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待制文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十四

卷第十三 柳待制文集 卷第十四
元 柳貫 撰 景江陰繆氏藝風堂藏元至正刊本
卷第十五

栁待制文集卷之十四

 記

   重修省府記

至元二十六年

制改江淮行省為江淛行省自維揚徙治錢塘統有

兩淛江東而以淮東西分隷河南明年始營宋秘書

省故地其制視都省稍降殺焉扵後福建省罷全閩

八州亦併来屬地盖益廣山區海聚民伍兵屯奉賦

租受要約者衆以數百萬計出𭈹施令風動雷行東

南半壁藩維晏然朝廷常選重臣以臨涖之柄任專

則其體貌宜特隆位望尊則其禮制宜特異䑓門設

𣗳平津開閣𠩄以辨堂亷而示等威者其品式昭昭

具矣然自考成以来迨今至順壬申之歳四十三年

矣興壞𥙷弊猶有待乎其人何㢤宰臣(⿱艹石)曰吾爲

天子專制方面𠩄居廣居𠩄立正位權綱收繫有翼

有嚴其命幕僚相時蠧敗完舊飾新無陋無奢中兹

度程迺出緡于府徵材于市工用官傭役用農隙昉

自堂廷達于門闥易刓敝爲堅良化闒茸爲麗宻堦

墄瑩淨堊雘鮮新觚稜藻井動采交輝表漢廷之黄

閣暎中天之紫垣先是壘石北墉象乎列岳歳乆摧

塌増崇加袤竦立簷際秀出林麓百司之長庶府之

属奔走承命扵其左右者咸改視易聽以爲士大夫

之治扵其官猶人之脩扵其身也身脩則心正而物

正官治則事理而民安徳則𮗚諸其身政則視諸其

官然則一省署之修舉而元僚學相之素藴畢見扵

斯推其洒掃廷内之心豈不欲澄清天下而無一物

之不得其𠩄思夫垣墉樸斵之勤又豈不欲佐宣廟

謨保乂

皇家而致篤恭治平之效𮗚隅知室間樂知徳信斯

言㢤左右司都事𡊮某實董其役宣力維多属兹僝

功宜著成美爰考春秋之義式昭棠𣗳之思官僚氏

名列諸下方其歲冬十二月既望謹記

   勅賜天妃廟新𥙊噐記

海神之貴祀曰天妃天妃有事扵海者之司命也其

別廟在呉城西北陬盖漕運都府治呉專領海漕嵗

運東南之粟三百萬石實京師常以春三月夏五月

上旬之吉開檣劉家港乗便風不兼旬達直沽口舟

將發臨遣省臣率漕府官僚以一元大武致

天子毖祀之命薦于天妃得吉⺊而後行精神盻蠁

如父母之顧復其子無少爽也至順二年歳在辛未

行省左丞買住公實董漕事將祀之夕㑹平章政事

易釋董阿公入覲道呉因請公涖薦祼翼日公齋沐

入廟跪奠惟寅顧見尊斚籩豆踐列參差喟然歎曰

國家敬恭明神潔蠲噐幣之意豈(⿱艹石)是耶乃五月某

甲子

上御興聖宫公奏事次請更造天妃廟祭噐如式以

昭神貺有 旨即賜交趾𠩄貢黄金飲醆承舟各二

又内出白金五錠為二百五十兩 勅公董成凡噐

藉置廟中備常薦六月辛未公槖金還呉具宣

恩㫖漕府官僚望闕稱謝已發公帑𠩄儲比年賜金

五十兩揔之為三百兩申飭金工凖上供新制為祭

噐品十二香彛香奩各一件其可名者合四十有九

匭而藏之平江府庫祭則出而陳之其籍則繫之漕

府而且稽其出納焉漕臣曰惟古神聖制噐尚象而

祭為尤重致明誠達氣臭用其𠩄貴非徒物也天妃

之祀列在中祠垂五十年雖祭有常儀而祭不稱物

猶有待扵大臣之論奏

皇上之垂仁然後數周而禮備使不文之金石其何

以彰

君賜格神休臣實甚懼廼来請辭臣某昔待罪禮廷

竊甞與聞明徳䘏祀之義乃執筆書之俾後有考其

諸噐數具列下方

   全寜路新建三皇廟記代人作

三皇廟祀伏羲氏神農氏黄帝氏即古𠩄謂三皇者

三皇開天立極之功千萬丗帝王𠩄由宗而歷代未

有祠祠之自我

聖朝始夫既始祠之而其尸祝之事乃獨託之醫家

者流𠩄以神三皇之道以興物前用

累聖稽古教民之意微矣至矣今徧天下郡邑咸立

廟建學有師有生而全寜路獨闕全寜為 駙馬都

尉魯王分邑延祐四年 魯國大長公主以

帝姉居藩首捐󠄂湯沐之資作新廟于大永慶寺之東

陛楯豐崇像圗煥儼春秋薦事牲碩酒清禮典斯應

神亦寜止扵是 公主授使者命属太史某記其成

役不得辭竊甞考之三聖人而知夫道在天地間微

𩔰闡幽固各有攸當而洪纎髙下其歸一致宓羲身

察隂陽六氣以有四時水火升降之象神農辨草木

色腥而審其燥寒平毒畏惡之性著本草立方書對

察和齊致利天下黄帝坐明堂觀八極察氣推運作

經以命臣色脉方餌三皇之書大抵以醫傳其書

傳則其道神雖以醫家者流尸其廟事未為不嚴且

尊也然今郡國之制豈無他祠而 公主顧獨汲汲

焉而不敢以為後是其心豈不欲𢎞推斯道上以夀

君吾

國中以夀吾 戚藩而下以壽吾民乎嗚呼此麟趾

騶虞之化而肅雝之徳之成者也某雖不敏敢誦𠩄

聞以復使者之命而且以為記

   見初亭記

國子愽士劉先生眉人而𦵏其先府君宣之南陵南

陵先生仕國也始府君去蜀亂東下寓琴書鄂渚曰

是扵東西行道實徑事定吾其返乎曁十年風氣肇

開九域大同則里墟井堙埽無適主盖題其授弟子

之齋曰遂初而府君之志孤矣其後先生即仕府君

以耆壽左右就養御至南陵六年卒上距生之日五

百廿甲子年不滿其徳猶為歉㢤先生既卜黄塘之

竁惟吉又作見初亭墓道之傍歳時瞻省攬物興悲

如始丧時先生之篤扵親猶府君之篤扵眉也至治

元年貫辱與先生爲寮謂貫曰吾父之名齋而吾之

名亭子既聞之吾歸將刻文亭上以示子若孫今属

筆扵子焉貫不敢以蕪陋辭則復于先生曰山川之

流峙草木之荄滋地之形也然而第嵩華之髙測汝

漢之深而求終南九𡽀之植以與之並則嶢然者皆

山浟然者皆水蒼蒼然者吾知其草木而己指輿圗

而問神州臨河洛而思禹功彼其地氣之有闔有闢

非吾人心之有應有感者乎故繇宣泝眉其里逾數

千而逺以子継穪其丗𦆵一易而近方府君少而占

籍于蜀不自意老而憇息于呉于楚也棄親戚墳墓

于眉而去之不自意復體魄于宣之土也宇宙之初

一天之運父子之初一人之身可知者天而不可知

者人則子孫數傳之後樂安重遷知誠宣人而已安

知眉爲西南大州也㢤今反壤始樹而已亭已宇則

詩書手澤之存俎豆聲容之接盖洋乎青神峩眉之

在睫而一泉一石之秀潤一葩一卉之芳縟皆其見

似聞名而心目瞿瞿者也地氣之𧇊䟽䰟氣之冥漠

有不得以閒之矣然予聞風俗之成常繫乎其人古

𠩄謂郷先生生而教于閭塾沒而祭于里社殆其人

欤蘇長公稱吾州有近古之俗三今未知其能然與

否也府君蜀之君子其辟咡之𠩄詔趨庭之𠩄教先

生得之宜詳則夫近古者三将自一家而刑于郷國

仁興讓舉民皆力作易治而吏以優㳺無事吾為南

陵幸之矣府君之欲遂其初先生之能見其初果不

在兹乎先生之子鑄甞從貫國子學今以進士上第

授官侍先生南歸故貫以是諗之先生而并語之若

夫府君之丗業行治與卒𦵏之歳月則表墓者當備

載之而記者不必具焉七月六日丁丑記

   常州路城隍神新廟記

城郭以慰民凡而髙城深隍以溝以封欲其居無隍

患有圉也夫民𠩄膽憑以興財致用者在是則城隍

之有神是宜丗載其英以歳時承報扵無已若古侯

圗始造縣鄙建其神仙以制其牲幣尚門行户𫁘之

私坊庸表畷之微可得而儷其式㢤常治毗陵畫江

界山方地千里統郡縣四在淛以西為大府矣當

王師南伐時其守臣甞阻兵不下火及城中官寺民

廬蕩為烟埃獨城隍神祠直金斗門之西汔無寸甍

尺桷之損或曰斯城斯隍非不髙且深也旄鉞一奮

而十數萬生口不能恃以安固神將無責爾乎然命

之或去或否視其順昌而逆亡則斯神之靈盖皦乎

其不誣也扵是延祐五年去燬城之歳餘四十年𠩄

祠之存者瓦漂棟敗堦陊楯折而揔管府知事廣陵

趙君𤦺適至愀然曰兹吾𠩄涖地大而物殷凡以逆

雨寧旱消沴弭疵者舎神弗宗則誰其榖我祠以揭

䖍而可後乎迺請于其長議以克合方練辰程物属

徒庀工而勤禮興義之士咸来薦力未期而廟成肖

象孔儀𥙊品維旅廣簷崇阿丹塗白盛修亘麗宻不

節不豐仍歳比境或以饑告而環常四野熙焉樂郊

民之怙神如巨防之有截而巍障之有屏謂焄蒿悽

愴必求諸其類者豈不信㢤又二年而君以代赴調

京師過予曰石謹具子為我記之常維延州来季子

之封也俗故秉慤而好譲今其民非昔之死孝死忠

者之子若宗乎保聚教訓胥及三紀

上之涵有神之廕休有引有翼其不滋衍以碩乎君

之𥋏司坐幕府治文書而已宣其餘智新美是祠俾

民康共而継今拳牲潔齊来娯神保顧瞻廷宇洒掃

弗亟有不興其甘棠勿剪之思乎是皆吾記不得而

略者也君清栗有猷今進階從仕郎為穿山場鹽司

今惜其將老而勿究扵用使其得政而施設焉可以

觀其事神治人先後之宜矣至治二年六月廿八日

將仕郎國子博士栁貫記

   鶴山庵記

異時吾郷𩔰家聞族相望而敬宗仁親之義如一日

焉自廟祭寢薦外春秋洒埽塋域登其餘餕合醼以

樂有長長之序無貴貴之等盖其率禮成教者在是

而今去之纔數十年則以吾戴弁躧履之身而委其

先扵馬醫夏畦之倫者有矣孔子曰吾猶及史之闕

文也然則長者之舊聞闕之而不傳不亦可慨乎㢤

至治二年予官京師郷之友唐君楷字公則使以狀

來諗曰楷之先君登仕府君藏窆在鶴山下山距吾

家數里凡室扵山之麓者唯吾姓爲大嶤峯𥥆谷湛

泉秀樾𠩄以抉露神閟披發竒采若顓顓自効扵斯

故甞腋山爲庵廬歳乆敝撓楷既撤而新之㑹吾子

徴解衢州明正書院山長歸復即其後搆重屋四楹

中以寓府君之祠而兩墉以列羣従之主祭則咸薦

其脩徹則旅奠而酬禮昭與昭齒穆與穆齒今吾伸

府君扵羣従之上不猶有戾乎廬爲先君作也夫自

其昵以及其逺反其始以厚其本吾之常尊固有攸

在矣矧各宗其宗傅之扵古而合子其著之楷将有

鑱焉嗟乎非禮之祀鬼神弗歆先王制爲廟寢之式

尊簋之數奢不以僣儉不以陋故禮者履此者也是

雖墓祭無文而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室有典後丗或因而致祠以歳時

序齒逮賤槩之敬宗仁親之義猶為變之正者公則

年多扵予其有聞扵長者亦若是否乎予方悲顯家

聞族之不能以皆傳而遽得唐氏子孫之足述乃辭

以告郷之父兄子弟其有興乎明年二月十又九日

將仕郎國子博士栁貫記

   遺清堂記

人有千金之蓄必留遺其子孫以父子祖孫主扵恩

而義有弗恤也然而不旋矑移踵而問之則己與袖

中之藏簡併失之矣親之愛之何甞不欲其貴且富

㢤顧吾有重扵千金輕扵鴻毛無𠩄待而長存無𠩄

恃而不滅一言之訓遺之數十丗盖昭乎寳龜之足

以昭明而即命是可忽忘之耶真之馬氏父子再従

宦扵南予不識其父而識其子叔敬與之交信其𠩄

受之正矣始其父卒潭府推官顧言曰吾以一清遺

爾子孫吾以為豐爾毋以為嗇也及叔敬免䘮有仕

資揭遺清扁𠩄居堂上以承諸其先下以詔諸其後

之是意也豈以一言易千金㢤它日叔敬過予寅軒

請發其義予無以觧焉予聞舉其𠩄有持以予人謂

之遺而遺必有其物矣投桃之腆不薄扵報瓊與帶

之華不滋扵獻紵故有𠩄遺者其遺淺無𠩄遺者其

遺隆昔子之先君子推其𠩄蓄以悉敷遺扵子而子

能兢業奉持以保有𠩄遺如臨水玉如飲沆瀣不

泥滓以取義也不翕訿以為灾也不䟽宕以取容也

不窒塞以廢權也淵然澄穆之天洋乎陟降之地人

若不足我則有餘彼韋楊氏之在西都皆知𠩄以愛

其子孫皆知𠩄以遺其子孫矣然丞相之宗不緜于

太尉之𦙍論者謂大烏覆墳有開厥祥而不知經

有限心徳無窮方其遺之之初固已卜之扵此而言

子張欲知十丗之問夫子盖以百丗可知者荅之嗚

呼以予觀扵馬氏夫豈曰遺之一言而止也叔敬五

兄弟頡頏並奮而叔敬尤有能名今以吉府照磨官

辟掾江西廉訪使者之幕蜚英騰茂其在斯乎

   瑞州新修仁濟橋記

瑞州治髙安其南西壑谷諸流匯為錦江横貫州東

下注章水州之郭郛如環玦中分而㕓廬衢巷夾其

兩涯民旅族居而錯行者恃橋為命橋一日不葺則

徒輿歛迹公私交瘉雖官調水夫刺小舟待濟隕一

羽扵深淵若将委之因涉者之思利而知夫郡政之

大莫先扵橋功矣昔橋未建聨艫繫笮直州治為浮

梁隨波降升然僅僅以歳月計成毁宋淳祐壬子

宻院編修官鄭公守郡始相方宜橋鑿巗架虚既成

九年而一毀毁十有一年守董公嗣成之成三年再

毁下逮至大己酉緫管蒲公作鎮時閱歳三十六而

橋役大興役大故功鉅衆方期之以乆㑹泰定三年

五月癸丑雨水暴至勢怒衝衡决明日壊北堤橋岌

岌不䏻支又明日雨至頺缺參伍之一而絶岸奔流

浩渺數十尺行者躑躅居者顧慮徒自畫焉莫司莫

續其年十月中大夫太原傅公適以麾節涖郡進父

老庭中曰吏役扵民我謂郡政爾謂民庸有先扵橋

功者乎衆謝曰吾𠩄欲也而未敢以累公扵是長貳

謀協寮寀式従封内之人輸財薦力如趨父任公復

求得甞承蒲公橋事而幹敏有操略者李榮等七人

使主其出納命郡録事陳徳敬緫其凡以属役賦功

經始至成公日来勸相工忘其勞不勵咸飭諗曰

吾窮釁隙窟窒而根治之不遺後憂利勝計㢤盖北

堤當水衝舊中實土囊外傅以石水朝夕灌潄客土

銷址則無恃今索石増厚至十數重執度揆之其袤

七十五尺其廣百二十四尺上覆屋為楹閒七以補

廢還故又謂南墩東西削方水與石鬪石不勝則反

手磔裂宜易博為銳逆水入之以殺其悍諸梁木之

之弱且撓者甃石之破且泐者咸除撇繕理擇扵堅

宻不苟不媮厥既僝功列樹兩柵分為三逵節東西

行者不得方軌並駕以撼震致害𠩄為長慮逺引無

賸筭矣自鄭公畫橋議至扵今成者三毁者三近或

三四年八九年逺至二三十年寜曠歳幣時以俟夫

守長之仁且惠者出新智開永圗然謀人人不同豈

仁且惠自三數公外舉無稱㢤盖事時鮮儷有當為

⿰忄觧 -- 懈扵為有能為而不逮扵為者雖仁且恵徴諸一

橋作輟之間固莫之盡也大抵人才之著見因扵𠩄

遇而無求必取贏之心焉向使瑞有是橋一成不毀

則之三數公之𠩄就于彼而不于此吾将不得而訊

之况得而頌之乎傅公名顔字顔卿歷佐部寺参掌

留鑰上京以善文法致譽于時出佩二千石印綬典

領方州曾未期月宜人之政灼灼可道惟兹橋功在

公為細而公之𠩄志若謂成法不傳將後何觀書来

請記其迹予甞忝公同朝不得辭則復于公曰目𥈤

之患易見水潦之害易知而𨼆扵不瞩沒扵未形限

扵不自達為難悉也今公發政之初不迂橋事以興

是役𠩄以自任乎父母師帥之重而求盡其心者可

槩見扵兹四封匪異千里惟同顧吾之職得以弛置

開塞有大于一橋者乎公患不聞聞斯行之矣然則

諉橋功扵細徳豈誠知公㢤橋舊即江以名而今榜

仁濟   昭獻元聖皇后𠩄錫命是役也靡鈔一

千二百八十五定役工至某萬某千某百某十明年

十又一月辛未考成始終橋議者郡監牧佐掾縣令

長及州之義民皆署名氏如左考成之月其日壬午

謹記

   龍興路醫學教授廰壁記

凡郡制為醫建學因扵三皇氏之官而師生講肄則

有堂有齋豫章望江右實臨省憲治𠩄學宜大且完

矣然自始作宅土曠逺藏息無𠩄衿佩之逰反若不

能亢視他州者廬陵謝縉翁教授其學之明年惠民

藥局燬又明年有司將修故事肅政廉訪司照磨官

程君介縉翁謁扵行省曰學昔有堂孑立樊墻中祝

融回禄猶不我相而殄殱之教道遂何𠩄容𭔃㢤今

願以藥市餘地作新公署而講筵齋館之當偹者併

以序為使夫来學之徒取其安近易其回遠而因以

興其趨善樂業之心焉豈曰便私我一人而己中奉

大夫参知政事覃懐常公聞言而喜以為職思其憂

𩔖當如是即以圖𢌿府(⿱艹石)縣出官帑資其成役厥既

僝功堂庭中敞齋室翼舒明邃寛爽不亢不卑鼓篋

逰歌至者咸飭縉翁以余雅尚斯文乞辭鐫石龕置

壁間以示方来余則復之曰子以教道臨諸生亦有

事焉否也夫𠩄謂事上而施教下而承學有經以為

凖的有志以為鏃羽而不求諸其道顧獨諉諸其噐

扵事乎何有盖今𠩄傳醫經丗謂出黄帝岐伯吾不

知其與五三載籍孰先孰後矣然其論陽明隂濁之

候剛躁柔緩之應推以切脉察理而諗之藥石鍼砭

宜無一不合乎易爻之動静禮樂之進反雖混其名

扵九流之中而其實則有道焉昔余竊讀其書見其

顕辭宻義併苞聯絡巨細畢備而恠夫傳註纂𫐠之

家反更蔓延其說以自迷其源自塞其途卒之執液

齊假攻熨為戕毒人之具者彼豈出扵忮心忍行㢤

由講之而不詳擇之而不慎故耳今覃懐公不厭薄

乎兹事幸為署居以䕃庥吾子而吾子又能根本魯

鄒之學藻繢倉扁之術以幸濟夫私淑艾之心則為

是豫章之學者目受規矩耳接聲律莫不歡欣踴躍

底至扵道成教象扵一邦流華問扵京國吾将扵子

而計其效焉雖覃懐公𠩄以期属吾子者亦未必不

在乎此子尚勉諸縉翁拜手謝曰余敢不服子之攸

箴然謂子之卒書之也余曰諾遂書之泰定四年

次丁夘冬十月朔日乙未記

   雲從山崇真觀記

介豫章江山間多古神仙窟宅而許旌陽之迹最顯

著旌陽晋人晚得道以靈劔殱逐蛟蜃輯寜吾民遂

隂役鬼工鑄鐵柱置郡牙城南鉤鎖地脉使永永無

害今鐡柱延真宫是其處也地勝故法隆而其徒亦

滋以盛宫有華𨼆堂真靜大師楊君湛然實君之嗣

其法者周君克恭尤修行成信既謝提㸃宫事則謀

相宅別營真館得琉璃門外亢爽之墟考筮惟吉崇

基傑構堅宻遂嚴(⿱艹石)(⿱艹石)湧而殿庭藏室廣廡髙閎

象乎明靈之都矣甫就功㑹𤣥都大宗師張公代祀

名山為著額崇真觀登諸祀籍即命楊周之徒是承

是主以毋易丗迷宗示有先也初父老言兹地故為

従山旌陽未𦫵真時盖寓藥爐丹竈焉至今字其

山而未有著其跡者然儲精凝神則未必不在乎是

是周君雖名作新其扵志古有合乎㢤楊周君先後

化去⿰糹⿱𢆶匹 -- 繼以吾君徳新而道紀堂成又⿰糹⿱𢆶匹 -- 繼以徐君希真

而𮗚制無一不具呉希君皆甞專席延真退𨼆是𮗚

逰恬入漠如執左劵以相𢌿授亦稱夫華𨼆之多賢

而崇真之有述矣自至元二十二年其歳丙戌始興

𮗚役逮今至戊辰歷載四十而凡聚族扵斯栖息有

容饔飱有継稺松重篁加圍合把SKchar幽林蔚屏却氛

𡏖步跬城闉侔乎嘉遯方徐君𦒿年厭事而雅欲余

敘次本末既重爲其辭則介余故人子王漸以請曰

昔吾先師規作別館以祠旌陽不自意雲従遺址之

偶于其卜諒㢤仙者之靈也然吾猶及見吾師樹立

之勤而底法之不易使更數傳則委之不知孰明其

源此吾願記扵石而有祈扵後之意吾今且以祈吾

子矣余曰子之道宜傳奚區區取必扵吾迺入関著

書上下篇揔五千言者子之教盖本是本之如何曰虚

無曰清淨曰慈儉曰柔弱無餘智焉彼其初欲人深

自嗇縮以全其生而至扵寂感之機不離動静則固

神矣妙矣然𠩄謂緜緜其若存者既足以植其宗燾

其後而況旌陽之靈超遥乎九清𤣥覽乎八極顧雲

従𪔂𫁘之迹而時一下之有相斯祐尚肯薄其鄉遺

其丗㢤曩余幸承泰雍展采之澤周旋圭璧牲幣間

頌歌瑞應歸懐黄老之日盖乆而徐君不鄙托記故

執筆為辭其上以昭聖人在宥之仁其下以開方来

纂緒之重然則因余辭而觀之名以聞與夫因是𮗚

而余之辭併以弗墜其有𠙖乎其無有𠙖乎余亦不

知其至也嗚呼天下之事要于𠩄終凡若是而己寧

足覲㢤寜足覲㢤

   采衣堂記

古者童子之節緇布衣錦縁錦紳并紐迨其加冠猶

服采衣采者染夏為五采而朱黄青𤣥纁為其等焉

然則將責以成人之徳衣用緇布飾用朱錦示一文

一質之義也故自人生既壯而始免扵父母之懐其

欲養之心幸而可遂然俾𦒿俾夀有得有不得焉則

以稻錦之身惜桑榆之景帣韝𦫵堂陳饋羞耉凡可

以極吾之歡欣者無不為已昔之人有老莱子者楚

人也盖年七十而其親猶在飬恐恐然懼無以恱其

心迺修其童子之服而習夫童子之戯五采斕斑娯

嬉扵前庶其朝夕有以觧吾親垂老之顔而以慰滿

吾生愛日之情傳者述之談者誇之至扵今如一日

也然則情之不能自己者以其出扵吾性而人莫能

増益乎其間故耳余𭔃豫章有李生者為余言豐城

古大縣也今為州江以清盖其里人初有司上其刀

筆之勞得被省檄為筦庫吏念其母之垂白幸其身

之猶強不忍頃刻去左右故棄𦫵斗之禄以專致夫

菽水之歡今十有四寒暑矣親年日益髙子職日益

修扵是題其奉親之堂曰采衣堂而言則諗扵人曰

吾無老莱氏之徳而有老莱氏之心丗之君子其有

以亮吾心否也余聞而為之助喜焉夫老莱子之事

楚人載之髙士傳中則固賢矣然其𠩄以為孝其迹

不越乎是則服童子之服心童子之心以其能全性

中之仁義而無待扵其外非曽子之養志殆未能

偶之也然則老莱子者其學曽子者欤若江君者又

豈非學老莱子者余故曰示一文一質之義者由乎

其外而全性中之仁義出乎其内者也余不識江君

而樂為之言者以其義有足言者故不能已扵言云

   玉隆萬壽宫興修記

郭景純與許旌陽同時甞為旌陽相宅得豫章西山

之陽曰逍遥山者居焉後扵其地拔宅𦫵真即建㳺

帷𮗚改玉隆萬壽宫㳺帷者昔旌陽上𦫵時甞飄墮

錦帷其䖏名之即以其實也玉隆者度人經三十二

天𭈹有太釋玉隆騰勝天請是宫為群帝𠩄館安知

玉隆騰勝不在斯乎實之欲以其名也𮗚肇興扵晋

而盛扵唐尤莫盛扵宋宋祀將四百而是宫之營繕

見扵紀載者二大中祥符之締搆其力出扵郡人光

禄寺丞胡公仲容而王兾公實記之政和丙申之恢

拓其費出扵係省之官錢其圗準西京崇福之舊制

扵是内出玉冊遣帥臣加上尊𭈹又詔侍従𦫵朝官

為提舉宫事其祠秩之次浸比隆扵嶽鎮矣然則祀

隆而宫盛非以昭應之受書玉清之定𪔂適㑹乎其

時㢤至元丙子宋社既屋有司上江南名山仙迹之

宜祠者扵禮部玉隆與居其一故凡主是宫率被受

璽書如令至治元年臨川朱君思本實事居其席始

至見十一大曜十一真君殿祖師祠堂摧剥弗治位

置非據謀將改為則以狀請扵 教主嗣漢天師㑹

方教大宗師呉公亦以香幣来祠因各捐󠄂貲倡首焉

而施者稍集掄材庀工有其具矣盖宫制二殿中峙

廂序参列扵前而分畫其中以左右拱翼廼相藏室

之北撤故構新作別殿六楹東以奉十一曜真形之

像西以奉呉黄十一真君之像夾輔面背各有攸尊

亦既無紊扵禮又即十一真殿舊址築重屋一區上

為青𤣥閣下為祠凡自唐以来甞有𠩄施與甞主興

造之官僚以及歷代主持同袍士庶之有功有績者

皆列主而祠每三七日集衆焚誦歳時潔羞薦饗視

子孫妥侑之意無弗逮焉經始扵泰定二年之八月

閱三年而考其成朱君過余請記余與君有雅故知

其猷為敏裕而信其成此不難也然余聞鬼神之交

古有其道而(⿱艹石)受明祈永則固帝王一心運量之𠩄

致民無與焉降秦及漢禮壞樂崩黄老最先出一時

怪迁之士乗其淫昏勦之以祈禬攘却之方大抵末

矣然而曰宫曰𮗚猶不過踵夫壽宫交門棫陽蜚廉

之迹而更斥大之壇席文鏤黼黻極盛人以為宜然

耳嗚呼其去黄老為治之本何其逺㢤古者明扵神

事必皆精爽不貳聦明齊肅之民而今之為道士法

者亦豈其徒欤不然𠩄謂重黎氏之遺𦙍而果能

夫宗祝之任者欤旌陽晋人是甞有徳扵呉楚之民

及其功崇行成超然上征而山川炳靈𪔂竈斯在今

雖去之千載霓旌羽盖猶時臨睨乎故郷則夫驂群

帝之御挟飛仙以遨逰不即扵是而奚即㢤十一大

曜天神也十一仙真神人也吾無間然矣乃若列主

扵祠而享有烝甞之奉者又安知不出扵八百地仙

之籍也㢤雖然精爽不貳必朱君而後足以當之自

始有宫迨今何啻千年營繕之功不一而獨祥符政

和得傳以其有記故也然則朱君之為是役績用章

灼如是欲不記得乎無其時而有其人天下之事烏

不可㢤朱君字本初受道扵龍虎山中而従張仁靖

真人扈直 兩京最乆學有源委甞著輿地圗二卷

刋石扵上清之三華院云

   建徳縣修學記

建徳縣在其府附庸縣耳然制宜有學治門之東舊

學在焉比數十年甞屢名繕治而但取苟完無慮經

乆今令尹襄陽張侯永堅至以故事展禮扵先聖先

師見其壞梁撓棟毁塗缺甃盡然曰學為風教之首

政之治否常繫扵斯吾且圗之而未可以旬月計也

則以禮致知經之士豫章范介而進子弟教肄其中

使知興學之端盖在是矣既明年獄訟漸稀期㑹少

紓侯度其勝可以集事乃輟飡錢市材鳩工率先凡

伇而民吏樂義咸相成之撤舊即新爲弦誦之齋六

楹間殿室堂序門闥庖廪上棟下宇除道周垣𡍼塈

堊雘内外整飾經𦘕纎悉出侯心計堅緻綿宻飭扵

私宇起手至順元年庚午之春及秋而工告訖功耕

農販夫見庠校之煥儼而不見庸調之及己則驚嗟

歎異以爲吾儕小人服勞扵官匪旦則暮舎庭署之

華則老佛之崇而己耳今吾侯不彼之務而惟是之

先無材葦之徵求無鼛鼓之發召而績用如是吾聞

君子學道則愛人吾侯其當之乎扵是學之生師請

里士武昌路儒學教授馬泰之具爲書介其猶子瑩

走鄰郡浦陽山中乞余文顯刻貞石比諸角弓之詠

余曰今大縣户五六萬中縣户一二萬而嬴以今揆

古今之縣古之鄉遂也古之教者家有塾黨有庠遂

有序國有學自閭胥族師黨正州長其屬民皆有教

治政令其考徳糾過皆有勸戒故閭側左右塾之出

入受教者即其視養扵庠而進射扵序者也曰賢曰

能則郷遂大夫以禮而賔興之者也曰有道曰有徳

則大司樂之教以樂徳樂語樂舞者也州鄉之考察

其法詳司徒之𦫵選其制嚴學校自閭井而興閭井

因學校而睦幼之為小學壯之為大學内之為國學

外之為郷學郷吏教扵郷師保教扵國無一學不厚

扵民無一民不麗扵學其先後有序其始終相成盖

如此夫以郷遂之𠩄容裂之為二十五黨二十五庠

又緫之為一序周之郷學既盛矣乎然視今縣户五

六萬與一二萬而贏大約地雖不踰其其民亦倍蓰

扵古而不啻矣則學宜益廣教宜益修政治宜益軼

古人乃至一學之僅存或𠋣席而不講其故何㢤盖

古人之扵學如堂室如食飲朝夕䖏焉饑渴湏焉而

今之最盛者不過務講誦課文辭而己耳其餘則視

若亭傳或月一再至或春秋餕已即去講誦文辭雖

不足覬夫徳行道藝之成而涵揉磨革其具固亦資

始扵是矣若張侯之建徳必先之以使民知學焉然

後拾其廢敗徐起而完葺之工不踰時役不煩民而

祀饗之庭生師之廬巍巍殖殖揆夫郷遂之制無或

過者然則侯之軌民扵禮而納民扵善固推夫易直

子諒之心而成是孝弟順慈之化吾見百里之間薰

然建學立師之效豈徒曰務講誦課文辭而已也昔

魯僖公能修泮宫國人誦之盖𮗚其旂而欲無大無

小以従之于邁見其馬則以為載色載𥬇而匪怒伊

教鄭至昭公衰亂極矣城闕之挑達子矜之不来國

人實重刺之一庠校之廢舉繫夫政令之得失亦𮗚

乎其時㢤今

聖神在上尊經右儒收召𦒿碩詩書禮樂之教盖洋

乎罄宇之内矣而張侯之興學教士適當斯時子貢

曰見其禮而知其政聞其樂而知其徳然則尚論其

丗而取為五百石令長楷法其将有取扵斯文豈以

余書為可廢㢤其歳冬十又一月丁丑朔越五日日

南至記

   永嘉縣新學記

温州治永嘉今永嘉為上縣而温州為大府矣府有

學縣亦有學猶黨庠遂序之異名而同以化民成俗

為義也永嘉舊學在府城東陬華盖山下延祐甲寅

燬明年令何君玉作禮殿又三年令王君貢作門廡

講堂基構粗立而塈茨塗堊未底厥功越十四年為

至順辛未令趙君搭納字敬𦫵継至諗于衆曰縣實

有民庶而能教則由教以之道而學其噐也聖師臨

之吾敢不飭扵是擇日授圗簡材庀物士薦其贏工

售其巧凡新作弦誦之齋十六楹間而自殿及堂門

闥窓瑣之當髹飾者庭霤陛戺之當加甓者咸考度

以致其工像繪合章樽俎應式宿有次舍限有垣墉

族庖計廪(“㐭”換為“面”)位寘左右觸目具羙不陋不奢既釋奠告

成君復諗曰凡兹學功有賢府侯以為之筦籥有縣

長貳以為之鐘吕故吾得上下受畫以敦事扵其間

今庠舍苟完逰歌之徒亦稍集矣然則學豈徒噐而

已乎廼使来請文表示學者盖古者學必有先聖先

師之祀自始入學而皮弁祭菜學入官而宵雅肄三

以夫人性本善而𠩄以磨揉遷革卒要其成者猶有

待扵禮鎔樂冶之功則示之以敬道而責之以為治

固必有其人焉耳禮五百家之黨萬二千五百家之

遂有民斯有學在黨曰庠有黨正以涖教治在遂曰

序有遂大夫以明有功正歳之屬民讀法𠩄讀者三

物之法也三歳之帥吏興能𠩄興者三物之能也属

之帥之其人則正與大夫其事則學與教焉而已政

何適而非教教何適而非道士生斯時見大節踐大

義出聞詩禮之訓入謹仁譲之習樂其事𭄿其功人

人有尊君親上之心故曰官先事士先志夫己仕之

事即未仕之志亦各有其職焉惟不以政自為政教

自為教則興學以範民無非道噐之𠩄寓舍噐而論

道是謂誣道吾不謂之道矣趙君學古知方篤扵自

脩其為永嘉甫期月耳民既樂生士亦趋業君不以

為泰而獨汲汲焉惟學之為務又欲徵吾言以申警

之然則丗之尚𮗚羙侈名譽者以為儒者例不知政

何其謬耶泮宫既作而魯侯之徳以明郷校不毁而

子産之仁益信吾稔扵趙君而溢扵辭豈知言㢤是

役也縣教諭信安沈元𪔂實終始宣勞法宜牽聯得

書書之𠩄以嘉善而𭄿来壹是春秋之義也至順三

年其歳壬申春二月甲子記

   退藏山居記

仲和寓物城中而題其齋退藏山居或者疑其近誣

余曰是則仲和之志也扵是仲和將老著山林樂聞

曠豈獨無是心㢤顧其力有𠩄未暇而因以著其志

焉者實也其又何疑且居水者未必知水居山者未

必知山彼窅然深崪然高者非水與山也及其内外

之分既定榮辱之變俱忘則窹寐食息之間見夫烟

霞之卷舒雲日之吐呑凡其日接扵吾前者皆足以

樂吾之有而不能以病吾之固則居水而知水居山

而知山以其志之存乎是而不暇乎其他也今仲和

釋鞅乎聲利予奪之塗觧膠乎覺夢是非之囿方且

願為無𠩄聞扵丗則夫慨想林巒睠懐巖壑結叢柱

以行招紉幽蘭而延竚雖不必踐苔䕃樹采榮攬秀

而威鳯之髙翔已與夫雞蟲之得失遼乎邈㢤彼見

仲和混混扵流俗之中而不知其中之自致乎道固

未甞不充然得而逌然樂也仲和得之𫎇莊氏䝉莊

氏得之周藏史其息深深其智昏昏𠩄謂逰方之外

烏乎退而亦烏乎藏然則余尚未能知仲和之志况

或人㢤

   鎮江路録事司題名記

鎮江古丹陽郡岸江為城以地望為鉅藩以户版為

下路故亦得置録事司署長貳員三統治城闉職務

繁簡豈與他有司並㢤然以𠪨間之土無根著之民

上承大府之供億下徇賔客之迎將窮日力憊精神

而為之猶不免乎譙譲凡署是官如被重痼觳然無

復施張逸豫之意矣至順二年名進士護都步丁字

成之初筮来為其長曰吾有土有民有政有教是豈

不可以終致之㢤扵是事為之制而其治必本扵民

情未再朞職修事舉向之譙譲胥為愛敬成之亦自

以其得之扵人者得之扵心廼大飾署居買石求前

任人名氏將序而刻之因寓公汾亭石君来取文以

冠其端予曰官有署署有題名以著代也其法出扵

國譜人表書其拜罷而人之善惡自不可揜盖凛乎

史氏之法之遺矣鎮江之有録事司録事司之有長

貳貟自建官来餘五十年往過来續奚啻百十治迹

𠩄存宛其未泯然則索照扵鑑考轍扵車一従一改

皆吾師法之𠩄在而可以弗思矣乎非成之之強學

敏識奚足以語此予故得而具識之至順四年其歳

癸酉冬十月庚午記

   甫里書院記

學者質諸聖人苟其言自孔氏則天下後丗取而法

之矣論語載言歷敘群聖人之道而繫以三仁八士

逸民師摰之倫謂夷齊仲逸張惠少連彼七民者同

扵潔身厲行雖不能依乎中庸槩而之道固一丗之

髙士㢤不得中行而得狂狷裁其過甚以勉其不及

是亦聖人之徒已後乎孟軻論夷清惠和之風而卒

歸諸孔子仕止乆速之時𮗚乎聖人則知賢人𠯁以

證夫楊雄氏之言之正矣唐有甫里先生呉人也𨼆

居求志擇乎仁義道徳之塗而以蟬蛻汙濁為潔觀

其自憐有賦慨敢諌皷之不陳進善旌之不理而平

津閣之不逢其人身𨼆言放自靖耕釣之中有異乎

鳳兮之歌而庶㡬簞瓢之樂則進而齒諸七民之列

聖人不沒歸斯受之矣而况立祠薦饗闢館逰歌資

扵嗣系之良而成扵守牧之賢扵以彰熙代文治之

盛開郡國興化之羙廼(⿱艹石)先生非𠩄謂百丗以俟聖

人而不惑者欤先生陸氏諱龜䝉字魯望始居臨頓

而避地松江南旁甫里里故有祠環而居之皆其族

姓雖譜佚莫攻而證諸祀典尚不為無據裔孫徳原

服膺儒業竊甞有志扵私淑之事中歳出其餘力建

學立師教里中子弟規制粗立間復自念吾姓居呉

歷代有聞而自呉縣男徳明以文學𩔰太宗時文通

先生淳光明啖趙氏春秋之學下逮先生髙不仕之

節成獨善之名百丗雖逺聞者興起因其禴祠之𠩄

在而併築宫以修先聖先師之祀豈不益為可乆緫

管趙侯鳳儀聞而韙之為移㢘訪使者按實上之行

省次達扵中書而禮部集賢院國子監咸請著甫里

書院之額即署徳原為其山長厥既受署滿且代矣

而猶篤不能忘益治當具而未能具者扵是燕居有

殿妥侑有祠㑹講有堂㳺息有齋翼有堂序宿有次

舎雖庖廪(“㐭”換為“面”)圊湢之微無不完飭割私田以供粢盛稍

食凡四頃有畸又將束筐幣聘經師開来學而勸奬

作興之功出今揔管錢侯光弼為多侯曰是不可以

無述也廼請予文刻示永乆謹按先生天后朝宰相

元方七丗孫探研六籍窺見奥義而尤邃扵春秋得

文通𠩄纂書伏誦而深求之曰君子之扵春秋沒身

而己盖方時叔季熏腐竊枋藩翰宣驕朝無正士之

迹野有梟獍之群先丗離丗獨立窮而不憫雖徴命

叠加堅辭不起身之𠩄䖏無非揆道之權衡而春秋

達扵其用矣使當孔子之時引而置之二三子間視

㳺夏猶將凂焉大厦將顛一木莫支故寜自偶扵沮

溺荷篠之儔以無蹈乎膺喬固滂之轍不然先生豈

輕丗肆志者㢤(⿱艹石)昔並祠三髙扵松江震澤之上彼

固人物物論之攸繫乃今配食先聖籩豆在筵論說

在序仰髙鑚堅洋乎如在則夫泝而求之以卒造乎

其閫域用則尊主而庇民不用則中清而中權先生

之道行則聖人之教立徳原栖遲韋布間䏻推𠩄厚

以厚諸其郷觀禮之士固已稱之然黨庠遂序之教

則有司存變而之道亦在賢守牧之嘉惠焉耳(⿱艹石)

生之立言制行則唐史𨼆逸有傳此不必著著其関

扵名教而𠯁以繫乎逸民之後者(⿱艹石)是是為記元統

二年歳陽甲戌春三月己丑朔製

   洞山如存精舍記

金華張仁䘮父踰再朞𠩄以慎終而追孝者無𠩄不

致其謹既卜兆洞山惟食又相其左為冢舎一區前

塋後寢繚以垣墉翼以庖𢈔門闥騫舒什噐森列凡

廜㢝之制略具將命浮屠人居之而以汎埽塋域護

眎松柏之役付之間則問名于髙陽許先生先生以

如存命之而為之說曰親之亡事之如存焉而𠩄以

其如存者則顧其心之思弗思何如耳仁既受而服

之又請予為辭以著之盖仁之父諱某字輔之予甞

得其郷曲之論知其誠善不伐懿然篤厚人也自少

失𠩄天奉母徐居扵別室力生興事一以勤嗇為本

人初不見其有為之迹而生道日裕固成扵孝敬洽

扵惠和者其效如此生至元庚寅元統乙亥得年

四十六耳輔之娶徐生子男二長護次即仁女二適

武義嚴文奎浦江呉汝霖孫男三士元士慶士權孫

女二皆在㓜方護仁之卜是洞山之塋也巖巒搤其

脊磵溪束其吭土潤而鮮氣融而浩墓師曰宜卜士

曰吉遂坎為玄堂而以至元三年丁丑之歳秋九月

癸丑奉柩就窆又謂吾父之致飬扵吾祖母也未甞

一日去左右肆今死生異矣而魂氣則無不通亦窾

其南別為竁穴以需為他日上夀之藏焉斥田(⿱艹石)

𤱔籍之如存取其劵書焚而誓之曰浮屠人之居吾

室任吾事者食焉凡葺吾是室之壞者資焉雖吾之

子孫不得攘而有之以敗吾之孝焉若䕶與仁𠩄以

承考而慎思之者如親之存無弗謹也嗟乎孝子之

事其親生則有養矣沒則有䘮矣歛手𠯁形而旋𦵏

之棺周扵衣槨周扵棺土周扵槨(⿱艹石)是而已然而厚

之為易薄之為儉亦顧其𠩄得為者而為之君子猶

謂義也義之𠩄至禮従之矣故楊王孫之欲臝𦵏以

返其真自為則可而充虞之𠩄謂木若羙然此則盡

扵人心而不可以其親之義也張氏家有百金之産

其賢足以等中人而上之其善𠯁以為子孫數丗之

𠙖依親沒有䘮為之封窆以錮藏之又為之冢舎以

居守之則夫厚其親以厚其身厚其身以厚其郷将

無𠩄不致其謹焉厚之歸而仁之著也廼其亡而不

亡存而實存豈曰祭之日僾然見乎其位愾然聞乎

其歎息之聲是之謂存焉耳然則如存之𠩄以為存

求之先生命名之意斯得之矣護仁其善承之㢤先

𦵏一月杓直于酉其日甲戌太常博士栁貫文



栁待制文集卷之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