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雜事/卷第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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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雜事卷第十四

三藏法師義淨奉 制譯

第三門第四子攝頌之餘 緣處同前。時給孤獨長者,每於晨朝往逝多林禮世尊足,禮已掃寺內地。後於一時,長者他緣不遑入寺,世尊經行見地不淨,起世俗心作如是念:「如何令彼帝釋天主,從香醉山持篲來至。」諸佛常法起世俗心,乃至蟻子咸知佛意;若起出世心,聲聞獨覺尚不了知,況餘能測。時天帝釋既觀知已,便作是念:「大師何故起世俗心?」乃見世尊躬欲掃除逝多林地。既知佛念,便詣香醉山中,取五百上妙掃篲輕軟如綿,至佛前住。爾時世尊意欲令彼樂福眾生,於勝田中植淨業故,即自執篲欲掃林中。時舍利子、大目乾連、大迦攝波、阿難陀等諸大聲聞見是事已,悉皆執篲共掃園林。時佛世尊及聖弟子,遍掃除已入食堂中就座而坐。佛告諸苾芻:「凡掃地者有五勝利。云何為五?一者自心清淨;二者令他心淨;三者諸天歡喜;四者植端正業;五者命終之後當生天上。」後時給孤長者來入林中,聞佛世尊及大弟子,躬自執篲遍掃林中,便作是念:「如來大師及諸聖眾,躬自執篲掃逝多林。我等云何敢以足蹈?」時彼長者情懷愧悚立不敢前,佛知故問諸苾芻曰:「立者是誰?」苾芻白言:「大德!彼是給孤長者,聞佛世尊及大弟子各親執篲掃逝多林,情懷愧悚當處而立不敢前行。」佛告長者:「口誦經法當可前行。」由佛世尊敬重法故,諸阿羅漢皆尊敬法。長者即誦伽他行詣佛所,禮雙足已退坐一面。爾時世尊為說妙法,開示勸導讚勵慶喜。是時長者聞法踊躍奉辭而去。

時諸苾芻咸皆有疑,請世尊曰:「希有大德!自於正法生尊重心讚歎恭敬。」佛言:「今者如來離染瞋癡,遠生老死無憂悲苦,具一切智,於一切境皆得自在,於法尊重、讚歎正法未為希有。汝等當知我於往昔,具染瞋癡、未離生老病死、現有憂悲苦惱,為法因緣捨自身命。汝今善聽,我當為說。乃往古昔婆羅痆斯城中,王名梵授,以法化世,人民熾盛安隱豐樂,廣說如餘。時梵授王深信正法,稟性賢善自利利他,憐愍一切常行惠施,有大慈悲離染著心,曾無悋惜。後於異時王大夫人忽然有娠,便生異念求聞妙法,夫人白王:『王命相師問其所以?』彼白王言:『由大夫人所孕聖胎,遂生是念。』爾時大王即為求法,便勅大臣盛金滿箱,周遍國界奉金求法竟未遂心。月滿生子顏容超絕、眾相具足廣說如餘。王作是念:『此兒端正人所樂觀,未生之時已希妙法,宗親共集與作何名?』大臣白言:『王子未生已希妙法,應與立字名求妙法。』王令八母乳養供承,廣如餘說,乃至如蓮出水,年漸長大常求妙法竟未遂心。王崩之後自紹王位,告諸群臣:『卿當為我求於妙法。』群臣受勅,即持金箱遍贍部內處處求訪,無法可得。臣白王言:『在處遍求無法可得。』時求法王不滿所願常懷憂惱。時天帝釋觀知王心為求法故而懷憂惱,即作是念:『王雖如此,真偽未知,我應往試。』遂即變身為大藥叉,舉手張目形容可畏,至王前立便說頌曰:

「『常修於善法,  不作諸惡行;   此世及後生,  寤寐常安樂。』

「王聞此頌心大歡喜,告藥叉曰:『仁者當重為我說此伽他。』時彼藥叉即報王曰:『王用我語,我當為說。』王曰:『唯然。願為宣說,隨意無違。』時藥叉曰:『大王若實樂法者,可作火坑,七日七夜燒炭猛焰投身入中,我為重說。』王聞斯語,倍增欣躍報藥叉曰:『此不敢違。』王即宣令遍告國中:『我為樂聞妙法,七日之後當入火坑,一切有緣樂希有者可來觀我。』既宣勅已舉國皆知,無量眾生至期咸赴。由王重法至誠所感,於虛空中復有無量百千諸天,鼓樂絃歌香花供養慶希有事,重王至誠悉皆來集。時彼藥叉七日既滿,便昇虛空告菩薩曰:『所期已至,可入火坑。』爾時大王遂立太子紹繼王位,普召群臣咸乞歡喜,共為辭別漸近火坑,臨岸而立即說伽他曰:

「『如是炎熾大火坑,  紅焰如日令人怖;   我今歡喜投身入,  為法曾無悔懼心。   今我雖處火坑中,  決定當求希有事;   願此福利資含識,  猛火變作妙蓮池。』

「爾時大王說伽他已,便自投身入火坑內。放身纔下,時大火坑變作蓮池清涼可愛,是時菩薩身無虧損。時天帝釋見其希有人天歸敬,復帝釋身,即為彼王重說前頌:

「『常修於善法,  不作諸惡行;   此世及後生,  寤寐常安樂。』

「爾時菩薩受斯頌已,即出池中書之金葉,遍贍部洲城邑聚落咸悉告知普令修學。汝等苾芻勿生異念,往時求法王者即我身是,為求法故委棄身命,何況今時於勝妙法不生尊重?是故汝等應當修學。我於妙法恭敬供養尊重讚歎,如是誠心依法而住,自利利人法皆具足。」苾芻聞已歡喜奉行。

如世尊說若掃地時有五勝利,時有老宿苾芻棄禪誦業,入逝多林皆親掃地,佛言:「我於知事人作如是說,非諸耆宿苾芻修行業者。然於我所依善法律而出家者,有二種業:一者習定、二者讀誦。」苾芻聞佛為知事人密作是說,其知事人不能遍掃逝多林地。佛言:「隨要當掃。若月八日或十五日,應鳴揵稚總集眾僧共為灑掃。」時諸苾芻既奉佛教,於掃地時談話俗事,遂使護寺天神及非人類并餘法眾,聞說戲論生嫌賤心。佛言:「不應爾,應說法語或聖默然。」時諸苾芻既掃地已,塵土坌身,不信敬人見生嫌賤,佛言:「既掃地了,除去糞穢應可洗身。若不洗者,以水濕手拭去塵坌。洗手濯足如常所為。」佛言:「每至八日十五日觀察床敷。」苾芻總作,佛言:「不應爾。可令弟子詳審觀察,恐有蚤虱及以污穢。」如佛所言見淨掃地誦經而蹈者,苾芻灑地然後淨掃作曼茶羅,餘人見時不敢足蹈,佛言:「應誦伽他,蹈過無犯,勿生疑惑。如是應知,諸香臺殿旛竿制底如來形影,皆誦伽他然後足蹈。若不爾者得越法罪。」

爾時北方有一國王,送二童子與勝光王以為國信,一名馱索迦、一名波洛迦,其馱索迦能作飲食,波洛迦解敷床座。凡邊國人性多饕餮,每因遊行便入市中,取他魚飯隨意而食。爾時食主即便苦打。時二童子還至王所,白言:「大王!我向廛中少取魚飯,時彼家人苦打於我極困幾死。」王聞語已勅告市人:「汝等當知,所有飲食自須掌護,我此二童不應輒打。」後於異時,王罷朝已暫為偃息,時二童子各在一邊,為王按摩搖動王足,見王不語,一云:「王睡。」二云:「如是。」王聞起念:「豈非此二有私語耶?」遂便佯睡伺其所說。時馱索迦告波洛迦:「有後世耶?」答言:「何有後世?」時波洛迦告馱索迦曰:「世間頗有阿羅漢不?」馱索迦曰:「世間無有阿羅漢果。」時王聞彼二童子語已,便作是念:「此二童子俱起惡見:一是斷見,一是邪見。」王告大臣,大臣轉語,遂令國內遠近咸知王二童子是邪惡見人。時給孤長者,於大眾中分明告示,震師子吼作如是言:「若於我舍而命終者,必得生天。」王聞語已作如是念:「長者若來,此二童子我當付囑。」後於異時給孤長者來至王所,自將小童持其坐物,既置座已,爾時童子即便出外,與餘童子共為戲樂。小童去後王作是念:「今正是時。」以二童子用相分付,即便竊告守門人曰:「長者童子勿使入來。」門人奉教不令其入。長者坐久心念還家,從座而起顧盻使童。王言:「長者何所顧耶?」白言:「大王!我覓使童。」王言:「長者,我有二童,今付長者可領將去。」彼觀王意俛仰而取,復作是念:「何因大王付我二童?復思此二先是惡見,王今試我令遣將去。」是時長者即共還家。既至家已命掌庫人曰:「此二童子所須之物悉皆給與。」又復告彼市肆諸人:「若二童子有所須者君可與之,明書價直我倍酬還。」時二童子至掌庫所,求索所須皆隨意得,告掌庫者曰:「我所求覓君皆與耶?」答言:「盡與。」童子復問:「進遣如是?」答:「是。」長者二童相謂:「長者於我父母無異,我所求者皆悉無違。」復於異時相隨入市,諸人遙見皆喚二童:「汝來我處隨意所食。」二童報曰:「昔時遙見各掩食盤,今日遠觀悉皆喚我。非無所以,幸為說之。」諸人答曰:「汝昔強飡一無酬直,今時長者倍還其價,我等緣斯故相命食。」二童聞已復相謂曰:「長者慈悲深見憐愛。」還白長者:「若有作業,幸當見付。」報言:「且住,後當令作。」後時長者將彼二童,入逝多林俱持篲箒令掃僧地。長者有緣須還本宅,告二童曰:「我緣須出,汝等且留淨掃寺中屏除糞穢,作是事已方可還家。」地既淨已欲除糞掃,佛神力故令糞無盡。時此二童孝敬於主,竭誠用力除糞不停。爾時佛告阿難陀曰:「為此二童應留殘食。」時阿難陀留殘命食,二童作念:「要除糞了,我當還家,而不食此聖者殘食。」佛以神力除東畔時西畔還在,除西畔時東畔還在,如是艱辛至日將暮。

佛告阿難陀:「今此二童當近汝宿。汝復遍告諸苾芻等:『我先所說善事當隱惡事顯露,欲令二童捨惡見故,宜現其善。汝等苾芻有得定者,如定而住至於初夜。』」時阿難陀宣佛教已,時諸苾芻即於初夜,或放光明或現奇相,二童見已告阿難陀曰:「此是何物?」阿難陀曰:「彼是阿羅漢現諸神變。」時二童子白言:「聖者!於世界中有阿羅漢耶?」阿難陀曰:「豈汝二人不自親見?何所致疑?」然此二人先起邪見謂無應供,今見神通邪見便息而生正見。佛於中夜起世俗心:「如何令彼釋梵諸天咸來至此?」廣說如上。時諸天眾觀知佛心咸來佛所,由彼威力有大光明。二童見已問阿難陀:「此是何光?」答曰:「此是梵釋及餘天眾來詣佛所,現此光明。」問言:「聖者!有他世耶?」答曰:「汝既親見,何所致疑?」彼二童子先時邪見謂無後世,今見天眾,即於此時生正見心,深自慶幸俱詣佛所,頂禮雙足退坐一面。爾時世尊稱其根性說四諦法,示教利喜令得開悟,以金剛智杵斷二十種有身邪見山,證預流果。既得果已重禮佛足,白言:「世尊!我今願於如來善說法律出家近圓成苾芻性,勤修梵行。」世尊即便命言:「善來馱索迦、波洛迦!汝修梵行。」時彼二人於佛言下,鬚髮自落瓶鉢在手,如初剃髮經七日來,進止威儀同百歲者。頌曰:

「世尊命善來,  髮除衣著體;  威儀如百歲,  隨佛意皆成。」

爾時世尊親教授彼二苾芻,精勤無倦,未久時間得羅漢果廣說如餘,乃至梵釋諸天所共敬重。

爾時世尊度馱索迦及波洛迦令出家已,勝光大王既聞是事情生嫌恥:「如何世尊度此邪見令其出家?斯非善事,由彼邪見人所共知。」世尊聞已作如是念:「於我眾中聲聞弟子諸惑斷盡,功德尊重同妙高山。如何國王生輕慢想?斯成大失。我今宜可彰彼二人有殊勝德。」時給孤獨長者來禮佛足在一面坐,聽佛說法示教利喜。于時世尊默然而住。長者即便從座而起,合掌恭敬白言:「世尊!唯願大師及諸聖眾,明就我家為受微供。」佛默然受。長者知已禮佛而去。

爾時佛告阿難陀曰:「汝今宜去告馱索迦、波洛迦曰:『汝等二人明日宜應至長者家為眾行水。』」于時尊者奉佛教已,至二人所具陳佛教。時彼二人奉佛勅已,報言:「尊者!如世尊教,我當奉行。」便作是念:「何故世尊捨諸耆宿及以中年,於我二人曲為顧命令我行水?豈非世尊欲於我所彰其勝德?我等宜應滿世尊願。」爾時長者即於其夜,具辦種種淨妙飲食,所謂五噉食、五嚼食。即於晨朝敷設床座,及盛水器莊嚴已訖,遣使白佛:「飲食已辦,唯願知時。」爾時世尊著衣持鉢,與苾芻眾詣長者家,至其食處就所設座。及諸大眾悉皆坐已,是時長者復遣使人白勝光王曰:「我於今日在自家中請佛及僧微設供養,唯願大王暫來隨喜。」時王聞已便與太子及內宮人扈從相隨,至長者宅共申隨喜。既至佛所禮足而坐。

爾時具壽馱索迦於上座前立,手執瓶水神力加持,令所注水從上至下次第洗手。爾時具壽波洛迦於下座前立,執淨瓶水神力加持,亦令其水從下至上次第漱口。時勝光王見是事已,便作是念:「斯何耆宿大德苾芻親於佛前敢現神力?」即起尋水至下座邊,見波洛迦手持瓶水,後更尋水至上座邊,見馱索迦持瓶而立,極生希有長舒右手出讚歎言:「希有佛陀!希有達摩!善哉正法!能於現世令馱索迦、波洛迦等捨罪惡見,證獲如是殊勝之德。」時彼長者既見大眾悉坐定已,便以自手行諸飲食,大眾飽已洗手漱口,嚼齒木已屏除鉢器,即取小席親於佛前長跪聽法。爾時世尊為勝光王及大長者,隨機說法示教利喜,從座而去。

時諸苾芻至住處已,咸皆有疑請世尊曰:「大德!此馱索迦、波洛迦曾作何業,生在邊地,一是斷見、一是邪見?又作何業,於佛法中而為出家,斷盡諸惑得阿羅漢?」佛告諸苾芻:「此之二人自所作業果報成熟,廣說如前,乃至果報還自受之。汝等諦聽。乃往古昔此賢劫中人壽二萬歲時,有迦攝波佛出現於世。時此二人投彼佛法而為出家,二人為伴往詣邊國,無教授師自修禪定,實無所證作證解心,臨命終時誹謗聖法,生邪見心作如是語:『迦攝波佛誑惑世間,斷盡煩惱得阿羅漢。我於諸惑不能斷盡,何有餘人得阿羅漢?』汝等苾芻勿生異念,往時二人無師習定者,即馱索迦、波洛迦是。由謗聖法生邪見故,經歷多時墮於惡趣,復於多生常處邊地起邪見心,乃至今身還生邊地起邪見心。由彼二人讀誦受持蘊界處緣生道理,及處非處悉皆善巧,由斯業力於我法中出家修行,斷盡諸惑得阿羅漢。無師習定有如是過,是故汝等不應無師輒自習定,若輒學者得越法罪。」

緣在室羅伐城。有一長者於蘭若處造一小室,時有苾芻於此而住,時屬春陽為熱所逼,形色萎黃瘦損無相,欲移住處往白長者:「仁當守護,我欲他行。」長者問曰:「有何闕少而欲他行?」苾芻答曰:「我無闕乏,然為時熱室小難居。」長者答曰:「若畏熱者為造地窟。」答言:「長者!佛未見聽。」苾芻以緣白佛,佛言:「須地窟者隨意應作。」長者為作,至夏月時復多濕氣便不堪住,後白長者言:「我欲他行。」同前問答,然為地濕痰癊病增不堪居住。長者答曰:「若如是者為造大舍。」苾芻告曰:「世尊未許。」苾芻以緣白佛,佛言:「任為大舍。」長者便造,以無簷故柱危欲破,以緣白佛,佛言:「安簷。若恐摧者應安邪柱以釘釘之。」

第三門第五子攝頌曰:

 石鹽安角內、  藥器用氍毺、  安替誦經時、  以物承其足。

緣在王舍城竹林園中。時具壽畢隣陀跋蹉從出家後身常抱疾,有同梵行者來相問訊言:「上座!四大安隱不?」答言:「我患,寧有安隱?」復問:「上座比來曾服何藥?」答曰:「曾服石鹽。」「若爾,今何不服?」答言:「賢首!佛未聽許。」苾芻以緣白佛,佛言:「我今聽諸苾芻應畜先陀婆鹽。」苾芻隨處安置遂令銷滅,佛言:「不應如是隨宜安置,應可畜筩。」便安竹筩亦還銷失,佛言:「應用角筩安鹽於內。」遂用新角更令臭穢,佛言:「應用牛糞水煮洗乾無損。」佛言石鹽應安角中者,不解安蓋塵土便入,佛言:「著蓋。」苾芻不解,佛言:「還應用角。」時畢隣跎跋蹉因患問答同前,須畜藥椀,佛言:「應畜。」

緣在室羅伐城。時有長者娶妻未久便生一息,年漸長大,遂於善說法律而為出家,但臥空床未有氈席。長者後時入寺遊觀,便見其子但臥單床更無氈席,告言:「聖子!自餘苾芻皆有氈席,汝何故無?」答曰:「諸人多是宿舊出家先來貯畜,我新捨俗由斯未有。」答言:「若爾,我舍有好氍毺可用敷臥。」答言:「佛未聽許。」以緣白佛,佛言:「聽用氍毺。」苾芻即便不以物襯,赤體而臥遂多垢膩,長者入寺見其垢惡,便不識認,問其子曰:「更得褥耶?」答言:「舊物。」父言:「因何垢污以至於此?」答曰:「為無襯替致令污染。」父曰:「此貴價物令其損壞,汝今宜可安替而用。」苾芻以緣白佛,佛言:「雖是私物亦應安襯,若不著者得越法罪。」

緣處同前。佛言:「應誦經者可昇高座。」其人坐師子座下垂雙足致有勞倦,佛言:「應作承足床。」苾芻不解,佛言:「若座不移動應以甎作,若移轉者可用版為。雖以版作移舉時難,可於四角各安鐵鐶隨意擎去。」時有求福苾芻及信心俗旅,於足趺上塗以香泥,時誦經師不敢足踏,佛言:「以草及葉替而方踏,勿致疑心。」

緣處同前,佛言:「作承足床。」林中苾芻此物難得垂足勞倦,以緣白佛。佛言:「以石支足。」

第三門第六子攝頌曰:

 拭面巾疎薄、  唾盆并襯體、  鐵槽砌基地、  月光珠浣衣。

緣在王舍城。畢隣陀跋瑳身常抱疾頭面垢膩,問答同前,乃至「上座先持何物?」答曰:「持拭面巾。」「今何不持?」答言:「佛未聽許。」以緣白佛,佛言:「有病、無病應持面巾。」

緣處同前。畢隣陀跋瑳苦熱身黃,問答同前,乃至「上座先持何物?」答曰:「持疎薄衣。」「今何不持?」答言:「佛未聽許。」以緣白佛,佛言:「熱時應著疎薄之衣。」

緣在室羅伐城。時有苾芻苦患痰癊,於床兩邊棄其涎洟令不淨潔。天將欲曉,門人入房禮問安否,洟唾污額。苾芻見問,即以事答。苾芻曰:「我試觀之。」便入房中,見其洟唾床邊狼藉,告諸苾芻共生嫌恥:「云何苾芻於僧房中洟唾不淨?」以緣白佛,佛言:「非是合棄洟唾之處不應輒棄。若在闇中不頭扣地而為禮拜,須致敬者口云:『畔睇。』但有請白咸應如是。若患傷寒涎洟流出應以器承。」著器物時致有傾側更多穢污,佛言:「可安支物。」彼置圓繩然由傾側,佛言:「其承唾盆及洗口器,形如象跡底凸向內置地安穩。」棄唾水時即便却出,佛言:「盆內安物。」苾芻不解,佛言:「應截草置中,或安沙土等。」有多蠅附,佛言:「應扇去之。」盆有臭氣,佛言:「時時應洗。」洗已不曬致有虫生,佛言:「曬乾。」復有苾芻涎唾不止,待器乾時事便廢闕,佛言:「應畜二盆更互而用。」苾芻簷下讀誦經行,若洟唾時隨處棄擲,佛言:「不應爾,棄者得越法罪。然於寺中四角柱下各安唾盆,若有唾者可棄於此。」

緣在室羅伐城。時有苾芻名曰毛血,昔於五百世若生若死常處地獄,後生人趣處在居家,常好嚴身戲樂無厭不思地獄。後於異時在佛法中出家修行,見佛說法,於三藏教說地獄苦、傍生、餓鬼、人天差別,聞地獄時極苦現前,身諸毛孔並血流出,衣裳點污常有臭氣。苾芻以緣白佛,佛言:「如此苾芻應畜襯身衣。」苾芻即便披在衣外,遂生譏醜,佛言:「應在內披。」其身瘙癢將此衣揩,佛言:「不應如是。若有濃血當以樹葉作湯徐徐洗除,其襯身衣時時浣染曬曝令乾。」

緣在王舍城。具壽畢隣陀跋蹉身常抱疾,同梵行者問答同前,乃至「上座先持何物?」答曰:「曾持鐵槽安藥湯浸。」「若爾何不持用?」答言:「佛未聽許。」以緣白佛,佛言:「病者當畜鐵槽。」

緣在室羅伐城。時諸苾芻於夏雨時,旋繞制底有泥污足,佛言:「應可布甎,上以碎甎和泥打之,復安礓石灰泥。」塔大難遍,佛言:「應齊一尋。」此亦難辦,佛言:「安版。」復更難求,佛言:「步步安甎。」苾芻寺門及寺內地多有泥陷,佛言:「如上所作准事應為。」

緣處同前。有一長者於靜林中造一小舍,苾芻寄住。時當寒節,苾芻觸冷身形羸瘦,來告長者曰:「我欲他行。」答言:「聖者!有所闕耶?」報言:「無乏,但為苦寒。」長者曰:「仁住於此,我與日光珠令常得火。」答言:「長者!佛未聽許。」答曰:「佛大慈悲必聽受用。」苾芻以緣白佛,佛言:「若須日光珠者,聽畜隨時出火。」長者便與苾芻受用。時有五百群賊欲打小城,過苾芻處告言:「須火。」報曰:「現無。」賊曰:「何方得火?」答曰:「賢首!有日光珠能出於火。」便示其處,賊去破城迴至於此,欲奪其珠,問:「珠何處?」苾芻示珠,賊取而去。苾芻患寒至長者所,報言:「我寒。」具如上說。長者曰:「珠在何處?」答曰:「有賊將去。」長者曰:「此貴價物不密舉掌,令賊將去深成可惜。」苾芻以緣白佛,佛言:「此之貴珠不應示賊,應與其火。如日光珠,月光亦爾。」

緣處同前。六眾苾芻令浣衣人洗濯衣服,時浣衣者多得他衣洗浣未了。時鄔波難陀至日晡後,便持故衣詣洗衣處報言:「為洗。」答曰:「現有多衣,明當為洗。」便生忿怒,彼言:「勿瞋!可留而去,我今為洗。」即便留衣與眾多衣一處同浸,遂令赤色染壞他衣。彼見愁惱掌頰而住,多人來見皆共譏嫌。苾芻以緣白佛,佛作是念:「由浣衣故生眾譏嫌。」告諸苾芻曰:「鄔波難陀以赤色衣污他衣物,是故苾芻不應以赤色衣令他洗浣,作者得越法罪。」六眾聞已便將白衣令彼洗浣,彼便摋打令衣損破,佛言:「苾芻衣皆不應令浣衣人洗。」

緣處同前。六眾聞佛不許令他洗浣衣物,即便持衣至浣衣處,以物纏頭於池水邊自洗衣服,眾人見譏。苾芻以緣白佛,佛言:「苾芻不應至浣衣處自洗衣服,作者得越法罪。」

緣處同前。苾芻便於大版木上,摋打浣衣令衣破壞,佛言:「不應爾,應在盆中以煖水浸,徐徐自手洗濯令淨。」佛令手洗,苾芻不能,佛言:「用脚。」時有手足皆悉不能,佛言:「令他為洗,應可自看。」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雜事卷第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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