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博物彙編 第三百七卷 |
第三百七卷目錄
方術部紀事三
神異典第三百七卷
方術部紀事三
编辑《松窗錄》:唐太尉衛公李德裕為并州從事,到任未旬 月,有王山人詣門請謁,與之及席,乃曰:「某善按冥數」, 初未之奇。因請虛正寢,備几案紙筆香水而已。乃垂 簾靜伺之,李與之偕坐於西廡下。頃之,王生曰:「可驗 之矣。」紙上書八字甚大,且有楷注曰:「位極人臣,壽六 十四。」生遽請歸,竟亦不知所去。及會昌朝,三策至一 品,薨於海南,果符王生所按之年。
《集異記》:唐石旻有奇術,在揚州,段成式數年不隔旬, 必與之相見。至開成初,在城,親故間往往說石旻術 不可測。盛傳寶曆中,石隨尚書錢徽至湖州,學院子 弟皆在。時暑月,獵者進一兔,錢命作湯,方共食。旻笑 曰:「可留兔皮,聊志一事。」遂釘皮於地,壘墼塗之,上朱 書一符,獨言曰:「恨校遲!恨校遲!」錢氏兄弟詰之,石曰: 「欲請君共記卯年也。」至太和九年,錢可復鳳翔遇害, 歲在乙卯。
《宣室志》「有石旻者,不知何許人也。浪跡江湖之間,有 年數矣。道術元妙,殆不可測。長慶中,客於宛陵郡。有 雷氏子,常為宣城部將。一日與友人數輩會飲於郡 南別墅,旻亦在坐。其家童網得一魚,長數尺,致於舍。 是日雷生與客俱深醉,諸客盡去,獨旻宿雷氏別墅。 時夏暑方甚,及明日視其魚,已敗爛不可食矣。家童」 將棄之,旻謂之曰:「此魚雖敗,吾有良藥,尚可活之,安 可棄耶?」雷生笑曰:「先生妄矣。誠有良劑,安能活此魚 耶?」曰:「吾子幸觀之。」於是衣中出一小囊,囊有藥數粒, 投於敗魚之上。僅食頃,其魚鮮潤如初,俄而搖鬣振 鱗,若在洪流中。雷生驚異,再拜謝曰:「先生之術可謂 神矣。某輩塵俗聾瞽,望先生高蹤,若井鮒之與雲禽, 焉得而為伍乎?」先是,雷生有癥疾積年,既而求旻衣 中之丹餌,欲冀瘳其久苦。旻不可,且曰:「吾之丹至清 至廉。爾曹俗人,嗜好無節,臟腑之內,腥羶委集,設使 以吾丹餌求置其中,則臟腑之氣與藥力相攻,若水 火之交戰,寧有全人乎?慎不可食。」旻又言:「神仙不難 得,但俗塵多累,若檻」猿籠鳥。徒有「翔超騰之心,安 可致乎!」會昌中,卒於吳郡也。
趙州昭慶民駱元素者,為小吏,得罪於縣令,遂遁跡 而去,匿身山谷中。忽遇老翁,策杖立於長松之下,召 元素訊之,曰:「爾安得至此耶?」元素對:「得罪於縣令,遁 逃至此,幸翁見容。」翁引元素入深山,僅行十餘里,至 一巖穴,見二茅齋東西相向。有侍童一人,年甚少,居 於西齋。其東齋有藥竈,命元素候火。老翁自稱東真 君,命元素以東真呼之。東真以藥十餘粒令元素餌 之,且曰:「可以治飢矣。」自是元素絕粒,僅歲餘,受符術 及吸氣之法,盡得其妙。一日,又謂元素曰:「子可歸矣。」 既而送元素至縣南數十里,執手而別。自此以符術 行里中。常有孕婦過期不產,元素以符一道令餌之, 其夕即產,於兒手中得所吞之符。其「他神效,不可具 述。」其後元素犯法,刺史杖殺之。凡月餘,其尸如生,曾 無委壞之色,蓋餌靈藥所致。於是里人收瘞之。時寶 曆元年夏月也。
上黨有程逸人者,有符術,劉悟為澤潞節度。臨汾縣 民蕭季平家甚富,忽一日,無疾暴卒。逸人嘗受平厚 惠,聞其死,即馳往視之,語其子云:「爾父未當死,蓋為 山神所召,治之尚可活。」於是朱書一符,向空擲之,僅 食頃,季平果蘇。其子問父向安適乎,季平曰:「我今日 方起,忽見一綠衣人云霍山神召我,由是與使者俱」 行,約五十餘里,適遇丈夫朱衣,仗劍怒目從空而至, 謂我曰:「程斬邪召汝,汝可即去。」於是綠衣者馳走,若 有懼,朱衣人牽我復偕來。有頃,忽覺醒然,其家驚異, 因質問逸人曰:「所謂程斬邪者誰耶?」逸人曰:「吾學於 師氏、歸氏《龍虎斬邪符》籙。」因解所佩籙囊以示之,人 方信其不誣。逸人後遊閩越,竟不知所在。
尚書王公潛節度荊南時,有呂氏子,衣敝舉策,有飢 寒之色,投剌來謁,公不為禮,甚怏怏。因寓於逆旅,月 餘,窮乏益甚,遂鬻所乘驢於荊州市。有市門監俞叟 者,召呂生而語,且問其所由。呂生曰:「吾家於渭北,家 貧親老,無以給甘旨之養。府帥公,吾之重表丈也,吾 不遠而來,冀哀吾貧而周之。入謁而公不一顧,豈非 命也?」叟曰:「某雖貧,無資食以賙吾子之急,然向者見 吾子有飢寒,色甚不平,今夕為吾子具食,幸宿我宇 下。生無以辭焉。」呂生許諾。於是延入一室,湫隘卑陋摧簷壞垣,無床榻茵褥,致敝蓆於地。與呂生坐語久, 命食以陶器,進脫粟飯而已。食訖,夜既深,謂呂生曰: 「吾早年好道,常隱居四明山,從道士學卻老之術,有 志未就。晦跡於此僅十年,而荊人未有知者。以吾子 困於羈旅,得無動於心耶?今夕為吾子設一小術,以 致歸路裹糧之費,不亦可乎?」呂生雖疑誕妄,然甚覺 其異。叟因取一缶合於地,僅食頃,舉而視之,見一人 長五寸許,紫綬金腰帶,俛而拱焉。俞叟指曰:「此乃尚 書王公之魂也。」呂生熟視其狀貌,果類王公,心默而 異之。因戒曰:「呂乃汝之表姪也。家苦貧,無以給旦夕 之贍,故自渭北不遠而來。汝宜厚給館穀,盡親親之 道。汝何自矜,曾不一顧,豈人心哉!今不罪汝,宜厚貲 之,無使為留滯之客。」紫衣僂而揖,若受教之狀。叟又 曰:「呂生無僕馬,可致一匹一僕,縑二百匹以遺之。」紫 衣又僂而揖。於是卻以缶合於上。有頃,再啟之,已無 見矣。明旦,天將曉,叟謂呂生曰:「子可疾去,王公旦夕 召子矣。」及歸逆旅,王公果使召之。方見,且謝曰:「吾子 不遠見訪,屬軍府務殷未果,一日接言,深用為愧,幸 吾子察之。」是日,始館呂生驛亭,與宴遊累日。呂生告 去,王公贈僕馬及縑二百,呂生益奇之,然「不敢言。及 歸渭北後數年,因與友人數輩會宿,語及《靈怪》,始以 其事說於人也。」
海南郡有楊居士,亡其名,以居士自目。往往遊南海 枝郡,常寄食於人,亦不知其所止。謂人曰:「我有奇術, 汝輩庸人,固不得而識矣。」後常至郡,會太守好奇者, 聞居士來,甚喜,且厚其禮,命飲之。每宴遊,未嘗不首 召居士,居士亦以此自負。一日,使酒忤太守,太守不 能容。後又會宴於郡室,閱妓樂,而居士不得預。時有 數客,亦不在太守召中,因謂居士曰:「先生嘗自負有 奇術,某向者仰望之不暇,一日遇先生於此,誠幸矣。 雖然,今聞太守大宴客於郡齋,而先生不得預其間, 即不能設一奇術以動之乎?必先生果無奇術耶?」居 士笑曰:「此末術耳,君試觀我,我為君召其妓,可以佐 酒。」皆曰:「願為之。」居士因命具酒,使諸客環席而坐。又 命小童閉西廡空室。久之,乃啟之,有三四美人自廡 下來,裝飾華煥,㩦樂而至。居士曰:「某之術何如?」諸客 大異之,殆不可測。乃命列坐,奏樂且歌。客或訊其術, 居士但笑而不答。時昏晦,至夜分,居士謂諸妓曰:「可 歸矣。」於是皆起,入西廡下空室中。客相目駭歎,然尚 疑其鬼物妖惑。明日,有郡中吏曰:「太守昨夕宴郡,閤 妓樂列坐,無何皆仆地,瞬息暴風起,飄其樂器而去。」 迨至夜分,諸妓方寐,樂器亦歸於舊所。太守質問眾 妓,皆云「黑無所見。」竟不窮其由,諸客皆大驚,因盡以 事對。或告於太守,太守歎異,即謝而遣之,不敢留於 郡中。時開成初也。
唐太和中,有周生者,廬於洞庭山,時以道術濟吳楚, 人多敬之。後將抵洛糓之間,途次廣陵,舍佛寺中。會 有三四客偕來,時方中秋,其夕霽月澄瑩,且吟且望, 有說開元時明皇帝遊月宮事,因相與歎曰:「吾輩塵 人,固不得至其所矣,奈何?」周生笑曰:「某常學於師亦 得焉,且能挈月致之懷袂,子信乎?」或患其妄,或喜其 奇,生曰:「吾不為明,則妄矣。」因命虛一室,翳四垣,不使 有纖隙。又命以著數百,呼其僮繩而架之,且告客曰: 「我將梯取月去,聞呼可來觀。」乃閉戶。久之,數客步庭 中,且伺焉。忽覺天地曛晦,仰而視之,即又無纖雲。俄 聞生呼曰:「某至矣。」因開其室。生曰:「月在某衣中耳,請 客觀焉。」因以舉之,其衣中出月寸許,忽一室盡明,寒 逼肌骨。生曰:「子不信我,今信乎?」客再拜謝之,願收其 光。因又閉戶,其外尚昏晦,食頃方如初。
《酉陽雜俎》:「京宣平坊有官人夜歸入曲,有賣油者張 帽驅驢,馱桶不避,導者摶之,頭隨而落,遂遽入一大 宅門。官人異之,隨入至大槐樹下遂滅。因告其家,即 掘之,深數尺,其樹根枯,下有大蝦蟆如疊,挾二筆錔 樹溜津滿其中也。及巨白菌如殿門浮漚釘,其蓋已 落,蝦蟆即驢矣,筆錔乃油桶也,菌即其人也。里有沽」 其油者,月餘,怪其油好而賤,乃怪露食者悉病嘔洩。 王彥威尚書在汴州,二年夏旱。時袁王傅季𤣱寓汴, 因宴王以旱為言。季醉曰:「欲雨甚易耳。可求蛇醫四 頭,石甕二枚,每甕實以水浮,二蛇醫以木蓋,密泥之, 分置於閒處。甕前後設席燒香,選小兒十歲已下十 餘,令執小青竹,晝夜更擊其甕,不得」少輒。王如言試 之,一日兩夜雨大注。舊說龍與蛇師為親家焉。 《集異記》:「趙操者,唐相國憬之孽子也。性疏狂不慎,相 國屢加教戒,終莫改悔。有過懼罪,因盜小吏之驢,㩦 私錢二緡,竄於旗亭下。不日錢盡,遂南出啟夏門,恣 意縱驢,從其所往。俄屆南山,漸入深遠,猿鳥一徑,非 畜乘所歷。操即繫驢山木」,躋攀獨往。行二十里,忽遇 人居,因即款門。既入,有二白髮叟謂操曰:「汝既至,可 以少留。」操顧其室內,妻妾孤幼,不異俗世。操端無所 執,但恣遊山水,而甚安焉。月餘,二叟謂操曰:「勞汝入
都,為吾市山中所要。」操則應命。二叟曰:「汝所乘驢,貨之可得五千。汝用此,依吾所約,買之而還。」操因曰:「操大人,方為國相,今者入京,懼其收維。且驢非己畜,何 容便貨?況繫之山門,今已一月,其存亡不可知也。」二 叟曰:「第依吾教,勿過憂苦。」操即出山,宛見其驢尚在, 還乘之而馳,足力甚壯。貨之,果得五千。因探懷中二 叟所示之書,惟買水銀耳。操即為交易,薄晚而歸。終 暝,遂及二叟之舍。二叟即以雜藥燒煉,俄而化為黃 金,因以此術示之於操。自爾半年,二叟徐謂操曰:「汝 可歸寧,三年之後,當與汝會於茅廬。」操願留不獲,於 是辭訣。及家相國薨,再宿矣,操過小祥,則又入山。岐 路木石,峰巒樹木,皆非向之所經也。操亟返,服闋,因 告別昆仲,遊於江湖,至今無羈於世,從學道者甚眾, 操終無傳焉。
《唐年補錄》:唐太和中,崔元亮為湖州牧,嘗有僧道閑 善藥術,崔曾求之,僧曰:「此術不難求,但利於此者,必 及陰譴,可令君侯一見耳。」乃遣崔市汞一斤,入瓦鍋, 納一紫丸,蓋以方瓦,疊炭埋鍋,頃而焰起,謂崔曰:「只 成銀,無以取信,公宜虔心想一物,則自成矣。」食頃,僧 夾鍋於水盆中笑曰:「公想何物?」崔曰:「想我之形。」僧取 以示之,若範金焉,眉目巾笏,悉具之矣。此則神仙之 術,不可厚誣,但罕遇其流,有自言者,皆妄焉耳。 《逸史》:唐道士周隱,克有術數,將相大僚,咸敬如神明。 宰相段文昌與賓客博戲飲茶,周生連喫數碗,段起 旋溺不已,良久驚語尊師曰:「乞且放,虛憊交下,不自 持,笑曰:『與相公為戲也』。」蓋飲茶慵起,遣段公代之。 《酉陽雜俎》:王潛在荊州,百姓張七政善治傷折。有軍 人損脛,求張治之。張飲以藥酒,破肉取碎骨一片,大 如兩指,塗膏封之,數日如舊。經二年餘,脛忽痛。復問 張,張言「前為君所出,骨寒則痛,可遽覓也。」果獲於床 下,令以湯洗,貯於絮中,其痛即愈。王公子弟與之狎, 嘗祈其戲術,張取馬草一掬,再三挼之,悉成燈蛾飛。 又畫一婦人於壁,酌酒滿杯飲之,酒無遺滴。逡巡,畫 婦人面赤。半日許,其術終不傳人。
《北夢瑣言》:唐李當鎮興元,褒城縣處士陳休復號陳 七子,狎於博徒,行止非常,李以其妖誕械之,而市井 中又有一休復,無何殞於狴牢,遽睹腐敗,所司收而 瘞之。爾後宛在褒城,李驚異,不敢復問。一旦愛女暴 亡,妻追悼成疾,無能療者。幕客白曰:「陳處士真道者, 必有少君之術,能祈之乎。」李然之,因敬而延召,陳曰: 「此小事爾。」於初夜,帷堂設燈炬,畫作一門,請夫人下 簾屏氣。至夜分,亡者自畫門入堂中行數遭,夫人失 聲而哭,亡魂倏然滅矣。然後戒勉,令其抑割。李由是 敬之。
唐相國夏侯公孜,富貴後得彭素之術,甚有所益。出 鎮蒲中,悅一娼妓,不能承奉,以致尾閭之泄,因而致 卒。有夏侯長官者,本反初僧也,曾依相國門庭,亂離 後挈家寄於鳳州山谷,尋亦物故,惟寡妻幼子而已。 夏嫗獻此術於節使滿存,相公大獲濡濟。其子名籍, 學吟詩,入西川依託勳臣為幕下從事,時人號為「夏 侯驢子」,乃世濟其鄙猥也。僕聞之於強山人甚詳,亦 嘗與籍相識。籍子婿羅嶠,與僕相知,亦多蓄姬妾,疑 其染夏氏之風。然夏侯長官者,得非相國之師乎? 唐金吾大將軍張直方,一旦開筵,命朝士看乾水銀, 點制不謬,眾皆歎羨,以為清河曾遇至人。良久,張公 大笑曰:「己非所能,有自來矣。頃任桂府」團練使,逢一 道士,蘊此利術,就而求之,終不可得,乃令健卒縛於 山中,以死脅之,道士驚怕,但言藥即多獻,術則不傳, 唯死而已。由是得藥,縱其他適。今日奉承,唯成丹也, 非己能也。
唐高駢鎮成都,甚好方術。有處士蔡畋者,以黃白干 之,取瓦一片,研丹一粒,半塗入火,燒成半截,紫磨金, 乃奇事也。蔡生自負,人皆敬之,以為地仙。燕公求之 不得,久而乖露,乃是得藥於人,眩惑賣弄,為元戎笞 殺之。王先主時,有何法成者,小人也,以賣符藥為業。 其妻微有容色,居此北禪院側左院有毳衲者,因與 法成相識,出入其家,令賣藥銀,就其家飲啗而已。法 成以其內子餌之,而求其法。此僧祕惜,遷延未得,乃 令其妻冶容而接之。法成自外還家,掩縛欲報巡吏。 此僧驚懼,因謬授其法,并成藥數兩,釋縛而竄。法成 聞此術,以致發狂,大言於人,誇解利術,未久聞於蜀。 後主召入苑中,與補軍職,然不盡僧法。他日藥盡遽 蜀更變,伶俜而已,偶免謬妄之誅也。彭韜光者,與何 生切鄰,兼得其事,為余話之。
高駢鎮維揚,有申屠別駕懷至術,為呂用之譖毀。一 旦作竄燕公命吏齎長限牒所在尋捕,至襄州禪院 中遇之,擒得申生,寄襄獄縶維。申生告獄吏要見督 郵韋公。吏以告之,韋遽面見,屏人曰:「某身上有化金 藥,欲獻元戎劉公,臣容可乎?」韋審之,遂非時入謁,因 得道達點。瓦半葉以呈之,劉公歎訝,乃虛以叛獄 而匿之。僖皇在蜀,降天使至峴山,即田令孜弟也。劉 公乘醉將藥金誇術於中使,中使迴,聞於田中尉,洎劉司空朝覲行在,與申生偕往,藏隱此人,不令他適。 田軍容銜之於道。江莊加害,劉申皆不幸也。有一子, 號申司馬,居朗州,尚存點汞藥在身。荊南節判司空 董大監,得申生四粒,藥點四汞,奉一百於,以慰好奇 之心也。王蜀時有一士,著綠布衫,常在街衢,仍棲逆 旅。巡使蕭懷武欲求其術,堅確不與,遂於馬苑打殺 之。蓋不能任持所致也。
唐世長安有宗小子者,解黃白術,唯在平康狎遊。與 西川節度使陳敬瑄微時遊處,因色失歡。他日陳公 遭遇,出鎮成都。京國亂離,僖皇幸蜀,宗生避地,亦到 錦江,然畏潁川知之,遂逆旅資中郡,消聲斂跡,唯恐 人知。寓應真觀,修一爐大丹未竟。宗生解《六壬》,每旦 運式,看一日吉凶。無何失聲,便謀他適。走至內江縣, 潁川差人吏就所在害之。所修藥,道士收得,傳致數 家,皆不利,人莫知何也。
《纂異記》:「陳季卿者,家於江南,辭家十年,舉進士,志不 能無成,歸羈棲輦下,鬻書判給衣食,常訪僧於青龍 寺,遇僧他適,因息於煖閣中,以待僧還。有終南山翁 亦伺僧歸,方擁爐而坐,揖季卿就爐坐久,謂季卿曰: 『日已晡矣,得無餒乎』?季卿曰:『實饑矣,僧且不在,為之 奈何』?翁乃於肘後解一小囊,出藥方寸,止煎一杯與」 季卿曰:「粗可療饑矣。」季卿啜訖,充然暢適,饑寒之苦 洗然而愈。東壁有《寰瀛圖》,季卿乃尋江南路,因長歎 曰:「得自滑泛於河,遊於洛,泳於淮,濟於江,達於家,亦 不悔無成而歸。」翁笑曰:「此不難致。」乃命僧童折階前 一竹葉,作葉舟,置圖中渭水之上曰:「公但注目於此 舟,則如公向來所願耳。然至家慎勿久留。」季卿熟視 之,稍覺渭水波浪,一葉漸大,席帆既張,恍然若登舟。 始自渭及河,維舟於禪窟蘭若,題詩於南楹云:「霜鐘 鳴時夕風急,亂鴉又望寒林集。此時輟棹悲且吟,獨 向蓮花一峰立。」明日,次潼關,登岸題句於關門東普 通院門云:「度關悲失志,萬緒亂心機。下坂馬無力,掃 門塵滿衣。計謀多不就,心口自相違。已作羞歸討,還 勝羞不歸。」自陜東凡所經歷,一如前願。旬餘至家,妻 子兄弟拜迎於門側。有《江亭晚望》詩,題於書齋云:「立 向江亭滿目愁,十年前事信悠悠。田園已逐浮雲散, 鄉里半隨逝水流。川上莫逢諸釣叟,浦邊難得舊沙 鷗。不緣齒髮未遲暮,吟對遠山堪白頭。」此夕,謂其妻 曰:「吾試期近,不可久留,即當進棹。」乃吟一章別其妻 云:「月斜寒露白,此夕去留心。酒至添愁飲,詩成和淚 吟。離歌悽鳳管,別鶴怨瑤琴。明夜相思處,秋風吹半 衾。」將登舟,又留一章《別諸兄弟》云:「謀身非不早,其奈 命來遲。舊友皆霄漢,此身猶路岐。」《北風微雪後,晚景》 有雲:「時惆悵清江上,區區趁試期。」一更後,復登葉舟, 泛江而逝。兄弟妻屬慟哭於濱,謂其鬼物矣。一葉漾 漾,遵舊途至於渭濱,乃賃乘復遊青龍寺,宛然見山 翁擁褐而坐。季卿謝曰:「歸則歸矣,得非夢乎?」翁笑曰: 「後六十日方自知。」而日將晚,僧尚不至。翁去,季卿還 主人。後二月,季卿之妻子齎金帛自江南來,謂季卿 厭世矣,故來訪之。妻曰:「某月某日歸。」是夕作詩於西 齋,并留別二章,始知非夢。明年春,季卿下第東歸,至 禪窟及關門蘭若,見所題兩篇,翰墨尚新。後年,季卿 成名,遂絕粒入終南山云。
《劇談錄》:武宗皇帝好神仙異術,有金陵人許元長、王 瓊者,善書符幻變,近於役使鬼神。會昌初,召至京國, 出入宮闈。武皇謂之曰:「吾聞先朝有明崇儼,善於符 籙,嘗取羅浮山柑子以資御,果萬里往來,止於旬日。 我雖聖德,不逮前朝,卿之術豈便劣於崇儼?」元長謝 曰:「臣之受法,未臻元妙,若涉越山海,恐誣聖德,但千 里之間,可一日而至。」上曰:「東都嘗進石榴,時已熟矣。 卿今夕當致十顆。」元長奉詔而出。及旦,寢殿始開,金 盤貯石榴,致於御榻。俄有中使奉進,亦以所失之數 上聞。靈驗通變,皆如此類。王瓊妙於化物,無所不能, 方冬以藥栽培桃李數株,一夕繁英盡發,芳蕊穠艷, 月餘方謝。
《雲仙雜記》:有術土於腕間出彈子二丸,皆五色,叱令 變化,即化雙燕飛騰,名「燕奴。」又令變,即化二小劍交 擊,須臾復為丸入腕中。
《杜陽雜編》:羅浮先生《軒轅集》,年過數百而顏色不老, 嘗坐於御榻前,上令宮人侍茶湯。有笑集貌古布素 者,而縝髮絳脣,年纔二八,須臾忽變成老嫗,雞皮鮐 背,髮鬢皤然,宮人悲駭,於上前流涕不已。上知宮人 之過,促令謝告,先生而容質卻復如故。上因語「京師 無荳蔻荔枝花。」俄頃,二花皆連枝葉各數百,鮮明芳 潔,如纔折下。又嘗賜《柑子,集》曰:「臣山下有味逾於此 者。」上曰:「朕無復得之。」集遂取上前碧玉甌,以寶盤覆 之,俄頃撒盤,即柑子至矣,芬馥滿殿,其狀甚大。上食 之,嘆其甘美無匹。
《大中遺事》:軒轅先生居羅浮山,宣宗召入禁中,能以 桐竹葉滿手挼之,悉成錢。先生又能散髮箕踞,用氣 攻其髮,一一條直如植《桂苑叢談》:唐宣宗末,廣陵貧人杜可筠年四十餘,好 飲絕粒,每酒肆巡座求飲,有樂生列酒旗于城街之 西,常許以陰雨往他所,不及,即約詣此與飲,率以為 常。一旦大雪,詣樂求飲,睹典事者白樂云:「既已嚙損, 即據物賠來。」樂不喜其說。杜問曰:「何故?」樂曰:「有人將 衣服換酒,收藏不謹,致為鼠囓。」杜曰:「此間屋院幾何?」 曰:「若干。」杜曰:「弱年曾記得一符,甚能卻鼠,即不知今 日驗否,請以試之。或有徵,當可盡此屋宇,永無鼠矣。」 樂得符,依法焚之,自此遂絕鼠跡。
咸通初,有進士張綽下第,後多遊淮海間,頗有道術。 或人召飲,若合意,則索紙剪蛺蝶二三十枚,以氣吹 之,成列而飛,如此累刻,以指收之,俄皆在手。見者求 之,即以他事為阻。
《天台縣志》:「方瀛,天台道士,受天師法劍符籙,嘗咒水 愈疾。咸通末卒。」
《仙傳拾遺》:「張定者,廣陵人也。童幼入學,天寒月曉起 早,街中無人,獨行百餘步,有一道士行甚急,顧見之, 立而言曰:『此可教也』。」因問:「汝何所好,答曰:『好長命耳』。」 道流曰:「不難致,汝有仙骨,求道必成。且教汝變化之 術,勿泄於人,十年外吾自迎汝。」因以口訣教之。定謹 訥小心,於家甚孝,亦曾私為此術,召鬼神,化人物,無 不能者。與父母往漣水省親,至縣,有音樂戲劇,眾皆 觀之,定獨不往。父母曰:「此戲甚盛,親表皆去,汝何獨 不看邪?」對曰:「恐尊長要看,兒不得去。」父母欲往,定曰: 「此有青州大設,亦可看也。」即提一水瓶,可受二斗以 來,空中無物,置於庭中,禹步遶二三匝,乃傾於庭。院 內見人無數,皆長六七寸。官寮將吏士女,喧闐滿庭。 即見設無比廳,戲場局筵隊仗,音樂百戲,樓閣車棚, 無不精審。如此宴設。一日父母與看之,至夕,復側瓶 於庭,人物車馬,千群萬隊,邐迤俱入瓶內。父母取瓶 視之,亦復無一物。又能自以刀劍剪割手足,刳剔五 臟,分掛四壁,良久自復其身,晏然無苦。每見圖障屏 風有人物音樂者,以手指之,皆能飛走歌舞、言笑趨 動,與真無異。父母問其從何學之,曰:「我師姓藥,海陵 山神仙也。已錫昇天之道,約在十年,今七年矣。」尋辭 家入天柱潛山去。
《稽神錄》:中和末有明經李生應舉如長安,途遇一道 士同行,宿數日,言意相孚,入關相別,因言黃白之術, 道士曰:「點化之事,神仙小術也。但世人多貪,將以濟 其侈,故仙道祕之。夫至道不煩,仙方簡易,今人或貴 重其藥,艱難其事,皆非也。吾觀子性靜而寡慾,似可 教者,今以方授子,可以濟乏絕而已。如遂能不仕,亦 當不匱衣食如得祿,則勿復為;如為之,則貪也,仙道 所不許也。」因手疏方授之,而別常藥草數種而已。每 遇乏絕,依方為之,無不成者。後及第,歷州縣官,時時 為之,所得轉少。及為南昌令,復為之,絕不成矣。從子 智修為沙門,李以數丸與之。智修後遊鍾離,止賣藥 家,燒銀得二十兩以易衣。時劉仁軌為刺史,方好其 事,為人所告,遁而獲免。
《傳異記》:唐濟陰郡東北六里,左山龍興古寺前,路西 第一院井,其水至深,人不可食,腥穢甚,色如血。鄭還 古謂許建宗曰:「可以同詣之。」及窺其井,建宗曰:「某與 回水味何如?」還古及院僧曰:「幸甚。」遂命朱甌紙筆書 符,置井中,更無他法,遂宿此院。二更後,風雨黯黑,還 古於牖中窺之,電光間有一力夫,自以釣索於井中, 如有所釣。凡電三發光,洎四電光,則失之矣。及旦,建 宗封其井,三日後,甘美異於諸水,至今不變還古意 建宗得道者遂求之,云「某非道者,偶得符術,求終不 獲。」後去太山,不知所在。
《道教靈驗記》:「天台山玉霄宮葉尊師,修養之暇,亦以 符術救人。婺州居人葉氏,其富億計。忽中狂瞽之疾, 積年不瘳,數月沈頓。後乃叫號悲笑,裸露奔走,力敵 數人。初以絹索縻縶之,俄而絕絆出通衢,犯公署,不 可支。吾官以富室之子,不能加罪,頻有所犯,亦約束 其家,嚴為守衛,加持禳制,飯僧祈福,祠鬼神,召巫覡」, 無所不作,莫能致效。其家素不信道,偶有人謂之,令 詣天台,請玉霄宮葉尊師符,可祛此疾,不然莫知其 可也。乃備繒帛器皿,入山請符。尊師謂使者曰:「此符 到家,疾當愈矣。」無以器帛為用,盡歸之使者。未至三 日,疾者方作。斷緪投石,舉家閉戶以拒之。折關拔櫺, 力不可禦。如此狂猛,非人所遏。忽忽遽斂容,自歸其 室,盥洗巾櫛,束帶鞹足,執板磬折於門內道左,其色 怡然,一家忻喜,爭問其故,笑而不答,但言天使即來, 飲食都忘,夕不暇寢。孜孜焉企踵翹足,延頸望風,汗 流浹背,不敢為倦。如此二日。三夕,使者持符而至,入 門迎拜,懽呼踴躍前導,得符服之,瞑然食頃,疾已瘳 矣。由是躬詣山門,厚施金帛,助修宮宇。一家修道,置 淨室道堂,旦夕焚修焉。初玉霄賜二符,一巳吞之,一 貼房門之上。葉之女使竊酒飲之,嘔於符下。葉見一 神人,介金執劍,長可三四寸,從符中出去,焚香拜謝 而不見。其歸數日,親戚家女使近患風魔疾,尚未甚困,來葉房之前,立且未定。忽叫一聲,葉見符中將軍 如前之形,揮劍加女使頭上。問其故,云:「適有神人以 劍於頭上斬下一物,墜於衣領中。」令二三女僕捧持, 驗有蛇頭如指斷,在衣領中,血猶滴焉。風魔之疾,自 此亦愈。
《北夢瑣言》:「隴西李常侍福相之子貂,氣質古淡。光化 中與諸朝士避地梁川,貂日遊鄰寺以散鬱陶。寺僧 有爽公者,因與貂相識,每晨他出,或赴齋請,苟貂在 寺,即不扄。」其房,請其宴息,久而彌篤,乃曰:「李常侍 在寺,爭忍闔扉乎?」或一日從容謂貂曰:「世有黃白之 術,信乎好之乎?」貂曰:「某雖未嘗留心,安敢不信,又安 敢輒好?」僧曰:「貧道之每拂曙出寺,為修功德因緣也。 仰常侍德,豈敢祕惜?」貂辭遜再三,竟得其術。爾後最 受三峰朝相,四入崔相恩知,每遇二公載誕之辰,乃 獻銀藥盂子。此外雖家屢空,終不自奉,亦不傳於子 孫。遂平宰李璩乃嫡孫也。嘗謂愚話之廣成杜光庭 先生常云:「未有不修道而希得仙術,苟得之必致禍 矣。唯名行謹潔者,往往得之。」即李貂之謂也。
《浙江通志》:「唐潘先生,不知何許人,亦不詳其名字,居 杭州曹橋福業觀。後嘗有少年寄止茅齋,傳以異術, 能知九州內外吉凶事。既而曰:『閒人何用知是』。乃卻 之。一夕少年復來,授之符篆卻疾法,赴者如市。」 《處州府志》:「唐趙初暘,縉雲人,字必復,右掌有雷使二 紅字,學道術,能役鬼神,治疾無不愈。歲旱呼吸可致 雷雨」,時,令小兒伸掌書一「雷」字閤之,開手即雷鳴,兼 能辟邪。嘗賣雨於臨安縣,墨汁咒符,雨點皆黑,人稱 趙賣雷,又稱趙雷使。
《江西通志》:「唐黃洞源,桃源洞人,有道術,能以符水敕 鬼神,時號三洞法師。」
唐丁元真,字仲誠,尋陽人。得道法,役使鬼神。康王谷 有王莽時銅馬為妖,民祀之,元真移其祠於澗西,遂 息。
唐伍之奇有道術,卓杖成泉,名「豢龍池。」
《湖廣通志》:「唐童志高,孝感人,有異術。相傳志高一日 以旱刺泉,范公塘謂其弟子曰:『吾若駕龍入泉窟,當 索符,亟與我』。及志高從水中出,手索符,手有毛,弟子 大駭走,志高遂沒不出,土人祠之,至今禱祈多驗。」 《稽神錄》:「陳寨者,泉州晉江巫也,善禁咒之術,為人活 疾多效者。澶州逆旅蘇猛,其子病狂,人莫能療,乃往 請」陳。陳至,蘇氏子見之,戟手大罵。寨曰:「此疾入心,疾 乃增」於堂中,戒人無得竊視。至夜,乃取蘇氏子劈為 兩片,懸堂之東壁,其心懸北簷下。寨方在堂中作法, 所懸之心遂為犬食。寨求之不得,驚懼,乃持刀宛轉 於地,出門而去。主人弗知,謂其作法耳。食頃,乃持心 而入,內於病者之腹,被髮連叱,其腹遂合。蘓氏子既 寤,但連呼遞鋪,遞鋪家人莫之測。乃其日去家十里, 有驛吏手持官文書,死於道傍。初,南中驛路二十里 至一遞鋪,吏持符牒以次傳授,欲近前鋪,輒連呼以 警之,乃寨取驛吏之心,而活蘇氏,蘇遂愈如故。 《稽神錄》:「余鄉徐明府者,隱而有道術,人莫能測。河南 劉崇遠,崇龜從弟也,有妹為」尼,居楚州。常有一客尼 寓宿,忽病癆瘦甚且死。其妹省之,眾共見病者身中 有氣,如飛蟲入其妹衣中,遂不見。病者死,妹亦病。俄 而劉氏舉院皆病,病者輒死。劉氏寄函崇遠,求於明 府,徐曰:「爾有別業在金陵,可致金陵絹一匹,吾為爾 療之。」如言送絹訖,翌日劉氏夢一道士執簡而至,以 簡遍撫其身,身中白氣騰上如炊。既寤,遂輕爽能食, 異於常日。頃之,徐封絹而至,曰:「置絹席下,寢其上即 差矣。」如其言遂愈。已而視其絹,乃畫一持簡道士,如 所夢者。
《北夢瑣言》:偽王蜀時,閬州人何奎,不知何術,而言事 甚效,又非卜相,人號何見鬼,蜀之近貴咸神之。鬻銀 肆有患白癩者,傳於兩世矣。何見之,謂曰:「爾所苦,我 知之矣。我為嫁聘,少鐶釧釵篦之屬,爾能致之乎?即 所苦,立愈矣。」癩者欣然許之,因謂曰:「爾家必有他人 舊功德,或供養之具存焉,亡者之魂無依,故遣為此 祟,但去之,必瘳也。」患者歸視,功德堂內,本無他物。忖 思久之,老母曰:「佛前紗窗,乃重圍時他人之物,曾取 而置之,得非此乎?」遽徹去,仍修齋懺,疾遂痊,竟受其 鐶釧之贈。
偽王蜀時,巫山高唐觀道士黃萬戶,學《白虎七變術》。 又云:「學六丁法於道士張君,常持一鐵鞭療疾,不以 財物介懷。」戎州刺史文思輅,亦有戲術,曾剪紙魚投 於盆內而活。萬戶投符,化獺而食之。其鐵鞭為文思 輅收之歸,至涪州,亡其鞭,而卻歸黃矣。
《桂苑叢談》:護軍李將軍全皋罷淮海日,寓於開元寺, 以朝廷艱梗,未獲西歸。一旦有一小校,紹介一道人, 云能爐火之事,護軍乃延而客之,自此常與之善。一 日話及黃白事,道人曰:「唯某頗能得之,可求一鼎,容 五六萬已來者。」得金二十餘兩為母,日給水銀藥物, 火候足而換之,莫窮歲月,終而復始。李喜其說,顧囊有金帶,可及其數,以付道人。「諸藥既備,用火之後,日 日親自看驗。居數日,覺有微倦,乃令家人親愛者守 之。數日既滿,齋沐而後開,金色燦然,的不虛矣。」李拜 而信之。三日之內添換,有一日,道人不來,藥爐一切 如舊,疑誤之。俄經再宿,初且訝其不至,不得已啟爐 而視之,不見其金矣。事及導引,小校代填,其金道人 杳無蹤跡。
《野人閑語》:趙尊師者,本遂州人,飛符救人疾病於鄉 里間年深矣。又善役使山魈,令挈書囊席帽,故所居 前後百里內,絕有妖怪鬼物為人患者。有民阮瓊女, 為精怪所惑,每臨夜別梳籹,似有所伺,必迎接忻喜, 言笑自若。召人醫療,即先知姓名。瓊迺奔請尊師救 解,趙曰:「不勞親去,但將吾符貼於戶牖間,自有所驗。」 乃以白絹朱書大符與之。瓊貼於戶。至一更,聞有巨 物中擊之聲,如冰墜地。遂攢燭照之,迺一巨鼉,宛轉 在地,逡巡而死,符即不見。女迺醒然自怪,驚駭涕泣。 瓊遂碎鼉之首,棄於壑間。卻詣尊師,備陳其事。趙慰 勞之,又與小符,令女吞之,自後無恙,大符即卻歸於 案上。
《畿輔通志》:「遼劉道秀,安肅人。少往磐谿山禮和光道 人為師。後省家見莊客暴死,與之符立活。又劉氏妻 暴死,治之立愈。嘗有群盜夜劫道秀,遽呼大風欻起, 盜皆潰去。其靈異多類此。」
《閑窗括異志》:西域胡僧咒人能生死。太宗令壯勇者 試之,如言而死,如言而甦。傅奕曰:「此邪法也,邪不犯 正,若咒臣必不行。」召僧咒,奕初無所覺,胡僧自倒,更 不復蘇。
《青箱雜記》:真宗朝有王犍者,汀州長汀人。少時薄游 江界,至星子縣,夜宿逆旅,遇道士授黃白術,未盡其 要。後再遇其人於茅山,相㩦至歷陽,指示靈草,并傳 以合和密訣,試皆有驗,仍別付靈方環劍緘縢之書, 戒曰:「非遇人君,慎勿輕述。」犍後以佯狂抵禁,配流嶺 南。時供奉官閣門祗候謝得權適總巡兵,頗聞其異。 犍後竄歸闕下,得權,乃館於私第,鍊成藥銀上進。真 宗異之,命解軍籍,使劉承珪詰其事。犍以師戒甚嚴, 終不敢泄,唯願見至尊面陳。於是承珪乃為犍改名 中正,俾詣登聞,始得召見,即授許州散掾,留止京師。 尋授神武將軍致仕,仍給全俸,遷高州刺史、康州團 練使。前後貢藥、金、銀累巨萬數,輝彩絕異,不類世寶。 當時賜天下「天慶觀金寶牌」,即其金所鑄也。然中正 亦不敢妄費,唯周濟貧乏,崇奉仙釋。今汀州開元寺, 乃其施財所建也。卒贈鎮南軍節度使,此近古所未 聞也。
《國老談苑》:賀蘭歸真有奇志異術。景德中,真宗召問 曰:「知卿有點化之術,可以言之。」歸真奏曰:「臣請言帝 王點化之術,願以堯舜之道點化天下,可致太平,惟 陛下用之。」
《浙江通志》:「宋管歸真,錢塘人。年十一入錢明宮。天聖 間,有青衣以紫府符法授之。祥符初,詔赴闕行符水 法,病膏肓者悉愈,賜號元靖。後京師大旱,詔歸真祈 雨,雨大注,仍賜正白先生號。」
《蘇州府志》:「『孫鍇,崑山人。祥符末,讀書於鎮州西山書 院。一日採藥,迷入深山,見茅茨數間,有道士據榻而 坐,鍇再拜。道士熟視曰:『窮薄人也,當使汝足衣食』。與 之丹砂一塊,且授以符曰:『此可召役鬼神』。今歲河朔 人疫,汝以此砂書一符,可取百錢』。既下山,依教鬻符 頗驗。遊市井,戴鐵冠,被絳服,行至大名,為大尉王嗣」 宗所擒,鍇曰:「吾非造妖者,向遇神人教我,能令見其 祖先。」試之果然。因表送闕下,補司天監保章正,專主 符禁。後砂盡術衰,遂逸去。
《羅浮山志》:宋藍喬辭母學道,七年而歸。留歲餘,復有 所往,以黃金數斤遺母曰:「真氣噓治所成。」母寶用之, 兒不歸矣。
辟寒張九歌,慶曆中居京師,雖盛冬單衣,流汗浹面。 燕王奇之,嘗召見,與之酒。歲餘見王曰:「將遠遊,故來, 別有小技,欲以悅王。」乃索黃羅,重疊剪為蜂蝶狀,隨 剪飛去,莫知其數。少頃呼之,蜂蝶皆來,復為羅。 《聞見後錄》:予嘗以前聞長老言,湯保衡遇漢張陵事, 刻石於婺中崇壽觀矣。後得呂大臨與叔所作《保衡 傳》尤詳盡,與叔授橫渠先生之道,以誠以正為本,可 信其不誣。然《漢史》建安二十年,曹操破張魯,定漢中。 魯祖父陵,順帝時客於蜀,學道鶴鳴山中,造作符書, 以惑百姓。受其道者,輒出米五斗,時謂之「米賊。」陵子 衡,衡子魯,以其法相付授,自號師君。其眾曰「鬼卒」,曰 「祭酒」,曰「理頭」,大抵與黃巾相類。朝廷不能討,就拜魯 鎮夷中郎將,領漢寧太守。則所謂張陵者,果異人乎? 今道家者流祖其事,不可辯云。與叔《湯保衡傳》:嘉祐 末年,京師麻家巷有聚小學者李道,太學生湯保衡 嘗與之遊。一日,保衡至道學舍,有一道士,形貌魁偉, 鬚髯怪異,言語如風狂人,與道相接,保衡見而異之。 既去,保衡問道,道曰:「此道士居建隆觀,朝夕嘗過我我固未嘗詣之,乃落魄不檢者,子何問之?」保衡曰:「余 居與建隆甚邇,凡觀之道士,皆與之識,未始見此人。」 既而保衡頗欲訪之,它日,保衡至道學舍,復見前道 士,問其所止,亦曰:「建隆。」既去,保衡默然從之,入觀門, 至西廊而沒。保衡往追尋之,不復見,因觀廊壁繪畫, 有一道士,正如所見者,其上題云「張天師。」保衡心異 之。他日乃具冠帶,伺於李道之舍。道問曰:「子何所伺?」 保衡佯以他語答之。凡伺三日,其道士始自外至,已 若昏醉者,與道相見如常日。保衡既見,正如所畫者, 遂出拜之,稱曰天師。道士辭避曰:「足下無過言。」道亦 笑曰:「此道士安得天師之稱哉?」保衡再三叩請,具述 所見。道士乃曰:「請以某日會於某地。」保衡曰:「諾。」如約 而往。道士見之曰:「但舉目視日,十日必有所見,可復 會於某地。」保衡歸依所教,視日既久,目不復眩。至十 日,乃睹日中有人形,細視之,見道士在日中,形貌宛 然。保衡復往會道士,道士曰:「何所見?」保衡曰:「見天師 在日中。」道士曰:「可復歸再視日,百日外復有所見,可 再相會於某地,慎勿泄也。」保衡如教視之,家人以為 風狂,問之不答。逾百日,乃見己形亦在日中與道士 立。保衡乃會道士具談之,道士曰:「可教矣。」乃為授以 符籙,可以攝制鬼神。其道士復不見。保衡居太學中, 嘗喪一幼子,每思之,召至其前,同舍生皆見之。一日, 保衡語其友人曰:「予適過西車子曲,見一小第,門有 車馬,有數婦人,始下車,皆以物蒙蔽其首。其第二下 車者,年二十許,頗有容色,意其士大夫自外至京師 者,必其妻也。予欲今夕就子前舍小飲,當召向所見 婦人觀之。友曰:『良家子,汝焉可妄召,必累我矣』。保衡 曰:非召其人,乃攝其生魂,聊以為戲耳。然必至夜,俟 其寢寐乃召之。若夢中至此,止可遠觀,慎勿近之,近 之則魂不得還,其人必死矣。」遂與友人薄暮出門,過 其舍伺。少頃,聞門中有婦人聲,保衡心知乃適所見 婦人,即吸其氣,以綵線繫其中指。既而至友人學舍, 命僕取酒,與之對飲,令從者就寢。至夜,保衡起開門, 有婦人自外至,乃所見者,形質皆如人,但隱隱然若 空中物,其語聲如嬰兒,見保衡拜之,保衡問其誰氏, 婦具道某氏,云「夫自外罷官還京師。」復問保衡曰:「此 何所也?適記已就寢,不意至此。又疑是夢寐,而比夢 寐差分明,又疑死矣。此得非陰府邪?」保衡曰:「此亦人 間耳,今便可歸,當勿憂矣。」命立於前,款曲與語,至五 更始遣去。人傳保衡甚得召鬼之術,保衡以進士及 第,今官為縣令云。
《東軒筆錄》:張詠在蜀,一日有術士上謁,自言能鍛汞 為白金。張曰:「若能一火鍛百兩乎?」術士曰:「能之。」張即 市汞百兩,俾煆一火而成,不耗銖兩。張歎曰:「若之術 至矣,然此物不可用於私家。」立命工鍛為一大火爐, 鑿其腹曰:「充大慈寺殿上公用。」尋送寺中,以酒榼遺 術者而謝絕之,人伏其不欺也。
范文正公仲淹,少貧悴,依雎陽朱氏家,常與一術者 遊。會術者病篤,使人呼文正而告曰:「吾善煉水銀為 白金,吾兒幼,不足以付,今以付子。」即以其方與所成 白金一觔,封識內文正懷中。文正方辭避,而術者已 絕。後十餘年,文正為諫官,術者之子長,呼而告之曰: 「而父有神術,昔之死也,以汝尚幼,故俾我收之。今汝 成立,當以還汝。」出其方并白金授之,封識宛然。 慈聖光獻皇后薨,上悲慕甚。有姜識者,自言神術,可 使死者復生。上命試其術,置壇於外苑,凡數旬無效, 乃曰:「臣見太皇后方與仁宗宴,臨白玉欄干賞牡丹, 無意復來人間也。」上知誕妄,亦不深罪,止斥於郴州。 蔡承禧進《輓詞》曰:「天上玉欄花已折,人間方士術何 施。」蓋謂是也。
《閑窗括異志》:「三山曾先生陟,嘗寓館於陳氏,七載音 信不通。夏月,青衿俱散,獨處一室,有道人自稱吳山 人,謂之曰:『子思鄉之切,何不少歸』?陟曰:『水陸三千里, 幾時得到』。道人剪紙為馬,令合眼上馬,以水噀之,其 疾如風,祝曰:『汝歸不可久留』。」須臾到家,門戶如舊。妻 令入浴易新衣,陟曰:「『我便去』。妻曰:『纔歸便去,何不念 父母妻子乎』?」陟便上馬而行,所騎馬足折驚寤,乃身 在書館中,隨身衣服皆新製者。道人亦不見,惟留一 藥籃,中有一詩云:一騎如龍送客歸,銀鬃綠耳步相 隨。佳人未許輕分別,不是仙翁豈得知。
韋思元求煉金術,一日,有居士辛銳來謁,病癰潰血 且甚。韋方會客,居士遂溺於筵上,客怒皆起,銳亦告 去,忽不見,視其溺,乃紫金液,光彩燦然。客有解者曰: 「辛屬金《兌》,西方屬金,銳其金精乎?」
《調謔編》:王君善書符,行「天心正一」法,為里人療疾驅 邪。僕嘗傳咒法,當以授王君,其辭曰:「汝是已死我,我 是未死汝。汝若不吾祟,吾亦不汝苦。」
《王氏談錄》:公言先中令在金陵,有一術者,自言得黃 白術,請試之。初持二藥至,云「丹砂所化也。」中令不 以為然,既而請持歸,明日復至,皆先所見物也。而其 一當中印一指痕,乃金瀝也。其一如滿盛其瀝而復瀉去者,其表則素潔如初。遂留二物而去,後不知所 適。
公言:「初赴舉時,接一士人,稍親久,忽謂公曰:『君苦無 資乎?求《開通》錢千餘,當為君化少物』。公曰:『錢固有而 難化也』。」絕得開通,曰「銅精者皆可。」數日,持銀十兩至, 視之,錢周廓與字隱隱尚在,謂公曰:「君并欲其法乎?」 亦無所祕。公笑曰:「聊試卿法爾,吾無所用。」悉還之。後 月餘,其人卒。
《續明道雜志》:「劉几字伯壽,洛陽人。自言唐文靜之後, 登進士高科,後換武官,數守邊,號知兵。某尉河南壽 安時,遇几時年已七十餘,精神不衰,體幹輕健,猶劇 飲,無日不飲酒。聽其論事有過人者。余素聞其善養 生,又見其年老不衰,因問諮之。几挈余手曰:『我有術 欲授子,是房中補導之術』。余應之曰:『方困小官,家惟 一婦,何地施此』?」遂不復授。然見几飲酒,每一飲酒,輒 一吸口,雖醉不忘也,曰:「此可以無齒疾。」晡後食少許 物便已。一夕與余飲,各大醉就寢。五更,余覺饑甚,呼 人作粥,几亦起曰:「幸留粥待我。」粥成,几曰:「待我略遣 宿酒。」余起觀之,見几以被自覆,漸起兩足,久之乃興。 進粥,談空至旦,略無少苦。几最曉音,數為余言之。余 亦未嘗學鐘律,不能盡記其說,猶記其一說頗有理。 几言:有士人陳昭素者,頗以知音自許,欲自言朝廷 願定大樂。几問其說,昭素講之已備,几謂之曰:「此不 足恃也。定樂之要,在心通而耳曉。今樂發黃鐘之鐘, 用銅若干,當具以三若干銅火齊金汁無少異者,鑄 為三黃鐘,舉而扣之,為三聲耶?一聲也。」昭素曰:「金火 雖均,聲不能無變。」几曰:「此須子心與耳知黃鐘而後 可,法不足恃也。」此語有理。後數年,几遇余於陳儿,病 矣,無幾何而卒。几有子婿陳令者,佳士也,頗知其婦 翁之術,曰暖外腎而已。其法以兩手下而暖之,默坐 調息,至千息,兩腎融液如泥,淪入腰間,此術至妙。几 有弟忱,所言亦如此。
張文定,以端明殿學士尹成都日,值藥市,其門毉李 生因市藥,遇一老人,相與問訊。老人曰:「今有藥二粒, 君為我達於張公,或公不信,未肯餌,則以一粒烹水 銀,候汞成金,可無疑也。」李生以藥獻公,公素好道,聞 之甚喜,乃於府第小亭躬取水銀構火,投藥一粒烹 之。既烹,有聲如粥沸,有紅光自鼎中起,俄頃光罩一 亭,而鼎中聲亦屢變,火滅,視鼎中爛然餅金矣。某見 公子恕說藥金一兩許,公令作四指環,其一公以奉 其父,其一與其夫人,其一長子,其一以自服。父、夫人、 長子皆前歿,金亦隨葬,獨公者猶在。恕言「此時公尚 無恙,意今亦葬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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