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國李相國後集/卷十一

卷十 東國李相國後集
卷十一
作者:李奎報 高麗
1251年
卷十二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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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學士而安掃與墨竹四幹。各作贊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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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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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然孤竹。生亦艱澁。天其憐之。露以濡濕。宜體天意。逢雪勿怯。

風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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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貴於汝。節直而已。低昂不持。迺風所使。斯亦本空。孰披拂是。

老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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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老而摧。節則安改。如玉之折。其貞尙在。葉大不隕。猶召淸籟。

新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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擘地而生。芳苞錦皮。誰擢其頸。挺然其猗。干天亦可。高則易危。

丁而安寫予眞。自作贊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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髥麤而靡。脣厚且赬。此何人者。似若春卿。果是春卿。影耶形耶。形尙虛妄。惟夢之似。何況是影。夢中夢爾。五紀升沈。區區一身。八幅素中。儼然似人。寫心雖難。微露于眞。凡我子孫。毋笑予醜。但傳其心。無忝祖考。

酒壺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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壺兮壺兮。盛酒斗二。傾則復盛。何時不醉。兀我之身。豁予之意。或舞或歌。皆汝所使。隨爾者予。但不竭耳。

松廣社主大禪師夢如。遣侍者二人求得丁而安墨竹二幹。仍邀予爲贊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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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竹生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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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之耐寒。雖則其性。未聞其筍。冒雪亦逬。唯昔孝子。誠感天地。泣出冬筍。以中母嗜。不爾法身。妙色湛然。不爲時節。劫所能遷。法子森立。一似其體。旣克似之。安有寒暑。

風竹二叢。一動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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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風所吹。萬殊同受。何一竹中。有動與不。一叢困風。搖簸不息。一叢自若。植植其直。有如二人。同學于禪。一人懸悟。心已慹然。一猶未爾。群動坌起。返聞聞性。動靜迺已。

幻長老以墨畫觀音像。求予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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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世音子。觀音大士。白衣淨相。如月映水。卷葉雙根。聞熏所自。宴坐竹林。虛心是寄。童子何求。曲膝拜跽。若云求法。法亦在爾。畫像者誰。韓子是已。丁君寫竹。能事畢矣。予復贊之。疣贅於二。

東國諸賢書訣評論序幷贊○晉陽公令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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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書契之興。尙矣。自蒼頡制字以代結繩。然後鳥跡蝌蚪篆籒隷書之法作焉。寢及後代。踵事增華。於是眞行草飛白之制。各體互興。若秋菊春蘭俱不可廢。且古之聞人韻士之工於書者。不可勝算。有攻一體者。有兼之者。遠至于晉。以王羲之爲第一。前則梁武帝評其體曰。龍跳天門。虎臥鳳閣。後有唐文皇贊之曰。煙霏露結。鳳翥龍蟠。心慕手追。此人而已。向所謂古之聞人不爲不多。而獨擧逸少者。蓋我國之第一人者。有與逸少無異者。故先擧其偶者耳。第一者其誰。金生是已。此迺神筆也。何以言之。世傳嘗有人忽至金生前。請寫帝釋經。寫畢。問所從來。其人曰。我帝釋使者也。命我請書故來耳。因忽不見。又書安養寺額。隔數年。其釘額之屋南傾側。卽請書屋北。然後其屋還平。又寫靑龍寺額。常有雲霧籠焉。又學士洪灌齎其書入宋。其朝諸賢見之。嘆曰。不意今日見王右軍眞蹟。灌答曰。不是右軍書。迺我國金生書。屢言之終不信焉。則金生之書。與右軍無異明矣。然則當以金生處神品之第一。

王師坦然書。於行尤所長。每一披閱。精彩爛發。如芙蓉之出池中。含骨鯁。掩以瓊肌。如巧工之施材。穩當相銜。亦無彫鑿之痕矣。此豈學而得之。必受之天者歟。然則當以坦然居神品之第二。

晉陽公崔書。於眞行草。無所不兼。草則如迅鶻飛空。輕風卷霧。眞行則如陣馬齊首。步驟閑舒。無不中規。然中有奔逸薾雲之氣。少放則自亦不能遽遏也。公嘗書大觀殿額。時奇相國亦能書額。見公所書。愕然自服。信可謂神品矣。但聞公於某品。皆不欲居。令漏脫之。此謙德也。美則美矣。然此非私意。迺一國之公望也。若以謂吾今當國。人或面諛。則其中亦有正直之士。豈皆取一時之媚。傳爲萬世之所謗耶。決不然矣。今雖不爾。後世之評者。亦如今議。公雖欲避之。得乎。請處之神品之第三。

柳員外伸書。大抵好合行草二體書之。昔王子敬好爲此體。人謂之非草非行。亦謂之行草。伸之於子敬。雖所書之體不同。亦其遺法也。其體純尙筋骨。以壯士拔釖將赴敵場比之。可也。以驥馬瘦立。益露駿骨況之。亦可也。此亦通神。非一生所習。當居神品之第四。

君主則太祖仁宗明宗皆工書。然至尊非評品所到。皆略之。其餘士大夫桑門逸士之工書者。有若學士洪灌,宰相文公裕,宗室僧統冲㬢,首座道休,侍郞朴孝文,宰相柳公權,邵城侯金居實,宰相奇洪壽,學士張自牧,山人悟生了然等。亦可以妙品絶品次序焉。然以予有未見其書者。故今不得優劣之。迨摠集而觀。然後備論。不爾。俟後之達識有以明白甄別耳。神品四賢各贊

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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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結兮夕煙霏。怒虯挐兮靈鳳騫。金生耶羲之耶。身雖異兮手則同焉。心手相應。付之者天。神哉異哉。言所難傳。

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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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如明月之撥雲。粲若芙蓉之出池。非謂脆弱兮如美婦人。外若姸媚兮中以筋持。一點一畫。妥帖得宜。非意所造。神者迺施。

晉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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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日排雲兮不足況其明麗。鸞騰鳳翥兮未足比其聯翩。姸莫姸兮中有強。強莫強兮還有姸。氣骨風流。惟公兼焉。天符神契。得乎自然。

柳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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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乎悍蛇之昂首。嚴乎長戟之森張。何怒兮惟拳是揮。何戰兮惟力斯揚。鋒鑽稜生。純是鐵鋼。其人漸遠。其書益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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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樞密松年字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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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密相國蔡公思所以代其諱者。請字於予。予字之曰天老。其意何哉。傳有之。受命於天。唯松柏獨也靑靑。又曰。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則凡物之中。能貞固守節。莫松柏若也。非獨守其節。亦能享其天年。有至千百年。不改柯易葉者。此天之所使老之者也。天不使老焉。則月花朝槿。亦能久生。何貴乎松柏哉。公嘗以此自名久矣。果能以落落凌霄之姿。抗節玉立。爲天一柱。又必以陰功隱德。享壽無疆。爲國元老無疑矣。然則其不曰天之使然乎。由是觀之。公之自名之意。於此已效。而予以天老字之。庸詎不與之符會吻合者耶。月日。某謹序。

新序詳定禮文跋尾代晉陽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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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帝王之政。莫先於制禮。其沿革也損益也。宜一定之。以淑人心。以齊風俗矣。安可因循姑息。不卽立常典。使之紛然異同哉。本朝自有國來。其禮制之損益。隨代靡一。病之久矣。至仁廟朝。始勑平章事崔允儀等十七臣。集古今同異。商酌折中。成書五十卷。命之曰詳定禮文。流行於世。然後禮有所歸。而人知不惑矣。是書跨歷年祀。簡脫字缺。難於攷審。予先公迺令補緝。遂成二本。一付禮官。一藏于家。其志遠也。果於遷都之際。禮官遑遽。未得齎來。則幾若已廢。而有家藏一本得存焉。予然後益諳先志。且幸其不失。遂用鑄字。印成二十八本。分付諸司藏之。凡有司者。謹傳之勿替。毋負予用志之痛勤也。月日。某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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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樞府有嘉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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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斗城數百許步。有地之控形勝吸秀氣。勢成金盞者。於焉有洞曰萬石。父老相傳云。蓋以多石而名之也。予曰。非也。此洞當有俸八萬石之慶而云耳。非必以石之多也。其後果有士大夫多來家焉。今又本兵樞府相國朴公來卜其居。方新其宅也。邀予及賓友落之。且令閱其所營制度何似。予觀之曰。美矣盡矣。無以復加矣。大抵世之富貴者之搆屋也。多以回萬牛之材。豐其棟宏其柱。壯則壯矣。侈云侈矣。然未有蕭洒出塵之意。今公所搆。有異於是。大小得中。不不隘。其華靡則可謂臻其極。而然中有洒落物外之想。吾不知其所以然而然。此豈公之心匠眼匠所致然耶。凡作堂三間。用二間爲廳事。其上皆以承塵塡之。凡十二井。悉文以丹雘藻繢。光彩煥發。奪人目睛。求名於予。遂名之曰有嘉。蓋取此宅當有嘉慶之意。亦取詩所謂我有嘉賓。以是堂爲迎迓賓客之所故也。隔一間爲佛室。作齋心之所。乃至佛儀。無所不備。入處可以淸心。因名曰靜慮。蓋取禪那。此云靜慮者也。其傍邊左右地。淨如湔洗削平。人不敢唾焉。繞宅環廻。皆植以黃花。花凡十八種。繁艶異常。時已侵冬。黃白交開。爛熳紛糅。其相對正賞外。或有隈墻隱映。如嬌饒美婦人半出帷房。作佯羞態度者。此尤可賞。有竹無慮四十餘本。蔥籠蒙密。僅類江南所見。然江南所產。雖其大可圍。其高干雲。其賤如蓬。此直地性使然耳。非所可貴也。夫豈若此竹之整齊行伍。如人削出束立。迫不至侵。離不爲迂。凡皆如意者乎。其餘花草之奇。非止此耳。遲春迺見耳。此不得敍。夫以淸淨心。居淸淨地。是卽神仙也。何必玉京十二樓之要處耶。吾嘗言男兒於世。得宰相難。得而得至致政又難。今公以樞府帶左揆。先期得謝。優遊於此。日與親舊作揮金之樂。是亦人所難得者。噫。可謂明哲保身。樂性君子者歟。僕也蒙見囑以記。敍萬一以備後之標識而已。非好事爲也。時某年某月日。謹記。

幻上人竹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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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嘗觀人各有嗜。非一揆也。衆人之嗜。特滋味而已。君子之嗜。有異於是。目寓淸賞。有所留意。亦名曰嗜。以是古之賢達有嗜書嗜畫者。有嗜石嗜水嗜竹者。其所謂竹也。往往多爲高人釋子尤所嗜愛者。何哉。蓋相對而觀之也。亦足以虛其心地。圓通無礙。抑又生法師所謂盡是眞如之觀。於是乎存焉。亦於法門。究竟堅固。如竹之四時一色。不移其守。斯可尙已。有幻上人者。性或愛竹。先是。嘗使畫家名手韓某。摹白衣觀音像。其傍所立雙竹。則不令其人畫之。迺就丁學士而安。固乞掃焉。又於丁君。求得墨竹二本。裝成簇子。常寶之。蓋丁公墨竹。妙絶一時故爾。復於松家島普門精舍之側。別立一齋寓焉。皆以竹搆之。因號竹齋。於其宴息偃臥之中。見榱桷棟桴。皆呈竹色。上人以此爲樂。或曰。苟如是。其種而養之。觀玉立蕭洒。天然自態。何有不可。而傳之於墨。已是失眞。復以枯竿死幹。營此區區者耶。曰。夫所謂浮屠者。萍其迹雲其身。遊學無方者也。此竹齋。乃一蘧廬耳。今日在西。明日東北。又何處不辦作一齋耶。畫能隨身。齋因地有。不曰可乎。若種而觀之。安知不有類桑下之戀耶。齋成。固乞予爲記。爲略標之。上人名了幻。字而誰。於沙門可與爲道友者。

空空上人兔角庵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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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伽大士景照。字空空。其遊刃空門。已可謂法王。而又餘事工於詩。故世或以詩僧稱之。宋朝禪老祖播聞其名。遙贐以斑竹杖一事,烏漆鉢五器,黃赤文木槵子一串。兼以詩寄之。又名所居曰兔角庵。自書其額以寄之。予嘉二師千里相契之意。旣和播師詩。略言大槩。師又以記其庵爲請。再三來扣。然予未知所以名之之意。久有難色。今方以予妄意度之。豈以子之字空空。而以空無兔角對之而名之耶。然則空空兔角。其義雖一。兔角又深於空空。而以空空歸於兔角。是則頑空執空之類。非子之所宗唯心唯識入圓成實者也。予復思之。是意不然。名之景照。而字曰空空。則如楞嚴所謂淨極光通達。寂照含虛空者是已。由是觀之。以兔角空空。麗之於照。是豈頑空哉。必以此而名之也。外此予亦無所言已。

雜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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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白樂天集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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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嘗以爲殘年老境消日之樂。莫若讀白樂天詩。時或彈加耶琴耳。加耶琴。蓋古秦箏之類。但欠一絃耳。絃不傷指。其聲切切。令衰情易蕩也。白公詩。讀不滯口。其辭平澹和易。意若對面諄諄詳告者。雖不見當時事。想親覩之也。是亦一家體也。古之人或以白公詩。頗涉淺近。有以囁嚅翁目之者。此必詩人相輕之說耳。何必爾也。其若琵琶行長恨歌。當時已盛傳華夷。至於樂工倡妓。以不學此歌行爲恥。若涉近之辭。能至是耶。嗚呼。凡譏議樂天者。皆不知樂天者也。吾不取已。但加耶琴。予於老境好彈耳。不可令人人皆同吾嗜也。彈亦不工。可笑。

王文公菊詩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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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按西淸詩話。載王文公詩曰。黃昏風雨暝園林。殘菊飄零滿地金。歐陽脩見之曰。凡百花皆落。獨菊枝上黏枯耳。何言落也。永叔之言。亦不爲大非。文公大怒曰。是不知楚辭云夕飡秋菊之落英。歐陽九不學之過也。予論之曰。詩者。興所見也。予昔於大風疾雨中。見黃菊亦有飄零者。文公詩旣幸云黃昏風雨暝園林。則以興所見。拒歐公之言可也。強引楚辭則其曰。歐陽某何不見此。亦足矣。乃反以不學。一何褊歟。脩若未至博學洽聞者。楚詞豈幽經僻說。而脩不得見之耶。況脩一代名儒也。而以不學目之。又何大甚也。予於介甫。不可以長者期之也。

李山甫詩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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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話。又載李山甫覽漢史詩曰。王莽弄來曾半沒。曺公將去便平沈。予意謂之此佳句也。有高英秀者譏之曰。是破船詩也。予意以爲凡詩有言物之體者。有不言其體而直言其用者。山甫之寓意。殆必以漢爲之船。而直言其用曰。半沒平沈也。若其時山甫在而言曰。子以吾詩爲破船詩。然也。予以漢擬之船而言之也。而善乎子之能知也。則爲英秀者。其何辭以答之耶。詩話亦以英秀爲惡喙薄徒。則未必用其言也。但詩話不及是議。予所未知也。

承誤事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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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錯用故事。而後人承之。又後人以此爲承誤。而不之甚咎者。如李白黃庭。杜牧一麾之類是已。予以爲非也。何者。人不能無失。雖大手容或有失。失則因以鑑誡足矣。又承而用之。此何異於尤而效之者歟。此則特小失耳。若或有差大於是者。又以爲古賢所用。而承其誤耶。承誤之說。雖古人有或肯焉。吾不取已。

問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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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年禮部試策問首望制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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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我國家因狼子之難。率民遷都。得完社稷。則此雖聖天子賢宰相之妙算長策也。亦莫非天之所佑然也。果必爲天之所佑。則必有興復之期矣。坐而俟之可乎。必勤修人事。以應天心然後可乎。所謂人事者。施德化安人民。務稼穡備水旱之類是已。然以今之勢觀之。列郡殘民之流移不得土着者皆是。安集之要。當在何道。田疇蕪廢。而地之閑曠者多矣。興農之計。亦在何術。其水旱所備。德化所施。何者爲最。諸生明於古今理體。宜悉陳之無隱也。

同前策問次望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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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傳曰。文武竝用。長久之道。則自古國家之所不可偏廢者。文武是也。本朝非不厲精於此。而近年已來。軍隊僅虛而不實。儒風極衰而不振者。豈修之之道有所未至耶。將天數使然耶。以士林言之。古者入仕之路甚難。故士必力學而從於科擧者多矣。今則入仕之路甚易。故士不必要科擧。而趨於學者寡矣。其入仕之難易。古今所以不同。何也。其革弊復古之術。又如何而可哉。以軍隊言之。皆各有所受分田。今忽安往而隊伍之不充耶。必散歸其田所在。若有司考而逼還。則獨飢寒無援者至焉。顧役苦食乏。則不慮後患。逃還者衆矣。古當不爾。而今之至是。其故何也。豈內外有司不能追考而一一懲之耶。其考之懲之之術。亦安在哉。諸生宜悉言之無諱也。

答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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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石礐然大者。問於予曰。予爲天所生。居地之上。安如覆盂。固若植根。不爲物轉。不爲人移。保其性完其眞。信樂矣。子亦受天所命。得而爲人。人固靈於物者也。曷不自由其身。自適其性。常爲物所使。常爲人所推。物或有誘。則溺焉而不出。物或不來。則慘然而不樂。人肯則伸焉。人排則屈焉。失本眞無特操。莫爾若也。夫靈於物者。亦若是乎。予笑而答之曰。汝之爲物。何自而成。佛書亦云。愚鈍癡頑。精神化爲木石。然則汝旣喪其妙精元明。落此頑然者也。況復和氏之璞見剖也。汝亦從而俱剝。崑岡之玉將焚也。汝亦與之同煎。抑又予若駕龍而升天也。汝必爲之騙石。因得而踐焉。吾將示死而入地也。汝當爲之豐碑。因刻而傷焉。玆詎非爲物所轉。且傷其性而反笑我爲。予則內全實相而外空緣境。爲物所使也。無心於物。爲人所推也。無忤於人。迫而後動。招而後往。行則行止則止。無可無不可也。子不見虛舟乎。予類夫是者也。子何詰哉。石慙而無對。

問造物予厭蠅蚊之類。始發是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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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問造物者曰。夫天之生蒸人也。旣生之。隨而生五穀。故人得而食焉。隨而生桑麻。故人得而衣焉。則天若愛人而欲其生之也。何復隨之以含毒之物。大若熊虎豺貙。小若蚊蝱蚤蝨之類。害人斯甚。則天若憎人而欲其死之也。其憎愛之靡常。何也。造物曰。子之所問。人與物之生。皆定於冥兆。發於自然。天不自知。造物亦不知也。夫蒸人之生。夫固自生而已。天不使之生也。五穀桑麻之產。夫固自產也。天不使之產也。況復分別利毒。措置於其間哉。唯有道者。利之來也。受焉而勿苟喜。毒之至也。當焉而勿苟憚。遇物如虛。故物亦莫之害也。予又問曰。元氣肇判。上爲天下爲地。人在其中。曰三才。三才一揆。天上亦有斯毒乎。造物曰。予旣言有道者。物莫之害也。天旣不若有道者而有是也哉。予曰。苟如是。得道則其得至三天玉境乎。造物曰。可。予曰。吾已判然釋疑矣。但不知子言天不自知也。予亦不知也。且天則無爲。宜其不自知也。汝造物者。何得不知耶。曰。予以手造其物。汝見之乎。夫物自生自化耳。予何造哉。予何知哉。名予爲造物。吾又不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