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本庵續集
卷四
作者:金鍾厚
1799年
卷五

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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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野問答林配垕伯厚來留旬日。相問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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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問太極圖說解。五行者質具於地。而氣行於天者也。方五行之氣行也。質未具焉。何得先言質。主人曰氣之行也。通乎質具之前後。其先言質後言氣者。盖以質爲主而言氣。以包其前後也。若先言氣則氣之行於後者不著矣。

客問張子曰莫非天也。陽明勝則德性行。陰濁勝則物慾用。以德性與物慾。摠謂之天何也。主人曰此由於陰陽之勝。而陰陽皆禀於天故耳。曰陰陽皆有善有惡。古人以其善者屬之陽。以其惡者屬之陰。善者固天也。惡者何得謂之天。曰陰陽之始禀於天也。固皆是善者。而及其有勝。肰後一善一惡。各以其類。其曰莫非天也者。據其始禀而言也。

客問尊德性。是兼存養省察力行。抑單言存養耶。主人曰兼存養力行而省察當屬之道問學也。曰以博文約禮言之。約禮當屬德性耶問學耶。曰當屬之尊德性。曰論語約禮註曰其動必以禮。似是不及靜時工夫。只可當尊德性之下一半耶。曰聖門之言靜時工夫。始見於子思中庸。而孔子之訓。皆只說動時工夫。肰其中自包得靜時工夫。乃其理勢之自肰也。肰則約禮雖主言動時工夫。亦外不得靜時工夫。此可爲尊德性全體。而不可曰只當得下一半也。曰然。

主人問以喪服註受國於曾祖之文推之。則世子廢疾不立。而其子受國於祖者。及其父之死。喪之當斬。而父旣未嘗爲君。則其祭也不得祔廟矣。喪以父而祭不以禰。禮不相稱何如。客曰是禮之大疑。若以祖爲禰。而上祀五廟。則當爲祭六世。且礙於論語註衛輒禰祖之說。然以其未爲君之父爲禰。亦未安。未知如何則可也。曰此若有可通者。世子之子爲君者。服世子以父。盖以世子雖未爲君。自是正統傳來故也。其不得祔廟者。以雖是正統。未嘗爲君故也。以未爲君之故而不祔廟。以正統之故而服以父。可以並行不悖也。旣服以父。父卽禰也。安得不爲禰而祭之。特是禰也。以未爲君之故。不得合祔於祖以上耳。祖以上爲君。故列爲宗廟。禰未爲君。故別爲外廟。而其祖禰相承之實。直截自如。則其名自從之矣。如此者。乃不幸而有變也。宗廟所祀。雖止四廟。其實自禰至於五世。無所缺矣。禮意或當如此耶。然則衛輒之父。雖得罪出奔。其正統傳來則與廢疾者無異。輒安得不服以父而祭以禰乎。舊常疑論語此註或違經禮。而致爲潛冶諸公所藉口矣。今以此斷之則自無疑。而潛冶乃以旁支承重之禮。比擬於正統相承者。則是所謂我欲同而彼自異者也。大不干事矣。未知此見何如。曰如是勘斷。恐似合理。

客問理之所以然所當然。何別焉。主人曰就所當然上面。更進一層。而爲所以然也。曰或有以冲漠無眹。萬象森然已具。分所以然所當然者。其說何如。曰此通是所以然也。不及夫所當然也。然此所以然。亦只於所當然上面看去。

客問太極圖說。陽變陰合而生水火木金土。水火木金土是以質而語生之序也。此係眞精妙合成男成女之前。則只當以氣而語行之序曰木火土金水。何爲據言質之生也。主人曰固是氣行先而質生後。然氣行之時。質亦略生。特未全成耳。其文之先言生水火木金土。後言妙合成男女者。語勢不得不然。而豈可截然爲許多時節耶。五行之氣旣行則質亦俱生而妙合。男女亦相隨續而生。至於男女成時。五行之質亦成矣。此當活看也。曰然。

病解示金季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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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對靑松。蟬聲滿耳。誦伏羲文王周公孔子之書於其間。而以朱先生語宋文正公文集更遞之。傍有同心人。講道論襟。如微雨沁入草芽。相與滋潤。有此人人所不能有之樂。安得無人人所不病之病哉。天下之理。乘除而已。以此思之。不覺氣之洒然也。遂口呼書之。命之曰病解。

龍門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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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東自箕子沒後之千有餘年。至我朝靜菴先生而道學始備。繼以賢儒蔚興。益闡以大。而皆本之靜菴。况身及靜菴之門。親承旨訣。講而明之。尊而行之。卓然有所成立者哉。而龍門趙先生其人也。己卯之禍。先生亦旣收司被逮矣。終以年最少免。而靜菴在時已稱先生爲求道最篤。先生之早成也如此。而後來遐擧深藏。沉潛純熟。及當仁明二聖盛際。起應徵召。蹔莅南邑而歸。年益高而德益卲。同時交游。若花潭聽松退溪諸先生。所以稱許之者甚盛。嗚呼。若先生。可不謂得靜菴之傳也哉。先生窮居以老。是必富有論著。以發明聖學之蘊者。而文集爲兵火失。惜也。今其後孫時簡。掇拾餘存者詩四卷。附以文數首及系譜狀誌。而謀鋟梓之。問序於鍾厚。鍾厚竊讀之。其漫興零辭。有以見其存心用功之所在也。可不敬歟。然今去先生已數百年。而薦紳學士誦慕先生不衰。而若我肅廟旣許立祠而賜之祭。從而英廟贈以華秩。是先生道德之實。愈遠而愈章也。何待文集哉。惟後生小子。披玩諷誦於紙墨之間。亦足以激昂增氣。而因以想像當時風聲敎化之盛。爲如何哉。而今不可復見矣。是則文集亦有助也。是爲序。

蒙窩遺稿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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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文院正字宋君相殷。來示余其祖蒙窩遺稿幾卷而屬爲序。余讀其書。則惟拳拳乎窮理正心修身正家之方。而終無一言爲藻飾。至其論人物同得五常之理。而引朱子說所居之位不同則其理之用不一。與夫謂明德合心性。心爲載理之氣者。足以抗難於一時老師宿儒而有餘。嗟乎。豈易得哉。公平生慕李陶菴先生最甚。而貧病不能身造。則以書質問。先生亟稱許之。及先生沒則公爲位哭。加麻如禮。盖公雖未嘗及先生之門。而先生之視公。公之視先生。猶師生也。相殷又示以黃君胤錫所爲公行狀一通。其資禀行義抱負之實。有過人者。噫。公之有學有德如此。宜乎李先生之不見其面而心相與也。斯稿之所賴以傳者。將於是乎在。何待余言。

春風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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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過驪州而行三十里。有川南來。入于江曰沂川。川之上。有枕小丘而堂者。南陽洪子直居之。命之曰春風。盖取曾點莫春浴沂之語云。子直問記於余。余惟曾氏之於沂也。當春之時。長者肩而少者携。相與濯淸波之淪漣。洒然以風之。嘯咏而返。是必有得之於心而不可盡之於言者。夫子惟知其然。故特與之然。又不言其所以與之之意。則顧余何得而言之。亦在子直之旣浴以風而自得之耳。抑余思之。曾氏之在孔門。稱爲狂者。孟子亦嘗言之。而莊周稱其歌于季武子之喪。想其氣象卓犖。如泛駕之馬不可覊也。而孔子方且循循下學。惟庸言庸行之爲事。彼乃甘心屈首。與兒子同受命。相從而不去何也。噫。此其所以能浴沂以風而有得於心者歟。子直少淸眞。不累於世俗。雖嘗浮沈祿仕。而及今歸卧鄕里。蕭然若忘世。獨慕乎曾氏之風。其志可謂高遠矣。然曾氏之可慕。不在於風浴。而在於從孔子者。又不可不知也。是爲記。

愛吾廬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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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靖節詩曰吾亦愛吾廬。謂吾廬是愛也。而洪君德保榜其居室曰愛吾廬。則以愛吾名廬也。吾聞之。仁者愛人。未聞愛吾也。雖然愛吾則愛人在其中矣。何者。夫吾之生也。有耳目百體而德性存焉。愛吾耳則聰。愛吾目則明。吾百體得愛則順。而吾德性得愛則正。聰明順正。而處乎人則人莫不受其愛矣。故愛人固不出於愛吾也。故君子惟務盡愛吾之道而已。此德保之意也歟。雖然若但知愛吾之可以愛人。而不知人卽一大吾也。奚可哉。

寒居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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淸風金子汝任甫自京城來寓於白雲山下。時壬辰孟冬也。取韓退之記燕喜亭語。名室以寒居齋而曰。志其入時也。命其從祖兄子鍾厚記之。鍾厚對曰夫四時。春夏熱而秋冬寒。熱之時。天地訢合煦嫗。雨露以濡之。風日以燠之。人與萬物同其樂。其居之不亦易乎。及其寒則氣蕭索憀慄。散而爲霰雪。合而爲氷沍。萬物摧仆。不能自持。於斯時也。乃獨挺然特立而不渝。斯爲難耳。然陽不勝陰久矣。一人之身。而熱時少而寒時多。以至家國天下皆然。然則寒豈止於天時哉。若吾叔父。幼長于膏梁紈綺。及壯而食貧。可謂寒矣。去城都之殷盛而寄身草野。又寒也。吾門故多顯仕。今不放逐則退休耳。置散耳。其寒益甚。過此以往。又不知其幾多寒也。須是激勵志氣。而進之以明理克己之學。使吾心常如栗玉如精金則無寒之不可居矣。願叔父勉之。孔子不云乎。歲寒然後知松栢之後凋。是爲記。

江華黃秋浦影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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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浦黃文敏公有遺像數本。其一在江華府東長嶺里。公之後孫勉基家去公秋浦舊居四十里也。留守鄭公宲爲卽其家建堂奉焉。後十四年丁酉。淸風金鍾厚過而拜。退則勉基屬爲作影堂記。嗚呼。惟我國家之禍。莫憯於壬辰倭寇。而公自小官從皇朝詔使于倭營。比還則又往。又以通信使使倭。及倭再逞。則又爲全羅道觀察使以禦之。至廢王癸丑。國有獄。鉤織一時士類。而公被逮謫瓮津縣以卒。盖公冒狡夷之毒鋒。出入生死。至于三四。而終始持一節不渝。卉服殊類。咸知敬服。雖素不悅於公者。莫不爲之嗟異。及其死于謫。則又莫不哀悼之。然此豈足以觀公哉。公始入臺。劾時相李山海之奸而見忤。當柳成龍爲相時。爭與讎夷和而又見忤。旣輒被黜。而其獨飽險艱。亦以此卒之忤賊臣爾瞻以及禍。夫士大夫倉卒臨危難之際。慷慨直前不避死。或有勉而爲之者。惟其在平居無事之日。獨持正直。將身以與衆小人擠拽噬齕。至置之死地而不悔。非篤於自信者。不能也。於是觀公則幾矣。盖公少受學於牛溪先生之門稱爲高弟。斯其所以取此歟。公諱愼字思叔。其先昌原人。妙歲登科。冠多士。德行才識。爲當世重。官至戶曹判書。秩一品。後贈右議政。有嗣子一皓。當丙子難後。尹義州。善視州人之歸義皇明者。爲北虜涖殺。朝廷爲贈官左贊成謚忠烈。忠烈之季子璡。守節不仕而篤于學。不幸早世。仍父子以忠孝著名。嗟乎夫。非公之垂訓也哉。

重峰先生旌門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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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此重峰先生旌門也。先生旣殉壬辰之難。受贈吏曹判書旌其門。後贈謚文烈。加贈領議政。始立門。時尤庵宋文正公實書其顔。至是以官名改故。改其門。則先生之六代孫重國。屬今吏曹判書金鍾秀改書之。而移揭尤庵筆於後。以存舊。抑是門也。舊在沃川郡之道谷遺墟。而有後孫居守。後孫今徙于先生墓下。墓下之去遺墟間一嶺耳。亦先生杖屨之所游憇而表忠祠在焉。以祀先生。遂於此立門。而重國又使鍾厚記其始末如此。若先生之道德大節。卓卓乎將與天地日月俱存者。不在乎門。况從而記之乎。告後之人有過此而式焉者。尙知其非徒爲忠臣之門已也夫。系之以銘曰。

學道常睢。死事鄒魯。今而見之。于我東土。

題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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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邊生迪源行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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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朱夫子采輯小學之遺法以爲書。後之人無不讀者。然求其行之能由乎小學者則鮮矣。余讀邊翁君習所爲其第三子廸源行錄。盖其才志之懿。行業之美。固皆超出倫類。而至其所以爲孝者凡若干條。又莫不有符於小學焉。其曰平居恐恐然惟不克承順安樂其父母是憂。使人見其色聞其言而爲之感動者。小學所謂樂其心不違其志者也。又所謂有愉色婉容者也。其曰自童子時手足不敢輕。言語不敢易。以至剪爪有匣。匣有銘者。又小學所謂一擧足一出言而不敢忘父母者也。父母飮食之。雖不嗜必嘗。父母之簟席枕几不傳。杖屨祗敬之勿敢近者。固小學之所訓。而又皆其日用之所常行者也。若其身織席。使妻織布。孜孜以爲親養之具。而至於將死而訣。死而夢之。又出眷眷在是焉。則盖亦江革王延之流。而其精誠之感。至死不化者。亦可異焉。噫。是眞可謂讀小學者也。廸源字惠叔。死時年二十一。翁名宗洙。原州人。其上世有忠孝邊氏之稱。翁與其先君。又克世其孝。其亦有所自矣。翁手是錄。泣而示余。求有以記之。翁與余爲三世交。往來晤語無常。而曾無一言及此子之賢。其謹嚴如此。此可以信其錄之無溢也。嗟乎。廸源旣沒。其妻李。辭其父而留守舅姑。是其小學之敎。遺于其家者。將彌久而不墜。然則其身雖亡。亦不亡也。是可以慰翁心也否。

訥齋野錄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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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訥齋野錄一卷。金翁諱斗雄所著也。翁家嶺南。其先多從諸賢者游。然而後世宗族皆黨邪以反攻賢者。翁獨能涉重溟往拜尤菴先生於纍中。常以謂聖人之道。在吾東國。栗谷實得其傳。而傳之尤菴。又於諸先生之進退詘伸。究極而備論之。要以力拒邪詖而反之正。至今讀其書。凜肰可畏也。翁又善言禮。能剖判大義。輒率口誦退溪,沙溪二先生禮說。不錯句字。其深於學如此。而猶且手弓矢。自混於超距馳驟之中。及至己巳。聞坤儀有變。北望痛哭。折弓不復應擧以終。嗟乎。其大節在是夫。雖然士固有感憤一時之氣義而能自立樹者矣。若翁之獨能超脫於倫類。卓肰守正不撓。豈不尤難也哉。信乎學之不可以已也。翁之孫有從學于祭酒金公者。金公爲余言。且示是錄。使余識之。余不敢辭云。

丹陵集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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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弟定夫刻李胤之丹陵遺集而爲之跋矣。定夫謂余曰。兄亦一言否。余曰爾有言。吾復何言。獨吾之所感於胤之者則有之。記昔余與尹子穆。游丹陽山水而歸。胤之時不余識也。而乃和余詩韻。其後余識胤之。亦不數相見。見則輒兩忘所趍泯如也。胤之又嘗畵蓮花遺余。余性不喜畵。特以得此於胤之爲喜。夫胤之之於余如此。今余見胤之之遺集將行。而不言可乎。非謂吾言能輕重胤之也。雖然若胤之。豈古所謂隱不違親。貞不絶俗者非耶。遂書此俾係于跋下。

樂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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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乎湛湛。無一毫意欲之私。立身於無過不及。處事則各得其宜。泯然若無知。悠然而自在。此其樂卽孔子飯疏飮水枕肱而在其中。顔子簞瓢居陋巷而不改者也。孟子之不愧不怍。言其淺者。而若邵子謂之攻心。又謂之不奈何。則其不及眞也遠矣。雖然樂之於人。亦有小大久速。一分有一分之樂。一時有一時之樂。擴而續之。可以門卲階孟而窺孔顔之堂室。彼多嗜好累習氣。待外以爲樂者。不知自明者視之。奚啻桎梏而縲絏。

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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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外王母貞敬夫人趙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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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若我王母之遐擧。固一世人人願欲之而不可得。躬大耋之壽而傍戱尙書兒。矯矯四孫。或上之玉堂。或升于周庠。或冠而或角。豐屋華几。肥輭輕煖。惟意之適。生人之榮。斯無所不足。獨無奈我輩小子之心。雖千秋萬歲。備奉康樂。尙無以慰一朝之訣。矧乎默循其平生故。少圓而多缺。嗚呼。惟天之命我王母。何降福之豐而貽疾之奇。旣內迷其心膈而外而形骸之癃痿。方韶華之未艾。夫子榮騫。上奉慈顔而其樂祁祁。竊獨與枕笫而爲友。泯乎漠乎。若無所與知。滄桑悲歡數十年。以迄于玆。幼者壯。壯者育。仕宦科擧。昌熾而爀輝。以至歲時之嘉。諸房咸聚。承顔伺旨。更迭三五。多方爲樂。幸哉一顧。薄言色敷。有笑有晤。而卒不能發舒情志。宣暢神氣。以博其歡趣。而中自悶瞀。其於平日慈仁之心性。偉茂之禀度。盡孝於父母而移爲婦。嚴臨下而樂施於窮窶。凡若此者。後生小子。顧於何窺知而觀慕。及玆臨化。不增危兆。凶痰忽奰。間不崇曉。吾母奔救。已莫敎詔。吾母之妹。時有女夭。若我從氏與我小子兄弟。方執斂于彼。顚倒後先。哭已殷地。嗚呼。富貴壽祿之如彼。而生不知其樂。子女諸孫之詵詵而沒不得咸侍。此世之人所不能知。而爲我輩小子之痛。益貫徹於心髓。嗚呼。小子自幼而長。追逐弟兄。留連食息。以均被乎拊養。雖沉淹昏墊之中。猶喜其數來。而疎則戀而又讓。惟小子每竊憂愍悼傷。自恨生不及康寧時。而亦懷仰尊戴。若覆燾之在上。嗚呼已矣。逝將永辭於臨穴。曷云及之。惟有遠慕長恨。藏之于中而不可弭忘。

祭外祖參判洪公改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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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惟我外王父睡隱先生洪公之靈柩。以厥就窆之二十一歲己巳四月丁酉。出奉于丙舍。將以越七日甲辰。移厝于舊穴之右。前二日壬寅。外孫淸風金鍾厚。謹以酒果之奠。薦于柩前。而跪陳以辭曰。昔公捐館。我生九年。猶能髣髴。炯眸廉顴。端方峻直。僴僴自治。撫抱娛弄。亦想見之。痛不終年。以永灑掃。我生何晩。公歸何早。聞諸我母。曰公之孝。饘疏刻禮。敬愛俱恔。手裏小學。至老白首。將親律己。一是爲度。人亦有言。莫如公剛。忠上嫉邪。矢舌金腸。司喉一言。兇徒氣奪。心有君國。目無刀鑊。外則君臣。內則父子。人之爲人。惟此而已。公具有之。百行是立。略記公顔。詳聞公德。以親以賢。我慕冞劇。自公逝後。百怪交途。磨方毁稜。拖泥含糊。何以作公。愧彼頑貪。風雨雞鳴。實獲我心。噫公之躬。獨飽艱屯。惟其榮樂。貽厥後人。繩繩孫子。赫赫卿士。何以得公。一笑之喜。有菀幽阡。亦旣拱木。新祔有孽。幷謀改作。乃見旌和。二十年後。懷文挈酒。顚倒來赴。謂將拜覩。如喜如悲。迨其旣至。漠而閴而。號呼涕沱。竟復何有。僾僾筵几。亦數夜晝。復土之後。其長萬歲。人情到此。寧不隕劌。我母之酒。我文侑只。雖薄雖拙。至心之寄。洋洋有在。倘悲我意。

祭亡妹洪氏婦朞祭前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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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壬申三月二十五日。卽吾妹朞祭之前四日也。我母氏具其平日所嗜之食。及几筵之未撤也而奠之。顧以疚疾纏結。莫能力臨。命鍾厚將而陳于几前。厚因附以數行之文而侑之曰。噫我之忍。見此春暮。天時易還。人情難久。在昨禍初。刃剨霆褫。分處此身。匪狂則死。哭亦有節。喪亦有制。日刪月殺。不忘者幾。信知其悲。莫如死者。然旣死矣。無知尙可。生人之大。父母弟昆。惟王天下。謂遜斯歡。當未有悲。固罔覺樂。前年之後。聖言不易。夭壽後先。則無如何。若我於汝。古有是耶。何疾何痛。匪兵匪革。宴安之居。目此凶毒。奚論孔懷。高堂是瞻。朝朝夕夕。夫豈所堪。練祥雖畢。筵几雖撤。雖復茀祿。與百娛悅。惟此伏寃。匪磨可滅。苟以此論。何瘳於活。今玆之膳。母氏備親。屈芰是尙。盖非祭云。奉敎而奠。我私是寄。尙汝來飽。以慰母氏。

祭舅母魚夫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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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在貞敬夫人魚氏之棄簾幃也。其女公之子淸風金鍾厚。方守父憂。不獲以一言爲訣。忍痛含恨。耿耿于玆。越明年乙亥十月二十一日辛酉。則爲夫人大祥前三日。而鍾厚才除衰麻。乃具菲薄之羞。敬薦于筵几而告之文曰。嗚呼。惟噩之冬。夫人弔我。時我小子。持二斬衰。而上奉母氏。夫人左右手以哭且詔之曰。而昆仲多疾。母氏老矣。而無念重貽其戚耶。旣又爲之委曲調護之萬方。恤恤乎惟恐其不能全保以生也。乃小子自爲苟偸視息。奄畢隙駟之期。而反以哭夫人。使夫人虗憂乎當日之或死。而不及見今日之不死。人事之不可知。有如是耶。噫其痛矣。蓋竊惟念夫人有絶人之孝。自父母而舅姑。於其養存哀死。皆足以通乎神明。以是推之於吾母氏。又以是推之於其所生。而猶己生之也。且夫人以閨閤之潛。處鍾鼎之煥。而孤懷邁往。常在於鉅儒逸士之風。故獨深有取於吾先子。而如小子又處以母子師友之間。此其所以禍患之際。傷念之情。特出于常倫也如此。嗚呼。卽是而夫人之德之盛。亦可以窺其一隅也夫。嗚呼。天道無全。自昔已然。然若夫人之以明白仁粹之心。眞誠易直之行。而備膺乎富貴福祿。爲世稱願。則斯可謂得其全者。而乃又中途而閼。萬事乖裂。使吾外氏之宗而闕東房之薦。吾舅氏而亡繩糾之佐。吾從氏昆弟。翹英琢珍。斐然交輝。而不克卒奉慈訓。成就名德。極夫人之樂志。以至於吾母氏之窮也而無相養。吾從母之獨也而喪其庇。若我小子幷失夫喣濡之被心期之托。則夫人一身之所係。有在於富貴福祿之外者。其重如此。豈天道之信。未有能全者然耶。嗚呼。觀物軒中花朝月夕。夫人與吾母氏若從母。連襟而坐。從母一女而無男。吾母氏男女皆二人。夫人四男而無女。謂諸甥女爲女。環列而侍。笑語飮食相樂也。夫人每於其評績紝商酒槳之餘。獨悠然引諸子甥。揚扢乎古今治亂性命出處之說。迭唱互答。兩忘所趍。眞天倫之美事。浮世之勝致也。夫何直五六歲以來。吾從母之女。若吾妹之長者。若夫人之三郞。相繼而死。仍之以今日兩家之禍。哀樂之嬗。居然若是。今小子曳縞素之衣。披虗帷而進一觶。二三兄弟相持而哭。不復覩盎胖之容。聆淑亮之韻。而但見圖書凝塵。卉木頹霜而已。從今以往。小子之迹。亦何由復染於玆軒也耶。嗚呼哀哉。

祭蟾村閔先生遇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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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崇禎紀元後三丙子十一月甲午朔初八日辛丑。後學淸風金鍾厚。謹以醴果之奠。昭告于近故司憲府大司憲閔先生之靈曰。己巳維秋。余始拜公。公儀如山。義積仁充。藹然祥和。達于四體。不矜而嚴。不弛而泰。發其德音。有典有則。乃信古人。心醉于覿。公惟自虗。欵我以誠。有扣斯應。羅列倒傾。曷以勖之。曰廣與厚。永言佩之。旣感且懼。惟我先人。沒世自鞱。靡公之賢。孰知其高。扶衰控臆。一言而可。眄睞成章。其筆如化。發揮幽潛。千載炳明。逝者忘死。存不虗生。喪制甫終。走候于門。有時者衰。不息者存。尙冀神勞。爲時碩果。孰謂而今。凶聞遽墮。追念盛德。蠡測之眇。胚胎詩禮。肺膓忠孝。凝之以道。篤厚寬平。日用言行。本原性情。是謹是察。其究光大。朝野之間。儼然模楷。義惟喬木。時則潛淵。驪水淸幽。曰終吾身。弓旌自來。愈挹愈進。晩紆天札。禮絶敬盡。豈敢長往。病不我假。方拜于詔。奄觀其化。惟餘腔血。尺紙于瀉。雖則未徹。公盡在我。死生之際。君子所重。嘻公此事。庶幾得正。我命之窮。失此歸依。埴倀倀。道遐且微。悠悠此慟。終古難朽。人事拘牽。奔赴則後。在瞻旌輀。悲慙幷集。溫言睟容。若復承挹。歲月云暮。風雪交山。維以是時。葬我哲人。薄醴薦誠。涕淚其淫。公乎憐之。啓祐我心。嗚呼哀哉。

祭鄭玄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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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崇禎紀元後三己卯四月辛亥朔十五日乙丑。淸風金鍾厚。謹具菲薄之羞。告訣于故文丈浣巖鄭公之靈曰。幼余拜公。外氏之舘。執業請問。公應無倦。如手提之。刮眯開聾。匪惟句讀。實拓我胸。齷齪知耻。脫略知快。熏淸跂高。謂俗可唾。我趨竭息。公引如綆。鳴泉之榭。泛月之艇。觴豆錯列。琴簫淸逈。我時仰公。矯然雲鶴。倚醉放筆。風雨驟落。歌呼笑謔。淋漓頓挫。而窺其中。皭乎難滓。風流之豪。謹飭之雅。兼而用之。無不可者。我祖守西。公喜其往。及我先子。淺斟長詠。小子是承。其樂難忘。聚散幾更。余毒于罹。公來涕吒。旣酹以詞。余頑復生。公則隕甚。撫迹悲嗟。非獨公念。天與公材。不與其祿。無食可資。有子皆椓。居蹙于喪。靡南靡北。有能義散。使公爲屋。屋實隣我。喜以步就。嗟公神精。一疾如褫。每語而退。倀俍徊徨。亦不幾時。大期以傾。嗚呼斯世。遂無斯翁。翁生寔微。而昌其文。發之石湖。泝于洲淵。規趍知步。羞爲藻冶。一時鴻匠。孰軼我駕。及其爲詩。天機流泆。道長唱嘆。槎老擊節。亦云其盛。公不自喜。瑰章寶篇。等棄唾涕。夸名闘能。曾不以意。惟其一心。空水潔玉。匪資之學。生也寡欲。聲色俱泯。情不留境。以儒澡身。以老頤性。恭不以諂。泰不以矜。由由其偕。趍背則劈。昔歲寅卯。禍憯邦國。跡是委巷。則何所與。廼公高擧。盡室湖澨。優遊耕釣。與時偕行。去非違辱。來豈覬榮。惟是吾心。得其攸安。玆惟大節。公於是賢。嗚呼公乎。不可復覩。惟有象公。盈束之槀。余與子順。效力惟是。選其在精。不在多耳。惟簡有靈。庶笑不詈。後死之責。如此而已。曩奉公言。爾居之好。林樹交蔭。又敞軒牖。待我氣蘇。舊遊可爲。春物方舒。公獨何之。薄醴蕪辭。來陳柩前。殊異昔時。擧觴授牋。嗚呼舊遊。竟絶不續。豈無後生。誰如公樂。淚有不盡。將臨于穸。嗚呼哀哉。

祭李道叔魯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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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水李君道叔甫。以庚寅秋季。臯復于漢城之旅第。其友淸風金鍾厚。於谷山客中。聞赴而哭之。於其歲除之月。因鍾厚之族長爲道叔外舅而往視其墓也。爲齎一盞酒。付錢買雞而炙之。奠于道叔靈筵而告之文曰。子年十八。過而求我。我則語子。子敎我可。子强不已。前陳中庸。傍及洛閩。破竹决江。余聽唯唯。子不其咍。顧余覸子。若有徘徊。衆騖難駐。實蹈易怯。遲遲余思。盍早自立。比一二見。察子有異。不敢以叩。而心獨喜。以子之學。所患惟志。志苟能爾。顧年則妙。厥有祖賢。胚胎冲好。外朴中虗。有受之資。日月于長。其進孰知。始望敎我。庶不歸空。奈道之蹇。又吾命窮。旅次荒寒。乃哭子赴。初我西役。子送于路。歸則病作。口不我措。及我來歸。子已陰土。豈不欲奔。背則帖玆。呻楚之音。雜以爲辭。子之謂舅。於我族父。憑其姓矣。托爲我布。歲寒之期。于斯已而。

祭從子婦洪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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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歲甲午九月辛亥朔十五日乙丑。夫伯父。略具月半之奠。告于從子婦烈女洪氏之靈曰。嗚呼。君之死也。自樂之。人謂之賢。從而悲之。不可也。然君何爲不生而樂。佐夫爲賢。以無可悲。而使以其死爲樂且賢。而欲以塞悲也。且謂其樂且賢而不悲者。由吾弟子。吾弟子則不樂死無稱賢而惟有悲。死又無遺子女。止有君而君死。生二十五年之跡掃焉。悲於是甚。是則君死之不悲。乃所以益吾弟子之悲也。抑吾弟子亦吾家寶也。而不成名以歿。今賴君而將使百歲之下。稱曰某有妻如此。則是妻與夫光也。然則君之死。不惟不可悲。亦可爲不悲吾弟子者耶。雖然悲不悲。何與死者。惟生者之悲則不以死者之悲而加損矣。嗚呼悲夫。嗟乎。君之入吾門日淺。而吾與之際也疎。何足以知君。君死而聞吾母氏之敎。見君兄之錄。則吾爲之收淚斂袵。而繼之以悵恨。蓋傳所謂幽閒貞靜者。君固有其德矣。而一言一動之必有度。喜小學女訓。而上慕乎聖賢之至理。尤眷眷致意於丈夫婦人之立名節處。是豈止於輔成吾弟子之美。而吾老卧使吾弟子與妻。講說經傳於前而聽之。則其樂何如。而今幷失之。乃獨爲此文。以與君聽。不亦惜哉。嗚呼。吾弟子報葬不擇地。故謀得地改葬。君之舅以是出行。而君以其間死。君其有待於斯也歟。今地得而遷吾弟子。君與之祔。君果永得其樂而信乎賢。其眞不可爲之悲耶。惟吾弟子。將幷與其初妻與君合葬。合葬之法。夫中而左右二妻俗然也。而吾竊有惕於先儒之斥褻也。故據朱子定論。西上如廟次。非吾之必拘於禮。爲葬君之不可不以禮也。君其安是。而謂吾之知君也否。嗚呼哀哉。

祭從子若淵遷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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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甲午歲十月甲午。卽吾從子之柩出三宿而改葬之日也。伯父爲陳一盞一肉于靈座之前而告之曰。嗚呼。汝之入于棺也。吾忍見之。以棺入地也。吾忍見之。棺入而出。出而復入。而吾又忍見之。是何吾之忍之甚也。其出也無見面目焉。無聞聲音焉。則入又何失。然人死而棺在則謂之猶生。今棺出若復生。而旋復入。則是亦若由生而之死矣。且汝之二妻。或先之或後之。同時同歸。而世無復汝之一迹在者。吾其眞可忍耶。嗚呼。吾問汝。汝歸侍吾祖考與考于下。嬉遊歡怡。如幼時否。汝見汝前妻而道五歲契濶之意否。見汝後妻。爲問吾家中事。而恨其不留養汝父母否。抑賢其成就若彼卓卓。而不能恨否。吾又問汝。汝爲人拙而吾又簡。吾未嘗有一言假汝。汝則不敢叙衷曲。汝之心。得無抑欝於斯乎。若吾之知汝蓋久。而及其死則日日以甚。然吾爲文祭汝。而吾謂是亦告語汝者。不宜盛爲稱美。又爲汝作銘今埋之。而吾素吝於辭。皆不能盡吾之所知。汝尙知吾此意。而無復憾否。今言此者。痛之甚而終不能不一洩耳。汝又知之否。汝先吾歸。能知吾之歸。與汝相見。在何時否。吾姑與汝語此。待歸之日而聞汝對。其將果聞耶。不果聞耶。嗚呼哀哉。

祭再從弟鍾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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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乙未七月丙午朔二十六日辛未。再從兄鍾厚。赴哭萬輝弟之柩。奠炙雞盞酒於靈座而告之曰。嗚呼。汝以吾族昆弟而死。吾豈不悲。而進之爲從祖昆弟。以從祖昆弟而死。吾之悲有甚。而又從吾學。從吾學者亦有矣。而寢連趾食屬案。口授耳提而手撻之。彼此兩竭肺腸氣血。四年若一者無如汝。而汝死吾將何悲之可堪。汝生十六年矣。而父母雖生之。比有知識可告語之日則不與。雖有所後父母。其往來侍側可一二數。是則以父母之生汝與子汝。而其追想汝進退周旋誦讀之迹。若覩若聞而旋若驚者。不吾如也。况乎壬辰之春。吾送叔父謫行於江上而歸。則日督汝來。棄百事泣而授書。及汝聘室。吾又與其言議。而今斬焉寡人之孤稚。凡此又豈族昆弟從祖昆弟若他從學者之所有者乎。汝爲人冲夷慈敏。善承奉服養長者。而曾不得以自效於其父母。亦以從我之故。汝當以爲遺恨也。若吾之志則敎汝長汝。克至於無父母貽罹而後歸之。以汝質魯。故所期惟爲之不已。人以二十歲而成。我以三十歲。人以三十四十歲而成。我以四十五十歲。則豈有不成理。乃不知汝遠不及二十而死。甚矣吾之暗也。豈不爲枉了許多年月。自苦而苦汝哉。嗚呼。吾叔父萬死生還。壽及周甲。而無一子女。子汝而汝又死。豈天之於叔父。能與之生而不能與之子耶。此固行路之所掩涕。而吾家故單鮮。吾弟之子墓草始宿。而汝從之。汝棺沫未乾而汝庶從從之。不祚于天。汝又奈何。嗚呼。汝疾作于吾家。死于京第。以柩歸于是。吾旣不得終視汝病而與汝訣。又不得撫汝體憑汝斂。而纏絆憂患。纔及汝葬而來哭。何生之甚昵而死之甚曠也。何悲之富而洩悲之蔑也。噫嘻重可悲已矣。嗚呼哀哉。

祭權亨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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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歲次乙未九月丙午朔十七日壬戌。淸風金鍾厚。謹具盞酒束脩。幷所爲文。哭而付之奴。送屬于驪江金兄之子爲山水軒權先生之甥者。奉奠于先生之靈筵而讀之曰。華陽之嫡。維寒水翁。翁則有孫。乃儒之鴻。家傳則是。又天與豐。博厚和易。繩尺在中。典刑魁碩。日用孝忠。如拾斯得。理氣薈叢。不聲以色。其養有充。蔚爲表儀。衆正攸顒。蘭幽錦闇。遲遲旌弓。除書朝下。夕而具封。暴我父師。髮白血紅。須之卽行。海濤萬重。談笑風檣。誦詠棘墉。歲周乃返。江淸嶽崇。維德維年。仰之愈隆。而不憗遺。嗚呼彼穹。緖業茫茫。落莫吾宗。朝居野處。實普斯恫。若我之私。不與人同。石墅林樾。鶴寺磬鐘。猥余追隨。金子與公。有如蝘蜓。附彼雙龍。以左以右。不我陋蒙。無所不有。浸漬磨礱。妄自擬呂。躡朱張蹤。聚斯有散。南北西東。山川回複。莫限我衷。有恃隱然。爲華爲嵩。公遽遽爾。蛻此濁霿。而獨相望。驪岸沙峰。道脩日短。我跛且矇。失扶一腋。欲進何從。自聞公疾。擬候以躬。顧母年高。去遠心忡。將發而止。有緘墜風。雖則告病。辭罄纖洪。旋我爲書。副之詩筒。筆才落手。踵以報凶。不忍擲虗。遣陳殯宮。嗚呼音問。惟此爲終。義爲情廢。我無羽翀。生失訣別。喪莫役供。平生之好。於是掃空。首麻眼淚。而胸衝衝。所慰泉下。幾何其逢。賴公有靈。終啓我侗。歸共商量。未究之功。盞酒倩奠。侑詞一通。所不可傳。惟其憧憧。何遠不徹。神實明聰。嗚呼哀哉。

祭徐生有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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淸風金鍾厚。聞弟女之婿徐哀子歿于原州。葬于楊根。而不克赴。因弟之行也。付之園栗盞酒而哭而送之。使往奠讀于靈前曰。昔渼陰丈書以諗余。盍爾弟女。室我孫徐。余復曰諾。是吾友子。來吾授女。凜然見異。玉顔鏡眸。色羞如婦。發言伊初。太極之奧。謂我飯先。叩傳訊經。辭義洞暢。唯唯余聽。退與羣處。意氣豪橫。笑癡戱孩。無人於旁。倐焉盡屛。湛而窅而。寂不見聞。中何所思。白黑寸尺。莫我眩移。余訶其外。而賞其內。餘事驚人。下筆滂沛。自婚六年。年未古冠。丹穴九苞。孰際其翰。竊謂是女。何福而遘。反之禍憯。余方有悟。淸不濁存。自昔而然。矧今之世。寧久若人。哀哉其孝。失母如嬰。發情自盡。竟死不勝。凡爲人子。所同惻酸。兒女之憐。則何足云。其在我弟。酷斯之偏。哭子婦從。歲周又玆。委曲腸腔。剛者難持。施及于我。亦悲多方。婚主之議。書與尋行。謂累以我。乃使我哭。餘景翳如。亡一扶策。抱玆疚噎。而莫臨展。侍耋負癃。無邇不遠。尙期有日。去撫抔土。姑憑弟往。寄訣短語。嗚呼哀哉。

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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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直中敬周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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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余爲讀書之室曰樂與。屬友人任君直中記之。余顧不知文。以示知者。曰幽澹簡潔。恨不識其人也。余復之曰如其文。時直中已能自樹立。爲文章人。而余與之交也日淺。其所自以爲知直中者蓋如此而已。旣而瞷直中。切於傷時。審於度勢。慨然有濟人活國之志。余自以疎拙蹇縮。思佐其下風而不可能焉。然後余略有以知直中。而文固不可以盡其人也。然所爲重乎其人者。爲其能進學修業。增長識慧。時出之以充其志也。而直中乃以前年死。嗚呼其惜矣。夫讀其文者。旣不能以盡其志。得其志者又不及見其志之極。則誰復有知其人者哉。直中名敬周。西河人。死時年二十八。今且葬。其仲仲思氏泣而曰。吾不忍爲吾弟求誄也。有知吾弟之人也者。可以言。吾雖駑下。顧不可以不知辭。遂系之詞曰。

炳朗其文。操潔正兮。不知子者。文士命兮。謂知子者。媺有操兮。惟厥敏識。與夙抱兮。卷而葆之。往而藏兮。陞皇之上。脩泉之下。與古人而。長商量兮。

洪生哲明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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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君哲明字保卿。南陽人。忠正公花浦先生之孫也。歲己巳冬。余始與之相見於道峰山中。道峰郊東山也。林巒水石。穹秀淸激。中有書院。以祠靜庵,尤庵二先生。春秋暇日。經生學子。巾袂必相屬。余嘗笈書往。保卿已與諸生先到。疎眉目。性姿豈弟可嘉也。保卿亦聞余至而待之也久。故一言如舊相識。院法月一會講時。當講朱子近思錄。保卿一讀能通其大義。發爲難問。往往穎脫。保卿方年十六。余竊歎之。以爲使知所用心而充大焉則不可量也。旣歸余耿耿不能忘。保卿時亦往來余。然自後余困于憂病。久無道峰游。而保卿亦方事塲屋。余不能復叩其業。越四年壬申春保卿死。嗟乎。余不及見其志之所定而有進焉也。然余固知保卿而不死者。必能不負余之望矣。豈不惜哉。保卿幼端靜。不以聲氣加人。爲詩文。敏而有華。病革家人以蔘湯進。保卿遽却之曰何益。對父母曰命也。願勿爲悲。顧妻指其腹曰生而男也。先祀庶無墜矣。揮出而逝。至是齒猶不及弱冠。其處死生不亂如此。豈非有得於所講者然耶。余弔於其大人縣監公。公以余有道峰之故。命之言。余其忍辭。辭曰。

道山秀朗兮。維水泓渟。有濯明宮兮。灌祝先生。揖遊齊遫兮。暇以徜徉。盍厲以興兮。其樂孔豐。我昔于玆兮。與子相逢。韶顔盈盈兮。克靜厥中。聯簋騈屨兮。何求何營。評子鄒傳兮。聽我周程。常推穎銳兮。身强于傍。聚散何傷兮。心靡不通。將我觀子兮。身强志充。其遠其大兮。爛其商量。嗚呼已矣兮。不謂斯戕。來者方長兮。墜于茫茫。死生有數兮。子了于胸。我思舊遊兮。水逝雲空。肆作短章兮。情不可終。

李功甫亮天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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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弘文館校理李君功甫諱亮天。於余爲戚屬而齒又相近。然君早有文章雋名。而余愚無所知識。無從而相親也。歲在己巳之秋。余與君同赴試于大庭。君顧獨就余以語。余聽其論周禮儀禮。類皆入微造賾。不遺錙銖。卽此而可知其於他書亦然也。又可知其於古今人物事情之辨。皆能如是也。余乃大驚服。以爲幾失君以文士也。旣唱名而君褎然爲首。余喜君之將行其學於世。而亦恨其不可與之談經講義於寂寞之中也。及君居臺閣則欲誅亂逆於旣骨。事有不合而去。常憤懣不自得。其入玉堂。被人僇辱至甚。而君顧逌然以長者處之。然自是君亦無復當世之志矣。上嘗激怒於言者。待以不測。君時爲修撰。則上章極言之。卽夜行遣于海外數千里。虫蛇瘴癘之所萃會。余雖爲君憫之。然余猶望君經歷險艱之多。而益老其志節也。比君歸而余卽居憂。君雖過余。亦不能暢洽。余未沒喪而君遽亡。時則乙亥季秋也。嗚呼。君與余離合之始終。止於此而已耶。君貌靜而氣淸。性操貞介。不與事物相推移。至於憂患世道。一出於至誠。不自知其身之微而莫之支也。此其所以爲知者慕。而亦其所以爲不知者怒也歟。嗟夫。君得年纔四十。無子嗣。有大夫人在堂。人皆以此悲君。然余獨悲君之志業不顯白于時。而余之知君晩而又不能終也。是爲辭。辭曰。

人之爲文兮。槩逐華而遺實。人之有言兮。或風響之是掇。嗟吾子之獨自苦兮。隻眼爲燭兮寸心如血。何志之潔而才之秀兮。而姿之不能媚。夫旣上不獲於君父兮。中不容於時議。下又不白其衷情兮。於吾黨之士。吾與子之義敦兮。何相知之乃暮。知旣暮而愈深兮。又睽多而合少。雖然不能乎一時兮。吾將俟夫歲晏。歲則旣晏兮。子之心人人而可見。余亦得以其間兮。庶永終乎厥好。蹇芳華之中折兮。又何不弔乎彼昊。賢者不能壽而祿兮。子固衆人之所悲。若余之介然不能釋于中者兮。而獨不在乎斯。顧斯世無可語玆兮。焉得起九原而聽之。

內弟洪子善樂最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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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舅氏累世隆赫。又身致上卿。而二子已登于朝。門戶之盛翕翕也。有季子樂最子善。杜門其中。不與人事。獨好觀古人學行文章而慕爲之。人有接其貌聽其言者。如入深山空谷。而訪窮餓之士也。乃其所存則本其孝弟仁義。而務自得於內。無夸色無閒氣。一似有道者。然有奇疾。竟以歲丁丑十一月壬辰死。得年二十三。無子嗣。嗚呼悲夫。夫豈有異於衆若是。而能與衆人久存者邪。使子善頑鄙奊詬而致期頤之壽。則吾不能爲子善願之。子善無自悲可也。惟其骨肉之情。不忍其無傳。其仲司書君爲錄其志行大略。求諸士友爲誄。亦及於余。余見其錄。不出於余所知者。獨其云今年始著文數篇。巧中法度而氣力浩大。是則吾未及見也。噫其惜哉。遂爲之辭曰。

闇然其章兮。皭乎不滓。賦質於天兮。何有紈綺。棼棼爛爛兮。莫嬰我志。志獨有在兮。于古之人。古人旣沒兮。有行有文。歐韓之文兮。行則夷叔。誦言朝暮兮。千載合席。命之不長兮。其生實然。旣獨而禀兮。奚同而存。去此取彼兮。則非汝可。以此慰汝兮。是謂知汝。仲氏之文兮。壽汝無極。吾復何言兮。泣涕而復。

徐生有恒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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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生有恒死。其父參奉君寄語於余曰。是子將從子問學。未及焉而病歿。子盍爲一言以慰死者之心耶。余聞之歎曰。嗟乎。此余之窮也夫。此余之窮也夫。余嘗一再見徐生。氣色淸澹。類少慾者。而儀貌休休。又聞其志學甚。然未得一日與語。乃今於其死後而聞其有志於從余。余不悲哉。旣而參奉君錄生事行若干以來曰。請以是知吾子。余讀且半。涕出不能禁。又歎曰若人將與余遊。而死而不果。余眞窮矣哉。觀其錄。爲學眞篤。言識多有過人者。將死之夕。屢省其父母顔色而慰且勉之。自妻若弟妹以至諸父兄。人人爲之言。而各有攸當。言訖趣其妻入。又屈指而哂曰吾年二十二。又語傍人曰我絶則取食餘之粥糜置之側。於是正身瞑目而卧。復開眼視父曰。請善還人書籍。乃逝。嗟乎。是何其從容纖悉也。自古雖成德大人。必稱其處終之正者有以也。余以徐生弱年而死。而能若是。豈不賢哉。噫。徐生不知余之愚陋。而欲從之遊。則所望於余者大。今余祗得以言語哀徐生。是豈徐生之志哉。悲夫。徐生無子嗣。有一女。詞曰。

崑山有玉兮。吐璞瑳然。將琢將磨兮。就器之全。求攻之工兮。行將爾卽。指朝以計兮。毁折于夕。玉不自悲兮。悲在彼工。嗟哉彼工兮。忘其陋庸。而怨命窮兮。不遇斯珍。斯珍實天之所慳兮。不以畀庸工之人。

邊翁宗洙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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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兄弟童子時。學于浣巖鄭潤卿翁。吾從祖叔父兄弟。學于簡庵邊翁。蓋吾祖考參判公曁弟忠靖公。知其最賢於閭巷士。而使之敎子孫。鄭翁則風流蕭散。若邊翁狷介有守。其爲人不同。而同其潔也。邊翁舘忠靖公家累數十年。人客關節旁午。而翁始終泊然無一累。竟能成就公二子學業。其兄則大顯。繼忠靖公爲相。余亦時從邊翁學擧子文。余故以鄭翁視邊翁。觀今世閭巷之士其最著名者。惟工詞章功令而已。求其能超脫輩流。澡身勵志。如二翁者則無有焉。鄭翁以己卯歲亡。余悼念之久。見邊翁如見鄭翁。然邊翁晩歲流寓于湖西之禮山。余每恨不數相見。見則相與道舊故爲悲。今去鄭翁亡十三年。而邊翁又亡。嗟夫。余旣爲文哭鄭翁。而視其葬又爲之銘。邊翁之喪則在數百里之外。余病且有老母在。不克奔赴。而翁之嗣子使人言曰葬有月日。盍與誄。此固余志也。而可辭乎。翁諱宗洙。原州人。仕由庶官至沙斤道察訪。享年七十五。有子孫略干。翁旣落于南。而南士之行過余者。往往誦慕翁不已。詞曰。

槁木以爲貌兮。介石以爲心。處熏熱而自凉兮。窅乎如閨中之靚深。寄餘景於湖曲兮。衆又悅夫觀我。敎人爲相。有餘術兮。僻陋興其秀雅。禮山繚幽兮。禮水瀰瀰。翁老能來兮。歲月以跂。方春陽之載敷兮。胡訃書之忽至。昔余頂之翁撫兮。余之髮今焉種種。固人生之常然兮。傷無人乎里巷。鄭老旣棄我兮。翁又蛻夫溷汚。將余誰從兮。彷昔日之儀模。緘短詞以永送兮。望雲樹而嗚呼。

哀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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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子廓死。其大人安翁介李生光錫。致行錄一通于余。求有述焉曰。覬以解吾悲。余許諾而繼有弟子之疾。故久未副。旣而弟子疾益臻竟死。余哀其良而夭也。旣爲文祭之。又草成壙志。又錄其實。將以丐作者言。示久遠。余於是念安氏子益悲。因吾之悲而悲人。說人悲則若道吾悲者。於是乃出其錄而叙之曰。廓字廣心。大人名載廸。廓生五歲。語尙不可了。忽奔告其父以母病。殆請藥。其色懼其辭晣。父入視內則如常。問之。曰乍覺氣喘。及夕而疾病遂不起。母旣亡。則不嬉笑。不與同輩羣。同輩强之戱則訴諸父。少犖犖有氣。及從兪大齋先生學。則折節爲雅謹。抱奇疾而講習編寫之功不已。死時年二十九。有一子幼。噫。是亦良士也。宜其父之悲甚。不可以解也。嗚呼。吾不知是子之與吾弟子孰才。然吾弟子得年二十五。旣不及安氏子四歲。而又不如安氏子之有子。又安氏子有弟壯。能代其兄以養親。而吾弟子纔有三歲弟在。若是者可以解安翁之悲而足矣。夫以安翁之悲其子。而乃以吾弟子爲解。又誰有解吾弟子之悲者。安氏子嘗一再訪余。於其死。余往哭之。歸及四月而哭吾弟子。吾又豈知吾弟子之可悲。有甚於安氏子也。噫。

墓碣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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僉知中樞府事安公墓碣銘幷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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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僉知中樞府事安公。年十九爲成均館進士。自是往來肄業館中。或久或速。至入仕乃去。凡在館中二十有二年。肅宗時諸生有爲尹拯上書者。公却不署名曰是右邢恕也。後與同志疏直宋文正公寃。時士論始歧。而公所識多匪人。至是皆愕交攻。而善類乃服。今上時王世子代理國政。諸生議上書請以時進見大朝。莫爲首者。衆屬公。公時年七十有八。卽慨然應諾。人勸公報知家人不聽。書入上聞之。引見使讀其書而聽。擊節歎嗟。及退。下榻立送之。命賜詩傳一帙。明年壬午拜齊陵參奉。上又引見撫諭。又明年推優老恩擢授中樞。又明年正月十日卒。壽八十一。葬于所居果川縣東安山堂癸坐之原。公之胤子載廸將樹碣墓前。徵文于淸風金鍾厚。鍾厚樂道公之事而不能辭。按狀公諱衡字彥平。自號蒼菴。安氏順興人。以高麗神虎衛上護軍子美爲始祖。至贊成文貞公軸。文學名世。號爲謹齋。入我朝判門下事文簡公宗源。開國功臣興寧府院君良度公景恭。判中樞事靖肅公純。左參贊文肅公崇善。仍五世燀聯奕赫。四傳以有縣監世寬。當己卯士禍時。與諸生抗章辨理。道執大司憲柳雲馬大哭。是公五世祖也。祖諱悟。考諱堯佐。並有李陶菴先生著銘。妣靑松沈氏縣令棡之女。公儀容頎然。語纚纚如見其心。居家篤于人倫。至老好讀書。及受賜詩傳則讀之不輟曰君賜也。公娶陰城朴氏。同知中樞震龜女。從贈淑夫人。先公卒。葬在同縣道井里。有男二人。長載廸次載復。載廸二男廓,㢞。二女長適李百裕。次未行。載復早沒無子。子㢞。銘曰。

國家立學養士四百年于玆。使爲士而居于學者。皆如公之有始有卒。則何憂儒風之日卑。公之懷負不遇。固衆所嗟。而余獨爲之絫欷而不已者在斯。安得起公而視今人之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