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神異典/第149卷

博物彙編 神異典 第一百四十八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博物彙編 第一百四十九卷
博物彙編 神異典 第一百五十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神異典

 第一百四十九卷目錄

 僧部列傳二十五

  唐一

  洪林       僧定

  道林       法應

  智周       法藏

  慧超       智晞

  智滿       僧邕

  灌頂       智璪

  慧滿       智藏

  法喜       慧休附曇元 靈範

神異典第一百四十九卷

僧部列傳二十五 编辑

唐一 编辑

洪林 编辑

按《續高僧傳》:「洪林,未詳氏族,太原人也。少履釋門,稟 受清化,住并州大興國寺。履操栖靜,退屏人物。而住 房連帀,與眾比居。整畟貞嚴,希言寡涉。高眾盛德,皆 敬奉之。遊至林房,莫不捻履潛步。」「然趣越也。」其為 世重如此。獨居一室,積五十年,賓客送迎,足不踰閾。 至於僧法制度,道俗二食,身先座首,勵力奉行,不以 道德,用虧時眾。餘則端坐房中,儼然卓立,瓶衣什物, 周正方所。登其門者,不覺毛豎。有問其故,則從容談 論,詞義審當,而不測其心造也。興國百有餘僧,敬異 崇仰,有如天岸。武德年中,終於所住,春秋八十餘矣。

僧定 编辑

按《續高僧傳》:「僧定,丹陽人。本學成實,博綜有功。因感 風癘,乃曰:『形異同倫,學當徙轍』。遂歸宗禪府。初栖鍾 山,侍者供給左右,唯以粳米白粥,日進一杯,繫念相 續,不愧空景。經數年不涉村邑,遊刃定心,更增幽賾, 故使門牖重隱,吐納自新,牆宇崇峻,違順斯薄。微誠 獲應,故所苦忽消,致令身首面目一時圓淨,鬚眉並 生,有逾恆日。雖福感所及,儀貌倍常,而雙眉最濃,可 長數寸。蒼赤通顏,乃成奇異。定既屬斯靈瑞,翹勵晨 夕。山中多虎,蹤跡成蹊,本性仁慈,咸來入室。床前庭 下,惟繁虎跡。或禪想乍浮,不能安靜,便通夜山行,無 間榛梗。猛獸鷙鳥,見等同群,而定安之,若遊城市。含 育之感,不可類也。」隋文於西京造寺,遠召處之。業定 之心,無庸世務,至於受戒師禮,畢志拒違,預在尊嚴, 聞便避隱。嘗遇傷寒,通身蒸熱如常,跏坐斷食三日。 沙門保恭,道場上首,定之徒也,親喻令食,答曰:「疾勢 將陵,命非可保,應以法援,何用食為?」便閉口靜室,坐 七日,既滿,所苦頓痊。其立要操心,為此類也。大業末 歲,栖心南山太和寺,群盜來劫,定初不怖。盜曰:「豈不 聞世有奴賊耶?」定曰:「縱有郎賊,吾尚不怖,況奴賊耶?」 因剝其衣服,曾無吝色。至於坐氈,將欲挽掣,定捉之 曰:「吾仰此度冬,卿今將去,命必不濟。寧斷吾命於此, 而氈不可離吾命也。」群盜相看,便止之。以武德七年 六月,因有少疾,跏坐如常,不覺已逝,春秋八十餘矣。

道林 编辑

按《續高僧傳》:道林姓李,同州郃陽人也。年三十五,發 心出家,入太白山,結宇深巖,路絕登陟,木食濟形,唯 法檢心,更無營拯。隋開皇之始,創啟元宗,敕度七人, 選窮翹楚,有司加訪,搜得林焉。文皇親命出家,苦辭 不可,乃啟曰:「貧道聞山林之士,往而不返,浩然之氣 獨結林泉,望得連蹤,既往,故應義絕凡貫。陛下大敞 法門,載清海陸,乞以此名遺虛仰者。」帝曰:「名實相副, 其來久矣。禪師但隸公府,身任山栖。」林不從,乃逃還 太白,仍宗前業。後以事聞奏,乃更搜揚仄陋,窮巖倒 穴,方始捉獲,而履節無虧。敕勞殷重,崇敬彌異。乃賜 香爐等物,仍令住憑翊大興國寺。經止少時,又逃於 梁山之陽。阿崖迴曲,地稱大固,鑿山為窟,凝道其中。 武德七年七月,微覺有疾,遺誡門侍,無越律儀。又聞 笳吹響空,道俗歆會。又降異香,大如桃棗。眾皆拾而 供養,莫知名目。燒發美暢,聞者驚心。經於三日,精氣 爽朗,跏坐而終。停屍七日,色相無改。即於山西鑿龕 處之,眾聚如煙,數盈萬計,鼓舞而送,生死榮焉。自林 之在道,括隱為先;從「生至終,儉約為務。女人生染之 本,偏所戒期。故林一生常不親面,不為說法,不從取 食,不上房基。致使臨終之前,有來問疾者,林隔障潛, 知遙止之,不令面對,斯行潔通幽故也。而慈濟生靈, 深護物性。蚤虱之屬,任其遊行,每徐徐舉衣,恐其驚 走。斯仁育之量,殆難嗣矣。」

===法應===
考證
按《續高僧傳》:「法應,姓王氏,東越會稽人。生自孩孺,性

度沉默,隨住緣想,幽思難移。弱冠出家,事沙門曇崇, 學宗禪業,見於別傳。時值周之初,定門初闢,奉法履 行,亙道相趣,應於門學,殊為稱首。後逢周禍,避跡終 南,飯衣松蘿,潛形六載。專修念慧,用祛夙罪。精厲所 及,法門彌隆。心用攸厝,妄境斯澄。屢感虎狼,蹲踞廬 側,或入門內,似有相因;應素體生緣,又閑禪病,對猶 家犬,為受三歸。」自爾馴狎,更繁其類。隨開入度,還事 崇公,定業既深,偏蒙印可。徒眾五百,並委維持,教授 獎擢,允開眾望。開皇十二年,有敕令搜簡三學業長 者,海內通化,崇於禪府,選得二十五人,其中行解高 者,應為其長。敕城內別置五眾,各使一人曉夜教習, 應領徒三百,於寶塔寺相續傳業,四事供養,並出有 司,聲聞惟遠。下敕賜帛三百段,仍用造經一藏,親躬 受持。以武德初年,素無所患,云「吾今將逝,已有香華 見迎。」言已卒於清禪寺,春秋八十矣。

智周 编辑

按《續高僧傳》,「智周,字圓朗,姓趙氏。其先徐州下邳人。 有晉過江,居於婁縣之曲阜也。然其神用超邈,彰於 青綺。小學年中,違親許道,師事法流水寺滔法師,為 力生也。」滔乃吳越冠冕,釋門梁棟。周服勤左右,寸陰 請業。受具之後,志在博聞。時大莊嚴爝法師者,義府 經笥,道映雄伯,負袠淹留,專功一紀,究盡端涯,更同 「寒水。自金陵失御,安步東歸,大住伽藍,開弘三寶,學 侶同萃,言晤成群。但久厭城傍,早狎丘壑,遂超然高 舉,晦跡於馬鞍山慧聚寺,仁智斯合,終焉不渝。」而止 水致鑒,問道弘結,舊齒晚秀,咸請出山,濟益道俗,不 拘小節,乃又從之。橫經者溢坐,仗氣者泥首。炎德既 消,僧徒莫聚。乃翻飛舊谷,又遭土崩瓜剖,順時違難, 泛然無繫,寂動斯亡。武德五年七月五日遘疾,終於 大策城南武州刺史薛士通舍,春秋六十有七。其年 十一月二十日,賊退途靜,弟子法度等奉迎神柩,歸 于本山。當時人物彫疏,塋隧未埋。以貞觀四年二月 十五日,弟子惠滿等於寺之西嶺改設圓墳。惟周風 情閒澹,識悟淹遠,容止可觀,進退可度,量包山海,調 逸煙霞,得喪一心,慈惻萬類,窮通不易其慮,喜慍不 形於色。崇尚先達,提獎後進,道俗聞望,咸取則焉。

法藏 编辑

按《續高僧傳》:「法藏姓荀氏,潁川潁陰人。三歲喪父,共 母偏居。十歲又亡,隻身而立。因斯禍酷,深悟無常,投 庇三寶,用希福祐。年二十二,即周天和二年四月八 日。明帝度僧,便從出俗。天和四年,誕育皇子,詔選明 德至醴泉宮。時當此數,武帝躬趨殿下,口號鮮卑問 訊,眾僧兀然,無人對者。藏在末行,出眾獨立,作鮮卑」 語答,殿廷僚眾,咸喜斯酬。敕語百官:「道人身小心大, 獨超群友,報朕此言,可非健道人耶?」有敕賜錢二百 一十貫。由是面洽,每蒙慰問。雖身居寺內,心念幽林, 古聖今賢,皆依山靜。建德二年二月,刷心蕩志,挾缽 擎函,投於紫蓋山。山即終南之一峰也。乃獨立禪房 高巖之下,衣以百衲,餐以朮松,面青「天而沃心,吸白 雲而填臆。三年正月八日,遊步山頂,忽遇甘杏十枚, 即而噉之,流味濃美,周行更索,全無來處。既荷冥資, 但勤勵業。其年四月二十三日,毀像焚經,僧令還俗, 給優二年,惟藏山居,依道自隱。綿歷八載,常思開法。」 至宣帝大象元年九月,下山謁帝,意崇三寶。到城南 門,以不許入,進退論理。武侯府上大夫拓王猛、次大 夫乙婁謙問:「從何而來?朋侶何在?施主是誰?」藏報曰: 「建德二年,棄寺入山。三年四月,方禁僧侶,唯藏在山, 餘以俗法,抑出徒侶。藏以一身,在山林谷為家居,鳥 獸為徒侶,草木為糧粒。然自惟忖,溥天之下,莫非王 土,既居紫蓋,噉食山糧。准此供給,則至尊所施。」猛等 執奏,下敕曰:「朕欲為菩薩治化,此僧既從紫蓋山來, 正合朕意。宜令長髮,著菩薩衣冠,為陟岵寺主。」遣內 史沛國公宇文繹檢校施行。內史次大夫唐怡、元行 恭覆奏曰:「天下眾僧,普令還俗,獨度一人,違先帝詔。」 至十月,於城東面別見宣帝,問三教名。「朕欲菩薩治 化,或現天身,或從地出,或作鹿馬,用斯化道,以攝眾 生,如何」藏引妙莊嚴王二子諫父之事?又曰:「陛下昔 為臣子,不能匡諫,遂令先帝焚燒聖典,靈像鑄錢。據 斯逆害,與秦始何異?」帝怒曰:「違朕先皇明詔,可令遽 盡。」藏曰:「仰觸聖顏,乞刑都市。幽顯同見,誠其本心。」爾 時命若懸藤,而詞氣無駭。頻經九奏,安詞彌厲。十奏 既達,帝曰:「道人怖不?」沛公曰:「人生所重,無過於命。處 身極刑之地,何能不怖?」帝聞,愀然改色,乃曰:「真人護 法,祐我群生,此則護法比丘,朕不殺無事人也。宜捨 其刑,一不須問。」賜菩薩衣冠,依前為陟岵寺主。頻降 寵命,得繼釋門。既獲再生,便辭帝往。林泉山澤,請欲 幽潛。御史鮑宏奉敕:「萬年、長安、藍田、盩厔、鄠杜五縣, 任藏遊行,朕須日見,不可沉隱。雖蒙恩敕,終未開弘。 怏結心靈,思懷聖道。周德云謝,隋祚將興。」大象二年 五月二十五日,隋祖作相於虎門學。六月,藏又下山與大丞相對論《三寶》,經宿即蒙剃髮,賜法服一具,雜 綵十五段,青州棗一石。尋又還山。至七月初,追藏下 山,更詳開化。至十五日,令遣藏共景陵公檢校,度僧 百二十人,並賜法服,各還所止。藏獨宿相第,夜論教 始。大定元年二月十二日,丞相龍飛即改為開皇之 元焉。十五日奉敕,「追前度者置大興善寺,為國行道。 自此漸開,方流海內。豈非藏戒行貞明,禪心鬱茂,何 能數入朱門,頻登御榻。」爾後每有恩敕,別加慰勞,并 敕王公,咸知朕意。開皇二年,內「史舍人趙偉宣敕,月 給伏苓、棗杏、酥油、柴炭,以為恆料。」而性在虛靜,不圖 榮利。十四年自奏停料,隨施供給。武侯將軍素和業 者,清信在懷,延至宅中,異禮奉養,積善所熏,遂捨所 住,以為佛寺。藏率俗課勵,設萬僧齋。右僕射蘇威每 來參謁,并建大殿。尊儀舍人裴矩宣敕,藏禪師落髮, 僧首又設大齋,弘法之盛,不可等量,其所住處,可為 濟法,今之隆政坊北門僧寺是也。當以慈仁攝慮,有 施禽畜,依而養之,鵝則知時旋遶,狗亦過中不食,斯 類法津,不可具紀。煬帝晉藩時,臨太尉第三子綿疾 夭殂,瘞於斯寺,乃勒銘曰:「世途若幻,生死如浮,殤子 何短?彭祖何修?嗚呼余子,有逝無留,永為法種,長依 法儔。」因施藏靈壽杖曰:「每策此杖,時賜相憶。」答曰:「王 殤幼子,長就法門,藏策靈壽,何敢輒忘。」十六年,隋祖 幸齊州不豫。王公已下奉造觀音,並敕安濟法供養。 仁壽元年,文帝造等身釋迦六軀,敕令置於藏師住 寺。大業二年,元德太子薨。凡營福業,經像、佛殿,皆委 於藏。大業末歲,下敕九宮,並為寺宇,「度僧綱管相續, 維持以藏,名稱洽聞,乃補充太平宮寺上座」,綏緝少 達,無替所臨。及大唐建義,人百一心,淮安王創結兵 旗,於斯寺宇,因受王請,終身奉養。貞觀之始,情奉彌 隆,恩報罔極。畢由造寺,伺隙未展,王便物故。本祈不 果,藏亦終焉。以貞觀二年終於鄠縣觀臺,因殮武於 阜南雲際寺。沙門孝才,夙素知德,為銘「貞石」,在於龕 側矣。

慧超 编辑

按《續高僧傳》:「慧超,俗姓申屠,上黨潞城人也。體道懷 貞,冰霜其志。初拂衣捨俗,北趨晉陽,居大興國寺,禪 念為業。雖略觀名教,備委邪正,而偏據行途,不沿言 說。乃別建道場,盛羅儀像,旛花交列,眾具清鮮。又鳩 集異香,多陳品族。每以燒香供養,煙氣相尋。超恆躬 處其中,淨衣端坐。詳其覺觀,擬其妄業。故有異香滿 室,靈骨充瓶,隨用福流,還填欠數,而莫知其所以然 也。」至仁壽中年,獻后崩,立禪定寺。以超名望,徵入京 師。嚴淨形衣,有逾恆日,感瑞陳供,無替由來。至武德 元年,以并部舊壤,懷信者多,化道赴緣,義難限約,乃 返還興國。道俗欣慶,奉禮交并。及七年冬,微痁不愈, 即告無常。合寺齊趨,佇聆遺訣。超端坐如常,精神更 爽,告眾曰:「同住多年,凡情易隔,脫有相惱,希願開懷。 然人道難逢,善心易失,及今自任,勿誤後身。」言訖,斂 手在心,不覺其絕。見無接對,謂其未終,取纊屬之,乃 知無氣。時年七十餘坐若神景,色貌通潔,異香縈繞, 滿室充庭,音樂聞空,莫知來處。門人大眾,驚心駭目, 遂使士女奔赴悲咽,寒雲闐塞,寺院香花獻積。至十 二月中,剋期將殯,四遠白黑,列道爭前。徒步至山,十 有餘里,人馬輻湊,事等市廛,輿以繩床,坐如入定。路 既交擁,卒制難加。乃迴首西城,破荒就墓。眾又填逼, 類等天崩,便殮於龍阜之山,開化寺側,作窟處焉。經 停一年,儼然不散,日別常有供養禮拜,香花無絕。後 遂塞其窟戶。置塔於上。勒銘其右。用旌後德矣。

智晞 编辑

按《續高僧傳》:「智晞,俗姓陳氏,潁川人。先世因官流寓, 家於閩越。晞童稚不群,幼懷物外,見老病死,達世浮 危。自省昏沉,愍諸淪溺,深加厭離,如為怨逐。誓出塵 勞,訪尋勝境。伏聞智者抗志台山,安禪佛隴,警訓迷 途,為世津導。丹誠馳仰,遠泛滄波。年登二十,始獲從 願。一得奉值,即定師資。律儀具足,稟受禪訣,加修寂」 定,如救頭然。心馬稍調,散動辭慮。受命遺旨,常居佛 隴,修禪道場,樂三昧者,咸共歸仰。宴坐之暇,時復指 撝,創造伽藍,殿堂房舍,悉皆嚴整,唯經臺未構,始欲 就工。有香鑪峰,山巖峻嶮,林木秀異,然彼神祇,巨有 靈驗,自古已來無敢視其峰崖,況有登踐而採伐者。 時眾議曰:「今既營經臺,供養法寶,唯尚精華,豈可率 爾而已?其香鑪峰檉柏,木中精勝,可共取之,以充供 養。」論詳既訖,往諮於晞,具陳上事。良久答云:「山神護 惜,不可造次。」無敢重言,各還所在。爾夜夢神送疏云: 「香鑪峰檉柏樹,盡皆捨給經臺。」既感冥示,即便撝略, 營辦食具,分部人工,入山採伐。侍者諮曰:「昨日不許, 今那取之?」答曰:「昨由他,今由我,但取無苦,必不相誤。」 從旨往取。檉柏之樹,唯嶮而生,並皆取得,一無留難。 先師智者陳曰:勸化百姓,從天台渚次訖於海際,所 有江溪並捨為放生之池,永斷採捕。隋世亦爾,事並 經敕。隋國既亡,後生百姓為惡者多競立梁。滿於江溪。夭傷水族。告訴無所。乃共頂禪師往先師龕房。 燒香咒願。當有漁人見僧在《上立意》,謂墮水將船 往救。僅到便無因爾。梁皆不得魚,互相報示,改惡 從善,仍停採捕。時有僧法雲,欲往香鑪峰頭。陀晞諫 曰:「彼山神剛強,卿道力微弱,向彼必不得安,慎勿往 也。」雲不納旨,遂往到山。不盈二宿,神即現形,驅雲令 還。自陳其事,方憶前旨,深生敬仰。有弟子道亙,在房 誦經,自往喚云:「今晚當有僧來。」言竟仍向門下。即見 一僧,純著衲衣,執錫持缽,形神爽俊,有異常人,從外 而來,相去二十餘步,纔入路東,隱而不現。俄頃之間, 即聞東山有銅鐘聲,大音震谷,便云:「噫喚吾也。」未終 數日,語弟子云:「吾命無幾,可作香湯洗浴。」適竟,山中 鳥獸,異色殊形,常所不見者,並皆來集房側,履地騰 空,悲鳴喚呼,經日方散。十二月十七日夜,跏趺端坐, 仍執如意說法,辭理深邃。既竟告弟子曰:「吾將汝等 造次相值,今當永別會遇靡期。」言已寂然無聲。良久 諸弟子哭泣,便開眼誡曰:「人生有死,物始必終,世相 如是,寧足可悲?今去勿爾鬧亂於吾也。」又云:「吾習禪 已來至於今日,四十九年背不著床,吾不負信施不 負香火,汝等欲得將吾相見,可自勤策力行,道」不負 人弟子。因即諮啟:「未審和尚當生何所?」答云:「如吾見 夢,報在兜率,宮殿青色,居天西北,見智者大師左右 有諸天人,皆坐寶座,唯一座獨虛。吾問所以,答云:『灌 頂卻後六年,當來昇此說法』。」十八日朝,語諸弟子:「汝 等並早須齋。」吾命須臾。爾日村人登山參疾,食竟辭 還。又曰:「既辛苦遠來,更停少時,待貧道前去。」其人不 解,苦辭不住。當爾之時,皎日麗天,全無雲翳,謂參人 曰:「既已不住,可疾去。」雨尋落去者少時,驟雨如瀉,春 秋七十有二。以貞觀元年十二月十八日午時結跏 安坐,端直儼然,氣息綿微,如入禪定,因而不返。時虛 空中有絃管聲,合眾皆聞,良久乃息。經停數日,方入 石龕,顏色敷悅,手足柔軟,不異生平所窆。龕墳在先 師智者龕前二百餘步。

智滿 编辑

按《續高僧傳》:「智滿,姓賈氏,太原人。立意矜持,不群,凡 小七歲出家,隨師請業。凡所受道,如說修行。年登冠 冕,肇進受具戒律儀範,資訓彌弘。又聽《涅槃》等經,盡 其大旨,名教略圓,味靜終業。遂往上黨石墨山,聚徒 行道,門徒肅穆,緇素歸依,禮供駢羅,積而能散。時屬 隋初,創弘大法,智滿蒸仍國化,引而廣之,故使聞風」 造者,負笈奔注,眾雜精麤,時兼久近。初則設儀禮懺, 用攝疏情,後便隨其樂欲,靜思宴坐。滿躬事眾法,身 預僧倫,形止方雅,威嚴猛肅,眉目濃朗,白黑交臨。預 有參拜,莫不神駭而毛動,咸加景仰為菩薩戒師。而 滿不重身名,不輕正法。雖有緣苦請,未即傳授,乃親 為竭誠。方等行道,要取明證,夢佛摩頂,并為說法,宛 如經相,方為授法。故道俗思戒者,相趨不絕。而專意 靜觀,厭此諠浮,乃徙居黎城之東山南流泉精舍,息 心之士。又結如林禪懺,兼修《止觀》《齊捨》,志弘經遠,隨 務或乖。又往鴈門川依瓚禪師,涉緣念慧。瓚僧中藻 鏡,定室羽儀,言行清澄。滿嗟遇後展,欣附有餘,從瓚 歷遊,所在宗習。又依「住開化,結慮修心。」俄為文帝追 瓚入京,定門斯壞,眾侶乖張。滿乃錄其同志五十餘 人,西入嵐州土安山內,如前綜業,大感學徒。隋季道 消,賊徒鋒起,生民墜於溝壑,而滿眾宛然不散,斯亦 道感之會也。大唐建義,四眾歸奔,乃率侶入城,就人 弘道。初住晉陽真智寺,以化聲廣被,歸宗如市。武皇 別敕引勞,令止許公宅中供事所須並出。義府躬往 禮問,睹而懼之,顧語裴寂曰:「孤見此禪師衣毛驚起, 何耶?」答曰:「計無餘相,應是戒神所護耳。」重以他日修 覲曰:「弟子濟拔蒼生,今義興大造,願往還無障,當為 立寺。」既登京輦,天下略平。武德元年,乃詔滿所住宅 為義興寺,四事供養,一出國家。至三年已滿,德為物 歸,道聲更遠。帝欲處之京室,下敕徵之。又以北蕃南 侵,百姓情駭,都督弘農公劉護啟留滿住,用鎮眾心。 有敕特聽,用安朝寄。武德五年,獫狁孔熾,戎車載飾 以馬邑沙門雄情果敢,烽爟屢舉,因以太原地接武 鄉,兵戎是習,乃敕選二千餘僧,充兵兩府。登又下敕: 「滿師一寺,行業清隆,可非簡例。」由是重流景行,光問 遐邇。晉川髦彥,沙汰之餘,睹滿坐受嘉慶,皆來稱美, 或拜伏戒範者,或依承習住者,常數二百餘人。而滿 恆業無怠,精厲其誠。時或墮學,親召別誡,委引聖量, 誘化凡心。預在聞命,莫不淚流而身伏,噎歎良久。並 由承法行已,感發前人,故得機教不妄弘矣。貞觀二 年四月初,因動散,微覺不愈,遂淹灰管,本性無擾。門 人同集,日遺誡勸。有沙門道綽者,夙有弘誓,友而敬 奉,因喻滿曰:「法有生滅,道悟機緣,觀相易入其門,涉 空頗限其位。願隨所說,進道有期。」滿仍盱衡而告曰: 「積年誠業,冀此弘持,緣虛無相可緣,引有有何所引? 豈以一期要法,累劫埋乎?幸早相辭,勿塵妄識。」綽乃 退焉。其堅自持微為若此也。既而氣將漸弱,而志力猶強,侍人圍繞,觀者充室。滿端坐舉面徐視,學徒時 次昆吾,溘然而卒,春秋七十有八,即貞觀二年六月 九日也。當終前夕,大地震動,寺樹摧枝,合眾悲敬,哀 相現矣。泰山其頹乎!法人斯逝,聯類如此,舉邑酸切, 若喪其親。即以其月十二日旋殯於龍山童子谷中, 立塔,碑德自滿。捨俗從道,六十餘年。潔己清貞,冰霜 取喻。敝衣節食,纔止饑寒。頻經斷穀,用約貪染。目不 邪視,言不浮華。淨色子女來,未嘗瞻對。弱年登歲者, 不宿房中;受具多夏者,方令近侍。約時臨眾,誡以行 科。餘則靜處小房,晬朝方出。室中唯一繩床缽袋,挂 於壁上,隨道資具。坐外更無。致使見者懍然改容。不 覺發敬矣。又偏重供僧。勤加基業。慈接貧苦。備諸藥 療。惸惸遑遑。意存利物矣。

按《洛中紀異錄》:唐高祖神堯皇帝,將舉義師,入長安, 忽夜夢身死墜於床下,為群蛆所食。及覺,甚惡之,乃 詣智滿禪師而密話之。滿即賀曰:「『公得天下矣』。帝大 驚,謂滿曰:『何謂也』?滿曰:『其死,是斃也,墜於床,是下也。 群蛆所食者,是億兆之所趨附也。臣不敢直指天子, 故曰陛下,是至尊之象也』。」甚喜。又曰:「貧道為沙彌日, 常攻《易》,今敢為公占之。」及卦成,曰:「得《乾》,飛龍在天,又 是帝王之徵也。」時太宗侍帝之側,滿又曰:「公子大人。」 及去,又語帝曰:「此公子福德無量,何憂天下乎?」帝與 太宗俱大悅。帝至霍邑,又夢甲馬無數。帝見滿,問是 何軍伍?對曰:「是公身中神也。若無此,何以威制天下。」 後數夜復作前夢。帝覺,召太宗言之。復曰:「吾事濟矣。」 太宗拜於前,連呼萬歲者四,帝復大悅。其後果即位, 乃復營其寺,賜額為興儀,以太原帝舊田宅業產並 賜之,永充常住。今之寺內見有圓夢堂,乃塑師與帝 並在後。

僧邕 编辑

按《續高僧傳》:「僧邕,郭氏,太原介休人。祖憲,荊州刺史。 父韶,博陵太守。邕神識沉靜,冥符上德,世傳儒業,齒 胄上庠。年十有三,違親入道,於鄴西雲門寺,依止僧 稠而出家焉。稠公禪慧通靈,戒行標異,即授禪法。數 日便詣稠撫邕謂諸門人曰:『五停四念,將盡此生矣』。 仍往林慮山中,栖託定門,遊逸心計。屬周武平齊,象」 法隳壞,又入白鹿山深林之下,避時削跡,餌飯松朮, 三徑斯絕,百卉為群。麇伏其前,山禽集其手,初未 之異也。後乃梵音展禮,焚香讀誦,輒有奇鳥異獸,攢 聚庭宇,貌如恭敬,心凝聽受。自非行感所及,何以致 斯。自爾屢降幽靈,勝言叵載。開皇之始,弘闡禪門,重 敘元宗,更聯榮聞。有魏州信行禪師,深明佛法,命世 異人,以道隱之辰,習當根之業。知邕遯世幽居,遣人 告曰:「修道立行,宜以濟度為先。獨善其身,非所聞也。 宜盡弘益之方,昭示流俗。」乃出山與行相遇,同修正 節。開皇九年,行被召入京,乃與邕同來止帝城,道俗 莫匪遵奉。及行亡歿,邕總領徒眾,甚有住持之功。以 貞觀五年十一月十六日終於化度寺院,春秋八十 有九。主上崇敬情深,贈絲帛為其追福。以其月二十 二日,奉靈魄於終南山,遵邕之遺令也。門徒收其舍 利,起塔於行之塔左。「邕風範凝正,行業精嚴,卑辭屈 己,體道藏用。及委質寒林,悲纏朝野,僉以身死名滅, 世有斯人,敢樹元石,用陳令範、左庶子李伯藥製文, 率更令歐陽詢書」,文筆新華,多增傳本,故累諠野外 矣。

灌頂 编辑

按《續高僧傳》:灌頂,字法雲,俗姓吳,常州義興人也。祖 世避地東甌,因而不返,今為臨海之章安焉。父夭早 亡,母親鞠養。生甫三月,孩而欲名,思審物類,未知所 目,母夜稱佛法僧名,頂仍口斆,音句清辨,同共驚異, 因告攝靜寺慧拯法師聞而歎曰:「此子非凡。」即以非 凡為字。及年七歲,還為拯公弟子。日進文詞,元儒並 「騖,清藻才綺,即譽當時。年登二十,進具奉儀,德瓶油 缽,彌所留思。洎拯師厭世,沐道天台,承習定綱,罔有 虧緒。」陳至德元年,從智顗禪主出居光宅,研繹觀門, 頻蒙印可。逮陳氏失馭,隨師上江,勝地名山,盡皆遊 憩。三宮廬阜,九向衡峰,無不躡跡依迎,訪問遺逸。後 屆荊部,停玉泉寺,傳法轉化,教敷西楚。開皇十一年, 晉王作鎮揚州,陪從智者戾止邗溝,居禪眾寺,為法 上將,日討幽求。俄隨智者東旋,止於台嶽。晚出稱心 精舍,開講《法華》,跨朗籠基,超於雲印,方集奔隨,負篋 屯湧。有吉藏法師,興皇入室,嘉祥結肆,獨擅浙東,聞 心道勝。意之未許,求借義記,尋閱淺深,乃知體解心 醉,有所從矣。因廢講散眾,投足天台,餐稟《法華》,發誓 弘演。至十七年,智者現疾,瞻侍曉夕,艱劬盡心。爰及 滅度,親承遺旨,乃奉留書并諸信物,哀泣跪授。晉王 乃五體投地,悲淚頂受。事遵賓禮,情敦法親。尋遣揚 州總管府司馬王弘送頂還山,為智者設千僧齋,置 國清寺,即昔有晉曇光、道猷之故跡也。前峰佛隴,寺 號修禪。在陳之日,智者初達隴南十里,地曰丹丘,經 行平正,瞻望顯博。智者標基刊木,欲建道場,未果心期,故遺囑斯在。王人入谷,即事修營,置臬引繩,一依 舊旨。仁壽元年,晉王入嗣,來巡本國,萬里川途,人野 畢慶。頂以檀越升位,寺宇初成,出山參賀,遂蒙引見, 慰問重疊,酬對如響,言無失措,臣主榮歎。又遣員外 散騎侍郎張乾威送還山寺,施物三千段,氈三百領, 又設千僧齋。寺廟臺殿,更加修葺。故丹青之飾,亂發 朝霞;松竹之嶺,奄同晝錦:斯實海西之壯觀也,遠符 智者之言。仁壽二年下令延請云:「夏序炎赫,道體休 宜;禪悅資神,故多佳致。」近令慧日、道場、莊論二師講 《淨名經》,全用智者義疏,判「釋經文。禪師既是大師高 足,法門委寄,今遣延屈,必希霈然。并《法華經疏》隨使 入京也。佇遲來儀,書不盡意。」頂持衣負錫,高步入京。 至夏闡弘,副君欣載,每至深契,無不申請,並隨問接 對。周統云:謝後遣使送還,䞋遺隆倍。大業七年,治兵 涿野,親總元戎,將欲蕩一東夷,用清文軌。因問左右, 備敘軒皇先壯阪泉之戮暴,後歎峒山之問道。追思 智者,感慕動容。下敕迎頂,遠至行所,引見天扆,敘以 同學之歡,又遣侍郎吳旻送還台寺。爾後王人繼至, 房無虛月。頂縱懷丘壑,絕跡世累,定慧兩修,語默雙 化。乃有名僧大德,近域遠方,希睹三觀十如,及以心 塵使性。並拜首投身,請祈天鼓。皆疏瀹情性,澡雪胸 襟,三業屢增,二嚴無盡。忽以貞觀六年八月七日終 於國清寺房,春秋七十有二。初,薄示輕疾,無論藥療, 而室有異香。臨終命弟子曰:「《彌勒經》說,佛入滅日,香 煙若雲,汝多燒香,吾將去矣。」因伸遺誡,詞理妙切。門 人眾侶,瞻仰涕零。忽自起合掌,如有所敬,發口三稱 阿彌陀佛。低身就臥,累手當心,色貌歡愉,奄然而逝。 舉體柔軟,頂暖經日。嘗有同學智晞,顗之親度,清亮 有名。先以貞觀元年卒。臨終云:「吾生兜率天矣。」見先 師智者寶座,行列,皆悉有人,唯一座獨空云。卻後六 年,灌頂法師昇此說法,焚香驗旨,即慈尊降迎。計歲 論期,審晞不繆矣。以其月九日窆於寺之南山,遠近 奔號,諠震林谷。初,頂化流囂俗,神用弘方。村人於法 龍去山三十餘里,染患將絕,眾治不愈。其子奔馳,入 山祈救,頂為轉《法華經》,焚栴檀香,疾者雖遠,乃聞檀 香入鼻,應時痊復。又樂安南嶺,地曰安洲,碧樹青溪, 泉流伏匿,人逕不通。頂留連愛翫,顧而誓曰:「若使斯 地夷坦,當來此講經。」曾未浹旬,白沙遍湧,平如玉鏡。 頂以感相顯,不違前願,仍講《法華》《金光明》二部,用酬 靈意。嘗於章安攝靜寺講《涅槃經》,值海賊上抄,道俗 奔委,頂方撾鐘就講,顏無懾懼。賊徒麾旛詣寺,忽見 兵旗耀日,持弓執戟人皆丈餘,雄悍奮發,群睹驚遽, 一時退散。常於佛隴講暇,攜引學徒,累石為塔,別須 二片,用構塔門。弟子光英先以車運一石,咸疑厚大, 更欲旁求,復勞人力。頂舉杖聊撝前所運石,颯然驚 裂,遂折為兩段,厚薄等均,用施塔戶,宛如舊契。若斯 靈應,其相實多。自頂受業天台,又稟道衡嶽,思顗三 世,宗歸莫二。若觀若講,常依《法華》。又講《涅槃》《金光明》 《淨名》等經,及說圓頓止觀四念等法門,其遍不少。且 智者辯才,雲行雨施,「或同天網,乍擬瓔珞,能持能領, 唯頂一人。」其私記《智者詞旨》及自製義記,并雜文等 題目,並勒於碑陰。弟子光英,後生標俊,優柔教義,與 國清寺眾僉共紀其行,樹其碑於寺之門。常州弘善 寺沙門法宣為文,其詞甚麗云。

智璪 编辑

按《續高僧傳》:「智璪,俗姓張氏,清河人。晉室播遷,寓居 臨海。祖元秀,梁倉部侍郎,任臨海內史。父文懷,陳中 兵將軍。璪受經之歲,言無虛發,行不慚人,親里鄉鄰 深加敬愛。年登十七,二親俱逝,慘服纔釋,便染病疾。 頻經歲月,醫藥無效。仍於靜夜,策杖扶疾,出到中庭, 向月而臥,至心專念月光菩薩,唯願大悲,濟我沉痾。」 如是繫念遂經旬朔。於中夜間夢見一人。形色非常。 從東方來。謂璪曰:「我今故來為汝治病。」即以口就璪 身次第吸。三夜如此,因爾稍痊。深知三寶是我依 救,遂求離俗,便投安靜寺慧憑法師以為弟子。逖聞 智者軌行超群,為世良導,即泛舸豐流,直指台岫,服 膺受道。乃遣行《法華》懺悔。第二七日初夜懺訖,還就 禪床,如欲安坐,仍見九頭龍從地涌出,上昇虛空。明 且諮白者云:「此是表九道眾生聞《法華經》,將來之世, 破無明地,入」法性空耳。又陳至德四年,永陽王伯智 作牧仙都,延屈智者,來於鎮所。璪隨師受請,同赴會 稽山。九旬坐訖,仍即辭王,住寶林山寺,行《法華》三昧。 初日初夜,如有人來搖動戶扇,璪即問之:「汝是何人, 夜來搖戶?」即長聲答云:「我來看燈耳。」頻經數過,問答 如前。其寺內先有大德慧成禪師,夜具聞之,謂弟子 曰:「彼堂內從來有大惡鬼,今聞此聲,必是鬼來取人 也。」天將欲曉,成師扣戶而喚,璪未暇得應,便繞堂唱 云:「苦哉!苦哉!其人了矣。」璪即開戶問意,答云:「汝猶在 耶?吾謂昨夜鬼已害汝,故此嗟耳。」成師以事諮王,王 遣數十人執杖防護。璪謂防人曰:「命由業也,豈是防 護之所加乎?願諸仁者將領還城。」啟王云:「爾防人去後第二日夜,鬼入堂內,搥壁打柱,周遍東西,堂內六 燈,璪即滅五。留一行道,坐禪誦經,坦然無懼。於三七 日中,事恆如此。行法將訖,見一青衣童子,稱讚善哉, 言已不現。雖值此二緣,心無憂喜。璪又因事出往會 稽,路由剡縣,孝行村乞食,主人誤煮毒蕈,設璪食竟, 進趣前途。主人於後噉此餘殘,並皆吐痢若死等苦。 鄰人見之,即持藥追璪,十里方及,見璪快行無恙,問 曰:「何故見尋?」具陳上事,便笑而答曰:「貧道無他,可棄 藥反蹤,不須見逐。」驗之道力所薰,故毒不能傷也。又 隋大業元年,駕幸江都,璪銜僧命出參引,見內殿御 遙見璪,即便避席,命令前坐,種種顧問。便遣通事舍 人盧正方送璪還山,為智者設一千僧齋,度四十九 人出家,施寺物二千段,米三千石,并香酥等。又為寺 造四周上牆。大業六年,往揚州參見,仍遣給事侍郎 許善心送還山,為智者設一千僧齋,度一百人出家, 施寺物一千段,䞋齋僧人絹一疋。七年,又往涿郡參 勞謝遠來,施寺物五百段,遣五十人仗防援還山,凡 經八回,參見天子,並蒙喜悅,供給豐厚。以貞觀十二 年卒於寺,春秋八十三矣。

慧滿 编辑

按《續高僧傳》:「慧滿者,滎陽人,姓張,舊住餘州隆化寺, 遇那禪師說法,便受其道。專務無著,一衣一食,但畜 二針,冬則乞補,夏便覆赤而已。自述一生,無有怯怖, 身無蚤虱,睡而不夢,常行乞食。貞觀十六年,於洛州 南會善寺側宿柏墓中,遇大雪,旦入寺,見曇曠法師, 怪所從來,滿曰:『法友來耶』?遣尋坐處,四邊五尺許,雪」 自積聚,不可測也。有括訪諸僧逃隱,滿持衣缽,周行 聚落,通無滯礙,隨施隨散,索爾虛閒。有請宿齋者,告 云:「天下無人,方受爾請。」後於洛陽無疾坐化,年可七 十矣。

智藏 编辑

按《續高僧傳》:「智藏,姓魏氏,華州鄭縣人也。十三出家, 事藹法師。當西魏之世,住長安陟岵寺。值周滅法,權 處俗中,為諸信心之所藏隱。雖王禁剋切,不懼刑憲, 剃髮法服,曾無變俗。迄至隋初,乃經六載。晦跡人間, 不虧道禁,自有同塵,莫敢聯類矣。移都龍首,住大興 善寺。開皇三年,乃卜終南豐谷之東阜,以為終世之」 所也,即昔隱淪之故地矣。山水交映,邑野相望,接敘 皂素,日隆化範。後文帝敕左衛大將軍晉王廣就山 引見,藏曰:「山世乃異,適道不殊。貧道居山日積,意未 移想。陛下國主之體,不奪物情為宗。」王具聞帝,帝歎 訝久之,乃遣內史舍人虞世基宣敕慰問,并施香油 熏爐及三衣什物等,仍詔所住為豐「德寺」焉。每至三 長之月,藏盛開導化,以《智論》為言先。凡所登踐者,皆 理事齊稟,京邑士女,傳響相趨,雲結山阿,就聞法要。 逮武德初歲,爰置僧官。眾以積善所歸,乃處員內,道 開物悟,深有望焉。雖預曹僚,而身非世檢,時復臨敘, 終安豐德。以武德八年四月十五日遘疾,少時終於 所住,春秋八十五。然藏青衿入道,自檢形神,不資奢 靡,不欣榮泰。時居興善,官供頻繁,願存乞食,盡形全 德。縱任居僧務,夏雨冬冰,而此志罔移,終不妄噉僧 食。晚居西郊柏林墓所,頭陀自靜。文帝出遊,遇而結 歎,與諸宮人等各捨所著之衣百有餘聚,藏令村人 車運,用充寺宇。故使福殿輪奐,迥拔林端;靈塔架峰, 岧然「雲表,致有京郊立望,得傳遙敬矣。」又初受具,以 布大衣重補厚重可齊四斤,六十五夏初無一離。受 日《說欲》,由來未傳,常坐一食,終乎大漸。而形狀超挺, 唐量八尺二寸,質貌魁梧,峙然峰崿之相。常居寺之 南岫四十餘年,面臨深谷,目極天際。經途四里,幽梗 盤岨,不易登升而藏。手執澡瓶,足躡木履。「每至食時, 乘崖而至,午後還上,初無顛墮。」因斯以談,亦雄隱之 高朗者。故圖寫像供,於茲存焉。京師慈門寺沙門小 曇欽藏素業為建碑於寺門之右,潁川沙門法琳製 文。

法喜 编辑

按《續高僧傳》:「法喜,俗姓李,襄陽人也。七歲出家,顥禪 師為其保傅。顥道素溫贍,有聞同侶。後住禪定,將終 前夕,所居房壁自然外崩。顥曰:『依報已乘,吾將即世』。 於是端坐閉目,如有所緣,奄然而卒,初不覺也。自喜 恭恪奉侍,積經載紀。而顥專修定業,略於言誨,便以 觀量知人,審喜機度。事逾先習,不肅而成。鑽仰景行」, 惟德是輔。荊州青溪山寺四十餘僧,喜為沙彌,親所 供奉。晝則炊煮薪蒸,夜便誦習經典。山居無炬,然柴 取明,每夕自謀,誦通一紙。如是累時,所緣通利。雖學 諸經部類,而偏以《法華》為宗。常假食息,中間兼誦一 遍,餘則專以禪業,繫念在前,纔有昏心,便又溫故。仁 壽年內,文帝敕召追隸京師,住禪定寺,供禮隆異,儉 行為先,接撫同倫,謙虛成德。爰有佛牙舍利,帝里所 珍,擎以寶臺,處之上室。璝寶溢目,非德不弘。大眾以 喜行解潛通,幽徵屢降,便以道場相委,任其監護。喜 遂綱維供養,日夕承仰。又以顥師去世,意欲冥被靈爽,願誦千遍《法華》。因即不處舊房,但用巡遶寺塔,行 坐二儀,誓窮本源。數滿八百,情厲晨宵,繫心不散,覺 轉休健。同寺僧者,見有白牛,駕以寶車,入喜房內,追 而觀之,了無蹤緒。方知幽通之感,有遂教門。而卑弱 自守,營衛在初。諸有疾苦,無論客舊,皆周給贍問,親 為將療。至於尿屎膿吐,皆就而之。然則患疾之苦, 世所同輕,而喜都無污賤,情倍欣懌,以為常業也。致 有遠近道俗,帶疾相投,皆悅慰其心,終其報類。或有 外來問疾,並為痛者陳苦。有問其故,答云:「病人纏惱, 來問致增故耳。」武德四年,右僕射蕭瑀於藍田造寺, 名曰津梁。夙奉徽風,嘉其弘度,召而居之。時屬運開, 猶承饑薦,四方慕義,相次山門。便減撤衣資,用充繼 乏,稟歸行務,眾所宗焉。凡有遲疑,每為消釋,並會通 旨理,暢顯神心。而為行沉密,卒難備紀。傳者嘗同遊 處,故略而述之。後乃屏退自資,超居眾伍。驪山南阜, 鄉號廬陵,即九紀之故墟也。北負露臺之嶺,南對赫 胥之陵,交澗深林,仙賢是集。即卜而宅之,乃有終焉 之志。篤勵子弟,誘導山人,福始罪終,十盈八九。貞觀 初年,夜涉其半,見有燄火數炬,從南而來,正趣山舍, 僧俗驚散,慮是賊徒,以事告喜。喜曰:「此應無苦,但自 修業。」至明尋顧,不知所由。居處降靈,皆此類也。六年 春,創染微疾,自知非久,強加醫療,終無進服。至十月 十二日,乃告門人:「無常已及,勿事囂擾,當默然靜慮, 津吾去識,勿使異人輒入房也。」時時唱告:「三界虛妄, 但是一心。」大眾忽聞林北有音樂車震之聲,因以告 之。喜曰:「世間果報,久已捨之,如何更生樂處?終是纏 累。」乃又入定,須臾聲止,香至充滿。達五更初,端坐而 卒,春秋六十有一。形色鮮潔,如常在定。初平素之日, 歷巡山險,行見一處幽隱,可為栖骸之所。命弟子示 之。及其終後,寺僧屬其儀貌端峙,不忍行之。鑿山為 窟,將欲藏瘞爾。一夕,暴雪忽零,有餘一尺,周迴二里, 蔽於山路。遂行開道,中道降神於弟子曰:「吾欲露屍 山野,給施眾生,如何埋藏,違吾本志?雪平荒逕,可且 停行。」眾不從之,乃安窟內,經久儼然,都無摧腐。宋國 公親往觀之,神色如在,「歎善而歸。爾後怪無損壞,遂 舉其衲衣,方見為物所噉,頭項已下枯骨鮮明。詳斯 以論,實本願之致耳。」且喜學年據道,事仰名師,清溪 禪眾,天下稱最,而親見奉養,故得景行成明,日光聲 彩,加以敬慎戒約,聞即依行,計業分功,步影而食;時 少覺差,必虛齋而過晦。朢懺洗清心,布薩安卹貧病, 固是常宜,「衣敝食麤」,誠其恆志。輕清拯濟,見美《東郊》 矣。

慧休附曇元 靈範 编辑

按《續高僧傳》:「慧休,姓樂氏,瀛州人也。世居海濱,以蠶 漁為業。而生知離惡,深惟罪報。常思出濟,無緣拔足。 或累歎通宵;晨或忘餐,延逾信宿。雖憤氣填胸,無免 斯厄。十六,遇相州沙門巡里行化,談三世之循擾,述 八苦之交侵。雅會夙懷,背世情決。乃違親背俗,投勗 律師而出家焉。勖導以義方,禮逾天屬。又聞靈裕法」 師震名西壤,行解所歸,現居鄴下,命休從學。休天機 秀舉,惟道居心,乃背負《華嚴》,遠遊京鄴。一聞裕講,鎣 動身心,不略昏明,幽求體性,而章句蕪昧,至理未融, 展轉陶埏,五十餘遍,研詞文理,轉加昏漠。試以所解, 遍問諸師,皆慮涉重關,返啟其致。乃悟曰:「斯固上聖 之至理也,豈下凡而抑度哉!」且博聽「眾師,沐心法海 耳。」乃往渤海,從明彥法師聽《成實論》。先出章抄,品藻 異同,慧滿沖情。解津法友以彥公化世,更染餘流,從 志念法師受學小論,迦雜、《婆沙》各聞數遍,窮其本支, 曉其固執,解既清迴,行實貞。嚴念曰:「余講《小乘》,歲序 多矣,今乃值子,諒不虛延。」休即著《雜心》《元章》抄疏,各 區別部類,條貫攸歸。文教纔出,初尋重敬。頻當元宰, 講授相續,幽致既舉,慧燭天懸。故使馳名冀都,擊響 河渭,抱帙橫經,肩排日謁,結疑懷籤,踵接登堂,皆總 為書紳,永開冥府。故於立破諸教,探隱洞明。雖府學 冠空宗,而梗情塵境,欲通惟識之旨,取悟無方。會裕 師入關,因便預從,遇曇遷禪師及尼論師等講揚《攝 論》。每舉一會,餘駕停輪,辭吐既新,領拔彌悉。周涉三 遍,即造疏章,神會幽陳,廣流聽視。自大小諸藏,並統 關鍵,惟有律部,未遑精閱。昔以戒禁,隨事可用,緣求 案讀即了,未勞師授。曾披一卷,持犯茫然,方悔先議, 更弘神府。乃負律提瓶,從洪律師聽採《四分》,一經講 肆三十餘遍,日漸其致,終未極言。顧諸學徒曰:「余聽 涉多矣,至於經論,一遍入神。今遊律部,逾增逾暗。豈 非理可虛求,事難通會乎?」而敬慎三業,懍課六時,纖 塵或阻,即申懺洗。目見大小講匠,知名者多,奉法自 修,實罕聯類。嘗聽礪公講律,礪曰:「法師大德,暮年如 何猶勤律部?」休曰:「余憶出家之始,從虎口中來,即奉 投戒法。豈以老朽而可斯須離耶?恨吾不得常聞耳。」 其清慎之高,率此例也。又屢經寇蕩,荒荐相仍,寺眾 僧廚,亟經宿觸。故從隋末終至唐初,四度翻穢,獲資 淨供。致使四方嘉會,休有功焉。暨武德年內,劉闥賊興,魏、相諸州,並遭殘戮。忽一旦警急,官民小大,棄城 逃隱。休在雲門,聞有斯事,乃率學士二十餘人,東赴 相州,了無人物,便牢城自固,四遠道俗,承休城內,方 來歸附。當斯時也,人各藏身,而休挺節存國,守城引 眾,可謂亂世知人者矣。其年不久,天策陳兵,遠臨賊 境,軍實無委,並出當機。休既處僧端,預明利害,集眾 告曰:「官軍靜亂,須有逢迎,僧食眾物,義當先送再和。」 大眾並無從者,休懼被後罰,必可乘權,獨詣軍「門,具 陳來意。」於時曹公徐世勣引勞賞悅,仍令部從隨休 至寺,任付糧粒。及平殄後,曹公為奏,具述休功。登即 下敕:「入賊諸州,見有僧尼,止留三十。相州一境,特宜 依定,以事驗人,休量難准。」又荒亂之後,法律不行,並 用銅盂,身御俗服,同諸流俗。休恐法滅於事,躬自經 營,立樣造坯,依法施熏,遂成好「缽,遍送受持,於今大 行,並是休功緝遺緒也。」又僧庫火起,時當中夜,忽有 人告,走往觀之,賴始發焰,救而獲免。退問告由,了無 知者。良以道通幽顯,屢動禎祥。貞觀九年,頻敕徵召, 令入京師,並固辭以疾,無預榮問。至今十九年中,春 秋九十有八。見住慈潤,爽健如前,四眾懷仰。蒲柳之 暮,猶執卷諮謀,乃力倦而告曰:「吾學功多矣,每有經 律,雖聽二三十遍,文旨乃明,猶恨少功,欲兼異部,未 遑多涉耳。」今之後學,則不同之,薄知文句,宗致眇然, 即預師範,更無通觀。所以終夜長慨,有耿於懷,致有 窮括教源,莫知由序,此法滅在人矣。今暮年開導,意 存成器,斯猶砥礪合其刃耳,安能鑪錘其樸耶?所以 引化席端,直陳綱要,而奉禁守道,抑在天然,挫拉形 心,逾衰逾篤。衣服率然,趣便蓋體,襆懸壁上,尺絹不 居,所得外利,即迴講眾,補綻衣服,不勞人助。見著麻 履,經今三十餘年,雖有斷壞,綴而蹈涉,暫有泥雨,徒 跣而行。有問其故,答云:「泥軟易履,不損信施耳。」又寒 不加火,熱不依涼,瓶水若凍,裹之草「束。受具已來,缽 無他洗;入夏已去,不噉菜蔬,於道往還,執箒先掃,存 護物命,寧有過之。凡斯眾行,前後一揆。余以親展徽 音,奉茲景行,猶恨標其大抵,事略文繁,以為約耳。」弟 子曇元,高潔僧也,經論及律,並曾披導,偏重清行,不 妄衣食。寺雖結淨,猶懷塵點,常乞食自資。今託靜林 慮寶山,志道辭世,門人,靈範學通,休涉慧悟。少之敕 召弘福,時揚攝論。今居宗樹業,振名京邑。又休以年 學高遠,今上重之,因事遼左,親幸其室,敘故陳道,彌 會帝心,故又續其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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