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神異典/第125卷

博物彙編 神異典 第一百二十四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博物彙編 第一百二十五卷
博物彙編 神異典 第一百二十六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神異典

 第一百二十五卷目錄

 僧部彙考

  魏書釋老志

  翻譯名義和尚

 僧部列傳一

  後漢

  攝摩騰             竺法蘭

  安清              支婁迦讖附竺佛朔 安元 嚴佛

  調 支曜 康巨 康孟詳 竺大力惠明

  魏

  曇柯迦羅附康僧鎧 曇帝 帛延朱士行

  吳

  維祗難附法立 法巨     康僧會

  青蓮僧             僧智益

  晉一

  竺曇摩羅剎           竺法乘附竺法行 竺法存

  犍陀勒             訶羅竭

  支孝龍             帛遠附帛法祚

  耆域              竺道潛附竺法友 竺法蘊 竺法濟

   康法識           康法朗附令韶

  帛尸梨蜜            安慧則附康慧持

  竺僧顯             佛圖澄

神異典第一百二十五卷

僧部彙考 编辑

《魏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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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老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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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孝明帝夜夢金人,頂有白光,飛行殿庭,乃訪群臣, 傅毅始以佛對。帝遣郎中蔡愔、博士弟子秦景等使 於天竺,寫浮屠遺範。乃與沙門攝摩騰、竺法蘭東 還洛陽。中國有沙門及跪拜之法,自此始也。愔又得 《佛經》四十二章,凡其經旨,大抵言生生之類,皆因行 業而起,有過去、當今、未來,歷三世,識神常不滅,凡為 善惡,必有報應。漸積勝業,陶冶麤鄙,經無數形,藻練 神明,乃致無生而得佛道。諸服其道者,則剃落鬚髮, 釋累辭家,結師資,遵律度,相與和居,治心修淨,行乞 以自給,謂之沙門。或曰「桑門」,亦聲相近,總謂之僧,皆 胡言也。僧譯為和命眾,桑門為息心,比丘為行乞。其 為沙門者,初修十誡,曰沙彌,而終於二百五十,則具 足成大僧。皆以五戒為本,隨事增數,在於防心,攝身、 正口,心去貪、忿、癡,身除殺、婬、盜,口斷妄、雜諸非正言, 總謂之十善道能具此,謂之三業清淨。凡人修行,粗 為極,云可以達惡善報,漸階聖跡。初階聖者,有三種 人,其根業太差,謂之三乘:聲聞乘、緣覺乘、大乘,取其 可乘,運以至道為名。此三人惡跡已盡,但修心盪累, 濟物進德。初根人為小乘,行四諦法;中根人為中乘, 受十二因緣;上根人為大乘,則修六度。雖階三乘。而 要由修進萬行。拯度億流。彌長遠乃可登佛境矣。

《翻譯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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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 编辑

和尚,梵本正名鄔波遮迦,傳至于闐國,翻為和尚。《義 淨》云鄔波陀耶,此云親教師故。和尚有二種:一、依教, 即受業也;二、依止,即稟學也。

僧部列傳一 编辑

後漢

攝摩騰 编辑

按《高僧傳》攝,摩騰本中天竺人,善風儀,解大小乘經。 嘗游化為任。昔經往天竺附庸小國講《金光明經》。會 敵國侵境,騰惟曰:「經云能說此法,為地神所護,使所 居安樂。今鋒鏑方始,曾是為益乎?」乃誓以忘身,躬往 和勸,遂二國交歡,由是顯譽。逮漢永平中,明皇帝夜 夢金人飛空而至,乃大集群臣,以占所夢。通人傅毅 奉荅:「臣聞西域有神,其名曰佛。陛下所夢,將必是乎?」 帝以為然,即遣郎中蔡愔、博士弟子秦景等,使往天 竺,尋訪佛法。愔等於彼遇見摩騰,乃要還漢地。騰誓 志弘通,不憚疲苦,冒涉流沙,至乎雒邑。明帝甚加賞 接,于城西門外立精舍以處之。漢地有沙門之始也。 但大法初傳,未有歸信,故蘊其深解,無所宣述。後少 時卒於雒陽。有記云:騰譯《四十二章經》一卷。初緘在 蘭臺石室第十四間中,騰所住處。今雒陽城西雍門 外白馬寺是也。相傳云:「外國國王嘗毀破諸寺,唯招提寺未及毀壞。夜有一白馬繞塔悲鳴,即以啟王,王 即停壞諸寺,因改招提」以為白馬。故諸寺立名,多取 則焉。

竺法蘭 编辑

按《高僧傳》:竺法蘭,亦中天竺人,自言誦經論數萬章, 為天竺學者之師。時蔡愔既至彼國,蘭與摩騰共契 游化,遂相隨而來。會彼學徒留礙,蘭乃間行而至。既 達雒陽,與騰同止。少時,便善漢言。愔於西域獲經,即 為翻譯,所謂《十地斷結佛本生法海藏佛本行四十 二章》等五部。移都寇亂,四部失本不傳。江左惟《四十 二章經》,今見在可二千餘言。漢地見存諸經,唯此為 始也。愔又于西域得畫釋迦倚像,是優田王栴檀像 師第四作。既至雒陽,明帝即令畫工圖寫,置清涼臺 中及顯節陵上。舊像今不復存焉。又昔漢武穿昆明 池,底得黑灰,問東方朔,朔云:「不知,可問西域梵人。」後 法蘭既至,眾人追以問之,蘭云:「世界終盡,劫火洞燒, 此灰是也。」朔言有徵,信者甚眾。蘭後卒于雒陽,春秋 六十餘矣。

安清 编辑

按《高僧傳》:「安清字世高,安息國王正后之太子也。幼 以孝行見稱,加又志業聰敏,剋意好學,外國典籍及 七曜五行,醫方異術,乃至鳥獸之聲,無不綜達。嘗行 見群鷰,忽謂伴曰:『鷰云應有送食者』。頃之,果有致焉。 眾咸奇之,故儁異之聲,早被西域。高雖在居家,而奉 戒精峻。王薨,便嗣父位,乃深惟苦空,厭離形器。行服」 既畢,遂讓國於叔,出家修道。博曉經藏,尤精阿毗曇 學,諷持禪經,備盡其妙。既而遊方弘化,遍歷諸國,以 漢桓之初,始到中夏,才悟機敏,一聞能達。至止未久, 即通習華言,于是宣譯眾經,改梵為漢。出《安般守意》 《陰持入經》,大小十二門及百六十品。初,外國三藏眾 護撰述經要為二十七章,高乃剖析護所集七章,譯 為漢文,即《道地經》也。其先後所出經論,凡三十九部, 義理明析,文字允正,辨而不華,質而不野,凡在讀者, 皆亹亹而不倦焉。高窮理盡性,自識緣業,多有神跡, 世莫能量。初,高自稱先身已經出家,有一同學,多瞋 分衛,值施主不稱,每輒懟恨。高屢加訶諫,終不悛改。 如此二十餘年,乃與同學辭訣云:「我當往廣州畢宿 世之對。卿明經精懃,不在吾後,而性多恚怒,命過當 受惡形。我若得道,必當相度。」既而遂適廣州,值寇賊 大亂,行路逢一少年,唾手拔刀曰:「真得汝矣。」高笑曰: 「我宿命負卿,故遠來相償。卿之忿怒故是前世時意 也。」遂伸頸受刃,容無懼色。賊遂殺之。觀者填陌,莫不 駭其奇異。既而神識還為安息王太子,即今時世高 身也。高游化中國,宣經事畢,值靈帝之末,關雒擾亂, 乃振錫江南云:「我當過廬山,度昔同學。」行達䢼亭湖 廟。此廟舊有威靈,商旅祈禱,乃分風上下,各無留滯。 嘗有乞神竹者,未詐輒取,舫即覆沒,竹還本處。自是 舟人敬憚,莫不懾影。高同旅三十餘船,奉牲請福。神 乃降祝曰:「舫有沙門,可便呼上。」客咸驚愕,請高入廟。 神告高曰:「吾昔外國,與子俱出家學道,好行布施,而 性多嗔怒。今為䢼亭廟神,周迴千里,並吾所治。以布 施故,珍玩甚豐,以嗔恚故,墮此神報。今見同學,悲欣 何言,壽盡旦夕,而醜形長大。若于此捨命,穢汙江湖, 當度山西澤中。此身滅從,恐墮地獄。吾有絹千疋,并 雜寶物,可為立法營塔,使生善處也。」高曰:「故來相度, 何不出形?」神曰:「形甚醜異,眾人必懼。」高曰:「但出,眾不 怪也。」神從床後出頭,乃是大蟒,不知尾之長短,至高 膝邊。高向之梵語數番,讚唄數契,蟒悲淚如雨,須臾 還隱。高即取絹物,辭別而去。舟侶颺帆,蟒復出身,登 山而望,眾人舉手,然後乃滅。倏忽之間,便達豫章。即 以廟物為造東寺。高去後,神即命過。暮有一少年上 船,長跽高前,受其咒願,忽然不見。高謂船人曰:「向之 少年,即䢼亭廟神,得離惡形矣。」于是廟神歇矣,無復 靈驗。後人于山西澤中見一死蟒,頭尾數里,今潯陽 郡蛇村是也。高後復到廣州,尋其前世害己少年,時 少年尚在,高徑投其家,說昔日償對之事,并敘宿緣, 歡喜相向,云:「吾猶有餘報,今當往會稽。」畢對。廣州客 悟高非凡,豁然意解,追悔前愆,厚相資供,隨高東游, 遂達會稽。至便入市,正值市中有亂相打者,誤著高 頭,應時殞命。廣州客頻驗二報,遂精懃佛法,具說事 緣,遠近聞知,莫不悲歎,明三世之有徵也。高既王種, 西域賓旅皆呼為安侯,至今猶為號焉。天竺國自稱 書為天書,語為天語,音訓詭謇,與漢殊異,先後傳譯, 多致謬濫,唯高所出,為群譯之首。安公以為若及面 稟,不異見聖,列代明德,咸贊而思焉。余訪尋眾錄,紀 載高公,互有出沒。將以權跡隱顯,應廢多端,或由傳 者紕繆,致成乖角。輒備列眾異,庶或可論。按釋道安 《經錄》云:安世高以漢桓帝建和二年至靈帝建寧中 二十餘年,譯出三十餘部經。又《別傳》云:「晉太康末,有 安侯道人來至桑垣,出經竟,封一函於寺,云後四年 可開之。」吳末,行至揚州,使人貨一箱物,以買一奴,名福善,云:「是我善知識。」仍將奴適豫章,度䢼亭廟神為 立寺竟,福善以刀刺安侯脅,於是而終。桑垣人迺發 其所封函材理,自成字云:「尊吾道者居士陳惠傳,禪 經者比丘僧會。」是日正四年也。又庾仲雍《荊州記》云: 「晉初有沙門安世高度䢼亭廟神得財物,立白馬寺 於荊城東南隅。」宋臨川康王《宣驗記》云:「蟒死於吳末。」 《曇宗塔寺記》云:「丹陽瓦官寺,晉哀帝」時沙門惠力所 立,後有沙門安世高以䢼亭廟餘物治之。然道安法 師既校閱群經,詮錄傳譯,必不應謬。從漢桓建和二 年至晉太康末,凡經一百三十餘年。若高公長壽或 能如此,而事不應然。何者?案如康僧會注《安般守意 經序》云:「此經世高所出,久之沈翳。會有南陽韓林、潁 川大業、會稽陳惠,此」三賢者,信道篤密,會共請受,乃 陳惠注義,余助斟酌。尋僧會以晉太康元年已死,而 乃云此經出後,久之沈翳。又世高「封函」之字云「尊吾 道者居士陳惠,傳禪經者比丘僧會。」然安般所明,盛 說禪業,是知封函之記,信非虛作。既云二人方傳吾 道,豈容與共同世?且《別傳》自云:傳《禪經》者比丘僧會, 會已太康初死,何容太康之末,方有安侯道人?首尾 之言,自為矛盾?正當隨有一書,謬指晉初。于是後諸 作者,或道太康,或言吳末,雷同奔競,無以校焉。既晉 初之說,尚已難實,而《曇宗記》云:「晉哀帝時,世高方復 治寺。」其為謬諸,過乃懸矣。

支婁迦讖附竺佛朔 安元 嚴佛調 支曜 康巨 康孟祥 竺大力 编辑

按《高僧傳》,支婁迦讖亦直云:「支讖,本月支人。操行純 深,性度開敏,稟持法戒,以精懃著稱。諷誦群經,志在 宣法。漢靈帝時,遊于雒陽,以光和、中平之間,傳譯梵 文,出《般若》《道行》《般舟》《首楞嚴》等三經,又有《阿闍世王》 《寶積》等十餘部經,歲久無錄。安公校定古今,精尋文 體,云似讖所出。凡此諸經,皆審得本旨,了不加飾,可 謂善宣法要,弘道之士也。」後不知所終。時有天竺沙 門竺佛朔,亦漢靈之時齎道行經,來適雒陽,即轉梵 為漢,譯人時滯,雖有失旨,然棄文存質,深得經意。朔 又以光和二年于雒陽出《般舟三昧讖》為傳,言河南 雒陽孟福張蓮筆受。時又有優婆塞安元,安息國人, 志性貞白,深沈有理致,博誦群經,多所通習。亦以漢 靈之末,游賞雒陽,以功號曰「騎都尉。」性虛靖溫恭,常 以法事為己任,漸解漢言,志宣經典,常與沙門講論 道義,世所謂都尉者也。元與沙門嚴佛調共出《法鏡 經》,元口譯梵文,佛調筆受,理得音正,盡經微旨,郢匠 之美,見述後代。調本臨淮人,綺年穎悟,敏而好學,世 稱「安侯、都尉」、佛調。三人傳譯,號為難繼。調又撰《十慧》, 亦傳於世。安公稱:「佛調出經,省而不煩,全本巧妙。」又 有沙門支曜、康巨、康孟祥等,並以漢靈、獻之間,有慧 學之譽,馳于京雒。曜譯《成具定意經》及小本起等;巨 譯《問地獄事經》,並言直理旨,不加潤飾。孟詳譯《中本 起》及修行本起,先是沙門曇果于迦維羅衛國得梵 本,孟詳共竺大力譯為漢文。安公云:「孟詳所出,奕奕 流便,足騰元趣也。」

按《佛祖統紀》:建安十四年,二十二祖鶴勒那于月氐 國以法藏付師子尊者。先是,鶴勒那弟子竺大力等 來雒陽,與康猛同譯《興起本行經》。忽于館所有白光 見,大力斂容有間曰:「此我師入滅之相。」大力、康猛、支 曜、康巨等皆善方言。終漢之世,譯經三百餘部。

惠明 编辑

按《浙江通志》:「漢惠明,姓王氏,錢塘人,居蔣州山間,值 雪路塞,七日不食。至荊州四望山,見有二虎爭鬥,以 杖格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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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柯迦羅附康僧鎧 曇帝 帛延 编辑

按《高僧傳》,「曇柯迦羅,此云法時,本中天竺人。家世大 富,常修梵福。迦羅幼而才悟,質像過人,詩書一覽,皆 文義通暢。善學《四韋陀論》,風雲星宿,圖讖運變,莫不 該綜。自言天下文理,畢己心腹。至年二十五,入一僧 房,見法勝《毗曇》,聊取覽之,茫然不解。慇懃重省,更增 惛漠。乃歎曰:『吾積學多年,浪志墳典,遊刃經籍,義不 再思,文無重覽。今睹佛書,頓出情外,必當理致鉤深, 別有精要』。」于是齎經入房,請一比丘略為解釋。遂深 悟因果,妙達三世。始知佛教宏曠,俗書所不能及,乃 棄捨世榮,出家精苦。誦大小乘經及諸部毗尼。常貴 游化,不樂專守。以魏嘉平中來至雒陽。于時魏境雖 有佛法,而道風訛替。亦有眾僧未稟「歸戒,正以剪落 殊俗耳。」設復齋懺,事法祠祀。迦羅既至,大行佛法。時 諸僧共請迦羅譯出戒律。迦羅以律部曲制,文言繁 廣,佛教未昌,必不承用,乃譯出《僧祗戒心》,止備朝夕, 更請梵僧立羯磨法。中夏戒律,始自乎此。迦羅後不 知所終。時又有外國沙門康僧鎧者,亦以嘉平之末, 來至雒陽,譯出郁迦《長者》等四部經。又有安息國沙 門曇帝,亦善律學,以魏正元之中來遊雒陽,譯出《曇 無德羯磨》。又有沙門帛延,不知何許人,亦才明有深 解,以魏甘露中譯出《無量清淨平等覺經》等凡六部經,後不知所終。

朱士行 编辑

按《高僧傳》:朱士行,潁川人。志業方直,歡沮不能移其 操。少懷遠悟,脫落塵俗。出家已後,專務經典。昔漢靈 之時,竺佛朔譯出《道行經》,即《小品》之舊本也。文句簡 略,意義未周。士行嘗于洛陽講《道行經》,覺文意隱質, 諸未盡善。每歎曰:「此經大乘之要,而譯理不盡。誓志 捐身,遠求大本。」遂以魏甘露五年發跡雍州,西渡流 沙,既至于闐,果得梵書正本,凡九十章。遣弟子弗如 檀、此言法饒送經梵本,還歸洛陽。未發之頃,于闐諸 小乘學眾遂以白王云:「漢地沙門欲以婆羅門書惑 亂正典,王為地主,若不禁之,將斷大法,聾盲漢地,王 之咎也。」王即不聽。齎經士行深懷痛心,乃求燒經為 證,王即許焉。於是積薪殿前,以火焚之。士行臨火,誓 曰:「若大法應流漢地,經當不然。如其無護,命也如何?」 言已,投經火中,火即為滅,不損一字,皮牒如本。大眾 駭服,咸稱其神感,遂得送至陳留倉垣水南寺。時河 南居士竺叔蘭,本天竺人,父世避難,居于河南。蘭少 好遊獵,後經暫死,備見業果,因改厲專精,深崇正法, 博究眾音,善梵漢之語。又有無羅叉比丘,西域道士, 稽古多學,乃手執梵本,叔蘭譯為晉文,稱為放光般 若。皮牒故本,今在豫章。至太安二年,支孝龍就叔蘭 一時寫五部,校為定本。時未有品目,舊本十四匹縑, 今寫為二十卷。士行遂終於于闐,春秋八十。依西方 法闍維之,薪盡火滅,屍猶能全。眾咸駭異,乃咒曰:「若 真得道,法當毀敗。」應聲碎散。因歛骨起塔焉。後弟子 法益從彼國來,親傳此事。故孫綽《正像論》云:「士行散 形於于闐。」此之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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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祗難附法立 法巨 编辑

按《高僧傳》:「維祇難,本天竺人也。世奉異道,以火祀為 上。時有天竺沙門,習學小乘,多行道術,經遠行逼暮, 欲寄難家宿。難家既事異道,猜忌釋子,乃處之門外, 露地而宿。沙門夜密加咒術,令難家所事之火,欻然 變滅。于是舉家共出,稽請沙門,入室供養。沙門還以 咒術變火令生。難既睹沙門神力勝己,即于佛法大」 生信樂,乃捨本所事,出家為道。依此沙門以為和尚, 受學三藏,妙善四含,遊化諸國,莫不皆奉。以吳黃武 三年,與同伴竺律炎來至武昌,齎曇缽經梵本。曇缽 者,即《法句經》也。時吳士乃共請出經難既未善國語, 共其伴律炎譯為漢文。炎亦未善漢言,頗有不盡,志 存義本,辭近朴質。至晉惠之末,有沙門法立更譯為 五卷,沙門法巨著筆,其辭味小華也。立又別出小經, 近百許首,值永嘉末亂,多不復存。

康僧會 编辑

按《高僧傳》:「康僧會,其先康居人,世居天竺,其父因商 賈移于交阯。會年十餘歲,二親並亡,以至性奉孝,服 畢出家,勵行甚峻,為人弘雅有識量,篤志好學,明解 三藏,博覽六經,天文圖緯,多所綜涉。辨于樞機,頗屬 文翰。時孫權已制江左,而佛教未行,先有優婆塞支 謙,字恭明,一名越,本月支人,來遊漢境。初,漢桓靈之」 世,有支讖,譯出眾經。有支亮,字紀明,資學于讖,謙又 受業于亮。博覽經籍,莫不精究,世間伎藝,多所綜習。 遍學異書,通《六國語》。其為人細長黑瘦,眼多白而睛 黃,時人為之語曰:「支郎眼中黃,形軀雖細是智囊。」漢 獻末亂,避地於吳。孫權聞其才慧,召見悅之,拜為博 士,使輔導東宮,與韋曜諸人共盡匡益,但生自外域, 故《吳志》不載。謙以大教雖行,而經多梵文,未盡翻譯, 己妙善方言,乃收集眾本,譯為漢語。從吳黃武元年 至建興中所出《維摩》《大般泥洹》《法句》《瑞應》《本起》等四 十九經,曲得聖義,辭旨文雅。又從無量壽中《本起》、製 《菩薩連句》《梵唄》三契,并注《了本生死經》等,皆行于世。 時吳地初染,大法風化未全。僧會欲使道振江左,興 立圖寺,乃杖錫東游。以吳赤烏十年初達建業,營立 茅茨,設像行道。時吳國以初見沙門睹形,未及其道, 疑為矯異。有司奏曰:「有胡人入境,自稱沙門,容服非 恒,事應檢察。」權曰:「昔漢明夢神,號稱為佛。彼之所事, 豈其遺風邪?」即召會詰問:「有何靈驗?」會曰:「如來遷跡, 忽踰千載,遺骨舍利,神曜無方。昔阿育王起塔,乃八 萬四千。夫塔寺之興,以表遺化也。」權以為誇誕,乃謂 會曰:「若能得舍利,當為造塔;如其虛妄,國有常刑。」會 請期七日,乃謂其屬曰:「法之興廢,在此一舉。今不至 誠,後將何及?」乃共潔齋靜室,以銅瓶加几,燒香禮請。 七日期畢,寂然無應。求申二七,亦復如之。權曰:「此欺 誑,將欲加罪。」會更請三七,權又特聽。會謂法屬曰:「宣 尼有言:『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法靈應降,而吾等無 感,何假王憲?當以誓死為期耳』。」三七日暮,猶無所見, 莫不震懼。既入五更,忽聞瓶中鏗然有聲。會自往視, 果獲舍利。明旦呈權,舉朝集觀,五色光炎,照耀瓶上。 權自手執瓶,瀉於銅盤,舍利所衝,盤即破碎。權大肅

然,驚起而曰:「希有之瑞也!」會進而言曰:「舍利威神,豈
考證
直光相而已,乃劫燒之火不能焚,金剛之杵不能碎。」

權命令試之,會更誓曰:「法雲方被,蒼生仰澤,願更垂 神跡,以廣示威靈。」乃置舍利於鐵砧磓上,使力者擊 之。於是砧磓俱陷,舍利無損。權大嗟服,即為建塔。以 始有佛寺,故號建初寺,因名其地為佛陀里。由是江 左大法遂興。至孫皓即位,法令苛虐,廢棄淫祠,乃及 佛寺,並欲毀壞。皓曰:「此由何而興?若其義教真正,與 聖典相應者,當存奉其道;如其無實,皆悉焚之。」諸臣 僉曰:「佛之威力,不同餘神,康會感瑞大皇創寺,今若 輕毀,恐貽後悔。」皓遣張昱詣寺詰會。昱雅有才辯,難 問縱橫。會應機騁辭,文理鋒出,自旦至夕,昱不能屈。 既退,會送於門。時寺側有淫祠者,昱曰:「元化既孚,此 輩何故近而不革?」會曰:「雷霆破山,聾者不聞,非音之 細。苟在理通,則萬里懸應;如其阻塞,則肝膽楚越。」昱 還,歎:「會才明,非臣所測,願天鑒察之。」皓大集朝賢,以 馬車迎會。會既坐,皓問曰:「佛教所明,善惡報應,何者 是耶?」會對曰:「夫明主以孝慈訓世,則赤烏翔而老人 星見;仁德育物,則醴泉湧而嘉苗出。善既有瑞,惡亦 如之。故為惡於隱,鬼得而誅之;為惡於顯,人得而誅 之。《易》稱積善餘慶,《詩》詠求福不回,雖儒典之格言,即 佛教之明訓。」皓曰:「若然,則周、孔已明,何用佛教?」會曰: 「周孔所言,略示近跡。至於釋教,則備極幽微。故行惡 則有地獄長苦,修善則有天宮永樂。舉茲以明勸沮, 不亦大哉!」皓當時無以折其言。皓雖聞正法,而昏暴 之性不勝其虐。後使宿衛兵入宮治園,於地中得一 立金像,高數尺,呈皓。皓使著不淨處,以穢汁灌之,共 諸群臣笑以為樂。俄爾之間,舉身大腫,陰處尤痛,叫 呼徹天。太史占言:「犯大神所為,即祈祀諸廟,永不差 愈。」采女先有奉法者,因問訊云:「陛下就佛寺中求福 不?」皓舉頭問曰:「佛大神耶?」采女云:「佛為大神。」皓心遂 悟其語意,故采女即迎像置殿上,香湯洗數十過,燒 香懺悔。皓叩頭於枕,自陳罪狀。有頃痛間,遣使至寺 問訊。道人請會說法,會即隨入。皓見,問罪福之由,會 為敷析,辭甚精要。皓先有才解,欣然大悅,因求看沙 門戒。會以戒文禁祕,不可輕宣,乃取本業百三十五 願,分作二百五十事,行住坐臥,皆願眾生。皓見慈願 廣普,益增善意,即就會受五戒。旬日疾瘳,乃於會所 住處,更加修飾,宣示宗室,莫不心奉。會在吳朝,亟說 正法,以皓性兇粗,不及妙義,唯敘報應近事,以開其 心會,於建初寺譯出眾經,所謂《阿難念彌陀經》《鏡面 王》《察微王》《梵皇經》等。又出《小品》及《六度集》《雜譬喻》等, 並妙得經體,文義允正。又傳《泥洹》唄聲,清靡哀亮,一 代模式。又注《安般》《守意》《法鏡》《道樹》等三經,并製經序, 辭趣雅便,義旨微密,並見於世。至吳天紀四年四月, 皓降晉,九月會遘疾而終。是歲晉武太康元年也。至 晉咸和中,蘇峻作亂,焚會所建塔,司空何充復更修 造。平西將軍趙誘,世不奉法,傲慢三寶,夢入此寺,謂 諸道人曰:「久聞此塔屢放光明,虛誕不經,所未能信。 若必目睹,所不論耳。」言竟,塔即出,五色光照耀堂剎, 誘肅然毛豎,由此信敬。於寺東更立小塔,遠由大聖 神感,近亦康會之力。故圖寫厥像,傳之於今。孫綽為 之《贊》曰:「會公蕭瑟,實惟令質。心無近累,情有餘逸。厲 此幽夜,振彼尤黜。超然遠詣,卓矣高出。」有《記》云:「孫皓 打試舍利,謂非權時。」余案皓將壞寺,諸臣咸答。康會 感瑞,大皇創寺。是知初感舍利,必也權時。故數家傳 記,咸言孫權感舍利於吳宮。其後更試神驗。或將皓 也。

青蓮僧 编辑

按《長沙府志》:「青蓮僧,潭州門內街北青衣寺,有僧誦 《法華經》,一時感二青衣童子侍奉。後死,葬塚上,生二 蓮花,看之,乃自舌根生,因建寺以青衣名。」攷《勸善書》 云:「建興二年,長沙縣西百里有青蓮花兩本生陸地, 道俗爭觀,掘其地丈二尺,得二瓦棺,蓮出於棺之破 處。斷棺視之,有髑髏拴索,蓮根生齒間。說者曰:『有僧 誦《蓮華》十萬部。不疾而化。遺言使衣經服。以瓦為棺』。」 即此也。

僧智益 编辑

按《長沙府志》:「僧智益,長沙人,姓吳,三國時征蠻卒。夫 平生以獵釣為業,得白龜,美而食之,乃遍身患瘡潰 爛痛苦,號叫不可忍,眉鬚手足指皆墜落。未即死,乞 於安南市。有僧見而哀之曰:『汝可回心念大悲真言, 吾當口授。若能精進,必獲善報』。卒依其言授之。一心 念誦,後瘡痍漸復,手足指皆生,瘡盡愈,遂削髮為僧」, 號「智益。」於伏波將軍宅建精舍住持。

晉一 编辑

竺曇摩羅剎 编辑

按《高僧傳》,「竺曇摩羅剎,此云法護,其先月支人,本姓 支氏,世居燉煌郡。年八歲出家,事外國沙門竺高座 為師。誦經日萬言,過目即能。天性純懿,操行精苦,篤 志好學,萬里尋師。是以博覽六經,遊心七籍,雖世務 毀譽,未嘗介抱。是時晉武之世,寺廟圖像,雖崇京邑而方等深經,蘊在蔥外。護乃慨然發憤,志弘大道,遂」 隨師至西域,游歷諸國。外國異言三十六種,書亦如 之。護皆遍學,貫綜詁訓,音義字體,無不備識。遂大齎 梵經,還歸中夏。自燉煌至長安,沿路傳譯寫,為晉文 所獲《賢劫》《正法》《華光贊》等一百六十五部。孜孜所務, 唯以弘通為業。終身寫譯,勞不告倦。經法所以廣流 中華者,護之力也。護以晉武之末,隱居深山。山有清 澗,恆取澡漱。後有採薪者穢其水側,俄頃而燥。護乃 徘徊歎曰:「人之無德,遂使清泉輟流。水若永竭,真無 以自給,正當移去耳。」言訖而泉流滿澗,其幽誠所感 如此。故支遁為之《像贊》云:「護公澄寂,道德淵美。微令 穹谷,枯泉漱水。邈矣護公,天挺弘懿。濯足流沙,傾拔 元致。」後立寺於長安青門外,精勤行道。於是德化遐 布,聲蓋四遠,僧徒數干,咸所宗事。及晉惠西奔,關中 擾亂,百姓流移,護與門徒避地東下。至澠池遘疾而 卒,春秋七十有八。後孫綽製《道賢論》,以天竺七僧方 竹林七賢,以護匹山《巨源論》云:「護公德居物宗,巨源 位登論道。二公風德高遠,足為流輩矣。」其見美後代 如此。時有清信士聶承遠,明解有才,篤志務法。護公 出經,多參正文句。《超日明經》初譯,頗多煩重,承遠刪 正文偈,今行二卷,其所詳定,類皆如此。承遠有子道 真,亦善梵學。此君父子,比辭雅便,無累于古。又有竺 法首、陳士倫、孫伯虎、虞世雅等,皆共承護旨,執筆詳 校。安公云:「護公所出,若審得此公手目,綱」領必正。凡 所譯經,雖不辯妙婉顯,而宏達欣暢。特善無生依慧, 不文朴則近本。其見稱若此。護世居燉煌,死而化道 周洽,時人咸謂「燉煌菩薩」也。

竺法乘附竺法行 竺法存 编辑

按《高僧傳》:「竺法乘,未詳何許人。幼而神悟超絕,懸鑒 過人。依竺法護為沙彌,清真有志氣,護甚嘉焉。護既 道被關中,且資財殷富,時長安有甲族,欲奉大法,試 護道德,偽往告急,求錢二十萬。護未及答,乘年十三, 侍在師側,即語客曰:『和尚意已相許矣』。客退後,乘曰: 『觀此人神色,非實求錢,將以觀和尚道德何如耳』。護」 曰:「吾亦以為然。」明日,此客率其一宗百餘口,詣護請 受戒具,謝求錢之意。於是師資名布遐邇。乘後西到 燉煌,立寺延學,忘身為道,誨而不倦。大化西行,乘之 力也。後終于所住。孫綽《道賢論》以乘比王濬《沖論》云: 「法乘安豐,少有機悟之鑒,雖道俗殊操,阡陌可以相 准。」高士季顒為之贊傳。乘同學竺法行、竺法存,並山 棲履操,知名當世矣。

犍陀勒 编辑

按《高僧傳》:犍陀勒者,本西域人,來至洛陽積年,眾雖 敬其風操,而終莫能測。後謂眾僧曰:「『洛東南有槃鴟 山,山中有古寺,寺圯基址猶存,可共修立』。眾未之信, 試逐檢視,入山到一處,四面平坦,勒示云:『此即寺基 也』。即掘之,果得寺下石基,後示講堂僧房處。如言皆 驗。眾咸驚歎,因共修立,以勒為寺主。去洛城一百餘」 里,朝朝至洛陽諸寺赴中,暮輒乞油一缽,還寺燃燈, 以此為常,未曾違失。有人健行,欲隨勒觀其遲疾,奔 馳流汗,恒苦不及。勒令執袈裟角,唯聞厲風之響,不 復覺倦。須臾至寺,勒後不知所終。

訶羅竭 编辑

按《高僧傳》,「訶羅竭者本。」陽人。少出家,誦經二百萬 言。性虛元,守戒節,善舉措,美容色,多行頭陀,獨宿山 野。晉武帝太康九年,暫至洛陽,時疫疾甚流,死者相 繼。竭為咒治,十差八九。至晉惠帝元康元年,乃西入 止婁至山石室中坐禪。此室去水既遠,時人欲為開 澗,竭曰:「不假相勞。」乃自起以左腳蹍室西石壁,壁陷 沒指。既拔足,水從中出,清香濡美,四時不絕,來飲者 皆止饑渴,除疾病。至元康八年,端坐從化,弟子依國 法闍維之。焚燎累日,而屍猶坐火中,永不灰燼,乃移 還石室內。後西域人竺定字安世,晉咸和中往其國, 親自觀視,見屍儼然平坐,已三十餘年。定後至京,傳 之道俗。

支孝龍 编辑

按《高僧傳》:「支孝龍,淮陽人。少以風姿見重,更復神彩 卓犖,高論適時。常披味小品,以為心要。陳留阮瞻、潁 川庾凱並結知音之友,世人呼為八達。時或嘲之曰: 『大晉龍興,天下為家,沙門何不全髮膚,去袈裟,釋梵 服,被綾羅』?龍曰:『抱一以逍遙,唯寂以至誠。剪髮毀容, 改服變形。彼謂我辱,我棄彼榮。故無心於貴而愈貴, 無心於足而愈足矣』。」其機辯適時,皆此類也。時竺叔 蘭初譯《放光經》,龍既素樂無相,即得披閱,旬有餘日, 便就開講。後不知所終矣。

帛遠附帛法祚 编辑

按《高僧傳》,「帛遠,字法祖,本姓萬氏,河內人。父威達,以 儒雅知名,州府辟命皆不行。祖少發道心,啟父出家, 辭理切至,父不能奪,遂改服從道。祖才思儁徹,敏朗 絕倫,誦經日八九千言,研味方等,妙入幽微,世俗墳 索,多所該貫。乃於長安造築精舍,以講習為業,白黑宗稟,幾且千人。晉惠之末,太宰河間王顒鎮關中,虛」 心敬重,待以師友之敬,每至閒晨靜夜,輒談講《道德》。 于時西府初建,俊乂甚盛,能言之士咸服其遠達。祖 見群雄交爭,干戈方始,志欲潛遁隴右,以保雅操。會 張輔為秦州刺史,鎮隴上,祖與之俱行。輔以祖名德 顯著,眾望所歸,欲令反服,為己僚佐。祖固志不移,由 是結憾。先有州人管蕃,與祖論議,屢屈於祖。蕃深銜 恥恨,每加讒搆。祖行至汧縣,忽語諸道人及弟子云: 「我數日對當至。」便辭別作素書分布經像及資財,都 訖。明晨詣輔共語,忽忤輔意。輔使收之行罰,眾咸怪 惋。祖曰:「我來畢對,此宿命久結,非今事也。」乃呼十方 佛:祖前身罪緣,歡喜畢對,「願從此已從與張輔為善 知識,無令受殺人之罪。」遂便鞭之五下,奄然命終。輔 後具聞其事,方大惋恨。初,祖道化之聲,被於關隴,崤 崡之右,奉之若神,戎晉嗟慟,行路流涕。隴上羌胡率 精騎五千,將欲迎祖西歸,中路聞其遇害,悲恨不及, 眾咸憤激,欲復祖之讎。輔遣軍上隴,羌胡率輕騎逆 戰。時天水故帳下督富整遂因忿斬輔。群胡既雪怨 恥,稱「善而還,共分祖屍,各起塔廟。」輔字世偉,南陽人, 張衡之後,雖有才解,而酷不以理,橫殺天水太守封 尚,百姓疑駭,因亂而斬焉。管蕃亦卒以傾險致敗。後 少時,有一人姓李名通,死而更蘇,云見祖法師在閻 羅王處,為王講《首楞嚴經》,云講竟,應往忉利天。又見 祭酒王浮,一云道士基公,次被鎖械,求祖懺悔。昔祖 平素之日,與浮每爭邪正。浮屢屈,既瞋不自忍,乃作 《老子化胡經》以誣謗佛法,殃有所歸,故死方思悔。孫 綽《道賢論》以法祖匹。《嵇康論》云:「帛祖舋起於管、蕃,中 散禍作於鍾會。二賢並以俊邁之氣,昧其圖身之慮, 棲心事外,輕世招患,殆不異也。」其見稱如此。祖既博 涉多聞,善通梵漢之語,常譯惟逮弟子本起五部,僧 等三部經,又注《首楞嚴經》,又言別譯數部小經,值亂 零失,不知其名。祖弟法祚,亦少有聲譽,被博士徵,不 就。年二十五出家,深洞佛理,關隴知名。時梁州刺史 張光以祚兄不肯反服,輔之所殺,光又逼祚令罷道。 祚執志堅貞,以死為誓,遂為光所害。春秋五十有七。 注《放光般若經》及著《顯宗論》等。光字景武,江夏人,後 為武都氐楊難敵所圍,發憤而死。時晉惠之世,又有 優婆塞衛士度譯出《道行般若經》二卷。士度本司州 汲郡之人,陸沉寒門,安貧樂道,常以佛法為心。當其 亡日,清淨澡漱,隱几誦經千餘言,然後引衣屍臥,奄 然而卒。

耆域 编辑

按《高僧傳》,「耆域者,天竺人也。周流華戎,靡有常所。而 倜儻神奇,任性忽俗。跡行亦不恒,時人莫之能測。自 發天竺,至於扶南,經諸海濱,爰涉交廣,並有靈異。既 達襄陽,欲寄載過江,船人見梵沙門衣服敝陋,輕而 不載。船達北岸,域亦已度。前行見兩虎弭耳掉尾,域 以手摩其頭,虎下道而去。兩岸見者,隨從成群。晉惠」 之末,至於洛陽,諸道人悉為作禮。域胡踞晏然,不動 容色。時或告人以前身所更,謂支法淵從羊中來,竺 法興從人中來,又譏諸眾僧,謂衣服華麗,不應素法。 見洛陽宮城,云:「彷彿似忉利天宮,但自然之,與人事 不同耳。」域謂沙門耆闍蜜曰:「匠此宮者,從忉利天來, 成便還天上矣。屋脊瓦下,應有千五百作器。」時咸云: 「昔聞此匠實以作器著瓦下。」又云:「宮成之後,尋被害 焉。」時衡陽太守南陽滕永文,在洛寄住滿水寺,得病 經年不差,兩腳攣屈,不能起行。域往看之曰:「君欲得 病差不?」因取淨水一盃,楊柳一枝,便以楊枝拂水,舉 手向永文而咒,如此者三,因以手搦永文膝令起,即 時起,行步如故。此寺中有思惟樹數十株枯死。域問 永文:「樹死來幾時?」永文曰:「積年矣。」域即向樹咒,如咒 永文法,樹尋荑發,扶疏榮茂。尚方暑中,有一人病癥 將死,域以應器著病者腹上,白布通覆之,咒願數千 言,即有臭氣熏徹一屋,病者曰:「我活矣。」域令人舉布 應器,中有若垽淤泥者數升,臭不可近,病者遂瘥。洛 陽兵亂,辭還天竺。洛中有沙門竺法行者,高足僧也。 時人方之樂令,因請域曰:「上人既得道之僧,願留一 言,以為永誡。」域曰:「可普會眾人也。」眾既集,域昇高座 曰:「守口攝身意,慎莫犯眾惡,修行一切善,如是得度 世。」言訖,便禪默行重請曰:「願上人當授所未聞如斯 偈義,八歲童子亦已諳誦,非所望於得道人也。」域笑 曰:「八歲雖誦,百歲不行,誦之何益?人皆知敬得道者, 不知行之自得道,悲夫!吾言雖少,行者益多也。」於是 辭去。數百人各請域中食,域皆許往。明旦,五百舍皆 有一域,始謂獨過,末相讎問,方知分身降焉。既發,諸 道人送至河南城。域徐行,追者不及。域乃以杖畫地 曰:「於斯別矣。」其日有從長安來者,見域在彼寺中。又 賈客《胡濕登》者,即於是日將暮,逢域於流沙,計已九 千餘里。既還西域,不知所終。

竺道潛附竺法友 竺法蘊 竺法濟 康法識 编辑

按《高僧傳》,竺道潛,字法深,姓王,瑯琊人,晉丞相武昌郡公敦之弟也。年十八出家,事中州劉元真為師。元 真早有才解之譽,故孫綽讚曰:「索索虛衿,翳翳閑沖。 誰其體之,在我劉公。談能雕飾,照足開矇。懷抱之內, 豁爾包融。」潛服膺已後,翦削浮華,崇本務學。微言興 化,譽洽西朝。風姿容貌,堂堂如也。至年二十四,講《法 華大品》,既蘊深解,復能善說,故觀風味道者,常數盈 五百。晉永嘉初,避亂過江,中宗元皇及肅祖明帝、丞 相王茂弘、太尉庾元規並欽其風德,友而敬焉。建武 太寧中,潛恒著屐至殿內,時人咸謂方外之士,以德 重故也。及中宗、肅祖昇遐,王庾又薨,乃隱跡剡山,以 避當世,追蹤問道者。已復結侶山門,潛優游講席三 十餘載,或暢方等,或釋老、莊,投身北面者,莫不內外 兼洽。至哀帝好重佛法,頻遣兩使,慇懃徵請。潛以詔 旨之重,暫遊宮闕,即於御筵開講《大品》,上及朝士並 稱善焉。於時簡文作相,朝野以為至德,以潛是道俗 標領,又先朝友敬,尊重挹服,頂戴兼常,迄乎龍飛,虔 禮彌篤。潛常於簡文處遇沛國劉恢,恢嘲之曰:「道士 何以遊朱門?」潛曰:「君自睹其朱門,貧道見為蓬戶。」司 空何次道懿德純素,篤信經典,每加祗崇。遵以師資 之敬,數相招請,屢興法禮。潛雖復從運東西,而素懷 不樂,乃啟還剡之。山,遂其先志。於是逍遙林阜,以 畢餘年。支遁遣使求買山側沃州小嶺,欲為幽棲之 處。潛答云:「欲來輒給,豈聞巢由買山而隱。」遁後《與高 麗道人書》云:「上座竺法深,中州劉公之弟子,體德貞 峙,道俗綸綜。往在京邑,維持法網,內外俱瞻,弘道之 匠也。頃以道業靖濟,不耐塵俗,考室山澤,修德就閒。」 今在剡縣之山,率合同遊,論道說義,高栖浩然,遐 邇有詠。以晉寧康二年卒於山館,春秋八十有九。烈 宗孝武詔曰:「潛法師理悟虛遠,風鑒清貞。棄宰相之 榮,襲染衣之素。山居人外,篤懃匪懈。方賴宣道,以濟 蒼生,奄然遷化,用痛于懷。可賻錢十萬,星馳驛送。」孫 綽以潛比。《劉伯倫論》云:「潛公道素淵重,有遠大之量。 劉伶肆意放蕩」,以宇宙為小。雖高棲之業,劉所不及, 而曠大之體同焉。時復有竺法友,志業強正,博通眾 典。嘗從潛受《阿毗》雲,一宿便誦。潛曰:「經目則諷,見稱 昔人。若能仁更興大晉者,必取汝為五百之一也。」年 二十四,便能講說,後立剡縣城南法臺寺焉。竺法蘊 悟解入元,尤善放光般若。康法識亦有義學之譽,而 以草隸知名。嘗遇康昕,昕自謂「筆道遇識」,識共昕各 作王右軍草,傍人竊以為貨,莫之能別。又寫眾經,見 重。竺法濟幼有才藻,作《高逸沙門傳》。凡此諸人,皆潛 之神足。孫綽並為之讚。

康法朗附令韶 编辑

按《高僧傳》:「康法朗,中山人,少出家,善戒節。嘗讀經,見 雙樹鹿苑之處,鬱而歎曰:『吾已不值聖人,寧可不睹 聖處』?於是誓往迦夷,仰瞻遺跡。乃共同學四人發趾 張掖,西過流沙。行經三日,路絕人蹤,忽見道傍有一 故寺,草木沒人,中有敗屋兩間,間中各有一人,一人 誦經,一人患痢,兩人比房,不相料理,屎尿縱橫,舉房」 臭穢。朗謂其屬曰:「出家同道,以法為親,不見則已,豈 可見而捨耶?」朗乃停止六日,為洗浣供養。至第七日, 見此房中皆是香華,乃悟其神人。因語朗云:「比房是 我和尚,已得無學,可往問訊。」朗往問訊,因語朗云:「君 等誠契,皆當入道。不須遠遊諸國,於事無益。唯當力 行道,勿令失時。但朗功業小未純,未得所願,當還真 丹國,作大法師。」於是四人不復西行,仍留此專精道 業。唯朗更遊諸國,研尋經論。後還中山,門徒數百,講 法相係,後不知所終。孫綽為之讚曰:「人亦有言,瑜瑕 弗藏。朗公冏冏,能韜其光。敬終慎始,研覈微章。何以 取證,冰堅履霜。」朗弟子令韶,其先鴈門人,姓呂,少遊 獵,後發心出家,事朗為師,思學有功,特善禪數,每入 定,數日不起。後移柳泉山,鑿穴晏坐。朗終後,刻木為 像,朝夕禮事。孫綽《正像論》云:「呂韶凝神於中山」,即其 人也。

帛尸梨蜜 编辑

按《高僧傳》,帛尸梨蜜多羅,此云吉友,西域人,時人呼 為高座。傳云:國王之子,當承繼世,而以國讓弟,闇軌 太伯,既而悟心天啟,遂為沙門。蜜天姿高朗,風神超 邁,直爾對之,便卓出于物。晉永嘉中,始到中國,值亂, 仍過江,止建初寺。丞相王導一見而奇之,以為吾之 徒也,由是名顯。太尉庾元規、光祿周伯仁、太常謝幼 輿,廷尉桓茂倫,皆一代名士,見之終日累歎,披襟致 契。導嘗詣蜜,蜜解帶偃伏,悟言神解。時尚書令卞望 之亦與蜜至善,須臾望之至,蜜乃斂襟飾容,端坐對 之。有問其故,蜜曰:「王公風道期人,卞令軌度格物,故 其然耳。」諸公於是歎其精神灑屬,皆得其所。桓廷尉 嘗欲為蜜作頌,久之未得。有云:「尸梨蜜,可謂卓朗。」於 是桓乃咨嗟絕歎,以為標題之極。大將軍王處沖在 南夏,聞王、周諸公皆器重蜜,疑以為失鑒,及見蜜,乃 欣振奔至,一面盡虔。周顗為僕射,領選,臨入過造蜜, 乃歎曰:「若使太平之世,盡得選此賢,真令人無恨也俄而顗遇害,蜜往省其孤,對坐作《胡唄》三契,梵響凌 雲。次誦咒數千言,聲音高暢,顏容不變。既而揮涕收 淚,神氣自若。其哀樂廢興,皆此類也。王公嘗謂蜜曰: 「外國有君,一人而已耳。」蜜笑曰:「若使我如諸君,今日 豈得在此?」當時以為佳言。蜜性高簡,不學晉語,諸公 與之語言,蜜雖因傳譯,而神領意得,頓盡言前,莫不 歎其自然天拔,悟得非常。蜜善持咒術,所向皆驗。初 江東未有咒法,蜜譯出《孔雀王經》,明諸神咒,又授弟 子覓歷,高聲梵唄,傳響於今。晉咸康中卒,春秋八十 餘。諸公聞之,痛惜流涕。蜜常在石子岡東行頭陀,既 卒,因葬於此。成帝懷其風,為樹剎冢所。後有關右沙 門來遊京師,乃於冢處起寺。陳郡謝混贊成其業,追 旌往事,仍曰「高座寺」也。

安慧則附康慧持 编辑

「按《高僧傳》,安慧則,未詳氏族,少無恆性,卓越異人,而 工正書,善談吐。晉永嘉中,天下疫病,則晝夜祈誠,願 天神降藥,以愈萬民。一日出寺門,見兩石形如甕,則 疑是異物,取看之,果有神水在內,病者飲服,莫不皆 愈。後止洛陽大市寺,手自細書黃縑,寫《大品》一部,合 為一卷。字如小豆,而分明可識。凡十餘本。以一本與」 汝南周仲智妻胡母氏供養。胡母過江,《齎經》自隨。後 為災火所延,食卒不暇取經,悲泣懊惱。火息後,仍於 灰中得之。首軸顏色,一無虧損,於時見聞者,莫不迴 邪改信。此經今在京師簡靖寺靖首尼處。時洛陽又 有康慧持者,亦神異通靈云。

竺僧顯 编辑

按《高僧傳》:「竺僧顯,本姓傅氏,北地人。貞苦善戒節,蔬 食誦經,業禪為務。常獨處山林,頭陀入外,或時數日 入禪,亦無饑色。時劉曜寇蕩西京,朝野崩亂。顯以晉 太興之末,南遊江左,復歷名山,修己恒業。後遇疾綿 篤,乃屬想西方,心甚苦至。見無量壽佛降以真容,光 照其身,所苦皆愈。是夕更起澡浴,為同住及侍疾者」 說己所見,并陳誡因果,辭甚精研。至明清晨,平坐而 化,室內有殊香,旬餘乃歇。

佛圖澄 编辑

按《晉書》本傳:「佛圖澄,天竺人也。本姓帛氏。少學道,妙 通元術。永嘉四年,來適洛陽,自云百有餘歲。常服氣 自養,能積日不食,善誦神咒,能役使鬼神。腹旁有一 孔,常以絮塞之。每夜讀書,則拔絮孔中出,光照於一 室。又嘗齋時,平旦至流水側,從腹旁孔中引出五臟 六腑,洗之訖,還內腹中。又能聽鈴音,以言吉凶,莫不」 懸驗。及洛中寇亂,乃潛草野以觀變。石勒屯兵葛陂, 專行殺戮,沙門遇害者甚眾。澄投勒大將軍郭黑略 家,黑略每從勒征伐,輒豫剋勝負。勒疑而問曰:「孤不 覺卿有出眾智謀,而每知軍行吉凶,何也?」黑略曰:「將 軍天挺神武,幽靈所助。有一沙門,智術非常,云將軍 當略有區夏,己應為師。臣前後所白」,皆其言也。勒召 澄,試以智術。澄即取缽盛水,燒香咒之,須臾缽中生 青蓮花,光色曜目,勒由此信之。勒自葛陂還河北,過 枋頭,枋頭人夜欲斫營,澄謂《黑略》曰:「須臾賊至,可令 公知。」果如其言,有備故不敗。勒欲試澄,夜冠冑衣甲, 執刀而坐,遣人告澄云:「夜來不知大將軍何所在。」使 人始至,未及有言,澄逆問曰:「平居無寇,何故夜嚴?」勒 益信之。勒後因忿欲害諸道士,并欲苦澄。澄乃潛避 至黑略舍,語弟子曰:「若將軍信至,問吾所在者,報云 『不知所之』。」既而勒使至,覓澄不得。使還報勒,勒驚曰: 「吾有惡意向澄,澄捨我去矣。通夜不寢,思欲見澄。」澄 知勒意悔,明旦造勒。勒曰:「昨夜何行?」澄曰:「公有怒心, 昨故權避,公今改意,是以敢來。」勒大笑曰:「道人謬矣。」 襄國城塹水源在城西北五里,其水源暴竭。勒問澄: 「何以致水?」澄曰:「今當敕龍取水。」迺與弟子法首等數 人至故泉源上,坐繩床,燒安息香,咒願數百言。如此 三日,水泫然微流。有一小龍,長五六寸許,隨水而來。 諸道士競往視之。有頃,水大至,隍塹皆滿。鮮卑段末 波攻勒,眾甚盛,勒懼,問澄,澄曰:「昨日寺鈴鳴云,明旦 食時,當擒段末波。」勒登城望末波軍,不見前後,失色 曰:「末波如此,豈可獲乎!」更遣夔安問澄,澄曰:「已獲末 波矣。」時城北伏兵出,遇末波,執之。澄勸勒宥末波,遣 還本國,勒從之,卒獲其用。劉曜遣從弟岳攻勒,勒遣 石季龍拒之,岳敗,退保石梁塢,季龍堅柵守之。澄在 襄國,忽歎曰:「劉岳可憫。」弟子法祚問其故,澄曰:「昨日 亥時,岳已敗被執。」果如所言。及曜自攻洛陽,勒將救 之,其群下咸諫以為不可。勒以訪澄,澄曰:「相輪鈴音 云:『秀支替戾岡,僕谷劬禿當』。」此羯語也。秀支,軍也。替 戾岡,出也。僕谷,劉曜胡位也。劬禿當,捉也。此言軍出 捉得曜也。又令一童子潔齋七日,取麻油合臙脂,躬 自研於掌中,舉手示童子,粲然有輝。童子驚曰:「有軍 馬甚眾。」見一人長大白晳,以朱絲縛其肘。澄曰:「此即 曜也。」勒甚悅,遂赴洛陽拒曜,生擒之。勒僭稱趙天王, 行皇帝事,敬澄彌篤。時石蔥將叛,澄誡勒曰:「今年蔥 中有蟲,食必害人,可令百姓毋食蔥也。」勒頒告境內慎無食蔥。俄而石蔥果走,勒益重之,事必諮而後行, 號曰大和尚。勒愛子斌暴病死,將殯,勒歎曰:「朕聞虢 太子死,扁鵲能生之,今可得效乎?」乃令告澄。澄取楊 枝沾水,灑而咒之,就執斌手曰:「可起矣。」因此遂蘇,有 頃平復。自是勒諸子多在澄寺中養之。勒死之年,天 靜無風,而塔上一鈴獨鳴,澄謂眾曰:「鈴音云,國有大 喪,不出今年矣。」既而勒果死。及季龍僭位,遷都於鄴, 傾心事澄,有重於勒。下書衣澄以綾錦,乘以雕輦。朝 會之日,引之升殿,常侍於下,悉助舉輿,太子諸公扶 翼而上。主者唱《大和尚》,眾坐皆起,以彰其尊。又使司 空李農旦夕親問其太子諸公,五日一朝,尊敬莫與 為比。支道林在京師,聞澄與諸公遊,乃曰:「澄公其以 季龍為海鷗鳥也。」百姓因澄故多奉佛,皆營造寺廟, 相競出家,真偽混淆,多生愆過。季龍下書科簡,其著 作郎王度奏曰:「佛,外國之神,非諸華所應祠奉。漢代 初傳其道,惟聽西域人得立寺都邑,以奉其神,漢人 皆不出家。魏承漢制,亦循前軌。今可斷趙人悉不聽」 詣寺燒香禮拜,以遵典禮。其百辟卿士逮眾隸,例皆 禁之。其有犯者,與淫祠同罪。其趙人為沙門者,還服 百姓朝士多同度所奏。季龍以澄故,下《書》曰:「朕出自 邊戎,忝居諸夏,至於饗祀,應從本俗。佛是戎人,所應 兼奉。其夷趙百姓有樂事佛者,特聽之。」澄時止鄴城 寺中,弟子遍於郡國。常遣弟子法常比至襄國,弟子 法佐從襄國還,相遇於梁基城下,對車夜談,言及和 尚,比旦各去。佐始入,澄逆笑曰:「昨夜爾與法常交車, 共說汝師邪?」佐愕然愧懺。於是國人每相語:「莫起惡 心,和尚知汝。」及澄之所在,無敢向其方面涕唾者。季 龍太子邃有二子在襄國,澄語邃曰:「小阿彌比當得 疾,可往看之。」邃即馳信往視,則果已得病,太醫殷騰 及外國道士自言能療之。澄告弟子法牙曰:「正使聖 人復出,不愈此疾,況此等乎!」後三日果死。邃將圖為 逆,謂內豎曰:「和尚神通,倘發吾謀,明日來者,當先除 之。」澄月望將入覲季龍,謂弟子僧慧曰:「昨夜天神呼 我曰:『明日若入,還勿過人。我倘有所過,汝當止我』。」澄 常入必過邃,邃知澄入,要候甚苦。澄將上南臺,僧慧 引衣,澄曰:「事不得止。」坐未安便起。邃固留不住,所謀 遂差。還寺,歎曰:「太子作亂,其形將成,欲言難言,欲忍 難忍。」乃因事從容箴季龍,季龍終不解。俄而事發,方 悟澄言。後郭黑略將兵征長安北山羌,墮羌伏中。時 澄在堂上坐,慘然改容曰:「郭公今有厄。」乃唱云:「眾僧 祝願。」澄又自祝願。須臾,更曰:「若東南出者活,餘向者 則困。」復更祝願,有頃曰:「脫矣。」後月餘,黑略還,自說墮 羌圍中。東南走,馬乏,正遇帳下人,推馬與之曰:「公乘 此馬,小人乘公馬,濟與不濟,命也。」略得其馬,故獲免。 推檢時日,正是澄祝願時也。時天旱,季龍遣其太子 詣臨漳西滏口祈雨,久而不降,乃令澄自行。即有白 龍二頭,降於祠所,其日大雨,方數千里。澄嘗遣弟子 向西域市香,既行,澄告餘弟子曰:「掌中見買香弟子, 在某處被劫垂死,因燒香祝願,遙救護之。」弟子後還, 云某月某日某處為賊所劫,垂當見殺。忽聞香氣,賊 無故自驚曰:「救兵已至。」棄之而走。黃河中舊不生黿, 時有得者,以獻季龍。澄見而歎之曰:「桓溫入河,其不 久乎!」溫字元子,後果如其言也。季龍嘗晝寢,夢見群 羊負魚從東北來,寤以訪澄,澄曰:「不祥也。鮮卑其有 中原乎?」後亦皆驗。澄嘗與季龍升中臺,澄忽驚曰:「變 變,幽州當火災。」仍取酒噀之,久而笑曰:「救已得矣。」季 龍遣驗,幽州云。爾日,火從四門起,西南有黑雲來,驟 雨滅之,雨亦頗有酒氣。石宣將殺石韜,宣先到寺,與 澄同坐浮圖,一鈴獨鳴,澄謂曰:「解鈴音乎?云胡子洛 度。」宣變色曰:「是何言歟?」澄謬曰:「老胡為道,不能山居 無言,重茵美服,豈非洛度乎?」石韜後至,澄熟視良久。 韜懼而問澄,澄曰:「怪公血臭,故相視耳。」季龍夢龍飛 西南,自天而落。旦而問澄,澄曰:「禍將作矣。宜父子慈 和,深以慎之。」季龍引澄入東閤,與其后杜氏問訊之。 澄曰:「脅下有賊,不出十日,自浮圖以西,此殿以東,當 有血流,慎勿東也。」杜后曰:「和尚耄邪?何處有賊?」澄即 《易語》云:「六情所受,皆悉是賊。老自應耄,但使少者不 昏即好耳。」遂便寓言,不復彰的。後二日,宣果遣人害 韜於佛寺中,欲困季龍,臨喪殺之。季龍以澄先誡,故 獲免。及宣被收,澄諫季龍曰:「皆陛下之子也,何為重 禍邪?陛下若含恕加慈者,尚有六十餘歲,如必誅之。」 宣當為彗星下埽鄴宮,季龍不從。後月餘,有一妖馬, 髦尾皆有燒狀,入中陽門,出顯陽門東首,東宮皆不 得入,走向東北,俄爾不見。澄聞而歎曰:「災其及矣!」季 龍大享群臣於太武前殿,澄吟曰:「殿乎殿乎!棘子成 林,將壞人衣。」季龍令發殿石下視之,有棘生焉。冉閔 小字棘奴。季龍造太武殿初成,圖畫自古賢聖、忠臣 孝子、烈士貞女,皆變為胡狀。旬餘,頭悉縮入肩中,惟 冠。髣髴微出。季龍大惡之,祕而不言也。澄對之流 涕,乃自啟塋墓於鄴西紫陌,還寺獨語曰:「得三年乎?」 自答:「不得。」又曰:「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自答:「不得遂無復言。謂弟子法祚曰:「戊申歲禍亂漸萌,己酉石 氏當滅。吾及其未亂,先從化矣。」卒於鄴宮寺。後有沙 門從雍州來,稱見澄西入關,季龍掘而視之,惟有一 石而無尸。季龍惡之,曰:「石者朕也。葬我而去,吾將死 矣。」因而遇疾。明年季龍死,遂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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