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儀禮義疏 (四庫全書本)/卷37
欽定儀禮義疏 卷三十七 |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儀禮義䟽卷三十七
少牢饋食禮第十六之一
正義鄭氏康成曰諸侯之卿大夫祭其祖禰扵廟之禮少牢扵五禮屬吉禮大戴第八小戴第十一别錄第十六 敖氏繼公曰此篇言大夫祭其祖之禮
案特牲少牢皆曰饋食者祭以粢盛為重也推而上之天子諸侯為耤秉耒躬耕以供宗廟之粢盛蓋亦首重此矣士虞禮尸入之後亦先九飯而後三獻略與特牲禮同故篇首亦曰特豕饋食凡孝子養親曰饋養昏禮婦饋特豚以眀婦順而祭禮黍稷之設必主婦親之皆此義也
存疑賈氏公彦曰曲禮下云大夫以索牛是天子卿大夫眀此用少牢為諸侯之卿大夫
存異郝氏敬曰曲禮大夫以索牛是大夫亦大牢也聘及公食大夫禮皆太牢以待卿大夫而王制諸侯社稷皆少牢郊而特牲是天子有時用特牲作者但叙禮隆殺非定特牲為士少牢為大夫也案禮有時從其隆則大夫或可用牛舊說以索牛為天子之大夫蓋未可泥若郝氏以特牲少牢不定為士大夫之别則尤非也孟子言前以士後以大夫前以三鼎而後以五鼎士虞特牲皆三鼎為士禮少牢五鼎為大夫禮無疑矣士喪遣奠用少牢盛塟奠非常禮也聘及公食皆大牢以待大夫士盖賓客之道文而繁故視事神之儀物不同耳通論穀梁氏赤曰天子七廟諸侯五大夫三士二故德厚者流光徳薄者流卑 程子曰自天子至扵庶人五服未嘗有異皆至高祖服既如是祭祀亦須如是七廟五廟只是祭及髙祖大夫士雖三廟二廟一廟或祭寝亦不害祭及髙祖若止祭禰而不及祖非人道也 張子曰宗子者謂宗主祭祀宗子為士庶子為大夫以上牲祭扵宗子之家朱子曰士大夫始祖之祭春秋如單氏尹氏王
朝之大夫自上世至後世皆不變其初來姓號則必有大祖又如詩説南仲大祖是文王時人至宣王時為大祖又如魯季氏之徒世世不改其號也又曰程子以為髙祖有服不可不祭雖七廟五廟三廟一廟以至祭寝皆及髙祖此最為得祭祀之本意禮家又言大夫有事省扵其君干祫及其髙祖此則可為立三廟而祭及髙祖之驗
案大夫三廟而此經所祭惟一廟則亦犆祭也若祫祭則當迎祖禰至大祖之廟而祫之矣王制大夫三廟一昭一穆與大祖之廟而三是大夫有大祖廟也時祭有四曰祠曰禴曰嘗曰烝此天子諸侯之祭也春秋傳昭元年趙孟将烝于温則四者之名通乎上下矣四時之祭有犆有祫兹特見其犆者耳 特牲少牢皆無言及廟主之文漢儒因謂大夫士無主然左氏傳哀十六年衛孔悝出奔宋使貳車反祏於西圃杜注云祏藏主石函則大夫有主矣大夫有主則士亦未必無之若無主則廟中以何者依神而祖禰何以别乎此經不言主者亦以犆祭無迎主之事故也夫婦同几精氣合則或有男主無婦主與 又案或以三公執璧與子男同得立五廟非也先王之法贄物從異以别其等差廟數從同以定其名分唯異故位雖相近而贄物必殊如大夫鴈卿羔孤皮帛三公璧也唯同故爵雖相懸而廟數則一如畿外則九命之上公與五命之子男未成國之附庸同五廟以有君道遠乎王而其尊得伸畿内八命之公與四命之大夫同三廟以純乎臣道近乎王而屈侯國四命之孤與再命一命之大夫亦同三廟其義一也
少牢饋食之禮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将祭祀必先擇牲繋于牢而芻之羊豕曰少牢諸侯之卿大夫祭宗廟之牲 賈氏公彦曰地官充人職掌繋祭祀之牲牷祀五帝則繋于牢芻之三月享先王亦如之注云牢閑也必有閑者防禽獸觸齧養牛羊曰芻若豕則曰豢牛羊豕三牲具為大牢豕亦有牢稱詩公劉云執豕于牢案牢者養牲之所牲有六而馬不常用犬與鷄又最小故以三牲為主而以牛為大牲用一牲為特二牲以上稱牢三牲具牛最大為大牢二牲則羊豕為少牢士祭用特牲一豕而已大夫加隆故用少牢通論國語楚觀射父曰天子舉以大牢祀以㑹諸侯舉以特牛祀以大牢卿舉以少牢祀以特牛大夫舉以特牲祀以少牢士食魚炙祀以特牲
日用丁己〈已音紀〉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事用柔日〈賈疏曲禮外事以剛日内事以柔日内事謂冠昏祭祀外事謂征伐巡守之等甲丙戊庚壬為剛日乙丁己辛癸為柔日〉必丁己者取其令名自丁寧自變改皆為謹敬必先諏此日乃筮楊氏復曰特牲不諏丁巳日者士卑禮殺不如大
夫也 敖氏繼公曰此指筮日之日所謂諏日者也先諏是日至其日乃筮
筮旬有一日
正義鄭氏康成曰旬十日也以先月下旬之已筮來月上旬之已〈賈疏據用已一日而言若用丁則以先月下旬丁筮來月上旬丁若丁己之外辛乙之等皆然必言來月上旬不用中旬下旬者吉事先近日故也〉 敖氏繼公曰以丁若已之日而筮旬有一日則所筮之日亦丁若已可知矣以丁巳之日而筮丁巳乃云旬有一日則是并筮日之日而數之也古者數日之法扵此可見案筮必旬有一日者容散齊七日致齊三日也周官大宰職祀五帝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賈疏前期十日即是祭前十一日天子祭禮日與尸皆用卜也
筮扵廟門之外主人朝服西面于門東史朝服左執筮右抽上韇兼與筮執之東面受命于主人〈朝直遥反下朝服並同〉正義鄭氏康成曰史家臣主筮事者〈賈疏雜記大夫士筮宅亦云史練冠長衣是史主筮事也〉 賈氏公彦曰主人西面于門東者為将筮也下文為期于廟門外主人門東南面注云不西面者大夫尊扵諸臣有君道彼不為卜筮之事故南面也 敖氏繼公曰朝服大夫士以筮之正服也史亦公有司也周官筮人職中士二人史二人士冠特牲言筮人此言史盖互文也大夫筮亦朝服者降扵卜也雜記言大夫卜宅與塟日云占者皮弁又云如筮則占者朝服是其服異也
案雜記大夫筮宅則史練冠長衣以筮占者朝服此似本服重服因筮而改為不純凶之服者則大夫有家臣為筮史鄭似得之然大夫士之臣或不必有能筮者則公有司亦或兼用與冠特牲皆云門中闑西閾外是距門近也此云廟門之外門東下云史西面于門西不言閾外則在門霤之外而距門稍遠矣
主人曰孝孫某來日丁亥用薦嵗事于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尚饗
正義鄭氏康成曰丁未必亥也直舉一日以言之耳禘于大廟禮曰日用丁亥〈賈疏大戴禮文〉薦進也進嵗時之祭事也皇君也伯某且字也大夫或因字為諡春秋傳曰魯無駭卒請諡與族公命以字為展氏是也其仲叔季亦曰仲某叔某季某某妃某妻也合食曰配某氏若言姜氏子氏也 賈氏公彦曰日有十辰有十二以五剛日配六陽辰以五柔日配六隂辰若云甲子乙丑之等以日配辰丁日不定直舉一日以丁當亥而言餘或以己當亥或以丁當丑皆得用之也春秋宣八年書辛巳有事于大廟文二年書八月丁卯大事于大廟昭十五年書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桓十四年書己亥嘗此等皆不獨用丁巳之日也李氏如圭曰筮不同士禮使宰賛命者盖辟君 敖氏繼公曰惟云丁亥特見其一耳亥為六丁之末故設言之末者且用則上者可知矣已日亦宜如之大夫三廟其常祀自曽祖而下此惟言皇祖者亦見其一耳
案疏引春秋諸祭日見凡柔日皆可用不但丁巳也上云丁巳亦舉之以見例耳嵗事四時之祭事春露秋霜之義亦不疏不數之期也則嵗以四舉眀矣稱祖之字諱名不諱字如子思作中庸稱仲尼是也注謂大夫因字為諡盖生時名字兩稱卒哭乃諱則諱其名而専稱字字有諡之義非以此直為諡法之諡也以某妃配某氏所謂同几精氣合也隂綂扵陽故但祭其祖而妣已兼之矣若祖歿而妣尚存者不用此辭可知也以某妃配若言伯某之妃也又舉某氏以實之
存異鄭氏康成曰不得丁亥則己亥辛亥亦用之無則苟有亥焉可也〈賈疏必須亥者隂陽式法亥為天倉祭祀所以求福宜稼于田故先取亥上旬無亥乃用餘辰也〉
辨正楊氏復曰上文日用丁巳謂十干丁日巳日也来日丁亥亦舉一端以眀之耳如鄭說則不論十干之丁巳専取十二支之亥以為解疏又從而為之辭滋繆矣
史曰諾西面于門西抽下韇左執筮右兼執韇以撃筮正義鄭氏康成曰将問吉凶焉故擊之以動其神易曰蓍之徳圓而神〈賈疏引易者證蓍有神故擊而動之也〉 賈氏公彦曰史既受主人命乃右還向門西西面以其用蓍為筮因名蓍為筮兼執韇者已用右手抽上韇此又用右手抽下韇是二韇兼執之也 敖氏繼公曰撃筮者為将述命故也不述命則無此儀
遂述命曰假爾大筮有常孝孫某來日丁亥用薦嵗事于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尚饗〈大音泰〉
正義鄭氏康成曰述命者重以主人辭吿筮也假借也言因蓍之靈以問之常吉凶之占繇 敖氏繼公曰大者尊之之辭假爾大筮謂假借爾大筮之靈以問扵神也有常謂其常常如此也言毎有疑事則必問之而不敢專決所以見其敬信之意孝孫某以下之辭所謂述命也 郝氏敬曰特牲筮不述命此述命禮盛也
案有常謂其斷吉凶不差忒也
存疑賈氏公彦曰述命訖乃連言曰假爾大筮有常此是即席西面命筮與述命同為一辭者
案假爾大筮有常乃承撃筮而發端之語其下乃述命之辭賈氏謂述命訖乃連言倒矣
乃釋韇立筮
正義鄭氏康成曰卿大夫之蓍長五尺立筮由便〈賈疏卿大夫之蓍長五尺大戴禮三正記皆有此文立筮由便以其蓍長對士之蓍三尺坐筮為便若諸侯蓍七尺天子蓍九尺立筮可知〉 敖氏繼公曰立筮而又在門西皆大夫之禮異者也
案立筮故不設席
卦者在左坐卦以木卒筮乃書卦于木示主人乃退占正義鄭氏康成曰卦者史之屬也〈賈疏筮是史故知卦者史之屬〉卦以木者毎一爻畫地以識之六爻備書扵板〈賈疏書卦扵木木即板也〉史受以示主人〈賈疏卦者卑故還使筮史以示主人〉退占東面旅占之 敖氏繼公曰此卦者坐亦與筮者相變也上木畫地者也下木板也退退于其位也不言其位亦西方東面可知占者亦當三人大夫廟門外之位其有司之西方東面者惟此耳盖筮者有事于神故不為大夫而變位也
吉則史韇筮史兼執筮與卦以告于主人占曰從正義敖氏繼公曰既筮釋筮于所筮之處至是乃就而韇之也韇筮而兼與卦執之以告亦與士禮異者也 鄭氏康成曰從者求吉得吉之言〈賈疏主人之祭本以求吉今筮而得吉是從主人本心也〉
乃官戒宗人命滌宰命為酒乃退
正義鄭氏康成曰官戒戒諸官也當共祭祀事者使之具其物且齊也滌溉濯祭器埽除宗廟 楊氏復曰筮日即戒故云乃不云厥眀也 敖氏繼公曰官戒謂某官戒某人以某事也宰宗人乃官之尊者故見其所命者以明之有司羣執事之位當在門東東上大夫之宗人亦私臣為之自此以下諸官司馬之屬皆放此 郝氏敬曰命為酒者祭用酒天官酒正所謂事酒有事新造者即此也
案官戒總戒凡共祭祀之官宗人與宰乃分命焉天官大宰掌百官之誓戒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遂戒小宰以法掌祭祀之戒具宰夫以式法掌祭祀之戒具與其薦羞又春官世婦掌女宫之宿戒祭統先期旬有一日宫宰宿夫人夫人亦散齊七日致齊三日則一官戒中兼内外官之𣪚齊致齊皆統之矣
若不吉則及遠日又筮日如初
正義鄭氏康成曰及至也逺日後丁若後已 敖氏繼公曰此遠日對筮之日而言即所筮不吉之日也至此日又筮旬有一日也此文當承占曰從之下欲終言上事故至是乃見之
案特牲筮不吉則筮遠日即時并筮之此越十日而又筮大夫禮隆則其為時優裕也君祭以孟月君祭而後大夫祭若俱以逺日則大夫之祭有時逮仲月之末旬矣
通論陳氏祥道曰筮日者以日月往来吉凶無常也古人舉大事必擇以元辰占以卜人朝服以致其誠唯有道之君子䏻誠而不雜所以筮日而日無不吉也
案曲禮吉事先近日䘮事先遠日特牲少牢皆吉事故先筮近日不吉則更筮遠日也曲禮又云卜筮不過三故賈氏謂筮上旬丁巳不吉則至上旬又筮中旬丁巳又不吉至中旬又筮下旬丁巳不吉則止祭然此經惟有筮遠日之文無三筮之法則所謂不過三者殆併再筮不吉因而不筮所用之日而數之與張子以為先筮近日後筮遠日不從則直用下旬遠日而祀不可廢極得禮意張子説載特牲禮
右筮日
宿〈注宿讀為肅古文宿皆作羞〉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夫尊儀益多筮日既戒諸官以齊戒矣至祭前一日又戒以進之使知祭日當來李氏如圭曰宿諸官宜在宿尸之後宿尸夕為期則宿前扵祭一日 敖氏繼公曰宿謂宿賔以下也是亦官宿之大夫扵助祭之賔為踰等故不親宿此宿當在宿尸之後言扵此者為下文節也
前宿一日宿戒尸
正義鄭氏康成曰前肅諸官之日又先肅尸者重所用為尸者又為将筮 賈氏公彦曰宿宿諸官之日也前宿一日為祭前二日諸官唯一肅尸再肅重尸也宿與戒前後名不同今合言之者以前有十日之戒後有一日之宿若單言戒嫌同十日若單言宿嫌同一日故宿戒並言眀其别也 敖氏繼公曰宿戒尸者凡可為尸者皆宿戒之為将筮也此宿戒蓋亦使人為之尸未筮則未成其尊宿前一日又宿戒尸亦尊者之禮異也
案宿戒尸謂宿日戒尸也眀日将筮慮其人或有疾病事故不得為尸故早戒之其無他者乃以筮也此云戒及筮得吉而宿乃云宿則宿重扵戒矣
明日朝筮尸如筮日之禮命曰孝孫某來日丁亥用薦嵗事于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以某之某為尸尚饗筮卦占如初〈朝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某之某者字尸父而名尸也字尸父尊鬼神也〈賈疏曲禮父在不為尸注云然則尸卜筮無父者若然凡為尸者父皆死矣死者當諱其名故知上某是尸之父字下某是尸名也死者不稱名而稱字是尊鬼神也〉不前期三日筮尸者大夫下人君祭之朝乃視濯與士異郝氏敬曰眀日朝謂祭前一日早也筮尸筮男尸妃無尸 敖氏繼公曰此筮日筮尸之辭皆不言筮之亦與士異
案特牲士禮無十日前筮日之官戒故得與人君同三日筮尸容宿尸宿賓視牲視濯也少牢大夫禮則前一日筮尸不嫌太促者以筮尸之後惟宿尸而已不親宿賔不視牲視濯也不親宿賔者大夫賔卑故但遣官宿之不視牲者并視牲視殺為一事不視濯者并視濯視爨為一事禮下扵君而諸事位置得宜不嫌其促也
存疑賈氏公彦曰天子諸侯前期十日卜得吉日則戒諸官散齊至祭前三日卜尸得吉又戒宿諸官致齊士卑不嫌故得與人君同三日筮尸但下人君不得散齊七日耳大夫尊不敢與人君同直散齊九日前一日筮尸並宿諸官致齊
案大宰職前期十日卜日遂戒鄭注十日容𣪚齊七日致齊三日既卜戒百官以始齊賈疏前期十日者眀祭前十一日既卜遂戒使散齊致齊又祭綂云先期旬有一日宫宰宿夫人散齊七日致齊三日然則散齊致齊先期十有一日扵卜日吉之時一并戒之非十日前卜日吉但戒散齊三日前卜尸吉復戒致齊也惟士無散齊僅有致齊乃扵祭前三日卜尸得吉之時而戒之若大夫祭前一日筮尸已屬致齊之第三日矣所謂吉則遂宿尸者特宿之使來非宿使致齊也
吉則乃遂宿尸祝擯
正義鄭氏康成曰筮吉又遂肅尸重尸也既肅尸乃肅諸官及執事者〈賈疏此重解上文宿是此宿尸後事置扵上文者為前宿一日宿戒尸之故其實當在此重宿尸之後也〉祝為擯者尸神象 賈氏公彦曰特牲使宗人擯主人辭又有祝共傳命者士卑不嫌兩有與人君同此大夫尊下人君唯有祝擯而已敖氏繼公曰祝為擯與特牲祝致命之意同
主人再拜稽首祝告曰孝孫某來日丁亥用薦嵗事于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敢宿
正義賈氏公彦曰特牲主人宿尸時尸如主人服出門左西面鄭注不敢南面當尊則大夫之尸尊尸出門徑南面故主人與尸皆不在門東門西也 敖氏繼公曰不待其許諾而即再拜稽首亦異扵士以上之儀當略與特牲同以其有成禮故略之而不言鄭氏康成曰告尸以主人為此事来宿
尸拜許諾主人又再拜稽首
正義李氏如圭曰祝釋辭尸乃拜異扵士 敖氏繼公曰主人拜而後致辭故尸答拜而後許諾尸所以答拜者以其未許諾故也主人又拜者所以見其不必答已尊之
主人退尸送揖不拜
正義鄭氏康成曰尸不拜者尸尊〈賈疏凡賔主之禮賓去主人皆拜送今揖不拜者以大夫尸尊故也〉 敖氏繼公曰尸雖不拜送猶揖之凡尸與主人為禮扵其家者皆變扵賔主之儀
若不吉則遂改筮尸
正義鄭氏康成曰即改筮之不及遠日
案敖氏謂所改筮者若又不吉則直以其次者為尸不復筮猶張子筮日之意也盖筮日既吉官戒具偹不可因筮尸不吉而中止故當然竊意為尸者預擬三人而筮之再不吉則用其又次者是亦禮成於三之意
右筮尸宿尸
既宿尸反為期于廟門之外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期定祭早晏之期為期亦夕時也〈賈疏特牲云厥眀夕陳鼎扵門外下云請期曰羮飪是夕時則大夫為期亦夕時可知〉既宿尸反為期眀大夫尊宿尸而已其為賔及執事者使人宿之 賈氏公彦曰宿尸及宿諸官與為期皆扵祭前之日也 敖氏繼公曰既宿尸反而為期是其事相繼也然則曏所宿者皆不在可知大夫宿與為期同日此時又未有賔皆大夫禮異者也
主人門東南面宗人朝服北面曰請祭期主人曰比扵子〈比毗志反〉
正義敖氏繼公曰主人南面者有司羣執事之位北面大夫宜鄉之亦大夫禮異也 鄭氏康成曰比次早晏在扵子也〈賈疏冬日夏夜長短不同是以推量比次之〉主人不西面者大夫尊扵諸官有君道也〈賈疏特牲主人門外西面士卑故也〉為期亦唯尸不来也〈賈䟽賔等竝来唯尸不来主人南面亦為無尸也〉
案注疏謂唯尸不来其餘竝来敖則謂所宿者皆不在故直有有司羣執事也蒙上文言之敖説宻矣
宗人曰旦眀行事主人曰諾乃退
正義鄭氏康成曰旦眀旦日質眀 敖氏繼公曰惟云乃退是主人不送也下篇不賔尸云衆賔出主人拜送于廟門外此退而不送則衆賔不在可知既退有司乃宿賔
通論李氏如圭曰周官雞人凡國事為期則吿之時謂此旦明之時
右為期
眀日主人朝服即位于廟門之外東方南面宰宗人西面北上牲北首東上司馬刲羊司士撃豕宗人吿備乃退
正義賈氏公彦曰特牲視牲與視殺别日士卑不嫌與人君同大宰職及執事眂滌濯及納亨贊王牲事是别日少牢不言視牲直言刲撃告偹乃退者此大夫禮視牲告充即刲撃殺之下人君故同日也祭義云君牽牲穆答君卿大夫序從既入門麗于碑卿大夫袒而毛牛尚耳諸侯禮殺于門内此大夫與特牲士皆殺于門外者辟人君也 敖氏繼公曰東方視殺之位亦冝當塾少南此異宰宗人之位亦與特牲異宗祝之位者同意牲亦當在東方少南有司牽羊豕則束之而東足也乃退謂主人 鄭氏康成曰刲撃皆謂殺之此實既省告偹乃殺之文互者省文也尚書傳羊屬火豕屬水〈賈疏羊屬火司馬火官還使刲羊豕屬水司士乃司馬之屬撃豕不使司空者諸侯猶兼官大夫職職相兼也〉
案東上羊在東豕在西也有二牲則腊不陳故不言獸
右視殺
雍人摡鼎匕俎于雍爨雍爨在門東南北上〈摡古爱反〉正義鄭氏康成曰雍人掌割烹之事者〈賈疏周官饔人職文〉羊豕魚腊皆有竈竈西有鑊凡摡者皆陳之而後告絜敖氏繼公曰摡猶拭也既筮日而宗人命滌則有
司扵祭器皆已濯之矣故至此但摡之為去塵也鼎匕俎皆牲器故雍人摡之于雍爨之上以其類也下文摡甑甗匕敦于廩爨其義亦然雍人見公食禮存疑鄭氏康成曰爨在門東南綂扵主人
案吉事爨在東方故陳牲摡器皆扵東方主人就牲所視之耳非統扵主人之謂也北上羊爨在豕爨之北
廩人摡甑甗匕與敦于廩爨廩爨在雍爨之北〈甑子應反甗疑戰反劉音彦敦音對注古文甑為烝〉
正義鄭氏康成曰廩人掌米入之藏者〈賈疏地官廩人職文〉匕所以匕黍稷者也〈賈疏上雍人云匕者所以匕肉此廪人所掌米故云匕黍稷也〉賈氏公彦曰考工記陶人職甗實二鬴厚半寸脣寸甑實二鬴厚半寸脣寸七穿 敖氏繼公曰廩人與雍人對言則是掌為饎之事者也甗如甑盖有底而無孔所以盛米也甑則炊之匕則出之此四器與鼎匕俎皆陳于外故雍人廩人分摡之廩爨亦北上存疑鄭氏衆曰甗無底甑 鄭氏康成曰甗如甑一孔
案後鄭言一孔猶先鄭言無底一也甑七穿以竹箄藉之所以炊也甗若無底則未知何以用之或云加扵甑上甑不小矣何用加也敖氏以為有底無孔而用以盛米者得之然則此所摡者其二甑二甗二匕四敦與
司宫摡豆籩勺爵觚觶几洗篚于東堂下勺爵觚觶實于篚卒摡饌豆籩與篚于房中放于西方設洗于阼階東南當東榮〈放甫往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夫攝官司宫兼掌祭器也〈賈疏下文司宫筵神席于奥此掌豆籩之等故云攝官〉放猶依也 敖氏繼公曰司宫主陳設此器故俱摡之勺爵觚觶摡之則隨實于篚不待其卒摡也勺亦實于篚者為将洗之也饌之盖扵北堂放于西方以次而西也下篚亦饌于房俟事至而設之不言陳几之䖏特牲禮几席陳于西堂郝氏敬曰房中之篚盛主婦獻酢之易爵也
案先摡之繼乃分設之几洗篚三者拭之而已統言之則亦曰摡也其設扵房中自北堂之東墉下而陳之以至扵西豆最東籩次之篚又次之堂下之篚又次之 又案周官大小宗伯大祭省牲鑊視滌濯肆師視滌濯詔相其禮宰夫從大宰而視滌濯天官世婦帥女官而濯摡為齍盛盖祭尚蠲潔故天子内外官偹而致謹如此天子六卿諸侯三卿兼六卿諸侯具官大夫攝官要無不外内致其潔者
右摡器
羮定雍人陳鼎五三鼎在羊鑊之西二鼎在豕鑊之西正義敖氏繼公曰三鼎羊魚腊二鼎豕與膚膚鼎亦在豕鑊西者以膚在豕鑊故也魚腊自有鑊未升之時其鼎乃從羊者以膚鼎從豕之故而為之也蓋此鑊四而鼎五若鼎各從其鑊則豕鑊西之鼎二羊鑊西之鼎一嫌其輕重失次故以魚腊之鼎從羊見其尊也不云爨而云鑊者據鼎實之所從出者而言是篇獨著鑊西之鼎位以其異也士禮三鼎無嫌故不見之 鄭氏康成曰魚腊從羊膚從豕綂扵牲
司馬升羊右胖髀不升肩臂臑膞骼正脊一脡脊一横脊一短脅一正脅一代脅一皆二骨以並腸三胃二舉肺一祭肺三實于一鼎〈胖音判髀筆倚反又弼禮反臑奴到反又人于反膞禅勻反音純與肫同脡體影反又弟郢反注古文胖皆作辯髀皆作脾今文並皆為併〉
正義鄭氏康成曰右胖周所貴也髀不升近竅賤也肩臂臑肱骨膞骼股骨脊從前為正脅旁中為正脊先前脅先後〈賈疏先前者正脊也先後者短脅也代脅最在前也脊以前為正其次名脡郤後名横脡者取脡脡然直後言横者取濶於脡凡名骨皆随形名之唯言正者以義取稱焉〉屈而反猶器之䋫也〈賈疏言䋫者指脊脅不取肩臂臑膞骼也〉並併也脊脅骨多六體各取二骨併之以多為貴舉肺一尸食所先舉也祭肺三為尸主人主婦 賈氏公彦曰十一體言一者見其體也下言皆二骨以並見一體皆有二骨也凡牲體四支為貴故先序肩臂臑膞骼于上是尊然後序脊脅扵下是卑皆二骨以並據脊脅言也祭肺貴序在下者不與外體為尊卑之次 敖氏繼公曰升謂升扵鼎也牲體盡在鑊惟神之俎實升扵鼎其餘則皆自鑊升扵俎也正脊之屬用二骨乃皆云一者則是但以其名相别耳不繋其骨之多寡也脊先前脅先後亦禮貴相變也腸三胃三者少牢之俎五而已腸胃不得别俎故但附扵其牲也附扵其牲則其數貶焉而止扵三亦如特牲豕俎膚三之意也大夫或用大牢而俎若九若七則腸胃别俎得充其數此制扵公食大夫禮見之
通論陳氏祥道曰肱骨三肩臂臑也股骨三肫骼觳也脊骨三正脊脡脊横脊也脅骨三代脅長脅短脅也正脅之前則膉也肫之上則髀也然則左右肱之肩臂臑與左右股之肫骼觳而爲十有二脊骨三與左右脅六而爲九二觳正祭不升扵神尸主人之俎兩髀不升扵主人主婦之俎膉不升扵吉祭之俎則祭之所用者去髀膉而爲二十有一去二觳而爲十九矣國語曰禘郊之事則有全脀王公立飫有房脀親戚燕飲有殽脀則全脀豚解也房脀體解也殽脀骨折也士喪禮特豚四鬄去蹄兩胉脊下篇塟奠羊左胖亦如之四鬄者殊左右肩髀而爲四又兩胉一脊而爲七所謂豚解也若夫吉祭則天子諸侯有豚解體解禮運曰腥其俎孰其殽腥其俎謂豚解而腥之為七體孰其殽謂體解而孰之爲二十一體大夫士有體解無豚解以其無朝踐獻腥之禮故也 朱子曰豚解之義陳説得之二十一體則解脊爲三曰正脊曰脡脊曰横脊凡三兩胉各三曰代脅曰長脅曰短脅凡六兩肱各三曰肩曰臂曰臑凡六兩股各三曰髀曰肫曰骼凡六通爲二十一體凡牲與腊皆是如此但牲則兩髀以賤而不升扵正俎耳故少牢禮具列自髀以下凡二十一體但髀不升而鄭注云凡牲體之數偹扵此初不及他體也而周官内饔及此經士昏禮兩䟽皆言二十一體乃不數兩髀而不計其數之不足盖其踈略至少牢疏及陳祥道乃去髀而以兩觳足之蓋見此經後篇猶有脰及兩觳可以充數然欲盡取之則又衍其一故獨取兩觳而謂脰非正體若果如此則觳亦非正體又何為而取之邪為説雖巧而近扵穿鑿不可承用
案祝牲俎用髀腊亦兩髀屬扵尻則股骨三當數髀而不當數觳眀矣觳與骼為一故特牲主婦俎觳折則折骼之下而骼亦不全也
司士升豕右胖髀不升肩臂臑膞骼正脊一脡脊一横脊一短脅一正脅一代脅一皆二骨以並舉肺一祭肺三實于一鼎
正義敖氏繼公曰此與上經升羊者皆出自鑊而入于鼎其文之序則始扵肩終扵肺與下經之出扵鼎而載扵俎者同以其出入先後之節攷之似正相反然則此所云者但據其已在鼎者上下之次而言非謂入鼎之序亦然也盖與下經之文雖同而意則異矣 鄭氏康成曰豕無腸胃君子不食溷腴〈賈疏禮記少儀文〉
雍人倫膚九實于一鼎
正義鄭氏康成曰倫擇也膚脅革肉擇之取美者敖氏繼公曰膚九者與其牲異鼎不視腸胃故得充其數焉司士不倫膚以其卑也先魚腊實之者為與豕同鑊因便也既實則遷之扵腊爨之西南
司士又升魚腊魚十有五而鼎腊一純而鼎腊用麋正義鄭氏康成曰司士又升副倅者〈賈疏倅亦副之别名以其副牲鼎故云副倅也〉合升左右胖曰純純猶全也 賈氏公彦曰下經文司士三人則此升豕魚腊宜各一人 敖氏繼公曰鼎謂實扵一鼎也牲一胖而腊一純亦大夫禮異也不言髀不升可知也毎扵将升之時則舉鼎以就其鑊西他篇言腊者皆不言其物而此云用麋經特扵此見之乎
案下經祝俎腊兩髀屬扵尻則此之髀不升不必言矣特牲注云士腊用兔盖以大夫用麋差次而億之耳敖云經特扵此見之者疑用兔之説為未必然也
卒脀皆設扃鼏乃舉陳鼎于廟門之外東方北面北上〈脀支膺反注古文鼏皆爲宻〉
正義敖氏繼公曰陳于東方亦當塾少南曏不陳扵此亦異扵士 鄭氏康成曰北面北上鄉内相随
司宫尊兩甒于房户之間同棜皆有幂甒有𤣥酒〈甒文甫反棜扵庶反注古文甒皆作廡今文幂作鼏〉
正義鄭氏康成曰房户之間房西室户東也棜無足禁者酒戒也大夫去足改名優尊者若不爲之戒然〈賈疏特牲用棜仍云禁此改名棜是優尊者若不為神戒然鄉飲酒雖大夫禮猶名斯禁者尋常飲酒異扵祭祀也〉 敖氏繼公曰棜即所謂棜禁也惟言棜文省耳設尊即加幂者甒其無蓋與
司宫設罍水于洗東有枓設篚于洗西南肆〈枓音主〉正義鄭氏康成曰枓㪺水噐也凡設水用罍沃盥用枓禮在此也〈賈疏士冠直言水在洗東士昏鄉飲酒特牲記亦云然皆不言罍噐亦不云有枓燕禮大射雖云罍水又不言有枓凡此等其禮具在此餘文不具〉 敖氏繼公曰枓者沃盥與洗用之加于罍上經言罍水者惟此與大射燕禮耳然則士之水器其異扵此乎凡沃洗及盥于洗者皆用枓經特扵此見之
案經例水篚皆與洗並時而設此獨設洗扵摡噐時後方設水篚者先摡拭洗噐而設之至此乃實之以水篚初在東房至此乃設之扵阼階東南也
改饌豆籩于房中南面如饋之設實豆籩之實
正義鄭氏康成曰改更也為實之更之威儀多也如饋之設如其陳之左右也饋設東面〈敖氏繼公曰注云此者見其異者此耳〉 賈氏公彦曰前司宫饌豆籩放于西方今實之乃更設于房中南面如饋之禮此大夫禮威儀多也特牲士禮視濯時豆籩鉶在東房至實豆籩時直云陳于房中如初是不改豆籩之處因而實之此士禮威儀略也 敖氏繼公曰改饌乃就而實之大夫禮異也此亦司宫主爲之
案豆籩設如其陳之左右不如其東面者若如其東面則象扵當祭矣懼䙝陳也陳之亦近東墉
小祝設槃匜與簞巾于西階東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尸将盥〈賈疏特牲直云尸盥匜水實于槃中簞巾在門内之右不言其人未聞也以彼下文始言祝筵几于室中知非祝也〉 敖氏繼公曰其設如士虞禮惟異處耳
通論郝氏敬曰特牲禮殺執事人寡以預爲敬視牲視濯先日爲之少牢禮盛執事者多以敏爲敬殺牲摡器皆當日爲之所以異也
右實鼎陳設器饌
主人朝服即位于阼階東西面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将祭也 敖氏繼公曰更言朝服者嫌祭服或異扵前也阼階東亦直東序後放此主人既視殺而退至是乃出立于其位也
司宫筵于奥祝設几于筵上右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布陳神坐也室中西南隅謂之奥席東面近南爲右 敖氏繼公曰司宫不設几以祝接神宜使其尊者也公食大夫禮司宫設几 賈氏公彦曰特牲云祝筵几鄭云使祝接神此使司宫而祝設几者大夫官多故使兩官共其事
右即位筵几
主人出迎鼎除鼏士盥舉鼎主人先入
正義鄭氏康成曰道之也主人不盥不舉〈賈疏特牲主人降及賔盥士禮自舉鼎大夫尊不舉故不盥〉 敖氏繼公曰主人未入室而先迎鼎且不舉亦大夫禮異也除鼏示有事也士盥扵外
司宫取二勺于篚洗之兼執以升乃唘二尊之蓋幂奠於棜上加二勺于二尊覆之南枋〈覆芳屋反枋彼映反柄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二尊兩甒也 敖氏繼公曰蓋幂盖尊之幂也此時即徹幂而加勺亦變扵士 賈氏公彦曰𤣥酒不酌亦加勺者重古如酌者然
案二勺上既摡之矣此復洗之重酌奠之器致其潔敬也特牲記不云洗亦洗可知
鼎序入雍正執一匕以從雍府執四匕以從司士合執二俎以從司士贊者二人皆合執二俎以相從入〈相如字舊息亮反非〉
正義鄭氏康成曰雍正羣吏掌辨體名肉物者府其屬也〈賈疏天官内饔掌辨體名肉物注云體名脊脅肩臂臑之屬肉物燔胾之屬〉 敖氏繼公曰雍正雍人之長府其佐也匕先俎後變扵君禮也賛者二人故云相從嫌並行也 李氏如圭曰鼎五而俎六一爲肵俎 郝氏敬曰司士賛者助司士執俎者也俎從匕匕從鼎
陳鼎于東方當序南于洗西皆西面北上膚爲下匕皆加于鼎東枋
正義鄭氏康成曰南于洗西陳于洗西南膚爲下以其加也〈賈疏羊無别俎而豕有膚俎故謂之加以加為下也〉 賈氏公彦曰洗當東榮近東也陳鼎當東序則近西也而言南于洗西則鼎陳于洗西稍近南東西不得與洗相當也敖氏繼公曰膚爲下陳鼎于外之時則然矣見扵此者盖要終言之以其出扵豕且與之同鑊嫌宜在魚腊上也加匕東枋便匕者之執也既錯鼎加匕則右人及執匕者退惟左人待載
案當序東西節也南于洗西南北節也
俎皆設于鼎西西肆肵俎在羊俎之北亦西肆
正義鄭氏康成曰肵俎在北将先載也異其設文不當鼎〈賈疏羊俎在羊鼎西肵俎在羊俎北不繼鼎明不當鼎也若繼鼎當言在鼎西也〉 敖氏繼公曰後言肵俎亦以設在後也執俎者既設俎乃退
宗人遣賔就主人皆盥于洗長朼〈長知丈反注古文朼作匕〉
正義敖氏繼公曰此所遣者二佐食三司士也云賔者省文耳此佐食賔也司士私人也就主人謂立扵主人之南西面也既乃序盥復位乃序進匕也云長匕則匕者亦有先後矣舉者匕者異人亦大夫禮異也 鄭氏康成曰主人不朼言就主人者明親臨之李氏如圭曰此臣也而云賔者祭以得賔客之助
為榮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長朼者長賔先次賔後也
案下文眀言佐食二人升羊豕司士三人升魚腊膚升之者即朼之者也據公食禮大夫長匕舉鼎之左人載士虞禮佐食及執事舉鼎入長在左左人匕佐食及右人載皆一匕一載對言若一人匕又一人升則無位置之法矣注以賔爲長賔次賔扵下經不合又案易稱震驚百里不喪匕鬯百里者諸侯之象
是諸侯扵廟祭匕牲薦鬯必親之也周官大僕賛王牲事注謂殺牲匕載之屬是天子亦視之也少牢大夫不親匕下人君也特牲士親匕卑不嫌也
佐食上利升牢心舌載于肵俎心皆安下切上午割勿没其載于肵俎末在上舌皆切本末亦午割勿没其載于肵横之皆如初為之于爨也〈注今文切皆為刌〉
正義鄭氏康成曰牢羊豕也安平也平割其下扵載便也凡割本末食必正也〈賈疏孔子割不正不食〉午割使可絶也勿沒爲其分散也肵之為言敬也所以敬尸也周禮祭尚肺〈賈疏明堂位有虞氏祭首夏后氏祭心殷祭肝周祭肺〉事尸尚心舌心舌知滋味〈賈疏特牲記注云心舌知食味者欲尸之饗此祭也若然舌之所嘗五味乃是心之所知酸苦也故心舌并言之〉 敖氏繼公曰特牲記云舌縮俎此云横之盖扵俎為縮扵載者為横然則肵俎亦有執之以載者眀矣皆如初為之于爨者言此切割之制與為之扵爨之時無以異也心舌載于俎皆二以並羊左而豕右與 李氏如圭曰午割勿沒縱横割之勿絶其中央少許 賈氏公彥曰皆如初為之于爨者以前實鼎時不見心舌嫌不在爨故眀之皆者羊豕皆有心舌也特牲記云肵俎心舌皆去本末午割之實于牲鼎載心立舌縮俎即是未入鼎時則制此心舌然也既未入鼎先制之是為之于爨也存疑敖氏繼公曰此羊豕之心舌盖俱在羊鼎故惟上利升之此載者盖南面
案利即佐食特牲亦云利洗散獻于尸大夫佐食二人以上下為别升取所朼出者而升之俎也羊之心舌在羊鼎豕之心舌在豕鼎皆上利升之者重肵俎也先就羊鼎升羊心舌既乃與載者南行就豕鼎升豕心舌敖氏謂羊豕之心舌俱在羊鼎故唯上利升之非也若羊豕之心舌皆在羊鼎是味相雜矣上言匕加于鼎皆東枋則朼者西面升之
佐食遷肵俎于阼階西西縮乃反
正義敖氏繼公曰肵俎既載則執俎者以錯于故䖏而佐食遷之也西縮猶西肆 郝氏敬曰佐食獨遷肵俎扵阼階西者肵俎尊不與衆俎同處也
案此佐食即上利也遷肵俎固是尊之亦不欲其妨也乃反反于羊鼎之東以待朼升
佐食二人上利升羊載右胖髀不升肩臂臑膞骼正脊一脡脊一横脊一短脅一正脅一代脅一皆二骨以並腸三胃三長皆及俎拒舉肺一長終肺祭肺三皆切肩臂臑膞骼在兩端脊脅肺肩在上
正義鄭氏康成曰升之以尊卑載之以體次各有宜也拒讀為介距之距俎距脛中當横節也〈賈疏左傳昭二十五年季郈之鷄鬭季氏介其鷄郈氏為之金距彼距在鷄足為距此俎距在俎為横也明堂位俎有虞氏以梡夏后氏以嶡殷以椇周以房俎注云梡斷木為四足而已嶡中足為横距之象周禮謂之距即指此俎距而言是距為俎足中央横者也〉凡牲體之數及載偹扵此 賈氏公彦曰牲體多少一依上文重序之者以其載俎時恐與入鼎時多少有異也二肺具辨長短及切者入鼎時未制也肩臂臑膞骼在兩端脊脅肺肩在上者此是在俎之次俎有上下猶牲體有前後故肩臂臑在上端膞骼在下端脊脅肺在中其載之次序肩臂臑正脊脡脊横脊代脅長脅短脅肺腸胃膞骼也此經節折前體肩臂臑兩相為六後體膞骼兩相為四短脅正脅代脅兩相爲六脊有三總為十九體唯不數觳二通之為二十一體二觳正祭不薦扵神尸故不言是牲體之數具扵此 敖氏繼公曰此先言其出扵鼎之序後言其載扵俎之次也出扵鼎者其序如此則其在鼎上下之次亦可見矣脊脅肺不言腸胃可知也凡吉禮之大牲其俎實體骨之名與其出鼎及載之次見扵此
案重序牲體者固以眀升俎與入鼎多少無異亦見神尸之俎無一不自鼎升他俎則無是也及俎拒言腸胃横諸俎垂之而及拒也二肺不扵入鼎時制之者舉肺小而長午割之不提心祭肺須刌必俟升俎時制之方不散亂也其載之次與升異者鄭云升之以尊卑盖四體尊扵脊脊尊扵脅也載之以體次蓋肱在前其中脊脅股居後也復言肩在上者上文直言兩端不分上下故須别言之也節折十九體之外所不升者兩髀耳其右髀祝俎所用也賈氏言不數二觳非也胳觳相連為一體詳見上實鼎章朱子說
下利升豕其載如羊無腸胃體其載于俎皆進下正義鄭氏康成曰進下變扵食生也所以交扵神明〈賈疏郊特牲文〉不敢以食道〈賈疏檀弓文〉敬之至也鄉飲酒禮進腠〈賈疏公食大夫鄉飲酒牲體皆進腠腠是本是食生人之法此言進末末為終謂骨之終食鬼神之法〉羊次其體豕言進下互相見〈賈疏羊次其體即上經上利升羊以下互相見者羊言體亦進下豕言進下亦次其體也〉 敖氏繼公曰進下謂以毎體之下鄉神位也載時則但為鄊俎之右耳
司士三人升魚腊膚魚用鮒十有五而俎縮載右首進腴〈鮒音附有音又〉
正義敖氏繼公曰縮載謂載而縮俎也右首據載者視之而言也魚之進腴猶牲之進下也魚以腴為下鬐為上右首而進腴則亦寝右矣士䘮奠用食生之禮其魚則左首進鬐與此異士䘮奠魚九而為三列此其列亦三而毎列用五與 鄭氏康成曰右首進腴亦變扵食生也少儀曰羞濡魚者進尾
存疑賈氏公彦曰凡載魚皆右首陳設在地地道尊右也鬼神進腴腴是氣之所聚也生人進鰭鰭是脊生人尚味也正祭與賔尸載魚禮異又與生人食禮不同賔尸之禮載魚横之扵人為縮扵俎為横蓋乾魚則進首也少儀濡魚則進尾是天子諸侯繹祭也盖天子諸侯繹祭乾濡皆有乾魚則進首濡魚則進尾賔尸加膴祭故少儀云祭膴
案乾魚在俎皆縮載賔尸禮魚横載之據執者言耳注疏謂賔尸載魚與正祭異者非也士䘮禮殯奠魚左首進鬐未忍異扵生也塟奠及士虞皆如之公食禮魚寝右注云進鬐也則食生之禮皆左首進鬐可知疏以為皆右首非也然則乾魚但以左首進鬐右首進腴為人與神之殊而縮於俎則一耳濡魚進尾而以右腴右鬐為冬夏之别則横于俎矣凡有鮮魚之俎者類然專指繹祭亦屬臆説
腊一純而俎亦進下肩在上
正義鄭氏康成曰如羊豕凡腊之體骨及載在此敖氏繼公曰腊一純而俎則肩臂臑膞骼各二而脅之數亦倍扵牲其載之次左右肱股皆二體以並而右為上也
案腊亦體解但羊豕則專用右體而十有一腊則兼左右體而十有九耳
膚九而俎亦横載革順
正義鄭氏康成曰列載扵俎令其皮相順亦者亦其骨體 賈氏公彦曰上牲體横載文不眀故舉膚亦横載以眀之此膚言横則上羊豕骨體亦横載可知也革順謂以此膚之體相次而作行列以膚革相順而載也 敖氏繼公曰横載者載而横扵俎也上俎云進下即横載也故此亦之
右舉鼎載俎
卒脀祝盥于洗升自西階主人盥升自阼階祝先入南面主人從户内西面
正義鄭氏康成曰将納祭也 敖氏繼公曰祝先升亦大夫禮異也祝南面負墉
主婦被
案召南詩被之僮僮毛傳云被首飾也鄭箋云此即周官所謂次也孔疏云被即次也追師掌為副編次注云次次第長短髪爲之據此則被乃婦人首飾之名周官追師掌王后首服副編次注䟽謂三翟衣首服副副所以覆首鞠衣展衣首服編編編列髪爲之禒衣首服次次次第髪長短為之所謂髲髢禮記夫人副褘立扵東房詩衛風副筓六珈此副也詩召南被之僮僮被之祁祁此主婦被則次也
錫衣侈袂〈衣如字注今文錫為緆敖云當作縁音彖從之下同〉
正義敖氏繼公曰錫緆通皆當作緣字之誤也縁禒通内司服職曰緣衣素沙是也内子祭服緣衣而又侈其袂焉所以甚别扵士妻之祭服也卿大夫之妻展衣為上緣衣次之此自祭扵家故服其次者辟助祭扵公也
案周官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褘衣揄翟闕翟鞠衣展衣緣衣鄭注賈疏三翟衣皆祭服王后褘衣二王後之夫人亦褘衣侯伯夫人揄翟子男夫人闕翟内命婦之服鞠衣九嬪也展衣世婦也緣衣女御也外命婦其夫孤則服鞠衣卿大夫則服展衣士則服緣衣也此六服之序上文主婦之被既為次則錫衣當是縁衣縁字與緆相似一訛而為緆再訛而為錫有由然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被錫讀為髲鬄古者或剔賤者刑者之髪以被婦人之紒為飾因名髲鬄也〈賈疏哀十七年左傳衛荘公登城望戎州見己氏之妻髪美使髠之以為吕姜髢是取賤者髪為髢也〉不纚筓者大夫妻尊亦衣綃衣而侈其袂耳侈者盖半士妻之袂以益之衣三尺三寸袪尺八寸〈賈疏士妻之袂二尺二寸三分益一故衣三尺三寸袪尺八寸〉
案玉藻士褖衣亦謂其妻也追師注衣鞠衣展衣者服編衣緣衣者服次次亦名髲鬄采蘩詩又謂之被則被字自可以髲鬄釋之不必改讀被錫二字為髲鬄也古者男女吉凶之衣衣身二尺二寸袂亦二尺二寸袪則一尺二寸其下圜殺之侈袂者盖不圜殺其下而袪亦二尺二寸耳婦服雖連衣裳而衣裳固各自為度也若三尺三寸則衣太長裳太短不稱其體矣況男子之殊衣裳者乎説已見喪服記 又案特牲士妻主婦綃衣疏云綃衣六服外之下者以士妻褖衣外更無衣故特牲自祭辟助祭于公則服六服外之綃衣若大夫妻助祭于公服展衣少牢自祭則有士妻之褖衣可服又何必服六服外之綃衣邪鄭注大夫妻尊亦衣綃衣未確
薦自東房韭菹醓醢坐奠于筵前
正義敖氏繼公曰上不言主婦之位此不言盥如特牲可知大夫尊亦得用朝事之豆籩乃扵此惟用其二豆者遠下君禮也國君之豆籩惟所用之而皆自其上者始 鄭氏康成曰韭葅醓醢朝事之豆也而饋食用之豐大夫禮〈賈疏醢人職朝事之豆韭葅醓醢昌本麋臡菁菹鹿臡茆葅麇臡彼天子八豆今大夫取二豆為饋食豐大夫禮故也〉
案大夫祭有饋食無朝事而用朝事之豆籩是豐之也然僅用其二而已則下扵君不亦遠乎二義兼之聖人制禮之權衡此亦可見
主婦贊者一人亦被錫衣侈袂
正義敖氏繼公曰賛者亦被緣衣侈袂婦人助祭者其服宜與主婦同亦如賔客之皆朝服也然則雖非内子其衣亦得侈袂矣主婦賛者云一人見其數止扵此耳
執葵菹蠃醢以授主婦主婦不興遂受陪設于東韭菹在南葵菹在北主婦興入于房〈蠃力禾反注今文蠃為蝸〉
正義敖氏繼公曰以授主婦坐授之也故主婦不興鄭氏康成曰葵菹在北䋫〈賈疏韭菹在南醓醢在北次東葵菹在北蠃醢〉
〈在南是䋫也〉 賈氏公彦曰葵菹蠃醢亦天子饋食之豆天子八豆此大夫取二而已
佐食上利執羊俎下利執豕俎司士三人執魚腊膚俎序升自西階相從入設俎羊在豆東豕亞其北魚在羊東腊在豕東特膚當俎北端〈相如字〉
正義敖氏繼公曰此執俎皆匕者也不使載者設之亦大夫祭禮異也當俎北端在豕北也云特者眀不與之為列也
主婦自東房執一金敦黍有蓋坐設于羊俎之南婦賛者執敦稷以授主婦主婦興受坐設于魚俎南又興受賛者敦黍坐設于稷南又興受賛者敦稷坐設于黍南敦皆南首主婦興入于房〈注今文曰主婦入于房〉
正義敖氏繼公曰金敦以金飾之也四敦皆然特見其一耳婦賛者即主婦賛者一人也不言主省文耳後放此以授主婦立授之也故主婦興受敦與受豆籩不同禮貴相變也其後二敦則婦人賛者執以立于户外婦賛者一一反之以授于主婦盖婦賛者惟一人而已敦南首是北足也士䘮禮曰敦唘㑹面足敦從設之首足異鄉盖有所象也但其制則不可得而攷矣執敦者面足而此設之南首則是設敦者亦鄉席爲之如設豆之靣位矣
案四敦亦當如特牲陳于西堂主婦出房乃就取而入設之 又案士虞特牲皆有大羮湇少牢無之不賔尸者亦然豈其辟尊者之禮與
存疑鄭氏康成曰敦有首者尊者噐飾也飾盖象龜周之禮飾噐各以其類龜有上下甲〈賈疏知象龜者以其盖形龜象故也〉 賈氏公彥曰天子敦簋兼有九嬪職云凡祭祀賛玉齍注云玉齍玉敦受黍稷噐是天子八簋之外兼用敦也特牲云佐食分簋鉶注云變敦言簋容同姓之士得從周制耳則同姓之大夫亦用簋與地官舍人注圓曰簋孝經注云外方曰簋孝經緯鈎命決云敦規首上下圓相連簠簋上圓下方
案凡敦皆有首足士䘮禮用瓦敦而曰面足有足則有首可知是首非飾也唘㑹而猶云面足則首足之象亦不專在扵盖矣此以金爲飾則瓦敦其不飾者與特牲禮先云兩敦後云佐食分簋鉶二者互言之則一噐而二名眀矣至其形制前人訖無定說闕之可也
祝酌奠遂命佐食啟㑹佐食唘㑹蓋二以重設于敦南〈㑹如字重直容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酌奠酌酒為神奠之後酌者酒尊要成也〈賈疏先設饌乃酌酒酒尊物饌由尊者成故也〉特牲禮曰祝洗酌奠奠于鉶南重累之〈賈疏累之者以㑹盖黍稷各二各自重累于敦南也〉 敖氏繼公曰已酌奠即奠之扵韭菹之南而東當所設㑹之西此文省也設于敦南郤而設于其南兩敦之南也云㑹復云盖以眀㑹之為蓋也
主人西面祝在左主人再拜稽首祝祝曰孝孫某敢用柔毛剛鬛嘉薦普淖用薦嵗事于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尚饗主人又再拜稽首〈祝祝下之又反鬛良葉反淖乃孝反〉
正義敖氏繼公曰主人固西面矣復見之者嫌此時或異面也 鄭氏康成曰羊曰柔毛豕曰剛鬛〈賈疏下曲禮文羊肥則毛柔豕肥則鬛剛〉嘉薦菹醢也普淖黍稷也普大也淖和也徳䏻大和乃有黍稷春秋傳曰奉粢以吿曰絜粢豐盛謂其三時不害而民和年豐也〈賈疏左氏桓六年傳文随季梁辭〉
右設饌祝神
欽定儀禮義疏卷三十七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欽定儀禮義疏>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