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雜事/卷第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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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雜事卷第九

三藏法師義淨奉 制譯

第二門第四子攝頌勝鬘之餘 爾時惡生告苦母言:「劫比羅國諸釋種子勇健難當,今閉城門上城防護,我等何能得為殺害?今且歸還。」苦母答曰:「大王!諸有大城,以巧方便皆當破滅。我昔曾聞古仙所言:『有其五事決勝於他。云何為五?頌云:

「『「和好行財賄,  矯詐為毒術;    後當以兵力,  是智人所為。」』

「准斯道理,應設方便先為矯詐,遣使詣彼持王教命而告之曰:『今我於仁有愛戀心實無惡意,緣有少事要欲入城,幸為開門暫見容納,即還速出不敢停留。』」依計至彼傳如上說,城內諸人共集議論:「為當放入?為不許耶?」或言:「放入。」或言:「不可。」或言:「總集一處可共行籌,若籌多者應隨其語。」眾然其說,即共行籌。是時罪惡魔王作如是念:「我常隨逐沙門喬答摩,覓其瑕隙不能得便。我今宜可害彼眷屬,正是其時。」即便變身作老釋子,居其上座先受取籌,以次諸人見彼受籌,咸云:「老宿既受,我何不取?」于時眾內多人受籌,既見籌多遂即開門令王軍入。王曰:「我已棄捨劫比羅城,諸釋迦子任情誅殺。」眾聞教已,便縱四兵,旗鼓震天,囂聲聒地,隨處誅戮無悲愍心。時釋種大名見此事已,於諸眷屬起極悲憐,頭髮蓬亂即疾往詣惡生之所白言:「大王當與我願。」王曰:「欲須何願?」白言:「於諸釋種幸施無畏。」王曰:「諸餘釋種我不能捨,汝之家屬隨意當出。」答曰:「我今入池自沈水底,乃至我身未出已來,眷屬皆放。」王聞是語目視諸臣,諸臣白王:「此大名者是先王親友,允其所願。」王言:「若爾少時令出。」是時大名既蒙許已,悲愍眷屬憂惱纏心,疾往赴池自沈水底,即以頭髮繫著樹根,因茲而死。時諸釋種,於過去時不同業者出城而去,或往末羅國、或往泥波羅、或往其餘聚落城邑。若於昔時同惡業者,雖出東門,南門還入;南門出,西門入;西門出,北門入;北門出,東門入。諸臣見已而白王曰:「今時釋種皆自燒煮。以何得知?諸門出者悉皆還入。」王曰:「速看大名,入水何久?」遣使觀之。見其已死,還白:「王知,彼已命過。」王加瞋怒即告臣曰:「可設高座,我昇其上躬自瞻望。若我不見人血橫流騰波街巷者,我終不能身離此座。」即登座遙望。諸勇健人被殺之時,法爾血少,諸臣議曰:「仁等應知,今此惡王作大罪業,自為要契望血橫流。何處得有如斯之事?宜取紫礦煮令色赤,盛滿千瓨當街傾瀉,觀其流去與血不殊。」如計便作,報言:「血至。」惡生遙見謂其是血,便作是念:「我今望足,宜可歸還。」

時惡生愚人,抂殺釋種七萬七千,此諸人內多是見聖諦者,殺戮如是諸賢善已,遂將釋種五百童男及五百童女,行至一園是外道住處,苦母白言:「此等千人皆是怨家,何不總殺?」王曰:「云何當殺?」答曰:「令群象脚踏。」是時五百釋子有大勇力,撲象令倒手擎棄之。苦母見已白惡生曰:「大王!見此勇健人不?」王曰:「我見。」答曰:「若捨此徒,當與大王作無利益。」王言:「有實。若為殺之?」答曰:「掘地作坑埋令頭出,上以鐵栿磨之令碎。」時有二童子走至佛所,爾時世尊欲令知業感報不虛,即以神力化鉢令大合二童子,即於鉢下爛熟而終。殺釋種時佛極頭痛,即告阿難陀曰:「盛水滿鉢持來我所。」時阿難陀即授鉢水,是時世尊以額上汗兩三渧許置水鉢中,即便烟出震吒作聲,如以熱鐵投之於水。是時惡生告一人曰:「汝當住此,佛若於我有所記者可速來報。」即將五百釋女還歸本國。

時諸苾芻見此事已咸有疑心,請世尊曰:「大德!因何業故令佛頭痛?劫比羅城諸釋種等,復作何業,由彼為緣,實無罪犯,被愚癡惡生輒見誅戮?」世尊告阿難陀曰:「汝今可去告諸苾芻:『咸應集在外道園中。』我當為說愚癡惡生殺諸釋種先業因緣。」尊者受教即往白眾。爾時世尊與諸苾芻行詣彼園,時有婆羅門於其中路,遙見世尊作如是語:「喬答摩!愚癡惡生多造惡業,釋種無罪枉見殺害。」佛告婆羅門:「如是,如是!愚癡惡生造作無量尤重惡業,釋種無罪枉為屠害。」佛至園中見彼被磨童男童女尚有殘命,彼見佛時悉皆號泣。世尊即便在其一面,於所敷座就之而坐,告諸苾芻曰:「劫比羅城諸釋種子,已經三度被他屠殺出大叫聲。昔為漁人殺諸魚類,復於聚落傷害諸人,今於此時被惡生所殺,尚有殘命出大叫聲,與昔無異。汝等苾芻頗曾聞見諸有獵師屠膾之類,以其自業活命之事,能得象馬車步威嚴熾盛不?」諸苾芻言:「未曾聞見如此之事。」佛言:「善哉苾芻!我亦未曾聞見斯事,獵射之徒得有如是熾盛兵眾。何以故?由彼屠人有罪惡心伺求物命,緣斯惡業,不能獲得象馬車步熾盛威嚴多有財貨。何以故?由彼羊等禽獸之類被殺之時,以其惡心視彼人故,由斯不獲象馬車步及諸財物。汝等苾芻!彼畜生趣所有眾生惡眼看時,尚能令彼不得四兵及諸財寶,何況惡生愚癡垢重,殺彼學人具大威德持淨戒者,而能增盛象馬車步及諸財物,得安樂住不遭損滅,無有是處。汝等當知憍薩羅城,譬如毒龍所顧視處悉當滅壞,此城亦爾。七日之後,愚癡惡生及與苦母,被火所燒揚聲號叫,墮於無間大地獄中受極苦惱。是故汝等應如是知,於諸枯木尚息惡心,豈況其餘含識之類。」

時諸苾芻見是事已,咸皆有疑,請世尊曰:「此五百釋子曾作何業,由彼業力現無愆犯,被愚人惡生枉見誅戮?又因何業,誅戮之時令佛頭痛?」佛告諸苾芻:「彼諸釋子及我前生所作之業,汝等善聽!彼所作業,因緣合會成熟之時,如瀑流水不能止遏,無代受者,廣如上說。乃至果報各還自受。

「汝等苾芻!乃往古昔,於一河邊有五百漁人依止而住,時有二大魚從海入河泝流而上。彼見二魚情生喜悅,共張大網捕得其魚,見其極大共相議曰:『今欲如何?魚既極大,若頓殺者肉便壞爛,何所用為?』或云:『且殺一魚、一繫在水。』或云:『二魚皆大。若殺一者其肉亦壞,可繫於柱安在水中,勿令命斷,須肉之時生取而賣。』咸言:『可爾。』即共分割,魚受楚苦發大叫聲。是時漁人之中有一童子,見如斯事生歡喜心。時二大魚而作是念:『我實無辜,橫加劇苦。當來之世此等生處我亦生彼,雖無罪犯,我苦殺之。』汝等苾芻勿生異念,彼二魚者即惡生、苦母是,五百漁人者即五百釋子是。由彼五百漁人令其二魚受劇苦故,今被惡生、苦母掘地埋身扢以鐵栿,令諸釋子受大苦惱,諸餘釋種皆是當時隨喜之類。其漁人中一童子者即我身是,由見殺魚心生歡喜遂成其業。由彼業故,我雖證得無上菩提,然猶受此頭痛之苦;我若不獲如此福聚無邊功德者,亦同彼等受其誅戮。

「復次汝等苾芻!應更諦聽劫比羅城諸釋種子,過去世時所作之業。有五百群賊至一村中劫奪財物,有二長者閣上而住,賊喚令下,長者不下。賊又語云:『若不下者,令汝總失。』長者報言:『我寧受死,終不能下。』賊便積柴放火燒閣。熾火上騰受焚燒苦,長者作念:『我無愆犯,令我受苦。於未來世隨汝生處我亦同生,報汝斯苦。』汝等苾芻勿生異念,彼二長者即惡生、苦母是,五百賊者即五百釋子是。由彼賊徒殺二長者,今此二人亦還殺彼。是故苾芻!作黑業得黑報,白業得白報,雜業得雜報。是故汝等應捨黑雜二業,勤修白業。當如是學。」

時惡生王殺釋子已,往室羅伐城。欲入城時,逝多太子於高樓上,與諸婇女奏妙音聲受五欲樂,惡生聞已問曰:「是誰?」諸臣答曰:「逝多太子。」王曰:「喚來。」即承命至,責曰:「我討怨家非常疲苦,汝何於此受欲樂耶?」太子答曰:「不審大王誰是怨家?」王曰:「劫比羅釋子即是我怨。」太子曰:「若釋子是怨者,誰為善友?」王聞是語便大瞋怒,告諸臣曰:「此亦與諸釋子為黨,急可誅戮。」諸臣即殺。命終之後,得生三十三天,人間勝報尚猶未盡,天中妙樂隣次受之。爾時世尊欲宣此義,而說頌言:

「今生若喜來世喜,  由其作福二俱喜;  自知此喜由先業,  更復轉生於善趣。  今生若樂來世樂,  由其作福二俱樂;  自知此樂由先業,  更復受樂於餘趣。」

爾時具壽阿難陀聞佛說已,白佛言:「大德!我今不解如斯頌義。」佛言:「阿難陀!其逝多太子無有愆犯,被愚人惡生枉見誅戮,人間勝報尚猶未盡,天中妙樂隣次受之。我緣此事故說斯頌。」時阿難陀默然信受。

後於異時,愚人惡生與諸婇女在宮殿中,便自誇讚:「如我大力勇健難當所為究竟,於此世間有相似不?」于時惡生所將五百釋女,聞其語已共說頌曰:

「彼是佛家子,  為戒所拘束;  汝今盡誅戮,  自讚欲何為?」

王聞釋迦女說是頌已發大瞋怒,亦即以頌告諸臣曰:

「誅龍留龍女,  於我生瞋毒;  速宜截手足,  急遣隨親去。」

時諸臣等即將五百釋女,於波吒羅池邊截其手足,因此號為截手足池。諸經首云「佛在室羅伐城截手足池邊」,此是其事。是時五百釋女被截手足受大痛苦,不能裁忍便作是念:「我等今時諸苦逼身痛切難堪,世尊大慈寧不垂愍?」諸佛常法無有一事而不覺了,于時世尊起大悲心,遂到其處見諸釋女露形而坐,世尊見已起世間智。諸佛常法若起世俗心,乃至蜫蟻皆知佛意;若起出世心,乃至聲聞獨覺不知佛意,況餘含識而能得知。佛作是念:「善哉!若得舍支天女持衣及水來至此者,極為要事。」佛作念已,舍支天女即知佛意,作如是念:「何故如來起世間念?我知世尊欲為五百釋女宣說妙法,須衣及水。」即持五百天衣往無熱池處,以瓶取水來至佛所,頂禮佛足而白佛言:「大德!五百天衣及妙香水,今並持來。」佛言:「汝往慰問諸釋迦女,與洗身體皆令著衣。」于時舍支如佛所教次第皆作。

爾時如來以神通力,令彼五百釋女苦痛皆除,告言:「汝等善女人,自作斯業今時成熟,必當自受無人肯代。」爾時世尊說此語已,捨之而去。彼諸釋女於世尊處,發淨信心即便命過,生四天王宮。若男、若女生天上者即起三念:「我於何處死?今在何處生?由作何業?」便憶前身於人趣死,今生四天王宮,於世尊處極生尊重發淨信心。時彼五百釋女便作是念:「我若不往禮世尊者,是不恭敬、是非所宜。」于時五百天女作斯念已,即各嚴身具諸瓔珞光明姝妙,便以天衣盛妙天花,所謂嗢鉢羅花、鉢頭摩花、拘物頭花、分陀利花、曼陀羅花,過初夜分來詣佛所,天花供養禮雙足已,在一面坐聽受妙法。時諸天女光明赫奕,周遍照曜逝多園林。爾時世尊隨諸天女意樂根性為說妙法,令彼得悟四聖諦理。時諸天女以金剛智杵摧破二十薩迦耶見山,得預流果。既見諦已,三白世尊言:「大德!由佛世尊令我證得解脫之果,此非父母、人王、天眾、沙門、婆羅門、親友、眷屬之所能作。我遇世尊善知識故,於地獄、傍生、餓鬼趣中拔濟令出,安置人天勝妙之處,當盡生死得涅槃路,乾竭血海超越骨山。無始積集薩迦耶見,以金剛智杵而摧碎之,得預流果。我今歸依佛法僧寶受五學處,始從今日乃至命終,不殺生乃至不飲酒。唯願世尊證知我是鄔波斯迦。」即於佛前合掌恭敬而說頌曰:

「我由佛力故,  永閉三惡道;  得生勝妙天,  長歸涅槃路。  我依世尊故,  今得清淨眼;  證見真諦理,  當盡苦海際。  超出於人天,  離生老死患;  有海中難遇,  我逢今得越。  我以莊嚴身,  淨心禮佛足;  右繞除怨者,  今往赴天宮。」

時彼五百天女既稱所願,猶如商主多獲財利,亦如農夫廣收田實,如勇健者降伏諸怨,如重患人除去眾病,生大歡喜辭佛而去,俱往天宮。

時諸苾芻聞是說已,咸皆有疑,請世尊曰:「此五百釋女曾作何業?由彼業力,於此生中無有愆犯,愚人惡生枉截手足。又因何業得生天上,聞佛正法證真諦理?」佛告諸苾芻:「彼諸釋女所作之業成熟之時,因緣合會廣如上說,所有果報各還自受。汝等苾芻!乃往過去此賢劫中人壽二萬歲時,有佛世尊名迦葉波,如來、應、正等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出現於世。此五百釋女,於彼佛法中出家為苾芻尼,常於學無學苾芻尼邊作截手截足之言而為罵詈。由此業力,於無量歲中墮在地獄受燒然苦。復此餘業,五百生中常截手足,乃至今生亦受此苦。由於我所起淨信故,得生天上。復由昔日作苾芻尼,受持讀誦正法教故,值我聞法證見諦理。汝等苾芻!此皆由業,廣如上說。」

是時惡生所留之人,聽佛記已還惡生處,彼便問曰:「世尊於我有何言記?」彼言:「大王!如來說言:『憍薩羅國悉當破滅。更經七日,惡生苦母被猛火燒身,墮在無間大地獄中。』」是時惡生聞彼所說,極懷煩惱掌頰而住。苦母見已問言:「大王!何故懷憂?」王言:「苦母!我今云何得不憂惱?世尊有言,記我及汝於七日後猛火焚燒墮在無間大地獄中。」苦母對曰:「大王!如乞索婆羅門入舍乞求,不得物時欲令其家生百千種不吉祥事。何況沙門喬答摩,所有親族被王誅盡,寧無深重怨恨之言,隨其惡心而為呪咀。王若懼者,於後園中池水之內造一柱樓。王應詣彼七日居住,日滿之後方可入城。」王言:「如是。」即令造樓,將諸宮人及苦母等昇樓而住。過一夜已苦母白言:「大王!一夜已過餘六夜在,當共入城。」如是二三乃至七日,苦母言:「今日安隱共入城中。」于時四面忽然雲起,女人常事樂觀瓔珞,諸宮人等共相謂曰:「莊嚴結束可往城中。」即整衣服。時有一女以日光珠,置偃枕上而自嚴飾,雲去天晴,日光忽現照觸寶珠,便即火出燒其偃枕,猛焰上騰,即焚樓閣。諸宮人等四散馳走,惡生苦母皆被火燒,便欲走出。時有非人關閉其戶不能得出,于時惡生被火燒害。極苦纏心告苦母曰:「禍哉!我今已受燒害之苦。」苦母曰:「大王!我亦同此。」大火燒然身皆爛熟俱大號叫,便墮無間大地獄中,受諸極苦。爾時世尊即說頌曰:

「今生若燒來世燒,  由其作罪二俱燒;  自知此燒由惡業,  更復轉生於惡趣。  今生若苦來世苦,  由其作罪二俱苦;  自知此苦由惡業,  更復受苦於餘趣。」

爾時具壽阿難陀聞佛說已,白言:「大德!我今不解如斯頌義。」佛言:「阿難陀!愚人惡生及以苦母,被火焚燒墮阿毘止大地獄中,我因斯事密說此頌,廣如上說。」

時惡生王既誅釋種,於彼城中有餘瓔珞環玔嚴身之具,諸釋女等見即啼泣,心懷憂惱即自念云:「彼諸人等生存之日,敬重眾僧,宜將此物為彼追福奉施眾僧。」即持布施。時六眾苾芻得此物已便自嚴身,入劫比羅城次行乞食。釋女見之如前啼泣,白言:「聖者!我等不欲覩見斯物,故施仁等望息憂心,今還令我起昔追念。」六眾默然。是諸苾芻以緣白佛,佛作是念:「由諸苾芻身著瓔珞及諸環玔并金線帶有如是過,自今已後制諸苾芻,但是嚴飾雜彩之具悉不應著。若有著者得越法罪。」

第二門第五子攝頌曰:

 出家有五利、  不捉錢授學、  大眾說伽陀、  烟筩嗽聽許。

緣在室羅伐城。於聚落中有一長者,娶妻未久歡懷而住。後於異時,長者親族及以財物悉皆喪盡,便作是念:「我今年老,不能求覓錢財受用,加以親族死亡略盡。我今宜可捨俗出家。」作是念已,告其妻曰:「賢首!我已年老,不能求覓錢財產業,親族喪盡,今欲出家。」妻答言:「善!然可時時看問於我。」夫報言:「爾。」即往逝多園中詣苾芻所,禮雙足已白言:「聖者!我求出家。」報言:「賢首!斯為善事,隨汝意作。如世尊說:『諸有智者見五利故當樂出家。云何為五?一者我得自利不共他有,是故智者應求出家。二者自知我是卑賤之人被他驅使,既出家後受人恭敬讚揚禮拜,是故智者應求出家。三者當得安隱無上涅槃,是故智者應求出家。四者從此命終當生天上,是故智者應求出家。五者常為諸佛及聲聞眾,諸勝人類之所讚歎,是故智者於善法律應求出家。』汝今發心,斯為善事。」時彼苾芻即與出家,并受圓具。經二、三日教法式已,告言:「賢首!鹿不養鹿,室羅伐城處所寬廣是佛境界,應行乞食以自活命。」彼於晨朝執持衣鉢,入室羅伐城乞食,逢一女人形似其妻,見已作念:「我先共妻作是要契,得出家後時往看問。今既出家宜存言信勿令憂惱。」乞得食已還逝多林,未久時間白鄔波駄耶言:「我先與故二作是要契,得出家後時往看問,願垂聽許。」師曰:「隨汝意去,自善護心。」答言:「可爾!」奉辭而去。漸漸遊行至舊村處,其妻遙見迎前疾至,唱言:「善來,善來!聖子。」即欲捉衣提鉢,苾芻曰:「賢首!欲何所為?」答曰:「欲捉取衣鉢。」苾芻曰:「勿觸衣鉢。」問曰:「何故?」答曰:「我奉鄔波駄耶所誡,令善護心。」彼言:「聖子!汝自防心,我豈相障!」即捉衣鉢敷座令坐將洗足水,問曰:「欲何所為?」妻曰:「欲為洗足。」答曰:「勿觸我足。」問曰:「何故?」報曰:「我奉師誡,令善護心。」彼同前答,便與洗足。後將油來欲為塗足,苾芻見問,答言:「塗足。」苾芻曰:「汝勿為塗。」問答同前:「鄔波駄耶誡我護心。」彼問:「聖子!汝自防心。」又將食來欲同盤食,問曰:「何為?」答曰:「離別多時不同處食,意欲共食。」苾芻不許,問答同前,即敷氈褥白言:「聖子!遠來疲困願少眠息。」苾芻既洗足已即便臥息。時彼即來欲同處臥,苾芻曰:「汝欲何為?」答言:「聖子!不同臥來時節淹久,意欲同臥。」問答同前,苾芻不許,即來抱觸。女是觸毒,被摩觸時,心便動亂發諸惡念,即共交會多日共住,報其妻曰:「我欲還寺。」妻作是念:「此乃共我私交外人不見,我今可使眾人知之。諸苾芻等定當擯逐,還來我處。」作是念已,白言:「聖子!不可空去,可將多少糧直貝齒隨行。」苾芻曰:「我不合捉金貝等物,如何持去?」妻曰:「我今設計使不觸著。」即便以物繫錫杖上,報言:「將去。」苾芻即持錫而去,至室羅伐城。六眾苾芻常法守門不令空過,時鄔波難陀門首經行,遙見彼苾芻來,頭似鵄梟眉長垂下,見已便念:「是何尊者而來於此?應可相迎即逆前行。」唱言:「善來!善來尊者!」時苾芻報曰:「敬禮!敬禮阿遮利耶!」時鄔波難陀便作是念:「此必定是摩訶羅苾芻,不知鄔波駄耶、不識阿遮利耶。我今問彼從何所來?」即前問曰:「老叟從何所來?」答曰:「阿遮利耶!我看故二來。」鄔波難陀曰:「汝是善人情存恩惠,念昔恩者人皆共讚。世尊亦說:『汝等苾芻常學報恩。』少恩尚報何況多耶?汝存宿恩得見妻不?」答言:「我見。」又問曰:「得安穩耶?」報云:「幸承覆護甚得平安。」「汝錫杖上是何等物?」答曰:「妻為道糧與我貝齒。」鄔波難陀曰:「老叟汝甚福德,往見妻已得此利來。」復作是念:「看此舉容應有別事,我今應以軟語問之。」其摩訶羅性懷愚直,所作之事具向說之。鄔波難陀曰:「汝所作者,更可具向鄔波駄耶處說。」彼聞歡喜,彼至師邊一一具說。師聞此語告諸苾芻。是諸苾芻以緣白佛,佛告諸苾芻:「彼莫訶羅不知輕重,無故心犯。若未曾為說四波羅市迦者,彼便不犯。汝等苾芻!由此緣故受近圓已,即應為說四波羅市迦法。若不說者得越法罪。」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雜事卷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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