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東全集 (中華書局聚珍倣宋版)/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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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檇李 蔣之翹 輯注 卷十二 卷十三 卷十四

唐柳河東集卷第十二

　　　　　　　　　　明檇李蔣之翹輯注

　表誌

　　先侍御史府君神道表〈子厚永貞元年八月謫永州司馬明年元和改〉

　　　〈元先夫人卒于永明年歸祔于侍御之墓表當于是時作○其言詳而不繁大而非誇縈〉

　　　〈紆委曲最爲得體〉

嗚呼先君之墓仲父殿中君誌焉〈殿中君卽子厚爲作墓表及墓版文〉

〈所謂叔父殿中侍御史者是也墓表及版文皆不載其諱唐宰相年表亦止曰某朔方營田副使殿中侍〉

〈御史故其名不得攷焉〉孤宗元不敢稱道先德然而無以昭于

外者用敢悉取仲父之所陳而繫其辭刻茲石表〈繫或〉

〈作繁非是○繫辭者謂繫屬於正文之下猶易繫辭之義也〉先君諱鎮字某六代

祖諱慶後魏侍中平齊公〈慶字更興河東解人魏尚書左僕射〉五代祖

諱旦周中書侍郎濟陰公〈慶四子機弘旦肅旦字匡德仕隋爲黄門侍郎〉高

祖諱楷隋刺濟房蘭廓四州〈旦二子則楷〉曽伯祖奭字子

燕唐中書令〈奭施隻切○則子奭高宗永徽三年三月爲中書令按奭爲侍御曽祖則當爲〉

〈子厚高伯祖矣新史子厚傳及韓文公爲作墓誌皆云曽伯祖若有誤焉〉曽祖諱子夏徐

州長史〈楷二子長曰子夏次曰繹〉祖諱從裕滄州清池令皇攷諱

察躬湖州德清令世德廉孝颺于河滸世之稱家風

者歸焉〈颺音陽又餘亮切○詩在河之滸滸涯也柳氏世家河東故云〉先君之道得

詩之羣〈詩可以羣〉書之政〈史記書記先王之事故長於政〉易之直方大〈易坤〉

〈六三直方大不習無不利〉春秋之懲勸〈左傳春秋之稱微而顯志而晦婉而成章盡而不汚〉

〈懲惡而勸善〉以植于內而文于外𡸁聲當時天寶末經術

高第遇亂奉德清君夫人載家書隱王屋山閒行以

求食深處以脩業作避暑賦〈閒去聲後倣此○德清君夫人鎮母也一統志〉

〈王屋山在河南濟源縣山狀如屋故名〉合羣從弟子姓講春秋左氏易

王氏衎衎無倦以忘其憂〈姓一作姪衎空旱切又嘘旱切○前漢田蚡傳跪起〉

〈如子姓注姓生也同子禮若己所生王氏王弼也魏尚書郎有易注略例十卷〉德清君喜曰

茲謂遯世無悶矣〈易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遯世無悶遯逃也〉亂有閒舉族

如吳無以爲食先君獨乘驢無僮御以出求仁者冀

以給食嘗經山澗水卒至流抵大壑得以無苦被濡

塗以行無愠容觀者哀悼而致禮加焉〈卒音測〉季王父

六合君忤貴臣死於吏舍猶鞠其狀先君改服徒行

逾四千里告于上由是貸其問旣而以爲天子平大

難發大號且致太平人罹兵戎農去耒耜宜以時興

太學勸耦耕〈並二耜而耕曰耦耕〉作三老五更議〈禮記文王世子天子視學〉

〈設三老五更之位注三老象三辰五更象五星又三老三人五更五人更當爲叟叟老稱〉藉田書

〈禮記孟春之月天子乃以元日祈穀於上帝天子親載耒耜帥三公九𨜮諸侯大夫躬耕帝藉天子三推〉

〈三公五推𨜮諸侯九推庶人終畝說文帝藉千畝者使民如借故謂之藉〉齋沐以獻道不

果用授右衞率府兵曹參軍尚父汾陽王居朔方備

禮延望〈尚父郭子儀爲朔方節度使〉授左金吾衞倉曹參軍爲節

度推官專掌書奏進大理評事以爲刑法者軍旅之

楨幹斥堠者邊鄙之視聽不可以不具作晉文公三

罪議守邊論議事確直世不能容表爲晉州錄事參

軍〈書峙乃楨幹左傳晉文公殺顛頡祁瞞舟之僑君子謂文公能用刑矣三罪而民服〉晉之守

故將也少文而悍酣嗜殺戮吏莫敢與之爭先君獨

抗以理無辜將死常以身扞笞箠拒不受命守大怒

投几折簀而無以奪焉以爲自下繩上其勢將殆作

泉竭木摧詩終秉直以免於恥調長安主簿居德清

君之喪哀有過而禮不逾爲士者咸服服旣除常吏

部命爲太常博士〈常吏部名衮〉先君固曰有尊老孤弱在

吳願爲宣城令三辭而後獲徙爲宣城〈宣城縣屬南直𨽻寧國府〉

四年作閿鄉令〈閿音聞又音珉字或作閺○閺鄉縣唐屬虢州今河南府〉攷績皆

最吏人懷思立石頌德遷殿中侍御史爲鄂岳沔都

團練判官元戎大攘狡虜増地進律作夏口破虜頌

〈進律已詳前〉後數年登朝爲真㑹宰相與憲府比周誣陷

正士以校私讎有擊登聞鼓以聞于上上命先君總

三司以聽理至則平反之〈陷一作諂非是反音番○貞元四年陝號觀察使盧〉

〈岳卒岳妻分貲不及妾子妾訴之御史中丞盧佋欲重妾罪侍御史穆贊不聽佋與竇參共誣贊受金捕〉

〈送獄弟賞上寃狀鎮時爲殿中侍御史詔鎮與刑部員外郎李覿大理𨜮楊瑀爲三司覆治無之出贊爲〉

〈郴州刺史按唐制文武臣僚通進文字並先經登聞鼓院進狀注施于朝曰登聞鼓〉爲相者不

敢恃威以濟欲〈謂竇參〉爲長者不敢懷私以請閒〈謂盧佋爲〉

〈御史之長〉羣寃獲宥邪黨側目封章密獻歸命天子遂莫

敢言逾年卒中以他事貶夔州司馬作鷹鸇詩〈中去聲○〉

〈逾年參卒中以他事貶鎮夔州司馬〉居三年醜類就殛拜侍御史〈貞元八年〉

〈四月參得罪復以鎮爲侍御史〉制書曰守正爲心疾惡不懼先君捧

以流涕〈此本太史公自敘遷俯首流涕云云前賢文章必有祖法〉曰吾唯一子愛

甚方謫去至藍田訣曰吾目無涕今而不知衣之濡

也抑有當我哉作喜霽之歌副職持憲以正經紀貞

元九年宗元得進士第上問有司曰得無以朝士子

冒進者乎有司以聞上曰是故抗姦臣竇參者邪吾

知其不爲子求舉矣是歲五月十七日終于親仁里

第享年五十五七月某日葬于萬年縣棲鳳原後十

一年宗元由御史爲尚書郎天子行慶于下中命崇

贈而有司草創頗緩㑹宗元得罪遂寢不行〈尚書郎謂爲尚〉

〈書禮部員外郎得罪以坐叔文黨貶永州也〉太夫人范陽盧氏某官某之

女實有全德爲九族宗師用柔明勤儉以行其志用

圖史箴誡以施其教故二女之歸他姓咸爲表式〈鎮二〉

〈女長適崔𥳑次適裴瑾〉太夫人旣授封河東縣太君㑹冊太上

皇后于興慶宮〈永貞元年八月辛未命婦㑹憲宗尊其母良娣皇后爲太上皇后〉旣

乃宗元貶秩爲永州司馬奉侍温清未嘗見憂〈乃一作及〉

元和元年五月十五日終于州之佛寺享年六十八

嗚呼宗元不謹先君之教以陷大禍幸而緩於死旣

不克成先君之寵贈又無以寧太夫人之飲食天殛

荐酷名在刑書不得手開玄堂以奉安祔罪惡益大

世無所容尚顧嗣續不敢卽死支綴氣息以嚴邦刑

大懼祭祀之無主以忝盛德敢用特牲昭告神道號

叫萬里以畢其辭云

　　先君石表陰先友記〈子厚先友記或點次事實或止敘人名或總成獨疎〉

　　　〈疎冷冷筆致翩妙蘇軾曰柳子厚記其先友六十七人於其墓碑之陰攷之於傳卓然知〉

　　　〈名者蓋二十人邵伯温曰子厚記其先友於父墓碑意欲著其父雖不顯所交游皆天下〉

　　　〈偉人善士列其姓名官爵因附見其所長者可矣反從而譏病之何也貶永州尚如此爲〉

　　　〈尚書郎時可知退之云不自貴重蓋其資如此劉辰翁曰此記迺用孔子七十弟子傳體〉

袁高河南人以給事中敢諫爭貞直忠蹇舉無與比

　〈爭去聲○高字公頤恕己子滄州東光人貞元元年德宗欲用吉州長史盧杞爲饒州刺史命高草〉

　〈詔書不從改命舍人草之制出高執之不下因言杞姦邪乃改杞豐州别駕〉能使所居

　官大再贈至禮部尚書〈憲宗朝宰相李吉甫言高忠蹇特贈禮部尚書〉

姜公輔爲內學士以奇策取相位〈公輔愛州日南人爲翰林學士朱泚〉

　〈叛從帝幸奉天屢獻奇策建中十四年十月自諫議大夫同平章事〉好諫諍免〈從幸山南〉

　〈唐安公主薨主上之長女也詔厚其葬公輔諫曰卽平賊主必歸葬今行道所宜從儉以濟軍興帝〉

　〈怒興元元年四月罷爲太子左庶子〉後以罪貶爲復州刺史卒〈貞元八年〉

　〈十一月貶公輔爲吉州别駕順宗立拜吉州刺史未就官卒史有傳〉

齊映南陽人〈映瀛州高陽人今作南陽誤史有傳〉爲相以文敏顯用〈貞元〉

　〈二年正月以映爲同平章事〉

嚴郢河南人〈郢字叔敖華州華陰人〉剛厲好殺號忠能爲京兆

　河南尹御史大夫〈大曆十四年三月自河南尹水陸轉運使爲京兆尹建中二年〉

　〈七月楊炎罷相盧杞引爲御史大夫〉善舉職爲邪險搆扇以貶死〈是歲〉

　〈十月炎自左僕射貶崖州司馬杞用郢炎罷內忌之因事出爲貴州刺史有傳〉

元全柔〈後魏孝文皇帝之後〉河南人氣象甚偉好以德報怨恢

　然者也爲大官有土地〈建中二年九月自杭州刺史拜黔中觀察使貞元二〉

　〈年四月遷湖南觀察使〉入爲太子賓客

杜黄裳京兆人弘大人也善言體要爲相〈黄裳字遵素京兆杜〉

　〈陵人寶應二年中進士第貞元二十一年七月自太常𨜮平章事〉有牆仞不佞以

　謀克蜀〈劉闢作亂議者以劍南險固不宜生事唯黄裳堅請討除憲宗從之〉加司空

　出爲河中節度〈一本作加河中節度無司空出爲四字○元和二年正月罷相爲河〉

　〈中節度有傳〉

劉公濟河間人寬厚碩大與物無忤爲渭北節度〈貞元〉

　〈十八年十一月自同州刺史拜渭北鄜坊節度使〉入爲工部尚書卒〈二十年正〉

　〈月召爲工部尚書頃之卒〉

楊氏兄弟者𢎞農人皆孝友有文章　憑〈憑字虛受一字嗣仁〉

　〈史有傳〉由江南西道入爲散騎常侍〈貞元元年十一月自湖南觀察〉

　〈使移鎮江西自江西召爲左散騎常侍〉　凝〈字懋功〉以兵部郎中卒〈貞元〉

　〈十八年拜兵部郎中附楊憑傳〉　淩〈字恭履〉以大理評事卒最善文

穆氏兄弟者河南人〈懷州河內人〉皆强毅仁孝　贊爲御

　史中丞捍佞倖得貶〈贊字相明擢累侍御史陝虢觀察使以忤宰相竇參貶郴〉

　〈州刺史事詳前表〉後至宣池歙處置使卒〈永貞元年八月自常州刺史拜〉

　〈宣歙池觀察處置使十一月卒〉　質爲尚書郎以侍御史內供奉

　卒最善文〈附穆寧傳〉

皇甫政河南人有威儀由浙東廉使爲太子賓客〈貞元〉

　〈二年正月政自宣州刺史爲浙東觀察使十三年三月乃入爲太子賓客〉

裴樞同郡人爲御史〈樞字紀聖絳州聞喜人從僖宗入蜀擢殿中侍御史史附裴遵〉

　〈𨜮傳〉天子以隱罪誅吏樞頓首願白其狀以故貶後

　爲尚書郎

李舟隴西人〈字公度〉有文學俊辯高志氣以尚書郎使

　危疑反側者再不辱命其道大顯被讒妬出爲刺

　命廢痼卒〈廢一作發○建中元年四月涇原别駕劉文喜據州叛命舟往使文喜囚之五〉

　〈月文喜將劉海賓殺文喜降二年梁崇義欲爲變舟時爲金部員外郎遣詣襄州諭㫖以安之諸道〉

　〈跋扈者謂舟能覆城殺將及至襄州崇義惡之上言軍中疑懼請易以他使〉

李鄘江夏人〈字建侯揚州江都人〉果檢自負嶷然喜爲官爲御

　史中丞京兆尹鳳翔節度〈順宗登極拜御史中丞永貞元年十月遷京兆〉

　〈尹元和元年二月召爲尚書右丞八月復爲京兆尹二年六月拜檢校禮部尚書鳳翔尹鳳翔隴右〉

　〈節度使有傳〉

梁肅安定人〈字敬之一字寬平隋刑部尚書毗五世孫世居陸渾史有傳〉最能爲

　文〈一作最號能爲文〉以補闕修史侍皇太子〈爲皇太子諸王侍讀〉卒

　贈禮部郎中

陳京泗上人始爲諫官數諫諍〈京字慶復陳宜都王叔明五世孫大曆六〉

　〈年中進士第德宗自奉天還京師擢京左補闕屢有諫諍〉有內行文多詁訓爲

　給事中上方以爲相㑹惑疾自刃廢痼卒〈惑一作感癈一〉

　〈作發○帝器京謂有宰相才欲用之㑹病狂易自刺弗殄再遷給事中卒見宰相表〉

韓㑹昌黎人善清言有文章名最高然以故多謗至

　起居郎貶官卒〈大曆十六年四月自起居舍人貶韶州刺史卒見宰相年表〉

　弟愈文益奇〈有傳〉

許孟容吳人〈字公範京兆長安人大曆十一年中進士第〉讀書爲文口辯

　爲給事中嘗論事由太常少𨜮爲刑部侍郎〈貞元中孟〉

　〈容以諷諭太切改太常少𨜮元和初遷刑部侍郎史有傳〉

李覿隴西人〈大曆二年覿舉進士第〉行義甚脩至刑部郎中卒

　故與先君爲三司者也〈貞元四年覿爲刑部員外郎瑀爲大理𨜮公父鎮爲〉

　〈殿中侍御史覆穆贊之獄事已見鎮墓誌〉其大理者日楊瑀〈大曆九年進士〉瑀

　無可言猶以獄直爲御史

字文邈〈大曆二年進士〉河南人有文謹慤人也爲御史中丞

　齪齪自守然以直免官復爲刺史卒〈齪側角切○文邈見宰相〉

　〈表齪齪謹慎貌〉

袁滋陳郡人〈字德深蔡州郎山人〉善篆書文敏不競〈不競不爭也〉爲

　相出使辱命貶刺史〈永貞元年七月同平章事十月以滋爲西川節度使徵劉〉

　〈闢爲給事中滋畏闢不敢進十一月貶滋爲吉州刺史〉復爲義成軍節度卒

　〈元和元年七月自吉州拜義成軍節度使至十二年爲湖南觀察使卒是時未卒也史有傳〉

盧羣范陽人〈字載初系出范陽〉雜博多所許與使反側之地

　天子以爲任事〈淮西節度使吳少誠擅決司洧水漑田使者止之不奉詔命羣往蔡〉

　〈州詰之少誠聽命以表使稱㫖遷檢校祕書少監〉爲義成軍節度卒〈貞元十六〉

　〈年四月拜義成軍節度使九月卒史有傳〉

崔損清河人〈字至無系本博陵大曆十一年中進士第〉畏慎爲相無所發

　明〈貞元十二年十月自諫議大夫平章事初宰相趙憬卒盧邁以病在告議者謂遷有德及用損〉

　〈中外悵失而損性齪齪能自將延英進見不敢出一言及天下事〉然不害物天子

　獨愛幸以損爲長者〈史有傳〉

鄭餘慶滎陽人〈字居業鄭州滎陽人大曆十二年中進士第〉再爲相〈貞元十四〉

　〈年七月同平章事十六年九月罷永貞元年八月同平章事元和元年五月罷〉始天下皆

　以爲長者及爲大官名益少今爲尚書河南尹無

　恙〈元年十一月以餘慶爲河南尹有傳〉

鄭利用餘慶從父兄也〈大曆八年進士利用祖長裕許州長史二子諒慈明諒爲〉

　〈冠氏令生利用慈明爲太子舍人生餘慶〉真長者由大理少𨜮爲御史

　中丞復由中丞爲大理少𨜮

李益隴西姑臧人〈益字君虞宰相揆之族子大曆四年中進士長於歌詩〉風流

　有文詞少有僻疾以故不得用〈益少有癡病而多猜忌防閑妻妾過〉

　〈爲苛酷而有散灰扄戸之譚聞於時故時謂妬癡爲李益疾〉年老常望仕非其

　志復爲尚書郎

王紓其弟紹太原人〈紹字德表自太原徙京兆之萬年〉紹得幸德宗

　爲尚書在宰相之右〈貞元中爲戸部侍郎判度支德宗臨御久益不假借宰相〉

　〈有竇參陸贄斥罷中書取充位惟紹謹密眷待殊厚主計凡八年每政事多所關防紹亦未嘗一言〉

　〈漏于人〉今爲徐泗節度〈元和元年十一月遷檢校尚書左僕射徐州刺史武寧軍〉

　〈節度使後以濠泗二州𨽻其軍〉紓有學術〈大曆十一年中進士第娶子厚伯祖臨卭令某〉

　〈之女〉魯直爲尚書郎〈魯遲也與論語參也魯之義同〉

路泌河南人以尚書郎使西戎留戎中度今已年八

　十餘旣和戎十五年不得歸無爲言者〈泌字安其其先陽平〉

　〈人事渾瑊爲副元帥判官貞元三年閏五月瑊與尚結贊同盟于平涼爲蕃兵所劫泌等六十餘人〉

　〈陷虜中十九年吐蕃請和其子隋三上疏宜許不報舊史附路隋傳〉

虞當㑹稽人爲郭尚父從事終沔州刺史以信聞〈當有〉

　〈子曰九臯子厚有誄爲〉

賈弇長樂人善士也爲校書郎卒〈弇古函切○弇大曆二年中進士第〉

　　弟全至御史中丞〈全大曆四年進士貞元十八年正月自常州刺史爲浙東〉

　〈觀察使〉

趙需天水人〈需大曆六年進士〉哻哻儒士也〈或云哻字疑誤哻況羽切商之〉

　〈冠名詩文王常服黼哻禮記檀弓下篇殷人哻而祭於趙需儒士無意義今按本集段太尉逸事狀〉

　〈云太尉爲人姁姁常低首拱手姁音火羽切字出呂氏春秋云哻哻然相樂也今云趙需哻哻儒士〉

　〈也宜當作哻雖哻本冠名恐亦自有訓和煦樂易之義也〉有名至兵部郎中卒

　〈貞元元年正月以吉州長史盧杞爲饒州司馬需爲補闕上疏論其不可〉

張式南陽人〈式大曆七年進士〉

張莒常山人〈莒大曆九年進士〉

張惟儉宣城當塗人〈儉大曆六年進士〉皆善言謔式至河南

　尹〈貞元十六年九月式自河南少尹遷大尹水陸轉運使〉莒鄧州刺史惟儉

　和州刺史

奚陟江都人〈字殷𨜮其先自譙亳徙爲京兆人大曆十四年中進士史有傳〉柔敏至

　吏部侍郎〈貞元中至吏部侍郎十五年卒〉世謂陟善官然其智足

　以自處也

盧景亮涿人〈字長晦幽州范陽人大曆六年中進士第史有傳〉有志義多所

　激發爲諫官奏書如水赴壑坐貶廢弃甚久〈建中初爲〉

　〈右補闕朱泚反景亮勸德宗曰陛下罪己不至則感人不深帝然之景亮志意崒然多激發與穆贊〉

　〈同在諫諍地書數上鯁毅無所囘宰相李泌劾景亮漏上所語言引善在己帝怒貶郎州司馬廢抑〉

　〈二十年〉至順宗時爲尚書郎升中書舍人卒〈憲宗時由和州〉

　〈别駕召還再遷中書舍人卒〉

楊於陵〈字達夫〉弘農人善吏敏秀者也爲中書舍人京

　兆尹〈貞元末爲中書舍人稍遷京兆尹史有傳〉

張因某人〈京兆長安人〉舉詔策爲長安尉願去官爲道士

　甚有名以其弟回降封州曰吾老矣必死回也哭

　而行遂死封州〈永貞元年卒子厚集有因銘〉

高郢渤海人〈字公楚本渤海蓨人徙衞州〉有文章規矩自立者不

　干貴幸以太常爲相罷居尚書〈貞元十九年十二月自太常𨜮同平〉

　〈章事永貞元年正月罷相守刑部尚書有傳〉

唐次北海人〈字文編并州晉陽人建中元年進士第〉有文章學行義甚

　高以尚書郎出爲刺史屏弃〈貞元中宰相竇參薦之爲禮部員外郎八〉

　〈年參貶官次坐出爲開州刺史在巴峽間十餘年不獲進用〉永貞中召以爲中

　書舍人道病去長安七十里死傳舍〈永貞元年八月以饒州刺〉

　〈史李吉甫爲攷功郎中夔州刺史唐次爲吏部郎中並知制誥正拜次中書舍人卒傳舍驛舘也〉

苗拯上黨人有學術峭直以諫議大夫漏泄省中語

　貶萬州卒

柳氏兄弟者先君族兄弟也　最大并字伯存爲文

　學至御史病瞽遂廢　次中庸　中行〈公八世祖僧習二子〉

　〈鷟慶鷟子帶韋帶韋子祚祚子範範子齊物齊物子喜喜子并中庸中行慶子旦旦子楷楷之子子〉

　〈夏子夏子從裕從裕子察躬察躬子鎮鎮卽子厚父故爲族兄弟〉皆名有文咸爲

　官早死

柳登柳冕者族子也〈登字成伯冕字敬叔蒲州河東人附父柳芳傳〉自其父

　芳〈字仲敷〉與冕竝居集賢書府冕文學益徤頗躁自

　吏部郎中出爲刺史〈貞元六年十一月上親行郊享上重慎祀典每事依禮時〉

　〈冕爲吏部郎中攝太常博士與司封郎中徐岳倉部郎中陸贄工部侍郎張薦皆攝禮官司修郊祀〉

　〈儀注時上甚嘉之久之以議論勁切執政不喜出爲婺州刺史〉至福建廉使卒〈貞元〉

　〈十二年三月自婺州除兼御史中丞福州刺史充福建都團練觀察使〉登晚仕至尚

　書郎祕書少監

薛丹同郡人至尚書郎

呂牧〈永泰二年中進士第〉由尚書郎刺澤州卒

崔稹清河人至檢校郎官〈稹字實方爲檢校金部郎中〉子羣爲右

　補闕贈給事中〈史有傳〉

房啓河南人善清言由萬年令爲容州經略〈貞元十一年自〉

　〈萬年除容管經略使〉

于中河南人至尚書郎

常仲孺河南人今爲諫議大夫〈仲孺丞相衮之猶子見宰相表〉

蘇弁武功人〈字元容京兆武功人〉好聚書至三萬卷〈弁聚書至三萬卷皆〉

　〈手自刊校當時稱與祕書埒〉與先君通書以戸部侍郎貶〈貞元初爲〉

　〈戸部侍郎判度支坐給長武城軍糧朽敗貶汀州司戸參軍〉復爲刺史〈數年起爲除州〉

　〈刺史卒附蘇世長傳〉

崔芃博陵人〈芃蒲紅切〉善言名理爲御史尚書郎〈元和初爲尚書〉

　〈郎後爲江西觀察使〉

鄭元均滎陽人〈建中二年進士〉强抗少所推讓然以此多怨

　困不得仕〈仕一作位〉

辛惲隴西人有史學〈惲紆憤切○建中元年進士〉

韓衡昌黎人善士

陳衆甫梓潼人高志氣

薛伯高同郡人好讀書號爲長者後至尚書卒〈見宰相表〉

張宣力清河人儒善後表其名去力但爲宣自元均

　至宣力皆沒沒無顯仕者

孤宗元曰先君之所與友凡天下善士舉集焉信讓

而大顯道博而無雜今之世言交者以爲端敢悉書

所尤厚者附茲石以銘于背如右

　　故殿中侍御史柳公墓表〈自注爲㑹葬人作○柳公卽子厚叔父嘗〉

　　　〈銘先侍御之墓者也其名諱不可攷但本注云爲㑹葬人作豈以其備書本道節度張公〉

　　　〈乃遣殿中監李輔忠致賵侍御史韋重規等救助汝南周公巢等琢石書德以見其一時〉

　　　〈窆禮之盛邪○文詞近選而乏厚實之氣〉

唐貞元十二年二月庚寅葬我殿中侍御史河東柳

公於萬年縣之少陵原〈萬年今爲咸寧縣屬西安府〉公諱某字某

邑居於虞鄉〈虞鄉縣名唐屬河中府今其地入解州屬山西平陽府〉曽王父某

官〈名子夏徐州長史〉王父某官〈名從裕滄州清池令〉皇攷某官〈名察躬湖州德〉

〈清令〉奕世餘慶叢而未稔濟德流祉其後宜大秀而不

實爲善者惑嗚呼哀哉惟公敦柔峻清恪慎端莊進

止威儀動有恆常英風超倫孤厲貞方居室孝悌與

人信讓當職彊毅游刃立斷〈刃而振切○莊子庖丁爲惠文君解牛曰臣之〉

〈刃十九年矣而若新發于硎恢恢乎其遊刃必有餘地〉自少耽學頗工爲文旣

窮日力又繼以夜鄉里推擇敦迫上道乃與計偕來

游京師觀藝靈臺貢文有司射策合程遂冠首科休

有令問羣士羨慕〈計偕注已見前靈臺周文王築在鄠縣〉居數年授河

南府文學教勵生徒撰擇貢士儒黨相賀庶人觀禮

〈撰見轉切一作選○周禮大司馬主羣吏撰謂擇之也〉秩滿渭北節度使延爲

參佐總齊軍政甚獲能稱加太常寺協律郎〈貞元二年七月〉

〈以右金吾衞大將軍論惟明爲渭北鄜坊節度使〉旣喪主帥罷歸私室〈三年十一〉

〈月惟明卒於官〉方將脫遺紛埃退與道俱沖漠保神優柔隸

儒四方聞風交馳鵠書載筆乘軺乃作參謀〈軺音姚○古篆〉

〈隸文體有懸針書𡸁露書雁書虎爪書鶴頭書後又以徵書爲鶴書大抵鵠書亦卽此意記曲禮史載筆〉

〈士士載言軺使者所乘車又小車也〉出入朔方陪佐戎車〈四年七月以左金吾將軍〉

〈張獻甫爲朔方邠寧節度使表柳爲參謀〉遷大理評事又加章綬朱裳銀

印宗黨有耀權略密勿潛機埋照完彼亭堡時其講

教實從我謀隣國是傚〈詩密勿從事〉改度支判官轉大理

司直出納府庫頒給軍食下無讎歛黔首休息〈歛力驗切〉

〈讎一作諸黔音鉗○禮祭義以爲黔首則〉月校歲㑹莫不如畫〈㑹古外切○校㑹見〉

〈周禮已詳前〉庫豐財羨制成計得〈羡延面切庫一作軍○羨餘也〉又遷殿

中侍御史度支營田副使分閫之寄參制其半〈閫苦本切〉

柔以仁撫剛以義斷戎臣坐嘯公堂無事〈後漢書成瑨爲南陽〉

〈守任功曹岑晊語曰南陽太守岑公孝弘農成瑨但坐嘯〉朝端延首方待以位旣

而祿不及伐冰政不獲專達〈禮記注伐冰之家𨜮大夫以上喪祭用冰伐擊〉

〈也周禮天官其屬六十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專達〉以其年正月九日遇疾終

於私館享年五十嗚呼痛哉奔驥騁力中途踠足高

鴻輕舉在雲墜翼凡我所知哀慟無極〈踠烏臥於阮二切○說文〉

〈踠足跌也〉本道節度尚書朗寧王張公震悼涕慕不任于

懷臨遣牙將試殿中監李輔忠監備凶禮賵賻甚厚

〈賵撫奉切賻符遇切○張公獻甫也說文贈死曰賵賻助也〉行軍司馬侍御史韋

重規等〈重規大曆五年登進士第〉匍匐救助事用無闕〈詩凡民有喪匍匐救〉

〈之〉丹旐素車歸于上京撰期定宅莫有𠎝素〈撰息轉切𠎝音〉

〈愆○左傳不愆於素〉故友諸生宗人外姻號慟㑹葬哀禮咸申

克窆玄堂掩坎廣輪〈窆音砭悲驗切○窆葬下棺也禮記季子適齊於其反也其長〉

〈子死葬於嬴博之閒旣葬而穴之廣輪掩壙其高可隱〉顧眄無依徘徊増哀願

勒休聲延𡸁後賢於是汝南周公巢等相與琢石書

德用圖不朽〈公巢貞元十一年中進士〉文曰

抱元淳稟粹和旣强毅又柔嘉登儀曹耀文章〈謂試於禮〉

〈部中進士〉司學徒儒風揚〈謂爲河南府文學〉自渭北佐朔方〈佐一作來〉

戎政閑黔首康〈閑習也〉冠惠文𡸁朱裳才不施天茫茫

〈史記秦獄法吏冠柱後惠文冠此謂爲御史也〉刊樂石篆遺德〈德一作芳○樂石泗濱之〉

〈石可爲磬者〉延休烈𡸁憲則於萬年長無極

　　故叔父殿中侍御史府君墓版文〈文甚有條貫故其脈絡自〉

　　　〈能井井茅坤曰敘事處整則敘情處悲弔〉

柳氏之先自黄帝歷周魯其著者無駭以字爲展氏

〈魯孝公之子字子展諡曰夷伯子展孫無駭以王父字爲氏〉禽以食采爲柳姓〈無駭〉

〈生禽字季爲魯上師諡曰惠食采於柳下遂姓柳氏〉厥後昌大世家河東嗚呼

公諱某字某曽王父朝請大夫徐州長史諱某遺貞

白之操表儀宗門〈謂子夏〉王父朝請大夫滄州清池令

諱某𡸁博裕之道啓祐後胤〈謂從裕〉皇攷湖州德清令

諱某弘孝悌之德振揚家聲〈謂察躬〉惟公端莊無諂徽

柔有裕峻而能容介而能羣〈書徽柔懿恭〉其在閨門也動

合大和皆由順正愷悌雍睦莫有閒言故宗黨歌之

〈閒去聲〉其在公門也釋回措枉造次秉直事不失當舉

無秕政故官府誦之〈秕音匕○囘邪也記禮釋囘増美質〉用沖退徑盡

之志以弘正友道信稱於外焉用柔和博愛之道以

視遇孤弱仁著於內焉此公修己之大經也自進士

登高第調受河南府文學秩滿渭北節度使論惟明

辟爲從事受太常寺協律郎元戎卽世罷職家食〈易不〉

〈家食吉〉無何朔方節度使張獻甫辟署參謀受大理評

事賜緋魚袋改度支判官轉大理司直遷殿中侍御

史加度支營田副使此公從政之大略也〈事俱詳前墓表注〉

旣佐戎事實司中府匪頒有制㑹計明白〈周禮匪頒之式注匪〉

〈分也頒讀爲班布㑹計字見孟子〉嗚呼分閫委政繄公而成務朝右

虚位待公而周事宗門期公而光大姻黨仰公而振

耀貞元十二年歲在景子正月九日壬寅遇㬥疾終

於私館享年五十痛矣〈唐諱丙字故以景代之〉夫人吳郡陸氏

〈子厚有陸氏誌〉洎仲弟綜季弟續冢姪某等〈察躬子鎮某纁綜續冢姪卽公〉

〈也〉抱孤卽位牽率備禮祗奉裳帷歸于京師以某年

二月二十八日庚寅安厝於萬年縣之少陵原禮也

〈某年一作其年厝音措〉公有男一人始六年矣在髫知孝呱呱

涕洟凡我宗戚撫視増慟〈髫音迢呱音孤○男一人曰曹婆髫小兒𡸁髮也呱〉

〈呱小兒哭聲〉嗚呼哀哉初公元兄以純深之行端直之德

名聞於天下官至侍御史〈元兄卽子厚之父鎮也〉持斧登朝憲

章肅清常以先公之神未克遷祔不正席不甘味及

撰日定期而昊天不弔志奪禮廢〈貞元九年鎮卒〉公實敬承

遺志行有日矣而閔凶荐及不克終事則我宗族之

痛恨其有旣乎〈旣盡也〉惟公盡敬於孝養致毁於居憂

表正宗姓觀示他族故宗人咸曰孝如方輿公〈公之八世〉

〈祖僧習事後魏封方輿公以孝德聞〉修詞以藻德振文而導志以爲理

化之始莫尊乎堯作堯祠頌以爲述德之道不忘於

祖作始祖碑以爲紀廣大之志敘正直之節不嫌於

親作元兄侍御史府君墓誌其於諷詠比興皆合于

古故宗人咸曰文如吳興守〈興許膺切○南史柳惲字文暢好學善尺牘少〉

〈工篇什有亭臯木葉下隴首秋雲飛之句仕宋爲吳興太守〉當官貞固確乎不拔

持議端方直而不苛故宗人咸曰正如衞太史〈禮檀弓下〉

〈衞有太史曰莊公曰若疾革雖當祭必告公再拜稽首請於尸曰有臣柳莊也者非寡人之臣是社稷之〉

〈臣也聞之死請往不釋服而往遂以襚之〉率性廉介懷貞抱潔嗣家風之

清白紹遺訓於儒素故宗人咸曰清如魯士師〈士師名禽〉

〈柳下惠也○已上四事皆柳氏之先文行之著者故借宗人之詞以比類之〉兼備四德具

體而微公之謂矣小子常以無兄弟移其睦於朋友

少孤移其孝於叔父天將窮我而奪其志故罔極之

痛仍集焉朴魯甚騃不能文字敢用書宗人之辭以

致其直故質而俚輟哭紀事哀不能文故敘而終焉

〈騃語駭切〉

　　故弘農令柳府君墳前石表辭

少陵原柳氏之大墓唐貞元十九年某月日孤某奉

其先府君洎夫人之喪祔于其位由新墓而南若干

步曰高祖王父蘭州府君諱某字某之墓又東若干

步曰曽祖王父邠州府君諱某之墓西若干步曰祖

某王父司議郎府君諱某之墓咸異兆而相望昭穆

之有位序壤樹之有豐殺皆如律令〈殺所介切○檀弓國子高曰葬〉

〈也者藏也反壤樹之哉壤謂封壤樹謂種樹〉府君諱某字某由父任爲太

廟齋郎更許昌陽武伊闕華原尉王屋丞汝陰令爲

弘農二年推其誠心裕于其人闢土生穀若有天相

之道衣食給足故人不札夭教厲明具故俗不爭奪

遂以洽于大和事理克彰刺史盧杞加禮襃旌攷績

絶尤推君之政風于下邑命爲吏部尚書郎〈杞字子良大曆〉

〈末爲虢州刺史弘農縣屬虢州〉庾河南受命黜陟狀君理績殊異宜

升天朝帝有歎焉〈庾或作更○建中元年二月命趙贊衞晏洪經綸等十一人分巡天〉

〈下〉方圖優昇命用不長年五十五建中二年某月日

卒于官以其素廉家之蓄不足以充凶事遂殯于是

邑仍㑹危難至于今乃克返塟孤某嘗爲黔州錄事

參軍今無祿仕而志不敢緩初公娶司農少𨜮京兆

韋山之孫涇陽主簿迴智之女德容温良大曆二年

某月日卒于越而假塟焉孤某徒行自越舉夫人之

喪至于虢舉弘農君之喪咸至于墓窆焉〈窆音砭悲驗切〉旣

窆立石表于墳前示後之人以無忘孝敬嗚呼世有

難仕于外而塟其族者希矣孝子之心有待駟馬五

鼎而卒不至者焉若今之殺衣黜食寒妻子飢僕御

終身由之而志益不懈爲旅人徒跣萬里以厄困終

事孝之難者歟〈殺所介切跣音鮮〉五十而慕者舜也祿千鍾

而悲者曽子也〈莊子曽子後仕三千鍾而不洎吾心悲〉聖且賢難之若

是今之人有由其道者得不立於世乎

　　志從父弟宗直殯〈子厚自永貞元年九月由禮部員外郎謫邵州刺史十一〉

　　　〈月又移永州司馬至元和十年正月召至京繼出爲柳州刺史宗直與子厚俱故死於柳〉

　　　〈韓昌黎集有雷塘祭雨文觀此志則知非昌黎作矣○驚心摧骨與昌黎女拏志並具酸〉

　　　〈楚〉

從父弟宗直生剛健好氣自字曰正夫聞人善立以

爲己師聞惡若己讎見佞色諂笑者不忍與坐語善

操觚牘得師法甚備融液屈折奇峭博麗知之者以

爲工〈觚音孤牘音獨〉作文辭淡泊尚古謹聲律切事類譔漢

書文章爲四十卷歌謠言議纖悉備具連累貫統好

文者以爲工〈宗直譔西漢文類四十卷子厚爲之序譔與撰同述也〉讀書不廢

蚤夜以專故得上氣病臚脹奔逆每作害寢食難俯

仰時少閒又執業以興呻痛咏言雜莫能知〈臚淩知切音閭〉

〈脹知亮切○臚皮也一曰傳也廣韻腹前曰臚脹腹大也〉兄宗元得謗於朝力能

累兄弟爲進士凡業成十一年年三十三不舉藝益

工病益牢元和十年宗元始得召爲柳州刺史七月

南來從余道加瘧寒數日良久又從謁雨雷塘神所

〈雷塘柳州地名州有雷山兩崖夾東西雷水出焉蓄崖中曰雷塘能出雲氣作雷雨變見有光禱用俎魚〉

〈豆彘修形糈稌陰酒虔則應〉還戲靈泉上洋洋而歸臥至旦呼之

無聞就視形神離矣〈而一作也〉嗚呼天實析余之形殘余

之生使是子也能無成〈能一作旣〉是月二十四日出殯城

西北若干尺死七日矣俟吾歸與之俱志其殯

　

　

唐柳河東集卷第十二

　

唐柳河東集卷第十三

　　　　　　　　　　明檇李蔣之翹輯注

　誌

　　先太夫人河東縣太君歸祔誌〈公譴永州司馬故太夫人卒于〉

　　　〈永明年歸祔于京兆先侍御史府君之墓公尚留永州不得奉喪事以歸作此誌○子厚〉

　　　〈先夫人誌其自痛自責敘貶竄失養處真令人百死莫贖矣翹時校注此文㑹亦有母之〉

　　　〈喪不覺反覆再四涕洟無從所増恨者較多於子厚不啻萬萬云〉

先夫人姓盧氏諱某世家涿郡〈涿音卓○涿郡范陽人今順天府有涿州〉

〈是也〉夀止六十有八元和元年歲次丙戌五月十五日

弃代于永州零陵佛寺明年某月日安祔于京兆萬

年棲鳳原先侍御史府君之墓其孤有罪銜哀待刑

不得歸奉喪事以盡其志姪洎太夫人兄之子弘禮

承事焉嗚呼天乎太夫人有子不令而陷于大僇徙

播癘土醫巫藥膳之不具以速天禍非天降之酷將

不幸而有惡子以及是也又今無適主以葬〈適音的〉天

地有窮此寃無窮旣舉葬紖猶以不肖之辭擬述先

德且志其酷焉〈紖直忍切肖一作孝○紖牽車紼也周禮封置其紖〉嘗逮事伯

舅聞其稱大夫人之行以教曰汝宜知之七歲通毛

詩及劉氏列女傳斟酌而行不墜其㫖汝宗大家也

旣事舅姑周睦姻族柳氏之孝仁益聞歲惡少食不

自足而飽孤幼是良難也又嘗侍先君有聞如舅氏

之謂且曰吾所讀舊史及諸子書夫人聞而盡知之

無遺者某始四歲居京城西田廬中先君在吳家無

書太夫人教古賦十四首皆諷傳之〈皆一作比○大曆十二年子厚〉

〈四歲〉以詩禮圖史及翦製縷結授諸女及長皆爲名婦

先君之仕也伯母叔母姑姊妹子姪皆遠在數千里

之外必奉迎以來太夫人之承之也尊己者敬之如

臣事君下己者慈之如母畜子敵己者友之如兄弟

無不得志者也諸姑之有歸必廢寢食禮旣備嘗有

勞疾先君將改葬王父母太夫人泣以蒞事事旣具

而大故及焉〈貞元九年五月十七日鎮卒〉不得成禮旣得命於朝

祇奉教曰汝忘大事乎吾冢婦也今也宜老而唯是

則不敢暇抑將任焉若有日吾其行也〈冢謂居長字出禮記〉及

命爲邵州又喜曰吾願得矣竟不至官而及於罪〈永貞〉

〈元年九月子厚貶邵州刺史十一月再貶永州司馬〉是歲之初天子加恩羣臣

〈貞元二十一年正月順宗卽位二月大赦加恩羣臣〉以宗元任御史尚書郎封

太夫人河東縣太君八月㑹冊太上皇后于興慶宮

禮無違者〈注詳前卷先侍御表〉旣至永州又奉教曰汝唯不恭

憲度旣獲戾矣今將大儆于後以蓋前惡敬懼而已

苟能是吾何恨哉明者不悼往事吾未嘗有戚戚也

而卒以無孝道不能有報焉喪主子婦七歲而不果

娶〈貞元十五年子厚之妻楊氏卒〉竄窮徼人多疾殃炎暑熇蒸其下

卑濕非所以養也〈徼吉弔切熇呼木黑各虛驕三切○徼境也熇火爇也〉診視

無所問藥石無所求禱祠無所資蒼黄叫呼遂遘大

罰天乎神乎其忍是乎而獨生者誰也爲禍爲逆又

頑狠而不得死逾月逾時以至于今靈車遠去而身

獨止玄堂暫開而目不見孤囚窮縶魄逝心壞〈縶陟立切〉

蒼天蒼天有如是邪有如是邪而猶言猶食者何如

人邪已矣已矣窮天下之聲無以舒其哀矣盡天下

之辭無以傳其酷矣刻之堅石措之幽陰終天而止

矣

　　伯祖妣趙郡李夫人墓誌銘

夫人姓李氏辯族姓者曰趙郡贊皇之東祖〈贊皇趙州縣名〉

〈六國時武安君李牧事趙遂爲趙人晉司農丞楷徙居常山有五子輯晃芬勁叡叡子朂兄弟居巷東勁〉

〈子盛兄弟居巷西故叡爲東祖芬與弟勁其稱西祖輯與弟晃其稱南祖〉祖某爲某官父

沖爲單父尉夫人生於良族嶷然殊異及筓德充於

容行踐於言高朗而不傷其柔嚴恪而不害其和特

善女工翦製之事又能爲雅琴奏聲操縵之具婦道

旣備宜爲君子之配偶焉〈嶷音凝筓音稽操七刀切縵末旦切○詩克岐克嶷〉

〈說文筓簪也女十五曰筓爲雅琴擊琴也楊惲書家本秦也能爲秦聲叩擊而歌之也禮記不學操縵不〉

〈能安絃操縵雜聲也〉我伯祖臨卭令府君諱某受夫人於李氏

之廟而歸于正室〈臨卭君諱未詳蓋察躬之兄也〉臨卭府君之先曰

我曽王父清池府君諱某〈諱從裕〉清池之先曰徐州府

君諱某〈諱子夏〉又其先曰常侍府君諱楷常侍之兄曰

中書令諱奭自中書以上爲宰相四世〈奭父則則父旦旦父慶凡〉

〈四世爲相〉噫我伯祖以宗胃碩大而濟其德厚夫人以族

屬清顯而修其禮範合二姓以承先祖爲士者榮之

故佐奉養承祭祀婦德用光家道甚宜無何伯祖終

于臨卭而窆焉夫人從子而返于淮滸〈滸音虎○滸水涯也夫人〉

〈家揚州淮滸謂此〉嗚呼我先府君每得仕未嘗不奉迎供養

必誠必親男旣立必使之有祿仕女必使之有家將

嫁己子必先擇良士可以配諸姑者定然後議焉仲

父殿中侍御史府君由是志也夫人生男一人諱某

不幸終於宣州旌德尉〈此誌不載其名而曰終旌德尉史亦不載其名而曰終旌〉

〈德令恐史誤作尉爲令也〉女三人皆得良婿隴西李伯和爲揚子

丞疾痺癈痼而沒大原王紓今爲右補闕〈紓工部員外郎端之〉

〈子詳先友記〉頴川陳萇爲校書郎渭南尉知名〈萇音長○萇京之弟〉

貞元十六年王氏姑定省扶持自揚州至于京師道

路遇疾遂館于陳氏以諸婿之良諸女之養無不得

意焉享年八十一是歲六月二十九日終平康里自

小歛至于大歛比及葬則二婿實參主之有孫二人

長曰曹郎奉之以縗而正于位八月二十四日葬于

萬年縣之少陵原實棲鳳原介于我先府君仲父二

兆之閒神心之所安也嗚呼嗣子早夭臨卭萬里以

歲之不易未克合祔哀孰甚焉〈左傳不易有難也〉諸姑合以

爲斯志以從人之道內夫家外父母且又葬于我故

敘柳氏爲備銘曰

藹其芳夀且康大梁鶉火沉幽光〈大梁鶉火二星名是年歲星在大梁〉

〈六月日月㑹於鶉火蓋以紀卒之年月也〉夙淪夫子嗣又喪〈喪平聲〉輤帷不

復岷之陽〈輤此見切或作蒨○輤喪車飾岷之陽指臨卭令窆所也〉兆靈趾棲鳳

里艮之山兌之水靈之車當返此子孫百代承靈趾

誰之言者青烏子〈風俗通漢有青烏子善數術唐藝文志葬書有青烏子三卷又相冢〉

〈書青烏子稱山三重相連名連華山葬之當出二千石〉

　　叔妣吳郡陸氏夫人誌文〈陸氏子厚叔父殿中君之配也子厚前作〉

　　　〈殿中君墓版文時夫人尚無恙至是而夫人卒合祔焉故爲此誌〉

夫人諱則字內儀姓陸氏家于吳郡蓋江左上族以

宗子在他國家牒逸墜故曽王父王父之諱官不克

究知而闕其文父覃皇河南陸渾令夫人生而柔筓

而禮㑹伯舅爲河南尹撰擇僚寀謂我文學掾仲父

士林殊英儒流推高故夫人歸于我〈撰息兗切○時殿中君爲河南〉

〈文學左傳隱元年之文故仲子歸于我注婦人謂嫁曰歸〉夫人之志也温順以承

上沖厚以字下不敢踰於冢婦不敢侮於臣妾〈孝經治家〉

〈者不敢失於臣妾而況於妻子乎〉是宜允膺福夀集成母儀稟命不

淑享年三十有五貞元十二年十一月己亥終于長

安太平里第嗚呼夫人生男一人曰曹婆幼孺在抱

委縗就位〈縗音崔〉女一人曰喜子匍匐繦緥寄婦人之

手哀哉〈繦舉兩切緥音保〉蓋衰門薄祐神道不相顧仲父違

背於歲首而夫人捐弃於是日〈正月九日殿中君卒〉遺孤眇藐

未克承紹凡我族屬其痛巨乎遂以其年十二月十

三日庚午合祔于少陵原之墓恭惟仲父之諱字夫

人之爵齒備于版文今不書懼再告也

　　亡姑渭南縣尉陳君夫人權厝誌

唐貞元十七年九月六日甲子〈以長曆推之實爲乙丑〉前渭南

縣尉穎川陳君之夫人河東柳氏終于平康里〈穎川陳君〉

〈名萇京之兄也夫人柳氏子厚叔父殿中君之女〉將終告于陳君曰吾生四

十有四年爲陳氏介婦九年謹飭不怠以至于此命

也〈介婦次婦也出禮記內則〉旣成婦矣宜祔于皇姑從兆于三原

然而不幸中道而有痼疾旣不及養于舅姑又不得

佐于蒸嘗生君之子不期月而殞嘗謂君宜有貴位

而不克見執親之喪不得終紀皆天譴之大者也且

願殺禮以成吾私邇先夫人之墓而窆我焉將俟君

之不諱而歸復于正其可也〈殺所介切○周禮國新殺禮〉陳君乃

卜十二月十八日權厝于城南原曰棲鳳如夫人之

志且以時日甲子授于宗元曰子之姑孝于家移于

我之長睦于族施于我之黨是用賓而禮之如益者

之友今則去我已矣吾無以報焉他日嘗謂子慤而

文願以爲誌庶幸而有知將安子之爲也萇無恨矣

嗚呼貴不必賢夀不必仁天之不可恃也久矣遂哭

而受命書夫人之世以記于茲石夫人六代祖諱慶

五代祖諱旦位皆至宰相高祖諱楷爲濟州刺史曽

祖諱某爲徐州長史〈諱子夏〉祖諱某爲清池令〈諱從裕〉攷

諱某爲臨卭令妣李氏趙郡贊皇人其他則俟改葬

而後備

　　亡姊崔氏夫人墓誌蓋石文

我伯姊之葬良人博陵崔氏爲之誌〈崔𥳑字子敬〉凡歸于

夫家爲婦爲妻爲母之道我之知不若崔之悉也然

而自筓而上以至于幼孩崔固不若我之知也又烏

可以已今之制凡誌于墓者琢密石加蓋于其上用

敢附碑陰之義假茲石而書焉嗚呼夫人天命之性

固有以異於人孩而聲和幼而氣柔以吾族之大尊

長之多夫人自能言而未嘗誤舉其諱與其類戲于

家游弄之具未嘗有爭〈長下兩切〉先公自鄂如京師其時

事㑹世難告教罕至〈師下一有歸字告一作書○鎮爲鄂岳都團練判官〉夫人

憂勞踰月默泣不食又懼貽太夫人之憂慮紿以疾

告書至而愈人乃知之〈紿音怠上聲欺也〉善隸書爲雅琴以

自娱樂隱而不耀工足以致美於服而不爲異言足

以發揚於禮而不爲辨孝之至敬之備仁之大又以

配君子然而不克㑹于貴夀以至于斯孰謂之天有

知者邪〈天上一無之字〉太夫人生二女幼曰裴氏婦如夫人

之懿〈幼適裝瑾詳後誌〉在二族咸以令德聞而皆早世其弟

昏愚而獨存孰謂天可問邪〈問下一有者字〉嗚呼痛其甚歟

遂濡血而書以志終天之哀與茲石永久〈而書一作以書〉

　　亡姊前京兆府參軍裴君夫人墓誌〈裴瑾字封叔儆之子〉

　　　〈○詞極悲婉〉

柳氏至于唐其著者中書令諱奭中書之弟之子曰

徐州府君諱某實有孝德世其家業〈諱子夏〉清池府君

諱某繼之以茂實〈諱從裕〉德清府君諱某承之以善政

〈諱察躬〉以至于侍御史府君諱某用貞信勁正達于邦

家克生賢女以配于裴氏〈諱鎮〉裴氏至于唐其著者禮

部尚書諱行儉〈行儉字守約絳州聞喜人高宗時爲禮部尚書〉禮部之子曰

侍中諱光庭嗣用忠肅書于國史〈光庭字連城開元時爲宰相〉祠

部府君諱稹業之以真直〈光庭子稹開元末爲祠部員外郎〉以至于

金吾府君諱儆用純懿端亮聞於天下實生良子以

配夫人〈儆四子堅瑾埴塤夫人瑾之配也〉嗚呼夫人與仁孝偕生以

禮順偕長始於家純如也終於夫族穆如也其爲子

道也孝以和恭以惠取與承順必稱所欲先君與太

夫人恩遇尤厚故夫人侍側無威怒之教焉天禍弊

族夙遭大故我諸孤奉太夫人之養不敢圖死至于

復常夫人三歲無湯沐無鹽酪頓踊叫號哀徹天地

外除髮不勝筓體不勝帶太夫人泣而命之固猶不

食朝夕諭誨僅而濟焉〈酪音洛踊音湧〉其爲妻道也貞順之

宜恆服於身體疑忌之慮不萌於心術忿懥之色不

兆於容貌同焉而合於禮婉焉而得其正〈懥音致○忿懥恨也〉

其爲婦道也惟聽順謹敬睦姻仁恤之行甚備常以

不幸不及姑舅之養用爲大恨是故相春秋之事眎

滌濯羞簠簋勞以待旦每怵惕之感至焉則又移其

孝於裴氏之門而以睦于冢婦介婦必敬必親下以

不失其赤子之心姻族歸厚率由是也〈仁恤一作任恤恐非移其〉

〈孝于裴氏之門一本作移其孝于兄公女公○周禮宰夫掌祭祀之戒具與其薦羞從太宰而眡滌濯國〉

〈語修其簠簋簠黍稷圓器內圓外方受十二升簋黍稷方器外圓內方崇尺厚半寸受斗二升〉嗚呼

我之大譴歟裴氏之大不幸歟以夫人之德行宜貴

夀宜康寧然而年始三十不克至于夀良人官爲參

軍事不及偕其貴〈瑾時爲京兆府參軍〉骨髓之疾實鍾于身以

貞元十六年三月十三日甲子終于光德里第痛矣

夫始夫人之疾也夫人之族視之如己其家老長妾

臧獲之微皆以其私奔謁於道路禱鬼神問卜筮者

相及也〈已下一有宗字〉旣病太夫人在側尚慮積憂傷于尊

懷猶持形立氣紿以少閒故二稚未齓良人在遠不

及有緒言遺念以傳於後則我呼天之痛宜有加焉

〈齓初覲切○瑾子銑齓毁齒也男八歲女七歲而齓〉嗚呼天胡厚是懿德而闕

其報施獨何咎歟余不知天之忍也旣逾月良人至

自洛師望門而哭曰無以立吾家成吾身矣凡生三

子幼曰崔七先夫人八月而殞魂氣無不之也次曰

崔六後夫人五旬而夭因祔焉今其存者曰崔五幸

無恙託于乳媪以虞水火哀哉〈媪烏皓切○禮記季札子死葬於嬴博之〉

〈閒旣封左袒右還其封且號者三曰骨肉復歸於土命也若魂氣則無不之也無不之也而遂行春秋傳〉

〈子生不免水火父母之罪〉其年八月十八日甲子安厝于長安縣

之神禾原從于先塋祔于皇姑宜也母弟號哭而爲

之志毒痛憑塞略不能具敢告無愧辭無溢美庶用

正直克安神心嗚呼至哀無文至敬不飾故無其辭

　　亡妻弘農楊氏誌〈孫楚妻亡爲詩以悼之示王武子武子曰未知文生于情〉

　　　〈情生于文覽之悽然增伉儷之重吾于子厚亦云〉

亡妻弘農楊氏諱某高祖皇司勳郎中諱某〈諱元政〉司

勳生殿中侍御史諱某〈諱志玄〉殿中生醴泉縣尉諱某

〈諱成名〉醴泉生今禮部郎中凝〈楊凝之兄曰憑嘗爲禮部郎中子厚娶其女集〉

〈又有祭楊詹事文可見凝字當作憑字○成名三子憑字虛受凝字懋功凌字恭履〉代濟仁孝

號爲德門郎中娶于隴西李氏生夫人夫人生三年

而皇妣卽世外王父兼居方伯連帥之任歷刺南部

〈建中四年以兼爲鄂岳觀察使貞元元年遷江西觀察使〉夫人自幼及筓依于外

族所以撫愛視遇者殆過厚焉夫人小心敬順居寵

益畏終始無驕盈之色親黨難之五歲屬先妣之忌

飯僧於仁祠就問其故媬傅以告遂號泣不食後每

及是日必遑遑涕慕抱終身之戚焉〈媬音保號平聲○夫人五歲時〉

〈建中二年也〉及許嫁于我柔日旣卜乃歸于柳氏〈禮記外事以剛〉

〈日內事以柔日柔日乙丁己辛癸是也〉恭惟先府君重崇友道於郎中

最深髫稚好言始於善謔雖閒在他國終無異辭凡

十有三歲而二姓克合奉初言也〈髫音迢閒去聲〉夫人旣歸

事太夫人備敬養之道敦睦夫黨致肅雍之美主中

饋佐蒸嘗怵惕之義表于宗門太夫人嘗曰自吾得

新婦増一孝女況又通家愛之如己子崔氏裴氏姊

視之如兄弟故二族之好異于他門然以素被足疾

不能良行〈左傳昭七年孟縶之足不能良行跛也〉未三歲孕而不育厥

疾増甚〈易漸九三曰婦孕不育凶〉明年以謁醫救藥之便來歸女

氏永寧里之私第八月十日甲子至于大疾年始二

十有三〈夫人卒于貞元十五年八月十日以長曆推之實爲壬申〉嗚呼痛哉以夫

人之柔順淑茂宜延于上夀端明惠和宜齒于貴位

生知孝愛之本宜承于餘慶是三者皆虚其應天可

問乎〈莊子人上夀百歲中夀八十下夀六十〉衰門多舋上天無祐〈許慎切〉

〈又音釁○鏬折也〉故自辛未逮于茲歲累服齊斬繼纏哀酷

其閒冠衣純采期月者三而已矣〈齊音咨○辛未貞元七年也按貞元〉

〈九年五月公父鎮卒十二年正月叔父卒十一月叔妣陸氏卒禮孤子當室冠衣不純采〉無乃以

是累夫人之夀歟悼慟之懷曷月而已矣哀夫遂以

九月五日庚午克葬于萬年縣棲鳳原從先塋禮也

是歲唐貞元十五年龍集己卯爲之誌云

坤德柔順婦道肅雍惟若人兮〈禮猶執婦道以成肅雍之德〉婉娩

淑姿鏘翔令容委窮塵兮〈婉音宛娩音晚又音免鏘七將切○禮婉娩聽從注〉

〈婉言語娩容貌也〉佳城鬱鬱閉白日兮〈博物志漢滕公夏侯嬰死公𨜮送葬至東〉

〈都門外馬不行踣地悲鳴得石棺有銘曰佳城鬱鬱三千年見白日吁嗟滕公居此室乃葬之〉之死

同穴歸此室兮〈詩之死矣靡他又曰死則同穴〉

　　下殤女子墓塼記〈殤未成人而死也禮八歲至十一歲小殤十二至十五爲〉

　　　〈中殤十六至十九爲上殤〉

下殤女子生長安善和里其始名和孃旣得病乃曰

佛我依也願以爲役更名佛婢旣病求去髮爲尼號

之爲初心元和五年四月三日死永州凡十歲其母

微也故爲父子晚性柔惠類可以爲成人者然卒夭

歛用緇褐銘用塼甓葬零陵東郭門外第二崗之西

隅〈甓蒲歷切○甓瓦也〉銘曰

孰致也而生孰召也而死焉從而來焉往而止魂氣

無不之也骨肉歸復如此〈此用延陵季子語詳見前裴夫人誌〉

　　小姪女子墓磚記

字爲雅氏爲柳生甲申死己丑〈甲申貞元十二年己丑元和四年〉日

十二月在九是日葬東崗首生而惠命則夭始也無

今何有質之微當速朽〈禮記喪欲速貧死欲速朽〉銘茲瓦期永久

　　故尚書戸部侍郎王君先太夫人河閒劉氏誌

　　　文〈夫人王叔文母也子厚附叔文故此銘極所稱道時貞元二十一年秋也八月而憲〉

　　　〈宗立叔文敗子厚亦相繼貶黜豈作銘時猶未悟邪其後與許孟容書謂是時年少氣銳〉

　　　〈不識幾微不知當否但欲一心直遂果陷刑法意子厚亦悔所不及矣韓昌黎言曰子厚〉

　　　〈前時少年勇於爲人不自貴重顧藉謂功業可立就故坐廢退誠有當於子厚之心哉○〉

　　　〈何物老嫗生寧馨兒以誤天下蒼生子厚乃誌之如此黄震曰誌盛稱叔文文武功業且〉

　　　〈謂知道之士爲蒼生惜焉宗元其自謂知道乎嘻〉

夫人姓劉其先漢河間王〈河間獻王德漢景帝長子〉王有明德世

紹顯懿至于唐有文昭者爲綿州刺史號良二千石

其嗣慎言爲仙居令光州長史克荷于前人光州夫

人之父也〈一作光州君夫人之父也〉夫人旣筓五年從于北海王

府君諱某〈王越州山陰人叔文自言王猛之後云〉府君舉明經授任城

尉左金吾衞兵曹修經術以求聖人之道通古今以

推一王之典㑹世多難不克如志卒以隱終夫人生

二子長曰𢑱倫舉五經早夭少曰叔文堅明直亮有

文武之用貞元中侍詔禁中以道合于儲后凡十有

八載獻可替否有匡弼調護之勤〈叔文善棋貞元初出入東宮娱侍太〉

〈子詭譎多計自言讀書知治道乘閒嘗爲太子言民閒之疾苦〉先帝弃萬姓嗣皇承

大位〈貞元二十一年正月癸巳德宗崩丙申順宗卽位〉公居禁中訏謨定命

有扶翼經緯之績〈自德宗大漸王伾每入稱詔召叔文坐翰林中使決事伾以叔文意〉

〈入言於宦官李忠言稱詔天下外無知者〉由蘇州司功參軍爲起居舍人

翰林學士〈二月叔文以前蘇州司功參軍爲起居舍人翰林學士〉將明出納〈詩肅〉

〈肅王命仲山甫將之邦國若否仲山甫明之又出納王命王之喉舌〉有彌綸通變之勞

副經邦阜財之職〈三月以叔文爲度支鹽鐵轉運使〉加戸部侍郎賜

紫金魚袋〈五月以叔文爲戸部侍郎職如初賜紫〉重輕開塞有和鈞肅

給之效〈書關石和鈞和鈞謂均平也〉內贊謨畫不廢其位〈謨畫一作謀謨〉

凡執事十四旬有六日利安之道將施于人而夫人

卒于堂蓋貞元之二十一年六月二十日也知道之

士爲蒼生惜焉天子使中謁者臨問其家賻以布帛

嗚呼夫人之在女氏也貞順以自處孝謹以有奉其

在夫族也祗敬以承上嚴肅以蒞下事良人四十有

九年而勤勞不懈生戸部五十有三年而教戒無闕

〈天寶十二年叔文生〉年七十有九而戸部之道聞干天下爲大

僚𡸁紫綬以就奉養公𨜮侯王咸造于門旣夀而昌

世用羡慕然而天子有詔俾定封邑有司稽於論次

終以不及時有痛焉是年八月某日祔于兵曹君之

墓銘曰

夫人之德温柔敬直承于陰教式是嬪則克生良子

用揚懿美有其文武弘我化理天子是毗邦人是望

〈望平聲〉若若紫綬榮于高堂〈漢書印何纍纍綬何若若邪若若𡸁貌〉惟昔

孟氏號爲母師〈孟軻之母三徙擇隣以教子〉在漢稱賢有戒不疑

〈戒或作惑字誤○漢書雋不疑爲京兆尹每錄囚徒其母問以平反喜而食否則怒不食故不疑爲吏嚴〉

〈而不酷〉懿懿夫人維其似之〈懿善也〉山北之中神禾之原

問于靈龜閟此顯魂〈閟音秘〉勒石𡸁休永永萬年

　　朗州員外司戸薛君妻崔氏墓誌〈崔𥳑子厚之姊之夫此其〉

　　　〈女甥也〉

唐永州刺史博陵崔𥳑女諱媛嫁爲朗州員外司戸

河東薛巽妻三歲知讓五歲知戒七歲能女事善筆

札讀書通古今其暇則鳴絃桐諷詩騷以爲娛始𥳑

以文雅清秀重於當世其後病惑得罪投驩州〈元和七年〉

〈簡卒於驩州〉諸女蓬垢涕號柳氏出也以叔舅命歸于薛

〈叔舅子厚自謂也〉惟恭柔專勤以爲婦妻恩其故他姬子雜

己子造次莫能辨無忮忌之行無犯迕之氣一畝之

宅言笑不聞于鄰〈忮音寘忤音午○忮恨也迕逆也〉元和十二年五

月二十八日旣乳病肝氣逆肺牽拘左腋巫醫不能

已〈乳產也〉期月之日潔服飭容而終〈飭一作飾〉年若干某月

日遷柩于洛某月日祔于墓在北邙山南洛水東〈一統〉

〈志北邙山在河南府城北接偃師鞏孟津三縣界東漢諸陵及唐宋名臣墓在此洛水在府城南經偃師〉

〈宜陽永寧鞏縣界禹治水時神龜負書出此〉巽始佐河北軍食有勞未及

錄㑹其長以罪聞因從貶〈元和初討成德節度使王承宗以于臯謩董溪爲河〉

〈北行營粮料使崔元受韋岵薛巽王相等爲判官分給供餽旣罷兵臯謩等坐贓數千緡敕貸其死六年〉

〈五月流臯謩春州溪封州行至潭州賜死元受等從坐皆逐嶺表〉更大赦方北遷而

其室已禍〈元和十三年正月以平淮西大赦天下〉巽之攷曰大理司直

仲𨜮祖曰太子右贊善大夫環曽祖曰平舒令煜高

祖曰工部尚書真藏𥳑之父曰大理司直曅祖曰某

官鯢唐興中書令仁師議刑不孥其二世大父也〈仁師〉

〈生挹挹生液液生鯢鯢生曅按貞觀十六年刑部以盜賊律反逆緣坐兄弟沒官爲輕請改從死左僕射〉

〈高士廉吏部尚書侯君集兵部尚書李勣等議請從重民部尚書唐儉禮部江夏王道宗工部尚書楚客〉

〈等請依舊不改時議者以漢及魏晉謀反皆三族欲依土廉等議仁師爲給事中駮議以爲不可太宗從〉

〈之〉巽之他姬子丈夫子曰老女子曰張婆妻之子女

子曰陀羅尼丈夫子曰某實後子銘曰

翼翼仁師惟仁之碩一言刑輕綿載二百其慶中缺

曽玄不績𥳑之温文卒昏以易七男三女八我之〈出〉

仍禍六稔數存如沒宜福而災伊誰云恤惟薛之婦

德良才全隣無言聞臧獲以虔推仁撫庶孩不異憐

兄公是怙夫屬忻然〈公一作子〉髲髢峨峨籩豆維嘉蒸嘗

賓燕其羞孔多〈髲音被髢音第○髲鬄也髢結髮也〉有苾有嚴神響斯

何奚仲仲虺胡祐不遐〈苾蒲必切○奚仲爲夏車正禹封爲薛侯十二世孫仲虺〉

〈居薛爲湯左相後以爲氏〉高曽祖攷胡嘏之訛〈嘏音古〉淑人不居誰

任于家書銘告哀以寘巖阿

　　韋夫人墳記

韋夫人終成都殯萬年遷柩渭南祔而不合大葬未

利以俟禮也其族系如某人之誌〈一語極𥳑盡已括總無限〉堋用

元和十四年月日〈堋逋鄧切又音朋○左傳專毁則朝而堋不毁則日中而堋說文堋〉

〈舉葬下土也〉子某爲石刻而納諸壙

　　馬室女雷五葬誌

馬室女雷五父曰師儒業進士雷五生巧慧異甚凡

事絲纊文繡不類人所爲者余覩之甚駭家貧歲不

易衣而天姿潔清修嚴恆若簪珠璣衣紈縠寥然不

易爲塵垢雜〈纊音曠紈音丸穀胡谷切○敘得纖潔令人能不生憐〉年十五病

死後二日葬永州東郭東里以其姨母爲妓於余也

將死曰吾聞柳公嘗巧我慧我今不幸死矣安得公

之文志我於墓〈妓一作嫂非是慧一作惠志我於墓一作志我葬○雷五之姨母爲子厚〉

〈妓妾故得誌〉其父母不敢以云葬之日余乃聞焉旣而閔

焉以攻石之後也遂爲砂書玄塼追而納諸墓

　

　

唐柳河東集卷第十三

唐柳河東集卷第十四

　　　　　　　　　　明檇李蔣之翹輯注

　對

　　設漁者對智伯〈按史記世家及通鑑諸書所載智伯貪而無饜卒抵于敗故子〉

　　　〈厚設爲漁者對之云云○巧喻曲引蹊逕大近國策王世貞曰步步雋警茅坤曰諷貪得〉

　　　〈而招敵者而文亦極力摹寫〉

智伯旣滅范中行志益大〈行音杭○智襄子名瑤文子躒之孫也周貞定王十〉

〈一年帥韓趙魏而伐范中行氏滅之其分其地以爲邑范謂范昭子吉射中行謂中行文子荀寅晉之二〉

〈𨜮族○志益大三字爲一篇張本〉合韓魏圍趙水晉陽〈水一作于○貞定王十八〉

〈年智伯約魏桓子韓康子圍趙襄子於晉陽決晉水灌之〉智伯瑤乘舟以臨趙且

又往來觀水之所自務速取焉羣漁者有一人坐漁

智伯怪之問焉曰若漁幾何〈若漁一作若魚○若汝也〉曰臣始漁

於河中漁於海今主大茲水臣是以來〈此本河字讀句一作中字〉

〈讀句而下増一今字〉曰若之漁何如曰臣幼而好漁始臣之漁

於河有鯊鱮鱣鰋者〈鯊音沙鱮音敘鱣音氊鰋音偃○詩魚麗子罶鱨鯊釋魚云鯊〉

〈魴也郭璞曰今吹沙也詩其魚魴鱮鱮似魴而鱗弱魴鱮魚之易制者鱣鯉也江東呼爲黄魚鰋魴也四〉

〈者皆小魚〉不能自食以好臣之餌日收者百焉臣以爲小

去而之龍門之下何大鮪焉〈鮪音洧○龍門山在陝西西安府韓城縣東導〉

〈河至此斷崖絶壁相對如門與山西河津相接又河南闕塞山一名伊闕而俗名龍門鮪大魚也形似鱣〉

〈而青黑大者七八尺周禮春獻王鮪〉夫鮪之來也從魴鯉數萬𡸁涎流

沫後者得食焉然其飢也亦返吞其後愈肆其力逆

流而上慕爲螭龍〈魴音房從一作其螭敕之切○詩魴魚頳尾注魴魚身廣而薄少力〉

〈細鱗螭龍之無角者辛氏三秦記河津一名龍門水險不通魚鼈之屬莫能上江海大魚薄集龍門下數〉

〈千不得上上則爲龍也〉及夫抵大石亂飛濤折鰭秃翼顛倒頓

踣順流而下宛委冒懵環抵溆而不能出魚之大者

𦍒而啄食之臣亦徒手得焉猶以爲小〈鰭音者踣音匐懵牟孔切〉

〈坻音墀溆音敘○鰭魚脊上骨禮記羞魚沫者夏石鰭懵心迷也坻水中高地一曰小渚也溆水浦也〉

聞古之漁有任公子者其得益大〈任平聲○莊子任公子爲大鈎巨緇〉

〈五十犗以爲餌蹲乎㑹稽投竿東海旦旦而釣已而大魚食之牽巨釣錎沒而下驚揚而奮鰭白波若山〉

〈海水震動聲侔鬼神憚赫千里任公子得若魚離而腊之自浙河以東蒼梧以北無不厭若魚者〉於

是去而之海上北浮於碣石求大鯨焉〈碣音揭鯨巨京切○碣石〉

〈山在北直隸永平府昌黎縣有石特出山頂如柱疑卽禹貢冀州之碣石也鯨大魚也說文常以五月生〉

〈子於岸八月導而還海鼓浪成雷噴沫成雨是以水族莫不畏之〉臣之具未及施見

大鯨驅羣鮫逐肥魚於渤澥之尾震動大海簸掉巨

島一啜而食若舟者數十〈鮫居肴切渤音勃澥音蟹簸補過切掉徒了切啜姝〉

〈悅切○鮫鰭屬皮有文可以飾刀出南海渤澥海之别名揚雄賦江湖之崖渤澥之尾說文水中之山曰〉

〈島啜嘗也〉勇而未已貪而不能止北蹙於碣石槁焉嚮之

以爲食者反相與食之臣亦徒手得焉猶以爲小聞

古之漁有太公者其得益大釣而得文王於是舍而

來〈史記太公望呂尚者以漁釣奸周西伯西伯出獵遇太公於渭之陽與語大悅載與俱歸立爲師〉

智伯曰今若遇我也如何漁者曰嚮者臣已言其端

矣始晉之侈家若欒氏〈晉靖侯之孫曰欒賓〉祁氏〈祁奚爲晉大夫〉郤氏

〈郤芮姬姓獻公時爲大夫食邑於冀芮輔公子夷吾〉羊舌氏〈羊舌職名赤字伯華祁奚舉以爲中〉

〈軍〉以十數不能自保以貪晉國之利而不見其害主

之家與五𨜮嘗裂而食之矣是無異鯊鱮鱣鰋也腦

流骨腐於主之故鼎可以懲矣然而猶不肯寤〈五𨜮卽范〉

〈中行韓趙魏也史記趙世家晉頃公之十二年六𨜮以法誅公族祁氏羊舌氏分其邑爲十縣各令其族〉

〈爲之大夫〉又有大者焉若范氏中行氏貪人之土田侵人

之勢力慕爲諸侯而不見其害主與三𨜮又裂而食

之矣〈三𨜮韓魏趙也定公十一年范中行反晉君擊之范中行走朝歌出公十七年智伯與趙韓魏〉

〈共分范中行地以爲邑〉脫其鱗鱠其肉刳其腸斷其首而弃之

鯤鮞遺胤莫不備俎豆是無異夫大鮪也可以懲矣

然而猶不肯寤〈鱠古外切刳音枯鯤音昆鮞音而○鱠魚膾細切肉也說文鮞魚子國語〉

〈魚禁鯤鮞〉又有大者焉吞范中行以益其肥猶以爲不足

力愈大而求食愈無饜驅韓魏以爲羣鮫以逐趙之

肥魚而不見其害貪肥之勢將不止於趙臣見韓魏

懼其將及也亦𦍒主之蹙於晉陽其目動矣〈左傳目動而言〉

〈甘懼我也〉而主乃慠然以爲咸在機俎之上方磨其舌抑

臣有恐焉今輔果舍族而退不肯同禍〈輔一作韓○國語智宣子〉

〈將以瑤爲後智果曰不如霄也宣子不聽果别族于太史爲輔氏後韓趙魏滅智氏之族惟輔果在〉段

規深怨而造謀〈國語智襄子伐鄭自衞還三𨜮宴于藍臺智襄子戲韓康子而侮段規及〉

〈晉陽之難段規反首難而殺智伯于師段規韓康子相也〉主之不寤臣恐主爲大

鯨首解於邯鄲鬛摧於安邑胸披於上黨尾斷於中

山之外而腸流於大陸爲鱻薧以充三家子孫之腹

臣所以大懼不然主之勇力彊大於文王何有〈邯音寒鄲〉

〈音單鱻與鮮同薧音槁二字同出周禮○邯鄲趙所都也安邑本晉地今爲縣屬山西平陽府上黨趙地〉

〈今潞安府中山地後亦趙爲所幷大陸澤名在深趙二州界而濱河〉智伯不悅然終以

不寤於是韓魏與趙合滅智氏其地三分〈周威烈王二十三年〉

〈智襄子請地於韓康子致萬家之邑又求地於魏桓子復與萬家邑又求蔡臯狼之地於趙襄子襄子不〉

〈與智伯怒帥韓魏以攻趙圍而灌之城不沒者三版趙襄子使張孟談潛出見韓魏曰唇亡則齒寒趙亡〉

〈韓魏爲之次矣二子乃陰與張孟談約爲之期日而遣之襄子夜使人殺守堤之吏而使水灌智伯軍韓〉

〈魏翼而擊之大敗智伯之衆遂殺智伯而分其地〉

　　愚溪對〈集中有愚溪詩序云灌水之陽有溪東流入瀟水名冉溪余謫瀟水上改之爲〉

　　　〈愚溪今愚溪在永州府城西○其思深其調逸其筆致淋漓而灑灑晁補之曰此亦對襄〉

　　　〈王問客難之義而託之神也然嘗論宗元固不愚夫安能使溪愚哉竭其智以近利而不〉

　　　〈獲旣困矣而始曰我愚宗元之困豈愚罪邪黄震曰文極精妙此雖子厚自戲之詞然余〉

　　　〈謂子厚溪之愚可辭而子厚傑然文人也乃終身賢叔文而不知悟其身之愚可辭邪王〉

　　　〈世貞曰此小文却發越雄渾茅坤曰柳子自嘲幷以自矜〉

柳子名愚溪而居五日溪之神夜見夢曰子何辱予

使予爲愚邪有其實者名固從之今予固若是邪予

聞閩有水生毒霧癘氣中之者温屯漚泄藏石走瀨

連艫糜解有魚焉鋸齒鋒尾而獸蹄是食人必斷而

躍之乃仰噬焉故其名曰惡溪〈中去聲屯徒渾切嘔於口切泄音薛噬音〉

〈逝○癘惡也屯聚也瀨湍也吳越謂之瀨亦謂之磧艫船前頭刺櫂處連艫言多也魚謂鱷魚按惡溪在〉

〈潮州府城東一名鱷溪有鱷魚身黄色四足修尾狀如鼉舉止趫疾口森鋸齒往往爲人害此云閩有水〉

〈大抵潮州本閩南兩越之界故云〉西海有水散渙而無力不能負芥

投之則委靡墊沒及底而後止故其名曰弱水〈墊丁念切〉

〈○弱水出甘州自州西北至肅州皆是山海經崐崙之丘其下有弱水溪環之注其水不勝鴻毛〉秦

有水掎汨泥淖撓混沙礫視之分寸眙若睨壁淺深

險易昧昧不覿乃合清渭以自彰穢跡故其名曰濁

涇〈掎舉綺切汨音骨又胡骨于筆二切淖女教切礫音歷眙丑吏反睨五計切易以跂切○掎偏引也〉

〈淖亦泥也眙直視睨邪視詩涇以渭濁涇小渭大屬於渭而入于河涇以有渭故見其濁按漢地理志涇〉

〈水出安定涇陽縣西笄頭山東南至馮翊陽陵縣入渭故上云秦有水也今西安府有涇陽縣涇河〉雍

之西有水幽險若漆不知其所出故其名曰黑水〈書黑〉

〈水西河惟雍州桑欽水經黑水出張掖雞山南流至燉煌過三危山南流入于南海通典亦云黑水出甘〉

〈州張掖縣雞山今在肅州〉夫惡弱六極也濁黑賤名也彼得之而

不辭窮萬世而不變者有其實也今予甚清與美爲

子所喜而又功可以及圃畦力可以載方舟朝夕者

濟焉子幸擇而居予而辱以無實之名以爲愚卒不

見得而肆其誣豈終不可革邪〈詩方之舟之注方桴也說文編木以渡也〉

柳子對曰汝誠無其實然以吾之愚而獨好汝汝惡

得避是名邪〈蘇子瞻詩應同柳州柳聊使遇溪愚又不見子柳子餘愚汚溪山皆本此〉且

汝不見貪泉乎有飲而南者見交趾寶貨之多光溢

於目思以兩手左右攫而懷之豈泉之實邪過而往

貪焉猶以爲名今汝獨招愚者居焉久留而不去雖

欲革其名不可得矣〈廣州二十里地名石門水曰貪泉飲者懷無厭之欲晉吳隱之〉

〈詩古人云此水一歃懷千金試使夷齊飲終當不易心〉夫明王之時智者用愚

者伏用者宜邇伏者宜遠今汝之託也遠王都三千

餘里仄僻迴隱蒸鬱之與曹螺蜯之與居〈螺盧戈切蜯步頊切〉

〈○螺蚌屬大者如斗出日南漲海中蚌蜃屬說文蛤也〉唯觸罪擯辱愚陋黜伏

者日駸駸以遊汝闖闖以守汝〈闖丑禁切○闖馬出門貌〉汝欲爲

智乎胡不呼今之聰明皎厲握天子有司之柄以生

育天下者使一經於汝而唯我獨處汝旣不能得彼

而見獲於我是則汝之實也當汝爲愚而猶以爲誣

寧有說邪曰是則然矣敢問子之愚何如而可以及

我柳子曰汝欲窮我之愚說邪雖極汝之所往不足

以申吾喙涸汝之所流不足以濡吾翰〈喙許穢切翰音寒〉姑

示子其略吾茫洋乎無知冰雪之交衆裘我絺溽暑

之鑠衆從之風而我從之火〈鑠式灼切〉吾盪而趨不知太

行之異乎九衢以敗吾車〈行音杭○太行山名在河南懷慶府天下山之險者〉

〈稱此九衢大道也〉吾故而遊不知呂梁之異乎安流以沒吾

舟〈莊子孔子觀於呂梁縣水三十仞流沫四十里黿鼉魚鼈之所不能遊也呂梁今在南直隸徐州〉

吾足蹈坎井頭抵木石衝冒榛棘僵仆虺蜴而不知

怵惕何喪何得進不爲盈退不爲抑荒涼昏默卒不

自克此其大凡者也願以是汙汝可乎〈冒一作行蜴音易○詩哀〉

〈今之人胡爲虺蜴蜴守宮也〉於是溪神深思而歎曰嘻有餘矣是

及我也因俯而羞仰而吁涕泣交流舉手而辭一晦

一明覺而莫知所之遂書其對

　　對賀者

柳子以罪貶永州〈永貞元年九月公自禮部員外貶邵州刺史十一月又貶永州司馬〉

有自京師來者旣見曰余聞子坐事斥逐余適將唁

子今余視子之貌浩浩然也能是達矣余無以唁矣

敢更以爲賀〈唁宜箭切更平聲○穀梁傳弔生曰唁弔死曰弔弔失國亦曰唁〉柳子

曰子誠以貌乎則可也然吾豈若是而無志者邪姑

以戚戚爲無益乎道故若是而已耳吾之罪大㑹主

上方以寬理人用和天下故吾得在此凡吾之貶斥

幸矣而又戚戚焉何哉夫爲天子尚書郎謀畫無所

陳而羣比以爲名蒙恥遇僇以待不測之誅苟人爾

有不汗栗危厲偲偲然者哉〈偲音思又七才切○羣比謂羣黨偲相切責也〉

吾嘗靜處以思獨行以求自以上不得自列於聖朝

下無以奉宗祀近丘墓徒欲苟生幸存庶幾似續之

不廢〈詩似續祖妣又以似以續續古之人注似嗣也〉是以儻蕩其心倡佯其

形茫乎若升高以望潰乎若乘海而無所往故其容

貌如是子誠以浩浩而賀我其孰承之乎〈倡音昌佯音羊〉嘻

笑之怒甚乎裂皆長歌之哀過乎慟哭庸詎知吾之

浩浩非戚戚之尤者乎子休矣〈眥疾智才詣二切哀諸本作悲○子厚嘻〉

〈笑長歌四語今古遂爲名言然亦未嘗無本樂府云悲歌可以當泣遠望可以當歌是也宋祁曰子厚云〉

〈嘻笑之怒甚乎裂眥長歌之哀過乎痛哭劉夢得云駭機一發浮謗如川信文之險語韓退之云婦順夫〉

〈㫖子嚴父詔又耕于寬閑之埜釣于寂寞之濱又持被直入三省丁寧顧婢子語刺刺不得休此等皆新〉

〈語也黄震曰子厚此言大痛無聲者也雖悔可追童宗說曰古人所甚惡惡於不情怒者可知笑者不可〉

〈測子厚嘻笑甚裂眥長歌過慟哭而慼慼之悲寄於浩浩蓋有齊人之風乎〉

　　杜兼對〈兼字處洪中書令正倫五世孫〉

或問曰朝廷以公且明進善退不肖未嘗不當然吾

有一疑焉願有聞於子以釋予也曰何哉曰杜兼爲

濠州幸兵之亂殺無罪士二人〈徐泗節度使張建封表兼置其府積勞爲〉

〈濠州刺史兼性浮險錄事參軍韋賞圍練判官陸楚皆以守職論事忤兼密奏二人通謀煽動軍中忽有〉

〈制使至兼率官吏迎於驛中前呼韋賞陸楚出宣制杖殺之二人有士林之譽無罪受戮天下𡨚之〉蓄

貨足慾吾以爲唐檮杌饕餮者亡以異〈濤音濤杌音兀饕音叨餮〉

〈音鐵○左傳顓頊氏有不才子天下謂之檮杌縉雲氏有不才子天下謂之饕餮注檮杌頑凶無疇四之〉

〈貌貪財爲饕貪食爲餮〉然而卒入爲郎中給事中出由商至河

南尹乃死夫何取於兼者若是幸也〈元和初入爲刑部郎中改吏部〉

〈郎中又自給事中出爲商州刺史金商防禦使改河南少尹行大尹事半歲拜大尹四年十一月二十二〉

〈日兼卒〉曰若子之言兼之罪吾雖不覩乎目然聞之熟

宜廢而不用久矣然而吾有一取焉吾聞兼在濠州

有鍾離令盧某者宰相戚也而讒且諛日狀其僚之

過愆以致于兼且曰是過是愆我獨無有其僚因惴

恐以俟謫怒於上令日施施自負曰州君將我陟也

〈惴之瑞切施音移○惴憂懼貌施施自得貌〉兼得之乃大怒罰令使僚也

咸得自達以進乎善因擯令終不得面焉人由是不

苟免而讒諛之道大息朝廷進兼於內則給事中於

外則至河南尹蓋知兼有是善也歟誠然不爲公且

明邪或者曰兼凶狡人也恣殺以充己其爲過章章

者凡天下兒童〈後闕〉

　　天對〈天問者乃屈原之所作也漢王逸序云屈原放逐憂心愁悴彷徨山澤經歷陵陸嗟〉

　　　〈號旻昊仰天歎息見楚有先王之廟及公𨜮祠堂圖畫天地山川神靈琦瑋僪佹及古聖〉

　　　〈賢怪物行事因書其壁呵而問之以渫憤懣舒寫愁思乃假天以爲言焉故作天問此子〉

　　　〈厚取天問所言隨而釋之遂作天對云○子厚於騷賦雖窺一班實未曽知天問中奧義〉

　　　〈是作徒以艱難之詞文其淺易之說也故予舊評天問云凡義皆於發難生情若一指破〉

　　　〈縱解頤之論亦覺無味況所對大不合所合乎洪興祖曰天問之作其㫖遠矣蓋曰遂古〉

　　　〈以來天地事物之變不可勝窮欲付之無言乎而耳目所接有感於吾心者不可以不發〉

　　　〈也欲具道其所以然乎而天地變化豈思慮知識之所能究哉天固不可問聊以寄吾之〉

　　　〈意耳楚之興衰天邪人邪吾之用舍天邪人邪國無人莫我知也知我者其天乎此天問〉

　　　〈所爲作也太史公讀天問悲其志者以此柳宗元作天對失其㫖矣朱熹曰天問之詞雖〉

　　　〈或怪妄然其理之可推事之可鑒者尚多有之而舊注之說徒以多識異聞爲工不復能〉

　　　〈知其所以問之本意與今日所以對之明法至唐柳宗元始欲質以義理爲之條對然亦〉

　　　〈學未聞道而誇多衒巧之意猶有雜乎其閒以是讀之常使人不能無遺恨云〉

　問曰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攷之冥

　昭瞢闇誰能極之馮翼惟象何以識之〈瞢莫鄧反闇與暗同〉

　〈又作暗馮皮冰切○天問本義固不易尋朱紫陽注已得之矣茲不敢附入爲卷帙累也〉

對曰本始之茫誕者傳焉〈謂太始之元初無傳也〉鴻靈幽紛曷

可言焉〈謂天地未形本無言也〉䀜黑晰往來屯屯〈䀜呼骨切說文出氣〉

〈詞也從日象氣出形司馬相如難蜀文曶爽暗昧韋昭曰䀜悔憤切郭璞三蒼解語曰䀜旦明也今按從〉

〈日者與昒同揚雄傳神心曶恍從目者急視也晰之列切屯張倫切○曶黑微昧也晰明也屯難也易屯〉

〈卦注屯者天地造始之時也〉龐昧革化惟元氣存而何爲焉〈易天造草〉

〈昧注造物之始始於冥昧此謂日月晝夜陰陽晦明耳〉

　問明明闇闇惟時何爲陰陽三合何本何化〈化叶虎爲〉

　〈反〉

對合焉者三一以統同〈柳自注穀梁傳獨陰不生獨陽不生獨天不生三合然後〉

〈生王逸以爲天地人非也〉吁炎吹泠交錯而功〈泠音零○集韻吳人謂冰曰泠澤〉

　問圜則九重孰營度之惟茲何功孰初作之〈圜與圓同〉

　〈度徒洛反〉

對無營以成沓陽而九〈沓徒合反○沓積也九陽數之極所謂九天也〉轉輠

渾淪蒙以圜號〈轉輠一作轉轅一作運輠輠胡果胡瓦二切禮記雜記又胡鼎切渾音魂〉

〈淪音論○輠車盛膏器也古者車行常載脂膏以塗軸故軸滑易行卽其器也或云輠車轂轉貌列子氣〉

〈形質具而未相離故曰渾淪言萬物相渾淪而未相離也說文圜天之體也〉冥凝玄釐無

功無作

　問斡維焉繫天極焉加〈斡一作莞並音管顏師古云俗音烏活反非也焉於〉

　〈虔反篇內同〉

對烏徯繫維乃麋身位〈徯戸禮切麋恐作縻○徯待也淮南子帝維曰維運之以〉

〈斗東北爲報德之維西南爲背陽之維東南爲常羊之維西北爲蹏通之維注四角爲維也〉無極

之極漭瀰非垠〈漭毋朗切瀰民卑切又莫爾切○張衡靈憲八極之極徑二億三萬二千〉

〈三百里漭瀰水大貌垠岸也〉或形之加孰取大焉〈天極謂南北極天之樞紐常不〉

〈動處譬則車之軸也故對言其如爲有形之加則物孰有大於此者正謂無極之極故耳〉

　問八柱何當東南何虧

對皇熙亹亹胡棟胡宇完離不屬焉恃夫八柱〈亹戸禮切〉

〈完一作宏焉於虔切○易成天下之亹亹者屬附也素問天不足西北地不滿東南注中原地形西北高〉

〈東南下今百川滿湊東之滄海則四方之高下可知河圖言崑崙者地之中也地下有八柱柱廣十萬里〉

〈有三千六百軸互相牽制名山大川孔穴相通〉

　問九天之際安放安屬〈放上聲〉

對無青無黄無赤無黑無中無旁烏際乎天則〈則法也卽〉

〈所謂圜則九重者〉

　問隅隈多有誰知其數〈數所句切〉

對巧欺淫誑幽陽以别無隈無隅曷懵厥列〈隈烏囘切懵毋〉

〈亘切○隅角也淮南子天有九埜九千九百九十九隅故對言之爲天地至大何方何隅不可以數窮也〉

　問天何所沓十二焉分

對折篿剡筳午施旁竪〈折食列切一作柝非是篿音專筳音廷剡音琰○折斷也〉

〈楚人名結草折竹以卜曰篿剡削也離騷索藑茅以筳篿兮命靈氛爲余占之注筳卜折竹也後漢方術〉

〈傳挺篿折竹注挺入段竹也午謂交午也〉鞠明究曛自取十二〈曛日入餘光一歲日〉

〈月凡十二㑹所㑹爲辰〉非余之爲焉以告汝

　問日月安屬列星安敶〈敶古陳字〉

對規燬𩲸淵大虚是屬〈燬音毁○規魄謂日月也〉碁布萬熒咸是

焉託〈碁布言列星如碁形之布置也熒明也〉

　問出自湯谷次于蒙汜自明及晦所行幾里〈湯音陽一〉

　〈作暘氾音似上聲〉

對輻旋南畫軸奠于北〈旋音平聲○渾天之法天地之形如雞子北聳而南下故〉

〈北極常不沒南極常不見其轉如車軸日月星辰常下迴也〉孰彼有出次惟汝方

之側〈次舍也〉平施旁運惡有谷汜〈谷湯谷書宅嵎夷曰暘谷汜蒙氾爾雅西〉

〈至日所入爲大蒙〉當焉爲明不逮爲晦度引久窮不可以里

〈淮南子日出于暘谷浴于咸池拂于扶桑淪于蒙谷入于虞淵之汜曙于蒙谷之浦行九州七舍有五億〉

〈萬七千三百九里曆家以爲周天赤道一百七萬四千里日一晝夜而一周春秋二分晝夜各行其半而〉

〈夏長冬短一進一退又各以其什之一焉〉

　問夜光何德死則又育厥利惟何而顧菟在腹〈菟與〉

　〈兔同〉

對燬炎莫儷淵迫而魄遐違乃專何以死育〈儷音麗○儷偶〉

〈也燬炎謂日魄月也死晦育生也此對之意如曆家舊說云月朔則去漸遠故魄死而明生旣望則去日〉

〈漸近故魄生而明死至晦而朔則又遠日而明復生所謂死而復育也朱子已辨之見楚辭注〉玄陰

多缺爰感厥兔不形之形惟神是類〈謂月中有兔玄陰之所感也崔〉

〈豹古今注兔口有缺張華博物志兔望月而孕自吐其子張衡靈憲月者陰精之宗積而成獸象兔陰之〉

〈類其數偶鶚演義兔十二屬配卯位處望日月最圓而出於卯上卯兔也其形入於月中遂有是形其〉

〈說皆妄或者以爲日月在天如兩鏡相照而地居其中四旁皆空水也故月中微黑之處乃鏡中天地之〉

〈影略有形似而非真有是物也〉

　問女歧無合夫焉取九子〈夫音扶〉

對陽健陰淫降施蒸摩歧靈而子焉以夫爲〈女歧神女無夫〉

〈而生九子漢書成帝紀甲觀畫堂應劭注畫堂畫九子母或云卽女歧也釋書亦有九子母〉

　問伯彊何處惠氣安在〈彊巨良反〉

對怪冥更伯彊乃陽順和調度惠氣出行時屆時

縮何有處鄉〈與沴同徒典切又音戾諸本作瀰或作濔皆非是更平聲○莊子陰陽氣有〉

〈沴前漢五行志氣相傷謂之沴猶臨蒞不知意也惠氣和氣也伯强大厲疫鬼所至傷人〉

　問何闔而晦何開而明

對明焉非闢晦焉非藏

　問角宿未旦曜靈安臧〈宿音秀臧與藏同〉

對孰旦孰幽繆躔于經蒼龍之寓而廷彼角亢〈繆音糾躔〉

〈澄延切司馬相如子虛賦繆繞玉綏注繆音蓼繆繞相纏結也廷具往切亢音剛彼一作尉○躔日月行〉

〈次也亢星名爾雅夀星角亢也國語辰角見而雨畢注辰角大辰蒼龍之角見者朝見東方建戌之初寒〉

〈露節也問言角宿未旦者指東方蒼龍之位耳謂東方蒼龍角亢之宿雖日出之方而其晦明固自有經〉

〈度也晉志云左角爲天田主刑右角爲將主兵亢總攝天下奏事聽訟理獄錄功者也〉

　問不任汨鴻師何以尚之僉曰何憂何不課而行

　之〈汨音骨師一作鮌非是或上句不字上有鮌字曰一作荅〉

對惟鮌譊譊隣聖而孽〈鮌音衮禹父名尚書作鯀按集韻混字韻內出𩨬鮌鰥三〉

〈字通作鯀惟無鮌字惟王子年拾遺記云夏鮌治水無功沉於羽川化爲玄魚大千尺後遂死横於河海〉

〈之間後世以玄序合於魚序爲鮌字譊女交切說文恚呼也〉恆師厖蒙乃尚其圮

〈圮部鄙切○鮌事見尚書師衆也尚舉也圮毁也此謂鮌之不任治洪水衆論不明不察其方命圮族而〉

〈舉用之也〉后惟師之難矉頞使試〈矉頻賓二音頞音遏○矉恨目張也頞鼻莖蹙〉

〈頞也此謂四岳舉鮌堯曰吁咈哉僉曰試可乃已非樂於用之也〉

　問鴟龜曳銜鮌何聽焉順欲成功帝何刑焉永遏

　在羽山夫何三年不施〈鴟處脂切曳音係〉

對盜堙息壤招帝震怒賦刑在下而投弃于羽方陟

元子以胤功定地〈堙與湮同音因招音翹漢書以招人過卽此字胤羊晉切○堙塞也〉

〈招舉也胤嗣也山海經鯀竊帝之息壤以堙洪水帝令祝融殺鯀於羽郊書洪範鯀堙洪水汨陳其五行〉

〈帝乃震怒鯀則殛死禹乃嗣興淮南子凡鴻水淵藪自三百仞以上二億三萬三千五百五十里有九淵〉

〈禹乃以息土填洪水以爲名山注息土不耗減掘之益多故以填洪水也羽山在東海中〉胡離厥

攷而鴟龜肆喙〈喙于穢切○攷謂禹之父鯀也喙口也鴟龜事無攷舊說謂鮌死爲鴟龜〉

〈所食也〉

　問伯禹腹鮌夫何以變化纂就前緒遂成攷功何

　續初繼業而厥謀不同〈腹一作復何下一有故字纂作管反〉

對氣孽宜害而嗣續得聖汙塗而蕖夫固不可以類

〈蕖音渠○芙蕖荷總名謂荷之生於淤泥中以喻禹之生於鮌也〉𦙁躬躄步〈𦙁當作胝同張〉

〈泥切躄必益切又蒲結切○列子楊朱篇身體偏枯手足胼胝注胝皮厚也又足繭也楊子巫步多禹注〉

〈謂姒氏治水土涉山川病足故行跛也〉橋楯勩踣〈橋音蹺丘遙切史記禹本紀山行乘攆注〉

〈一作橋音同又音紀錄反又拘玉反楯勑倫切書予乘四載注泥乘楯正義引前漢溝洫志泥行乘橇注〉

〈泥行所乘者又橇字通作楯字古篆變形字體改易說者不同未知孰是橋一作𣞶一作樏或作梮勩夷〉

〈世切又音曳踣蒲墨切一作路○檋謂以鐵如椎頭長半寸施之履下以上山不蹉跌也橇形如箕擿行〉

〈泥上勩勞踣僵也勩踣謂勞劇而頓仆也〉厥十有三載乃蓋攷醜宜儀刑

九疇受是玄寶〈一無儀刑字○尚書禹貢作十有三載乃同史記禹傷父鯀功之不成乃〉

〈勞身焦思居外十三年過家門不敢入洪範鯀則殛死禹乃嗣與天乃錫禹洪範九疇注疇類也一五行〉

〈二五事三八政四五紀五皇極六三德七稽疑八庶徵九五福禹貢禹錫玄圭告厥成功〉昬成厥

孽昭生于德惟氏之繼夫孰謀之式

　問洪泉極深何以寘之〈泉疑當作淵唐本避諱而改之也寘與填同〉

對行鴻下隤厥丘乃降焉填絶淵然後夷于土〈隤徒回切〉

〈○隤下墜也填塞也夷平也〉

　問地方九則何以墳之〈則一作州墳一作憤非是周少隱曰子厚對亦是以〉

　〈墳爲分字當讀爲憤〉

對從民之宜乃九于埜墳厥貢藝而有上中下〈九則九州〉

〈之界也墳土之高者也此言墳厥貢藝又似有區别之義焉〉

　問應龍何畫河海何歷〈一作河海應龍何畫何歷〉

對胡聖爲不足反謀龍智畚鍤究勤而欺畫厥尾〈畚音〉

〈本鍤音插○有鱗曰蛟龍有翼曰應龍山海經云禹治水有應龍以尾畫地卽水泉流通禹因而治之子〉

〈厚爲不然也畚蒲器也左傳寘諸畚注畚以艸索爲之筥屬鍤鍫也〉

　問鮌何所營禹何所成康回馮怒墬何故以東南

　碩〈馮皮冰切墬古地字一無以字〉

對圜燾廓大厥立不植地之東南亦已西北彼回小

子胡顛隕爾力夫誰駭汝爲此而以慁天極〈圜與圓同燾徒〉

〈到切隕羽敏切慁胡困切○圜天體也燾溥覆照也隕從高下也慁辱也擾也列子共工氏子與顓頊爭〉

〈爲帝怒而觸不周之山折天柱絶地維故天傾西北日月星辰就焉地不滿東南百川水潦歸焉康回共〉

〈工名也〉

　問九州安錯川谷何洿〈安一作何錯七故反洿音戸舊音烏非是〉

對州錯富媪爰定于趾〈媪烏浩切○說文媪女老稱前漢郊祀歌后土富媪注坤〉

〈爲母故稱媪也〉躁川靜谷形有高庳〈躁則到切說文本亦作燥先到切庳音婢又音〉

〈卑○水注海曰川注川曰谿注谿曰谷庳短也〉

　問東流不溢孰知其故

對東窮歸墟又環西盈脈穴土區而濁濁清清〈墟舊作㠊〉

〈字同丘於切○列子渤海之東不知幾億萬里有大壑爲實惟無底之谷名曰歸墟八紘九埜之水天漢〉

〈之流莫不注之而無増無減焉〉墳壚𤍜疏滲渴而升充融有餘泄漏

復行〈𤍜當作燥墳房粉切壚音盧滲所禁切○說文壚黑剛土也書下土墳壚注下者壚壚疏也滲〉

〈下漉也莊子天下之水莫大於海百川歸之不知何時止而不盈尾閭泄之不知何時已而不虛〉器

運浟浟又何溢爲〈浟音攸○朱熹曰柳子明歸墟之泄非出之天地之外也但水入於〉

〈東而復繞於西又滲縮而升乃復出於高原而下流於東耳此其說亦近似矣然以理驗之則天地之化〉

〈往者消而來者息非以往者之消復爲來者之息也水流東極氣盡而散如沃焦釡無有遺餘故歸墟尾〉

〈閭亦有沃焦之號非如未盡之水山澤通而流注不窮也〉

　問東西南北其脩孰多

對東西南北其極無方夫何鴻洞而課校脩長〈鴻洞並音〉

〈去聲一無校字○鴻大也洞通也淮南子闔四海之內東西二萬八千里南北二萬六千里注子午爲經〉

〈卯酉爲緯言經短緯長也禹乃使太章步自東至于西極二億三萬三千五百里七十五步使𥪡亥步自〉

〈北極至于南極二億三萬三千五百里七十五步注海內有長短極內等也其他諸說不同〉

　問南北順㯐其衍幾何〈㯐音妥又徒禾切一作隋一作墮皆非是〉

對茫忽不準孰衍孰窮〈衍餘也〉

　問崑崙縣圃其凥安在〈縣音玄一作玄凥與居同〉

對積高于乾崐崙攸居〈禹本紀崑崙山高三千五百餘里日月所相避隱爲光明〉

〈也水經崑崙山在西北去嵩高五萬里地之中也其高萬一千里河水出其東北陬又崑崙之山三級下〉

〈曰樊桐一名板松二曰玄圃一名閬風上曰層城一名天庭〉蓬首虎齒爰處爰都

〈山海經西海之南流沙之濱赤水之後黑水之前有大山名崑崙之丘其下有弱水之淵環之其神蓬首〉

〈戴勝虎齒而善嘯者名西王母也〉

　問増城九重其高幾里〈増與層司〉

對増城之高萬有三千〈増重也淮南子崑崙虛中有増城九重其高萬一千里百〉

〈一十四步二尺六寸東方朔十洲記崑崙山有三角一角正東名曰崑崙宮其處有積金爲墉城面方千〉

〈里城上安金臺五所玉樓十二此云萬有三千其說不同誕實未詳〉

　問四方之門其誰從焉

對凊温燠寒迭出于時時之丕革由是而門〈凊七政切○凊〉

〈寒也燠熱也黄帝素問天不足西北左寒而右涼地不滿東南右熱而左温注東方涼北方寒東方溼南〉

〈方熱氣化猶然也淮南子崑崙虛旁有四百四十門閒四里里閒九純純丈五尺〉

　問西北辟啓何氣通焉〈辟與闢同一作闢一作開〉

對辟啓之通茲氣之元〈淮南子崑崙虛玉横維其西北隅北門開以納不周之風〉

　問日安不到燭龍何照

對修龍口燎爰北其首九陰極冥厥朔以炳〈燎力照切首手〉

〈又切○燎照也首嚮也舊說天地之西北有幽冥無日之國有龍銜燭而留照之山海經西北海之外赤〉

〈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而𧉮身面赤其瞑乃晦其視乃明是謂燭龍謝惠連雪賦爛兮若燭龍銜曜照〉

〈崑崙是也〉

　問羲和之未揚若華何光

對惟若之華稟羲以耀〈廣雅日御曰羲和月御曰望舒山海經東南海外有羲和〉

〈之國有女子名曰羲和是日十日常浴日於甘淵又灰野之山有樹赤葉赤華名曰若木日所入處生崑〉

〈崙西附西極也又淮南子若木在建木西末有十日其華照下地注若木端有十日狀如蓮珠華光也光〉

〈照其下也〉

　問何所冬暖何所夏寒

對狂山凝凝冰于北至爰有炎洲司寒不得以試〈凝元〉

〈注音嶷魚力切○山海經狂山無草木冬夏有雪狂水出焉東方朔十洲記南方有炎洲在南海中其地〉

〈方二千里淮南子南至委火炎風之時北方之極有凍寒積冰雪霰霜露漂潤羣水之埜〉

　問焉有石林何獸能言

對石胡不林往視西極〈左思吳都賦雖有石林之岞崿請攘臂而靡之雖有雄虺〉

〈之九首將抗足而跳之按賦以石林與雄虺同稱則石林當在南方矣然子厚云石胡不林往視西極淮〉

〈南子又云西方之極石城金室其說未知孰是〉獸言嘐嘐人名是達〈嘐火包切通作〉

〈咬○說文嘐誇語也山海經鵲山有獸類獮猴被髮𡸁地名曰猩猩知人名其爲獸如豕而人面〉

　問焉有龍虬負熊以遊〈虬或在龍字上以韻叶之非是〉

對有虬蜲𧉮不角不鱗嬉夫玄熊相待以神〈虬渠幽切又居〉

〈幽切諸韻並作虯字蜲𧉮上於危切一作委音同下余知切○有角曰龍無角曰虬翹按龍虬負熊之說〉

〈子厚之對旣無所據而朱子亦以未詳然攷之古文能熊二字互相爲用如左傳堯殛鯀于羽山其神化〉

〈爲黄熊以入水國語又作黄能釋文以熊獸屬非入水之物故是鼈也爾雅鼈三足曰能況俗所傳能爲〉

〈龍使龍行能必先之又酉陽雜俎云龍頭上有一物如博山形名尺木龍無尺木不能升天茲天問龍虬〉

〈負熊直此說耳已見騷注紏繆〉

　問雄虺九首儵忽焉在〈虺許偉切儵與倐同〉

對南有怪虺羅首以噬儵忽之居帝南北海〈虺蛇屬爾雅博〉

〈三尺首大如擘招䰟南方雄虺九首往來儵忽注儵忽疾急貎攷之文義兩處正同王逸乃以儵忽爲電〉

〈光旣失其㫖矣而子厚之對又直取莊子南海之帝爲儵北海之帝爲忽而言又自注儵忽在莊子甚明〉

〈王逸以爲電非也則不第繆誤特甚而又使雄虺一句爲無所問豈亦屈原之本意乎〉

　問何所不死長人是守〈死一作老以韻叶之非是〉

對員丘之國身民後死〈員與圓同○山海經不死民在交脛國東其人黑色夀不〉

〈死注圓丘上有不死樹食之乃夀有赤水飲之不老〉封嵎之守其横九里〈嵎音隔○〉

〈封嵎二山在吳越之閒汪芒氏之國魯國語吳隳㑹稽獲巨骨焉問之仲尼仲尼曰昔禹致羣臣於㑹稽〉

〈之山防風氏後至禹殺而戮之其骨專車客曰敢問誰守爲神仲尼曰山川之靈足以紀綱天下者其守〉

〈爲神客曰防風氏何守也仲尼曰汪芒氏之君也守封嵎之山者也爲漆姓在虞夏商爲汪芒氏於周爲〉

〈長翟今爲大人長之極幾何仲尼曰長者不過十數之極也注今湖州武康縣東有防風山山東二百步〉

〈有禹山防風氏廟在封禺二山之閒春秋穀梁傳文公十一年叔孫得臣敗狄于鹹長狄也射其目身横〉

〈九畝〉

　問靡蓱九衢枲華安居〈蓱一作萍枲相里反〉

對有蓱九歧厥圖以詭〈說文蓱無根浮水上而生者山海經宣山上有桑焉其枝〉

〈四衢注枝交互四出又少室山有木名帝休其枝五衢注樹枝交錯相重互出有象路衢故柳自注云逸〉

〈以爲生九衢中謬矣〉浮山孰產赤華伊枲〈山海經浮山有艸焉其葉如麻赤華卽枲〉

〈華也爾雅釋艸有枲麻麻有子曰枲疏麻一名枲〉

　問靈蛇吞象厥骨何如〈靈或作一骨或作大〉

對巴蛇腹象足覿厥大三歲遺骨具脩已號〈覿一作觀○山〉

〈海經南海內有巴虵身長百尋其色青黄赤黑食象三歲而出其骨君子服之無心腹疾〉

　問黑水玄趾三危安在〈趾一作沚一作阯〉

對黑水淫淫窮于不姜玄趾則北三危則南〈尚書禹貢導黑〉

〈水至于三危南海按黑水出張掖雞山自三危山南流至文單國謂之扶南江至奔陀國入于南海〉

〈玄趾未詳〉

　問延年不死夀何所止

對僊者幽幽夀焉孰慕短長不齊咸各有止胡紛華

漫汗而僭謂不死〈漫莫下切汗何下切○黄帝素問上古有真人夀蔽天地無有終時〉

〈中古有至人益其夀命而强者也其次有聖人者形體不敝精神不散亦可以百數也淮南子吾與漫汗〉

〈期于九垓之外注漫汗不可知也〉

　問鯪魚何所鬿堆焉處〈鯪音陵一作陵鬿音祈堆都囘切〉

對鯪魚人貌邇列姑射〈射音亦○鯪魚鯉也一云陵鯉也有四足形似鼉而短小〉

〈出南方山海經西海中近列姑射山有陵魚人面人手魚身見則風濤起風土記鯪魚腹背皆有刺如五〉

〈角菱〉鬿雀峙北號惟人是食〈山海經北號山有鳥狀如雞而白首鼠足虎爪名曰〉

〈鬿雀食人故柳自注謂堆當爲雀王逸以爲奇獸非也〉

　問羿焉彃日烏焉解羽〈羿五計切彈音畢一作彈一作斃皆非是〉

對焉有十日其火百物羿宜炭赫厥體胡庸以枝屈

〈山海經黑齒之北曰湯谷居水中有扶木九日居下枝皆戴烏淮南子堯時十日並出艸木焦枯堯命羿〉

〈仰射十日中其九日日中九烏皆死墮其羽翼故留其一日也〉大澤千里羣鳥自解

〈柳自注山海經大澤千里羣鳥之所生及所解又穆天子傳北至曠原之埜飛鳥之解其羽問作烏字當〉

〈爲鳥後人不知因配上句改爲烏也今按舊說爲日中之烏而借解羽二字於義亦通如柳說則别是一〉

〈事詳其句法亦非大乖誤者並存之〉

　問禹之力獻功降省下土方焉得彼嵞山女而通

　之于台桑〈功叶音光土下或有四字或幷無四方二字今按下土方蓋用商頌語四字之〉

　〈衍明甚然若幷無二字則無韻矣焉一作安一之字在山字下嵞一作塗音塗〉閔妃匹合

　厥身是繼胡爲嗜慾不同味而快鼂飽〈匹一作配一本嗜下〉

　〈有欲字一本快下有一字一本爲作維不作欲鼂作晁一作朝並陟遙反飽與繼叶疑有備音〉

對禹懲于續嵞婦亟合〈亟許力切○亟急也書益稷篇禹娶于塗山辛壬癸甲啓〉

〈呱呱而泣禹弗子惟荒度土功呂氏春秋禹娶塗山氏女不以私害公自辛至甲四日復往治水塗山在〉

〈夀春東北濠州也〉　離厥膚三門以不眡〈蒲末切眡與視同○膚毳皮也〉

〈莊子禹治水股無孟子禹八年於外三過其門而不入〉呱呱之不䀌而孰圖厥

味〈䀌迄力切○䀌傷痛也〉卒燥中埜民攸宇攸曁〈燥先到切中一作于宇一〉

〈作字曁一作墍○此謂禹娶嵞山氏之女雖念繼嗣之重而勤勞不顧其家非徒欲飽快一朝之情蓋欲〉

〈民安其居也曁息也詩泂篇民之攸曁言水患旣平民得所字養而安息也〉

　問啓代益作后卒然離蠥〈蠥一作孽一作孼並魚列切〉

對彼呱克臧俾姒作夏獻后益于帝諄諄以不命復

爲叟耆曷戚曷孽〈姒詳里切○姒禹姓也史記舜紀帝禹爲夏后而别姓姒氏禹薦益〉

〈于天見孟子問離蠥謂遭憂也舊說書甘誓啓作后有扈不服啓遂與之大戰於甘〉

　問何啓惟憂而能拘是達皆歸䠶𥷚而無害厥躬

　〈䠶一作射食亦反𥷚音菊一作鞠〉

對呱勤于德民以乳活扈仇厥正帝授柄以撻兇窮

聖庸夫孰克害〈害叶音曷○扈有扈也庸用也〉

　問何后益作革而禹播降

對益革民艱咸粲厥粒惟禹授以土爰稼萬億違溺

踐垍休居以康食〈垍巨志切○垍堅土也康食安食也〉姑不失聖天胡

往不道〈一無聖天二字〉

　問啓棘賓商九辯九歌

對啓達厥聲堪輿以呻〈呻音申○堪輿地也〉辨同容之序帝以

𧵍嬪〈𧵍莫候切義未詳嬪音賓○問言棘賓商未詳朱子以爲棘當作夢商當作天以篆文相似而〉

〈誤也蓋其意本謂啓夢上賓于天而得帝樂以歸如列子史記所言周穆王秦穆公趙𥳑子夢之帝所而〉

〈聞鈞天廣樂九奏萬舞之類耳況山海經云夏后氏上三嬪于天得九辨與九歌以下又騷經云啓九辯〉

〈與力歌夏康娛以自縱是也子厚之對亦似知商爲天字之意而夢之誤棘賓之誤嬪所未聞者也〉

　問何勤子屠母而死分竟地〈地一作墜古地字〉

對禹母產聖何疈厥旅〈疈音腷字同普逼切旅當作膂○疈判也裂也膂脊骨也〉

〈帝王世紀禹腷剝母背而生翹按勤子屠母詳其文勢上句方言啓事而未有所問則此句不應反說禹〉

〈初生時事故朱子引淮南所說禹治水時自化爲熊以通轘轅之道嵞山氏見之而慙遂化爲石時方孕〉

〈啓禹曰歸我子於是石破北方而啓生其石在嵩山竟地卽化石也此皆怪妄不足論但恐文義當如此〉

〈耳〉彼淫言亂噣聰馘以不處〈噣陟救切與咮同馘古獲切或从耳○噣口也〉

〈馘耳也〉

　問帝降夷羿革孽夏民胡䠶夫河伯而妻彼雒嬪

　〈胡下一有羿字非是䠶一作射妻七計反〉

對夷羿淊淫割更后相夫孰作厥孽而誣帝以降〈左傳〉

〈昔有夏之衰羿弑鉏遷于窮因夏民以代夏政恃其射也不脩民事而淫于原獸帝謂天帝也〉震皜

厥鱗集矢于皖肆叫帝不諶失位滋嫚有洛之嫮焉

妻于狡〈皜古老切皖華板切字當从目从完說文大目也諶氏林切嫚莫晏切嫮胡故切妻七計〉

〈切○皜白也諶誠也嫚侮易也嫮好也河伯化爲白龍游於水旁羿見射之眇其左目河伯上訴天帝天〉

〈帝曰使汝深守神靈羿何從得射汝今爲蟲獸當爲人所射固其宜也羿又夢與雒水神宓妃交接也〉

　問馮珧利決封豨是䠶何獻蒸肉之膏而后帝不

　若〈馮音憑珧音遙豨虛豈反蒸一作烝〉

對𡘆夫快殺鼎豨以慮飽馨膏腴帝叛德恣力胡肥

台舌喉而濫厥福〈𡘆音誇夫音扶台音怡○問言羿獵射封豨以其肉膏祭天帝天帝〉

〈猶不順羿之所爲也封豨神獸也台我也〉

　問浞娶純狐眩妻爰謀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之

　〈浞士角切一無革字〉

對寒讒婦謀后夷卒戕〈戕音𤗼○寒寒浞夷羿也左傳羿不脩民事而淫于原獸〉

〈寒浞伯明氏之讒子弟也信之使爲己相浞行淫于內施賂于外虞羿于田樹之詐慝以取其國家羿田〉

〈將歸家臣蒙逢殺而烹之浞因羿室生澆及殪恃其讒慝詐僞而不德于民使澆用師滅斟灌及斟尋氏〉

〈夏遺臣靡自有鬲氏收二國之燼以滅浞而立少康少康滅澆于過后杼滅殪于戈有窮由是遂亡〉荒

弃于埜俾姦民是臧舉土作仇徒怙身弧

　問阻窮西征巖何越焉化爲黄熊巫何活焉〈化下一有〉

　〈而字〉

對鮌殛羽巖化黄而淵〈鮌化黄熊事已見前但羽山在東裔而此云西征已不可〉

〈曉〉

　問咸播秬黍莆雚是營何由幷投而鮌疾修盈〈秬音〉

　〈巨莆卽蒲字一作黄雚音丸一作藿〉

對子宜播稙穉于丘于川維莞維蒲維菰維蘆丕徹

以圖民以讙以都〈子一作予稙徵力切又時力切莞胡官切菰音孤○子謂禹鮌之子〉

〈也先種曰稙一曰長稼也穉屠雉後種曰穉一曰幼稼也詩閟宮稙穉菽麥莞草也蒲水草可以爲席菰〉

〈雕菰也〉堯酷厥父厥子激以功克碩厥祀後世是郊〈激一〉

〈作徼非是○左傳鮌化爲黄熊入于深淵實爲夏郊三代祀之〉

　問白蜺嬰茀胡爲此堂安得夫良藥不能固臧天

　式從横陽離爰死大鳥何鳴夫焉喪厥體〈茀音拂夫一作〉

　〈失非是從卽容反喪息浪反〉

對王子怪駭蜺形茀裳衣褫操戈猶懵夫藥良終鳥

號以遊奮厥篚筐曶漠莫謀形胡在胡亡〈褫丑爾切操倉刀切〉

〈懵母亘切號乎刀切曶呼骨切○褫奪衣也列仙傳崔子文學仙于王子僑子僑化爲白蜺而嬰茀拂藥〉

〈與之文子驚怪引戈擊蜺因墮其藥俯而視之子僑之尸也須臾化爲大鳥飛鳴而去〉

　問䓑號起雨何以興之〈䓑一作荓一作萍音平號平聲〉

對幽陽潛爨陰蒸而雨䓑馮以興厥號爰所〈爨取亂切馮音〉

〈平○䓑䓑翳雨師名也〉

　問撰體脇鹿何以膺之〈撰雛免切脇虛業切體下一有協字而鹿字屬下句〉

　〈又無字一作何鹿以膺之〉

對氣怪以神爰有奇軀脇屬支偶尸帝之隅〈脇兩膀也屬連〉

〈也鹿神鹿舊注天撰十二神鹿一身八足兩頭〉

　問鼇戴山抃何以安之〈鼇音敖戴一作載抃音卞一作𢬵非是〉

對宅靈之丘掉焉不危鼇厥首而恆以恬夷〈列子湯問篇渤〉

〈海之東有五山焉岱輿員嶠方壺瀛洲蓬萊其山高下周旋三萬里所居之人皆仙聖之種五山之根無〉

〈所連著帝命禺疆使巨鼇十五舉首而戴之迭爲三番六萬歲一交焉五山始峙而不動〉

　問釋舟陵行何以遷之

對要釋而陵殆或謫之〈要當作惡音烏〉龍伯負骨帝尚窄之

〈窄則格切○列子湯問篇龍伯之國有大人舉足不盈數步而曁五山之所一釣而連六鼇合負而趨歸〉

〈其國灼其骨以數焉帝憑怒侵滅龍伯之國使阨侵小龍伯之民使短〉

　問惟澆在戸何求于嫂何少康逐犬而顛隕厥首

　女歧縫裳而舘舍奚止何顛易厥首而親以縫殆

　〈澆五弔反嫂叶音叟易字上一亦有隕字殆叶當以反上一有天字一有殆字〉

對澆嫪以力兄麀聚之康假于田肆克宇之旣裳旣

舍宜咸墜厥首〈嫪音勞麀音幽一無旣裳二字○嫪妬也又戀惜也禮記夫惟禽獸無禮〉

〈故父子聚麀澆浞之子也舊說澆無義淫泆其嫂往至其戸佯有所求因與淫亂夏少康因田獵放犬逐〉

〈獸遂襲殺澆而斷其頭墜顛隕也女歧澆嫂也言女歧與澆淫泆爲之縫裳於是共舍而宿止少康夜襲〉

〈得女歧頭以爲澆因斷之故言易首然亦無所據〉

　問湯謀易旅何以厚之〈湯與上句過澆下句斟尋事不相涉疑本康字之誤〉

　〈謂少康也子厚乃實以湯事對之〉

對湯奮癸旅爰以傴拊載厥德于葛以詰仇餉〈癸居誄切〉

〈傴委羽切拊斐甫切詰去吉切餉式亮切○癸夏桀名傴拊謂矜憐撫掩之也尚書湯與桀戰于鳴條仲〉

〈虺之誥乃葛伯仇餉初征自葛始攸徂之民室家相慶曰徯我后后來其蘇民之戴商厥惟舊哉〉

　問覆舟斟尋何道取之〈斟職深反〉

對康復舊物尋焉保之覆舟喻易尚或艱之〈焉於虔切○斟〉

〈尋國名杜預曰斟灌斟尋夏同姓諸侯后相失國依於二斟爲澆所滅其子少康爲虞庖正有田一成有〉

〈衆一旅遂滅過澆祀夏配天不失舊物也覆舟言夏后相傾覆于斟尋之國也〉

　問桀伐蒙山何所得焉妹嬉何肆湯何殛焉〈妹音末一〉

　〈作未嬉音喜一作喜殛一作極〉

對惟桀嗜色戎得蒙昧淫處暴娛以大啓厥伐〈國語昔夏〉

〈桀伐有施有施人以妹嬉女焉注有施喜姓之國妹喜其女也〉

　問舜閔在家父何以鱞堯不姚吿二女何親〈鱞卽鰥字〉

對瞽父仇舜鱞以不儷堯專以女茲俾胤厥世〈儷音麗女〉

〈尼據切○以女妻人曰女尚書女于時觀厥刑于二女釐降二女于嬀汭嬪于虞〉惟蒸蒸翼

翼于嬀之汭〈嬀居危切汭如銳切○尚書堯典父頑母嚚象傲克諧以孝烝烝乂潙水之汭〉

〈舜之所居也〉

　問厥萌在初何所意焉璜臺十成誰所極焉〈意古億字〉

　〈亦作億璜音黄〉

對紂臺于璜箕克兆之〈璜美玉也問言賢者預見萌芽之端而知其存亡非虛億〉

〈也紂作象箸而箕子嘆預知象箸必有玉杯玉杯必盛熊蹯豹胎如此必崇廣宮室紂果作玉臺十重糟〉

〈丘酒池以至於亡〉

　問登立爲帝孰道尚之

對惟德登帝師以首之〈師一作帥○登帝謂匹夫而有天下者舜禹之類是也舊〉

〈注以爲伏羲無據特以下句爲女媧故耳〉

　問女媧有體孰制匠之〈媧古華反匠一作匹非是〉

對媧軀虺號占以類之胡曰日化七十工獲詭之〈媧古〉

〈風姓天子也山海經女媧之腸化爲神處栗廣之埜注女媧古神女帝人面蛇身一日中七十變其腸化〉

〈爲此神列子女媧氏蛇身人面牛首虎鼻此有非人之狀而有大聖之德〉

　問舜服厥弟終然爲害何肆犬豕而厥身不危敗

　〈一作何得肆其犬豕豕一作體〉

對舜弟眡厥畢屠水火夫固優游以聖而孰殆厥

禍〈眡與視同○屠水火焚廩浚井也事詳孟子史記〉犬齗于德終不克以噬

〈齗魚斤切疑當作狺○狺犬鬬聲也〉昆庸致愛邑鼻以賦富〈鼻毗至切集韻有庳〉

〈國名象所封通作鼻前漢鄒陽傳作有卑同音○倦遊錄道州永州之閒有地名鼻亭去兩州各二百里〉

〈岸有廟卽象祠也〉

　問吳獲迄古南嶽是止孰期去斯得兩男子〈迄許訖反〉

　〈去一作失〉

對嗟伯之仁遜季旅嶽雍同度厥義以嘉吳國〈遜季一作〉

〈遜弟○伯謂太伯季謂季歷雍謂仲雍也史記吳世家吳太伯弟仲雍皆古公亶父之子而王季歷之兄〉

〈也季歷賢而有聖子昌古公欲立季歷以及昌於是太伯介雍乃犇荆蠻以避季歷自號勾吳荆蠻義之〉

〈從而歸者千餘家立爲吳太伯卒弟仲雍立問言迄古謂至于古公也〉

　問緣鵠飾玉后帝是饗何承謀夏桀終以滅喪〈一無〉

　〈夏字喪去聲〉

對空桑鼎殷諂羹厥鵠〈列子伊尹生于空桑詳見後水濱之木得彼小子注史記〉

〈殷紀阿衡欲干湯而無由乃爲有莘氏媵臣負鼎俎以滋味說湯致於王道卽所問烹鵠鳥之羹修玉鼎〉

〈以進也〉惟軻知言瞯焉以爲不〈瞯居莧切又音閑與覵同不與否同○辨伊尹〉

〈割烹詳見孟子〉仁易愚危夫曷揆曷謀咸逃叢淵虐后以劉

〈易去聲○叢淵獺鸇見孟子虐后謂桀也劉殺也方言秦晉宋衞之閒謂殺曰劉〉

　問帝乃降觀下逢伊摰何條放致罰而黎伏大說

　〈乃一作力一作之力摰音至〉

對降厥觀于下匪摰孰承〈摰伊尹名此謂相湯以成功者非伊尹孰承之也〉

條伐巢放〈書伊尹相湯伐桀遂與桀戰于鳴條之埜又成湯放桀于南巢〉民用潰厥

疣以夷于膚夫曷不謠〈疣于求切○疣贅也此謂鳴條之伐南巢之放如民之癰〉

〈疽決而膚革平安無不說者也書攸徂之民室家相慶曰徯我后后來其蘇〉

　問𥳑狄在臺嚳何宜玄鳥致貽女何喜〈臺下或有帝字嚳苦〉

　〈篤反貽一作詒喜叶音嬉一作嘉音基一作善非是〉

對嚳狄禱禖契形于胞胡乙鷇之食而怪焉以嘉〈禖謀〉

〈杯切契私列切字與卨同胞音包乙通作鳦鷇居候丘候二切說文鳥子生哺者按𥳑狄所吞者燕卵卽〉

〈非鷇也字恐當作㲉克角切卵也○禖祭也古者求子祠于高禖乙燕也史記殷本紀𥳑狄有娥氏之女〉

〈爲帝嚳次妃見玄鳥墮其卵吞之因孕生契詩玄鳥篇天命玄鳥降而生商是也〉

　問該秉季德厥父是臧胡終弊于有扈牧夫牛羊

對該德胤孝蓐收于西爪虎手鉞尸刑以司慝〈孝一作攷〉

〈○柳自注該爲蓐受王逸注誤左傳少皥氏有四叔曰重曰該曰修曰熙實能金木及水使該爲蓐收世〉

〈不失職遂濟窮桑山海經西方蓐收金神也左耳有毒蛇乘兩龍面目有毛虎爪執鉞國語虢公夢在廟〉

〈有仲人面白毛虎爪執鉞立於西阿公覺召史嚚占之史嚚曰如君之言則蓐收也天之刑神也〉牧

正矜矜澆扈爰踣〈踣蒲墨切○朱熹曰該秉季德王逸以爲湯能秉契之末德而厥父〉

〈契善之以契爲湯父固謬柳又以爲卽左傳所云少皥氏之子該爲蓐收者亦與有扈事不相關惟洪氏〉

〈以爲啓者近之疑該卽啓字轉寫之誤也言啓兼幷禹之末德而禹善之授以天下有扈以堯舜與賢禹〉

〈獨與子故伐啓啓伐滅之有扈遂爲牧竪也但詳其文勢乃似啓反爲有扈所斃而牧夫牛羊者不知何〉

〈說下章又云有扈牧竪亦不可曉豈以少康嘗爲牧正而誤邪大率此篇所問有扈羿浞事或相幷蓋其〉

〈傳聞之誤當闕之耳〉

　問干協時舞何以懷之

對階干以娛苗革而格不迫以死夫胡狃厥賊〈狃女久切〉

〈○尚書大禹謨篇三旬苗民逆命帝乃誕敷文德舞干羽于兩階七旬有苗格狃相狎也〉

　問平脇曼膚何以肥之〈平脇或作受平曼音慢〉

對辛后騃狂無憂以肥肆蕩施厥體而𠑽膏于肌〈問平〉

〈脇曼膚未詳舊說指紂亦無所據若然則平字當是辛字之誤矣辛紂名也騃童昏也〉嗇寶被

躬焚以旗之〈史記武王伐紂紂兵敗紂走入登鹿臺衣其寶玉之衣赴火而死武王遂以黄〉

〈鉞斬紂頭懸之太白之旗〉

　問有扈牧竪云何而逢擊牀先出其命何從〈竪臣庾反〉

　〈命何一作何所〉

對扈釋于牧力使后之民仇焉㝢啓牀以斮〈焉於虔切㝢一〉

〈作寓斮側略切○舊說有扈本牧竪耳因何逢遇而爲諸侯啓攻之親擊于牀上而殺之也斮斬也〉

　問恆秉季德焉得夫朴牛何徃營班祿不但還來

　〈朴匹角反又平豆反〉

對殷武踵德爰獲牛之朴夫惟陋民是冒而丕號以

之卒營而班民心是巿〈朴大也舊說湯常能秉持契之末德出獵而得大牛之瑞〉

〈不但馳驅往來而已還輒以所獲遍施祿惠于百姓也〉

　問昏微遵迹有狄不寧何繁鳥萃棘負子肆情〈遵一〉

　〈作循有一作佚〉

對解父狄淫遭慤以赧〈解胡買切父方武切赧乃板切○晉大夫解居父聘乎吳〉

〈過陳之墓門見婦人負其子欲與之淫泆肆其情欲婦人則引詩刺之曰墓門有棘有鴞萃止此言解父〉

〈有夷狄淫泆之行遭愿慤之婦寧有不愧赧也〉彼中之不目而徒以色視

　問眩弟並淫危害厥兄何變化以作詐後嗣而逢

　長〈害一作虞而一在嗣字下〉

對象不兄龔而奮以謀蓋〈龔居容切集韻與恭同奮一作肆○孟子謨蓋都君〉

〈咸我績〉聖孰凶怒嗣用紹厥愛

　問成湯東巡有莘爰極何乞彼小臣而吉妃是得

　〈莘所巾切〉

對莘有玉女湯巡爰獲旣內克厥合而外弼于德伊

知非妃伊之知臣曷以不識〈有莘國名史記阿衡欲干湯而無由乃爲有莘〉

〈氏媵臣謂此也〉

　問水濱之木得彼小子夫何惡之媵有莘之婦〈一無〉

　〈彼字惡烏路反〉

對胡木化于母以蝎厥聖喙鳴不良謾以詭正盡邑

以墊孰譯彼夢〈蝎胡竭胡葛二切譯夷益切○蝎木中蠹蟲譯傳言也舊說言伊尹母妊〉

〈身夢神女告之曰白竈生急去無反居無幾何曰竈中有生母去東走顧視其邑盡爲大水母因溺〉

〈死化爲空桑之木水乾之後有小兒啼水涯人取養之旣長大有殊才有莘惡伊尹從木中出因以送女〉

〈也翹按傳記皆謂伊尹生於空桑孔子亦生于空桑春秋孔演圖云孔子母顏氏徵在游大陂之澤夢黑〉

〈帝使請己己往夢交語曰汝乳必于空桑中覺則若感生丘于空桑首類尼丘山故以名干寶云顏氏生〉

〈孔子於空桑之地今名空竇在魯南山空竇中無水當祭灑掃以吿輒有清泉自石門出足以周用祭訖〉

〈泉枯今俗名女陵山況史又有空桑之瑟則知空桑本地名非樹也已載見騷注糾繆〉

　問湯出重泉夫何辠尤不勝心伐帝夫誰使挑之

　〈辠古罪字挑徒了反〉

對湯行不類重泉是囚〈重傳容切○前漢志左馮翊有重泉史記桀不務德召湯〉

〈囚之夏臺是也〉違虐立辟實罪德之由〈辟婢亦切○辟法也〉師憑怒以

割癸挑而讎〈謂湯從衆欲以割正有夏桀實有以啓之非湯之所忍爲〉

　問㑹鼂爭盟何踐吾期蒼鳥羣飛孰使萃之〈鼂爭一作〉

　〈晁請蒼一作倉〉

對膠鬲比漦雨行踐期捧盎救灼仁興以畢隨鷹之

咸同得使萃之〈鬲音隔又音歷比毗至切近也漦音犂涎也疑當作亦音犂剝也劃也〉

〈盎於浪切○舊說武王將伐紂紂使膠鬲視武王師膠鬲問曰欲以何日至殷武王曰以甲子日膠鬲還〉

〈報紂㑹天大雨道難行武王晝夜行或諫曰雨甚軍士苦之請且休息武王曰吾許膠鬲以甲子日至殷〉

〈今報紂矣吾甲子日不到紂必殺之吾故不敢休息欲救賢者之死也遂以甲子日朝誅紂不失期也蒼〉

〈鳥鷹也言將帥勇猛如鷹鳥羣飛惟武王能聚之詩曰惟師尚父時惟鷹揚是也〉

　問列擊紂躬叔旦不嘉何親揆發定周之命以咨

　嗟〈列一作到躬一作射皆非是一無何字定一作足屬上句非是一無之以二字〉

對頸紂黄鉞旦孰喜之民父有釐嗟以美之〈旦武王弟周公〉

〈也釐說文理也福也列擊紂躬按史記白武王至紂死所射之三發以黄鉞斬其頭懸之太白旗是也然〉

〈未見周公不喜與其咨嗟之事王逸注武王始至孟津八百諸侯不期而到皆曰紂可伐也白魚入於王〉

〈舟羣臣咸曰休哉周公曰雖休勿休未詳所據〉

　問授殷天下其位安施反成乃亡其罪伊何

對位庸庇民仁克蒞之紂淫以害師殛圮之〈圮部鄙切○圮〉

〈毁也此謂武王之仁足以庇民而紂之不道衆所共弃也〉

　問爭遣伐器何以行之並驅擊翼何以將之

對咸逭厥死爭徂器之翼鼓顛禦讙舞靡之〈逭胡玩切讙一〉

〈本作誰○問言爭遣伐器謂泰誓言羣臣以師畢㑹也並驅奮擊謂六韜曰翼其兩旁疾擊其後言武王〉

〈之軍人人樂戰並驅而進之以爲二者何以使其然而子厚之對直謂天下咸避虐政故勇於奮擊如此〉

〈耳〉

　問昭后成遊南土爰底厥利惟何而逢彼白雉

對水濱翫昭荆陷弑之〈昭謂周昭王瑕也左傳僖公四年齊侯伐楚管仲曰昭王〉

〈南征而不復寡人是問楚子曰昭王之不復君其問諸水濱注昭王成王之孫南巡至于楚楚人以膠船〉

〈載之涉漢船壞而溺〉謬迓越裳疇肯雉之〈後漢書交趾之南有越裳國周公居攝越〉

〈裳重譯而獻白雉昭王不顧其德不能致乃南巡狩欲親迓越裳而求白雉焉〉

　問穆王巧挴夫何爲周流環理天下夫何索求〈挴芒〉

　〈改反字从手或从木或从王皆非是周上一無爲字〉

對穆懵祈招猖洋以游輪行九埜惟怪之謀胡紿娛

載勝之獸觴淫池以迭謠〈懵母亘切紿徒愷切載音戴禮記載與戴同○懵不〉

〈明也祈父周之司馬世掌甲兵之職招其名也左傳昭公十二年穆王欲肆其志周行天下將必有車轍〉

〈馬迹焉祭公謀父作祈招之詩以止王心是以獲沒於祇宮呂覽天有九埜地有九州注八方中央也山〉

〈海經西王母狀如人狗尾蓬頭戴勝善嘯前漢司馬相如大人賦吾乃今日觀西王母暠然白首戴勝而〉

〈穴處注勝婦人首飾也列子載穆王肆意遠遊命駕八駿之乘馳驅千里至於巨蒐氏乃獻白鵠之血以〉

〈飲王其牛馬之纏以洗王之足遂宿于崑崙之阿觀皇帝之宮遂賓于西王母觴于瑤池之上西王母爲〉

〈王謠王和之其詞哀焉〉

　問妖夫曳衒何號乎巿周幽誰誅焉得夫襃姒〈衒熒〉

　〈絹切〉

對孺賊厥詵爰檿其弧幽禍挐以夸憚襃以漁淫嗜

薎殺諫尸謗屠孰鱗漦以徵而化黿是辜〈詵蘇臻切檿於蕈切〉

〈挐女居切薎卽字莫結反○詵致言也檿山桑木弧木弓也幽謂幽王褒褒姒也挐牽引也漦吐沫也〉

〈史記周本紀昔夏之衰有二神龍止於夏庭而言曰余褒之二君也夏帝卜請其漦而藏之於是龍亡而〉

〈漦在櫝而去之傳至三代莫敢發至厲王之末發而觀之漦流于庭化爲玄黿以入王宮後宮童妾旣齓〉

〈而遭之旣筓而孕無夫而生子懼而弃之宣王之時童女謠曰檿弧箕服實亡周國於是聞之有夫婦賣〉

〈是器者使執而戮之逃於道而見鄉者後宮童妾所弃妖子哀而收之亡犇於褒褒人有罪請入童妾所〉

〈弃女子者於王以贖罪是爲褒姒王見而愛之生子伯服竟廢申后以襃姒爲后後西夷犬戎遂殺幽王〉

〈驪山下〉

　問天命反側何罰何佑

對天邈以蒙人厶以離〈厶音私說文姦邪也韓非子倉頡造字自營爲厶通作私〉

〈一本作么伊堯切小也或云厶當作么〉胡克合厥道而詰彼尤違

　問齊桓九㑹卒然身殺〈九糾通用合一作㑹殺一作弑〉

對桓號其大任屬以傲幸良以九合逮孽而壞〈齊桓公任〉

〈管仲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卒任竪刁易牙諸子相攻死不得歛蟲流出戸按九合之說國語兵車之㑹六〉

〈乘車之㑹三史記兵車之㑹三乘車之㑹六穀梁傳衣裳之㑹十有一范甯注莊公十三年㑹北杏十四〉

〈十五年㑹鄄十六年㑹幽僖公元年㑹檉二年㑹貫三年㑹陽穀五年㑹首戴七年㑹甯母九年㑹葵丘〉

〈允十一㑹不取北杏及陽穀爲有力也孫明復尊王發微云桓公之㑹十有五范甯所言之外僖公八年〉

〈㑹洮十三年㑹鹹十五年㑹牡丘十六年㑹淮北也孔子止言其九者蓋十三年㑹北杏桓始圖伯其功〉

〈未見十四年㑹鄄又是伐宋諸侯㑹洮㑹鹹㑹牡丘㑹淮皆有兵車也故止言其㑹之盛者九焉〉

　問彼王紂之躬孰使亂惑何惡輔弼讒諸是服〈諂一〉

　〈作讇服蒲北切〉

對紂無誰使惑惟志爲首逆圖倒視輔讒以僇寵〈諸本〉

〈多無僇字〉

　問比干何逆而抑沉之雷開何順而賜封之〈何一作巧〉

　〈非是之下有金字〉

對干異召死雷濟克后〈劉向新序紂作炮烙之刑比干曰主暴不諫非忠臣也畏〉

〈死不言非勇士也見過則諫不用則死忠之至也遂諫三日不去朝紂囚而殺之史記殷本紀紂愈淫亂〉

〈比干曰爲人臣者不得不以死爭乃狂諫紂怒曰吾聞聖人心有七竅剖比干以觀其心雷開紂佞臣〉

　問何聖人之一德卒其異方梅伯受醢箕子詳狂

　〈梅音凂醢音海詳卽佯字〉

對文德邁以被芮鞫順道〈芮如銳切鞫居六切○詩虞芮質厥成注虞芮之君〉

〈爭田久而不平乃相謂曰西伯仁人也盍往質焉乃相與朝周入其境則耕者讓畔行者讓路入其邑男〉

〈女異路斑白不持挈入其朝士讓爲大夫大夫讓爲𨜮二國之君感而相謂曰我等小人不可以履君子〉

〈之庭乃相讓以其所爭田爲閑田而退天下聞而歸者四十餘國〉醢梅奴箕忠咸喪

以醜厚〈梅伯紂諸侯也淮南子桀紂燔生人辜諫者醢鬼侯之女葅梅伯之骸史記紂爲淫泆箕〉

〈子諫不聽及被髮𦍕狂爲奴遂隱而鼓琴以自悲翹按問言聖人同德異術特爲梅箕以發難耳子厚乃〉

〈以文王質成虞芮事對之荒謬殊甚此特承王逸之誤也〉

　問稷維元子帝何竺之投之于冰上鳥何燠之〈竺一〉

　〈作篤燠音郁一作懊非是一無句下二之字〉

對弃靈而功篤胡爽焉翼冰以炎盍崇長焉〈弃后稷名史記〉

〈后稷其母有邰氏曰姜嫄爲帝嚳妃出埜見巨人跡心忻然說欲踐之踐之而身動如孕者居期而生子〉

〈以爲不祥初欲弃之因名曰弃詩生民誕寘之寒氷鳥覆翼之〉

　問何馮弓挾矢殊能將之旣驚帝切激何逢長之

　〈馮皮冰切挾一作接驚一作敬切一作功〉

對旣岐旣嶷宜庸將焉紂凶以啓武紹尚焉〈嶷一作㠜魚力〉

〈切○詩生民克岐克嶷小兒有知識之貌按馮弓挾矢實未知所指王逸以爲后稷洪興祖以爲武王皆〉

〈未安然子厚引詩以對承逸之誤也〉

　問伯昌号衰秉鞭作牧何令徹彼岐社命有殷之

　國〈号一作號〉

對伯鞭于西化江漢滸易岐社以太國之命以祚武

〈滸音虎○問伯昌謂周文王始爲西伯而名昌也秉鞭策牧者之事言服事殷而爲之執鞭以作六州之〉

〈牧也史記紂以西伯爲三公賜弓矢斧鉞使得專征伐詩漢廣以文王之道被于南國美化行乎江漢之〉

〈域所作岐社太王所立岐周之社也武王旣有殷國遂通岐周之社於天下以爲太社猶漢初令民立漢〉

〈社稷也禮記王爲羣姓之社曰太社〉

　問遷藏就岐何能依

對踰梁槖囊羶仁蟻萃〈踰梁事詳孟子詩篤公劉迺積迺倉迺裹餱糧于槖于囊〉

〈莊子蟻慕羊肉羊肉羶也此言民以太王之仁而歸之如蟻之慕羶也〉

　問殷有惑婦何所譏

對妲滅淫商痡民以亟去〈妲丹達切痡音敷又普吳切亟訖力切○國語殷辛〉

〈伐有蘇有蘇氏以妲己女焉殷辛惑之毒痡四海故民皆亟去〉

　問受賜茲醢西伯上告何親就上帝罰殷之命以

　不救〈帝下一有之字〉

對肉梅以頒烏不台訴孰盈癸惡兵躬沴祀〈烏恐作曷台音〉

〈怡癸疑當作紂按此正言紂事而云癸惡恐傳寫誤也沴與殄同○台我也梅伯事見前此謂紂醢梅伯〉

〈以賜諸侯西伯受之以祭告語于上帝此天所以親致紂之罰故殷之命至于絶而不續也〉

　問師望在肆昌何識鼓刀揚聲后何喜〈識與志同〉

對牙伏牛漁積內以外萌岐目厥心瞭眡顯光〈瞭盧皎切〉

〈眡與視同○史記齊世家太公呂望尚者東海上人姓姜氏以漁釣干西伯西伯出獵遇太公於渭陽譙〉

〈周曰姓姜名牙戰國策太公望老婦之逐夫朝歌之廢屠淮南子太公之鼓刀注河內汲人有屠釣之困〉

〈瞭明也周官有眡瞭〉奮力屠國以髀髖厥商〈髀音陛又必爾切髖音寬○舊說呂〉

〈望鼓刀在列肆文王親往問之對曰下屠屠牛上屠屠國文王喜載與俱歸前漢賈誼傳屠牛垣一朝解〉

〈十二牛而芒刀不頓者所排擊剝割皆中理解也至於髖髀之所非斤則斧也說文髀股骨髖髀上也〉

　問武發殺殷何所悒載尸集戰何所急

對發殺昌逞寒民于烹惟栗厥文攷而虔子以徂征

〈發武王名也寒民于烹謂救民于虐焰之中栗謂以栗爲主也史記武王東觀兵至于盟津爲文王木主〉

〈載以車中軍武王自稱太子發言奉文王以伐不敢自專也〉

　問伯林雉經維其何故何感天抑𡑸夫誰畏懼〈一無〉

　〈何字𡑸古文地字〉

對中譖不列恭君以雉〈左傳晉獻公伐驪戎驪戎男女以驪姬歸生奚齊驪姬嬖〉

〈欲立其子使太子居曲沃姬謂太子曰君夢齊姜必速祭之太子祭於曲沃歸胙于公姬毒而獻之泣曰〉

〈賊由太子太子奔新城十二月戊申縊于新城國語雉經于新城之廟注雉經頭槍而懸死也禮記曰再〉

〈拜稽首乃卒是以爲恭世子也〉胡螾訟蟯賊而以變天地〈螾音引又音胤與蚓〉

〈同蟯音腰又音饒○螾說文蟲側行者蟯腹中蟲以譬驪姬〉

　問皇天集命惟何戒之受禮天下又使至代之

對天集厥命惟德受之胤怠以弃天又祐之〈書天祐下民作〉

〈之君作之師〉

　問初湯臣摰後茲承輔何卒官湯尊食宗緒〈卒一作萃〉

對湯摰之合祚以久食昧始以昭末克庸成績〈摰伊尹名〉

〈也〉

　問勳闔夢生少離散亡何壯武厲能流厥嚴〈嚴五郎反〉

　〈詩殷武有此例〉

對光徵夢祖憾離以厲彷徨激覆而勇益德邁〈彷蒲黄切〉

〈徨音皇○闔吳王闔廬名光夢闔廬祖父夀夢夀夢卒太子諸樊立諸樊卒傳弟餘祭餘祭卒傳弟夷末〉

〈夷末太子王僚立闔廬諸樊之長子也怨不得爲王少離散亡放在外乃使專諸刺王僚代爲吳王子孫〉

〈世盛也〉

　問彭鏗斟雉帝何饗受夀永多夫何長〈鏗丘耕切饗叶虛良〉

　〈反長上一有久字〉

對鏗羹于帝聖孰嗜味夫死自暮而誰饗以俾夀〈彭祖〉

〈姓籛名鏗帝顓頊玄孫舊說鏗好和滋味進雉羹于堯堯饗之而錫以夀攷至八百歲莊子以爲上及有〉

〈虞下及五伯是也但此本謂上帝已爲妄說而注以爲堯又妄之尤也〉

　問中央共牧后何怒𧒒蛾微命力何固〈牧一作收一作枝𧒒〉

　〈音峯一作蠭一作螽皆非是蛾古蟻字一作蟻〉

對螝齧已毒不以外肆細腰羣螫夫何足病〈螝胡對切卽古〉

〈虺字齧倪結切螫式亦切○說文螝蠶蛹也韓非子蟲有螝者一身兩口爭食相遂相殺也齧噬也螫〉

〈蟲行毒也博物志細腰蜂無雌雄之類取桑蟲及阜螽之子抱而爲己子也○問言中央共牧王逸注牧〉

〈草也中央之洲有岐首之蛇爭共食牧艸之實自相啄嚙其說旣無引據殊爲可笑楚辭贅說所解頗爲〉

〈得之蓋以中央者中國也共牧者共九州之牧也若使中國共牧無所戰爭則使何怒而有討乎今蠭蟻〉

〈微命而好爭其力甚固蓋蠭有毒而蟻好鬬故也以喻上失其政九州無牧諸侯戰爭不可禁止以譏當〉

〈時之事耳子厚不知乃亦承逸之誤〉

　問驚女采薇鹿何祐北至囘水萃何喜〈祐叶于忌反〉

對萃囘偶昌鹿曷祐以女〈問采薇驚鹿事無所攷翹按廣博物志云伯夷叔齊〉

〈逃首陽弃薇不食白鹿乳之其說與問詞稍合但於女字未安北至囘水或恐又是一事俟攷之〉

　問兄有噬犬弟何欲易之以百兩卒無祿〈噬音筮兩音亮〉

對鍼欲兄愛以快侈富愈多厥車卒逐以旅〈鍼其廉切○柳〉

〈自注百兩蓋謂車也王逸以爲百兩金誤也鍼秦后子也兩車數也左傳秦后子有寵于桓如二君於景〉

〈其母曰弗去懼選癸卯鍼適晉其車千乘書曰秦伯之弟鍼出奔晉罪秦伯也王逸注乃以秦伯有嚙犬〉

〈弟鍼欲請之秦伯不肯鍼以百兩金易之而又不聽因逐鍼而奪其祿其事與左傳不同未知是否〉

　問薄暮雷電歸何憂厥嚴不奉帝何求伏匿穴處

　爰何云荆勳作師夫何長先悟過改更我又何言

　〈長字下此有先字非是自此至篇中皆隔句叶韻悟一作寤更音庚一無我字非是○此問義皆不〉

　〈可曉王逸注亦附㑹柳誤承之〉

對咨吟于埜胡若之狠〈狠戸懇切○狠戾也〉嚴墜誼殄丁厥任

〈閔原當此禮義消亡之時也〉合行違匿固若所吚嚘忿毒意誰與

〈七字句吚音伊嚘音憂○此謂原伏匿艸埜已得其所尚興詞致嘆而不勝悲憤欲何爲也〉醜齊

徂秦啗厥詐讒〈啗徒濫切與噉同〉登狡庸咈以施〈咈違也〉甘恬

禍凶亟鋤夷愎不可化徒若罷〈愎弼力切罷音疲○此謂楚懷王之時秦〉

〈欲伐齊與楚從親惠王患之乃令張儀厚幣事楚絶齊願獻商於之地六百里楚懷王貪而信張儀遂絶〉

〈齊交使如秦受地張儀詐之曰儀與王約六里不聞六有里懷王怒舉兵伐秦大敗於丹陽明年秦割漢〉

〈中地與楚以和時秦昭王欲與懷王㑹王欲行屈原諫之曰秦虎狼之國不可信不如無行懷王信子蘭〉

〈言竟行遂死于秦此對之意所以詳言用原當日諫之不聽以至於斯云爾〉

　問吳光爭國久余是勝〈勝平聲〉

對闔綽厥武滋以侈頽〈闔廬卽吳光也楚昭王十年吳王闔廬伐楚楚大敗吳兵〉

〈遂入郢〉

　問何環穿自閭社丘陵爰出子文〈一作何環閭穿社以及丘陵是〉

　〈淫是蕩爰出子文〉

對於菟不可以作怠焉庸歸〈於音烏菟音徒○柳自注問云爰出子文哀今〉

〈無此人但任子蘭也按左傳宣公四年初若敖娶於䢵生鬬伯比若敖卒從其母畜於䢵淫於䢵子之女〉

〈生子文焉䢵夫人使弃諸埜中虎乳之䢵子田見之懼而歸夫人以告遂使收之楚人謂乳爲鬬穀穀音〉

〈彀謂虎爲於菟故命之曰鬬穀於菟以其女妻伯比實爲令尹子文〉

　問吾告堵敖以不長

對欵吾敖之閼以旅尸〈閼胡葛切○柳自注楚人謂未成君而死曰敖堵敖楚文〉

〈王兄也今哀懷王將如堵敖不長而死以此告之逸注以爲堵敖爲楚賢人大謬按左傳莊公十四年楚〉

〈子滅息以息姬歸生堵敖及成王焉楚子文王也莊公十九年杜敖立二十二年成王立杜敖卽堵敖也〉

〈則堵敖乃成王之兄子厚以爲文王兄亦誤矣楚懷王爲秦昭王所詐令㑹武關强留之要以割地懷王〉

〈卒死于秦此所謂旅尸也閼塞也止也〉

　問何試上自予忠名彌彰〈試一作誠予一作與彰一作章〉

對誠若名不尚曷極而辭〈一本云食如不失聖人胡往不道○此謂屈原苟無〉

〈尚名之心則天問曷極其辭如此〉

　

　

唐柳河東集卷第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