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正月
编辑1月1日
编辑○朔丁未,客星見於星宿度內軒轅第十星上。
○上詣太廟,行展謁禮,仍詣毓祥宮行禮,回鑾時,歷臨校洞主第。桂洞主第,儒臣駕前請對,上,幷命遞差,因承旨洪麟漢陳奏,還寢。
○王世子攝行徽寧殿朔祭。
○上,下綸音曰:
「農者,國之本,夙夜此心在於田野,宜體此意,勸農之政孜孜擧行,種糧着意拮据事,下諭八道兩都。」
1月2日
编辑○戊申,上詣大報壇,奉審展拜,還御明政殿月臺,犒饋闕內出入番軍兵。
1月3日
编辑○己酉,客星微見軒轅第十星上。
○上御熙政堂,晝講《中庸》。
1月4日
编辑○庚戌,以具允鈺爲都承旨。
1月5日
编辑○辛亥,持平李允郁,上書言紀綱不振,言路不廣,財用不裕,又言:
「黃州牧使金光國,地旣寒微,性且巧侫,至於乞養之書,死不瞑目等語,有非人子所可忍言。淮陽大府,亦足以養其親,則何薄而不赴海西雄州,涕泣乞憐,捨彼取此,惟意所欲,臣謂亟施刊削之典。金山郡守鄭志浩,爲人悖妄,兼以昏耗,喜怒無常,刑杖太濫,臣以爲亟施譴罷可也。梁山郡守李賢伋,以往年別試監試試官,外以無私之意,榜示諸儒,而及其出榜,所擧非姻婭則親密也。考見擧人試券,行私之跡,昭不可掩,臣以爲特施科場用情之律。」王世子優批。
○上御仁政門,行朝參,命承旨讀綸音,戒浮囂躁競。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1月6日
编辑○壬子,上御仁政殿月臺,親傳香。
○上御宣政殿,召見黃州牧使李思觀,慰諭之。時思觀爲忠淸監司,以向來堂箚爲嫌,無意承膺,故譴補黃州也。
○以尹鳳五爲大司憲、金時默爲大司諫、黃景源爲藝文提學、具允明爲忠淸監司。
○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堂,右議政李𪻶曰:「人君以爵祿使人,則人才不可得矣。」上曰:「爵祿亦勵世磨鈍之具也。漢光武之封褒德侯,乃初政也,先用此等人,則躁競之習,自止矣。」
○命各道公都會,以十月定行。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賜堂上官及妻七十以上,歲饌有差。
1月9日
编辑○乙卯,月犯東井星,流星出太微垣,入東方,色赤。
○以蔡濟恭爲大司憲。
○上御熙政堂,晝講《中庸》。侍讀官嚴璘曰:「歲首宣諭,甚懇惻,而尙有被罪未放之人,恐有欠於順天時之義矣。」上曰:「予於《中庸》,雖不能,惟仁人能愛人,能惡人矣。」璘曰:「躁競浮囂,雖不無其人,而不必加之以迫切之言。」上曰:「若藥不瞑眩,厥疾不瘳,朱子以大升氣湯爲言:『用此等藥而後,可以救之』矣。」
○命知中樞李喆輔致仕。喆輔以辛丑僞科,多有人言,近益眷遇,至是以知事,入講筵,引年乞休,上特許其請,遂手書御製以賜之。
1月10日
编辑○丙辰,上御明致殿,行人日製,居首趙重瞻未能講,命赴會試,其次李益烍,能講賜第。
1月11日
编辑○丁巳,上御崇文堂,晝講中庸。命王世孫,侍講《小學》。上問世孫曰:「灑掃何義?」世孫對曰:「塵汚長者則不敬,灑水而掃之。」嚴璘曰:「以敬字爲對,已得《小學》之大義矣。」上曰:「灑掃之設,所以自幼,習勞苦,不得使肆逸之意也,帝王家,尤爲肆逸,汝宜知而戒之。」
1月13日
编辑○己未,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堂,右議政閔百祥謝恩,上命入侍。百祥曰:「中批非美事,亦宜愼惜,俾絶希覬之心。鄭實、黃仁儉,脫出躁競窠臼,用之則可以鎭定人心矣。」上曰:「鄭實則予以來歷,慮其太峻矣。」百祥又以金時粲事仰陳,上曰:「予以其心爲非矣。」〈史臣曰:「大臣之始出也,必以嘉謨嘉猷,講究于中,而入告于內者,古例然也。百祥拜相,不可謂不協時望,而榻前所奏,不過陳談。仁儉貌黔而心潔。然以駙馬仁點之兄,被上眷注,實則杜門養拙。然以故相澔之孫,有世好於百祥。此數子外,豈無可登薦剡?而惜乎百祥,亦不免阿於所好矣。前秋時粲之箚言甚切,直可奬,不可罪也。上旣失於當初處分,又不發落於相臣之奏,噫!百祥經綸,縱不足有槪於上意,上亦有欠於敬大臣之義矣。」〉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1月15日
编辑○辛酉,上幸慕華館,迎胡勑,回駕宣勑於仁政殿。初回部所屬渠酋大和卓木、波羅泥都、小和卓木、霍集占,爲準夷所拘縶,淸救之,仍長巢穴。未幾跳踉反噬,淸遣將致討,追至若葉奇爾木。哈什哈等地。別部拔達山等皆降,會集占被傷而死,波羅泥都爲其衆所殺,西圉悉平。於是赦天下,遣輔國將軍宗室鍾福,內閣學士富德,齎勑來頒,若曰:『計道里則塞垣以外,更拓二萬有餘,論時日則軍興以來,不越五年之內』此其大略也。
1月16日
编辑○壬戌,上幸館所。先詣儲慶宮行展拜禮後,仍幸館所,接見勑使,設宴享。〈史臣曰:先是上曰:『此膝豈可先屈於迎勑』,遂行皇壇展拜禮,是日又敎曰。『儲慶宮,密邇館所,此心一倍』,先行展謁禮,上之篤於忠孝,類此。〉 ○以趙曮爲大司憲、韓光肇爲大司諫。
1月18日
编辑○甲子,是日,卽上封爵謝恩回甲也,朝廷庭候。
○上幸宴享臺,送勑。先詣靈壽閣,行拜禮,召見耆社堂上,承史侍衛諸臣及耆堂賜馬,其中六十七歲人,特爲加資,於是李泰和、柳謇、鶴城君楡皆陞資。仍幸宴享臺,餞勑,回鑾時,歷臨宣武祠。上曰:「今日臨此,意有在也。」仍命致祭。上還御仁政殿月臺,召文武二品以上及五部耆民,立殿庭宣諭,入庭耆民年六十七歲以上,命加資。判書金聖應母尹氏,特賜衣資食物,年九十二也。
○以李泰和、洪樂性,爲承旨。
1月20日
编辑○丙寅,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上御明政殿月臺,宣饌于耆堂勳臣。上,手書御製,以賜耆社勳府諸臣,上曰:「今日之會,圖繪作帖,以御製,書於上面,諸臣各賜一件。」
○上命司直洪重徵致仕。重徵以耆堂入侍,宣饌後進曰:「先臣屢上休致之章,而未蒙允許,臣之繼志述事,在於致仕矣。」上曰:「所陳之意可尙,特允其請。」手書褒美之。
1月21日
编辑○丁卯,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堂。領議政金尙魯曰:「茂長地漂到彼人衣袴,不卽造着,彼人所失物件,不卽推還。請縣監高信謙拿處,水使沈鳳徵罷職,監司推考。」上曰:「當該守令帥臣,先罷後拿。」
○上曰:「金奉朝賀,以耆社大臣,今作古人,遣承旨致祭。其夫人年近八十,密昌君夫人,以王玄孫婦,有年過六十崇品之子,衣資食物,從厚題給。」
1月22日
编辑○戊辰,同知李天球上書,略曰:
「禦敵之地,實莫如都城。都城宗廟社稷之所奠,倉庫財帛之所儲,士女人民之所居,棄此根本之地,更何求哉?或曰:『都城闊大,難爲守險』,然若量其地形,計其險阻,則實無闊大之憂。自敦義門北距東小門,實是天險之地,自東小門南距東大門,亦是險阻之地,自東大門至水口門,雖似稍平,城堞厚完,則足可備禦。自水口門至南大門,亦是絶險難攀之地,自南大門至敦義門,雖云平易,築城基址,皆是堅石,仰高之地。謹以條列。一,自南山南邊上峰,至御營廳界,距本城四五十把之間,連有窺峰,築墩臺四處,以杜賊窺宜矣。一,都城雖是完厚,東西多有窺峰,又土築外城,以爲益固之地,亦得計矣。西自鞍峴而築之,由大峴而來,直抵靑坡石隅,東自南山石水臺脊上而築之,由靑坡蘆閭里,抵於石隅,合作石門。而但石隅蘆閭里,有流川難築,爲水門,則多種柳與雜木,密織成林,則似好矣。一,土城上基,廣限十丈,城內外以三行,密種橡栗子,年久茁長,當難則限置三丈斬伐,其上幹橫結,密織於其下,如芭子樣以防牌,連竪其間,足爲依據之所,而從其間,隱發鳥銃矢石,則其堅勝於石城矣。一,戰船制,重且大,高或當淺水値大風,則不可以人力進退斡旋,甚可憂也。又宜別造飛船,而本板三立,長則七把,挾板加五都里,船上立柱上樑,作板屋,屋中造置十櫓,行船則十人坐而挽櫓,載大炮于高勿,又間間作門,以爲開閉放砲之地,則此船極輕且疾,納之大洋,雖風濤接天,疾如飛梭,左右出沒,萬無傾覆之患,雖値淺水,深二尺許,則足以運行,無窒礙之患。水軍居陸軍之堡,陸軍居水軍之鎭者,勿論色目,一從其所居,相換其役,則水鎭近處,全爲水軍,陸鎭近處,全爲陸軍,其當緩急之際,豈不便利於用乎?」大朝覽之,下備局。
1月23日
编辑○己巳,流星出軫星下,入南方,色赤。
1月24日
编辑○庚午,王世子詣太廟,行展拜禮。
1月25日
编辑○辛未,上幸和順主第,歷臨和柔主第。
1月27日
编辑○癸酉,王世子坐時敏堂,引接大臣備堂。領議政金尙魯,請忠淸兵營劃給還穀一萬石,每年折半留庫,取耗需用,又請廣州府劃給軍餉米二百石,王世子詢于諸大臣後許之。右議政閔百祥曰:「夫耳目玩好之際,若無操存之工,則百度隳壞,害及生民,可不懼哉?伏願省察焉。」令曰:「所陳切至矣。」
○上御熙政堂召對,講《聖學輯要》。上曰:「人主崇高已極,所可勉者,窮理正心,求之往牒,難得學聖之君矣。」
1月28日
编辑○甲戌,上詣徽寧殿,行酌獻禮。上曰:「古者有奠酌,此後名之以奠酌,宜矣。」
○上御崇文堂夜對,講《夙興夜寐箴》。召見前忠淸監司金尙喆。
1月29日
编辑○乙亥,以金尙喆爲吏曹參議、李得宗爲大司憲、李宜哲爲大司諫、尹東度爲副提學。
○上御熙政堂,召見大臣京畿監司、水原府使、北道御史。領議政金尙魯曰:「水原改量,誠難矣。金孝大擔當此事,而亦不能遍踏一境,不得不付之任掌之手,而得人則量善,不得人則量不善,道臣尙未究竟。臣意則通一州,有疑端處,行査釐正,仍令磨勘,可絶紛紜之弊矣。」上可之。
○特命高原郡守魏興祖、文川郡守金龜祥,先罷後拿,因御史書啓,論其犯禁之故也。
○領中樞府事兪拓基致仕。拓基爲相,明練故事,忠厚有餘,而不苟取容,持論頗峻,而不露圭角,近來相臣,鮮出其右。及其再入三事也,人皆拭目,而無所建白,卒以忤旨而去。人許之以宰相器量,而短其無相業。屛居渼湖之上,至是歲,引年陳書者三。又使其子彦鉉,傳言于領相金尙魯曰,必準請乃已,願君導達筵席也。尙魯陳白,上曰:「雖爲奉朝賀,非大臣乎?若來往城裏,予當許之矣。」拓基聞之,卽日入城面懇,上以御筆書下,其書曰:「噫!卿以昔年舊臣,休休之量,爲國之誠,予知熟矣。而因予誠淺,卅載臨御.任卿幾年?每誦頃年賜醞日慈敎,亦爲自嗟。倐過之間,卿年已至七耋,且入耆社。噫!大臣之逮事于予者,今卿一人,追昔之意,詢髮之道,豈忍許休?而卿之苦心,知亦深矣。古人云『非光武,無以成子陵之志』,特允卿請,心切悵然。噫!若無面諾,予何從焉?今雖休致,大官之名自如,安心便居都中,仰副頃年之慈旨。」
二月
编辑2月1日
编辑○朔丙子,流星出郞位星上,入乾方,色白。
○上御眞殿齋室,敎曰:「近陵親傳香時服色,當依甲午稟定,而三月謁陵時,二十五日二十六日,皆着鴉靑紗戎服,二十七日當着紅衣。隨駕百官戎服,則三日皆若常例。」
2月2日
编辑○丁丑,上御明政殿,行翰林召試,以社稷齋戒,軒架陳而不作。
○命來月謁陵時,二十五六日晝停所三吹,以砲代螺。
2月3日
编辑○戊寅,流星出參星下,入西方,色赤。
○上御宣政殿月臺,親傳香。
○上曰:「兩朝耆舊大臣,只有《兪》奉朝賀,而今已致仕,追憶齋室賜醞時慈敎,予心一倍,奚循常例?明日當臨仁政殿宣敎,宣敎後仍於殿庭,進箋謝恩,服色當御袞袍,承旨以下,皆以黑團領入侍。」
2月4日
编辑○己卯,流星出北斗星下,入乾方,色亦。
○忠淸道儒生鄭愜等上書,又請文烈公、趙憲、文敬公、金集兩先正腏食聖廟,王世子答曰:「兩先正之道德學行,余固知之,事體重大,不可輕議。」
○副司直尹鳳九上書,引《易》義陳戒,王世子答曰:「屢次敦召,招致漠然,辭章又至,深愧余之誠淺。近來連開講《易》之時,非山林宿德之士,何以知微妙之理,幽奧之旨。況爾以世祿之臣,余不可以捨爾,爾不可以捨余。惓惓憂愛陳勉,亶出血忱,余豈不銘諸心骨,念玆在玆乎?」
○掌令安復駿上書,請刊正鄭煥猷堂后薦,仍請更加圈取,略倣兩館之制,以完其薦,始許注擬,又請故參判具鳳齡故司諫金玲,更贈爵謚,王世子答曰:「鄭煥猷事,蒙騃之斥,殊涉過當。論人何可如是乎?注薦事,係改制,不可擅斷。贈謚事,事體甚重,非臺臣所可論矣。」
2月5日
编辑○庚辰,上御熙政堂,晝講《大學》,侍讀官嚴璘曰:「漢文時,比年減天下田租,先儒以爲:『身衣弋綈,不築露臺之效』,今九重之內,服用膳御,過於儉薄,殆非漢文之所可及,而掌財之臣,每以經費之匱乏爲憂,臣恐殿下,徒爲節約,而尾閭之洩,有不能禁制者也。」上命承旨,讀安復駿書。上曰:「請謚事,誠迂闊矣。此非臺臣所請。」仍命讀下答,上曰:「善爲而有精神。予雖當之,更無所加耳。」
2月6日
编辑○辛巳,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堂。領議政金尙魯曰:「穩城犯越罪人六人,情節已爲承款,當依律處斷矣。」上曰:「其本不過捉魚。依壬子下敎,幷減死島配。」戶曹判書洪鳳漢曰:「密陽、玄風、昌寧、靈山四邑民情,皆願作木矣。」上許施。鳳漢曰:「黃楊木,自多進排,而貢人以全爲別貿稱冤。參互曾前卜定之數,與會減之價,每株定價,一石十斗,以五十株酌定,自惠局給價,此外依前別貿好矣。」上許施。
○命遠竄會寧府使鄭益良,罷御史李潭之職。先是御史李潭,以益良貪婪不法,狀聞請罪,益良納供中,有『擧火吶喊,突入內衙』等語,反詈之言,極甚悖慢,故有是命。而上曰:「李潭事,初欲行査,而爲其名而雖止,御史得文書後封庫,其意甚密,不入內衙,禁令意亦深。而入內衙押送兵營,潭之狀聞,已首實矣,若於挈眷處,因私作此擧,其弊可勝道哉?將至於扶曳守令,捉囚邊將。其辱命吏,駭聽聞,關係非細。」仍命罷職不敍。
2月7日
编辑○壬午,敎曰:「沈勗之則受命南下,當循公考試。而識見不逮,雖或有漏者,亦非私也,何先問其名?先問其名,必欲得此者,爲其人非公也。其心卽私,將焉用彼試官哉?身爲主試官,先擧二人之名,而一抄一漏,其何巧也?覓見成宇柱之名於落軸,不亦多事乎?以此觀之,聞賢伋謂之險僻之言,置之落科者實難掩,而得見然後,笑謂險僻云者,何若是不直乎?李賢伋則追思乙亥,自倍他人,其果挾私?予則曰決無是理。此不過兩人立落之際,渠雖不知以對,而一立一落,由渠扶抑,焉可無浮謗乎?軟地虛舟,不欲索言等說,隱然欲歸於勗之,此正欲巧反拙。當嚴問而若至面質,則非徒追査科事,亦爲貽羞搢紳。白首暮年,何忍爲此?沈勗之罷職不敍放送,李賢伋削職放送。」
2月8日
编辑○癸未,上御明光門,決棍許汲、元重會。時都城川渠,多年湮塞,判尹洪啓禧、戶曹判書洪鳳漢、力讃濬川之議,二月十八日始役,而都廳許汲、元重會,以坐次相詰,故棍之。
2月9日
编辑○甲申,以李裕身、韓光肇爲承旨。
○上御明政殿,晝講《大學》,招見各司郞官,上讀《大學》御製序。
2月10日
编辑○乙酉,王世子坐時敏堂,引接大臣備堂。領議政金尙魯曰:「慶尙監司趙曮,以本道寺奴婢,今幾査正,而許多頉代,依備局關,以寺奴之入防者,移充後移充,及雜頉代良丁充定,以無奴軍爲限事狀請,而已有頒下朝令,依此擧行宜矣。」王世子從之。
2月13日
编辑○戊子,夜,月入太微西垣內,自一更至四更,月暈回火星。
○上御熙政堂,召對儒臣,講《聖學輯要》。上曰:「成湯日新又新,大王之望道如未見,皆不敢滿足之意也。聖人猶然,況如予乎?」
○英陵香祝陪去書吏,中路見失,上命該府,嚴刑島配。
2月14日
编辑○己丑,上幸壽進宮,敎曰:「頃因柳健所奏,墨寺洞有中廟潛邸舊基,而莫知眞的。龍興舊邸皆有,而獨未知中廟舊邸,心常耿結,考見壽進宮圖署年月,卽聖祖中興之時也,且考《譜略》,亦無疑矣。且因文書中,得見新豐府院君夫人明文中所書,稱寧陵之文,且數張中書寧陵潛邸舊號,此何異於京兆帳籍?其中仁民之聖德,藹然於紙上,追慕一倍。依頃年明禮宮例,當詣壽進宮親審,仍詣聖祖龍興舊宮,奉安於啓慶軒。」
2月15日
编辑○庚寅,王世子攝行徽寧殿望祭。
2月16日
编辑○辛卯,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堂。因北評事狀請,許置譯學一人於北關。
2月17日
编辑○壬辰,上以勸農事,下諭八道兩都。上以二十日,乃淸明節,故特停濬川之役,使祭其先。
2月19日
编辑○甲午,上詣永禧殿親祭,以米二十石,甘藿六百斤,命給濬川所,以饋明日役軍。
2月20日
编辑○乙未,上回鑾時,歷臨興仁門,上曰:「耽羅人與貢人,亦皆挺身赴役。再昨年陵役,躬覩其誠,今又若此,此乃於戲不忘之誠,子來昔年之意也。旣已目覩,豈可饋一㿻飯而回乎?都廳郞廳牌將,各賜弓矢,內下米十五石分給。今日自願赴役人濟州人六名,厚給回糧,甲冑米六百石,加下本所,加給赴役都民,川邊人家之毁撤者,令賑廳顧恤。」
○以黃仁儉陞拜刑曹參判、李景祜陞拜左尹,因大臣之薦也。
2月21日
编辑○丙申,上御內司僕,親鞫卞致遠。兵曹參知任師夏請對奏曰:「昨夕近仗軍士,捉得省記外一人,臣與郞廳誘問,則謂有稱冤乙亥事矣。」上曰:「身爲宿衛,不能撿飭,使雜人經夜禁中,已涉寒心,而渠有所言,則當付捕廳,而私自先問,亦關後弊,該堂郞罷職。」仍下卞致遠親鞫之命,致遠以誣人自服,大司憲李得宗、大司諫李宜哲曰:「罪人旣以誣人自服,若或徑斃,易致失刑,宜卽正刑。」上曰:「予欲窮覈下款凶言,豈可只以誣人勘律乎?特罷兩臺,以鄭光忠爲大司憲、任瑋爲大司諫、洪趾海爲獻納。
○全羅監司狀啓,今月初六日地震,起西方至東方。
2月22日
编辑○丁酉,特施魏興祖永刊仕版之典,原供勿施。先是尹冕東爲御史,論罪興祖,興祖供辭,極其詬辱,故有是命。
○致遠,以向國不道承款,依法正刑,籍沒家産,妻子竝爲絶島奴婢。
2月23日
编辑○戊戌,戶曹判書洪鳳漢奏:「以東城外大川失道,專由農民犯耕築堤也。今番濬川後,川邊近處田畓,依長山之屬摠廳例,使御營句管,公田則給代土,私田則給價,作爲屯田,田畔揷木,年年修補,則城外水道,必當有效矣。」上可之。
2月25日
编辑○庚子,流星出貫索星下,入艮方,色赤。
2月27日
编辑○壬寅,上御熙政堂召對,講《聖學輯要》。敎曰:「掩髂之政,文王行之。予雖愧於湯德之及禽獸,豈忍見枯骨之暴露?如濬川時,久遠殘骸之或有與土同濬者,以布掩埋於高潔處,濬川畢後,水門外設壇賜祭。因此思之,荐飢之餘,顚連溝壑,不能收瘞者,奚比於此殘骨?不覺惻隱。若有暴露者,卽爲裹埋事,令備局申飭五部諸道。」又曰:「居廣廈對玉食,比諸窮民,判若霄壤。咨!諸道臣,其所賑政,視若君臨,着意擧行。」
2月28日
编辑○癸卯,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堂。領議政金尙魯,因忠淸監司狀聞:「請蕩減懷德縣,四年民間未捧錢,一千三百兩零,木二十六同四十疋零,當該未捧守令遠配,勿限年禁錮,其後守令遠配。」上許之。尙魯又曰:「有奴婢十口、田結十結、則勿許赴任,雖載法典,而反爲厭避殘邑之妙方,當有定式之擧矣。」上曰:「勿拘施行。」
○上以敦義門內闕號,與章陵謚號同音,故命大臣館閣堂上,會賓廳議入,改以慶熙。
○以曺命敎爲大司憲、宋瑩中爲大司諫、韓光肇爲大司成。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2月29日
编辑○甲辰,上御熙政堂,召對儒臣,講《聖學輯要》。上曰:「先正惓惓之意,載於一篇,今若親聞。特遣禮官,致祭於石潭書院,祭文當製下矣。」元義孫曰:「故相臣李宜顯父子爲相,淸白自持,而子孫零替,不能奉祀焉。」任㻐曰:「曾有子孫錄用之命,銓曹尙不擧行矣。」上,下敎申飭。
○上御內司僕,鞫罪人愼後一、愼後彭。時司直蔡濟恭請對曰:「夕間有客請見,而謂有係國家安危事,仍出一封書,而其人卽愼龜重之子後彭也,其四寸後一,知此事幾,同爲來見,臣捉來矣。」上拆書見之曰:「語似荒誕,當問之矣。」卽命親鞫。
2月30日
编辑○乙巳,上以臺諫之違牌紛紜,申應顯大靜縣、申思運旌義縣、李普溫濟州牧投畀。
○上御明政殿,行文臣殿講。
三月
编辑3月1日
编辑○朔丙午,上,御明政殿,受誓戒。
○上,以前掌令李允郁,家貧有老母,令本道食物賜給,嶺人故也。
3月2日
编辑○丁未,上御熙政堂,晝講《大學》。
○上命移配三臺臣。
○特放愼後彭。後彭卽後一之從兄,而率來上變者也,上,以其無識,無可更問,而聞龜重之妻,令其子,率領就京,謂其志可尙,有是命。
3月3日
编辑○戊申,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堂。判義禁洪象漢奏曰:「前持平李允郁還下書本,有論賢汲供辭,雖多發明,而證左昭昭,其跡難掩。宜更査問。」上命入書本,韓光會曰:「允郁已遞臺職,書本還給。」領議政金尙魯曰:「判義禁袖中有之矣。」上命讀之。象漢讀訖,奏曰:「其弟賢涉,冒籍嶺南,得參別試,姻親族黨,亦多參榜云者,必有苗脈矣。」尙魯曰:「緘問臺臣後,當有處分。」上曰:「頃已處分,置之可也。」尙魯奏:「摠戎使旣帶備堂,而又兼兵使之號,事甚不可。」上詢于諸臣,減下京畿兵使。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3月4日
编辑○己酉,上御熙政堂,召見濬川堂上。
○上御熙政堂,召見戶曹判書,命五部官員,各率民人五六人入侍。民人序立階下,上曰:「今聞坊民幾盡役,王者用民,古不過三日。且已下敎,豈可欺民?此後用雇軍。」
○命遣元仁孫,與水原府使,看審本府量田。
○上曰:「雇軍是亦吾民,勿以雇軍而鞭扑以督,使我爲民之苦心,歸於文具。」
3月7日
编辑○壬子,上詣皇壇齋室,命墻外衛軍,以三哨定式。行望位禮訖,省器省牲。
3月8日
编辑○癸丑,上,親祭三獻後,見簠簋,不啓蓋,下階俯伏,低聲奏曰:『諸執事之不謹,惟臣之罪也』,仍命罷奉常都提調金尙魯、提調兪最基、禮曹判書趙雲逵職,壇司鄭鍚垕,典祀官李宜老投畀。
○上御明政殿,親傳香。
3月10日
编辑○乙卯,月入太微西垣內,流星出貫索星下,入東方,色白。
○上詣毓祥宮,展拜後還至廣通橋,以禁喧郞,禁觀光人,故記過該郞,拿入兵曹判書。仍至水口門賜饌濬川堂上。
○左議政李𪻶奏曰:「領相旣已處分,臣等豈可異同乎。」上曰:「雖非大臣之過,事體至重,所奏得體。」仍命左右相,勉副。
3月11日
编辑○丙辰,上御內司僕,親鞫罪人,上,問高致龍曰:「汝知愼後一乎?」致龍供曰:「知之矣。」問:「後一以爲:『汝知角骨島,而尹嶼、金湖、趙潭,聚數萬人,連通日本。汝皆知之』云。直招可也。」致龍供:「此皆後一做作之言也。」上問金湖曰:「汝知後一乎?」金湖供曰:「不知。」問:「汝知尹嶼乎?」湖供:「不知。」問:「汝聞角骨島乎?」湖供:「不聞矣。」問:「汝名何字?」湖供曰:「乃壕字也。」上曰:「果是誤捉也。後一己死,無卞質之處,而豈有角骨島乎?其三人皆以水爲名,亦豈有嶼字?湖字爲名者,必是致龍之做作也。」特放壕,致龍刑問二次,仍下本府。
○上,見武兼鄭彦衡之爲人精緊,特除宣傳官。
○上召見御史金華鎭,問濬川所民怨有無,華鎭對曰:「役民皆樂赴,都廳輩亦竭力趨事矣。」上謂大司憲鄭尙淳曰:「御史奏,以一富漢,見撤其家,頗有怨言云。渠旣犯禁造家,朝家又給價給材,而敢有怨言。卿以所懷陳之。」尙淳曰:「御史旣不親聞,則不可信也。」上曰然矣。
○尹冕東上書自辨。初,魏興祖之供,有『結縛病妾,怯掠駄載』之說,而又有『更名東字,付托名族』云,故冕東至是書辨。而若使興祖,無輕侮冕東之心,則供辭駭悖,豈如是耶?御史不可不擇明矣。
○黃海道瑞興叢秀坫失火,特令大戶米十斗,中戶八斗,小戶七斗,以其官耗穀,題給之。
3月12日
编辑○丁巳,大提學金陽澤上書,略曰:
「竊見文苑故事,文衡之職,曾經者,雖或復除,必也更具薦圈,而後始乃下批。國朝成法,截然而嚴,歷三百餘年,未有移易。今臣所被恩除,雖曰曾經。不用薦望,直以特敎,奈格例之嚴,何哉?」
○上御內司僕,親鞫罪人。致龍刑問二次,供曰:「淸潤爲名僧及李光必言之。」云云,親鞫姑罷。上曰:「愼後一書納措語褻慢,故嚴刑一次,而因爲物故,其涉矜惻。令該曹恤典擧行。愼龜重之妻,頃年斗齡之來尋後聃也,據理逐之,今聞後一之言,令其子率來,婦人所爲,其涉可尙。令本道,衣資從厚給之。」
○上問元仁孫,水原量田事,仁孫曰:「戊寅改量,出於白徵之弊,金孝大改量時所縮,爲千餘結,而五百結,入於白徵蕩減中。尹東昇改量時,所贏爲二百餘結,而或以新起或以陞等,得之矣。」上曰:「陞等過矣。益下之政,反爲益上之道矣。只爲査正,勿爲陞等。」
○上見尹冕東上書曰:「御史自李潭、尹冕東墜落矣。」
3月14日
编辑○己未,諫院〈正言李正吾。〉申前達,不從。又達:「李賢汲供後,憲臣再書,明有證據。書與供判異,不可以薄勘而止,請李賢伋拿問嚴處。囚供之反詈,對書之交辨,固已貽羞搢紳,至於駄載之說,冕東苟有所犯,自有其律,一番明覈,斷不可已。請令本道嚴査。鄭彦儒之衰耗昏憒,難責議讞之任。請遞差。」答曰:「李賢伋、尹冕東事,大朝旣已處分矣,不必若此行査,事體所關,不從。鄭彦儒氣力尙健,論人何可如是耶?其涉過矣。」
○上御熙政堂,朝講《大學》。上,誦范質詩曰:「此詩時人之藥石也。銓官若勿用躁競之人,則猶可安分矣。」知經筵鄭弘淳曰:「頃者擢用鄭彦衡,豈不是好事?而此等事,未必不爲不安分者所慕,蓋上有意外之恩典,則入於侍衛,登於筵席者,皆抱希覬之心。」上曰:「所奏是矣。」
○上謂李昌壽曰:「大將記過後,命使納符,則卿以合符當爭執,見卿親納,予以爲違格。」仍有一遵舊例之敎矣。
○上御觀豐閣觀耕,仍下勸農傳敎,飭諭八道道臣,兩都留守。
3月15日
编辑○庚申,王世子坐時敏堂,常參。
3月16日
编辑○辛酉,以李永暉、鄭尙淳、洪麟漢、洪良漢、李思觀爲承旨。
○上御內司僕,親鞫僧淸潤,刑問一次,所供與致龍相左,考閱帳籍,淸潤之言不左,故待李光弼之拿來。
○敎曰:「鄭彦儒老昏之說,太不近似。所謂顚錯,持何事以斥?雖然勢難行公,許遞,其代李泰和除授。」
○敎曰:「濬川之策,亦難摸捉,今後庶知頭緖。旣命成一小編,名曰《濬川事實》,編成後序文將製下。而若無繼飭之道,前功可惜,依堤堰司例,兵判判尹三軍門大將,例兼濬川司,三軍門參軍,兼濬川郞,曾經參軍,然後先擬摠府事,申飭銓曹。」上問洪鳳漢曰:「濬川後,能支幾年?」鳳漢曰:「效及百年云矣。」
按濬川之役,役民累十萬,費錢十餘萬,此豈係國家安危,有不可已之事歟。顧其處則不過一川渠之疏通也,主事之人,急於謟媚,過爲虛張。啓禧之請記事實,鳳漢之效及百年云者,人多譏之。
3月17日
编辑○壬戌,金尙魯、李𪻶、閔百祥,復拜相。
3月19日
编辑○甲子,上御明政殿月臺,行望拜禮,命仙源〈金尙容別號。〉及三學士〈洪翼漢、尹集、吳達濟。〉子孫有職人,同參殿庭。
○上御崇文堂,引見大臣備堂,上曰:「臺諫但參帳殿,不參次對非矣。」洪趾海曰:「大司諫黃柙,連爲入侍帳殿,不參次對,請罷職。」從之。右議政閔百祥曰:「長官旣已處分,無故不入侍次官,似當一體處分矣。」上曰:「竝罷職。」
○以宋瑩中爲大司諫。
○承旨李永暉、李思觀,以全羅監司狀聞,李廷奭以戊申餘孽,換名冒赴,今始發覺,拿問窮覈事,請對入侍,上曰:「李廷奭,以長郁之子,爲弼顯腹心,戊申爲泰仁哨官,到三川者,而今敢兩所換名,匿其父本名,冒赴被捉,不可尋常處之。而長郁之持弼顯之書,往來思孝事,不宜更問於其子。令道臣結案取招後,大張軍威,梟示三川,其妻孥,令該府,沿海爲奴。」又曰:「脅從勿問,戊申已下敎矣,若或因廉問而究得,又或因浮謗而捕捉,君命當歸於無信之科,人將跂足而疑懼.若有可疑之事,則事當面議監營,以待指揮,而一兼官輕先爲此,其在杜後弊定民心之道,不可不飭。金溝縣令李命祿,特施罷職。」
3月20日
编辑○乙丑,上,御熙政堂,晝講《大學》,元孫侍坐。禁府草記,李宜老放送事判下。上曰:「以《補亡章》見之,則古書亦有格物章矣。先正臣李彦迪以爲,雖無《補亡章》,文理亦續云,特進官之意何如?」洪啓禧曰:「先正之意,只論其文勢之接續,非如異端之斥致知也。」上問元孫曰:「一日兩講,勞乎否乎?」對曰:「何敢爲勞乎?」上曰:「敢字之對,有意矣。」啓禧曰:「講學須及早時,不可失。」上曰:「重臣此言,何爲而發?於汝心憎乎?」對曰:「其言欲善成就矣。」上曰:「所對宛轉矣。汝知如此而不勤學,則負重臣,亦負予也。」
○上,御內司僕親鞫,刑推致龍一次。輦過講書院時,命朴聖源進前曰:「文義之外,嘉言善行事物名數之易知者,時時反覆辨論,使元孫,有實得可也。」聖源曰:「元孫書下陳善閉邪四字,臣仰達曰:『閣下以四字書下,小人將以此四字,隨事陳諫,閣下若不聽,則亦非書下之意也。」上曰:「聽其言,可知其人。當使久處勸講之任也。」
3月21日
编辑○丙寅,敎曰:「致龍非誣人,亦非造言也,特貸一律,黑山島定配。淸潤言言飾詐,挾其雜術,慫慂不逞之輩,不可白放。端川府定配。光弼交結雜類,說道不緊之言,釀成致龍之言,梯比諸淸潤較重。長鬐縣定配。」
3月23日
编辑○戊辰,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堂。右議政閔百祥,以咸鏡監司狀請,三、甲貿蔘革罷事,奏曰:「旣關邊禁之踈虞,則慮後患之道,不可强令責納。許其永除好矣。上許之。
○持平李得培所懷,略曰:「聖學高明,治體練熟,豈不知媕婀含默之必至亡國哉?諸臣無至誠開導之事,聖心有因循不振之歎。數十年間風俗日下,今則幷與官師相規,而都無之矣。其流之弊,至於不憚公議,恣行不法,而諸臣徒事善媚求容,無一人出氣力正言直論,豈不寒心?殿下豈如歷代凡主之惡聞直言哉?只爲或慮臺臣,有所挾雜故也。雖然所謂黨論,今已打破無餘。蓋乙亥以前,則討逆之論,未盡準請,上下相持,故君上有未信之心,臣下有自阻之意,臺閣一有彈駁,輒疑其擊去調劑之臣,沮戲蕩平之治,今則滿庭諸臣,莫非殿下調劑之臣。以此疑臺閣,得不太過乎?自古國家,必有家法,自相紹述者,蓋耳目之濡染者,切近於躬行故也。今後嗣王,不知殿下之苦心,只以今日規模,視爲當然,拒諫不已,幾何而不至於亡國乎?朝廷氣色,專以爵祿驅使,以啓群下趨利之心,故一種貪利之徒,棄其所守,不復顧忌,於是利爲重而義爲輕。」上曰:「所奏漸入邪逕。白首暮年,又聞爵祿使臣之言,予心愧矣。特爲遞差。」大司諫宋瑩中曰:「憲工初登筵席,旋被譴遞,誠非淸朝美事。」上謂儒臣金華鎭曰:「亦陳所懷。」華鎭曰:「前後言事之臣,無不被罪,擧皆憂悶。今者臺臣又以言獲罪,此豈聖世美事乎?」上曰:「兩臣所奏是矣,特寢前敎。」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3月25日
编辑○庚午,上詣明陵,展拜奉審,仍詣翼陵敬陵,如初禮,歷臨順懷墓,還御齋室。
3月26日
编辑○辛未,明陵親祭後,詣昌陵,展拜奉審,詣弘陵行再拜禮,入高陽晝停所,賜饌守令,賜京畿監司地方官虎皮弓矢。高陽時囚罪人重律外,竝命放送,高陽、楊州稅大同,特減三斗。命北漢摠攝,率僧軍,明日跪迎路傍,仍詣昭寧園。
3月27日
编辑○壬申,上詣昭寧園親祭。
3月28日
编辑○癸酉,上御熙政堂,召見京畿監司各務差員,問農形。上以西北內地武士之上言,是兵判導之,故命兵曹判書李昌壽,下義禁府推考。
3月29日
编辑○甲戌,王世子坐時敏堂,引接大臣備堂。右議政閔百祥,以江原監司狀聞,請江陵、平海兩邑民家燒燼,至於二百六十八戶,人物燒死,亦至十八所,納稅大同,待秋上納,從之。
夏四月
编辑4月1日
编辑○朔乙亥,王世子坐時敏堂,常參。右議政閔百祥以大司諫宋瑩中,無端違牌,請罷職,王世子從之。
○上御延喜門,召見濬川堂上臨禁川橋。敎曰:「舊闕南水口下,犯川造家,令濬川所,準給其價。本宮南墻外,今成菜田,龍興舊宮,若在野村,因此時勸入人家,城內空垈,勿許私田,屬之濬川所,勸入一廛於東村,以示爲民之意。」蓋用洪鳳漢之所奏也。
○上御熙政堂,晝講《大學》。檢討官金華鎭曰:「愼其獨而至於至誠,臣所望也。」上曰:「顯廟以愼獨爲齋名,欲法堯舜,當法祖宗,此之謂也。」知經筵黃景源曰:「人君接臣僚之際,自然收斂,及其燕居,易致怠肆,恐懼戒愼於不聞不覩,然後玆謂有誠。」上曰:「此乃仰不愧天俯不怍人之道,難矣。」
4月2日
编辑○丙子,上御仁政殿月臺,受誓戒。
○別諭領議政金尙魯,使史臣偕來。
4月3日
编辑○丁丑,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堂。
○命東萊府使,非在任身故,則雖拿問削職,未交龜前,邊情去來,依例擧行,勿使道臣替行。
○掌令黃最彦奏曰:「旣有陳書之路,則非無進言之階,而第念以閭閻言之,人不得以父兄之言,言於子弟,況至尊至敬之地乎?雖有願忠之誠,不敢畢其說於小朝,小朝亦難於煩稟,殿下何由聞讜言乎?」上曰:「章奏多有黨習,不欲爲黨習聽訟矣。」
○王世子坐時敏堂,承旨持公事入對。
4月4日
编辑○戊寅,以尹東暹爲大司諫。
○全羅道儒生吳時裕等,上書請追配文純公。權尙夏,於井邑考巖書院,王世子答曰:「先正學行,予旣知矣,事體重大,故煩稟爲難。」
○坤殿冊封使臣入來,命賜上使廐馬,副使書狀竝加資,又各賜田民有差。
4月5日
编辑○己卯,上御熙政堂,引見領議政金尙魯曰:「卿謂李得培事如何?」尙魯曰:「大奸巨慝之說,未知有何指的,而無末稍實際語,此誠非矣。臺言設或不槪,固宜畢受,而先加處分,恐有欠於虛受之量矣。」上曰:「卿言是矣。」絅魯曰:「右揆所引兩人儘好,黃仁儉已陞擢,鄭宲爲人恬靜,不可不擢用。李最中恬介守靜,亦可奬用,李裕身可用之狀,前已仰陳,若無自上拔擢,何以收用乎?」上曰:「鄭宲恐有來歷,李最中終不恢通,李裕身潁老矣。」尙魯曰:「鄭宲本非黨習之人,李最中剛明有才器,可任大事,李裕身精力可黨劇務。」
4月6日
编辑○庚辰,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堂,許遽大提學金陽澤職,蓋無除授行公人故也。
○上,以安眼島禁松犯斫,前水使張志豐,限十年禁錮,具秉勳限五年禁錮,任時倜施以三等告身之律,當該守令邊將先罷後拿。限五年勿擬於守令邊將之望,又以長山串犯斫水使李觀祥施以告身之律,當該邊將,三年定配。
○上,以黃最彦不入侍,敎曰:「憲臣頃言涉於惶畏,面奏不若陳章,今不入侍,亦惶畏而然乎?罷職不敍。」
4月7日
编辑○辛巳,月入軒轅星。
○以金聖遇爲會寧府使、柳𪹯爲三陟營將、李纉徽爲舒川郡守,因戶曹判書洪鳳漢之所陳,而酬其濬川之勞也。
○上詣太廟,省牲。
4月9日
编辑○癸未,大祭罷後,命臨五間水門,觀濬川。時風雨大作,藥院政院玉堂,請對還寢,上不許。應敎任㻐,獨立上前,不參請對,後有承旨之除。
4月10日
编辑○甲申,上御熙政堂,晝講《大學》。
○上召見奉朝賀兪拓基,問濬川善否,拓基曰:「川渠疏濬之論,臣常主之,惟其運沙之役巨,以是爲難。以累萬名役夫,萬餘緡錢財,足以運沙,而今皆築之川傍,布之路上,則沙石非如土壤,潦水之至,川渠漲溢,則川傍之築,自可崩頹,路上之布,又皆流入,今雖疏濬,卽復湮塞矣。」上憮然良久曰:「智者見之謂之智,仁者見之謂之仁,以卿言之謂之不善矣。以予言之謂之善矣。今後不煩一鍤,可期百年,卿病妨於酬酢,其退去也。」仍行夕講。
○上曰:「故相臣閔鎭遠謫居星州時,多以義敎導,故戊申之變,星州一境,獨無作變者。一人之效尙如此,況在君上者乎?」
4月11日
编辑○乙酉,全羅道儒生羅處大等,又上書,請配享先正臣權尙夏於考巖書院,不許。
4月12日
编辑○丙戌,上御明政殿,試講館學儒生,居首尹鳳徵、金致恒,幷賜第。
4月13日
编辑○丁亥,三道儒生具福奎等上書,請尼山孔夫子影堂賜額,王世子以事體爲難,不許。
4月14日
编辑○戊子,大提學圈點,金陽澤爲之。
○上御熙政堂召對,讀《聖學輯要》正心章,謂儒臣曰:「敬工夫有四條,而整齊嚴肅,惺惺法,其心收斂,不容一物之謂是三條也,幷前覺軒蔡氏主一之說,而爲四條耶?曾有見處,今忘之矣。」諸臣無能對,檢討官嚴璘曰:「李延平,嘗使學者,靜中看喜怒哀樂未發時氣像如何,朱子以爲,靜中體認大本,而《輯要》書,則以爲『纔有所思,便是已發,旣云體認,便是省察,非未發氣像』,此語誠然矣。但其下又云『靜時輕輕,照顧未發氣像,則於進學養心,必有益』,此指涵養也。」
4月15日
编辑○己丑,上親行徽寧殿望祭。
4月16日
编辑○庚寅,上御春塘臺,試射濬川堂郞後賜宴,仍命親政,都廳許汲、元重會竝加資,內濬川堂上洪樂性亦加資,行司直鄭汝稷,以帿箭四中加資。李昌誼、洪啓禧、洪鳳漢,以輔國,難參籌坐爲辭,上從其言,不爲加資,時人有開川堂上之譏。先此洪鳳漢,請赴役軍民成冊,洗草錬戎臺,仍爲設宴,上許之,至是又有試射之命。初閔百福亦爲加資,而大臣濬川堂上皆言:『百福只爲一時之勞,而加資則過濫』云,故上特寢其命,令銓曹,備擬閫任。鳳漢曰:「重會有老母,至願在便養,寧邊倅瓜期在邇,百福急於閫任矣。」上仍命開政曰:「當用造化。」寧邊府使李邦綏,特除五衛將,重會竟爲其代。百福爲全羅水使,閔百祥有筵奏,不宜遽擬云,故百福不得赴任。
4月17日
编辑○辛卯,上御明政殿,命圓點儒生,依講規先製,居首生員李榮鳳,賜第。
○上,問濬川善否於諸考官,成天柱、徐命膺,獨以爲:「年年不廢疏濬,則庶免湮塞之患矣。」上不悅曰:「予於兪拓基,已言之矣。」
4月18日
编辑○壬辰,流星出房星下,入南方,色赤。
○憲府〈持平金養心。〉申前達,不從。又達曰:「風憲之長,地望甚重,而前大司憲李得宗,賦性愚騃,行己賤陋,從前踐歷,已多物議,向來燕行,多行鄙瑣,厚招貪汚之名。如此之人,不可置長憲之任,請改正。都承旨具允鈺,爲人輕淺,本不合於知申之任,下僚陞資,長官引疾,自是流來美事。而諉以序陞之匪人,隱忍蹲冒,無意解免,其喪廉隅而羞搢紳極矣。至於槐院提擧,亦係名選,而濫被新差,物議愈激。請削去仕版,承文提調,亦合改正。前輔德沈益聖,全沒文識,且甚昏庸,前文學尹冕東,本以輕詐之輩,惟事趨附之態,及叨是任,大咈公議。請幷改正。李聖檍之鄙微,南彦彧之疲劣,寅緣濫通,物情俱駭。請勿復檢擬於亞長納言之望。鄭文柱之鄙屈,金樂洙之寒微,權師彦之麤雜,而寅緣圖囑,濫入記注之薦,向來臺書,旣論是薦,而只擧鄭煥猷爲言。煥猷之地閥凡百,豈下於此數輩?而其所駁正,獨及於煥猷,物情駭笑。請令削薦,主薦之人,亦施譴罷之典。鄭益良、魏興祖,誣辱於繡衣問目之外者,後弊不些,鄭益良之善地薄竄,猶爲末勘,魏興祖之永刊仕籍,尤是寬典,請仰稟大朝,亟施興祖竄配之典。」皆不從,尹冕東事,依達。
4月19日
编辑○癸巳,以洪樂性、任㻐爲承旨,徐命膺爲大司諫,元仁孫爲副提學。
○上御熙政堂,晝講《大學》。上曰:「驕之一字,實亡國之本,而書自書我自我,未見其效,眞歉然矣。」又曰:「非知之難,行之難。予講《大學》,其數亦多,而無實效。今則予使儒臣,問予曰:『某事能體行乎否乎?』予有體行者答『已體行』,若未體行,則答『以未體行矣』。何必爲句絶間講論乎?召公作《旅獒》戒《成王》,如戒小子焉。三代之都兪吁咈,豈非誠心,而徒爲外面乎?」知經筵洪啓禧曰:「使儒臣,仰問體否之敎,誠好矣。國家治否,專在於用人用財,人君若以私好,用人用財,則非民之所好也,人之所好當好之,人之所惡亦惡之。敢以此仰問殿下已體行乎?」上曰:「予亦豈爲循公哉?」然民所好惡,亦不同。以濬川事言之,未成之前,卿與戶判,謂民必誚之矣。「啓禧曰:」民亦有好惡之公私,而畢竟則皆歸於公。濬川事,初則有異言,終歸於一,其好惡之出於公,可見矣。「
○敎曰:「行左承旨多日行公,古亦有之,以此譏斥,已涉過矣。其意托知申之言,以譏宰臣,此一射而兩中,心尤不正。吁嗟!浮囂輩,其宜三復《絜矩章》《秦誓》,各自勉焉。」
4月20日
编辑○甲午,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堂。江華留守元景淳,以江都舊收場折受處,一負牧稅一斗,付之修城所,以爲公用,上從之。
○禮曹判書鄭翬良,陳沈一鎭母子,以罷養事,血書呈單,又陳一鎭子翼雲斫指事,上曰:「翼雲之人物,足辨斫指,而一鎭之能辨血書,誠料外也。」右議政閔百祥曰:「世豈有神主罷養之事乎?」上曰:「金光進果賢矣,只欲保父子之倫矣。」翬良曰:「光進事雖賢,而錄用之敎,恐非國法。外孫自有緣坐矣。」上曰:「元景濂事,極非矣。木主有靈,當何以爲心?」仍敎曰:「人倫一定之後,不可更也。戊申以後,其弊已有,而乙亥以後,其弊益甚。頃聞一事,心自非之,今聞沈師淳妻,與一鎭血書,不覺惻傷。此後父子夫妻之間,法外此擧,一切嚴禁,此等上言,政院切勿例下,雖或登聞呈單,亦令該曹,直爲勿施。頃日金光進下敎,亦關後弊,勿施。」
謹按一鎭,卽師淳之養子,師淳以逆昌之孫,出繼爲靑平尉益顯之嫡孫,沈氏一家,以逆昌之累,欲罷養師淳,故師淳之妻、與一鎭爲血書。其後金相福、洪鳳漢輩,曲爲一鎭父子筵奏,罷養師淳,而以一鎭之亡父爲都尉之嫡孫,師淳之妻,爲一鎭之侍養母。夫王者,雖云造命,有與受然後,與者承王命,以其子爲某之子,受者承王命,受某人子爲其子,卽禮也。一鎭自利其都尉之田第,亦掩其益昌之緣累,自以其已死之父,稱謂都尉之孫,入置其神主於祠堂,彼骨已朽者,何知其某爲父某爲子乎?人之無倫,胡至於此極?景濂以明彦之壻,明彦追奪後,離貳其已死之妻,以繼妻之父,爲前妻子之外祖,其亦傷倫甚矣。吁!可歎也。
4月21日
编辑○乙未,火星入太微西垣內。
4月23日
编辑○丁酉,上幸慕華館,親臨試放各軍門濬川軍兵。上具戎服乘馬,用陵幸時例,先是,三公箚請還寢試放之命,上不從。玉堂亦箚請還寢,答曰:「川渠以書生之筆濬乎?今日書生之言,大率如此。」知經筵李昌壽,請還收堂箚之批,上從之。日暮乘馬,還御慶熙宮。
4月24日
编辑○戊戌,上幸慕華館試放,具善行請訓局軍兵私習,依禁御兩營例擧行,上許之。崔鎭海請兩西添餉米,自賑恤廳,定價三兩,輸送摠戎廳,米則自賑廳取用,上許之。日暮乘馬,還御慶熙宮。
4月25日
编辑○己亥,上幸慕華館試放,日暮還御慶熙宮。
4月26日
编辑○庚子,上幸慕華館試放,畢後,上,乘馬還御昌德宮。
4月27日
编辑○辛丑,上御明政殿親臨,頒賞試放入格人。
4月28日
编辑○壬寅,楊州儒生李修亨等上書,請故徵士金昌翕,追配石室書院,王世子答以事體重大,煩稟爲難。蓋金昌翕之偉行卓節,高文邃學,可謂希世之大儒。宜與乃父乃兄,同享一堂,而至今未擧,士論惜之。
○命申萬熙嶺沿定配、張齊白送于北兵營,陳軍威回示三軍後,決棍三十度,限已身三水府充軍。初試射時,執捉付料軍官之代射者,而西道所任申萬熙,以誣告自服,北道所任張齊白,終始欺罔。故特罷西北別付料廳,仍下兩人處分。領議政金尙魯曰:「張天用可用之人,邊地守令,擢用好矣。」上曰:「邊地防禦使有闕代,卽爲錄用,其前先擬內將。」
五月
编辑5月1日
编辑○朔甲辰,日有食之。
5月2日
编辑○乙巳,左議政李𪻶,上箚請勿罷西北廳,上答曰:「今者之擧,渠等釀成,爲國體爲國綱,今卿此箚,爲卿慨然。」
5月6日
编辑○己酉,以沈墢爲大司諫。
○坤殿冊封勑使入來,上詣慕華館,迎勑書,還御仁政殿,行宴享禮。罷送至殿庭月臺,三讓後,入小次,復御仁政殿受賀,頒敎文:
「王若曰翟儀居體,光被端闈,鸞誥疏封,喜溢宗國。寅承懿慶,敬稱彝章。念眇躬紹烈祖之休,而暮齡資哲妃之助。奏嘉止於文母之寢,斯正大倫,贊孝思於昭考之庭,聿中令度。珩珮靚穆,佇交警於德音,褘衣肅雝,與共將於禋事。陽煇賴以永耀,柔敎從而丕熙。自床琴之聲閴應門,而六宮待帝子之聖,迨筐藻之禮見淸廟,而九服歌天妹之仁。袛率典常,遂請誥命。繢總備珠軒之飾,名數旣隆,紫庭徼金冊之榮,奔走是亟。儼然使華之狎至,爛乎制詞之遠頒,錦采炫鮮,奉茝函而凱澤旁洽,璽書優渥,啓芝泥而景雲下融,籲告輒勤,申一邦俟命之意,寵靈遄降,荷四牡宣詔之恩。龍光所施,蠕動胥悅。八埏流峙,咸資博厚之功,百郡垢瑕,溥霑滌蕩之惠。於戲!縟禮則終始幷吉,庶見邇遐之同歡,徽猷則內外相成,式賴陟降之敷佑。故玆敎示,想宜知悉。」〈藝文提學黃景源製進。〉
5月7日
编辑○庚戌,上幸南別宮,接見勑使,還宮時,歷臨徽寧殿。
○命初十日,皇壇望拜禮權停。
5月8日
编辑○辛亥,上御明政殿月臺,行儲慶宮、毓祥宮傳香禮。
5月9日
编辑○壬子,政院啓曰:「別歲抄傳旨中,被謫蒙放人宋瑜,入於給牒中,宋瑜之負犯,關係甚重。逆魁正法之後,肆然入贅,情狀叵測,混入於給牒者,非嚴防懲後之道。亟令還寢。」上曰:「依啓。」
○上幸慕華館送勑使,歷臨懿昭墓。
5月10日
编辑○癸丑,戶曹判書洪鳳漢曰:「官帽子變通,是殘譯回生之道,而但奸猾之徒,漏洩彼人,不無高價操縱之慮,此後彼人,若有高價之意,則行中所費,直以官銀中劃給五六千兩,至於帽子更不貿,以杜其弊。若或增價賣買,使臣論罪,首譯施以當律,使彼我國人,知節目之至嚴。」上從之。
謹按使行在彼地,有公用則收斂於譯舌輩,至是,備局成節目,使行持去官銀,用於公下,切禁譯舌之貿帽,以所餘官銀,榷留定價,出給市人,取其利,以充其所用,而尙有餘數。鳳漢雖曰,有利於譯舌輩,而彼人或稱朝鮮國王帽子,其亦辱國大矣。
5月11日
编辑○甲寅,上御熙政堂,晝講《大學》,又講御製《中庸》序文。
5月12日
编辑○乙卯,以尹鳳五爲大司憲、徐命膺爲副提學。
○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堂。上謂領議政金尙魯曰:「初十日欲行皇壇望拜禮,而其時不忍以跪彼人之滕行禮,故姑止之矣。」
○敎曰:「西北不挈眷邊地武士在京人,令兵判,再明日試取,西北各四十人,合爲八十,入廳料窠則西北各十人,合爲二十,久勤則每都目,西北各取一人,親臨觀武才及試射時付料軍官,除初試,雖入廳,未付料者,各技初試,依扈衛軍官例擧行,所任軍官,西北合爲一人,兵曹堂上軍官十五人外,以曾經防禦使人擇差領率,於內試射時,只以付料軍官擧案,元額中若有闕,其勿如前自京差出,令西北帥臣,一依抄上禁軍例取才,報兵曹塡充,試射之後,見漏還歸者,分付西北帥臣,料窠調用,西北各四十窠中,二十爲出身,二十爲閑良,至於付料窠二十,各取其才,內試射時,出身加資,閑良直赴勿論,只取居首者。內地武士,多年在京,一朝見汰而歸,景象不佳。令訓御兩大將,亦於再明日,合坐試才,各取十人,別爲置付軍官給料,料窠則兩營各定二人,有闕勿補,只此十人。」
○上御熙政堂,晝講御製《中庸》序文。
5月13日
编辑○丙辰,放任師夏、申應顯、申思運、李普溫。
○上御熙政堂,晝講《中庸》。右議政閔百祥,以慶尙監司狀啓,請嶺南敗船拯劣米,以錢代捧,上從之。禮曹判書洪象漢曰:「宗臣權,以人燁之三寸叔,依炤之例,卽放歸田里,甲子年,其子安豐之封君也,贈職於權。旣已緣坐放歸,則以其子之封君,而贈職封君,事體未安矣。」上曰:「贈職雖非矣,今已年久,欲爲未了之案而置之。」
5月16日
编辑○己未,綾昌君橚上書,略曰:
「《璿源譜略》癸卯跋文,卽追奪罪人趙泰億所撰也。其在國體,不可仍錄,當卽稟裁拔去,而曾於乙亥譜牒修改時,有所仰稟,旣承勿拔之命,不敢復煩。伏聞昨年列聖誌狀修正時,名在罪籍者之所撰,一倂刪去其職秩云,然則璿譜事體之重,宜無異同。今此遽然入錄,事涉斑駁。」王世子答曰:「曾有乙亥下敎,且已陪進,則事體有重。余何敢煩稟請改乎?」
5月18日
编辑○辛酉,平安監司李成中卒。敎曰:「李成中以雅亮之質,通敏之才,其所期待,不專在於此,今作古人,昔者故人子之敎,今爲夢語。傷悼曷諭?其子待闋服,卽爲調用事,分付銓曹。
謹按成中字士得,全州人也。聰明有才藝,爲少輩所推,乙卯登第,入藝文館爲檢閱,尹汲上疏斥一邊人讎代理,一邊人陳章對辨,成中隨參,上不悅。一日成中趨入侍,踣於殿庭,上,笑曰:『成中勇於黨論,殿庭趨蹌則不勇矣』。成中附於鄭羽良,擢爲吏曹參判,吏曹判書,出爲平安道觀察使。
○以鄭翬良爲平安監司。
5月20日
编辑○癸亥,領議政金尙魯奏曰:「開城留守南泰齊,文雅有才識,秉心公平,莅官廉約,且其踐歷最久,似宜陞擢矣。」上特命陞擢。
○上以悶旱,令秋曹三堂上,宿於本曹,雖未及入啓者,詳考文案,可疑者持奏,以鄭光漢爲京畿審察御史,與道臣會同,道內錄啓與未及錄啓文案盡取,起疑以奏。上曰:「吾在潛邸時,知郊外宗臣之有至窮者,卽帶恩監。完昌令兄弟也。此外若此者,又未知幾人,不恤九族,只恤四民,其豈絜矩之道乎?卽今宗親府之纔親盡而飢寒者,其子女之過年未婚娶者,特爲抄啓,令該曹,衣資食物婚需,從厚題給。年過三十,若無咸恒之理,其於政令,亦豈非致旱之端乎?分付中外,過婚期者,隨聞顧助。」
5月21日
编辑○甲子,禮曹啓:「再次祈雨祭,龍山江遣宰臣,楮子島遣重臣設行命下,而昨日之雨,通宵未已,姑無收霽之意,何以擧行?」敎曰:「依例爲之。」
5月23日
编辑○丙寅,敎曰:「初次再次,乍雨旋霽。莫曰方寸在我,陟降照焉?無乃待不肖之一拜耶?古人云『不誠無物』,物猶然矣,況事神乎?勿拘日次,已有舊例,今日若不霈然,三次祈雨,將躬行于太室。親行時,命官同祭,永寧殿祭文,當製下。」
○副提學徐命膺。上箚,略曰:
「我國祈雨之祭,必先三角木覔,次龍山楮島,次山川雩壇,次北郊社壇,然後至於宗廟,其官亦必先三品從正,次二品從正,次近侍,次議政,然後始親行焉,蓋有考於經旨也。今四山三江,僅一祭焉,三品二品,僅一行焉,而旋勞玉趾,薦圭璧于太廟,不已遽乎?臣愚謂,宜遣二品於雩壇北郊,遣大臣於社稷宗廟,祀五方之土龍,設池邊之蜥蝪,一準之于典序,如是而有不應,則親禱之禮,可以議也。」答曰:「殷湯之禱,其有次序乎?我朝親禱,亦有不計其次之例。今番之事,非徒此也,追慕爲民,欲籲太室,已諭大臣。此心已徹陟降,若命大臣攝行,初以誠乎?欲爲親行,不先太室,此心不可欺,況陟降乎?此事三巡下諭,以示自慊之意,雖三尺童子,庶知予心,而況引經據義之玉署長乎?常時言行,其若有信,今日之敎,孰不感動?寔予之過也。」
○刑曹堂上入侍,僞造印信罪人任昌周,殺人罪人李碩三、洪夏澤等三人,參酌島配。
○上曰:「東宮有感候已屢日,藥院何不問安?言于知申。」
5月25日
编辑○戊辰,上詣太廟,敎曰:「以小駕儀仗爲之,副輦置之,正輦隨後。」上奉審省器後,詣永寧殿展拜,還省牲入齋室。
5月26日
编辑○己巳,親祭初獻訖,上俯伏板位外,右議政閔百祥曰:「濕氣上昇,還御板位伏望。」上曰:「孚感未易,兩意茫然,當盡誠俯伏此處,以待終獻。」又曰:「今番以一誠爲之,而大祝稱頉,豈不大寒心哉?」藥房提調洪啓禧請進湯劑,上曰:「此處豈可進湯劑也?」還宮時,至興仁門,乘駕轎,詣先農壇,召農民問農形,歷臨城上,看五間水門水道。
5月27日
编辑○庚午,敎曰:「雖伸追慕之心,微誠未孚,尙無霈澤。於戲!陟降,何不恤民?究厥所由,諒由一人。若過今月,初伏不遠,四野將坼,雖雨何及?思之及此,彌切焦灼。二十九日,南壇四次祈雨祭,當親行,小駕儀仗擧行,當乘步輦,副輦除之。」
○持平李世孝曰:向忝諫職,草草數條條達亦巽軟,而其中安相五、李殷春、金聖遇,卽貪侫之尤甚者,公議所在,不可不論,而伊時諫長,無所可否,一倂卽停。其所以爲相五等地則極矣,而獨不念臺體乎?相五則後因繡衣之啓,終至刑配,而殷春、聖遇,略無懲戢,乃反增氣,良可駭歎。職在臺閣,言不仰槪,又復見輕於僚席,不亦羞恥之甚者乎?都承旨李應協,本來狂麤,爲世指目,頃參憲長,物議喧藉,況且近密之地,豈宜暫據?而不知自處,冒沒仍蹲,誠甚可駭。臣謂亟令遞罷,仍刊憲長之望。前持平姜必履,虛悖特甚,全無所操,外似謹厚,內實陰險,自欺欺人,人皆嗤點。前正言盧聖中,曾在郞署,已多鄙瑣,才莅腴縣,全事肥已,況復餽遺侈汰,自取賤汚,臣謂幷爲改正,不可已也。「王世子答曰:」知申事,下語未免慘刻。論人豈可若是乎?如此過中之言,余不取也。姜必履事,亦涉過矣,盧聖中事,肥已餽遺等說,旣登臺章,虛實間不可置之黯昧之中,令該府査處。金聖遇、李殷春事,若是斷斷,此等之習,余不欲聞爾。「
○承旨入侍時,承旨洪良漢曰:「都承旨李應協,被彈於持平李世孝,似不得行公矣。」上曰:「似難强迫許遞,以洪樂性代之。」上曰:「李應協爲淮陽時,以不廉見辱臺臣,以此爲言則猶可,而今以狂麤爲目過矣。」
○京畿御史入侍時,殺人罪人尙奉、萬石,減律邊遠定配。
5月28日
编辑○辛未,上詣南壇齋宿,出宮時,領議政金尙魯曰:「日傘不關於得雨與否,而亦去之,誠焦迫矣。」上曰:「予已矢心,決難從之。」李思觀稟內吹打,上曰:「頃日觀豐時,亦爲停吹,祈雨之行,豈可更稟?宣傳官汰去。」上謂兵曹判書李昌壽曰:「李彦忠頃因《璿源譜略》聞知,而前入末望云,宣傳官之代,首擬以入。」彦忠,卽宗臣海昌君之子也。上至明政殿階下,敎曰:「天之錫雨予也,不錫雨予也,惟在予之一誠字,而俄者領相所奏非矣。如此慢忽,故來雨亦不來。」因降輿露立庭中曰:「得雨然後當出宮。」尙魯進曰:「以臣所奏,至有來雨卽止之敎,又露立於泥濕之中,臣當歸身司敗,以俟處分。」上曰:「所奏則非,而如此則過矣。」上謂承旨曰:「壇祭雖無省器省牲之例,今番當爲之。」因步升月臺,只排單席於泥中,向殿俯伏。判尹洪啓禧曰:「雨意漸多。當急詣壇所以待之。」上曰:「此言是矣。旣爲謝過於天,當起去矣。」卽乘步輦,命太廟親祭時不參人,勿爲隨駕,亦勿參祭。上至宗廟前,降俯伏口奏,上詣壇上,下綸音曰:
「郊壇禮曠,其咎一也,衰耗誠淺,其咎二也,莫能檢下,其咎三也。講學不篤,其咎四也,政弛民困,其咎五也,侈盛財窮,其咎六也,躁競不戢,其咎七也,浮囂不悛,其咎八也,不能擧綱,其咎九也,公墜義掩,其咎十也。咎在寡躬,民何其辜?思之及此,心焉悚懍。自今日爲始,限得雨減膳。金吾秋曹輕囚,一竝放釋。」洪啓禧曰:「聖意若此,殆同成湯之六責也。」
5月29日
编辑○壬申,親祭後還宮,歷入關王廟,行再拜禮,詣太常寺,奉審神室,行再拜禮,見皇明征東陳亡官軍神位板,命移置宣武祠,敎曰:「嗚呼!何見之晩也?丙丁越二年見此,予心一倍。彼官軍隨皇將而來,戰亡於我東,尤切愴然。明日設壇於露梁,以李泰祥爲獻官致祭,大祝以李萱爲之。」泰祥卽忠武公舜臣之孫,萱卽李提督廷樑之後也。敎曰:「豈意幾百年後,見東援官軍位板於太常神室乎?事非偶然,甲申與頃日有司之不奏,可謂貿貿。予意則欲配食宣武祠,而不然建一間宇於宣武祠庭東,宣武祠祭日,一體行祭,一則繼述先志,一則不忘皇恩。配食與建宇,令宗伯,問于在京時任大臣以奏。宣武祠卽東援將士之所腏食處也。
六月
编辑6月1日
编辑○朔癸酉,敎曰:「嗚呼!重光予年甫八,縗麻之節,未能若禮。雖不能效士庶服衰,守墓之禮,亦何忍過?明年仲秋十三日,詣明陵,宿齋室,行忌祭,而服色依今季春,明年則自歲首至季冬,國有賀儀,庭樂陳而不作,自八月至季冬,大小等禮,一倂撤樂。噫!漢唐之後,三年之制,復明於我國,此遵庚子遺敎而然也。否德嗣位,一無繼述,而朞年之制,已復古禮。六十八逢此歲,豈無此節乎?」
謹按辛巳,卽仁顯王后禮陟之歲也。聖上重逢是年,義起之禮,斷自震衷甚盛擧也。
6月2日
编辑○甲戌,上,詣社稷齋宿,奉審壇所後,仍省器省牲,敎曰:「昔年親享後,月餘不御牛肉,予嘗仰覩。今欲奉審祭器,入神廚門,犠牲已捧,牛在其中,衆人環立。此將爲宰牲而然也,看來矜惻,奚徒齊宣之心。受膰體重,不可闕也,今番只封羊肉,以示予體昔年盛德之意。」
○上,以太常員役,非本寺典僕,而以方外人差出,與掌樂院,一體嚴禁。
○上曰:「一民以冒錄生怯,判尹謂有苗脈,而公然搔擾矣。」右議政閔百祥曰:「民間極騷擾矣。」領議政金尙魯曰:「欲免坊役而然也,宜有一番査正矣。」百祥曰:「京中之人,亦有一疋之役,若抄出時京兆下輩,豈不作拏民間耶?極爲不緊矣。」上曰:「然矣,何可使之搔擾?」尙魯曰:「臣以爲坊民,一幷稱頉,宜有釐正之擧矣。」時,判尹洪啓禧,與領相相議,有抄出冒錄之事,故民間極其搔擾,至有動駕時仰訴者。
6月3日
编辑○乙亥,上步過社稷北神門,俯伏口奏曰:「神非不惠,咎在一人,姑詣舊邸以俟之,而至午若不雨,當含恧回駕,以修在予之道矣。」歷入彰義宮,晝講《中庸》。還宮時,至宗廟前路下輦,俯伏少間,御明政殿月臺,引見大臣備堂。領議政金尙魯,以黃海監司狀聞,請大峴、九月、長壽、首陽四山城所屬各邑輸納糴米,而道路稍遠地,一石耗中特減三分一,上從之。尙魯以平安監司狀聞,請殷山失火民家一百八十餘戶,當年身貢米布,一幷蕩減,劃給本道管餉穀二百石,使之均分,上從之。因洪鳳漢之所陳,劃給水原所納結錢一千二百兩,以爲本府改量時物力。
○上曰:「今日晝講次對實有意,而兩司無一言。豈不慨然?」書下『精白一心視國如家』八字,揭于籌司。
○承旨洪樂性,以官軍板位事,奏曰:「自天朝設忠愍壇於慕華館東邊祭之,而宣廟辛巳年,亦行祈雨祭於此處,載於《禮曹謄錄》,邢軍門之享於宣武祠,載於《芝峰類說》矣。」上曰:「然則配享於宣武祠,夫孰曰不可?」命禮曹,擇日擧行,而祭文當製下,其後因李昌壽所奏,依初下敎,建宇于宣武祠左邊。
○王世子令曰:「大朝悶旱焦憂,至有避正殿減膳撤樂之命,余亦當自今日,避正堂減膳。」
○敎曰:「頃者左相下答,更書以下,原箚尙今混置,當該中官越俸一等。」初,李𪻶因旱陳箚,略曰:
「爲國之謨,莫先節用,傷農之源,最在糜財。今夫度支不能支一年之用,歲輸惠廳米三萬,關西米木錢十許萬,猶不足稱貸各衙門,惠廳新捧不給,取舊儲以補,而舊儲亦幾告罄矣。世之稱財賦之入者,必曰地部惠廳,而今乃如此,兵曹軍門則僅能各自調度,其餘各司庫,無遺儲。外方則有儲置軍餉常賑,各樣名色,道帥臣營門,又有錢,按其簿有足誇多,求其實,未必盡在。若或不幸有饑饉,而加之以師旅,此無可劃之穀,彼無可移之地,未知朝家將何以設施乎?」又言:「民生之困瘁,專由於稍有勢力者,輒必具衣冠稱學生,闊步長揖,公然作白徒閑遊,而身役之所把定,反歸於無告無依者故也。外方旣如此,至若京城小民,自夫各廛契廣設之後,百物有主,擧皆壠斷榷利,稱以新設,而操切之亂廛而勒奪之,市廛物價之倍踴,閭閻日用之苟簡,亦由於此矣。泛視雖無燃眉之急,深究實爲厲民之本。請明籲中外,愛惜財用,禁抑糜費,令銓曹選擇守宰,又飭市署,汰其瑣細廛契。」
又請才彦之空老者,申明舊典,使道臣,從公抄進,上不之察,謂以請寢親禱,以蒼蒼已照,陟降已奏,攝行一節,予何復諭爲答矣。至是改下優批。
○上御宣政殿,召見平安監司鄭翬良,命江界府使朴昌潤遞差.其代另擇,因翬良所奏也。
○敎曰:「自今日不御正殿,撤樂等事,依例擧行,而御殿復樂,例在報秋後,減膳亦依前限報秋擧行。」
6月5日
编辑○丁丑,上御熙政堂疏決時.上曰:「李應協事,東宮批答何如?」禮曹判書洪象漢曰:「所論過於慘刻。論人豈可若是乎?此等之事,余所不取爲答矣。」上曰:「善處矣。」小退後,諸臣更入侍,則上不設席,俯伏庭中。大臣請問其由,上起伏曰:「頃年宣化門臣入于門內,慈聖坐門內,問臣曰:『此何擧措』,臣泣對曰:『若此然後,可以見臣兄矣』,慈敎勤摯,故勉承入見,翌朝慈聖又敎曰:『爾以更不爲此爲答。予當奏于殿』,故垂涕陳懇,往舊邸。其時,慈聖臨此殿,今日疏決,只循舊例而爲,則是豈誠乎?黨習之至此,其本何也。伊時因《家禮源流》,章奏積於此堂楹外,慈聖每敎曰:『聖候眼視,專由此時章奏相鬧而然』。至於乙亥,一邊大覺,陳章自訟,而一邊則自謂我有何過?投章紛紜,故於永禧殿又奏曰:『入庭諸臣,其復黨習,當不齒搢紳,』而李存中輩,揚揚無枳礙,尹蓍東輩,亦放其配。金時粲以法從之臣,職在副學,雖不致慰於貞聖,何不致慰於慈聖乎?昨年大臣建白,知申泣奏,已解島謫,此亦不肖也。群下雖請,臣不堅執而特放,乃敢叩謝庭中。後當復坐殿下,仍配時粲矣。」奏畢,上欲起,復伏免冠,領議政金尙魯曰:「召臣從容下敎,則臣等何敢有他議。而每爲如此過擧,不勝悶歎。」上曰:「予受而爲過矣。」〈史臣曰:「時粲本無可罪。況殿庭口奏,實是往牒所無,則爲大臣者,不能正言匡救,俾君上感悟前過,而難免具臣之譏也。」〉 ○上,命秋曹堂上,讀文案,或放或仍。尙魯請推銓官之以備堂首擬守宰者,上曰:「此亦墜紀綱之一端也。」命罷吏曹參判徐志修,淸風府使尹東度。
6月6日
编辑○戊寅,敎曰:「明當詣明陵,親行忌辰祭,祭文當親製。」政院玉堂請對,不許,竝命遞之。以李景祐、尹東暹、李裕身、安𠍱、洪麟漢、沈鏽爲承旨。
6月7日
编辑○己卯,上詣明陵,行望拜禮,仍奉審陵上及丁字閣碑閣,詣翼陵敬陵,還御明陵齋室,以通禮不謹,故命汰去。曉頭行祭後還宮,至慕華館親臨,覽楊經理碑文。
6月9日
编辑○辛巳,上御熙政堂晝講《中庸》,引見大臣備堂。右議政閔百祥曰:「今番承旨玉堂,亦有何心?但恐玉體之損傷,而至有嚴敎,臣願還收。」上曰:「此乃當爲之事,而以爲不可。豈不非哉?大臣藥房則請之可也,至於承旨,旣受傳敎,出而頒布,又爲觀瞻,而求對非矣。近來玉堂,以不請對爲歉然,而可爲之事,專事喑啞,如此之臣,亦何用乎。」
○命各宮家京外免稅條中,所謂三手糧,勿爲免稅,因戶曹判書洪鳳漢所奏也。
○上詣雩壇,行報謝祭,先農壇亦遣大臣,同日行報謝祭。歷臨水標橋,輦過烈女貞敬夫人閔氏之門。閔氏卽故判書李周鎭之妻,故相閔鎭遠之女也,上親製祭文,遣承旨,致祭于周鎭及閔氏,命婦致祭,古未有也。
○命報謝祭,依古禮行於立秋後。
6月14日
编辑○丙戌,回駕時,歷臨宣武祠拜禮當否,問于大臣,則當揖云,故循例而行,終涉不然。長揖不拜,禮之慢也,於敵以下,旣有答而拜焉,則送使拜門,禮之當也。于今更無拜皇華之路,而兩公之祠,猶在靑丘,入其祠而不拜,是豈思皇恩待皇華之道乎?遵昔年拜關廟之聖意,自今日行再拜禮。近者御帖,獨於兩公,不書,於禮何?亦非《匪風》、《下泉》之意。此後祝文中,書御諱。歲月寢久,不若此,尊周之義,將晦於靑丘。今者二事,意蓋深也。「
6月15日
编辑○丁亥,上御養心閤,親臨開坼京外殿最,戶曹判書洪鳳漢曰:「先朝以出自郞官等語,爲貶題,罷職監司;今以獨未見擢書於殿最,事體非矣。統制使李潤成,宜爲罷職。」上從之。
6月16日
编辑○戊子,以曺命采爲吏曹參判。
○上御熙政堂,晝講《中庸》。侍讀官徐命天曰:「向來諸臣之求對,一倂不爲引接,辭疑不無過中。幸行時求對,欲以祀典仰稟,若或不愜於聖思,則召見而誨責之,實是誨不及之意,而初不引接,辭意過中。此後益加聖思,以寬柔以敎誨人不及之義,自勉,伏望矣。」上曰:「儒臣之有懷無隱,予實嘉之。予則以中立不倚自勉,而儒臣亦以和而不流,自勉可也。予之工夫不足,故致有辭氣之不平,而至於南方之强剛,予不欲學也。」侍讀官金華鎭曰:「前後嚴敎,萬萬惶悚。今雖入侍,文義不敢陳矣。」上曰:「筵體至嚴,推考。」又夕講《中庸》。
6月17日
编辑○己丑,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堂。領議政金尙魯,以濟州牧使狀聞,今此移轉種太九百石零,會錄於本島常平倉,糶糴取耗事仰奏,上從之。
○右議政閔百祥曰:「向日太廟行祭時,有口奏之擧,太廟異於眞殿皇壇,則事體尤異,口奏恐未得當矣。」上曰:「所奏是矣。」百祥曰:「前排入於殿庭,列聖朝所未有之擧,又有欠於貽燕之謨矣。」上曰:「當銘心焉。」
○命復金煥官爵。初,金煥之孫,上書鳴冤,上,命判義禁,問于大臣以奏,至是,判義禁洪象漢、領議政金尙魯、右議政閔百祥,皆以爲『當初金煥之廉察,出於金益勳之所指揮,金益勳伸雪後,煥之獨不復官,未免斑駁』云。故有是命。
6月18日
编辑○庚寅,敎曰:「明當臨問相家。藥房日次,今日爲之。」左議政李𪻶聞傳敎,待命金吾門外。
6月19日
编辑○辛卯,敎曰:「入命召則欲親傳矣。」儒臣嚴璘、金華鎭,箚請還收,答曰:「雖大臣儒臣,亦執法之官,而不爲規正,徒務文具,給之。」李𪻶承命入侍。𪻶晩登科第,十年中驟升台輔。曾被改正之斥,因緣復出,自知不容於物議,引病丐免,故上有是擧。
6月21日
编辑○癸巳,講書院啓稟:「王世孫《小學》之講已畢,以《大學》繼之,而取《史略》冊子,量其行數,討論古蹟。」上曰:「《大學》除釋除註,不務多,休日臨講前,或讀《小學》。」
○上嚴飭靑藍契人,輕價以買,重價以賣者。蓋靑藍契,卽濬川後洪鳳漢之所創設於於義宮,以爲募入人家之計,而無賴輩,作爲都庫,都民甚苦之。
6月22日
编辑○甲午,流星出天津星下,入南方,色白。
○校理李潭上書,自辨鄭益良反詈之供,而王世子答以勿辭。
6月23日
编辑○乙未,上命特罷靑藍契,因戶曹判書洪鳳漢、判尹洪啓禧之所奏。改下傳敎,使兩人往諭於契人。
6月25日
编辑○丁酉,月犯畢星。
○上御熙政堂,行都政,以徐志修爲左諭善、朴師訥爲大司諫、徐志修爲大司成。時,上以士習之日渝,思擇師儒長,命銓曹,問于大臣差出,廟堂以徐志修、趙明鼎、李最中對,上曰:「若取純實則首望爲好,若取勤幹則副望爲好,末望隘以隘,敎士則難矣。」因點下於首望。
6月26日
编辑○戊戌,上御熙政堂,召見新除守令。
○上命秋曹,嚴刑李文淳一次後,大靜縣定配。文淳者,卽天海之四寸,而以鍼醫行世,出入於京中士夫家,欲爲進身之計,上聞戶曹判書洪鳳漢之所陳,有是命。
6月28日
编辑○庚子,上御仁政殿,行懿陵傳香禮,隨至敦化門而還御。
○上曰:「予於四賢事,不覺興感。噫!唐太學生何蕃、宋太學生陳東、歐陽澈事,昔年覽韓文《宋史》,曠世興感,特命建祠於成均之傍,至於作文刊錄,而有司未遑建祠。若無御製之刊行,表奬之聖意,將泯於後世。蕫養則因大臣獻議,同祀一宇,而建祠之本,旣在昔年以追慕繼述之意,今番謁聖回路,當歷臨,特遣禮官致祭。」
6月30日
编辑○壬寅,上,御春塘臺,行武臣堂上試射,試官沈星鎭曰:「金聖遇矢記,與封箭相左,故使差備官問之,初以四矢爲言,臣以請對論罪爲言,則始以一中自服。渠雖武弁,職是亞將,則莫重親試,誤載矢數,欲免不滿四矢之罪,誠可駭然。」上,命記過。儒臣金華鎭曰:「此外亦必有如此事。皆令自首。」上從之。承旨洪麟漢曰:「旣已發覺者,宜嚴治,未爲發覺者,使之自首,似太苛矣。」上曰:「巳知其人之若此,今日所奏可尙。」特賜虎皮。仍命拿入聖遇,申飭拿出。
〈英宗至行純德英謨毅烈章義弘倫光仁敦禧體天建極聖功神化大成廣運開泰基永堯明舜哲乾健坤寧翼文宣武熙敬顯孝大王實錄卷之九十五〉
秋七月
编辑7月1日
编辑○朔癸卯,流星出天津星下,入南方,色赤。
○上詣大報壇展拜。仍奉審壇所,歷臨崇節祠。
7月2日
编辑○甲辰,右議政閔百祥上箚,略曰:
「我肅廟命建何蕃、陳東、歐陽澈祠者,誠曠世罕有之擧也。又有古今可祀者,同享之命,仍許相臣竝享董養之請,有司因循,畢竟成命之行,乃在遏密之後,而其請行成命者,卽太學生尹志述也。夫志述之死,殆甚於陳。歐之罹禍,實合古今之同祀也。乙巳腏享於四賢之廟,丁未因柳綎之疏,遂至撤享,今當聖心興感於昔年,至有歷臨之命,旣享旋撤之尹志述,還復舊享,此其時也。志述以太學生,不顧死生,書進所懷者,其危忠孤節,與歐。董,未嘗不同,其死之冤旣同,而又何可撤其同享乎?」答曰:「其節雖董生等比,豈敢追入於此祠?往日同配,尙今追悔,當遵昔年聖敎而已。」
○上御熙政堂,晝講《中庸》。
7月3日
编辑○乙巳,上詣太廟展拜,仍詣永寧殿,如初禮。召見宗廟令李濟海,命推考銓官,以不擇廟令也。
○上詣毓祥宮,遣史官諭右議政閔百祥,使隨駕,時,百祥以箚批之未安,只爲祗迎也。歷臨崇節祠,下詢大臣曰:「望見大成殿,心自起敬。欲於神門外望拜,於禮何如?而以袞龍袍行禮可乎?」大臣以爲,楹外有展拜所,何必門外?而冕服行禮,似合於禮矣。「上曰:」已知其然,故冕服俄命持來矣。「遂詣大成殿展拜,仍奉審殿內,出御南門外小次,敎曰:」今日崇節祠執事諸生,先賜紙筆墨,明日春塘臺儒生製述,侍衛將士,一體試射。「命大司成徐志修,讀綸音,布諭儒生。
○命遞兵曹判書李昌壽、以洪啓禧代之。
7月4日
编辑○丙午,持平朴師海上書請,平壤庶尹鄭克淳、白川郡守沈鑌、眞寶縣監林正浩,不爲歷辭而去,宜令該府拿處,王世子從之。
○上御春塘臺試士。上曰:「今日帳殿,忠義二人,一則靖國功臣柳洵十代孫,一則壬辰效節人李億祺七代孫也,懿昭墓守衛官二窠,竝令特差。
7月5日
编辑○丁未,上御春塘臺科次,京居首柳雲翼、鄕居首鄭擇幷賜第。
7月6日
编辑○戊申,上御熙政堂,命大提學,科次文臣應製。
7月7日
编辑○己酉,持平朴師海,上書請右尹柳謇、抱川縣監趙重鼎,順天營將趙世逑,幷改差,厚陵參奉韓尙默汰去,前弼善閔塾改正,金聖遇削職,魏興祖投畀,王世子幷許施,金聖遇、魏興祖事,以大朝處分,聖意有在,不許。
○上,御熙政堂,引見大臣備堂。領議政金尙魯,以忠淸監司狀聞,請常賑耗米限四百石,逐年劃給洪州牧,上從之。尙魯曰:「吏判問政時,以平壤庶尹,雖未經五考,瓜期只餘一月,欲爲出代,故臣以守令瓜限,載在《續典》,不可出代,如欲筵稟,則宜以大臣靳持之意,仰達云矣,及登前席,全沒事實,循例泛稟,政官自擅之習,不可不飭,吏曹判書韓翼謩罷職宜矣。」上曰:「所奏誠得體,依施。」尙魯曰:「前兵曹判書李昌壽,以朴時佐首擬全羅左水使,受批後旋請仍任,殊失政官之體,重推宜矣。」右議政閔百祥曰:「閫任非假銜之職,而咫尺親政,自我擬望,自我請仍,一閫任而用手如是其多,政格之苟簡,莫甚於此。一體罷職宜矣。」上從之。韓光會曰:「文廟事體不輕,當擇日謁聖後,歷臨爲宜,而因便展謁,殊涉未安。至於試士,只受觀光擧案,未免苟簡。」上曰:「展謁文廟,在所不已。」
○王世子坐德成閤,承旨持公事入對。
7月8日
编辑○庚戌,上移御于慶熙宮。先是,敎曰:「中夜有興感者,只與內殿御慶熙宮,留數朔而來。」至是移御,中外憂之。
7月9日
编辑○辛亥,上御興政堂,晝講《中庸》。
7月10日
编辑○壬子,上御興政堂,引見大臣備堂。領議政金尙魯,問王世子氣候,上曰:「脚部濕瘡,難於乘輿,故今番不得率來。外間不知如此,而將以爲如何耶?今番請浴之禁,意蓋深矣,如薰洗有益,則何可不爲耶?」戶曹判書洪鳳漢曰:「薰洗宜於濕疾。」左議政李𪻶曰:「臣等與諸醫,馳往入診似宜。」上曰:「往診後來稟可也。」尙魯曰:「溫行後闕內似空虛矣。」上曰:「嬪宮與世孫,當卽率來。以元良之在彼,故不爲率來,聞世孫見中官,問予安否云矣。」鳳漢曰:「畿內察訪中張達星,稍以不撓濫騎之法有稱,而今則遞職,可惜矣。」上曰:「特爲蕩滌,令銓曹郞官調用。」命京兆堂郞先罷後拿。時,御營軍與申姓人相訟,京兆拘留御營軍,刺股致死,故大將鄭汝稷陳白,而此後鄕軍下番者,法司無得推治事定式。而後,上,覽右尹柳謇供辭,投畀海南。敎曰:「以柳謇事見之,京兆不可不擇,洪麟漢特除右尹。」
○上御惜陰齋,引見藥房三提調問李𪻶曰:「卿親見東宮乎?」𪻶曰:「臣始見瘇處,或成腫或破決矣。」上曰:「諸醫云何?」𪻶曰:「溫浴爲宜云矣。」上曰:「雖有效,種種復發,將何以繼之乎?」又曰:「昨下禁浴之敎,而今以吾子旋許,則百姓謂予信乎?」仍敎曰:「元良尙在調攝中,心切悶焉,聞諸醫,皆請溫浴云。此意予已有之,或有效而不許,是豈爲父之道?以此氷炭交中,食不甘而寢不便。諸醫之言若此,則夫何持難,玆當盛暑,調攝之中,何以驅馳?軍兵之勞傷,農民之待候,若恫在己。不可不顧,處暑生涼後,擇日擧行。」
7月11日
编辑○癸丑,上御景賢堂,行武臣殿講。
○以金尙喆爲承旨、鄭存謙爲吏曹參議。
○晝講《中庸》。
○敎曰:「王世子溫行時,挾輦軍訓局軍百二十名替運,前後廂軍禁御兩營軍各二百名,令旗三雙,黑號衣黑旗紅字朱杖手二雙,令守禦廳替運,前導開閉門六角,令各其本官待令,三吹以砲代行,軍器寺待令,陪衛一依常例,分承旨、分都摠府、分兵曹、分五衛將差下,陪從只該道臣境上待候,帥臣置之。」
7月12日
编辑○甲寅,以黃仁儉爲副提學、任瑋、李心源爲分承旨。
○禮曹啓以王世子詣溫泉時,溫井祭依例設行。
7月13日
编辑○乙卯,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7月17日
编辑○己未,以金時默爲大司諫、李鼎輔爲弘文提學。
○兵曹啓請。王世子溫行時軍號,依陵幸經宿時宮城軍號,達下東宮例爲之。「上可之。
7月18日
编辑○庚申,上幸寧嬪房,歷臨貴人房。
○王世子幸溫陽。時,睿候以濕未寧,藥房入診,議定浴溫,大朝許之。辰時自昌德宮離發,到江頭,時,江水大漲,船艙不能整待,龍舟不得渡,用京畿監司尹汲計,以大船數十隻,張帆先導,以大索數十,繫龍舟于諸船,午後幸而利涉,止宿果川。令兵曹佐郞,摘奸各司,止宿公廨,使不住接民家。時,師傅賓客,無一人從之者,識者憂歎。
7月19日
编辑○辛酉,上御崇賢門。領議政金尙魯,以工曹堂上,未及待令於王世子到江上時,請罷職,上許之。命部官,率菜田呼訴人入來,上曰:「頃者禁耕城內,欲守舊法,而彼菜田,皆士夫家物也,此民非作者,則必是受囑而來。十百民人,皆着蓑笠,其亦恐動之計,故使之待令。今聞狀頭,卽守禦軍,而棄軍服着農衣,其習無狀。守禦使推考,狀頭決棍。」上曰:「世孫離予已久,故有時泣思。予明欲率來見之。」仍御景賢堂,召對。
○王世子到水原止宿。
7月20日
编辑○壬戌,王世孫詣慶熙宮進見。敎曰:「今日欲留宿世孫,而昌德宮只有嬪宮焉,爲世孫導孝之道,其令回見。」
○上御景賢堂,夜對。讀《夙夜箴》曰:「作此者其知道乎?未有躬行心得,則立言豈能若是?」侍讀官沈履之曰:「王世孫方在沖齡,輔導之方,尤宜謹愼。而至於宦侍,擇其忠直純實者,使於燕居之時,勿示機巧之物,則是亦輔導之要道。」上曰:「予之學問,固無可以導敎我世孫,而所望於講讀之臣則深矣。諸臣旣受講讀之命,而不能導我世孫,致之於賢哲之域,則何異於受人明珠,投于塵埃也?明日持此文,往世孫宮,入對講讀宜矣。」是夜,上製下書示世孫文,故有是敎。
○王世子到振威止宿。夜令千摠,點檢軍兵,勿入民家。任時倜等,吹笛點軍,陪從諸臣請對曰:「宿衛事體何等嚴重,環衛軍吹笛招之,事極驚駭。斷以軍律,決難容貸。」令曰:「軍律不可輕議,而不可無飭,拿入,各決棍。」
○慶尙道比安善山星州仁同金山開寧等邑,地震,金山善山等邑、咸鏡道文川郡民震死者,凡四人。
7月21日
编辑○癸亥,敎曰:「入直禁軍給馬,送于溫行隨行承旨處,注書日記,明日內封上。」
○上御崇政殿月臺,行皇壇望拜禮,以神宗皇帝忌辰也。
○王世子到稷山止宿,引接忠淸監司具允明,令曰:「遠近人來觀者甚多,人馬雜沓之中,必有顚仆之患。摘奸搜問,各別存恤,觀光人,勿爲敺逐,無傷田疇。」
7月22日
编辑○甲子,上御景賢堂,命藝文提學黃景源科次文臣應製,使景源製進七律,御批一句,特賜豹皮。上命儒臣,詳陳昨日世孫問答,沈履之曰:「臣與入直官朴聖源,同爲入見於謹獨閤,世孫當中設書案,起迎御製,跪而受,使臣等更爲讀陳,臣以益友損友之句仰問,世孫答曰:『益友好矣』。聖源曰:『御製中有曰:「國之興替,亶在乎爾」,何以則興,何以則替乎?』世孫答曰:『善則興矣』。聖源曰:『何事爲善』?答曰:『惟孝是矣』。聖源曰:『孝有養志養口體之異,閤下欲爲何孝乎』?答曰:『養志爲大』。聖源曰:『大朝望閣下,以何道乎』?答曰:『望以養志之孝矣』。聖源曰:『然則大朝之勉飭如此,奉承是爲養志』。答曰:『然矣』。聖源曰:『昨日觀光之百姓如雲,望於閣下者,將如何耶』?答曰:『望以仁道矣』。」
○王世子到溫泉行宮。
7月23日
编辑○乙丑,敎曰:「夙宵用心,惟在軍民。入溫陽之夜,聞雨聲,此蒼蒼眷顧三營五百六十軍之意。蹶然而起,宜體蒼蒼之意,另加顧恤。自政院,下諭于分承旨及二道道臣,途傍民人,亦勿杖逐事,嚴飭金吾郞。」
○王世子在溫宮。
7月24日
编辑○丙寅,上御景賢堂,引見三使臣,書賜海運君槤曰:「奏請謝恩,昆季後先,追憶卿祖,予心倍焉。」仍賜諸臣饌與藥物。
○王世子在溫宮。
7月25日
编辑○丁卯,流星出危星下,入南方,色赤。
○上命童蒙敎官,率學童入侍,使讀《小學》。善對者九人,各賜紙筆墨,以敎官有飭勵之效,亦命各賜鹿皮。又命大司成徐志修,率齋生相爲論難。仍賜諸生西瓜及醍醐湯。上謂志修曰:「世孫儼若成人,輔導之道,尤當加意。」志修曰:「世孫講明德章,臣仰問其義,答以『明我之德,以明人之德』,臣心實驚異矣。」
○因史官尹師國所奏,御製書示世孫文,依訓諭例,作帖奉安於史館。望拜禮時,御製揭板於藝文館,蓋藝文館,卽聖上居廬時,五朔所居處也。
○王世子在溫宮。是夜,軍馬放逸,多傷田稼,令兵曹,決棍馬主,使本官,給米一石于田主處。
7月26日
编辑○戊辰,洪鳳漢,以戶曹經費之苟簡,請關西米三萬石,木三百同取用,上詢于大臣,只許米。
○上御興政堂,召對。上曰:「雖惡人,所受於天則同,只在用工與不用工耳。當晋代之昏汚,而董養能識大義,以此觀之,則不在時世而在於人矣。」
○以鄭光漢爲應敎、李敬玉爲副修撰。
○王世子在溫宮。
7月27日
编辑○己巳,上御景賢堂,召見訓錬大將具善行,能麽兒堂郞,命講《兵學指南》,哨官尹心恒以能講,命調右職。
○王世子在溫宮。
7月28日
编辑○庚午,上御景賢堂,行吏文製述,居首李潭錫馬,命調右職。
○上曰:「絛帶是皇明宣宗所賜,而英廟受之,與賜蟒龍衣同一殊恩也。中州陸沈之後,蟒衣尙今奉安於眞殿東邊室中,此帶則未有傳焉,可勝惜哉?」
○王世子在溫宮。
7月29日
编辑○辛未,命訓局將官,率領挾輦軍,徐往交替而來,若無路費,以儲置米分給,禁御兩營下番軍之在溫陽甚可矜,新番軍將官領去交替,亦以儲置米厚給回糧,自其處卽放,守禦軍亦一體交替。
○王世子在溫宮。
八月
编辑8月1日
编辑○朔壬申,上詣儲慶宮,行酌獻禮。回駕時,歷臨敦義門,使京畿都事,率民人入侍,問農形。
○王世子自溫宮離發,到稷山,召見道臣具允明曰:「田疇太半陳廢,心甚矜惻,而無一惠政,余甚歉然。停捧等事,不敢擅便,至於烟戶雜役之蠲減,蒙惠至少。但給災一事,惠民之大節,而亦有虛實相蒙,爲惠不均之弊。分付守令,着念奉行。允明曰:」當以下令,行關列邑,使小民,咸知邸下愛民之盛德矣。「令曰:」此非行關曉諭之事,從便善爲可也。「
8月2日
编辑○癸酉,翊善朴聖源上疏,略曰:
「竊覵王世孫聰明仁恕,安重端莊,琅然誦音,若出金石。所讀之書,姑未甚多,而文理漸達,仰問之語,或入深處,而答應是當,苟能擴其德性,充其才分,則崇廣久大,自可馴致矣。第念蒙養之方,不徒誦讀古書,要在一言一行之敬愼。講官之責,不止談釋文義,所貴隨事隨物而箴儆,而宮僚接見,只是一日一次,討論之間,亦不過暫時耳。方其進對也,瞻望德容,則端坐而不邊,仰聽下言,則愼出而不妄也。几案衣服之整肅,拜揖周旋之安詳,講官雖欲苛摘,而深紏少無罅隙之可乘。第未知罷講入內之後,其所自持者,果何如耳。臣等常以『居內如外,處幽若顯』之意,申申仰勉,固知英明之姿,不至邈聽,而知慮方未有定,筋骸猶難自束,設有怠慢放逸之習,判異於坐閤對僚之時,何從而知之,誰得而禁之?況日夜之所親信,惟是近習,左右之所羅列,不止書冊,奇巧侈靡之接於目,淫褻鄙悖之入於耳,駸駸然不自知其漸染,則其有害於良知良能,庸有極哉?殿下於燕閒之暇,晨昏之際,使常常在傍,諄諄賜誨,或抽所習之書,或誦說祖宗故事,或令侍坐於朝晝進講之筵,使過庭之時,多於獨處,戒謹之念,勝於怠忽,又嚴束左右,毋或以一毫不正之事,干於耳目,此乃以家法爲敎,非臣僚時見之所可及也,以聖躬爲率,非文字書示之所可比也。」
答曰:「托若干尺之幼,望億萬載之基,欲擇講官,捨爾誰先?疏中附陳,字字衷曲,句句切實,深用嘉尙。講學時侍坐,所陳是矣,其當留意。」又敎曰:「朴聖源,豈以《小學》爲限乎?渠雖難於久任,講學之責,宜付此人。」戶曹判書洪鳳漢曰:「聖上連有飭敎,世孫亦甚眷遇,渠雖欲退,無可奈何。」上曰:「聖源之至此,亦世孫之德。不然不過爲鄕曲一文官而已。」
○戶曹判書洪鳳漢曰:「大同設立之前,凡諸土貢,各邑直爲上納,而有裕物種,自戶曹作米作木,用於不時之需矣。大同設立之後,雖以其時應進排者,酌量作貢,若其有裕物種價,則付諸戶曹,如古之例,卽今所謂作木作米等類是也。近年以來,法意蕩然,遺在則便爲貢人之私物,丁巳以後,蕩減至於四十餘萬石,加用則逐歲增加,數十年間,亦過累百萬兩,以此計彼,幾乎相等,而只緣不問遺在,徒應加下,以致經費匱竭,莫可收拾。惠廳又以接濟戶曹之故,至於主客俱困。儲置米一萬石,細作木一百同,劃給均廳,使之用於軍門給代者,蓋爲創設時,物力難繼也。今則均廳雖無此米木,猶可成樣,理宜還送。若其分劃軍門之規,雖不可變改,就其元數,自京廳磨錬直報,而惠廳旣不出戶曹例送三萬石,又得均廳米木,則似有餘地,量宜區劃,以救戶曹之急,固亦無妨。而作貢後,次次減罷之貢價,當不下萬石,論以法例,地部當推,而因循未推,趁此時裁度,定以八千石,幷與今番釐正所餘者,名之以庚辰作米,每年以惠廳已捧之米,輸送事定式,年例劃送三萬數,則旣依傳敎嚴塞。戶曹如有不得已之事,則惠均兩廳米中,以均廳折價相換取用事,亦宜定式,尙衣院衣襨,與串衣所入鄕獤皮之代,全以節使時所來唐獤皮充給者,雖或有益於戶曹,貢人之稱冤,勢所必至,故年前釐正時,以貢價定式上下,此誠益下之政。而蓋此唐獤皮,旣不給於貢人,仍作庫中之棄物,此則大違借費之道。臣意貢價磨錬時,以唐獤皮三分一參下,則上下俱便矣。鷹師契日供生雉,乃是大同元數外,替當山行砲手之役,事甚無謂,而亦係上供,今不可容議。但進排元數之外,加磨錬,及國忌日不進排之價,幷勿上下,一從定數磨錬爲宜。」上,幷從之。
○訓錬大將具善行曰:「宮城甚踈虞,此蓋營繕草率築墻之致。三軍門旣爲分當都城,宮城卽內城也,亦宜分授五營,定將校董役,似有實效。臣意則罷兵曹舖軍,自三軍門,分改軍舖,一舖各用五人,以五營入直軍士,分排守直,每舖五人輪巡一更,羅絡相望,終夜警守,將官率餘軍,巡其宇內,巡法頓勝於前矣。」上曰:「所陳俱好,自兵曹成節目行之可也。」
○王世子止宿振威。
○知敦寧朴弼均卒。弼均踈於事務,而性頗寒素,居官無治績之譽,臨歿乏殯斂之具云。
8月3日
编辑○甲戌,上御景賢堂,行常參。敎曰:「噫!十年未行之事,今辰復行,諸臣固當聳動,而耳目之官,僅備一員,臣分之寒心,不可使聞於隣國。政院不能預飭,有此苟簡,諸承旨推考。明日當於正門朝參矣。」上謂領議政金尙魯曰:「耳目之官,當以開言路爲言,而今當疏章許捧之時,亦無一進言者,是固誰之過耶?」尙魯曰:「應參人員不爲書進,事體寒心。漢城判尹韓師得、禮曹參判趙暾,幷宜罷職。」上從之。上曰:「都下之民,倒懸日甚,臨門詢問,亦非一二,拘於所憚,咸曰無弊。《六典》閼而不行,非法不美也,人不行也。」左議政李𪻶曰:「守令移差,由於銓官之顔情,而大爲民弊。勿論中外,宜申久任之法。」上曰:「嚴飭銓曹,名官乞郡,亦爲申飭。」𪻶以正朝廷鎭躁進,抑奔競飭銓官仰請,上曰:「所奏誠今日藥石,予當銘心。」大司成趙明鼎,請廣求直言,以盡來諫之路,罕設科擧,以塞奔競之源,限年蔭仕,以杜躁進之逕,撙節賜與,以絶糜費,上曰:「蔭官年限,則似難一切定式矣。」持平鄭枋啓曰:「曩者《璿源譜略》改刊時,趙泰億之官爵,晏然刊進。泰億旣在刊削之中,則宗親諸堂,肆然不拔,固已萬萬可駭。而刊行之後,公議峻發,綾昌君橚,始知其不可掩置,上書小朝,請其刊去,至於請對大朝之時,又爲請刊,而提調李昌壽,旣不聯名於陳書,又不同參於請對,其心所在,誠未可知也。當此隄防漸壞之時,不可不嚴處。請李昌壽削去刊版。」答曰:「此亦浮囂躁競之一端,不允。」玉堂李潭曰:「鄭枋下諭之後,又發新啓,有損臺體,請罷職。」上曰:「不可罷職而止,施以削黜之典。」仍命朝講。上曰:「鄭枋當避不避,揚揚傳啓,一片精神,在乎擠陷,是誰之過?卽予不能建極之致。不可事同而飭異,付籤侍從案,一依尹蓍東、柳戇、徐逈修例施行。」
○以洪準海爲大司諫。
○敎曰:「武臣雜技加資,兼防禦使外,竝勿枳。」
○王世子止宿果川。
8月4日
编辑○乙亥,上御金商門朝參。承旨沈鏽曰:「鄭枋啓辭中,綾昌君入侍,旣以請對爲辭牛,而更以入侍書送,故注書屢次往復,擧條尙未啓下矣。」上曰:「鄭枋尙醉而然耶?人臣何敢以陰陽事君乎?海南縣投畀。」領議政金尙魯曰:「臣之立朝數十年,臺體之如鄭枋,曾所未見也。」仍行晝講。夕講。正言鄭昌聖啓曰:「近來言路杜塞,上下憂悶,而鄭枋被罪之後,以擧條中二字之異,更加投畀,律名太重。請還收。」上不從。〈史臣曰:「鄭枋之論劾,雖或過中,當此隄防漸壞言路杜塞之時,枋以耳目之任,一言脫口,自上摧折無餘,儒臣言之,有削黜之命,承旨言之,加投畀之典,枋雖不足惜,而顧其官,則寧不慨然?大臣之所以求解者,乃云『立朝數十年,曾所未見』者,尤豈非擠井而下石耶?鄭昌聖之啓,可謂得臺體矣。」〉 ○王世子自果川,還昌德宮。
○上謂都承旨李景祜曰:「元良問安下令,允合道理,然浴溫之餘,多日驅馳,若來此終日,非調息之道。且相見當在不遠,直還休息,軍兵累日勤勞,早爲罷遣,予心便矣。以此往傳于元良所到所也。」
○上召見溫泉陪從分承旨李心源,下詢王世子行李諸節,召入陪從將校軍兵,勞問。
○正言元啓英上書,略曰:
「邸下返駕之日,卽爲面謁於大朝,備陳藥泉之效靈,睿候之康和,則以大朝惟憂之心,其所以寬懷而欣悅者,當復如何?大朝之愛邸下,無所不至,慮邸下無所不極,故深軫遠路之久勞,雖寢反面之常禮,而若其戀鬱憂念之情,則有不能自抑。伏願邸下,命駕覲我大朝,以寬大朝之憂戀焉。」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蕩滌濟州漂海人所失公物,因判尹洪啓禧所奏也。
8月6日
编辑○丁丑,上御金商門外,試射放溫泉陪從軍校。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對。
8月7日
编辑○戊寅,上御金商門外,試射放。判尹洪啓禧曰:「明聖聖母,曾下手札於先正臣宋時烈,時則肅廟初年也。諭以輔導之責,而其後宋疇錫,不敢奉安私家,奉還於朝。朝廷議以奉安于藝文館矣,嶺南人以翰林修史時,因作私物,朝家行關累次,尙未推出,今不知在於誰家矣。」時因趙榮進之進仁顯聖母與其母御札也。
8月8日
编辑○己卯,上御金商門外,試射放後,御崇政殿,頒賞入格人。上命姜鳳哲敎錬官調用。先是,判尹洪啓禧奏曰:「春坊吏姜壽億,卽姜孝元之玄孫,而孝元扈從孝廟,效節於瀋館者也。壽億世爲春坊吏,而其子鳳哲,編於別武士之役,宜有軍門調用之典矣。」至是,上召見,使誦陣法,有是命。啓禧曰:「三皇聖節,亦行望拜禮,書下御製,已入編次,私家若於亡親生日,行奠酹,則先儒譏其失禮,三皇聖節望拜,似不當行矣。」上命拔去編中。
8月9日
编辑○庚辰,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承旨趙榮進曰:「近來皆以做官媒進之心,成一傾軋之場,潔身自好者,誰肯混入?而殿下每致疑於諸臣,同歸一套,臣誠慨然。其所傾軋,自有其竇,諸臣豈皆與知耶?」上曰:「其竇安在?」榮進曰:「以鄭枋事觀之,皆是群下之罪也。李昌壽平日常嚴於隄防,而今番宗簿事,似有委折,以臺體論之,請罷跋文,削去職號爲宜,而只請李昌壽之削版,當之者豈可心服乎?然而殿下混疑其傾軋,言路不開,則人無畏憚,豈不悶哉?」
○檢閱尹師國,以御製書寫,命賜鹿皮。
8月10日
编辑○辛巳,王世子坐時敏堂引接大臣備堂。右議政閔百祥曰:「今番溫行後,得聞道路之言,仁聲仁聞,使民心洽然傾悅。尤宜更加睿念,以比擴充似好矣。」
8月11日
编辑○壬午,以洪重孝爲大司諫。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上曰:「近來名類,不遵申飭,以慢君命爲能事,故邊將補外,與常例外處分,時或有之,而渠雖無謂,職在儒臣,其在裕昆之道,不可示此。彼亦世祿之臣也,豈可啓荊棘乎?且誦昔年賜夜饌玉署之御詩,追慕一倍。拿處諸儒臣,特爲放送。」命察訪蔭窠,以士夫老蔭,無得差遣,雜技加資,如捉虎捕盜拯活之類,勿許府使,因領議政金尙魯所奏也。戶曹判書洪鳳漢,以病免,上問可代之人,右議政閔百祥曰:「言與事適中者,金致仁、金相福也,尹東度爲人甚淸儉矣。」上曰:「領相何不開口?」金尙魯曰:「正卿陞擢,事體重大,三公豈可各薦耶?」上曰:「此外豈無可合者乎?」尙魯曰:「金陽澤、徐志修,皆可鎭長用之。」上曰:「陽澤不爲國事,誰復爲之?」承旨沈鏽曰:「鄭枋之啓體擬律,俱不成說。旣被削黜之典,至於投畀,恐非垂法後世之道也。」上曰:「其初處分旣嚴,與尹蓍東一體擧行,則於本事,可謂嚴隄防,而末梢所爲,其雖無狀,勘律反重本事,予亦謂輕重倒置。投畀之命,特寢。」
8月12日
编辑○癸未,以韓光肇爲承旨。
8月13日
编辑○甲申,上御景賢堂,親傳香。
○以金善行爲都承旨。
○命吏曹判書李益輔入直。吏判入直,曾所未有,後因金善行所奏,上嘉納之。
8月14日
编辑○乙酉,王世子攝行徽寧殿秋夕祭。
8月15日
编辑○丙戌,流星出井星下,入艮方,色赤。
○上詣璿源殿,行酌獻禮,回駕至鍾街,命承旨沈鏽曰:「觀光人中,如有鄕人,往問農形。」鏽還奏曰:「有一龍仁人,陳凶歉之狀。臣之先壠,在於龍仁,凶歉如此,臣豈不聞?必是詢問之下,欲爲恐動計也。」
○命昭寧園守奉官,先汰後拿,禮堂越俸。初,守奉官任賛周,以加波峴伐木事,報禮曹,判堂韓翼謩,循例題送,故有是命。
8月16日
编辑○丁亥,兵曹判書洪啓禧奏曰:「禁軍宜爲三薦人之參用,而舊例宣薦四十人,部守薦各十五人,合七十人,分屬七番,今廢而不行。臣意則三薦各十四人,以柳葉箭三巡取才,許入好矣。」訓錬大將具善行曰:「禁旅之數不多,在孝廟朝大加增置,顯廟丙午,定爲七百,勿論士庶,有膂力善騎射者抄擇矣。近來雖閭閻匹庶,亦賤薄而不入,其不得人,推此可知。臣謂武才出身者,一經禁旅然後,許通仕路,則可復舊例。」上曰:「此實要約,豈其大更張乎。」
○以兪漢蕭爲承旨。
8月17日
编辑○戊子,上御景賢堂,親傳香。
8月18日
编辑○己丑,以李翼元爲承旨。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上曰:「頃往昌德宮時,意謂世孫今日必停講,聞其言則已課讀,蓋講官不給一日之暇也。」
○趙德常、朴時佐幷加資,因慶尙監司狀啓,有漕運船創設時,都差使之勞也。
○上曰:「先朝所御室中,書以『精一執中』,予就其傍繼書曰:『此傳授心法』,蓋堯之四字之上,益以十二字者,譬若兩儀爲四象,而以至於六十四卦也。」領議政金尙魯曰:「近來辭令之間,常多不平底意,隨事得中然後,可爲萬代之法程。以私家言之,子弟於父兄好處難學,短處易效。向者吏判之親呈省記,入直朝房,不但有關後弊,恐非使臣以禮之道也。」上曰:「都承旨陳白時,已諭矣。」
○夕講《中庸》,上曰:「不以誠則雖得學問之名,將何以有益於國家乎?」
8月20日
编辑○辛卯,上,幸北漢,歷臨毓祥宮,行酌獻禮。上具戎服乘馬,出彰義門,令摠戎使具甲胄,祗迎於大城門外,中軍祇迎於行宮外,時議守城之策也。上,見昔年所御鋪陳而涕泣,命摠戎使藏之櫃中,命賜隨駕軍兵乾犒饋。祗迎中軍以下標下軍僧將,令摠戎廳試射放施賞。命儒臣,摘奸宣惠廳倉穀,湖西廳有欠縮,該郞拿處。
8月22日
编辑○癸巳,以金聖應爲兵曹判書。
○上御興泰門,召見大臣及北漢隨駕備堂,問北漢築城便否,命治北漢小南門山路。召見錬戎臺民人,問弊瘼,民人『以勢家悍奴,不給燻造價,勒捧情債』,仰對,上命嚴飭有犯者,家長施以徒年之律。命罷前兵曹判書李昌壽、漢城判尹洪啓禧、前判義禁洪象漢、前掌令李弘稷之職,蓋民人告以『動駕時下隷,稱以導駕,濫捧情債』故也。命賜北漢父老四人米布,以肅廟壬辰動駕時,祗迎者也。
8月23日
编辑○甲午,月犯東井星。
8月24日
编辑○乙未,流星出天苑星下,入坤方,色赤。
○上御崇賢門,親傳香。
8月26日
编辑○丁酉,上御景賢堂,召見大臣摠戎使,下詢北漢小南門外治道,而山城所屬軍摠,使京畿句管堂上金相福釐正。
謹按北漢,我國都城之要害處也,大城門路,出於山脊,通望無礙,實爲兵家所忌。而前後將臣慮不及此,聖上臨視,始詢治道之策,則大臣將臣,仰承聖籌,如平日熟計者然,難免識者之譏也。
8月27日
编辑○戊戌,講書院啓,稟王世孫繼講《論語》。
8月30日
编辑○辛丑,吏曹判書韓翼謩上書,略曰:
「臣於問政時,以四邑出代當否,議諸大臣,大臣以平壤之未準一朔,有所持難。仍令臣以大臣意,仰稟筵席。逮夫親政入侍,何嘗不據實陳白?特不道大臣二字,及奉成命,奉行惟謹而已。臣旣未能一如其指意,則以此爲罪,臣固無辭,而金致恭末擬,藉令臣有心而發,此不過細故,臣不欲索言,以傷事體也。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領議政金尙魯,以慶尙左水使狀啓,請依左右兵營習操時賞格例,若當水操,則射軍木五同,定式劃給,上許之。上曰:「貢價釐正,領相之意何如?」尙魯曰:「洪鳳漢之欲爲釐正者,特以貢人一年之內,無所進排,而只受其價故也。旣定節目,復有撓改,則朝令未免顚倒。」右議政閔百祥曰:「洪鳳漢此事,專出於爲國苦心,此非倉卒間率爾酌定者也。」上曰:「予與靈城,欲爲釐正而未果,僅爲定例矣。欲守都城,則減貢繭絲也,得民保障也,左相於此,已作主人,領右相之意更何如?」尙魯曰:「保障之敎好矣。臣不容他議,而第恐朝令之顚倒也。」上曰:「予意非欲損下,而二千石付之惠廳者,豈非損下乎?」尙魯曰:「加勉於節用之道者,是臣之望也。」上曰:「予着白木單袴,而其木亦細,將有大布之意矣。」尙魯曰:「殿下崇儉之德,孰不欽仰?而近者用度太廣,至於一年之蓄不足,誠可哀痛也。」敎曰:「二千石所餘之穀,便於民乎?歸於經費乎?今雖略略釐正,日後務爲新奇者,若曰貢價之不均,非一二,不可不大加釐正云,則將啓都民無限之弊。頃者靑藍契,卽一新設,而其猶爲民,不踰日而命寢。經費罄竭,則大布可爲,而決不可苦民。特寢今番貢價節目,使都民曉然知予意。」
九月
编辑9月1日
编辑○朔壬寅,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都提調李𪻶曰:「邸下雖有微恙,每以入對爲難,故不得率醫請對。昨聞有入對之令,故已以入對之意,仰稟大朝,而夜深故,今方來待矣。」又曰:「去十五日,大朝眞殿展拜時,自內進見,臣等亦聞,而溫行後,久闕進見之禮,睿候差愈,則十三日,宜爲進見矣。」令曰:「非但溫行後也,不進見者已過三朔,病如差愈,豈待十三日乎?」仍問曰:「十三日陳賀,依例爲之耶?還御亦有幾微乎?」𪻶曰:「陳賀以權停下敎,還御姑無下敎矣。」
9月2日
编辑○癸卯,前戶曹判書洪鳳漢上書,略曰:
「貢物事,例有當罷,而因循仍置者,有全然不用,而徒爲遺在者,合爲一萬一千餘石。此乃大同設置時所謂不用物種,隨時裁定條也,而臣略略換作之外,不得已直減者,不過數千餘石。此亦只取十餘司受價中闊狹,其餘名色有據,事勢多礙者存,而勿論以此見減之數千石,較之於每司應下之三十三萬餘石,則旣不足爲百分之一,又分爲二十,而較之於二十司遺在蕩減之四十三萬餘石,則亦不足爲二百分之一。況近來諸貢之加定,至於三萬五千餘石,則雖或有如干所減,其得失之相懸,又不啻數十分之一二,尤何足爲病民之端乎?苟可謂有加而不可減,則先朝任事之臣,豈無體國恤民之誠,而前後減削,乃至七千餘石者?誠以有用則給價,無用則不給價,事理然也。臣之斷斷苦心,庶幾見諒於一世之公議,而今大臣,至以得米包,失都下衆民之心。仰陳大朝筵中,致有成命之還寢,大臣無乃未詳其本事委折,乃有此爲國過慮耶?以爲雖有尾閭之洩,府庫之空,當此之時,凡係剋減之政,招怨可畏,不可輕議云,則非臣之所敢知也。」
〈「謹按貢物用之則給價,不用則不給價,自是規例也。洪鳳漢蕩減之論,不爲無據,而李𪻶動於都民浮議,屢陳筵席,還寢成命,其豈古大臣體國之道歟?」〉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同經筵元仁孫曰:「日前有貢價節目還寢之命,都下之民,猶勝於遐氓之愁怨也。」上曰:「外方民弊則無有如左相之陳達,都民之弊者,予何由聞之乎?」仁孫曰:「貢物換作,非無依據,而三手糧節目,壬辰都監設置時,柳成龍、李德馨、趙儆之創始者也,驛位田初無三手糧供納之事。今則宮房免稅,皆出三手,而馬位不可獨漏,故亦入於節目中,驛卒宜有稱冤之端矣。」上曰:「前戶判,以三手糧,非欲徵於驛位。」承旨韓光肇曰:「馬位三手則有給代之說,頃年結錢磨錬時,通同之役,則雖馬位,不可獨漏,故因徵結錢,與此似同矣。」上曰:「今始大悟。前戶判之意,蓋如此矣。」
9月4日
编辑○乙巳,流星出昴星下,入南方,色赤。
○左議政李𪻶上箚,略曰:
「朝廷之上,不害可否之相濟,取舍之宜,惟俟聖明之裁擇,初無固必之意,亦非强爭之計。卽伏見重臣書本,言之甚詳,辨之甚覈,臣之昧於時宜,昏謬妄發之失,自不可掩矣。在重臣固當爲爲國計深慮,在臣愚,不過爲隨所聞無隱而已,重臣之以此自引,以爲何以廁周行云者,一何過耶?」
○李昌壽上書,略曰:
「追奪罪人之爵秩,尙今仍置於璿譜跋文,揆以國法,萬萬寒心。向來宗臣所以陳章請刊者,往復停當,實由於臣。今臺臣,乃以臣之未聯名爲罪,無乃臺臣,未諳玆事之委折歟?璿譜修改之任,宗臣專自主管,而至若事有可稟裁者,必待僚議僉同而後,始爲陳聞焉,此則事例然也。宗臣之書,特以專管之故,而臣旣終始力主,則刊去之論,臣與宗臣一也,豈以聯名與否,而有所加損於秉義之嚴乎?」
9月5日
编辑○丙午,電光。
9月6日
编辑○丁未,電光。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令曰:「瘡處已收斂,鍼醫置之。」
9月7日
编辑○戊申,電光。
○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上曰:「師不學而能敎其弟子者,吾未之聞也。予旣不盡君師之責,何敎人之爲哉?」仍命引見大臣備堂。上曰:「朴師洙嘗言:『不置臺閣可也』,其言是矣。今之臺諫,唱喝導而入來,則必相笑曰,彼有何事而入去乎?愚如鄭枋者,偶然入來,旋被罪罰耳。」領議政金尙魯曰:「臺臣無官師相規之道,只欲驅人於罟擭陷阱之中,故間有被罪者,而言路從此杜塞,臣竊悶焉。」尙魯以北漢寺刹之凋疲,財力之匱竭,請給空名帖,上命賜三百五十張。尙魯請復瑞山聖巖書院,上許之。聖巖書院,卽麗朝文僖公柳淑及我朝文貞公金弘郁幷享之所也。蓋弘郁鰲興府院君金漢耉遠祖也,創建於己亥,辛丑已宣額,而辛酉因朝令,毁撤甲午以後未賜額祠院時,混入其中,至是筵白復享。數十年內,何無一言及此,今始如是,豈無所以然歟?
9月8日
编辑○己酉,電光。流星出參星下,入巽方,色赤。
9月9日
编辑○庚戌,流星出南斗星下,入西方,色赤。
9月10日
编辑○辛亥,流星出室星下,入南方,色赤。火星入軒轅星下。
○侍講院啓:「以今十三日大殿誕日,王世子進見有令。」敎曰:「方在問候中,勿爲之。」
○講書院啓:「以王世孫進見有言。」敎曰:「逢此日,爾祖之心一倍。旣不能拜,何心令爾來拜乎?見爾久一欲召矣。當觀日候召之,此日靜在,以便予心。」
○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仍命引見大臣備堂。
○命大提學金陽澤,詣太學試士。
9月11日
编辑○壬子,上御景賢堂,入侍科次,居首進士宋載中講《詩傳》,不能誦,直赴會試。
○御製示世孫文,蓋勉戒之意也。召兼翊善沈履之,兼贊讀李瀰,下詢世孫講學將就之效,瀰曰:「臣本口訥,故仰陳文義之際,年少挾侍,莫不顧笑,而世孫則疑然不動於色,此誠天資近道,而亦非得力於學問者乎?」上曰:「儒臣誠善觀矣。欲使世孫,日就月將者,實予苦心也。」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9月12日
编辑○癸丑,電光。
9月13日
编辑○甲寅,雷動電光,雨雹,狀如小豆。
○政院上達,以勤學勤政陳勉,王世子優答。
9月14日
编辑○乙卯,以鄭實爲副提學。
○政院啓,略曰:「今日臣民之遭逢我殿下,誠可謂千一之會,而治不徯志,百度俱壞,疪政弊化,不啻魏徵十漸之戒。以言乎君德,則聖志近益退巽,每下氣衰之敎,天心乍有激惱,輒降非常之旨,用人無漸,則超金擢玉之渥,頻年相踵,恩典太屑,則賜祭錄子之澤,人皆得蒙,屢發媕婀之歎,而敢言之士不進,恒勵剛方之道,而巽順之說或行。以言乎朝廷,則民憂政急,而實惠之下究無聞,財力已竭,而尾閭之潛洩有加,私意橫流,躁競轉甚,苞苴肆行,貪奢競騖,廉恥禮讓之習,殆乎掃地,夸虛沽衒之術,日漸成風。兆民以之益困,習俗以之益渝,危亂之機,迫在朝夕,而大小恬嬉,優遊送日,上天之警示,安得不若是丁寧乎?」承旨金善行等也。答曰:「願察其影。大諭旣悉,予若仍循,喉院隨事匡勉焉。」
○玉堂鄭光漢、李瀰、鄭晩淳等,上箚陳戒,上優批。
○領議政金尙魯,以災異上箚辭免,上慰諭。
○右議政閔百祥上箚,略曰:
「凡事必謀於始,用人必審於初。惜官爵以爲礪世之用,奬名節以爲扶敎之本,毋加人過實之褒,毋施人罔功之賞,開言路以廣聰明,愼辭令以法後昆,省去浮費,撙節賜與,對越以誠,自强不息,則庶幾轉災而爲祥,回危而爲安。」上下批嘉納。
○領議政金尙魯上書,略曰:
「邸下浴溫以後,起居欠安,則節宣之失宜,臣實慮之,賓對久闕,引接絶稀,則機務之多脞,臣實悶之,書筵曠廢,宮僚罕見,則外誘之妨學,臣實憂之。邸下怵然反躬,翻然改悔,以之淸志慮屛事物,而遄復乎天和,則大朝之悅豫,在於是,懋講問勤,咨訪而毋曠乎政學,則大朝之蘄望,在於是。大朝之於邸下,天也。事事中理,件件得正,以盡邸下所當爲之責,使大朝聖心,底豫而滿望焉,天心自可和矣。然後卽日進駕,躬行情禮,實爲國家無彊之休也。」
右議政閔百祥,亦上書陳戒,王世子幷答曰:「近來災異,無歲無之,方切懍惕之中,是今災異又切。驚懍所陳,可不體念。」
○應敎鄭光漢等上箚:
「東宮請日開書筵,頻賜賓對,講前代之得失,驗之於事爲,盡吾心之對越,謹之於幽獨,使我自修之實,有足以克孚於天心。」王世子優答。
○上御景賢堂,召對。敎曰:「噫!自謂自强而事無實效,欲擧紀綱而政無實效,欲飭浮薄而全無實行,欲濟元元而民無實惠。暮年追慕,月雖三講,以身之敎,邈然無聞,勉循其請,强行三對,而風行之敎亦無所聞。備局之門,莫聞其開,三巡次對,頉稟成規。國有耳目,方可爲國,一有除旨,輒稱在外,或勉行公,令牌相續,雖或言事,甚者陷人坑坎,輕者軟地揷木,若此而國不亡乎?上自其君,下至百執事,無敬憚之事,外而守宰,亦不忌憚。吁!彼小民抱冤蔀屋,其或有剌斥者,亦任私意,眞箇貪吏,揚揚衙中,無勢之人,輒受其彈。傾軋之輩,擠陷之類,予豈不知?《昭鑑》一頒之後,甘心於此者,豈可聲音笑貌而解之,亦豈用干戚哉?故不得不嚴處,而人皆曰,以此爲戒而不言云。其能謇謇諤諤,公心相規,予豈忍以編配,待之。」
9月16日
编辑○丁巳,御景賢堂,召對。玉堂洪趾海曰:「向日鄭枋之論啓時,府吏來傳啓草於詣閤之後,衆目咸覩,萬口同傳云矣。」上曰:「此言不登於筵席則已,儒臣旣以傳致於班行爲證,此果有之乎?」玉堂任埈曰:「鄭枋事臣亦聞之,而儒臣謂以萬口喧傳,則身帶經筵之任,今及奏達者非矣。」趾海曰:「臣之以此仰達者,誠是開言路之實也。李昌壽駁之何妨,而驅之以逆者,臣未曉也。」上曰:「此事非大臣諸臣所可爲者。惟耳目之官可以言之,而尙今無之,是豈三百年所有之事乎?」玉堂金華鎭曰:「鄭枋爲論李昌壽忙忙入來者,可發一笑。」上曰:「其所受囑,若見肺肝。雖私室相囑,已言三不可欺,況陷人之計,傳致於稠坐之中乎?當令該府擧行,而使枋就囚囹圄,非予意也。府吏命秋曹三堂究問,登對以奏。」華鎭曰:「此與風聞無異,推問下人之際,臺閣豈不自卑乎?」上曰:「宜當請覈,而反爲營救,遞差。」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上御景賢堂,引見秋曹三堂。金溝縣令鄭杺罷職,仍令該府,待城門開,拿問口招,囚南間勿枷,如已下鄕,遣羅將倍道押來,蓋府吏之供以爲,鄭枋之啓草,鄭杺出給,傳致於閤外云故也。刑曹判書韓翼謩曰:「枋雖無狀,顧其官則臺諫也,今使陪隷,證其實,現出指嗾,實關後弊。」上命罷其職。參判洪麟漢曰:「臣之淺慮,實在後弊之無窮。俄與首堂,約以齊陳,首堂旣已被罪,臣不可晏然。」命一體罷職。參議李重祜,獨默默而退。承旨韓光肇乃曰:「此若置之浮囂之習,必將有轉而成大之慮云。」隱然有恐動天聽之意矣。以鄭杺給由上京,命本道監司重推。
9月17日
编辑○戊午,雷動電光。
○領議政金尙魯上箚,略曰:
「此雖與直問臺臣,事體差間,因臺臣之陪吏,鉤臺臣之密蹊者,與直問臺臣,亦何異哉?此路一開,後慮無窮,鄭杺因此事,又命究問,而憲吏囚覈,猶恐其處分之或過,況過於此而事端轉輾層生者乎?」右議政閔百祥,亦上箚略曰:
「鄭枋不能自搆啓草,至於倩手,已極苟且,而其官則臺諫也,文字則臺啓也。今以嚴覈根柢於府隷及親族,實前古所無之事也。縱不直囚臺諫,此與究問臺諫,豈有間哉?」
9月18日
编辑○己未,雷動電光。
○上御惜陰閣,引見大臣。領議政金尙魯曰:「鄭杺若以爲誰某所嗾云,則其事必至蔓延,豈不可悶乎?」右議政閔百祥曰:「杺頗識文,枋則明經科也,與枋爲親族,而又爲同居,則杺之倩筆,似非異事,而私室相議啓草,先輩之所不免也。荊棘一開,後弊可悶。」上曰:「秋堂之意,亦如卿等,而不問府吏之前,直爲求對可也,而不此之爲,輕重倒置,卿等亦於不問府吏之前,陳稟可矣。」尙魯曰:「臣於夜深後始聞知。」上曰:「今知鄭杺果爲之,而鄭枋未及持來,故府吏追後來納,鄭枋之意,非欲逐李昌壽也。」承旨金善行曰:「宗班疏章,外朝不爲聯名,故乙亥璿譜之刊也,徐宗伋亦不參疏,李昌壽亦依此例。」上曰:「枋雖無狀,以此覈問,後弊宜顧,故捨枋而問于府吏。階梯已至於鄭杺,初欲嚴處,更思之,問於杺,若不直招,以至於訊問,則亦關後弊,特寢査問之命,定配南海縣,枋則枝葉,只除侍從案。」
○正言金普淳上書陳戒,仍論鄭杺事曰:「今若轉生事端,至問於杺,則臣恐後人視此爲擠人之術。凡有言者,不問其虛實,雖汗漫書札,皆諉之於有所受嗾,則幾何而不至於究問臺官耶?」
謹按鄭枋之受人代草,趾海以爲,衆目咸覩云,而大臣諸臣,皆曰不知,則果孰見而孰傳之耶?趾海又以爲開言路之實,而以至於究覈府吏,査問臺諫之親族,則是可謂開言路之實歟?倘使鄭杺,終被推鞫,則嫁禍之責,趾海烏得免乎?
9月19日
编辑○庚申,電光。
○應敎鄭光漢等上箚陳戒,上下優批。
○前參議金選慶卒。中宮殿擧哀,上,命依故同敦寧魚史衡例擧行,蓋中宮殿祖考也。禮曹啓曰:「《五禮儀》,王妃祖父母之喪,無成服節次,擧哀條下註,有惟衰服從俗麤布帶三十日而除之文,進御麤布帶,令尙衣院,趁今日擧哀時造入宜矣。」上可之。
○以洪鳳漢爲禁衛大將。
○政院達,略曰:「邸下非不欲勤政,而以疾而不能勤,非不欲勤學,而以疾而不能勤。大朝進見,誠孝之所切急,而以疾而有勿來之敎,誕辰拜謁,情禮之所必行,而以疾而有停止之命,此皆由於睿候之方在調攝,則邸下今日之急務,在於愼疾而已。」王世子優答。
○領議政金尙魯上書,略曰:
「念臣日昨進戒,言冗而意淺,固不足採用,而若其大小諸臣之相繼仰勉者,指陳闕失,語多切實,倘邸下虛受而躬行之,則庶可爲轉移之一端,而幷賜例答,如印一紙,則其果有樂聞之意乎?」王世子答曰:
「數日之間,災異荐發,尤切驚愕,心不能定,所陳切至,可不銘心焉?方今症恙苦劇,精神昏眩,若有一分少歇,不拘時日,從當召接矣。」
9月20日
编辑○辛酉,雷動電光。
○以趙榮國爲守禦使。
9月21日
编辑○壬戌,雷動,流星出北斗星下,入東方,色赤。
○憲府〈持平韓鏶。〉申前達,不從。又達曰:「禮曹判書沈星鎭,全昧儀節,有識竊歎,且與僚堂,有世所共知之嫌,僚堂引入不出,至被譴罷,則其在事體,亦當引入,以存廉隅,而晏然行公,受人嗤點。請罷職。日昨校理洪趾海,以鄭枋之駭擧,仰達前席,致聖明之過擧,駭一國之觀聽,以貽日後無窮之弊,此豈儒臣經筵之責也?告訐浮囂之習,不可不嚴防,請罷職不敍。」幷不從。
○應敎鄭光漢等,上書,請卽日命駕,亟修常禮,雖承調息之聖敎,必以誠禮之當行,反覆導達,期回天聽,以寬惟憂之念,以盡就養之方,繼以開冑筵而問難經義,引賓對而諮訪庶務,則應天之實,弭災之策,不待他求而在於是矣。「王世子優答。
○上以災異,命三日減膳,又命東宮,一體擧行。
○上御惜陰閣,召見大臣。上曰:「仁天警告,若耳提面命,彼境與疆域之內,未知有何故也。」領議政金尙魯曰:「我國分野,與彼境同。臣之僥倖之望,他國有憂,顧何妨耶?」上曰:「官無事然後村無事。」
謹按爲大臣者,宜以遇災修省之策,極言無諱,以副聖上求助之盛意,而乃以分野之說,苟且彌縫,古有許敬宗,今復見之,能免識者之譏乎?「
○上許免領議政金尙魯,因右議政閔百祥陳白,還寢其命。先是,上,問尙魯曰:「元良之不得酬應,今幾月乎?」尙魯曰:「連在調攝中,故不得行次對矣。」上曰:「災異如此,天意不偶然。卿等若求對仰勉,元良必有惕然而動者。前於恭默閤,卿自請往而求對,前左相,亦請隨去,今則卿豈氣衰而然乎?」尙魯曰:「近聞藥院提調之言,則睿候少無差歇,難於酬應,臣等雖入對,若坐臥難便,則豈不悶乎?」百祥顧尙魯私語曰:「今日馳進求對可矣。」尙魯不應。仍仰請節財用戒浮費,上無發落。百祥以禁料販疏滯獄,仰陳,上嘉納。尙魯亦以貢市人事,請出擧條,上曰:「四境之內不治,齊王顧左右而言他,予則當謙讓而不爲此也。顧今陰陽不調,風雨不順,究厥所由,皆在予也。若次對講學,雖不責之於卿,卿在元輔,且帶保傅之任,一不求對,非所望於卿者。元良雖在調攝,卿若申申勸勉,必思所以警惕,而不此之爲,予實慨然,以卿爲非矣。」尙魯曰:「聖敎有若慈父之詔迷子,臣雖退死丘壑,亦無憾焉。雖有縷縷之敎,臣於垂死之境,何能仰體乎?不賜斥退,則此非遇災警惕之道也。」上曰:「卿於前日,旣請免相,則今必撕捱。特令免相。尙魯曰:」身在保傅之任,不能任其責,臣罪豈止於免相而已乎?當被萬戮。抑有耿耿餘懷。聖上近日處分,或多過中,幸勿觸激,勿過辭氣,是臣所望也。「百祥曰:」領相旣已勉副,臣雖非保傅之任,大臣則一也,宜亦同被罪罰矣。「上曰:」領相旣許副,卿又求退,國事將付之於誰耶?今日召卿等而反致葛藤,領相免相之命,特爲還寢。「仍令史官傳諭。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右議政閔百祥請對東宮,奏曰:「災異屢警,邸下警惕之心,當如何?遇災之時,在下者,每以節財用勤學政仰勉,而邸下無可用裁處,非所仰勉,雖一物之微,切勿暴殄。以爲愛民之本,善爲調將,遄復天和,數接臣僚,頻開講筵,以爲應天以實之道。」令曰:「謹當銘體,而病勢如此,大朝誕辰,不得伸起居之節,中宮殿遭重服,而又不能伸起居之禮,此爲大關節。遇災驚懍之中,此尤悶迫。」
9月22日
编辑○癸亥,領議政金尙魯待命金吾,左議政李𪻶,亦以失職,一體待命。
9月23日
编辑○甲子,雷動。
9月25日
编辑○丙寅,月犯軒轅星。
9月26日
编辑○丁卯,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9月27日
编辑○戊辰,流星出五車星下,入南方,色赤。
9月28日
编辑○己巳,電光。
○敎曰:「今番動駕,將經宿二日。明日詣昌德宮,拜璿源殿,初一日,先拜毓祥宮,路由彰義門。」
9月29日
编辑○庚午,上幸昌德宮。
○以李益炡爲禮曹判書。
9月30日
编辑○辛未,雨雹。
○敎曰:「明日到晝停所,北漢僧將,率僧前排南門外祗迎,回鑾時,使之在於信地,摠戎使祗迎後,至北漢西門導駕,自西門外,道臣始爲導駕。」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冬十月
编辑10月1日
编辑○朔壬申,上詣昭寧園,歷拜毓祥宮。先是昭寧園有蟲災,莎草幾盡枯損,故至是動駕,親臨爲改莎草也。上具戎服,詣園所奉審。因承旨韓光肇所奏,使大臣禮戶工判,同爲董役。
10月2日
编辑○癸酉,上行告由祭,畢役後,又行告安祭。前守奉官任賛周,特命待窠調用,以其曾報其災也。赴役人以儲置米,從厚分給。
10月3日
编辑○甲戌,雷動電光。
○命守奉官陞六,看役人施賞有差。
○上回鑾,至晝停所,命御營大將鄭汝稷,旗皷迎接。引見京畿監司及各務差員,下詢農形。
○上至迎恩門,有一人拜哭於路傍,上,使人問其名,則乃金有宣也。命左右捕將,合坐捧招以奏,捕將吳𪼁、具善復,持供入侍。善復曰:「詳探其根脚,則自是狂易之人,而招辭中,有以殿下之明聖,不能容諫等語矣。」上初有深覈之意,因善復之奏,以狂易不足取信,上意稍解,命海南縣勿限年定配。考喧都事汰去,書吏令該曹,決杖一百放送。蓋有宣,卽戶曹吏之子,而痛廷臣之無敢進言,乃有路傍之哭訴,實非眞箇狂易人也。
10月4日
编辑○乙亥,以韓翼謩爲大司憲、李最中爲大司諫。
○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引見大臣備堂,命忠淸道摠外餘結七千六百結外,特許五千結,舊還尤甚邑停捧。大司成徐志修,請貸錢財,上曰:「國子長方付以興學校之任,而今反爲典僕求請,重推可也。」
10月5日
编辑○丙子,上御景賢堂,召對。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大司諫李最中,求對于東宮,仰達曰:「睿候欠寧,定省久曠,邸下悶迫之心,當如何耶?常參次對,停止日久,生民之休戚,時政之得失,其何以盡知乎?雖在調攝之中,亟行進見之禮,頻接大臣及備堂,博詢廟謨,且召春坊諸僚於臥內,討論經史,爲政爲學之方,勉勉不懈,必有時敏之效矣。古語曰:『莫顯于隱,』邸下雖深在九重,一動一靜,外人皆得以知之。燕居之時,必以正大光明爲心,每事毋自見侮於小民焉。臣抑有死罪,宮禁嚴邃,未知傳說之的然,而伏聞邸下於事爲之間,輒恐大朝之聞知,過自憂慮云,此何故也?若無過失,則大朝聞必嘉悅,今後勿憂。上聞大朝,惟恐處事之有損。」令曰:「每事恐不能仰體聖心,而常自憧憧故也。」
10月6日
编辑○丁丑,流星出王良星下,入南方,色赤。
○上,御金商門外,園所行幸時,隨駕入洞口,軍兵試射放。上以千世弼爲別軍職。以其祖有瀋陽扈從之功,而昨年動駕時,御乘驚逸,上幾不免銜橛之患,世弼頗有膂力,以別監扶護聖躬,幸而無事故也。
10月7日
编辑○戊寅,流星出井星下,入巽方,色赤。
○上御金商門外,親試射放。歷臨玉署,親書御製,使刊印頒賜于諸儒臣及曾經儒臣之在侍衛者。仍命拈出《綱目》,使校理李潭,讀漢光武我自樂此,不爲疲之文。
○上御崇賢門,施賞入格軍兵。
○上賜饌儒臣。命入直儒臣李潭,讀弘文館故事,蓋英廟夜臨玉署,呼成三問字之事也。上曰:「兪奉朝賀嘗曰,先朝嘗臨玉署,命女侍入燭牕間,故煤痕久而猶存云。故予記之於述編矣。」
10月8日
编辑○己卯,以黃景源爲弘文提學。
○右議政閔百祥,箚請頻接臣僚,王世子優答。
○弘文館進謝箋。
○上御景賢堂,召見儒臣,復以御筆,書賜『西闕臨署南斗學士』八字。上曰:「古以二十八宿,比二十八將,今者儒臣,乃六人,故比之南斗六星矣。」儒臣仰陳不敢當之意,上改書以南樑紗籠以賜之,又賜饌。以御筆,書賜鄭光漢曰:『東溟傍孫,名登華顯』,徐命天曰:『父子玉署,前後經幄』,金華鎭曰:『今日一堂,追思爾父,』李潭曰:『文靖之後,爲予學士』,鄭遠達曰:『文忠之子,貞簡之孫』,鄭晩淳曰,能繼兩叔,操心可尙』。金應淳曰。『仙源之後,宜繼其忠』,任㻐曰。『前後弘文,一門四人』。仍敎曰:
「今日之擧,乃酬暮年三講之債也。以此賜饌,歸遺其家,而入直者趁門限還入可也。」又書賜副提學鄭實曰:『古相之孫,恬雅可尙,惟爾在鄕,一體頒賜』。仍下諭曰:「爲人介潔,而諭此意,則自當上來。」又敎曰:「兪奉朝賀,庚子儒臣也,特命印賜玉署御製。」
10月9日
编辑○庚辰,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引見大臣備堂。上見韓鏶達本,敎曰:
「臺閣寂寥中,其雖尙矣,惜乎!全昧訐直之斥,非徒欠於篤厚之風,亦動於浮囂。雖然過者爲過,相規宜扶。禮判已遞,洪趾海受而爲過云,其亦美事。其從臺請焉。」
大司諫李最中奏曰:「大臣忘身殉國,宰相憂國如家,諫官極言竭論,則國事可以庶幾,而若其導率之方,在於聖上矣。」右議政閔百祥,以最中求對小朝事仰陳。上曰:「能辨元輔之所不能爲,予之知薇垣長者,今不相左。特賜虎皮。」掌令申大脩,請前後以言獲罪者,幷宜召置臺閣,上不從。
○大司憲韓翼謩,上書請進見,仍勉勤學勤政,王世子優答。
10月10日
编辑○辛巳,雷動。
○上御景賢堂,行到記館學儒生殿講,居首幼學李亨元,進士金煊賜第。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10月11日
编辑○壬午,月暈回木星。
10月12日
编辑○癸未,雷動電光,雨雹狀如大豆。
○守禦使趙榮國卒,以李益輔爲守禦使。
10月14日
编辑○乙酉,雨雹如小豆,流星出婁星下,入西方,色赤。
○政院聯啓陳戒,上優批。
○右議政閔百祥,上箚,略曰:
「山林之士,讀書窮理,本非果於忘世者,而未見進而立於朝者,臣爲聖朝惜之。今若實心招徠,出入筵席,咨訪闕失,講求消災之策,則其所補益,豈惟臣等,徒區區於簿書事功之末哉?」
○應敎鄭光漢等,上箚略曰:
「聖志已亢,交泰無望,紀綱不振,賞罰無章。臺官之放黜,經年靳宥,則言路塞矣,元輔之命召,踰月不下,則禮遇虧矣。卽此數者,己有歉於天德王道之用,而非所以致中和而消災沴也。」敎曰:
「向日入侍儒臣,以試官事,曾有下敎,尙今寥寥,予亦默默,今日陳箚,雖爲得體,其在交勉之道,不可無飭。伊後入直儒臣,幷遞差。若是下敎後,雖非入直,又將撕捱,其在廉隅御下之道,其宜一伸其餘。儒臣特解見任。」
○上,許副領議政金尙魯,敎曰:
「雖諸臣,不可以文具待之,況大官乎?噫!領相兄弟,任之久矣,斷斷調劑之心,可質彼蒼,而惜乎!時或筵體不嚴,因其氣質也。恭默閤爲國慷慨之心,予嘗心歎。今番事,無乃心勞於國事,神氣衰耗而然乎?頃日心腹之諭,一則爲國,一則眷眷,職在輔相,又兼其師,雖無下敎,宜一求對,而飮涕下敎之後,猶有持難之色,此非所望於元輔者也。其時下敎,雖因右相所奏卽寢,以此而君相相持,其所玉成大臣之道,免相然後可伸廉隅,許副相職。」
上謂承旨金善行曰:「領相筵奏時,笑語相雜,此固氣質所致。李最中輩,聞此下敎,則必以爲其言有中矣。」又曰:「頃日不爲陳勉,政院亦一也。諸承旨一倂遞差。」洪麟漢、尹坊爲承旨。敎曰:
「聞李最中則以大臣請推退待,申大脩則傳旨未下,而留置大臣命召於政院,其宜匡正,臺臣默默袖手,不可無飭。申大脩傳旨踏下,李最中遞差,違牌臺臣,一倂踏下。」
○上以災異,減膳六日,亦令元良,一體擧行,申飭備局坐起。
○政院玉堂,上達陳戒,王世子優答。
○敎曰:「凡官職去就,予無以知之,凡罷職遞差,皆以傳旨捧入,雖三度遞差,亦以傳旨書入。」
○以金尙重、兪漢蕭、尹學東、李廷喆爲承旨,鄭弘淳爲大司憲、李宜哲爲大司諫。
10月15日
编辑○丙戌,月食。
○左議政李𪻶,以災異上箚乞免,上慰諭之。
○掌令金永燮,上書陳戒,仍言:「向日大朝親臨玉署,特頒御製,其所以寵遇諸儒臣者,可謂曠絶千古。而遇災陳戒之時,只事應文,不思所以竭誠啓沃,將焉用彼儒臣哉?」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10月16日
编辑○丁亥,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右議政閔百祥曰:「近者言路杜塞,不惟不能仰紏上躬之闕失,京外在職者,亦無相規之道,間有言之者,必於自己不悅處,縳之又縳而後已。臣忝居鼎席,如有紏警之言,則必欲拜受言者之言,雖有未盡處,固可以示優容之意也。」上曰:「誠是矣。」儒臣李瀰曰:「洪趾海之筵白,果非矣,而臺臣之論沈星鎭,似出於互對,亦非矣。」上曰:「訐以爲直,專昧儀節等語過矣。而此亦官師相規,儒臣互對之說,亦非矣。」洪鳳漢曰:「臣等果無一箇黨字,皆入於建極之中,則儒臣互對之說,未免失言也。」元仁孫曰:「今謂互對云者,儒臣胸中,尙有黨字而然也。」瀰以招致山林,以爲弭災之方,仰勉,上曰:「果有何人?」百祥曰:「宋明欽素有聲名。」上曰:「此乃同春之後乎?予已聞其人,而以爲如伯程子云。」命申飭卯酉坐起,又令書入堂上參坐者。
10月17日
编辑○戊子,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
○持平洪相直上書略曰:
「吏曹參判曺命采,不恤人言,乘時冒膺,乍出乍入,處義奇怪。漢城右尹李泰和,自叨見職,多行鄙瑣,吏隷唾罵,閭里愁怨,幷宜罷職。前應敎鄭光漢,旣甚孱微,重以輕淺,濫通淸顯,物情俱駭,謂宜改正。江界府使李禧遠,性本麤濫,專事貪饕,驪州牧使趙濟泰纔宥贓謫,旋牧畿邑,處事驕妄,怨讟朋興,宜施譴罷之典。」上曰:「雖謂官師相規,譏斥兩宰臣與東壁,語不渾厚,意亦不美,而李禧遠、趙濟泰,擧往事而斥於今日,其涉過矣。」
○敎曰:「禁軍實預差啓下後,若不爲取才,循私苟充,又或違越節目者,當令兵判,郊外回示諸軍,邊遠充軍,雖遇赦蒙放,勿通將望。」
10月18日
编辑○己丑,上御景賢堂,召見耆社堂上及親功臣子孫,賜麪食,以御製紀其事,歷擧功臣之名,以示寵典。耆社堂上鄭亨復曰:「昔齊桓公,以衣食賜麥丘老人,老人願賜國中飢寒者,臣亦願以宣麪臣等之意,推及於一國之飢寒者。」上曰:「好矣。」特賜貂帽,以示嘉尙之意。
10月19日
编辑○庚寅,流星出天廁星下,入南方色赤。月犯輿鬼星。
10月20日
编辑○辛卯,雨雹,狀如小豆,雷動電光。
○敎曰:「復膳之日,若復提醒,其國興乎?爲次對乎?爲入對乎?有備局乎?有政院乎?飭敎有效乎?自今日又爲減膳,準十日。」
○以宋文載爲大司諫、洪樂性爲江華留守。
○政院聯啓陳戒,上優批。
○校理李瀰,副校理沈履之上箚略曰:
「殿下一念之間,未能克祛己私,用舍則有偏係之累,聽納則無虛受之量。中外幸行,實由於展拜伸感,而羽旄頻擧,和鑾太遽,不思貽則於後昆,大小著述,雖出於衍學寓懷,而絲綸欠簡,文章過露,不覺有損於實德。淆說匪人,天鑑非不洞照,而不忍顯斥,或至於容假,賢才讜論,非不追覺,而未嘗奬用,終至於棄捐。以此發諸事爲,施之擧措者,類不能嚴重深遠,剛決公明,是殿下徒知侈驕逸欲之爲私邪,而不知動靜好惡之際,纖毫微隱,皆足以害天理而累聖德。且伏念王世子進見之禮,荏苒四朔,至今未行,雖緣睿候彌苦,聖心過憂,俾專調攝,曰惟姑徐,而第疾患細節也,定省常禮也,若拘細節,久曠常禮,則不但銅闈戀慕之誠,無以獲伸,仰惟聖慈思想之情,想必難自抑也。」答曰:「已諭於院批矣。」
○右議政閔百祥,以災異陳箚辭免,又以節財,聽言仰勉。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10月21日
编辑○壬辰,政院玉堂,上達陳勉,王世子優答。
○令曰:「大朝旣減膳,亦爲減膳。」
10月22日
编辑○癸巳,流星出參星下,入坤方,色赤。
○上御興化門,饋粥流民,又以保恤之意,下諭于道臣留守,蓋感於鄭亨復麥丘老人之說也。命釋輕囚賜衣。濟州人入貢者,使貢市人,陳其弊瘼,仍使備局賑廳,消詳更稟。
○以蔡濟恭爲承旨。
○上謂李昌壽曰:「鄭枋之言,亦不足謂傾軋,此何異輿儓之言?卿勿過爲撕捱。」昌壽曰:「人臣事君,只一箇心而已,八字之言,旣發於人口,則臣欲溘然而不可得也。」
○上御景賢堂召對,講《聖學輯要》。上曰:「繆姜之酌酒賀賢,如長孫皇后之賀魏徵也。其所知罪而不隨去者,差別於南子之淫惡。」又曰:「國家不善用人,若惟才先用,則豈不若古人?而今則求之欲之者,取而用之,故躁競甚矣。」
10月23日
编辑○甲午,左議政李𪻶上箚辭免。
○上御景賢堂,依宋閣故事,親策文臣,又令蔭官,疏陳回世道濟元元之術。又以詰戎之謨,守城之責,下詢武臣,亦使陳章,居首沈履之命除準職,其餘施賞馬之典。檢閱姜趾煥,以語涉過中,置下考,上,以心有慷慨而發,特賜紙筆墨。
10月24日
编辑○乙未,流星出柳星下,入南方,色赤。
○以金亮行爲司饔主簿。亮行溫和慈良,造詣精深,初以抄選除諮議,至是以蔭窠陞六。
10月25日
编辑○丙申,命宣傳官,領率流丐。付於賑廳饋粥。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10月27日
编辑○戊戌,上以李潭、金華鎭、鄭晩淳、鄭遠達之館職撕捱,特除文兼。以儒臣朝下牌招,夕入傳旨,承旨兪漢蕭特除判決事,使一體謝恩。
○司䆃僉正申鏶疏,以任老成,招山林爲回世道之責,以方伯之必擇,廟堂之得人,爲濟民之術,其言頗中時病。
○司宰奉事李存誠上疏,極言救弊之策十二條,一曰敎儲嗣,二曰通下情,三曰修典籍,四曰正士習,五曰定科規,六曰擇蔭官,七曰簡字牧,八曰選郡佐,九曰愼臺選,十日闢言路,十一曰增祿俸,十二曰厚吏胥。
○副司勇金敬一,上疏略曰:
「聞慶縣移置鳥嶺城內,稍尊官秩,益置軍卒,豐基郡移竹嶺,金山郡移秋風嶺,亦如聞慶例,全羅兵營移設長城,以作蘆嶺下大關防,淸南五營,亦如淸北八邑之例,爲獨鎭,北道親騎衛,使監兵營,造給甲冑,大小舟隻之過統營者,使關由於統制使。築外城於都城三門外,自慕華館至靑坡,盡移江倉於其中,禁旅一番,以中外出身,試才充額,又隨薦備擬於內三廳束伍軍。雖當停操之時,守令每於冬月,操錬境上,單船置前後鴟,欲進則用後鴟,欲退則用前鴟,首尾相換,便於往還,戎服必揷兩弓,以備或傷也。
十一月
编辑11月1日
编辑○朔辛丑,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校理沈履之曰:「忿懥恐懼,憂患好樂,各得其時則可矣,一有過於分數。則不得其正。」上曰:「聖人以此四者,表而言之,誠於勿發處,戒之之切也。」副修撰李瀰曰:「一念之間,若有偏字,則自歸一處。」上曰:「此偏字,卽末世之黨習也。若能好而知其惡,惡而知其好,則豈有黨習乎?」左議政李𪻶曰:「誠以黨習言之,入其中則雖知其惡,從以掩之,凝聚成黨,日月之明,當於此等處,照燭而析破也。」𪻶仍以疾乞免,上曰:「許副元輔,予已自愧。其時下敎,非指卿而言,則卿之乞遞過矣。」𪻶以在外大臣召致之意仰陳,上,許遞藥房都提調之任。〈史臣曰:李𪻶,以內局提擧,同入經筵,儒臣陳講未畢,以凝聚成黨等說,汲汲陳達者,己非筵體,而其所以疑惑天聽,恐動君心者,殊非大臣鎭世道之道也。聖上若或下詢凝聚之人,則將以何人對之,而其不至嫁禍一世乎?〉
11月2日
编辑○壬寅,流星出奎星下,入乾方,色赤。
○上御景賢堂,引見冬至三使臣,賜饌。
11月3日
编辑○癸卯,流星出星星下,入巽方。
○敎曰:「濟州進上,又有上來,領來人,製衣以給,下往時,使所經邑,給糧。」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上謂右議政閔百祥曰:「左相云,今日世道不如前日,卿意何如?」對曰:「左相之欲礪世道,卽其苦心,臣與左相,心同而事異。左相則以顯出爲主,臣則以鎭定爲主矣。」上笑曰:「然矣。左相陳趙領敦寧召致之意,而卿於諸原任歷擧之時,何不言趙相?」對曰:「知其難致矣。」上曰:「乙亥後査滓淨盡耶?」對曰:「心固未知,而外面則一洗矣。當待李溵頭角之稍成,可爲主人,數三宰臣嘗謂臣曰,世道當諉於李溵矣。」上曰:「不言重宰,而獨言李激何也?」對曰:「心直者,當以直道事君,臣之所言,謂其心也。」〈史臣曰:「以人事君,固是人臣之責,而薦非其人,則不免阿好之譏。李溵以渺然新進,曾無才德之可言,而遽以托世道之責仰聞,此何意也。」〉上因百祥所奏,嚴禁各衙門預買貢物。
11月5日
编辑○乙巳,流星出玉井星下,入南方,色白。
○上幸毓祥宮。
11月6日
编辑○丙午,上親行冬享于毓祥宮,回鑾時,歷臨彰義宮。
○上御景賢堂,引見右相禁將摠戎使。命戶曹摠戎廳,造北漢太古寺後碑閣,有太祖御諱故也。
○令宣傳官,摘奸鐘街乞兒,領付惠局,饋粥安接。
11月7日
编辑○丁未,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上命禮曹春秋館堂上,具彩輿細仗皷吹,陪來太祖、定宗、太宗、端宗、仁祖、孝宗、顯宗、肅宗、景宗九朝諡號徽號單子,及顯宗、肅宗、景宗三朝御諱御字落點單子。上,祗迎奉審後,以御筆着標,徽號單子,使史官奉安于心都史閣,諱字單子,使禮堂春秋堂上,奉安于璿源閣。
11月8日
编辑○戊申,上御景賢堂,行晝夕講講《大學》。上曰:「赤子呼父母,而不知慈愛,則非父母之道也,君不能爲君之道,則豈可爲君乎?」侍讀官沈履之曰:「用人理財,其理一也。所謂一个臣,可見其獨立不倚,而其心休休,則才雖不足,德量甚恢。以此觀之,國家用人,固宜先德而後才也。」上曰:「果若此,何憂浮囂躁競乎?」履之曰:「有聚斂臣,寧有盜臣,此言誠激切矣。聚斂之弊,爲生民困悴之本也。」上曰:「此皆損下益上之類也。」履之曰:「雖利歸於國,尙且不爲,況專自肥己乎?」
謹按當時廷臣,自爲國計,惟聚斂爲事,憑公營私,民實受害,履之之言,誠中時弊。然恨不能盡言也。
11月9日
编辑○己酉,以黃仁儉爲大司憲,金本福爲藝文提學。
○忠淸道生員李義輔等,上書請先正臣文純公、權尙夏,追配於淸州華陽書院,王世子不許。
○上御景賢堂,引見大臣備堂。上,命凡諸進排各司紙品,勿爲過厚。右議政閔百祥,以市廛都庫之弊,仰請嚴禁,上從之。副提學趙明鼎曰:「向來臺臣,盛斥玉堂之寂寥,三司宜無異同。而其自爲者,反不能成樣,至於將焉用彼等語,遣辭頗緊,用意不美。金永爕罷職宜矣。」上從之。上曰:「宋明欽守令備擬,予欲一見矣。」
11月11日
编辑○辛亥,流星出軫星下,入艮方,色赤。
○特除李潭爲沔川郡守.鄭遠達爲載寧郡守,金華鎭爲㫌善郡守,鄭晩淳爲文川郡守,以館職之撕捱也。
11月12日
编辑○壬子,以尹東暹爲承旨。
○修撰李溵,箚請還收四儒臣外補之命,副提學趙明鼎,亦箚請還收,上,幷不從。
○上御景賢堂,晝講《大學》。副提學趙明鼎,讀《中庸》御製序文,仍曰:「伏見序文大意,可見聖學造詣,己在極處。而比年以來,春秋已高,未免有謙退之志。竊觀武王之年已至八十,召公作《旅獒》篇,勤勤陳戒,惟望其聖而益聖,則臣子勸勉之道,豈以聖壽之彌高而止哉?」上曰:「所謂年彌高德彌邵者,是乃聖人有所得而然也。予則本無所得矣。今日史官,以吾君之有得庸學之意,大書特書,則可謂無憾也。輿儓下賤,皆有明德,而由其自欺,竟至昏汨而已。」
○上特召右議政閔百祥及備堂,勑六曹,明習《六典》,如有頹弛者,使之陳白。百祥以白川郡大興山城軍餉,移屬松都事仰陳,上歷詢諸臣,從戶曹判書洪鳳漢之言,依前屬之白川,減其糶糴之數。
○命遞副提學趙明鼎。明鼎以申鏶之應旨進言,不無意思,而遍謁卿宰,極口發明,至有盟誓之說,不可以老蔭而置之,請汰其職,上曰:「申鏶慷慨進言,而若汰其職,則鳳凰不來矣。」右議政閔百祥曰:「臣素知副學之忠厚,而今此所奏,誠過矣。下款語,尤非筵席之可陳者也。」上曰:「予以扶世道之意,當有處分,特遞之。」又敎曰:「副學旣爲處分,申鏶亦宜有自處之道。」
○京畿暗行御史金應淳復命。衿川縣監申暿,以治績之最陞敍,竹山府使李碩儒,以治政在下罷職,廣州府尹元景濂糴代捧錢,通津府使尹秉淵,使役罪囚,幷命拿處,因御史所奏也。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11月17日
编辑○丁巳,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上御景賢堂,召對,讀《聖學輯要》。修撰李溵曰:「《輯要》中敎世子之方,實爲有國之急務,而其本在於以身導率耳。」
○上手書傳諭于判府事趙載浩,勉其登途。
11月18日
编辑○戊午,以任㻐爲承旨、李得宗爲大司諫、徐命膺爲副提學。
○弼善李壽鳳上書,因復卦陳戒。
11月19日
编辑○己未,流星出水位星下,入南方,色黃,月入軒轅星。
○上御景賢堂,啓覆。特命旌閭高原郡烈女田德守之妻尹召史,僧簡相依律處之。初,高原郡上鉢山社雙山里良女尹召史,嫁爲田德守之後妻,結幕田頭,賣瓜餬口。是年九月,梁泉寺僧簡相,適當德守之出他,入房抱持,欲爲怯奸,召史持刀血戰,簡相欲出房外,則召史執其衣裾,高聲呼唱,以待其夫之來。簡相以鎌亂刺其手臂胸膛,竟至於死,本道監司李彛章,狀請旌褒。上曰:「尹召史之貞列,不覺懍然。令道臣,樹石旌表於立節處,令本郡。特爲設祭慰魂。」右議政閔百祥曰:「申鏶之疏,勤攻廟堂,剌論時弊,而趙明鼎遞差時,有渠當自處之敎,故聞已呈旬云,此後誰敢復言廟堂事乎?其在慮後弊之道,仍任本職似宜矣。」上,可其奏。
11月22日
编辑○壬戌,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上御景賢堂,三覆殺人罪人張厚男、申後辰,僞造印信罪人河世仲,特命酌處,臺臣以法爭之,上曰:「所奏是矣,而酌處亦有意矣。」
11月23日
编辑○癸亥,流星出北斗星下,入乾方,色赤。
○上御景賢堂,行專經文臣殿講,居首典籍金載玉、學諭裵聖兪幷賜馬。
○上召見大臣秋曹三堂上。刑曹判書洪象漢,以鄭杺弟槮擊錚供辭,仰奏曰:「鄭杺與鄭枋,同居於枋之姪家,而枋之詣闕也,啓草中有語及綾昌君事,而其名字,不能分明記得,使其姪羽煥,探知書報於詣闕後。而憲隷怯於秋曹之嚴問,謂以啓草而受來於金溝倅云,故今者槮,至有鳴冤之擧矣。」右議政閔百祥曰:「啓草則實非杺之代搆。而聞其爲人白直。決無欺隱之理。且洪趾海,雖謂萬目所覩,而臣旣不見他人之詣閤者,亦皆不見云矣。」上曰:「登聞皷放恣事,當定配而因一事,處分兄弟,非王政所爲。只勿施其供。」
11月24日
编辑○甲子,上御景賢堂,召對,講《聖學輯要》。上曰:「漢文帝使宋昌,將南北軍,亦欠於光明正大矣。」侍讀官沈履之曰:「傅說之戒商宗曰,爵罔及昵,此帝王最難免者。若以漢論之,五王之僭亂,專由於其君之不能防微杜漸。其所以愛之,適足以禍之,後世人君,所當惕念而猛省處也。」又曰:「殿下春秋已高,法講雖不行於臥內,召對,則簡其禮貌,頻頻引接,是臣所望。久御寒殿,恐有損傷之節,臥內召接,可弛臣等不安之忱矣。」上曰:「予今衰矣,不能久坐。非不欲召接臥內,而恐有後弊。幷與法講,行於臥內矣。」命承旨,書入帝堯芧茨土階,馬后躬服大練等字,付諸壁以自警。
11月25日
编辑○乙丑,上命左議政閔百祥,禮曹判書李益炡、宗廟提調洪鳳漢,詣太廟,奉審祧廟加建處,圖形以來。仍下御製太廟記實,使藏望廟樓,以備日後加建時取考。鳳漢曰:「以掌苑署言之,肅廟登極後,世子宮進排物種,卽爲減下,當宁登極後,世弟宮進排物種,不爲減下矣。」上曰:「一體減下。」
11月26日
编辑○丙寅,流星出翼星下,入東方,色赤。
○上御景賢堂,召對,讀《聖學輯要》。上曰:「西銘註有視斯民如兄弟之句,而君與民如霄壤,爲人君者,惟能以同胞視民,則斯過半矣。」又曰:「有君有臣,然後可以爲之,而臣不能厥臣,則臣非一人也,猶可爲也,君不能厥君,則豈不難乎?」
11月27日
编辑○丁卯,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11月28日
编辑○戊辰,上御景賢堂,召對。侍讀官沈履之曰:「子曰:『鄙夫可與事君也哉?』鄙夫雖若異於巨奸大慝,而其害無所不至,所以臣於筵中,以輕爵祿重名節之人,縷縷仰陳者也。」上曰:「是矣。黨論亦從患得失而生也。」履之曰:「穆廟有欲法朱子,入於珥渾黨之敎,所以國是大定,三奸屛黜。」上曰:「盛矣。」履之曰:「朱子與留正書,可見祛黨之害矣。且臣下之爲危言激論者,豈有利己之心而然哉?聖上始雖觸忤,至加譴罰,若平心徐察,則可知其出於愛君也。」上曰:「是矣。聽言之道,只可認以愛我而已。則其言可入,而有些私意,前不能聽言矣。」
○上命畿湖尤甚邑結錢全減,其次半減,湖西舊逋停捧。
11月29日
编辑○己巳,上御景賢堂召見大臣備局有司堂上。上以講先正《聖學輯要》興感爲題,呼寫御製。蓋以自勉之聖意,付諸殿壁,仍命儒臣,載之玉堂故事。
○命放釋秋曹輕囚。
○北道監市御史嚴璘狀請:「今番開市,勿論館內外,或有禁物潛商者,各差備中同情匿私者,不耐徵索,私自賂物者,窺占私利,密地慫慂者,則摘發梟示。」上,從右議政閔百祥之言,許以犯之輕者,回示決棍,甚重者具格狀聞。上,以慶尙監司趙曮狀聞,下詢諸臣後,倭館潛商玄尙禎,依次律擧行,干連諸人,亦令定配。
十二月
编辑12月2日
编辑○壬申,以尹學東爲大司諫、黃仁儉爲慶尙監司。
○特除尹鳳九爲大司憲、李最中爲廣州府尹。初,上問右議政閔百祥曰:「嶺伯報瓜,其代誰可者?」百祥以李最中之綜核剛明,黃仁儉之淸白周詳仰奏,是日政黃仁儉首擬嶺伯,而下批,仍有李最中特除廣尹之命。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副提學徐命膺曰:「心之虛靈,先儒之辨說多矣,而虛屬理,靈屬氣,故天地間物,中虛則皆靈,以人心言之,外圓而方寸虛,故能虛靈也。至若硯滴之能作潮汐者,莫非外圓中虛之理,釜甕則無蓋,故不能作潮汐也。」上曰:「先儒之說,惟程朱外,皆不可取也。率多只究此等理,而不求其放心者耳。人心本自瑩然,而物慾査滓,皆雜之,比之水晶器,盛水則淸,盛墨則黑也。惟當求其放心,而使無査滓可也。豈可徒論理氣之深妙,而不求實功也哉?釜甕以無蓋,不能作潮汐,則海何嘗有蓋?」命膺曰:「海則以天爲蓋。」特進官南泰齊曰:「然則東海何無潮汐乎?此理亦不可信也。」上曰:「不須講究此等處,而人之所難者,克祛私慾也。」仍命引見大臣備堂。右議政閔百祥,以忠淸監司狀本,仰請尤甚災邑十三,其次兩邑賑穀,以營賑自備穀八千石,爲先劃給,以全羅監司狀本,靈巖珍島海南戰船儲置米,乙丙兩年未捧六千九十八石,每年以徵補三百石爲準,未捧三百石,守令解由拘礙。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12月3日
编辑○癸酉,左議政李𪻶胥命金吾,以撕捱引入,有飭敎故也。
○上御金商門,頒柑試士。
12月4日
编辑○甲戌,流星出張星下,入坤方,色白。
○上御景賢堂,科次居首生員李致中賜第。致中講《書傳》漏四字,上命復誦訓誥數字,仍命直赴,承旨蔡濟恭曰:「講經旣定規之後,不宜止於講章。今番雖出於聖意之攸在,此後士子,必有僥倖之心。」上曰:「是矣。後則當依定式,沒講一篇。」上問致中曰:「浮囂躁競,何以止之?」對曰:「浮躁雖是在下者所習,亦關於大臣在上者之所使然也。」
12月5日
编辑○乙亥,黃海監司鄭玉卒。以金善行爲黃海監司、特除洪重孝爲工曹參議、李壽勛爲江東縣監,以不擇擬望,吏曹判書李益輔,越俸一等。
12月7日
编辑○丁丑,以趙明鼎爲大司成、兪漢蕭爲承旨、蔡濟恭爲京畿監司、宋明欽爲禮曹參議,皆特旨也。
○敎曰:「暮年三講之時,欲致山林之士,意亦切矣。幼學壯行,豈忍邁邁?卽爲乘馹上來,用副慇懃之意,下諭于禮曹參議宋明欽。」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命召大臣備堂。右議政閔百祥,請罷平安兵使尹泰淵,上從之。蓋泰淵,以縷緋作靴,爲歲饋故也。上以吏曹判書李益輔,近日政注,或不無偏,特罷其職,參判朴相德,同參其政,亦遞差,特除金相福爲吏曹判書。〈史臣曰:「職在銓衡者,凡厥用人,無論材器賢否,惟以彼此互對,謂之蕩平,外示恢公之道,內懷固寵之計,有識之竊歎久矣。李益輔一二窠備擬之際,稍存形迹,而歸之於偏係之科,加以譴罷之典,其所威罰,未免過中,而大臣半日登筵,終無一言建白,愚於大臣,竊有惜焉。」〉 ○以尹汲爲守禦使,具允鈺爲都承旨。
○上御景賢堂,命大司成率掌議色掌入侍。上曰:「諸生誰某?」大司成趙明鼎曰:「金寧,卽宋明欽之弟子也。」上曰:「同春書養正齋額,汝師之名,亦聞之矣。昔宋神宗,不答司馬光之言,故光不來,予雖無誠,須體暮年三講之意,從速上來,宜使汝師知之。」上命大司成,拈出文義,問諸生,上曰:「聖賢之學,貴在明理。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師。』今日命大司成,與汝等執經發難於前席,蓋欲聽此講說,以補予之涼德,而亦豈非國朝盛事耶?」趙明鼎問莫顯乎隱于兪漢敬,不能對。上曰:「人之一心,雖藏於一身之中,理之至著者孰大乎?此且汝方入于此席也,一念之發,或有躁競浮囂底意,則不待他人,汝固自知,況其見於氣像者,亦豈無知之者乎?」黃栒講君子中庸章,上曰:「自聖人至小人,而中間,何爲漏却一切賢人耶?」栒不能對。上曰:「各擧其極,以包其中之許多人也。小人何爲反《中庸》乎?」栒曰:「情慾勝而然矣。」上曰:「至此而後,始言《中庸》。此章猶《大學》之傳一章,前一章,猶《大學》之經一章,不可不知也。」時有中官,進書卷於上前,上高聲數轉,仍曰:「昔張思叔,詬罵僕夫,程子以爲:『何不動心忍性?』當時存心不忘。而俄者中官誤取書卷,何足費辭氣者,而予自不覺聲音之高,動心忍性,不亦難乎?」仍命儒臣,講《聖學輯要》。上曰:「先正之論革弊文字,甚痛快,寫出諸葛亮氣像矣。」副提學徐命膺曰:「臣於命羲、和一節,竊有大疑者,堯之羲、和,豈不及於後世曆官,而東西奔走,南北驅馳,若是太勞?及考《皇明曆法》而後,始知晝夜長短,以南北而差,節氣早晩,以東西而差。臣於是,益信羲、和分命,乃是必不可已之事也。」上曰:「晝夜節氣之差,試詳陳之。」命膺曰:「北極出地,每二百五十里差一度,而晝夜之差,由是生焉。我國京城,北極出地三十八度,則自京城以北,每二百五十里加一度,以至三、甲之地,則北極出地,恰爲四十度,此地之夏至,晝極長,爲六十刻,自京城以南,每二百五十里減一度,以至於康津、海南之地,則北極出地,爲三十度,此地夏至之晝極長,爲四十五刻。東西節氣早晩,亦以四分,遞相加減,故我國曆書,可用於京城三百里內,其外不可用矣。」上曰:「皇明不用《大統曆法》耶?」命膺曰:「皇明本用《大統曆法》,而至崇禎年間,內閣學士徐光啓,修正新法,將欲施行而未果矣。」上曰:「中國曆書,亦不必每州分其晝夜節氣,則我國亦豈可測驗於每州乎?」命膺曰:「中國以十三省,分晝夜節氣,我國亦當以八道分晝夜節氣矣。」侍讀官沈履之曰:「臣則講用人之道,當陳用人之義矣。」命膺曰:「臣以區區法制之末,敷陳文義,今上番陳用人之說,深得儒臣之體,臣不勝愧恥。」上曰:「常人之情,則聞人言之勝於己言,則非徒不爲之稱譽,亦未嘗言其勝己,而副學則不然矣。」上問沈履之曰:「世孫講學,有長進之效否?」履之曰:「臣問仁字,閣下曰:『巧言令色鮮矣仁,』然則非巧言令色者仁也。臣又問仁者樂山,智者樂水,答曰:『仁智者德性也,動靜者體段也,樂山水者效驗也。』如此文義,雖老師宿儒,亦不及也。」上曰:「世孫今已入於文彀,此莫非朴聖源之功也。」又曰:「山林之人如宋明欽者爲講官,必有益矣。」命膺曰:「山林之士,處之以淸選之職,故謙挹而不至。若以衛從司等蔭官處之,豈有不來之理哉?」履之曰:「不然。雖蔭官,如不可來,則豈可來乎?近者聖上,有至誠招徠之意,故不無感動者云矣。」上曰:「予在東宮時,桂坊多文識之人,而尹鳳五亦其時桂坊也。」〈史臣曰:「徐命膺,當世所謂文學之士,而前席講討,一則東北海無潮之說也,一則曆法差謬之論也,此果有補於國計之緊務,聖學之要道者乎?徒以章句之學,自售博洽之辨,可見其素無實得工夫,而抑足爲有用之材乎?」〉
12月10日
编辑○庚辰,司書元啓英上書,請頻接講官,討論經義,卽日命駕,躬行情禮,王世子優答。
○上御景賢堂,晝講《中庸》。侍讀官沈履之曰:「日昨電光,亦時氣失節之致也。殿下以警惕之誠,有今日講筵賓對之命,殿下宜反躬自省,心自謂曰:『予無好善之誠耶?予無容諫之量耶?』至於繩愆紏謬,而樂聞之逆耳,批鱗而嘉納之,則此足爲弭災之道,裕昆之謨也。」上曰:「國之政令,有乖常理,故時氣如此,心有慨然。忍而讀書,而大臣入來,則當有可諭者矣。」上特召大臣備堂。右議政閔百祥,以濟州牧使狀本,仰請:「奴婢貢米均役米減一斗,山屯馬驅點擧行,軍兵操錬,待明年擧行,種太一千五百石,令本道道臣,別定差員,待明春裝送,又以賑廳米一百石,錢五百兩,劃給漢城府以,爲重修戶籍庫。」上命加出兵曹參知一員,輪回入直於兩闕。上以衣資食物,存問于故奉朝賀金在魯妻沈氏,追思故相而然也。上曰:「今日進定次對者,出於兢惕之心,而左相更爲陳箚,心竊慨然。欲爲下敎,而方講《中庸》,恐或過中,忍而至此。今而後依丁酉故事,只行三講,當廢次對矣。」諸臣奏曰:「若廢次對,民無依仰,人心渙散。」交口力爭,迭請反汗,百祥惶怯,罔措辭不能接續。上曰:「予豈樂爲此擧措,而主人翁終不回聽,聽聞駭惑。諸臣須退去而勿復言也。」左參贊洪鳳漢涕泣曰:「聖心有所守,發此下敎,而臣等未承還寢之命,臣分都虧。殿下豈忍使臣等,陷之於如此無狀之地乎?」百祥又涕泣曰:「君臣猶父子,鳳漢之言,誠絶悲矣。」上曰:「左參贊之言,有感動於心者。予若不聽,豈有君臣之義乎?明日予當臨門朝參,時原任大臣及諸臣,一倂入來,則勉從卿等之言矣。」
○特除沈鏽爲都承旨、任瑋爲大司諫。
12月11日
编辑○辛巳,上御建明門,行朝參。上謂左議政李𪻶曰:「周有三公三孤,而今只有一相,如此而其果爲國乎?」𪻶曰:「雖微聖敎,臣豈不知臣罪之至此?」仍請罪。上曰:「人之爲人,以股肱耳目也,國無耳目,其可爲國乎?今之臺閣,大不能於極言竭論,小不屑於官師相規,少有譴責,則自謂『直言而被摧折』,爲其君者,豈不難乎?頃年恭默閤服正氣湯時,予以爲『其如國事民生何哉』,聞此下敎,而不革舊習者,蒼天照臨矣。」𪻶曰:「卽今世道,雖無深慮,其萌芽之已現者,則不可不察也。」上曰:「萌芽者,當春而必長,豈非可慮乎?」𪻶曰:「吏判纔已處分,而祛黨之道,惟在飭勵銓官也。」右議政閔百祥曰:「萌芽生無定處,銓官朝變夕改,而若專在銓曹,則芟之何難也?」執義李壽鳳,請招致山林之士,使之出入於冑筵及世孫講學時,上曰:「所陳雖是,不能擧職於前任,糢糊苟且於前筵,罷職。」蓋壽鳳,前此久居於宮僚故也。持平李昌任,請遞正言洪相直,上。從之。蓋昌任,以今日臣子,誰有黨心?仰奏,上,下詢於諸臺相,直以不知仰對,昌任以其言議朦朧請遞。持平南玄老,以李昌任、吳奉源,今日筵中,以淫朋二字仰陳,事體未安,請幷推考。上曰:「可否於大臣,」百祥以玄老之言,前後矛盾,請推。上曰:「旣被矛盾之斥,難帶臺職,遞差宜矣。」副提學徐命膺,請罷掌令柳叙五之職。蓋叙五,請申嚴跟隨法,而語多零瑣,命膺以其猥屑請罷,上從之。仍命曰:「副學等,是不愜于心者也。事體不然,徐命膺罷職。不可事同飭異,其餘儒臣,幷罷職。」上特賜李昌任鹿皮,以其言甚切實也。
○領府事李天輔,以疾未參朝參,胥命金吾。
○以金元行爲左勸讀。
12月12日
编辑○壬午,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上御惜陰閣,召見左右相。命罷宗臣重宰六人職,及兵曹入直堂郞幷汰罷,以其跟隨之不飭也。左議政李𪻶曰:「前領相,多年任使之臣,不宜一任其久屛也。」上曰:「雖小官,猶不可待之以外面,況大臣乎?方講《中庸》,豈爲誠不足之事乎?」命賜鶴城君楡鹿皮,以其遵跟隨法也。
12月13日
编辑○癸未,執義李基德、持平李迪輔上書陳勉,王世子幷優答。
○上御景賢堂,召見大臣吏刑判備局有司堂上。上,謂吏曹判書金相福曰:「此朝廷,豈有不知面之人乎?第以擇用不知者爲心可也。」右議政閔百祥,請罷前後判義禁李守彬、崔粹敬,加資還收,當該狀聞兵使削職,上從之。時,前古阜郡守李守彬、前輸城察訪崔粹敬,以軍器別備,兵使狀聞加資,其後兵使以無實狀,狀聞,禁府讞議,止於杖八十故也。
12月15日
编辑○乙酉,以李翼元、金時默爲承旨。
○上御景賢堂,行褒貶開坼。慶尙都事金光礪,除拜四朔,不爲赴任,故特命卽其地投畀,平安兵使尹泰淵貶題,有牛死不明之語,敎曰:「莫重殿最,務爲神奇,語無來歷,殊涉驕蹇。罷職不敍。」以軍職文臣之不參殿最,命兵判推考,卽令開坐,如復不參,良才驛徒配。王孫敎傅尹得觀,以不參殿最,汰去。
○以李潤成爲平安兵使。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左議政李𪻶、右議政閔百祥求對仰奏曰:「睿候欠寧,久未行進見之禮,八域民生,莫不抑鬱。趁此歲色之未改,亟行進見,以聳瞻聆。」令曰:「各別調攝,當不逾此歲矣。」
12月19日
编辑○己丑,流星出井星下,入坤方,色赤。
○諫院〈獻納吳奉源。〉申前達,不從。又達曰:「密陽府使趙載選、榮川郡守李在,謂有身病,不參秋操,使座首替行,而帥臣恬然掩置,一道駭笑。兩守令幷罷職,兵使趙威鎭削職。請禁各邑民人去思壇,前兵使尹泰淵,各邑例納之布,加升督捧,請削職。」王世子答曰:「趙載選、李在,各邑申飭事幷依達,趙威鎭尹泰淵拿處。」
○上御景賢堂,親行都政,吏曹判書金相福,參判鄭弘淳、參議鄭存謙、兵曹判書金聖應也。上謂鄭弘淳曰:「判書必不負國,而參判不但以不負國爲心,亦須以不負父祖,爲心也。參議初則予猶未盡知之,近甚嘉尙矣。」以趙曮爲副提學、洪啓能爲執義。
12月20日
编辑○庚寅,上御建明門,行文臣朔試射,居首典藉具光泰,施以錫馬之典。召見新除守令,特遞順天府使申大脩、求禮縣監文道桓。上,問申大脩曰:「順天有鄕戰,汝何以處之?」大脩曰:「當觀是非,報于營門處之矣。」上曰:「鄕戰豈有是非乎?此亦黨心也。」仍命遞差。文道桓所對不分明,上曰:「予旣親政而送汝,則民必不堪矣。」幷命遞差。上賜饌于諸臣及侍衛。
12月21日
编辑○辛卯,上御景賢堂,行武臣殿講。部將金麟瑞,以彦城君重萬之子,能爲純通,特命陞六。上曰:「幾年苦心,白首靡解,而申大脩以平日黨習,輪囷於中者,欲遑於鄕戰,誠可痛也。施以不敍之典,限五年勿擧歲抄。」又曰:「昨日守令入侍,李永暉敢自懸頉不參,其亦有意矣。予不欺心,故有此下敎。永暉前日則了了,一經風霜,便若迷騃矣。」仍敎曰:「新除外任中,昨日在外外不參人,幷罷職。」命承旨往太學,國子長及泮任講學與否.知奏。
12月22日
编辑○壬辰,上御景賢堂,藥房入診。左右相與宗臣入侍,敎曰:「匹庶不忘其本,況爲君者乎?啓儲慶,卽古淑儀也,故乙亥封園時,特贈慶嬪親書竪石,本事載於新豐府院君所撰順康園碑文中。而義昌君墓,在園所咫尺,故其節祭,已爲區處,慶嬪墓則只竪石,而臨時致祭外,香火寂寥,反不如羅淑儀之尙今節祭。此後慶嬪墓,每式年歲首內侍致祭,祭物,令本牧素饌措備,果與饌品,無過五六器。」又曰:「義昌,卽穆廟王子,樂善,卽長陵王子,昔有以大君繼大君,以王子繼大君之事,故我聖祖,以樂善君繼義昌君之後,而乙亥以後,兩王子奉祀,安興攝行,尙今思之,心猶酸矣。安興旣奉綾昌、麟坪兩大君之祀,日後待次王孫封君,遵昔年繼樂善後之聖意,則三王子將連繼,而可無位次掣肘之端。此後勿論支子,一依今安興繼義昌、麟坪之事,守其家奉其祀,莫替我聖祖不拘世代立後之聖意。」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上御景賢堂,召對儒臣,講《聖學輯要》。
12月23日
编辑○癸巳,上因北道監市御史嚴璘狀本,以穩城府使柳健之多行鄙瑣,矇矓見欺,初令該府拿問,取招以稟,而軍官崔起肇,亦不無從中作俑,誣陷官長之慮,健或無手犯,而被舞弄於軍官,亦宜審愼,更令道臣,嚴査啓聞。
12月25日
编辑○乙未,上御景賢堂,大臣諸宰入侍。右議政閔百祥,以禮曹參議宋明欽上來無期,仰陳,上曰:「予不以職名羈縻,今解本職,以開進塗。若此而不爲致爾,白首暮年,將爲文具,爾亦無動意,是豈讀聖賢書,而以誠實自期之道也?予雖誠淺,思爾祖而欲見爾,專由衷曲。須體此意,卽日登途事,下諭于前參議宋明欽,上來時,令道臣給馬。」
○禮曺判書李益炡,以徽寧殿果品器數仰稟,上命徽寧殿。孝章廟。懿昭廟藥果,以中桂代用。益炡以王世孫定字事,仰稟,上曰:「與王世孫定字。宜有差等,只館閣堂上禮曺判書擧行,冠禮崇文堂爲之。」戶曺判書尹東度曰:「今此信行時所入人蔘,至於二百餘斤之多,不可不預爲卜定於江界。」右議政閔百祥曰:「若於春夏卜定,則民情似必駭散,秋採後卜定似宜矣。」上從之。
12月27日
编辑○丁酉,上詣奉安閣展拜。製下綸音。
「自明年爲始,四孟朔講稟時,常參經筵同稟,其餘日記書塡代理停。」奉安閣在於義宮,卽仁廟潛邸也。上興感中興功德,有此展拜,而仍示自强之意。回鑾時歷臨和柔翁主第。
12月28日
编辑○戊戌,火星,與木星相犯。
○王世子坐德成閤,藥房入診。
12月29日
编辑○己亥,上命「來月十五日以前,寢大小侵民之政,使吾民息肩。」又命各司,勿爲用牌,道中流民,令賑廳拯濟。
〈英宗至行純德英謨毅烈章義弘倫光仁敦禧體天建極聖功神化大成廣運開泰基永堯明舜哲乾健坤寧翼文宣武熙敬顯孝大王實錄卷之九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