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論
孔子謂顏子:“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用而不行,則何以利人?舍而不藏,則何以保身?聖人之於天下,理極於是而已。陳靈公與其大夫孔寧、儀行父宣淫於朝,洩冶強諫以死。 《春秋》書之曰:“陳殺其大夫洩冶。”君雖無道,而洩冶亦名。以為無益於事而害其身,君子不為也。李固立於順、桓之間,內無愧于其心,外無負于其人,東漢名臣,如固一二人耳。然事有可恨者。衝帝之亡也,固欲立清河王蒜,梁冀不從而立質帝。質帝之亡也,固復以清河為請,與胡廣、趙戒同謀。廣、戒懼而中變,固獨與杜喬爭之。冀積怒憤發,策免固而立桓帝。其後歲餘,劉文、劉鮪謀立清河,冀遂誣固與文、鮪通謀,殺之。吾竊怪固為三公,再欲立蒜而不克。冀如豺狼,疾之如仇讎。獨一梁太后知其賢,欲宥之而不能。固雖貪立賢君,存漢社稷,勢必無成矣。一舉不中,奉身而去,得免於禍,斯已幸矣。再更大變,固守前議,遲遲不去,以陷於大戮。則固之死,僅自取也。不然,如固之賢,吾何間然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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