啓乎?以爲機關重大,而盡啓焉。且疏中多引士類不言之事,士類亦皆上疏而自陳,觀其意,欲離間士類,使復昌不得保全也。又見其情狀,專懷私憤,謀去復昌,每於到處,引而問之,彼雖無情,而言必默契於心也。況身爲諫長,欲囑同僚而攻擊,如中廟朝舊習也。中廟多行仁柔,雖知是非,而自下强之,則或勉從之,仁恕因其習,意欲使上,不察是非而遽罪之也。復昌言人過惡,雖無包容,於國家則大有益也。蓋宰相朝士之過誤,國事時政之得失,知無不言,然後國事不至於非矣。今乃題目而欲搖之,復昌亦豈不戒其心乎?仁恕之有害於國,不其大乎?」

○傳于功臣李芑等曰:「瑞原君尹元衡,有大功於宗社,始也身自辭避,不參一等之功矣。近見尹仁恕之言,則有功於國,人皆不知。反覆思之,莫大之功,未可以他報,良妾子女,許通爲嫡矣。且當初大賊之獄,得其情實,由於安世遇,不無其功。本道五品守令有闕,則移差。」領議政李芑、右議政沈連源、判中樞府事許磁、禮曹判書尹漑、左贊成申光漢、右贊成金光準、右參贊尹元衡、戶曹判書宋世珩、密城君朴漢宗、刑參判金明胤、德恩君宋麒壽、護軍林九齡、繕工僉正崔彦浩、泰川縣監安世遇啓曰:「自祖宗朝,有大功,則妾子女許通,亦有前例,上敎至當。尹元衡陞品事,前旣啓之,自上難之,請陞品。親功臣在京者少,而世遇今適上來,請除京官。」答曰:「世遇事如啓。瑞原旣許通妾子女,陞品則非急急爲之。」李芑等又啓曰:「妾子女旣爲嫡,何惜乎陞品?功不如瑞原者,皆爲二品,而有大功者,獨未焉,故敢啓。」答曰:「一時驟陞,非一身之幸,故不允。」李芑等又啓,不從。史臣曰:「酬勞報功,自有其典,何必踰分僭施,然後可賞其功乎?假使有莫大之功,錫之以車馬珠玉可也,賜之以第宅食邑可也。至如以妾爲嫡,《春秋》大戒,雖以王侯之至貴,亦不敢爲。況尹元衡乃外戚中一奸慝也,旣與李芑等,同參衛社之功,魚肉士林,斲喪國脈,罪莫大焉,豈云功哉?及其車馬珠玉,充牣其家,第宅田園,遍滿中外,而猶未滿其欲,則敢生越分之心,內附外援,遂成其計。無厭之心至此,其不奪也幸矣。李芑贊成其計,又請資級,至於再三,其同心濟惡,私相援引之跡著矣。年少爵高者,果不得享福矣。特功自恣,以妾爲嫡,犯分亂紀者,其可終享其福耶?如其趨附之徒則已矣,朝廷豈無一二正直之人?畏其不測之禍,而莫敢開口,痛矣哉!」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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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慈殿傳于政院曰:「先王陵寢之事,慮有雜人出入,自內摘奸,而儒生等,甚爲擾亂,至於寺中舊傳之器物,亦多破毁。《大典》之法,儒生上寺,自有其罪,依法罪之。其中最甚黃彦澄,式年停擧。且正因寺,德宗大王陵寢寺也,檜巖寺,太宗大王陵寢寺也,儒生之亂入擾亂可乎?一如奉恩、奉先兩寺之例,掛榜禁之。」政院啓曰:「儒生上寺之禁,雖載於《大典》,而自祖宗朝,儒生讀書于寺尙矣。朝廷士大夫,孰非往讀之人乎?奉先、奉恩,旣有其禁,惟此兩寺,別無其禁,故讀書於此者,或有之。立法之後,再往其寺者,治罪何如?」傳曰:「今旣現發,罪之當矣。然此法不行,故至於如此,自今申明其法,張榜曉告。但彦澄,所犯尤甚,一式年停擧。」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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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由勤政門,三殿由奉寧門,奉審于璿源殿。

○傳于政院曰:「奉審,則中宗大王翼善冠幀,專不髣髴。此意,言于宗簿寺。」

○日暈。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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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上御思政殿,講試專經文臣,通講者,賞賜有差。

○上召對。

○日暈。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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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御常參、朝講。執義朴公亮曰:「近來儒生,紛擾於陵寢之寺,敎之以停擧,使儒生不得上寺,不幾於崇異端乎?卽位之初,固當示以正大之道,而獨嚴於禁儒之上寺,髡緇之流,必皆謂自上信其術也。妨於治道,莫此爲甚。」大司諫具壽聃曰:「儒釋之道,雖不可兩立,儒之上寺做業者,僧輩不憚。近者狂童之輩,侵虐胡僧,先失其道,胡僧亦厭苦矣。兵曹郞官,皆出入侍從、臺諫之人,而濫乘驛馬,又輸私物,專不撫恤,以致驛卒之困。令法司糾察。」

○慈殿曰:「儒生讀書,自有四學、成均館,養育人材,至矣。今者,捨此而必歸於寺。若他寺則已,讀書於先王陵寢之寺,不以禮處之,寺中舊藏之器,使致遺失,何異於盜賊乎?今者申明舊法而已,決不可改之。」以慈殿意答府曰:「自上非不知崇吾道闢異端也。自古以僧爲總領,故未有雜人之出入,今則無總領,故謀避軍役,群聚爲盜者亦多焉。令差總領以掌之,可也。」

○傳于政院曰:「兵曹郞官,有識之人,而濫乘驛馬,至輸私物,令法司摘發懲治。」

○上御晝、夕講。

○憲府啓曰:「義州關防重地,界接上國,應務多端。若有意外時急之事,則牧使獨斷狀啓,其任緊關。近因屢經華使,極爲疲弊,請遞權有慶,以有名幹能文官差遣。」答曰:「如啓。」

○以金弘胤爲工曹參議,金澍爲兵曹參知,李潤慶爲承政院右副承旨,安世遇爲工曹正郞,奇大恒爲弘文館副修撰,韓鉤爲通政義州牧使。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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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慶尙道晋州等三邑地震,無雲雷動。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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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利城君慣啓曰:「中宗影幀,臣監造,旣不知畫,又因國喪多事之中,未能詳察。頃者奉審,敎之以翼善冠影幀,專不髣髴,心實未安,待罪。其時畫師,請推考治罪。」畫師,上佐石璟。大抵繪畫之事,畫師相對,猶且不類,況大行之後,追記御容畫成,其幀安有近眞之理乎?尤有未安者,藏之璿源,傳之萬世,毫髮之差,尙且不可,矧曰專不髣髴者乎?利城職掌監造之事,旣不能致察於當時,欲推畫師於今日,嗚呼末矣!傳曰:「雖致誠意,暫見外貌,畫無所據,豈能髣髴乎?其勿待罪。畫師亦不須推之。」

○全羅道南原等四邑地震。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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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御晝講。特進官金明胤曰:「殿下卽位,于今五年,爲慈殿,一不行進豐呈之禮,一國臣民,未安於心。近來連年不稔,慈殿不使行之,故以至今日,而不擧人子愛日之誠,上下何異哉?誠意懇惻,啓而請行,則慈殿雖不欲爲,豈不聽哉?」宋世珩曰:「明胤之啓當矣。卽位之後,一不擧進豐呈之議,此乃慈殿,每因災變而不欲也。然自上爲慈殿,不計災變而一行之,有何害乎?誕日、盛節之虛過,其在常家,亦以爲未安焉。」

○上御夕講、夜對。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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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月有食之。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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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御思政殿,親試吏文製述及講漢語。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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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御晩朝啓。大王大妃垂簾同御。

○領議政李芑、右議政沈連源承命詣賓廳,傳曰:「左議政久曠,卜相可也。」李芑等議卜以啓,乃尙震也。

○以沈連源爲議政府左議政,尙震爲議政府右議政,許磁爲吏曹判書。史臣曰:「震阿諛苟容,居相府十餘年,一無建白,時論鄙之。磁憸邪陰險,與鄭順朋、李芑、林百齡等,構成乙巳之禍,一時名流,殺戮殆盡,挾持奸術,巧中上旨,故有是命。」南世健爲工曹參判,宋賛爲司憲府掌令。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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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御朝講。掌令趙光玉曰:「文武科直赴殿試者,該曹啓請,取於數外,自上敎之,以數若不足,則取於數內,數若有餘,則取於數外。然自祖宗朝,文科三十三人,武科二十八人試取,例也。而今取數外,似改成法焉。文科會試,時未出榜,猶可改之。」大司諫具壽聃曰:「蓋取人之道,廣取爲善,然卽位之初,凡事一遵成憲可也,毁之者非也。該曹以毁法之事,固不可啓之,而稟之者亦非也。不得已,速斷於文科會試未出榜之前也。祖宗成憲,率由可也,而少有變易,則漸多弊矣。」

○傳于政院曰:「直赴殿試數外之取,非敢毁祖宗之成憲也。該曹啓稟前,有數外啓取之事,故自上以爲,旣有古例,廣取人才可也。物情如此,則其取於數內。」

○上御夕講。

○夜,流星出婁星,入東方天際,狀如鉢,尾長四五尺許,色赤。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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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成均館生員安士俊等上疏曰:

伏聞商臣伊尹之訓曰:「罔不在初。」又曰:「愼終于始。」人君嗣祖宗丕丕之基,位萬民咸覩之地,治亂安危,罔不權輿於初服,而謹始之道,在正心而已。君心之好惡,一時之習尙成焉,四方之觀感係焉,爾之敎矣,民胥傚矣。始而能謹,尙或鮮終,況始之不謹,而以不正倡之乎?恭惟主上殿下,以成王幼沖之資,無太甲敗度之失,民罔大小,翹首跂足,願見哲命之貽者,以其王政之在初。而臣等跧伏草野,竊聞今日之謹始,則復立尼院,而禁儒上寺而已,復寺社民田而已。殿下之國事,將至於日非,則冠儒冠道吾道者,孰不欲刳肝瀝血,忘生抗疏於闕下哉?臣等第以爲,探聖上之心,罪矣,信傳聞之言,妄矣。故嘗在道路,觀緇徒恣行於京城,則臣等以爲,是禁憲之不嚴也,非上意也;聞佛道將興之妖言,則臣等以爲,是惑衆之虛說也,非上意也。及聞特降內旨,停擧黃彦澄等事,不覺痛哭流涕,益信前所聞前所見之不誣矣。臣等未知,禁儒上寺者,惡儒者之混處於緇徒乎?慮吾道之浸雜於異端乎?殿下之念,果出於此也,則其爲閑先聖之道,拔本塞源,洙泗吾東方也,至矣深矣。而奈何邪僧讒說,上徹冕旒,指之爲取經,則命之以還收,目之爲作弊,則罪之以示懲,此何等法禁耶?夫佛經,異端之根抵也;儒生,吾道之所寓也。彦澄,雖狂妄無識之人,謂之儒,則有儒之名也。有儒之名,而失儒之行,在孔門,所當鳴鼓攻之,而在殿下,則以儒而待彦澄可也。因其告而罪其僧,以杜惑上之路,因其取而火其書,以絶誣民之源,則文不在玆乎?道不墜地者,此其時也。不徒不罪之,而信僧徒之訴,以罪狂狷之儒;不徒不火之,而以妖書之失,而禁儒生之上寺。儒生上寺,雖有法禁,而自今日申明之,彦澄之罪,固所當然,而自今日始懲之,則殿下之待僧也厚,待儒也薄,因此而可占矣。臣等未知欲求治平之道,當求諸彼乎,求諸此乎?異端之道,空玄寂滅,蠧國蠱民之害,經史盡之矣。在吾書,則《大學》載誠正功夫,《中庸》論九經節目,又有道政事之書,謹節文之禮焉。聖賢之千言萬語,古今之治亂興亡,可法可師,可懲可戒,何必收佛書罪儒生,以貽文明之大累乎?一彦澄罪,而國家之士氣摧矣;一佛書收,而聖賢之經籍廢矣。吾道可尊,而所尊者在彼,吾道可崇,而所崇者在彼,則氓之蚩蚩,孰不曰:「今之所尙者異端也,上之所尙,吾所從矣。今之所護者,僧徒也,上之所護,吾亦尊矣。」則髡吾民之頭,亂吾民之倫,恐自此基矣。以此而能長治久安者,未之有也。嗚呼!殿下之民,在農家者幾許,而在寺者半矣。脫有禁人爲僧,尙有逃賦之歸,避軍之匿,況上之不禁,而又有崇奉之端乎?新政之初,未聞尊孔門爲吾道之倡,而禁雜人之旨,先及於山林之梵宇,是所重者在彼,而不在吾道也。僧門一開,聖門閉矣,吾道塞矣,臣等之所痛哭者一也。嗚呼!堂下九重,蔀屋千里,冤憫之籲,愁嘆之音,邈乎永隔,終不能自達者衆矣。而僧家之有懷者,則無不遂願於內允,髡徒之欲訴者,則莫不輸情於上達。殿下之聰明,一何不及於吾民之無告,而獨先及於緇服乎?新政之初,未聞達四聰,以決四方之壅蔽,而使僧輩,恣行胸臆於禁內。僧言一行,聖言湮矣,吾道衰矣,臣等之所痛哭者二也。嗚呼!追遠之道,不在於淫祀。而在吾心誠不誠如何耳。況拜享之有其陵,謹齋之有其室,設其官以典其祭,定其軍以守其陵,則寺刹,非陵寢之所矣,緇髡,非守護之軍矣。如欲以如在之誠,致繼志之孝,則寺刹之近陵寢者,當撤之,緇徒之沔齋所者,去之。然後可以一吾心之誠,而格先祖之靈矣。在昔殷朝,傅說戒高宗曰:「典祀無豐于昵。」以常情言之,則數祭豐昵,似無害於奉祀之厚,而黷于祭祀,顧爲不欽之歸。況以寺刹,爲致齋之地,以無父無君者,而爲之守陵,則是以僧道事祖宗也,祖宗之靈,安有昭格於非類,而殿下奉先之誠,左矣。此實藉陵寢而護寺刹,托孝思而崇異敎耳。自今以往,民安有不爲僧,而家安有不爲寺乎?臣等之所痛哭者,三也。此三者,害治之大疵也,而妖僧普雨,吾道之蟊賊也。本以奸猾之資,濟之以文墨之技,方其以內命,住持奉恩也,退托謙讓,故爲遜避之狀。其旣爲住持也,假修苦節,外施廉謹之迹,此所以高其聲價以要寵眷也。豈徒因果之術、禍福之說,足以眩惑愚民而已哉?在王法所不赦,在吾道所深闢也。而殿下之心,惑於左道而莫之覺,殿下之政,雜於異敎而不之悟,此臣等之所以爲殿下深惜者也。大抵源不始戒,末流難防,差之毫釐,謬以千里。正以謹始,其弊猶邪,以不正始之,弊將如何?寺田一復,崇佛之兆萌矣;妖僧是尊,崇佛之實成矣。至於以僧故而罪儒生,則其挫士氣振異敎之迹著矣。僧徒長髮於前日者,再髡於今日,寺刹之見毁於先朝者,重修於聖朝。而宰相不論啓,臺諫不之爭,則彼無官守,無言責者,孰肯抗逆耳之言,冒犯雷霆之威哉?臣等乃布衣之一微士也,國家之政,非所與也,而芹曝丹誠,在微賤同矣。況居養育之地,食國家之廩,而坐視異端之將興,箝口自默,所不忍於中情也。宋臣范祖禹有言曰:「欲法祖宗,當法仁祖。」臣等亦曰:「欲法祖宗,當法中宗。」四十年享國之永,究厥所由,則闢異端其政也,崇儒術其道也。臣等以祖禹之微忠,望殿下於今日者,唯在法中宗之崇儒術闢異端而已。伏願殿下,斬妖僧之首,赦狂儒之罪,移庇僧之念,而推之於愛民,回奉佛之誠,而及之於養士。寺之在者山,擧毁之,民之爲僧者,重罪之,田民之復於寺社,又從以收還之,則吾民幸甚,吾道幸甚,殿下重道之誠盡矣。而於謹始幸甚,興敎幸甚,臣等前所聞崇佛之言,終歸於道聽而塗說之矣。伏願殿下留神焉。

答曰:禁儒上寺,乃祖宗之法,非予新立之典也。近者僧徒麤雜,故自慈殿,或遣內官,摘奸陵寢,則黃彦澄,非徒作弊於陵寢,亦至於偸取寺物,故慈殿以爲駭愕而如此也,予非崇佛也。且奉恩寺住持,自內爲陵寢,只擇守護者而已,此豈崇佛之事乎?黃彦澄不可赦。無罪之僧,何敢罪之乎?「是後五日連疏,不允。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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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受朝參,御朝講。領經筵事李芑曰:「文武科直赴殿試者,該曹啓以爲取之於數外矣,今因物情之未便,自上敎之以還收於數內。武科已出榜也,今若除之,則不合於政體,而科擧亦出於輕也。若以爲不可而除之,則當初使兩所,武科兩所也。或爲十四人,或爲十三人而取之可也,成命已下,今不可改之。文科則時未出榜,雖取於數內可也,武科則已出榜,仍取於數外何如?臣與左議政,旣已完議,故敢啓。」傳于政院曰:「直赴殿試人,因臺諫之啓,令取於數內矣。今聞領相之言,武科已出榜,不須改也。文科,則不必取於數外也。」

○傳于政院曰:「宋世珩啓,以咸鏡道內需之粟救荒云,依啓。救荒後,從內需司所欲之物,而題給可也。」

○宣醞于政院,又賜蟪虎銀杯。

○檢詳尹釜以領、左相意啓曰:「直赴殿試武科,則取於數外,文科則取於數內。文武一也,而今此之命似異焉。加取一人,於廣取之道,甚不妨。」答曰:「如啓。」

○平安道祥原等二縣地震,聲如雷動。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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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召對。

○夜,流星出河皷星,入羽林星下,狀如拳,尾長一丈許,色白。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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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御朝講。

○弘文館副提學慶渾等上箚曰:

天下之最可憂者,莫大於小人之禍。始若甚微,而終至於滔天,始若不足數,而終至於不可救。是故古之明君,必深惡而痛絶之者,蓋有以也。夫排一善士,似不至大害,而消長之機係於此;進一惡言,似不至大妨,而興亡之兆判於此。況誤國之狀,彰著而莫掩者哉?黃憲以陰險之資,據公輔之位,無一善可稱,有衆惡兼備。其擅弄威福之罪,謀陷士類之迹,昭著於十目。使其計得行,國之不喪幸矣。揆之於法,雖置之重典,尙有餘辜,朝廷之請逬遐裔者,豈無意耶?彈文屢上,聖鑑猶邈,輿情猶鬱,而天聽未回,只得鐫其勳秩,安臥於近京之地,聖德則至矣。未知憲亦以殿下之心爲心耶?當憲之在朝,希望風旨者,不無其人。尹仁恕以憸邪之資,竊居言地,貪功樂利之說,旣有以動其心,公論方張,而遽欲停啓。罷憲未幾,又以勳籍不可輕奪之言,試殿下之淺深,其爲無狀極矣。今又攻擊陳復昌,以爲引進黃憲之階,計未得遂,又欲交亂士林,嫁禍朝廷,其心之慘,可勝言哉?至於李羲武之事,通簡於復昌曰:「醫女銀非多行妖術,出入內外,若以全家照之,則必有減等之理。」以殿下之聖明,曲從銀非之私請,而加減人之罪乎?此非直爲羲武一事而發,將必愚弄殿下,納諸左腹而有是言也。今者,朝廷之公論大定,聖上之是非洞然,務爲鎭靜,以絶將來之患,可也。雖然歷觀古事,君子之治小人,常緩而不勝,小人之治君子,常急而必勝。有識之士,靡不慷慨於是也。人主一心,卽安危之本,理亂之原,毫釐千里,可不戒哉?殿下終始此心,無小撓變,則實國家之幸也。黃彦澄,一無賴也,觀其所行,當在於鳴皷之首。然托名儒家,得罪於僧舍,而有是譴云,則不知者,恐有以議殿下也。覂駕之馬,猶有所取,管庫之士,終爲善士,故先王之待狂儒,或以範圍之外。初以其過甚而罪之,今以其有言而赦之,先靈有知,亦以爲可也。臣等俱以無似,備員論思,使吾君爲堯、舜之君,此臣等之至願,苟有所懷,不敢不達。

答曰:「今觀疏意,所論當矣。予豈不留心?然彦澄乃妄悖之人,以爲狂儒而不治,則恐後弊難救,故如是耳。」仍傳于政院曰:「予非輕儒而崇異敎也。彦澄作弊於陵寢,見赦者累矣。今則至於恣行而無忌,慈殿欲使懲戒而然也。」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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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御晝講。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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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殿試,取文科閔時中等三十四人,取武科金仁等二十九人。

○江原道通川地震。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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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全羅道羅州,密雲雷動,暫時而止。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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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御朝、夕講。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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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御朝講。執義朴公亮曰:「聞普雨妖怪之事,自憲府欲執而問之,適因儒生之疏而停之矣。其僧所爲之事,至爲邪譎云,在法罔赦者也。」

○傳于政院曰:「今也自上別無崇佛之事,而但慈殿因舊例,爲先王陵寢,擇其稍識理之僧,使之守護而已。乃以爲輕儒而惑僧云,爲人臣者,當論人君之實過,而只以狂童上疏,揣度上意,指予爲崇佛,是乃彰君之惡也。但慈殿以普雨爲識理而察事,使之守陵,今聞法司,將欲執之。以慈旨守陵寢之僧,不可罪也。昨日正言姜億也。於經筵啓之,民間疾苦,不得盡達於上,而僧家之事,則易達,當初答儒生及政院之時,以遣內官,摘奸於陵寢,故得知之事,曾已傳敎,啓之如此,是取信儒生之疏,而獨不信上敎,是亦彰君之惡也。且以正因寺之事,停擧儒生,而普雨在奉恩寺,初不相涉,豈可罪之?此意言于臺諫。」

史臣曰:「爲法官者,雖天子之父,執之而已,況一妖僧乎?當問而不問,法官之失刑,甚矣。」

○上御晝、夕講。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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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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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御朝講。司諫李英賢曰:「頃者臺諫因儒生上疏而有啓,自上敎之以彰君之惡,臣子之進言雖過越,當示包容之量,若如此,則誰肯盡言乎?人人不肯盡言,則上下之情不通矣,上下之情不通,則終必有無窮之弊也。」史臣曰:「夫所謂彰君之惡者,異於是。謇謇諤諤,直言不諱者,非彰惡也,繩愆糾繆,引君當道者,非彰惡也。見君之過,而默不言,終至於彰聞者,是誠彰惡,而阿意順旨,縱臾爲非者,彰惡之甚者也。盍若從諫弗咈,而自底于無過之地乎?」持平朴大立曰:「黃彦澄得罪之後,士氣摧折,而於普雨,則以爲識理之僧,普雨之識理,臣未知其何事也。」侍讀官鄭裕曰:「臺諫之言,必包容優納,然後得聞直言也。頃者,姜億於經筵啓曰:『民間疾苦之狀,不盡上聞,僧家作弊之事,得以易達。』此言非危言讜論,而惶恐待罪,恐直言者,以此爲戒也。世祖朝,許琮登第之初,上疏曰:『殿下好佛,同於梁武。』世祖大王外若示怒,而親問曰:『梁武以麪代牲,捨身爲奴,吾無此事,何以謂之同乎?』許琮神色自若曰:『梁武猶無前戒而如彼矣,殿下遵梁武之覆轍而不悟,臣謂過於梁武也。』世祖大王喜曰:『欲得可人而用之者,久矣,今斯得之。』超擢委任焉。大抵人臣進言,雖有不中之說,虛懷容受,則人皆不惜性命,而思盡其言也。」史臣曰:「許琮當世祖崇佛之日,抗疏極諫,親問之際,其對愈烈。正言姜億,一聞誤啓之敎,惶恐待罪,失臺諫敢言之道,相去遠矣。」 ○傳于政院曰:「失農各官物膳及薦新,限明年秋成,蠲免。」

○憲府啓曰:「具渰推占仁宗壽算,其黨惡不道之罪,無異於元老等,而近地付處,輿情猶鬱。今以其妻上言,遽命放送,物情極爲驚怪。請亟收成命。」答曰:「具渰累年懲戒,又爲燕山主祀而放之,不須改也。」

○政院啓曰:「具渰推占聖算之修短、國脈之消長,其兇悖不道之狀,昭然現著,固無異於元老、建陽。如此罪關宗社之人,得逭天誅,被竄內地,衆情皆以爲未快。今以其妻,巧飾上言,特命放送,聞見駭怪。請速還收成命。」答曰:「具渰雖云推占,比諸他人,則有異。且燕山主祀將絶,以爲可矜而放之,不須改也。」臺諫累啓,更命移配于廢主陵墓之側。中知知樞府事李賢輔、上護軍魚得江上書辭職。兩人皆以年志,退居鄕閭。史臣曰:「嗚呼!二老恬退之節,自守之義,視患得患失,朝承恩暮賜死者,遠矣。」 ○以李璖爲司憲府掌令,金鎧爲弘文館應敎,李友閔爲副修撰,崔彦浩爲水原都護府使。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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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御朝、晝講。

○憲府啓曰:「水原府使崔彦浩,筮仕五年,遽陞三品,官爵猥濫。況功臣一也,而於安世遇,則以功臣在京者乏少,啓請遞,於崔彦浩,則濫陞府使,旬月之間,議論無常,尤爲未便。請彦浩改正。」答曰:「彦浩,功臣之中,其功爲大。官爵雖似驟陞,決不可改之。」

○淸洪道恩津、尼山、連山雷動。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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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視朝膳于文昭殿。

○政院啓曰:「咸鏡道失農尤甚,各官問于前監司李名珪,則文川、德原、高原、鏡城是也。公債勿徵事,令該曹移文何如?」傳曰:「文則稽緩,先爲下書。」

○上視夕膳于延恩殿。

○京師雨雹。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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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御朝講。大王大妃垂簾同御。領經筵事尙震曰:「頃者張彦良爲宗廟獻官,以供億犯禁事,至於罷職。今與李芑、沈連源等同議,則皆以爲過重云,問于大司憲陳復昌,則亦以爲未便,請改之。」史臣曰:「張彦良旣犯飣餖之禁,則自有其罪,又何必問于陳復昌乎?復昌以憲長,聽命於三公。三公以廟堂大臣,探取憲長之意,是其可乎?如知其非也,則三公不必議諸憲長。憲長其人也,則其可聽令於三公乎?復昌以一憸人,盜弄國柄,上逼君上,下壓百僚,擧此一事而可知也。」大司憲陳復昌曰:「崔彦浩縱有指使之功,筮仕五年,遽陞三品,極爲猥濫。」慈殿敎曰:「功臣,豈無輕重乎?乙巳宗社,危如綴旒,在朝廷之臣,未有能扶持之者,天佑神助,自然而成,彦浩功大,朝廷必不得細知也。且陵寢之寺,近遣內官摘奸,則所謂彦澄者,驅逼僧輩,盡入法堂,偸取舊藏之器。若不治罪,則慮有後弊耳。此事皆由我,而主上則不知矣。」侍讀官李士弼曰:「今也氣節掃如,委靡成俗,閭閻之間,父兄之所敎,莫非模稜,所警盡是隅。自上當知一時之弊,而示好惡也。近來答臺諫之辭,例多峻截,若慷慨之士,則必不摧折,若循例塞責者,則因此消縮者多矣。且儒生論朝廷之得失則非矣,恐上或崇異端而陳疏,則其意甚佳。委靡之時,特示褒嘉,然後士氣可以增長也。」慈殿曰:「儒生以崇吾道闢異端上疏,自上亦以爲職任,而不爲非矣。然只論可否而答之,不可以此自挫也。」

○上御夕講、夜對。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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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右議政尙震、禮曹判書尹漑、觀象監提調金益壽看審靖陵來啓曰:「相地官三人李淇渙、李龜根、金銖也。各有所見,而大槪皆吉云。但金銖云:『文曲方峯起,文曲凶方而峯起,則亦凶也。』臣等更見,則實非峯起,設使峯起,左右有貪狼武曲,而在於吉間,無妨矣。且傳聞主山低微,與穴不正,今者自洞口而見之,似爲不正,及上山而相之,則極正而直。所聞誤矣。況此山壬山也,必高大則凶,而必低微,然後爲吉。然亦不甚低微,頓無虧欠處。金亹、安瑋非精於術業,故別無立論也。」答曰:「知道。」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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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親傳宗廟香祝。

○傳于尙震曰:「曾聞靖陵不吉,常懷未安,至今者往審詳密,予疑釋然。」

○傳曰:「近見上言,則訟事所當速決,而或二三年,或四五年淹置不決,故上言者多。外方則四五年以上,未決訟事,使之書啓。凡決訟,自有其限,限內速決事,言于該曹。」史臣曰:「滯訟之弊,豈但聽訟者之罪也?公道不行,紀綱板蕩,雖以是非曲直,一見瞭然之事,或拘於情勢,或餂於賄賂,臨決而不卽決。旣遞而代之者,亦如是。間或有剛者,無所拘礙,而斷之以公,則毁謗卽至,而論駁隨之,無怪乎訟之淹滯,至於七八年之久也。」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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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傳于政院曰:「大司憲陳復昌,有病給暇,而其心以爲事緊之地,必未安矣。然觀氣候而仕進,安心調理,勿爲未安之意,其言之。」政院啓曰:「有病之人,牌招甚難。此府未有郞官,傳敎之意,亦不可以書吏傳之,何以爲之乎?」傳曰:「捧承傳,使之知之。」

○以宋賛爲弘文館副應敎,鄭裕爲校理,尹玉爲副校理。

○夜,乾方、北方,雷動電光。

○江原道春川大雷電。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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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傳于政院曰:「昨夜雷動,此非其時。坐正殿聽樂未安,文武榜,權停例爲之。」

○日暈。

○夜,京師雨雹,大雷電。

○八道雷動。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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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傳于政院曰:「冬雷連日,此實非常之變,罔知所爲。減膳撤樂,其速招三公。」

○上御朝講于思政殿簷下。此後皆御簷下。史臣曰:「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可不懼哉?體元者人主之事也,調元者宰相之職也。有臣如李芑者,首據相位,恣行貪暴,則天之示變,未知其由於他乎?在相位者,未必皆非人,而靡然從之,任耳目者,未必皆非人,而噤不言,可知時事之非也。」傳于政院曰:「卽位之後,災變連綿,皆予否德之致也,罔知攸措。令侍從、臺諫,應災之道,悉陳無隱。」

○領議政李芑、左議政沈連源、右議政尙震詣賓廳,啓曰:「去夜雷電,實是非常之變。臣等以相臣,上不能宣上意,下不能檢百官,故致此災變。在職未安,敢辭。」答曰:「卽位而後,非常之變連綿,是皆予幼沖,而凡干政事,多有失中故也。卿等勿辭,予之失德,悉陳無隱。」三公啓曰:「臣等孱劣,冒居相位,非但不能盡輔弼之職,又不能導宣上意,正率百僚。冬雷之變,實由於此,臣等思所以補葺朝政之闕失,而未知也。苟知之,臣等雖愚,豈敢容悅爲事?但近來風俗頹靡,紀綱不立,尊卑不嚴,敎令不行。百官遵法,則庶民畏法,百官恪謹,則庶事自理。內而百僚廉謹,外而邑宰不貪,人皆安分,則奔競自戢,人皆知禮,則請托自無。此皆時習之弊,而朝廷之所憂者也。天心仁愛人君,今之示變,意欲主上,察時俗之弊,奮大有爲之志耳。日御經筵,勉强學問,盡本然聰明睿智之性,辨是非好惡之端,以之知言知人,則帝堯之能官人,舜之去四凶,不獨美於唐、虞,而天災可弭矣。」答曰:「近來風水之災,冬雷之變,實出非常,反躬自責而已。」

○京師雷動,雨雹,灑雪。

○全羅道全州等十一官雨雹,大如鳥卵。慶尙道豐基地震,雨雹。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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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御朝講。知經筵事任權曰:「昨日天變,凡有血氣者,孰不動心?自上避殿減膳,又使下人,皆欲進言,敬懼之意至矣。頃日臺諫進言,敎之以彰君之惡,蓋補闕拾遺,欲使人君,至於無過之地者,臣子之至情也。而答以峻辭,今雖求言,肯樂進其言哉?人臣進言,通可否可也,而專不應答,不勝缺望焉。其答儒生之疏曰:『陵寢,慈殿循舊例而已,非予所知也。』父母所爲,人子豈有不知之理乎?且昔者東方三國鼎峙,高麗王太祖統合三韓,民得蘇息,其功大矣。崇義殿在麻田郡,而置之度外,令有司修擧。」又曰:「自上極爲高明,陰邪自不能犯之。然靖陵地理之言,未知何以發也。自上有疑,而令大臣更審之後,敎之曰釋然無疑,群情亦皆無疑矣。但邪說無時無之。明白正大之事,不可爲讒諂之資,必以陰邪禍福之說,易動人心。中廟朝,金安老謀陷鄭光弼,而李文楗聞石工之言,啓之於經席之上,遂成遷陵之計,遷陵之後,有何吉應?自上光明正大,則邪說不得以眩亂也。」

○上御夕講。

○日暈。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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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御晩朝啓,大王大妃垂簾同聽政。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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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御朝、夕講。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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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御朝講。大王大妃垂簾同御。知經筵事申光漢曰:「頃日,臣見答儒生之疏,以爲:『中宗不崇佛而無治效。』蓋中廟聖德,斥佛爲大,而傳敎如此,至爲未安。且責難於君,謂之恭;陳善閉邪,謂之敬。臺諫進言,答以彰君之惡,君有過擧,臣之諫之者,夫豈欲彰君惡也?愛君而然也。若以爲彰君,則誰復有敢言者乎?」慈殿傳曰:「所啓當矣。然答儒生之疏,非以中宗爲不可法也。中宗四十年,闢佛至矣,而在下之人,徒尙高談大論,無踐實之事,故人心士習日非,至於乙巳,宗社將危,無復有忘身徇國之人。前有趙光祖,高談大論,且能闢佛,而當時之儒,雖名爲心學,不究義理,徒事乎外,無自修之實,士習之誤,亦可見矣。白仁傑不思社稷之憂,徒以士林之禍爲言,至今寒心。予所目覩,故言其無實效也,豈以中宗爲不可法乎?且靖陵更審,豈惑邪說乎?前者,朴世煦以一言靖陵主山低微之言也。被罪,予意恐有妨也。大抵看山時,所見各異,當以所見立論也。若以爲邪說而罪之,則設有不吉之事,誰復直言哉?今者右相尙震,更審而無欠云,故予意釋然。」又傳曰:「卽位以後,災變連綿,冬雷之變,自昔有應。頃者,有以不法中宗,故致此變也,自上德不加修,政多闕失,故有此天譴矣。且人心不靜,至今猶然。中宗朝不顧義理,好生論議,有易世子之言。中宗則少無一念,而奸臣倡說,人皆傅會,終至於宗社之危,曾未有一人忘身救之者,自上慨嘆而已。今者法令不行,國事日非,民生日困,上下只爲空言,予實寒心。」

○上御夕講。

○諫院啓曰:「掌令南宮忱,身在臺省,不顧傳敎,新來勿令遊街。以新恩慶賀事,率兄歸其父已遞之邑,事甚苟且。況同福乃十室之邑,前官已遞,後官將至,迎送之際,貽弊不貲。以法官,率其邑從馬,任便下去,强設慶筵於新舊交代之間,使官庫之物,蕩失無餘,請罷職。」答曰:「如啓。」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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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御朝、夕講。

○江原道敬差官南應龍啓曰:「臣到楊口,田野皆荒,村落空虛,入其官,則吏民訴于臣曰:『此縣朝夕將棄,民將流離,願達朝廷,以活民命。』」傳曰:「免今年田稅貢物。」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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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御晩朝啓,大王大妃垂簾同御。

○領議政李芑、左議政沈連源、右議政尙震、禮曹判書尹漑、左贊成申光漢、右參贊任權、工曹判書尹思翼、判尹鄭世虎、刑曹判書金麟孫、知敦寧府事李名珪、戶曹判書宋世珩、同知中樞事府張世豪、金舜皋、宋叔瑾會賓廳,議啓曰:「咸鏡北道五鎭防禦,非如平安道江邊,而專以城底野人爲藩籬,如有深處野人來鬪,鎭將陳兵城上,遙爲聲援,使不得暴掠。故城底野人,感我護恤之恩,安居樂業,與深處野人,永作讎隙。今邊將不此義,一以編氓待之,纔作罪辜,輒施刑戮,其有患難,曾不顧恤。因致漸徒樂地,城底空虛。況今北方飢饉,軍卒流亡,鎭兵單弱,爲今之計,莫如擇有智略恩威,熟知野人情僞,而能曉諭撫禦者遣之。多方措置,撫禦得所,則移徒野人聞之,必相率還來,而藩籬可復固也。」答曰:「如啓。」

○以安玹爲兵曹判書,李名珪爲司憲府大司憲,宋賛爲掌令,任鼐臣爲弘文館修撰。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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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御朝講。

○弘文館副提學慶渾等上疏,陳八條,曰淸仕路,曰納諫諍,曰謹好尙,曰立紀綱,曰正士習,曰恤民隱,曰抑奢侈,曰治軍務。答曰:「災不虛生,惟人所召。人事失於下,故災變應於上,豈不畏哉?近年以來,災變不絶,方懷恐懼之,今於冬月,京師大雷,變出非常,憂慮罔極。欲聞闕失,而觀其疏意,正中當今之弊。予雖不哲,豈不留省乎?大抵時俗之不正,皆予否德,不能敎化所致。」

○命蠲京畿失農各邑物膳,限二年。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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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夜,月暈。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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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御朝講、輪對。

○上御晝、夕講。

○全羅敬差官李宗奎啓曰:「臣見鎭安一縣,或染癘疫死亡,或避軍役逃散,東北二面,鞠爲荒蕪。而用惰農之法,田賦分徵於近境之民,民甚苦之。」答曰:「下諭監司,如果陳荒,免今年田稅。」

○江原道襄陽,杏樹開花結實。

○傳于政院曰:「頃日冬雷之變,八道皆然,今觀江原監司狀啓,杏又結實。當秋花發,則有之,冬而結實,自古罕聞。安有如此怪異之甚乎?」

○日暈。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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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行大王大妃誕日賀禮。

○傳于政院曰:「今年災變連緜,歲又凶荒,百姓困窮,八道正朝方物,勿令封進。」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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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御朝、夕講。

○黃海道御史鄭希弘啓曰:「臣到牛峯縣,得一文書小笥,則日用米穀之數及與人之物也,封授臣之從人。縣令金䨴自知重犯,親握從人頭髮,以袖掩其口刦奪,極爲無狀。」傳曰:「令禁府拿推。」

○憲府啓曰:「成均、四學,乃是養育人才之地也。折給魚箭,以備其用,此是重學校美意也。今因懿惠公主上言,奪館及四學折受之地,特命以他箭換給,恐以爲輕於養育人才也。」答曰:「予豈輕養育人才乎?始因公主上言,曾賜其地,厥後議以私箭,盡屬於官,其時館學請受其地矣。今者公主欲受,故還賜矣,不須改也。」

○上御夜對。參贊官閔箕曰:「房玄齡爲僕射,太宗曰:『卿之職在廣求賢才,隨才授任也。近緣決訟,日不暇給,安能求賢而輔予乎?』仍勑中書,細事則責左右丞,大事則責僕射。大抵朝廷之上,事固有大小之異,而任亦有大小之殊,太宗之治,委有司而已,知大體而已。近者駕前上言,自上慮或有小民之抱冤,皆自裁決,其意至矣。然若一一親覽,則日亦不足。況以違法之事,望其判付之決,紛擾呈訴,小民詐僞,誠可罪也。例下該曹,使之遵法回啓,有何妨乎?必欲事事而親,則非摠大綱出治之意,擇有司委任之道也。」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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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傳于政院曰:「前日經席,有言遇災之時,當求草萊之言,其諭于中外。」

○上御晩朝啓,大王大妃垂簾同御。

○司諫院大司諫具壽聃等上箚,其略曰:

今當冬月,大雷震電,天之示變,必有其意。方今之弊,固非一二,撮其大者而言之。俗尙侈華,轉相視效,第宅之宏大,飮食之費,無有紀極,而其害尤甚於天災。因以貪汚成風,廉恥掃如,徵索之簡,布於邑,苞苴之行,編於私門。在侍從、宰相之列者,屢陳此弊於經席之上,而身先犯之,恬然無恥。至於用人之際,私情勝而公道滅,注擬高下,隨人請囑,除拜之權,專在於大臣,而銓曹之官,徒尸其位。賢愚之混雜,爵祿之濫,實由於此。士氣,國家之元氣,而偸靡摧沮,諂侫成習,皆懷全身苟祿之計,不有憂國忘家之念。居台輔者,蓋闕調元之職,任言責者,亦無讜諤之人,脫有危急,孰能當之?生民之困,莫甚此時。水旱相仍,飢饉荐臻,加以字牧之官,率多貪黷之流,剝肌浚血,慘毒益甚,君門千里,莫能自達。凡此之弊,皆病國害民之極者,而傷和召災,未嘗不由於此。秉國之鈞者,其能動念於是乎?

答曰:「今觀疏意,正合時弊。予以幼沖,叨承丕緖,又無學識,凡所發政之際,必多失中之事。未能仰答天譴,致此大變,恐懼之心,曷有極哉?且紀綱之解弛,法令之不行,時俗之不美,皆予否德之致也,益加留念焉。」

○憲府啓魚箭事,答曰:「祖宗朝儒生之養,供以司宰監之魚,至于中廟,以館學典僕上言,始賜魚箭也。公主,則賜牌之田,多未折受,故以此魚箭,充其賜田之闕,今不可改之。許多魚箭,令館學從所願擇受焉。」此後,臺諫、弘文館交章論啓累月,不允。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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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上御朝講。特進官李光軾曰:「國家之最重,莫馬政若也。而江邊之軍,幸有好馬,僉使、萬戶之類,刦而買之,以致邊軍無馬。雖有當百之才,追奔逐北,非馬不能。臣竊聞兩界之馬,皆割其耳云,因此禁之,使不出來,庶絶無馬之患也。」

○上御夕講。

○夜,流星出天津星,入太陵星,狀如甁,尾長五六尺許,色赤。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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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傳于政院曰:「戶曹欲徵乙巳年以後京倉公債,如此則阻飢之民,豈能備償?必致流離,其令戶曹,只徵一年之債。」

○夜,流星出太微東垣,入巽方雲中,狀如甁,尾長一丈許,色赤,光照地。

○黃海道殷栗、長淵,雷電。

○平安道平壤、江西,地震,雷動。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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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御朝、夕講。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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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御朝、夕講。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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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御朝、夕講。

○傳于政院曰:「甘露寺奴婢,勿屬他處,祖宗遺敎,而入屬於宗廟署者有之。今可還屬內需司,以他奴婢充給。」役於宗廟三十餘年,遽屬內需司,可乎?況寺社奴婢,在所當革者乎? ○卯時,流星出未,狀如梨花,色白。日暈。

○司譯院前銜朴烋妻良女者斤加,十五歲成婚,纔過三年喪夫。朝夕哭泣行祭,朔望,不計晴雨,徒步攀號。爲夫作簇掛壁,哀泣連月不食,其父母苦勸,只飮粥水。及終制,因服白衣,孝養舅姑,不廢溫凊,舅姑死後,哀慟哭泣,祭祀一如夫喪。每至忌日,則前期悲痛,而不食鹽醬,爲亡夫守節,二十餘年。上嘉之,命復戶。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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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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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朔,傳于政院曰:「御史之奴,供辭不一,金䨴之供以爲歸江陰,乘夜而返,少有曖昧,不可罪之。其推事證。」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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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御朝、夕講。

○義禁府啓曰:「金䨴事,敎以恐涉曖昧,其推事干。御史,耳目之官,今問事干,則慮有後弊,敢啓。」傳曰:「知道。」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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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領議政李芑、宗簿寺提調具壽聃,以續寫《璿源錄》,入啓曰:「前例,逆賊則削籍矣。毛山守、茂松守子孫,請竝削屬籍。」傳曰:「如啓。」

○上御晝講。侍讀官鄭裕曰:「今當避正殿,謹天災恐懼修省之時,淨業院土木之役,甚非其時。雖曰爲先王後宮營造,旣有仁壽、慈壽兩宮,可以容處,不必加設,以駭聞見。」

○上御夕講。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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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上御晝、夕講。

○憲府啓曰:「仁壽宮材木磨鍊事,外方聞之,必預爲措置,而貽弊於民矣。請命停之。」答曰:「前者有昌壽宮,又有壽成宮,宮人有疾病之患,可以移避故也。今無營造之處,留衛軍亦幸多暇,欲乘其機,作此宮室,以爲移寓之所,不可改也。」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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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御晝、夕講。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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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御晝、夕講,夜對。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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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御朝、夕講。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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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命蠲咸鏡陳田之稅。因敬差官鄭浚之狀啓也。 ○上御晝、夕講。

○下咸鏡北道兵使南致勤狀啓「穩城屬仇里部落等處歸順胡人諸姓亏知介五百餘人,去九月晦相戰,城底胡人迫於窮逐,求哀乞救。若視而不救,則殊無撫綏之意,處置實難。」于政院曰:「將此狀啓,議于大臣及備邊司。」

○司諫院大司諫具壽聃等上箚,其略曰:

比年以來,凶歉根仍,災變疊至,凡不急之務,橫費之物,一切蠲省,以紓民力。而命造仁壽宮於淨業之基,轉輸木石之際,顚仆困頓,民命殆盡,此豈人君遇災恤民之意乎?況先王後宮居處之所,有慈壽、仁壽焉,雖有疾病事故,可以互相移避,又何敢爲此擧,以啓重修佛宇之漸乎?時屈擧嬴,乃至於此,皆妨政害治之大者,故臣等不能容默,敢陳愚抱。

答曰:「雖有仁壽、慈壽之宮,後宮有疾病之患,必移寓於此。侍女以下,無避寓之所,或寓於閭閻,其於事體,豈不有妨?不允。」此後,臺諫、弘文館交章累月,太學儒生亦累上疏,不允。

○以尹春年爲弘文館副校理。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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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領議政李芑、左議政沈連源、右議政尙震、河原君張彦良、兵曹判書安玹、大司憲李名珪、知事李薇、戶曹判書宋世珩、兵曹參判金益壽、五衛將宋叔瑾、同知金舜皐、訓鍊都正張世豪、僉知方好義、參知金澍議:「都叱骨、尼麻車等四姓亏知介聚兵衆,搶掠穩城城底胡人,前後多至百餘名。是必兵勢熾張,恐將嘯聚諸部,恣行虜掠。五鎭城底胡人如不能支,禍必及我,不可不爲之深慮。況今六鎭飢荒,軍民流亡,倉儲乏少,欲撫軍調民以守之,而人無見籍,欲遣將領卒以禦之,而兵無見糧,防備之策,百不得一,尤爲可慮。然下諭兵使,巡視各鎭堡,修城池理機械,軍卒之有武才者,存撫之,將士之有勇力者,甄別之,復其雜役,優其廩食,以之固守本鎭。且城底胡人之被侵也,閉門不顧,固非撫禦之方,依前行移,陳兵城上,以爲聲援,使其老弱孱劣,許入長城內,以避之,不妨於義。禦戎之策,儲糧最上,而弓馬之才尤重,近來人不習武,凡屬軍士,有名無實。至於禁軍,非但不能彎强弓,而騎、卜馬亦無,此等軍卒,將何所用?令兵曹各別精選,四時運觀射,亦依舊擧行,亦備邊之一策。」答曰:「如啓。」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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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京師,昏霧四塞。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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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日暈。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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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命試儒生于闕庭,以居首進士權信,直赴殿試。

○以李浚慶爲司憲府大司憲,禹鏛爲執義,李希孫爲掌令,韓智源、尹春年爲持平。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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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以兪絳爲司諫院司諫,李友閔爲正言。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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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夜,月暈,兩珥,冠。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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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御晝、夕講。

○月暈。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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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御晝、夕講。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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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傳于政院曰:「典獄見囚,幾至七十餘人,當此苦寒,滯獄者多。京師如此,況外方乎?令刑曹分辨放送。」

○憲府啓曰:「我國所謂古風,皆是弊風,愈久愈弊。濫觴之極,至於難救,在今不救,末流難支。舍人雖曰政丞郞廳,反不從政丞之令,雖曰尊先生,而反不尊先生,別作一司,貽弊多端。車子本屬於漢城府,非舍人司之私物。舍人司憑藉都堂之勢,冒占至於二百餘兩,只役一司,故車夫等,爭相投托。當國喪遑遽之際,漢城府雖啓請,而亦不給焉。且百工之役,皆有餼廩,而舍人司,任意發牌,分借諸處,少有遲緩,輒囚其妻子,故百工少無休息,非徒生理無門,國用之物,亦不得造。至於貿易之事,賤價買貴,出市之人,不堪其苦,至呈上言,恬不知改。其餘弊習,固難歷陳。如此之弊,其來雖久,今至於此,不可不革。舍人、檢詳等,請竝罷職,以革其弊。」答曰:「如啓。」

○上御晝、夕講。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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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憲府啓曰:「新及第分館之後,以權知正字口傳,至出差帖,具紗帽品帶,乃是朝廷體貌,苟被推考,不可行公。今者,承文院新來,皆犯私罪,不可行公,而曲循私情,汲汲許參,俾令着笠行之,使朝廷體貌,一朝大毁,本院行首掌務官,請罷職。」答曰:「如啓。」

○日暈。

○全羅道礪山、臨陂地震,順天雷動。淸洪道林川、石城地震,扶餘、尼山、恩津雷動。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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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御晝、夕講。

○傳于政院曰:「內官南世豪,心喪兩大王之喪,又有孝行,其授賞加。」

○以金忠烈爲司諫院司諫,金鎧爲議政府舍人,成世章爲弘文館應敎,朴永俊爲吏曹正郞,李無彊爲弘文館副校理,李重慶爲副修撰,金光軫爲淸洪道觀察使。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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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召對。

○傳于政院曰:「咸鏡道失農尤甚,其免正朝物膳。」

○上御夜對。

○日暈。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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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御晝、夕講。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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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行望闕禮。

○以具壽聃爲司憲府大司憲,慶渾爲司諫大司諫,陳復昌爲弘文館副提學。

○冬至,測候宗廟洞口、惠政橋兩處。仰釜日晷太陽行度、冬至畫幷差違。簡儀臺小圭表影,長一丈四尺五寸四分,大圭表影,長七丈三尺四寸一分。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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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御晝、夕講。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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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御晝、夕講。

○憲府啓曰:「生員、進士等爲試官,設恩門宴,其來已久,近來士習不美,漸成積弊。或於收合榜中之,有父兄爲守令者,則多定米麪、油蜜、牛隻、猪獐等,百端侵責,期於納,其弊已極,將不可救。此乃時和年豐一時偶擧之事,而濫觴至此。況當飢饉之餘,尤不可因循,請革罷。」答曰:「如啓。」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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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御晝、夕講。

○以成世章爲議政府舍人,尹玉爲司諫院獻納。

○日暈。

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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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御晝、夕講。

○義禁府啓曰:「李洪男子,法當緣坐於洪胤,而旣釋其父,何以爲之?」傳曰:「旣釋洪男,其勿緣坐。」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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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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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朔,上御晝、夕講。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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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御晝、夕講。

○夜,東西南方天中,如火氣。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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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御晝、夕講。

○上御夜對。上曰:「周世宗,誠賢君也,其曰:『朕不因喜賞人,因怒刑人。』蓋刑賞,人主之大柄也,公明然後,爲善者勸,爲惡者懲。因若喜怒而刑賞,則必至顚倒矣。世宗之言,斯爲至矣。」史臣曰:「信乎用一刑賞,丕示公明,則善可勸惡可懲也。推此言措之於政,將見當賞而賞,當刑而刑,豈有顚倒之患也?子曰,一言可以興邦,此之謂矣!」檢討官奇大恒曰:「周世宗登遐之日,遠邇哀慕。大抵人君,操感化之機,人心趨向,惟上所爲,今上敎至此,眞吾東方萬世之福也。長存此心,則善治之興,有何難乎?」參贊官閔箕曰:「賞一人而當賞,則千萬人喜;刑一人而當刑,則千萬人懼。若或一賞一罰之不公,則非但一時之不服,亦起後人之遺憾。夫人心,豈賞己而喜,刑己而懼?當於理,則自有所感動焉。是以朝廷之上,政治之行,一有所失,似若無害,朝廷必力爭者,一小事之差,致千萬人缺望之嘆。然則感化人心之機,在人主一事一政之至公至正而已。」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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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傳于政院曰:「穆淸殿,非特不修,伐木幾至三千餘株,殊無檢察之意。參奉黃大用,其罷之。」

○花城監顯祖獻書《無逸》短屛,仍上疏曰:

臣少蒙作成之化,稍知學問之方。一日與友人,讀書于村落,幸見主家有短屛,錄書《無逸》,編帖破裂,字畫殘缺,且爲烟火所染爍,兒童所汚墨,殆不可觀。臣拂拭而熟視,其規模體制,決非凡人家物,怪而問其主,爲何如人,與夫屛之所自出,則曰,主人乃先朝放出宮人之後也,屛則其先世所傳,不知厥初之所從來也。臣竊料《無逸》,乃周公戒成王之書也,而篇序曰:「豈獨成王之所當知哉?實天下萬世人主之龜鑑也。」此必當時之臣,有如宋璟者,寫此以進,抑先王之所手寫,而常置諸左右,孜孜覽省于此,而恐如燕山之時,棄擲不收,流出于外間,爲常家所賤歟?寒心驚駭,卽與其直而取之,洗其汚補其破,仍舊制而改粧焉,十襲而寶重之。伏見殿下,以幼沖嗣位,立政之初,屢下求言之敎,眷眷於養民之政,三代之治,將復見於今日,而大小臣民,相慶於朝野,雖周之成王,無以加矣。第念殿下,今日之成王,此屛昔日之周公。成王不有周公《無逸》之戒,則難致囹空虛之美;殿下雖有仁心仁聞,而不效成王之政,則民不被其澤矣。伏願殿下設此屛於座側,常目在之,念成王受周公之訓,思周公戒成王之意,以成王之心,行成王之事。怠荒之心,或生於宴安之隙,則觀此屛而思爲君之難,儉約之心,或弛於侈用之際,則觀此屛而念爲民之苦,使斯民蒙至治之澤,幸甚。臣愚在維城末裔之親,尤有所感激之至。

史臣曰:「所獻規警之書,所論切至之言,援古諷今,得於格君之道。豈料宗室之中,有此慷慨者乎?」御筆答之曰:「今觀上疏,辭意切至,所獻《無逸》短屛,乃古聖賢之言,爲人君可鑑之書,而愛君進戒之意,良用可嘉。置諸座側,常留省焉。」

○日暈。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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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李芑、沈連源、尙震啓曰:「避正殿謹天戒,今已久矣,加之日氣甚寒,御經筵於簷下,至爲未安,請復正殿。況勤政殿,是正殿,而思政非正殿乎?且康翎縣監閔思道,品官金永光,決罰致死,故拿推于禁府。今方刑訊矣,見其元情,他品官皆被笞五十,而此適身死,逢打之由辨明,然後刑訊何如?大抵依法決罰,解後致死無罰,故敢啓。」答曰:「復正殿之啓當矣。但予未知應災之方。冬暖如春,迄未成氷,深思其故,日夜憂懼,復正殿,殊未安焉。思道,雖自謂笞五十決罰,是乃自明之辭,難可取信。守令濫刑,滔滔成習,欲治思道,以懲其餘。」再啓曰:「災變如此,恐懼修省之道,豈必避殿,然後能盡之哉?況日氣甚寒,御經筵於簷下未安,故敢啓。」答曰:「如啓。」仍傳曰:「予常軫念民事,無計蘇復。良民日縮,軍卒流亡。《書》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寧。』民生凋弊如此,何以維持國家乎?且廉恥道喪。朝廷,四方之根本也,源淸則流淸。今者求請之弊,自朝廷始,而守令之善事者,皆浚民膏血。民丁日縮,亦由私伴人之多。數外伴人,大臣先損,而求請亦自不爲,則在下之人,莫不效之矣。」回啓曰:「臣等處三公之位,素乏德望,固無可法之事,其何能鎭服群下乎?遞臣等之職,得賢相任之,則可無此弊也。古云:『勞於求賢,逸於任人。』得一賢相,豈非今日之所先乎?守令之猥濫,莫甚於此時,將條陳救弊之策。」答曰:「非大臣無德望然也。習俗已久,難可卒革,卿等百爾計之,其陳救弊之策。」回啓曰:「求請與私伴,朝廷不爲,則群下效之。當議啓救弊之方。」

○日暈。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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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憲府啓曰:「惟新居正兵洪光弼,與全羅道觀察使柳辰仝代奴,相訟奴婢于刑曹,刑曹以光弼所納文記,爲印信僞造,論以一罪。本府因其妻訴冤,取前推文案相考,則是非分明,又取本官文記比對,則印信長短廣狹,熹微濃淡,少無差異,非僞造明矣。刑曹官吏,曲循私情,以印信僞造,歸罪於光弼,故本府已出公緘矣。辰仝以有識宰相,欲奪不干奴婢,其文記傳係之際,非徒有誣飾之事,至於元隻之間,急於橫得,亦多鄙陋之狀,不可在職。請罷。」答曰:「宰相之人,罷職過重,遞本職送西。」史臣曰:「辰仝,議政洪彦弼之異姓從弟也。彦弼常以意氣許之,性且孝友。但小孤無師友,事多麤疎,一家侍妾,多至四五人,各圖生業,廣殖田庄,時論短之。」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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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傳于政院曰:「卽位以後,久廢進豐呈之禮,故强請于慈殿,則以災變爲未安。其除豐呈,只設曲宴。」

○憲府啓柳辰仝事,如啓。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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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領議政李芑、左議政沈連源、右議政尙震詣賓廳啓曰:「進豐呈,雖非大王大妃同聽政之時,必行之者,合於禮也。況今殿同聽國政,而卽位之後,久廢此禮。正朝則非他節日之比也,慈殿雖不使行之,國家大禮,不可以年凶而廢之。」仍啓慈殿曰:「正朝進豐呈,非宴樂也,乃國家大禮,而卽位之後,一不行焉。雖主上屢請而不許,只命設曲宴。然曲宴私禮也,進豐呈乃大禮也。災變雖所當警,而禮文所載,久廢不擧,至爲未安。」上答曰:「以該司啓稟,終日請行,則慈殿以爲,大宴之設,不宜於時,故不得行之矣。」慈殿答曰:「主上昨以該司啓稟請之曰:『大宴雖不得設,小宴猶可行也。』然冬雷地震,災變疊出,雖或小宴,寡德之人,勢未可享,況大宴乎?決不可行也。」李芑等三啓懇請,上答曰:「將大臣之言,幷予意,再三懇啓,則慈殿以爲:『享此大宴,心實未安,然勉從朝廷之意也。』」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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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未時,太白見於午地。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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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憲府啓曰:「我國雖三面受敵,西北最爲緊急,故祖宗朝,或勒令入居,或全家徙邊,常以實邊爲事。近來爲邊將、守令者,撫御失宜,邊民日漸流離。加以奉命使臣,守令、僉使、萬戶、訓導、權管及凡往來之人,或作妾,或稱己産,冒濫贖身,公然率來者,不知其幾,以致人物減耗,邊圉空虛,誠非細故。況贖身之際,與守令同心,雖名代納,實則不納,旋出物故立案。雖名爲陳告,而以無爲有,用術免役者,滔滔皆是。請自今兩界元居人及娼妓、官奴婢,一切勿許贖身,陳告者給賞,竝勿許免役。往在中宗朝,雖贖身者,勿令率來之法,非不詳盡,而中廢不行。請以此條,竝入《贖錄》,以爲永規。」答曰:「如啓。」

○知中樞府事李賢輔,以老職陞崇政,上箋陳謝。其文曰:「臣伏視去十月初二日承政院有旨書狀,以臣特加崇政,又令本道監司,食物備給。上恩稠疊,不勝感激,謹奉箋稱謝者。伏以蓬門望脩門之遠,常切未忘,草澤承睿澤之隆,濫叨非分,自天有命,無地措躬。伏念臣系寒微,材稟薄劣,惟歷仕之旣久,迺受眷之猥多。葵藿之誠雖深,蒲柳之生己迫。自先朝而致仕,盡瘁之職分已,至聖代而投閑,逮事之功勞安在?方懼逋慢之重謗,反得恬退之高名,增秩之褒書再頒,食物之恩旨繼下。鑑形顧影,驚寶帶之橫腰,飽德醉恩,感珍羞之飫口。顧虛譽之莫避,而嘉貺之疊臻。玆蓋伏遇主上殿下,惠必先鰥,人惟求舊。善養允邁於西伯,不廢何止於孟庄?遂令枯朽之資,均被雨露之渥,臣敢不沐浴聖化,歌詠鴻休?白髮餘生,雖絶廟堂之志;丹心未死,竊效江湖之憂。」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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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傳于政院曰:「寺刹摘奸,自慈殿只察內願之精麤,非摘奸儒生之有無。大抵如此事,非予所知也。」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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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未時,太白見於午地。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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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憲府啓曰:「儒生上寺之禁,雖在法典,自先王朝,不擧此條已久。大抵讀書之方,專在靜思慮收放心,故必處山寺幽僻之所,乃做其功。滿朝卿相,孰非前日讀書山寺之人乎?先王陵寢之寺,則雖禁雜人猶可也,今則諸山寺刹,托稱內旨,一切禁斷,讀書之儒,非惟不得接迹,頑暴緇徒,陵蔑士類,虛張中使之來,迫促驅黜,書冊衣服等物,散失無餘,此豈盛世之美事乎?先王陵寢外,他餘寺刹,讀書儒生,請勿禁。」答曰:「禁儒上寺,非立新法,自祖宗朝,使儒釋不混處也。今者慈殿遣內官於寺刹,內官所往之寺,有幾處乎?許多山寺,非盡禁也。」

○未時,太白見於午地。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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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政院啓曰:「昨日臺官啓儒生上寺之禁,答曰:『自祖宗朝,使儒釋不混處也。今遣內官之寺,有幾處乎?許多山寺,非盡禁也。』臺官今日來問曰:『申明祖宗之法,則似禁儒也,許多山寺非盡禁,則不禁儒也。』擧此兩端,來問,故敢稟。」傳曰:「慈殿申明祖宗之法,未久而旋使勿禁,豈其可乎?」

○憲府啓曰:「儒生之讀書山房,其來已久。上寺之禁,雖祖宗之法,自先王朝,已不擧行,則在今時不必申明。諸山寺刹,若例視陵寢,竝勿許讀書,則是緇徒益張其勢,而將無所忌憚也。山刹非中使摘奸之處,使僧輩迫黜儒生,掠奪衣服,豈聖明抑左道崇文敎之義乎?事雖微細,所係實重,請勿留難。」答曰:「禁儒上寺,非今始爲,乃祖宗之法也。慈殿申明祖宗之法,寧有不可乎?不允。」此後,兩司累啓,不允。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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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日暈,左有抱,內靑黃外白。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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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三公啓于兩殿曰:「預備仁壽宮構材,雖曰爲後宮,而其基本,是淨業之舊,群情疑惑,以爲佛宇將作。人心易惑而難曉,請速命停寢,快示光明正大之德。況今凶歉太甚,其在明年,民必困窮,土木之役,尤不可興也。」慈殿答曰:「國家於淨業舊基,經始佛家,則朝廷論執宜矣,若以小民之言,不計國事,則亦豈無後日之弊乎?且予非不知民勞,而時屈也,徐觀爲之之意,旣已盡言。而大臣又來啓焉,此群下所以尤惑者也。」上答曰:「慈殿已盡言之,予無所答也。」三公四啓,不允。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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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以鄭裕爲弘文館應敎,宋賛爲副應敎,李無彊爲校理,南延慶爲承政院注書,李純孝、李光軫爲藝文館奉敎,崔彦粹爲待敎,柳順善爲弘文館正字。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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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憲府啓曰:「奉敎李純孝,性本狡邪,喜造言語,陷害朋儕爲事,故前者被論見遞。今不可復爲秉史筆之任,請遞。」答曰:「純孝,豈無改過自新之路?不允。」再啓,依允。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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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傳于政院曰:「仁壽材木預備事,觀明年秋成爲之,姑停行移。但東宮造成材木,乃常貢材木,儲之,勿用於他處。」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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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咸鏡監司狀啓:「吉州等地,巳時,薄雲掩日,色黃而陰,虹繞日三匝,白氣橫貫,移時而滅。災變異常,故圖形上送。且北道,則寒氣甚於他道,而冬暖如春,去十二月望後,川氷始合。瘟疫日漸熾發,死者什一,至爲可慮,救療當藥,及期下送。」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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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以尹春年爲司憲府掌令,任鼐臣爲持平,崔彦粹爲藝文館奉敎。

○未時,太白見於午地。

明宗大王實錄卷之第九

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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