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樞垣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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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十一年四月十二日諭:軍機處系機要重地,凡事俱應慎密,不容宣泄。今乃有在京、直隸、江南、浙江等處提塘,串通軍機處寫字之人,將不發抄之事件抄寄該省督撫者。朕看此情節,在提塘等微末之人,不過以此博督撫之歡心;在督撫亦樂其不時私遞,得聞京師信息。此皆淺陋之見,且非始於今日。朕已將督撫等從寬免其查究,但那蘇圖、尹繼善、陳大受、魏定國、常安等,俱為封疆大臣,似此行私報密等事,甚不光明。若有見聞,卽當據實查辦,何得身蹈其事,不能自檢,尚得謂之正己率屬乎?著密行傳諭申飭之。

十二年二月初六日諭:軍機處系機密之地,所交密議章奏,本無宣泄。其應交該部密議者,嗣後俱交軍機處存記檔案,交發部議。其奏事處所奉密議事件,著亦交軍機處記檔轉發。

五月二十二日諭:朕令軍機大等寄信傳諭之㫖,有因地方應辦事務,經朕指示及傳諭詢問者,亦有令該督撫等商酌辦理者,既未明發諭㫖,理宜慎密。嗣後諸臣囘奏摺內,如不交部議者,仍聽其引入原㫖;若系應交部議之案,概不必將寄信之處敘入,另行具摺聲明,至具題本章,尤為不可。俟伊等奏摺之便,傳諭知之。

十三年十一月□日諭:經略大學士起身以後,軍機處所辦事件多不能愜意。卽如今日議覆山東請運奉天米石一摺,阿蘭泰近日曾以「該處收成止有七分,未便大弛海禁,致妨本地民食」具奏,而軍機大臣竟無一人記憶者,經朕指示,始查檢入議。其餘脫漏之處,一一須朕訓諭,雖經改正,而朕心則已過勞,較之經略大學士在京時,諸事周詳妥協,不致煩費朕心者,實已大相徑庭矣。此等處訥親向日尚能辦理得宜。由是觀之,向日朕加恩任用,自不為過。惟因貽誤軍國重務,大負朕恩,不得不重治其罪,亦出之大公至正。但從前當大學士鄂爾泰在之時,朕培養陶成一訥親;訥親在之時,朕培養陶成一經略大學士傅恆。皆幾經教導,幾經歷練,而後及此,人材難得,固非一朝一夕所能造就。今經略大學士前往軍營,朕實向大學士一人是問,並未豫留此心於大臣中培養陶成,以為接辦之人。是以辦理諸務,數日之間,已不能不時縈朕念。軍旅固關緊要,第金川不過一隅,視機務孰為重大?且朕躬豈宜過勞?經略大學士到彼,蕩平勒烏圍、刮耳崖,卽應遵照前㫖,飛報大捷。其莎羅奔、狼卡擒獲獻俘固善,縱或兔脫潛逃,祗須留兵搜捕,一切應辦事宜,或交傅爾丹,或交岳琪,若策楞到彼,或交策楞、班第等。經略大學士酌量分布妥協,於奏捷後四五日內,卽當馳赴闕廷,贊襄左右,不必待奏到奉有諭㫖,方行旋師矣。此㫖必應遵。

十四年十一月十三日諭:朕許大學士張廷玉原官致仕,且允配享太廟之請。乃張廷玉具摺謝恩,詞稱泥首闕廷,並不親至,第令伊子張若澄代奏,因命軍機大臣傳寫諭㫖,令其明白囘奏。而今日黎明,張廷玉卽來內廷,此必軍機處泄漏消息之故。不然,今日既可來,何以昨日不來?此不待問而可知者矣。昨朕命寫諭㫖時,大學士傅恆及汪由敦二人承㫖,而汪由敦免冠叩首,奏稱「張廷玉蒙聖恩曲加體恤,終始矜全,若明發諭㫖,則張廷玉罪將無可逭」。此已見師生舍身相為之私情。及觀今日張廷玉之早來,則其情顯然。軍機重地,顧師生而不顧公義,身為大臣,豈應出此?

十五年五月十四日諭:向來軍機處交出公文,簽發馬上飛遞者,定限日行三百里,遇有最緊要事件,始以日行六百里字樣加簽。公文緩急既有不同,則遞送遲延處分亦當分別差等。乃吏部議處此等案件,不按三百里、六百里之分,但查核時刻逾違,俱照扣關公文例議以降一級調用,比例殊未允協,現幹例議積案甚多。著量加區別,除沈匿軍情機密事件仍照驛站舊例議處外,其軍機交出尋常緊要事件限日行六百里者,儻有逾限,准照扣關例議處;若系軍機處常行事件限馬上飛遞日行三百里者,逾限之處,照公文遲延例,著為令。再軍機處發遞公文,原系酌量事件以定程期,嗣後非遇緊急最要事件,亦不得以日行六百里簽發。

二十三年十二月□日諭:裘曰修與鹽商牛兆泰系屬姻親,寄書可也。而使鹽道之婿持書寄鹽商,雖無囑托之言,明有囑托之意。軍機行走之人,尤當以慎密防閑為要,此何為者耶?裘曰修不必在軍機處行走。

二十六年三月初七日㫖:吏部議眭朝棟照溺職例革職一本,所以留中不發者,朕意以為若總裁大員中查無應行囘避之人,則該御史所奏,不過博一時虛譽,其罪尚屬可原。今據知貢舉熊學鵬查奏,應行囘避士子有總裁劉統勛之胞弟、胞侄二人,于敏中之堂侄一人。劉統勛等既系軍機大臣,而眭朝棟現系軍機處行走之員,此次劉統勛、于敏中二人不令隨駕,外間已揣其預典試事,而軍機處之人固不待言矣。況朕向劉統勛等曾面諭及之,眭朝棟豈有不知之理?則其所奏,顯屬迎合上官,此風斷不可長。前明師生堂屬黨援門戶之弊,往往假公濟私,害及朝政,最為言路惡習。我皇考十三年以來,大加整頓,風紀肅清。朕臨御二十有六年,於臺垣章疏茍有一二可采者,未嘗不見之施行,若其意有所屬,瞻顧徇私者,亦斷難逃洞鑒。眭朝棟何人,而敢以此等伎倆巧為嘗試乎?此在諸科道尚屬不可,況該御史之在軍機行走者乎?今歲恩科會試,已屬格外曠典,臣子得與文衡,已可云寵榮逾分,而更欲為宗戚幸中,是於不知足之中又加甚焉。號稱讀書者宜如是乎?於政體、官方、士習,均有關系,眭朝棟革職不足蔽其辜,著拿交刑部治罪。

二十八年九月初十日諭:御史戈濤奏稱「所奏事件,未經領到原摺,而刑部業已紛傳,必系刑部司員之在軍機者,預為透漏」一摺,當交軍機大臣查奏。今據軍機大臣查明「戈濤條陳二摺俱系發交刑部辦理事件,卽於本日傳鈔,隨本報發囘。硃批原摺向應存貯軍機處,年底匯繳,例不給還」等語。此事原屬照例辦理,尚無透漏之處,戈濤以未接到硃批原摺,故為此奏。但軍機司員,向於本部堂官及相好戚友中預通消息,亦不能保其必無,從前卽曾有因此獲罪者。該司員等益當痛加儆戒,不得因此次查無情弊,遂罔知顧忌。設將來果有徇私泄漏等事,一經查出,必嚴加懲治,決不稍為寬貸也。

三十年閏二月二十六日諭:向來軍機大臣寄信諭㫖,該督等覆奏時,止稱接准廷寄,並不書寫承㫖銜名,於體制殊未允協。嗣後各省督撫等,接准軍機大臣遵㫖寄信傳諭有應具摺覆奏者,俱著將寄信內所開承㫖人名一一開寫,不得但稱廷寄及軍機處字樣。可於奏事之便,傳諭各督撫,一體通傳應行奏事之各該衙門遵、照。

三十一年四月十一日諭:前據常鈞條奏,外省奏摺交兵部鈐用印信,以昭慎重,經部議覆准行。但印信存貯部署,往返鈐用,日費馬力,殊屬煩瑣。且交發奏摺,卽系原賫差弁祗領,向來亦未聞有滋弊之事。嗣後該部預將印花存貯軍機處備用,所有臨時鈐印之處,不必行。

四十一年九月十八日諭:戶部堂官在內廷行走者多,該部事務殷繁,不可無人坐辦。袁守侗雖在軍機處行走,著每日到署專辦戶部事務,遇朕至圓明園之日,不必隨往。其豐升額、福康安、梁國治、和坤並著每日輸流一人到署辦事。

四十九年□月□日諭:各省督撫年終匯奏事件,向由軍機處將有無遲延遺漏查明具奏,原以專責成而重考覈。但該督撫等奏報發抄後,各部院不過照常彙題,存案備查,而軍機處名為彙總,實不過循例奏明,仍屬具文,於覈實辦公之道,均屬未協。卽如各省拿獲命盜各案已未結數目,及盜竊案已未緝獲,記功記過名款,該督撫等均於年終匯奏一次。此等案件,如果事隔數十年,實在無從督緝,竟應查明酌與開除,以清塵案,其餘未結、未獲各款,自應分別定以處分,庶承緝之員,自顧考成,俱知上緊辦理,依限完結,而督撫等亦不能以一奏了事。嗣後各督撫年終彙奏各項,均著各部院衙門詳悉查覈,匯送軍機處覆加考覈,於三月間匯齊辦理具奏。如各該部有疏忽遺漏,軍機處又不能詳加核正,經朕看出,惟軍機大臣是問。

五十六年十月二十四日諭:國初以來,設立議政工大臣,彼時因有議政處,是以特派王大臣承充辦理。自雍正年間設立軍機處之後,皆系軍機大臣每日召對,承㫖遵辦。而滿洲大學士、尚書向例俱兼虛銜,並無應辦之事,殊屬有名無實。朕向來辦事祗崇實政,所有議政空銜,著不必兼充,嗣後該部亦毋庸奏請。

五十九年二月二十六日諭:昨據福康安等查審「吉林辦理參務,虧缺庫項,勒派民戶」一案,分別定擬具奏。福康安與恆秀誼屬姑表弟兄,有心徇庇,從寬定擬,希圖含混了事。經朕看出,詳細指斥,卽令軍機大臣繕寫飭諭,而軍機大臣亦復意存瞻顧,遷延觀望,並未卽日擬㫖進呈。現距歸政之期尚有二年,朕一日臨御,卽一日倍加兢業,豈容大臣顢頇從事?阿桂、和坤、王杰、福長安、董誥俱著交部議處。

嘉慶四年正月初八日諭:各部院衙門文武大臣,各直省督撫藩臬,凡有奏事之責者,乃軍營帶兵大等嗣後陳奏事件,俱應直達朕前,不許另有副封關會軍機處,各部院文武大臣:亦不得將所奏之事,預先告知軍機大臣。卽如各部院衙門奏章呈遞後,朕可卽行召見,面為商酌,各交該衙門辦理,不關軍機大臣指示也,何得豫行宣露,致啟通同扶飾之弊?卽將此通諭知之。

十九日諭:從前和坤意圖專擅,用印文傳知各省抄送摺稿,因此帶有投遞軍機處另封事件,業經降㫖飭禁,並隨摺批諭。今和坤業經伏法,所有隨帶文書,當永遠停止。儻經此番飭禁之後,尚有仍蹈前轍者,必當重治其罪,決不姑貸。

七年二月二十四日諭:御史王寧㷆奏「請重軍機大臣責成,以肅綸言」一摺,自雍正年間初設軍機處,於大學士,各部院尚書、侍郎中遴派數人在內行走,本為籌辦軍務。而各直省寄信事件,以及在京各衙門遇有應降諭㫖,勢不能紛紛令羣工承繕,是以俱由軍機處擬寫交發,令事有統匯,以昭畫一。是軍機大臣承㫖書諭,並非將臣工翊贊之職,盡責之此數人也。內外滿、漢大臣,俱經朕特加擢用,誰不宜盡心匡弼?必責之軍機大臣,則其權過重,若承奉諭㫖之事,軍機大臣得以力阻不行,則外人又將以攬權指摘矣。況我朝列聖相承,乾綱獨攬,皇考高宗純皇帝臨御六十年,於一切綸音宣布,無非斷自宸衷,從不令臣下阻撓國是。卽朕親政以來,辦理庶務,悉遵皇考遺訓,雖虛懷延納,博采羣言,而至用人行政,令出惟行,大權從無旁落。朕初閱該御史所奏,以為必有指陳時務臚舉切要者,及詳閱摺內,乃專指上年停止前往盛京一節。謁陵展敬,為登極後應行大典,朕彼時明降諭㫖,於六年秋孟啟行,事關體制,豈臣下所可阻止?嗣因御史沈琨、張鵬展等以軍務未竣,懇請展期,交王大等會同妥議,以為應如所請,是以降㫖暫行停止。卽上午春間,曾有㫖巡幸木蘭,後因夏間雨水過多,亦停止秋獮。此皆朕臨期酌度,豈軍機大臣能於春問卽逆料夏雨情形,預為阻止耶?至該御史稱「鑾輅所經,地方官早為備辦,永平一帶糜費已多,不能開銷」等語。謁陵諭㫖,系五年十一月初二日頒發,至六年正月二十日降㫖停止,為時無幾,且距七月啟鑾之期又遠,地方官有何預辦不能開銷之處乎?至該御史所奏「前諭已發,復行改擬,不敬於先,遂致不信於後」等語。試思前史所稱為詔令不信者,如恩㫖已降,或應行蠲貸而實未均沾,或、業已豁除而仍行科斂,我國家曾有此等事乎?至於明發諭㫖,有經朕再四思維尚有未盡周妥之處,或臣工陳奏未便因而復行停止者,此正欲事臻盡善,故不厭反覆精詳。若必囘護前㫖,固執己見,勢將文過飾非,蹈言莫予違之習,豈古帝王從善如轉圜之道乎?又所稱「軍機大臣昧於大體,不當僅於語句筆畫小誤,始行自請議處」,所論亦屬非是。謄寫諭㫖雖系章京之責,但軍機大臣於進呈事件,理當致謹校核,既有錯誤,自應請議,況朕亦時加寬免,何嘗僅於細務加之責備耶?王寧焯所奏謬妄,原摺著擲還。

六月二十四日諭:內閣本絲綸重地,大學士均應常川到閣,閱看本章。其中有在軍機處行走者,每年春夏在圓明園之日居多,散直後,勢難再令赴閣視事。至在城之日,偶值樞務稍簡,朕仍令其赴衙門辦事,卽應閣、部兼到。若不在內廷行走之大學士,則票擬綸音,是其專責,豈可稍涉閑曠?是以保寧到京後,雖兼領侍衛內大臣,朕不令其在園居住,以便赴閣辦公,無曠職守。嗣後在軍機處行走之大學士,值朕進城諭令到衙門辦事時,著先赴內閣,再赴所管之部院衙門。其不在內廷行走之大學士,俱著常川到閣閱本,以重綸扉而符體制。

九年七月十八日諭:吳熊光自簡用湖廣總督以來,朕卽聞其接待屬員過於嚴峻,批稟事件,往往措詞過當。因其在軍機章京年久,擬寫諭㫖,於訓飭之語習以為常,率意書寫。文稟批答,自有一定體制,卽使屬員偶有過失,亦應明白開導,何至動遭呵斥,竟與擬寫諭㫖相似?亦非體制。若云該督曾在軍機行走,則軍機章京中如勒保、方維甸等,亦俱行走有年,簡放外任,並未聞伊等於屬員批稟有似吳熊光措詞過當之處。嗣後該督務須平心辦事,不可似前躁妄,用副委任。

又諭:昨日召見尚書德瑛,詢以留京王大臣遇有陳奏事件何人繕辦,據稱俱煩在京軍機章京辦理,殊屬非是。從前軍機大臣中有派令留京者,是以該章京隨同辦事。近年來留京王大臣並無軍機,然俱有該管衙門,其屬員中豈無能辦章奏之人,何必交軍機章京代為辦理,將應辦公事轉似煩情耶?且與留京王大臣浹洽日久,恐不免有探聽漏泄情事,朕在藩邸時,卽確有聞見。嗣後留京王大臣著於宗人府及所管之部,各派明白妥幹司員二三人承辦諸務,以符體制。

十年五月十九日諭:御史何元烺奏「請酌改軍機處名目」一摺,據稱「軍機處承辦一切事務,與兵部之專司戎政者不同,現在軍務久經告蕆,似應更改名目,以紀偃武之隆」等語。軍機處名目,白雍正年間創設以來,沿用已久,一切承㫖書諭及辦理各件,皆關系機要,此與前代所稱平章軍國重事相仿,並非專指運籌決勝而言。目今三省邪匪久已肅清,大功告蕆,薄海內外,共慶昇平,又何必改易「軍機」二字,始為偃武?卽如兵部專司戎政,自《周官》分職以來,相沿至今。兵可百年不用,不可一日不備。現在內外旗營均有定制,新疆西北兩路皆號軍營,若如該御史所請,勢必諱兵不言,豈國家承平日久,並古大司馬之職亦可不設乎?何元烺率請改易舊章,而不顧其言之紕繆,所奏斷不可行。原摺著擲還。

六月二十九日諭:昨日英和於巳刻忽呈遞奏片密封,朕親手拆看,據稱「本日劉權之、戴衢亨均奏派進城驗看月官,懇請晚膳後與慶桂、董誥一同召見,有面奏事件」等語。旋經召令伊三人進見,據英和奏稱「劉權之平日聲名本屬平常。此次因軍機處行走章京內,有中書、筆帖式等官,屆應行保奏之期,先經慶桂等會商,將內閣典籍齊嘉紹、中書蔡炯、刑部筆帖式武爾通阿三員奏升主事。劉權之以內閣中書袁煦亦應列入,並稱袁煦系伊房師紀昀之婿,紀昀在日曾經托過。經慶桂等阻止,劉權之遂不肯列銜具奏」等語。軍機章京等趨直當差,屆應行保奏之時,軍機大等自當查照成案,核明章京等行走年月,及平日當差之勤慎與否,和衷商搉,秉公保奏。今劉權之以中書袁煦為伊師紀昀之婿,聲言欲一併列入,實屬瞻徇,本不成話。昨詢之慶桂、董誥,均稱劉權之實有此語,今日面詢劉權之,亦據自認屬實,是明系瞻徇私情,罔顧公議矣,其錯謬固不待言。彼時英和既以劉權之之言為非,卽應向慶桂、董誥、戴衢亨三人會同商議據實參奏,如慶桂等或有瞻顧劉權之之處,卽當一併參劾。乃乘劉權之、戴衢亨進城之際,輒行奏請見面,雖稱請與慶桂、董誥一同召見,其實慶桂、董誥二人並未知有此密奏,則與獨請自對何異?伊面奏:「此事現已停止,懇求不必詢問劉權之,尋事退出軍機。」此言實屬狂妄膽大。從前和坤雖惡阿桂,尚不敢公然出此言,今英和後生新進,學習辦事之人,竟敢出此悖理之言,若不及早懲治,恐將來又出大案矣。此事著派保寧、朱珪、祿康、恭阿拉、明亮、鄒炳泰、英善、王懿修會同查辦,將劉權之嚴加議處,英和議處,並將此次軍機處現擬保奏齊嘉紹等,是否與例案相符,一併查明具奏。劉權之著先革去太子少保,英和亦著革去太子少保,拔去花翎,退出南書房,伊二人俱不必在軍機處行走,聽候議處。中書袁煦亦著退出軍機處。

十一年□月□日諭:軍機處司員,自雍正年間定制以來,均係以本衙門額缺承辦軍機處事務,其升遷保舉,悉由本衙門堂官註考,相沿已久。若以計典獨歸之軍機處,更定官制,事多格礙。惟軍機司員內,其辦事勤慎又能兼部務者,自當列之上考,其祗在軍機處行走而於部務未能諳習者,本衙門堂官不得意存遷就,濫行保薦。軍機大臣尤不得授意各部院堂官扶同薦舉,以昭公慎。

十四年十二月初六日諭:戶部議奏摺內將軍機處擡寫,殊屬不合。軍機處體制與部院衙門無異,向來奏摺內從無擡寫之例,此時軍機大臣奉公守法,和衷辦事,何用汝輩諂諛尊奉。鄂雲布何不曉事若此?著飭行。

十八年七月初十日諭:御史傅棠奏「考試軍機章京,請欽派大臣在舉場公所將試卷彌封,以昭慎重」一摺。軍機章京入直樞廷,先取人品端莊,參以文理清順,字畫工楷,方為無愧厥職。若如該御史所奏,糊名考試,則但能觀其文字,其人之才品,何由識別?惟在軍機大臣秉公甄別,期於得人,自足以昭慎重。如充補後,該章京有舞弊營私劣跡,軍機大臣均難辭考選不慎之咎。至於各衙門保送人數,亦應定以限制,員缺至多者不得過八員,如逾額,卽著軍機大臣參奏。此次內閣保至三十二員,未免太濫,著駁囘,令該衙門大加刪減,不得過七八員。出具切實考語,另行保送,由軍機處考試揀選,帶領引見。嗣後軍機章京如有因濫保獲咎者,其本衙門原保之堂官亦著一併議處。

二十四年十月初四日諭:昨據吳璥等奏,將馬營壩漫工勘定壩基及引沁入黃分繪二圖呈覽,當卽發下,本日向軍機處查取,交那彥寶閱看。據軍機大臣覆奏,系章京程同文攜囘寓所,當降㫖令將程同文革職。旋據自行查明,程同文並未攜去,系值宿章京何增元、強逢泰因聞程同文有欲繪南北岸河圖之言,誤行囘稟。原圖奏到時,戴均元曾囑章京張允垂令將大壩口門及引河頭等處丈尺照錄一紙,以備查考。張允垂誤行會意,輒攜囘寓所,照樣摹繪,此事與程同文無涉。著卽將張允垂革職,以示懲儆。嗣後滿、漢章京辦理公事,總當在官言官,毋得攜囘私寓,致幹嚴懲。戴均元雖曾告知章京照錄口門丈尺,並未令其將圖攜囘,著改為交部議。處。托津、盧蔭溥、文孚失於查察,著改為交部察議。值宿章京何增元等,未經詳查,率以程同文攜囘寓所之言囘堂復奏,亦有不合。何增元、強逢泰俱著交部察議。

咸豐元年三月十六日諭:昨因賽尚阿出差,特㫖將內閣侍讀穆蔭開缺,以五品京堂候補在軍機大臣上學習行走。穆蔭系軍機章京,行走多年,尚稱熟習,故令隨同學習,藉資造就。茲據給事中蘇廷魁奏稱「超擢太驟,易啟幸進之門」,已不成話,並稱:「俟賽尚阿囘京後,仍令該員囘章京當差。」黜陟自下,巧為嘗試,尤屬亂道。該給事中人甚端方,此奏似不出其手,但所言尚無大謬,姑置不問。夫軍機大臣本為要任,滿、漢兼用,斷不應稍有區別,朕用人行政,一秉大公,從五分於滿、漢。穆蔭人亦中材,朕本欲添派滿洲軍機大臣,惟內斷於心,親加選擢,黜陟大柄,朕自持之,非諸臣所可輕議也。用是明白宣示,使知朕意。

十一年十月十五日諭:御史徐啟文奏「樞機重地,責無旁貸,請責成議政王、軍機大臣實力匡勃,毋避小嫌。中外臣工均應拾遺補闕,隨時陳奏」等語。朕奉母後皇太后、聖母皇太后懿㫖,載垣等干預政柄,皆由匡費渚臣遇事唯諾,實階之厲。恭親王以朕叔膺議政工重任,桂良等亦皆以先朝舊臣簡授要職,自無不力矯唯阿之習。惟以責任過重,如該御史所奏,恐以敬畏太甚,或近趨承,不為無見。值此四方多難,惟賴親貴重臣弼予郅治。該王大等仰蒙兩宮皇太后特㫖簡任,務各協力同心,勉圖康濟,毋避任事之小嫌,共矢公忠之大節。至中外臣工於時事闕失,均宜直言無隱,卽議政王、軍機大等贊理庶務,如未能盡協機宜,亦准其據實指陳,毋稍瞻顧,以期力挽頹風,共臻上理。

同治元年二月二十三日諭:御史佛爾國春奏「軍機章京與外官交結,私通信息,請嚴定罪名,以除積習」一摺。軍機處地屬樞機,理宜慎密。該章京等每日繕寫諭㫖,登記檔冊等件,均關緊要,宜如何小心謹秘,以重職守。查乾隆年間,因御史戈濤奏軍機司員有豫為透漏情事,查明後恭奉諭㫖,嚴加訓誡。嗣有軍機章京徐步雲於查辦揚州提引一事,豫先通信,復奉㫖「徐步雲與盧見曾認為師生,此等緊要事件,敢於私通信息,致盧見曾豫行寄頓,甚屬可惡。著發往伊犁效力贖罪」等因。聖訓昭垂,允宜法守。第恐日久玩生,該章京等仍蹈陋習,多與外官交結,遇事先期通信,俾得早為彌縫,甚至賄賂交通,毫尤忌憚,實堪痛恨。上年冬間卽經議政王、軍機大臣申明堂諭,以為儆戒,現當整飭官方之際,樞密重地,尤宜嚴肅。用是特行申諭,嗣後該章京等務各廉隅自飭,勤慎趨公,毋得復蹈從前積弊。儻有不知自愛,於逐日辦理各事件有與外人交通透漏情事,一經發覺,或被人參奏得實,必從重懲辦。近侍官員,漏泄機密等事,專條具在,例意綦嚴,該御史所請再行嚴定罪名之處,應毋庸議。仍著議政王、軍機大臣隨時嚴密稽查,以挽頹風而除積習,務俾各該章京等懍然於寬典之不可幸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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