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博物彙編 第二十三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藝術典
第二十三卷目錄
醫部彙考三
黃帝素問三〈陰陽應象大論篇第五上〉
藝術典第二十三卷
醫部彙考三
编辑《黃帝素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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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應象大論篇第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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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蒔曰:「此篇以天地之陰陽、萬物之陰陽,合於人身之陰陽,其象相應,故名篇,其義無窮,學者當熟翫之。」
張志聰曰:此篇言天地水火,四時五行,寒熱氣味,合人之臟腑形身,清濁氣血,表裏上下,成象成形者,莫不合乎陰陽之道。至於診脈察色,治療鍼砭,亦皆取法於陰陽,故曰《陰陽應象大論》。
《黃帝》曰:「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 母,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也。」
王冰曰:道謂變化生成之道也。《老子》曰:「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 《易繫辭》曰:「一陰一陽之謂道。」 即此之謂也。萬物之綱紀,滋生之用也。陽與之正氣以生,陰為之主持以立,故謂萬物之綱紀也。《陰陽離合論》曰:「陽與之正,陰為之主。」 則此謂也。變化之父母,異類之用也,生殺之本始,寒暑之用也。萬物假陽氣溫而生,因陰氣寒而死,故知生殺本始,是陰陽之所運為也。府,宮府也。言所以生殺變化之多端者何哉?以神明居其中也。下文曰:天地之動靜,神明為之綱紀。故《易繫辭》曰:「陰陽不測之謂神。」 亦謂居其中也。
馬蒔曰:「此言陰陽盡天地之道,而萬物賴之以為主也。帝言自太極分而為陰陽,陰陽分而為五行,故五行一陰陽,陰陽一太極,則是陰陽者,所以代太極而總五行者也。天地之道,盡於是矣。萬物得是陰陽,而統之為綱,散之為紀。《天元紀大論》曰:『物生謂之化,物極謂之變。萬物得是陰陽,而或變或化,皆以是為父』」 母焉。萬物得是陰陽,而或生或殺,皆以之為本為始焉。然所以為變化生殺之端者,實有神明居其中耳。
張志聰曰:道者陰陽之理,太極靜而生陰,動而生陽。天生於動,地生於靜,故陰陽為天地之道。總之曰綱,周之曰紀。萬物得是陰陽,而統之為綱,散之為紀。《易》曰:「在天成象,在地成形」 ,變化見矣。朱子曰:變者化之漸,化者變之成,陰可變為陽,陽可化為陰,變化之道,由陰陽之所生,故謂之父母。天以陽生陰長,地以陽殺陰藏神化,天之五氣,地之五行,以生萬物,故為神明之府。
治病必求於本,故積陽為天,積陰為地。陰靜陽躁,陽 生陰長,陽殺陰藏,陽化氣,陰成形。寒極生熱,熱極生 寒,寒氣生濁,熱氣生清。清氣在下,則生飧泄;濁氣在 上,則生䐜脹。此陰陽反作,病之逆從也。
王冰曰:本謂陰陽與萬類生殺變化,而與人身同相參合,故治病之道,必先求其本。積陽為天,積陰為地,言陰陽為天地之道者,亦皆以此。陰靜陽躁,言應物類運用之標格也。陽生陰長,陽殺陰藏,明前天地殺生之殊用也。《神農》曰:「天以陽生陰長,地以陽殺陰藏,陽化氣,陰成形,明前萬物滋生之綱紀也。寒極生熱」 ,熱極生寒,明前之大體也。寒氣生濁,熱氣生清,言正氣也。熱氣在下,則穀不化,故飧泄。寒氣在上,則氣不散,故䐜脹。何者?以陰靜而陽躁也。反,謂反覆,作謂作務,反覆作務,則病如是。《馬蒔》曰:由上文觀之,則陰陽者,萬物之本也。人身有是陰陽,而有病亦以陰陽為本。凡治病者,必求於本可也。試以天地以陰陽為本,而推及人身之有病者觀之。故天位乎上,乃陽氣之所積也;地位乎下,乃陰氣之所積也。地之陰主靜而有常,天之陽主躁而不息。然天雖主陽而陽中有陰,故其於萬物之生長也,陽生之而陰長之,地雖主陰而陰中有陽,故其於萬物之殺藏也,陽殺之而陰藏之。殺者,肅殺之殺,非殺戮之謂也。故陽化萬物之氣,而吾人之氣,由陽化之;陰成萬物之形,而吾人之形,由陰成之。是以吾人有寒,寒極則生而為熱,如今傷寒而反為熱證者,此其一端也。吾人有熱,熱極則生而為寒,如今內熱已極而反生寒慄者,此其一端也。寒氣主陰,陰主下,凝而不散,故濁氣生焉。熱氣主陽,陽主「上,升而不凝,故清氣生焉。清氣主陽,宜在上,今反在下,則生飱泄,蓋有降而無升也。濁氣主陰,宜在下,今反在上,則生䐜脹,蓋有升。」
而無降也。此其陰陽相反而作此病,病之所以為逆也,反是則為從矣。故曰治病必求於本,正以人身之有病,無非陰陽以為之本也 。按:自「陽化氣」 以下,即當著人身說者。觀下清氣濁氣之為在下,在上生病,「口氣緊頂,則陽化氣」 四句,不得泛說。張志聰曰:本者,本於陰陽也。人之臟腑氣血,表裏上下,皆本乎陰陽,而外淫之風寒暑濕,四時五行,亦總屬陰陽之二氣。至於治病之氣味,用鍼之左右,診別脈色,引越高下,皆不出乎陰陽之理,故曰:「治病必求於本」 ,謂求其病之本於陽邪,或本於陰邪也。求其病之在陽分陰分,氣分血分也。審其湯藥之宜用,氣之升,味之降,溫之補,苦之洩也。此篇論治道當取法乎陰陽,故首提曰「治病必求於本」 ,後節曰:「治不法天之紀,用地之理,則災害並至。」 天地者,陰陽之道也。積陽至高而為天,積陰至厚而為地。承上文而言,治病者當法天地陰陽之理。地之陰主靜而有常,天之陽主動而不息。春夏者,天之陰陽也,故主陽生陰長。秋冬者,地之陰陽也,故主陽殺陰藏。天主生物,地主成物。故陽化萬物之氣,而吾人之氣,由陽化之;陰成萬物之形,而吾人之形,由陰成之。陰寒陽熱,乃陰陽之正氣。寒極生熱,陰變為陽也;熱極生寒,陽變為陰也。邵子曰:「動之始則陽生,動之極則陰生,靜之始則柔生,靜之極則剛生。」 此《周易》老變而少不變之義。故陰陽之理,極則變生。人之病「亦然。如熱甚則發寒,寒甚則反熱。治病之道亦然,如久服苦寒之味,則反化火矣。寒氣下凝,故生濁陰;熱氣上散,故生清陽。如清氣當在於上,而反下降,故生飱泄。濁氣當在於下,而反上凝,故生䐜脹。」 此吾身之陰陽,反作氣之逆從而為病也。此論陰陽之體位,各有上下。
故「清陽為天,濁陰為地。地氣上為雲,天氣下為雨,雨 出地氣,雲出天氣。故清陽出上竅,濁陰出下竅;清陽 發腠理,濁陰走五臟,清陽實四支,濁陰歸六腑。」
王冰曰:「陰凝上結,則合而成雲,陽散下流,則注而為雨。雨從雲以施化,故言雨出地;雲憑氣以交合,故言雲出天。天地之理且然,人身清濁亦如是也。氣本乎天者親上,氣本乎地者親下,各從其類也。上竅謂耳目鼻口,下竅謂前陰後陰。腠理謂滲泄之門。故清陽可以散發。五臟為包藏之所,故濁陰可以走之。四支」 外動。故清陽實之。六腑內化。故濁陰歸之。
馬蒔曰:「此亦即天地由陽陽以為之升降,而及人身之凡屬陰陽者,亦有升降之妙也。故積陽為天,則陽氣之至清者為天也,積陰為地,則陰氣之至濁者為地也。然地雖在下,而陰中之陽者升,故其上也為雲;天雖在上,而陽中之陰者降,故其下也為雨。由雲而後有雨,則雨雖天降,而實本之地氣所升之雲也。故」 雨出地氣。由雨之降,而後有雲之升,則雲雖地升,而實本之天氣所降之雨也,故雲出天氣。夫陰陽升降,唯一氣以為合一之妙者如此。曷即人身觀之,凡人身之物,有屬清陽者焉,如涕唾氣液之類,則出於上竅;耳目口鼻之為七竅者,皆清陽之所出也。有屬濁陰者焉,如污穢溺之類,則出於下竅;前陰後陰之為二竅者,皆濁陰之所出也。凡人身所用之物,亦有屬清陽者焉,如飲食藥物之性,有屬陽之類,據曰發、曰走、曰實、曰歸,知其為在外之物,惟陽者主升,故發於腠理,以腠理主表為陽也。亦有屬濁陰者焉,如飲食藥物,有屬陰之類,惟陰者主降,故走於五臟,以五臟主裏為陰也。凡清陽之物,實於四支。以四支為諸陽之本也。凡濁陰之物,歸於六腑。以六腑受化物而不藏也。人身之有陰陽。其清濁升降之妙,何以異於天地哉。
張志聰曰:此承上文而言陰陽之位,各有上下,而陰陽之氣,上下相交,然後雲行雨施,而化生萬物也。天地之陰陽,與人之陰陽相合,是以一言天地陰陽水火,即言清濁臟腑精形,以天人相間而言也。人之清陽,本乎天而出上竅,人之濁陰,本乎地而出下竅,言人之陰陽,猶雲之升,雨之降,通乎天地之氣也。腠者,三焦通會元真之處;理者,皮膚臟腑之文理。言清陽之氣通會於腠理,而陰濁之精血走於五臟,五臟主藏精者也。四支為諸陽之本,六腑者,傳化物而不藏,此言飲食所生之清陽,充實於四支,而渾濁者歸於六腑也。夫脾主四支,又曰:「手太陰獨受其濁。」 蓋濁中之清者,由脾之轉輸而充實於四支;濁中之濁者。歸於六腑也。首言清陽之在上。次言發於外內之腠理。此言充實於四旁。蓋陽氣者。若天與日。位居尊高。而運用於六合九州之外內者也。
水為陰,火為陽,陽為氣,陰為味。味歸形,形歸氣,氣歸 精,精歸化,精食氣,形食味,化生精,氣生形
王冰曰:水寒而靜,故為陰;火熱而躁,故為陽。氣惟散布,故陽為之味。曰「從形」 ,故陰為之形。食味,故味歸形。氣養形,故形歸氣;精食氣,故氣歸精。化生精,故精歸化。氣化則精生,味和則形長,故云「食之也。」 精微之液,惟血化而成。形質之有資,氣行營立。故斯二者,各奉生乎。
馬蒔曰:「夫陰陽者萬物之父母,而水火者實陰陽之徵兆,舉水火而足以盡陰陽矣,故水為陰而凡物之成於水者屬陰,火為陽而凡物之成於火者屬陽。凡物必有氣,陽成之也,故陽為氣;凡物必有味,陰成之也,故陰為味。凡物之味所以養吾人之形,故味歸於形,正以形體屬陰而味亦為陰也。然吾人之形必歸於吾人之氣」 ,豈非形必資氣而後生乎?此主人身之氣,言凡物之氣所以養吾人之精,故氣歸於精,正以精屬陽而氣亦屬陽也。然吾人之精,必歸於吾精之化,豈非精必資化而後有乎?所謂氣歸精者,以精能食萬物之氣也,精賴氣而生,猶云食此氣耳,主物之氣言所謂味歸於形者,以形能食萬物之味也。形賴味而滋,猶云食此味耳。所謂「精歸化」 者,以化生此精也。化為精之母,故精歸於化耳。所謂「形歸氣」 者,以氣生此形也。氣為形之父,故形歸於氣耳。指人身之氣言。其曰「水為陰,火為陽,陽為氣,陰為味」 ,表萬物之氣味所由成也。其曰「味歸形,形歸氣」 ,言味歸人身之形,而形又歸於人身之氣,皆根第一「味」 字而言也。「其曰氣歸精,精歸化」 ,言氣歸人身之精,而精又歸於人身之化,皆根第一「氣」 字而言也。此指萬物之氣言。「其曰精食氣」 者,明上文「氣歸精」 也。「其曰形食味」 者,明上文「味歸形」 也。「其曰化生精」 者,明上文「精歸化」 也。「其曰氣生形」 者,明上文「形歸氣」 也。指人身之氣言,末四句明上文中四句也。其曰「陽為氣,氣歸精,精食氣」 ,三「氣」 字,指萬物之氣也。其曰「形歸氣,氣生形」 ,二「氣」 字,指人身自有之氣也。後世不明此節之義者,凡以其「氣」 字混看耳。
張志聰曰:水性潤下,故為陰。火性炎上,故為陽。清陽上升,故為氣。濁陰下降,故為味。蓋以水火而徵兆氣味之陰陽也。陰為味,陰成形,地食人以五味,以養此形,故「味歸形。」 陽化氣,諸陽之氣,通會於皮膚肌腠之間,以生此形,故「形歸氣。」 陽氣生於陰精,故氣歸於精。水穀之精氣,以化生此精,故「精歸化。」 水穀之精氣,以生此精,故精食氣。五味入胃,以養此形,故形食味。水穀之精氣,以化生此精,諸陽之神氣,以生養此形。蓋天食人以五氣,地食人以五味,氣味化生此精氣,以生養此形也。
味傷形,氣傷精,精化為氣,氣傷於味。
王冰曰:「味傷形,氣傷精,過其節也。精承化養則食氣,精若化生則不食氣,精血內結,鬱為穢腐攻胃,則五味倨然不得入也。女人重身精化,百日皆傷於味也。」
馬蒔曰:「此言過者反有所傷,而亦互有所傷也。夫味歸形而形食味,則凡物之味固所以養形也,然味或太過,適所以傷此形耳;氣歸精而精食氣,則凡物之氣固所以養精也,然氣或太過,適所以傷此精耳。指萬物之氣言。上文言味能傷形,則萬物有味必有氣,其氣豈不傷精?又嘗互以推之,化生精者,不自化也」 ,其始由氣以化之,然精歸於化,則既而精必化為氣。蓋不但氣之能生形,而形歸於氣也,正以精、氣形三者相須以有成耳。然則凡物之味既能傷人之形,獨不能傷人之氣乎?故曰:「精化為氣,氣傷於味。」 又嘗由此推之,彼人之氣能生形,而形又歸於人之氣,則凡物之氣既能傷人之精,獨不能傷人之形乎?
張志聰曰:夫形食味,精食氣,如飲食之氣味,太過則反傷其精形矣。精為元氣之本,氣乃精之化也。形食味而味歸形,味傷形則及於氣矣。此節論飲食之陰陽氣味,以生精氣之陰陽,而養此形。
「陰味出下竅,陽氣出上竅。」味厚者為陰,薄為陰之陽; 氣厚者為陽,薄為陽之陰。味厚則泄,薄則通;氣薄則 發泄,厚則發熱。壯火之氣衰,少火之氣壯。壯火食氣, 氣食少火。壯火散氣,少火生氣。
王冰曰:「味有質,故下流於便瀉之竅;氣無形,故上出於呼吸之門。火之壯者,壯已必衰;火之少者,少已則壯。氣散。壯火,故云『壯火食氣。少火滋氣,故云氣食少火。以壯火食氣,故氣得壯火則散;以少火益氣,故氣得少火則生。人之陽氣,壯少亦然』。」 馬蒔曰:「此言凡物之氣味有厚薄,而人身之氣所由以盛衰也。凡物之」 有味者屬陰,而人身之下竅亦屬陰,故味出於下竅。凡物之有氣者屬陽,而人身之上竅亦屬陽,故氣出於上竅。然味之大體固為陰,而其陰中亦有陽,故味之厚者為純陰,而味之薄者乃為陰中之陽也。氣之大體固為陽,而其
陽中亦有陰,故氣之厚者為純陽,而氣之薄者,乃為陽中之陰也。惟味之厚者為純陰,所以用之則泄瀉其物於下。如大黃氣大寒,味極厚,為陰中之陰,主於泄瀉是也。味之薄者,為陰中之陽,所以用之則流通不至於泄瀉也。如木通、澤瀉,為陰中之陽,主於流通是也。氣之薄者,為陽中之陰,所以用之則發其汗於上。如麻黃為氣之薄者,陽也,升也,故能發表出汗。氣之厚者為純陽,所以用之則發熱不止於發汗也。如用附子則大熱之類,若是者何也?蓋以氣味太厚者,火之壯也,用壯火之品,則吾人之氣不能當之,而反衰矣。如用烏、附之類,而吾人之氣不能勝之,故發熱。氣味之溫者,火之少也,用少火之品,則吾人之氣漸爾生旺而益壯矣。如用參、歸之類,而氣血漸旺者是也。何以壯火之氣衰也?正以壯火能食吾人之氣,故壯火之氣自衰耳。何以少火之氣壯也?正以吾人之氣能食少火,故少火之氣漸壯耳。惟壯火為能食人之氣,此壯火所以能散吾人之氣也。食則必散,散則必衰,故曰:「壯火之氣」 衰,惟吾人之氣為能食少火之氣,此少火所以能生吾人之氣也。食則必生,生則必壯,故曰少火之氣壯 。按:此節前三「氣」 字主凡物之氣言,後六「氣」 字主人身之氣言。
張志聰曰:此節論氣味之陰陽升降。夫氣為陽,火為陽,合而言之,氣即火也。少陽三焦之氣,生於命門,遊行於外內,合於包絡,而為相火,然即少陽初生之氣也。歸於上焦而主納,歸於中焦而主化,納化水穀之精微,而生此精,以養此形。故承上文而言「五味太過,則有傷於氣,而陰火太過,亦有傷於氣矣。蓋氣生於」 精,而精之所生,由氣之所化,形食其味,而味之入胃,亦由氣化以養此形,是氣之不可有傷者也。故曰:「壯火之氣衰,少火之氣壯。」 蓋陽亢則火壯而生氣反衰,陽和則火平而氣壯盛矣。如火壯於內則食氣,氣盛於內則食火。食,猶入也。言火壯則氣併於火,氣盛則火歸於氣,氣火之合一也。如火壯於外則散氣,火平於外則生氣故曰:「相火為元氣之賊。」 欲養此精氣形者,又當平息其火焉 。王子芳曰:壯火之氣,少火之氣,是氣即火之氣也。
氣味辛甘,發散為陽,酸苦涌泄為陰。陰勝則陽病,陽 勝則陰病;陽勝則熱,陰勝則寒,重寒則熱,重熱則寒。 寒傷形,熱傷氣,氣傷痛,形傷腫。故先痛而後腫者,氣 傷形也;先腫而後痛者,形傷氣也。〈重平聲〉
王冰曰:「非惟氣味分正陰陽,然辛甘酸苦之中,復有陰陽之殊氣爾。何者?辛散甘緩,故發散為陽;酸收苦泄,故涌泄為陰。勝則不病,不勝則病。陽勝則熱,陰勝則寒者,是則太過而致也。重寒則熱,重熱則寒者,物極則反,亦猶壯火之氣衰,少火之氣壯也。寒則衛氣不利,故傷形;熱則營氣內消,故傷氣。雖陰成形,陽化」 氣,一過其節,則形氣被傷。氣傷則熱,結於肉分,故痛;形傷則寒,薄於皮腠,故腫。先氣證而病形,故曰「氣傷形」 ;先形證而病氣,故曰「形傷氣。」
馬蒔曰:「此申言氣味太過者,必有所傷,而又推言形氣受傷於寒熱者,有各病互病之機也。夫凡物之氣,大體為陽;凡物之味,大體為陰。然而氣主發散者固為陽,其味之辛甘者亦為陽;味主酸苦者固為陰,其氣之涌泄者亦為陰。正以氣之陽中有陰,味之陰中有陽也。故用酸苦涌泄之品,至於太過,則陰勝矣。」 陰承上文《物類》而言,陰勝則吾人之陽分不能敵陰品,而陽分斯病也;陽主人身,陽分言,凡人身之屬陽分,與手足六陽經,皆是,用辛甘發散之品,至於太過,則陽勝矣。陽承上文《物類》言,陽勝則吾人之陰分不能敵陽品,而陰分斯病也;陰主人身,陰分言,凡人身之屬陰分與手足六陰經皆是。所謂陽勝則陰病者,何也?蓋以陽勝則太熱,彼陰分安得而不病乎?所謂陰勝則陽病者,何也?蓋以陰勝則太寒,彼陽分安得而不病乎?然陰勝雖寒,而寒之又寒,是重寒也。寒久則熱生,如今冬感於寒,是重寒也。而至春為溫,至夏為熱,非重寒則熱乎?陽勝雖熱,而熱之又熱,是重熱也。熱久則寒生,如今病熱極者,而反生寒慄之類。不惟是也,凡天時物類之寒熱,皆能致吾人之病,故寒者能傷吾人之形,正以寒為陰,而形亦屬陰,寒則氣收,而形斯傷矣。熱者能傷吾人之氣,正以熱為陽,而氣亦屬陽,熱則氣散,而氣斯病矣。夫惟熱之傷氣也,則氣之傷者,其痛生焉,所謂「諸痛皆屬於火」 者是也。夫惟寒之傷形也,則形之傷者,其腫生焉。所謂寒則堅凝,而腫斯作也。然其為腫為痛,復有相因之機。先有是痛而後發腫者,蓋以氣先受傷,而形亦受傷,謂之氣傷形也;先有是腫而後為痛者,蓋以形先受傷,而氣亦受傷,謂之形傷氣也。形
「非氣不充氣,非形不生,形氣相為依附」 ,而病之相因者又如此。
張志聰曰:「言氣味固分陰陽,而味中復有陰陽之別。辛走氣而性散,甘乃中央之味,而能灌溉四旁,故辛甘主發散為陽也。苦主泄下,而又炎上作苦;酸主收降,而又屬春生之木,味皆能上涌而下泄,故酸苦涌泄為陰也。苦化火,酸化木,久服酸苦之味,則反有木火之熱化矣。辛化金,甘化土,久服辛甘之味,則反有」 陰濕之寒化矣。所謂久而增氣,物化之常也。氣增而久,夭之由也。陽化氣,陰成形。寒則陰甚,故傷形,熱則陽盛,故傷氣。氣無形故痛,陰有形,故腫也。夫形歸氣而氣生形,陰陽形氣之相合也。故氣傷則傳及於形,形傷則病及於氣矣。以上論氣味陰陽、寒熱偏勝之為病。
風勝則動,熱勝則腫,燥勝則乾,寒勝則浮,濕勝則濡 瀉。
王冰曰:「風勝則庶物皆搖,故為動。熱勝則陽氣內鬱,故洪腫暴作,甚則榮氣逆於肉理,聚為癰膿之腫。燥勝則津液竭涸,故皮膚燥乾。寒勝則陰氣結於元府,元府閉密,陽氣內攻,故為浮。濕勝則內攻於脾胃,脾胃受濕,則水穀不分,水穀相和,故大腸傳道而注瀉也。以濕內盛而瀉,故謂之濡瀉。」 馬蒔曰:「此因上文言寒熱之所傷者,而又悉推之也。天有六氣,不但寒熱已也。故風氣勝者,吾人之體,從之而動焉,如振掉搖動之類皆是也。熱氣勝者,吾人之體,從之而腫焉,凡癰腫之類皆是也。」 上文言熱傷氣,氣傷痛,而此止言腫者,未有腫而不痛也。但此乃癰腫之腫,與上文形傷腫之腫有不同耳。彼所謂腫,乃寒氣之所傷者,即下文之所謂浮也。燥氣勝者,吾人之體從之而乾焉,如津液枯涸,皮膚燥澀之類是也。寒氣勝者,吾人之體從之而浮焉,即上文之寒傷形而形傷腫者是也。濕氣勝者,吾人之體從之而濡瀉焉,脾胃惡濕喜燥,而濕氣太過,則土不勝水,而濡瀉之病作矣,甚則水閉胕腫。蓋濡瀉者,病之未甚也。唯土不勝水。則不能下輸膀胱。而內則為水閉。及水氣泛溢四支。而外則為胕腫。較之濡瀉為尤甚焉。
張志聰曰:此以下論天之四時五行,人之五臟五氣,外感六淫,內傷五志,亦有陰陽寒熱之為病也。風性動搖,故風勝則動;熱氣傷陰,故熱勝則腫;燥傷津液,故燥勝則乾;寒氣傷陽,故神氣乃浮也。濕淫所勝,則脾土受傷,而為濡瀉之病矣。風熱,天之陽氣也;寒燥濕,天之陰氣也,乃四時五行之陰陽偏勝而為病也。
天有四時五行,以生長收藏,以生寒暑燥濕風;人有 五臟,化五氣,以生喜怒悲憂恐。故喜怒傷氣,寒暑傷 形,暴怒傷陰,暴喜傷陽。厥氣上行,滿脈去形。喜怒不 節,寒暑過度,生乃不固。故重陰必陽,重陽必陰。故曰: 「冬傷於寒,春必病溫。春傷於風,夏生飧泄;夏傷於暑, 秋必痎瘧;秋傷於濕,冬生欬嗽。」
王冰曰:四時之氣,土雖寄王,原其所主,則濕屬中央,故云「五行,以生寒暑燥濕風五氣也。」 五氣,謂喜怒悲憂恐,然是五氣更傷五臟之和氣矣。喜怒之所生,皆生於氣,故云「喜怒傷氣。」 寒暑之所勝,皆傷於形,故云「寒暑傷形。」 近取舉凡,則如斯矣。細而言者,則熱傷於氣,寒傷於形,怒則氣上,喜則氣下,故暴卒氣上則傷陰,暴卒氣下則傷陽,厥氣逆也。逆氣上行,滿於經絡,則神氣浮越,去離形骸矣。《靈樞經》曰:「智者之養生也,必順四時而適寒暑,和喜怒而安居處。然喜怒不恒,寒暑過度,天真之氣,何可長久?重陰必陽,重陽必陰,言傷寒傷暑亦如是。」 夫傷於四時之氣,皆能為病。以傷寒為毒者,最為殺厲之氣,中而即病,故曰傷寒。不即病者,寒毒藏於肌膚,至春變為溫病,至夏變為暑病,故養生者,必慎傷於邪也。風中於表,則內應於肝,肝氣乘脾,故飧泄生氣《通天論》云:「春傷於風,邪氣留連,乃為洞泄。夏暑已甚,秋熱復壯,兩熱相攻,故為痎瘧。秋濕既多,冬水復王,水濕相得,肺氣又衰,故冬寒甚則為嗽。」
馬蒔曰:「此承上文言六氣所傷,而合內傷外感者,以悉推之也。夫寒暑燥濕風,皆能有所傷矣。然是寒暑燥濕風,乃天之所生也。天有春夏秋冬之四時,金木水火土之五行,以生長收藏,而寒暑燥濕風之六氣,從茲而生焉。蓋春屬木主生,而風之所以生也;夏屬火主長,而暑之所以生也;長夏屬土主化,而濕之所」 以生也;秋屬金,主收,而燥之所以生也;冬屬水,主藏,而寒之所以生也。人有肝、心、脾、肺、腎之五臟,以化五臟之氣,而喜怒悲憂恐之五志,從茲而生焉。蓋「肝在志為怒,心在志為喜,脾在志為思,肺在志為憂,腎在志為恐也。」 故喜怒之所生者,皆生於吾人之氣,則喜怒不節,遂能傷吾人。
之氣也,舉喜怒而凡思憂恐可知矣,如怒傷肝,喜傷心,思傷脾,憂傷肺,恐傷腎者是也。寒暑之所勝者,皆勝於形,則寒暑能傷吾人之形也。舉寒暑而凡燥濕風可推矣,如上文「風勝則動」 五句是也。上文言寒傷形,熱傷氣,而此皆言傷形者,蓋彼乃析而言之,以寒形屬陰,熱氣屬陽,此乃統而言之,則形可以兼氣也,不惟是也,暴怒者,猝暴而怒也。肝在志為怒,《舉痛論》言「怒則氣上」 ,則暴怒者,氣皆并於上,而營氣不能下生矣。暴喜者,猝暴而喜也。「心在志為喜,《舉痛論》言喜則氣緩」 ,則暴喜者,氣為之緩,無所主持,而衛氣不能外達矣。正以怒之過者,氣必厥逆上行,而其喜之過者,脈必因暴而滿,均足以有傷也。故知喜怒不節,寒暑過度者,其生乃不固耳。何以見寒暑不可過度也?蓋時之屬陰者,而復感於寒,則重陰必陽,熱證乃作;時之屬陽者,而復感於熱,則重陽必陰,寒病乃生。試觀冬傷於寒,寒毒藏於肌膚,至春當為溫病;春傷於風,風氣通於肝,肝邪有餘,來侮脾土,留連至夏,當為飧泄之證。夏傷於暑,「暑汗不出,至秋涼風相薄,而為寒熱往來」 之瘧。秋傷於濕,則濕蒸而為熱。熱者火也。火乘肺金而至冬,寒與熱搏,當為欬嗽之證。故即春夏之病,則重陽必陰之義可識矣;即秋冬之病,則重陰必陽之義可識矣。
張志聰曰:天之十干,化生地之五行,地之五行,上呈天之六氣。故在地為水,在天為寒,在地為火,在天為暑,在地為金,在天為燥,在地為土,在天為濕,在地為木,在天為風。天有四時五行之生長收藏,而化生陰陽之六氣也。此言天之四時五行,成象成形者,而應乎陰陽也。化五氣者,化五行之氣也,以五氣而生五臟之志也。此言人之五臟,化生五氣,五志有形無形者,而應乎陰陽也。喜怒由內發,故傷陰陽之氣,外淫之邪,由皮毛而入於肌絡臟腑,故寒暑傷形。多陽者多喜,多陰者多怒,喜屬陽而怒屬陰也。是以卒暴而怒,則有傷於陰矣,卒暴而喜,則有傷於陽矣。陰陽之氣,厥逆上行,則五臟之氣滿於脈,而離脫於真臟之形矣。此言寒暑傷在外,形身之陰陽,喜怒傷於內,臟氣之陰陽也。若喜怒不恆,寒暑過度,則表裏陰陽俱損生何可以固久乎?此總結上章之意也。又言天有四時之寒暑,人有五氣之陰陽,合而論之,在天陰陽之邪,又由吾人之陰陽氣化也。是以受天之陰邪而必陽,受陽邪而必陰,秋冬時之陰也,寒濕氣之陰也,冬傷寒,秋傷濕,謂之重陰。冬傷寒而春必溫,秋傷濕而冬欬嗽,乃重陰而變陽病也。春夏時之陽也,風暑氣之陽也,春傷風而夏傷暑,謂之重陽。春傷風而飧泄,夏傷暑而秋病痎瘧,乃重陽而變陰病也。夫寒邪伏藏,春時陽氣外出,化寒而為溫熱也;暑氣伏藏,秋時陰氣外出,化熱而為陰瘧也。此天之陰陽,又由吾身之陰陽而變化也。傷於風者,上先受之;傷於濕者,下先受之。陽病者,上行極而下,故變為飧泄之陰病矣;陰病者,下行極而上,故變為欬嗽之陽證矣。此四時之陰陽,又由吾身之陰陽而升降也 。王子芳曰:「四時之氣,總屬寒暑之往來;五志內傷,亦歸」 重於陰陽之二氣,故下文曰:「暴怒傷陰,暴喜傷陽。」 《本神篇》曰:「順四時而適寒暑,和喜怒而安居處。」 是以五行五氣論陰陽可也,以寒暑喜怒論陰陽亦可也,若膠執文字以論陰陽,則固矣。此篇論天之四時五行,合人之五臟五氣,是以有言天節,有言人節,有分而論者,有合而論者。「故曰」 者,引《生氣篇》之文以證明之也。
帝曰:「余聞上古聖人,論理人形,列別臟腑,端絡經脈, 會通六合,各從其經,氣穴所發,各有處名,谿谷屬骨, 皆有所起,分部逆從,各有條理,四時陰陽,盡有經紀, 外內之應,皆有表裏,其信然乎?」
王冰曰:六合,謂十二經脈之合也。《靈樞經》曰:「太陰陽明為一合,少陰太陽為一合,厥陰少陽為一合,手足之脈各三,則為六合也。」 手厥陰則心包絡脈也。氣穴論曰:「肉之大會為谷,肉之小會為谿。」 肉分之間,谿谷之會,以行榮衛,以會大氣。屬骨者,為骨相連屬處。表裏者,諸陽經脈皆為表,諸陰經脈皆為裏。
馬蒔曰:「帝問上古聖人,人有形體,則論理之,如《靈樞》骨度《脈度》等篇;人有臟腑,則列別之,如《靈樞》·經水腸胃海論等篇;人有經脈,則端絡之,如《靈樞·經脈》等篇。脈有六合,則會通之,如《靈樞》·經別篇有六合,使之各從其經。凡氣穴所發,各有其處,且有其名,如《本經》有氣穴論。凡谿谷屬骨,皆有所起,如《本經》有氣穴論、氣」 《府論》《骨空論》等篇。分部逆從,各有條理,如本經有《皮部論》等篇。四時陰陽,盡有經紀,如本篇下節所云,「外內之應,皆有表裏,如本經血氣形志論有太陰與陽明為表裏」 之謂。
張志聰曰:「帝言人之臟腑形身,與天之四時陰陽,外內相應,惟上古聖人,能論理人形,與天地參合。是以岐伯論天之五方、五氣、五色、五音,地之五行五味,以應人之五體、五臟、五竅、五志也。六合,謂十二經脈之合也。足太陽與足少陰為一合,足少陽與足厥陰為二合,足陽明與足太陰為三合,手太陽與手少陰為四合,手少陽與手厥陰為五合,手陽明與手太陰為六合」 者,各從其經,正而相通也。氣穴者,經氣所注之穴,有三百六十五穴,以應一歲而各有定處,各有定名也。谿谷者,大小之分,肉連於骨而生起也。分部者,皮之分部也。皮部中之浮絡,分三陰三陽,有順有逆,各有條理也。言天地之四時陰陽,盡有經緯紀綱。應人形之外內。皆有表有裏也。
岐伯對曰:「東方生風,風生木,木生酸,酸生肝,肝生筋, 筋生心,肝主目。其在天為元,在人為道,在地為化,化 生五味,道生智,元生神,神在天為風,在地為木,在體 為筋,在臟為肝,在色為蒼,在音為角,在聲為呼,在變 動為握,在竅為目,在味為酸,在志為怒。怒傷肝,悲勝 怒;風傷筋,燥勝風,酸傷筋,辛勝酸。」
王冰曰:陽氣上騰,散而為風。風者天之號令,風為教始,故生自東方。風鼓木榮,則風生木。凡物之味酸者,皆木氣之所生,凡味之酸者,皆先生長於肝。肝生筋,肝之精氣生養筋也。木生火,然肝之木氣內養筋已,乃生心也。主目者,目見日明,類齊同也。元謂天色高遠,尚未盛明。道謂道化,以道而化,人則歸從。化謂造化,庶類時育,皆造化者也。萬物生,五味具,皆變化為母,而使生成也。智從正化而有,故曰道生智。元冥之內,神處其中,故曰元生神。夫飛揚鼓圻,風之用也,然發而周遠,無所不通,信乎神化而能爾。柔輭曲直,木之性也。在體為筋,束絡連綴而為力也。在臟為肝,其神魂也。《道經義》曰:「魂居肝。」 魂靜則至道不亂。蒼謂薄青色,象木色也。角謂木音,調而直也。呼謂叫呼,亦謂之嘯。握所以牽就目,所以司見形。色酸可用收斂。怒所以禁非,雖志為怒,甚則自傷。悲則肺金并於肝木,故勝怒也。《宣明五氣篇》曰:「精氣并於肺則悲,風勝則筋絡拘急。」 燥為金氣,故勝木風。酸傷筋過節也。辛,金味,故勝木酸。
馬蒔曰:「此五節,伯詳五臟之通於三才者而對之見。上古聖人所以如上節所云者,以其盡三才之道也。東方主春,陽氣上升,故東方生風。風鼓則木榮,故風生木;木之性曲直作酸,故木生酸。人身之肝屬木,木性屬酸,故酸生肝。諸筋者皆屬於肝,故肝生筋;木主生火,故筋生心。目者肝之竅,故肝主目。又嘗即天地」 人而統言之,不過一理焉耳。「其在天也為元,元者冥漠之稱;其在人也為道,道者共由之理。其在地也為化,化者造物之能。惟地有是化,則品物形而五味生;惟人有是道則大道彰而明智生;惟天有是元則元工若而至神生。」 此可見三才惟一理也。又嘗即前所言者而極推之,其在天五氣為風,在「地五形為木,在人五體為筋,在五臟為肝,在五色為蒼,在五音為角,在五聲為呼,在五變為握,在五竅為目,在五味為酸,在五志為怒。」 名雖萬殊,理無二致,皆屬之於木而已。然本臟之太過者,反有所傷,而惟本臟之所不勝者,為能制之也。故在志為怒,怒太過則傷肝。惟肺金主悲,為能勝怒。在天為「風,風氣通於肝則傷筋。惟西方燥金為能勝風。在味為酸,酸太過則傷筋。惟西方味辛,為能勝酸。此皆金能尅木,故制其所勝如此。」 張志聰曰:「風乃東方春生之氣,故主生風。寅卯屬木,春氣之所生也。地之五行,生陰之五味,故木生酸。陰之所生,本在五味,故酸生肝。」 此言內之五臟,外之筋骨皮肉,皆收受四時五行之氣味而相生,故曰「外內之應,皆有表裏」 也。肝之精氣生筋,筋之精氣生心,內之五臟,合五行之氣而自相資生也。肝氣通於目,肝和則目能辨五色,故目為肝所主。又言在天之五方五氣,在人之五臟五體,在地之五味五行,皆陰陽變化之為用也。陰陽變化之道,其在天為元。元,幽遠也。元生神,神者,陰陽不測之謂。是以在天為六氣,而在地為五行也。其在人為道,道者,陰陽五行,不易之理也。道生智,智者五臟之神志魂魄,因思慮而處物。是以人之五臟,生五神,化五志也。其在地為化,物生謂之化,化生萬物,而五味之美,不可勝極也。按《天元紀論》曰:「陰陽不測謂之神,神在天」 為風,在地為木,在天為熱,在地為火,在天為濕,在地為土,在天為燥,在地為金,在天為寒,在地為水。故在天為氣,在地成形,形氣相感,而化生萬物矣。此陰陽不測之變化。是以在天則為風為熱為濕、為燥為寒,在地則為木為火、為土為金為水,在體則為筋為脈為肉、為皮毛、為骨。
「在臟則為肝、為心、為脾、為肺、為腎,在聲則為呼、為笑、為歌、為哭、為呻,在變動則為握、為憂、為噦、為欬、為慄,在竅則為目、為舌、為口、為鼻、為耳,在色則為蒼黃赤白黑,在味則為酸苦甘辛鹹,在音則為宮商角徵羽,在志則為喜怒憂思恐,此皆陰陽應象之神化也。薄青色,東方木色也。角為木音,和而長也。在志為怒,故」 發聲為呼。變動臟氣,變動於經俞也。握者拘急之象,筋之證也。目者肝之官也。酸者木之味也。肝者將軍之官,故其志在怒,用志太過,則反傷其體,故怒傷肝。悲為肺志,以情勝情也。風傷筋,是能生我者,亦所能害我也。燥屬西方之金氣,四時五行之氣,有相生而有相制也。酸傷筋,是能養我者,亦能傷我也。辛為金味,故能勝酸。金勝木也。
南方生熱,熱生火,火生苦,苦生心,心生血,血生脾。心 主舌。其在天為熱,在地為火,在體為脈,在臟為心,在 色為赤,在音為徵,在聲為笑,在變動為憂,在竅為舌, 在味為苦,在志為喜。喜傷心,恐勝喜;熱傷氣,寒勝熱; 苦傷氣,鹹勝苦。
王冰曰:「陽氣炎燥,故生熱。鑽燧改火,惟熱是生,故熱生火。凡物之味苦者,皆火氣之所生,故火生苦。凡味之苦者,皆先生長於心,故苦生心。心生血」 者,心之精氣生養血也。內養血已,乃生脾土,心別是非,舌以言事,故主舌。在天為熱者,暄暑熾燠,熱之用也。在地為火者,炎上翕赩,火之性也。在體為脈者,通行榮衛,而養血也。其神《心道經義》曰:「神處心,神守則血氣流通。」 赤象火色。徵謂火音和而美也。憂可以成務。楊上善云:「心之憂在心變動。肺之憂在肺之志。」 是則肺主於秋,憂為正也。心主於夏,變而生憂也。舌所以司辨五味也。《金匱真言論》曰:「南方赤色。入通於心。開竅於耳。」 尋其為竅,則舌義便乖。以其主味,故「云舌也。苦可用燥泄。喜所以和樂,雖志為喜,甚則自傷,恐則腎水并於心火,故勝喜也。《宣明五氣篇》曰:『精氣并於腎則恐,熱勝則喘息促急』。」 寒為水氣,故勝火熱苦傷氣,以火生也。鹹水味,故勝火苦。林億曰:「詳此篇論所傷之旨,其例有三:東方云風傷筋,酸傷筋,中央云濕傷肉,甘傷肉,是自傷者也;南」 方云「熱傷氣」 ,北方云「寒傷血。」 鹹傷血,是傷己所勝者也。西方云「熱傷皮毛」 ,是被勝傷己。辛傷皮毛,是自傷者也。凡此五方所傷,有此三例不同也。
馬蒔曰:「南方主夏,陽氣炎蒸,故生熱,熱極則生火。火性炎上,其味作苦,故火生苦。人心屬火,火性屬苦,故苦生心。諸血者皆屬於心,故心生血。脾屬土,火生土,故血生脾。舌為心之苗,故心主舌。」 此缺「在天為元」 六句者,緣天地人之大義盡於上節,餘四節不必重言也。又嘗即前所言者而極推之,其在天五氣為熱,在「地五行為火,在人五體為脈,在五臟為心,在五色為赤,在五音為徵,在五聲為笑,在五變為憂,在五竅為舌,在五味為苦,在五志為喜。」 名雖萬殊,理無二致,皆屬之於火而已。然本臟之太過者,反有所傷,而惟本臟之所不勝者,為能制之也。故在志為喜,喜太過者則傷心,惟腎志為恐,為能勝喜。在天「為熱,熱勝則傷氣,惟北方之寒,為能勝熱。在味為苦,苦太過則傷氣,惟北方之鹹,為能勝苦。此皆水能尅火,故制其所勝者如此。」 張志聰曰:「南方主夏令,故生熱。夫火生熱,今以在天之熱而生火,正陰陽不測之變化,炎上作苦,火生苦味也。苦,心之味也。味為陰,臟亦陰,故味生臟。血乃中焦之汁,奉心」 神而化赤,故血者神氣也。血生脾,乃由本臟之所生而生。及相生之臟,心氣通於舌,心和則能知五味,故舌乃心之主。風寒暑濕燥火,天之陰陽也,木火土金水火,地之陰陽也。人有五臟,化五氣以生,喜怒悲憂恐,人之陰陽也。在天成象,在地成形,人則參天兩地者也。先言體而後言臟者,人稟天地之生氣,自外而內也。赤,南方之火色。徵為火,音和而美也。心志喜,故發聲為笑。心獨無俞,故變動在志,心氣并於肺則憂。舌者,心之官也。苦,火之味也。心中和樂則喜,過於喜則心志自傷,恐為腎志,水勝火也。熱則氣泄,故熱傷氣。寒勝熱者,有亢害,則有承制,陰陽五行之自然也。苦乃火味,故亦傷氣。《鹹》為水味,故勝苦。
中央生濕,濕生土,土生甘,甘生脾,脾生肉,肉生肺,脾 主口。其在天為濕,在地為土,在體為肉,在臟為脾,在 色為黃,在音為宮,在聲為歌,在變動為噦,在竅為口, 在味為甘,在志為思。思傷脾,怒勝思,濕傷肉,風勝濕, 甘傷肉,酸勝甘。
王冰曰:陽氣盛薄,陰氣固升,升薄相合,故生濕也。《易義》曰:「陽上薄陰,陰能固之,然後蒸而為雨。」 明濕生於固陰之氣也。土濕則固,明濕生也。楊上善云:「四陽二陰合而為濕,蒸腐萬物成土也。」 土生甘,謂
凡物之味甘者,皆土氣之所生。甘生脾,謂凡味之甘者,皆先生長於脾。脾生肉,脾之精氣,生養肉也。內養肉已,乃生肺金。脾受水穀,口納五味,故主口。在天為濕,霧露雲雨,濕之用也。在地為土,安靜稼穡,土之用也。在體為肉,覆裹筋骨,充其形也。在臟為脾,其神意也。《道經義》曰:「意託脾,意寧則志無散越。」 黃象土色宮,謂土音,大而和也。噦謂噦噫,胃寒所生。楊上善云:「噦,氣忤也。口所以司納水穀,甘可用寬緩也。」 思所以知遠也。雖志為思,甚則自傷,怒則不思,勝可知矣。脾主肉而惡濕,故濕勝則肉傷。風為木氣,故勝土濕,甘傷肉,亦過節也。酸木味,故勝土甘。
馬蒔曰:「中央主長夏。長夏者,六月建未之月也。四陽盡見,二陰已生,陽上薄陰,陰能固之,蒸而為雨,其濕遂生,濕氣熏蒸,濁者下凝,故濕生土。土氣沖和,故土生甘。五臟唯脾屬土,甘味主之,故甘生脾。脾之所屬者肉,故脾生肉;肺屬金,土生金,故肉生肺。脾化水穀,口實納之,則口為脾竅,故脾主口。又即前所言者而」 極推之,「其在天五氣為濕,在地五行為土,在人五體為肉,在五臟為脾,在五色為黃,在五音為宮,在五聲為歌,在五變為噦,在五竅為口,在五味為甘,在五志為思」 ,名雖萬殊,理無二致,皆屬之於土而已。然本臟之太過者,反有所傷,而唯本臟之所不勝者,為能制之也。故在志為思,思太過者則傷脾;惟肝木主怒,為能勝思。在天為濕,濕太過者則傷肉,惟東方之風為能勝濕。「在味為甘,甘太過者則傷肉,唯木味之酸,為能勝甘。此皆木能尅土,故制其所勝者如此。」 張志聰曰:「中央主土,而灌溉四旁,故生濕。濕生土者,在天為氣,在地成形,以氣而生形也。」 土主稼穡,稼穡作甘。地食人以五味,甘先入脾,故主生脾。脾之精氣,主生肌肉,肉生肺,謂五行之相生者,以所生之氣而相生也。脾氣通於口,脾和則能知穀味,故脾主口。人之形身臟腑,由五行五氣而生五氣,五行又歸於神化。黃,中央土色也。宮為土音,大而和也。脾志思,思而得之,則發聲為歌。氣逆於肺胃之間則為噦。胃之上,肺之下,脾之分也,故脾氣變動則為噦。脾者主為衛,使之迎糧,故脾竅在口。甘,土之味也,因志而在變謂之思。脾主運用,故所志在思。思傷脾者,五臟化五氣以生五志,用志則傷氣,氣傷則臟傷。怒為肝志,故能勝思。脾主肉而惡濕,故濕勝則傷肉。風乃木氣,故勝土。濕甘傷肉,味傷形也。酸乃木味,故勝土之甘。
西方生燥,燥生金,金生辛,辛生肺,肺生皮毛,皮毛生 腎,肺主鼻。「其在天為燥,在地為金,在體為皮毛,在臟 為肺,在色為白,在音為商,在聲為哭,在變動為欬,在 竅為鼻,在味為辛,在志為憂。」憂傷肺,喜勝憂,熱傷皮 毛,寒勝熱,辛傷皮毛,苦勝辛。
王冰曰:天氣急切,故生燥金。燥有聲,則生金。物之味辛者,皆金氣之所生,而味之辛者,皆先生長於肺,故曰「金生辛」 ,辛生肺也。肺之精氣,生養皮毛,養皮毛已,乃生腎水。肺藏氣,鼻通息,故主鼻。在天為燥,輕急勁強,燥之用也。堅勁從革,金之性也。在體為皮毛,包藏膚腠,扞其邪也。在臟為肺,其神魄也。魄在肺,魄安則德修壽延。白象金色,商謂金聲,輕而勁也。欬所以利咽喉,鼻所以司呼吸,辛可用散潤,憂深慮也。雖在志,為憂過則損也。喜則心火并於肺金,故勝憂。熱從火生,能耗津液,故傷皮毛。寒勝熱,陰制陽也。辛傷皮毛,過而招損。苦為火味,故勝金辛。
馬蒔曰:「西方主秋,秋氣急切,故西方生燥。金燥則有聲,故燥生金。金之性從革作辛,凡物之味辛者,皆金氣之所生,故金生辛。人之五臟,惟肺屬金,故辛生肺。肺主身之皮毛,故肺生皮毛。腎主水,金實生之,故皮毛生腎。肺主氣,鼻通氣,故肺主鼻。又嘗即前所言者而極推之,其在天五氣為燥,在地五行為金,在人五體為皮毛,在五臟為肺,在五色為白,在五音為商,在五變為欬,在五竅為鼻,在五味為辛,在五志為憂。」 名雖萬殊,理無二致,皆屬之於金而已。然本臟之太過者,反有所傷,而惟本臟之所不勝者,為能勝之也。故在志為憂,憂之過者則傷肺,惟心火之喜,為能勝憂。在天為燥,燥之過者則熱,熱傷皮毛,「惟北方之寒為能勝熱。在味為辛,辛之過者則傷皮毛,惟火味之苦,為能勝辛。此皆火能尅金,故制其所勝者如此。」 張志聰曰:「西方主秋金之令,故其氣生燥。燥生金,因氣而生形。金生辛,因形而成味。辛生肺,因味而生臟;肺生皮毛,因臟而生形也。肺氣主於皮毛,因金氣而生腎。肺氣通於鼻,肺和則」 鼻能知香臭。故肺主開竅在鼻。在天為氣。在地成形。此為燥為金之有異也。形氣相感而化生萬物。人為萬物之靈。
「在體為皮毛,在臟為肺」 者,感天地之形氣而化生也。白,肺金之色也。商,西方之音,輕而勁也。肺志在悲,故發聲為哭。臟氣變動,則及於喉而為欬。鼻者,肺之竅。辛者,金之味也。精氣并於肺則憂,過則損也。喜則氣散,故能勝憂鬱。秋令燥熱,反傷皮毛,嚴肅之令復,則炎爍之氣消,故寒勝熱。氣主皮毛,辛散氣,故傷皮毛。火味勝金,故苦勝辛。
北方生寒,寒生水,水生鹹,鹹生腎,腎生骨髓,髓生肝, 腎主耳。其在天為寒,在地為水,在體為骨,在臟為腎, 在色為黑,在音為羽,在聲為呻,在變動為慄,在竅為 耳,在味為鹹,在志為恐。恐傷腎,思勝恐,寒傷血,燥勝 寒,鹹傷血,甘勝鹹。
王冰曰:陰氣凝冽,故生寒,寒氣盛凝,變為水。物之味鹹者,皆水氣之所生。凡味之鹹者,皆生長于腎,故曰:水生鹹。鹹生腎。腎之精氣,生養骨髓,養骨髓已,乃生肝木。腎屬北方,位居幽暗,聲入故主耳。在天為寒,凝清慘冽,寒之用也。在地為水,清潔潤下,水之用也。在體為骨,端直貞幹,以立身也。在臟為腎,其神志也。腎藏志,志營則骨髓滿實。黑象水色。羽謂水音,沈而深也。呻吟聲也。慄謂戰慄,甚寒大恐而悉有之耳。所以司聽。五音鹹可用柔耎,恐所以懼惡,恐而不已,則內感於腎,故傷腎也。《靈樞經》曰:「恐懼而不解,則傷精」 明,感腎也。思深慮遠,則見事源,故勝恐。寒則血凝,傷可知也。燥從熱生,故勝寒也。食鹹而渴則傷血。甘土味。故勝水鹹。
馬蒔曰:「北方主冬,冬時陰氣凝冽,故北方生寒。寒則水氣濡潤,故寒生水。水性潤下作鹹。凡物之味鹹者,皆水氣之所生,故水生鹹。腎主水,鹹性屬水,故鹹生腎。腎主身之骨髓,故腎生骨髓。肝主木,水生之,故髓生肝。腎屬北方,位居幽隱,聲入則通,故腎主耳。又嘗即前所言者而極推之,其在天五氣為寒,在地五行」 為水,在人五體為骨,在五臟為腎,在五色為黑,在五音為羽,在五聲為呻,在五變為慄,在五竅為耳,在五味為鹹,在五志為恐。名雖萬殊,理無二致,皆屬之于水而已。然本臟之太過者,反有所傷,而唯本臟之所不勝者,為能制之也。故在志為恐,恐之過者則傷腎,惟脾土之思,為能勝恐。在天為寒,寒「之過者則傷血。唯燥從熱生者,為能勝寒。在味為鹹,鹹之過者則傷血。惟五味之甘,為能勝鹹。此皆土能尅水,故制其所勝者如此。」 張志聰曰:「北方主水,故生寒也。寒生水者,形生氣而氣生形也。水味鹹,故鹹生于水。而味之鹹者,主生養腎。腎之精氣,生長骨髓,腎之精髓,復生肝木。言五臟之相生,由天之五氣,地之五味之所生也。腎氣通於耳,腎和則耳能聞五音,故腎氣所主在耳。」 「五方生五氣,五氣生五行,五行生五味,五味生五體。」 五臟者,言人本天地之形氣而生成也。「其在天為寒,在地為水,在體為骨,在臟為腎」 者,言天地人之成象成形,皆本於陰陽不測之變化也。「為黑為羽」 者,色聲有陰陽也。呻者伸也。腎氣在下,故聲欲太息而伸出之。慄,戰慄貌,寒水之氣變也。腎開竅於耳,鹹水之味也。腎藏志,而為作強之官,故慮事而時懷惕厲。恐懼而不解,則傷精。思慮深則處事精詳,故勝恐。寒甚則血凝泣,故傷血。燥主秋熱之令,故能勝寒。鹹走血,過食鹹則傷血矣。甘為土味,故能勝鹹 。《王子》芳問曰:「風傷筋,濕傷肉,以本氣而傷本體也。在心則曰熱傷氣,在腎則曰寒傷血者,何也?」 曰:「氣為陽,血為陰,火為陽,水為陰。心主火而為熱,腎主水而為寒,是以熱傷氣而寒傷血者,同氣相感也。下文曰:『陰陽者,血氣之男女也;水火者,陰陽之徵兆也。心腎為水火陰陽之主宰,故所論雖與別臟不同』」 ,而亦是本氣自傷之意也。莫子晉問曰:「五方註釋。曷多不同。曰:陰陽之道。變化無窮。是以五方之經文。亦少有差別。愚故引經註經。各盡其義。學者引而伸之。總不外乎陰陽之大道也。」
故曰:天地者,萬物之上下也,陰陽者,血氣之男女也, 左右者,陰陽之道路也,水火者,陰陽之徵兆也,陰陽 者,萬物之能始也。故曰:「陰在內,陽之守也;陽在外,陰 之使也。」
王冰曰:觀其覆載,而萬物之上下可見矣。夫陰主血,陽主氣,陰主女,陽主男。故曰「陰陽者,血氣之男女。」 陰陽間氣,左右循環,故左右為陰陽之道路。使觀水火之氣,則陰陽徵兆可知矣。萬物之能始,謂能為變化生成之元始也。陰靜,故為陽之鎮守。陽動,故為陰之役使。
馬蒔曰:夫由上文四時五方之所生、所屬、所傷、所勝者之類觀之,亦不外乎天地、陰陽、五行之妙而已,故此節首以故曰「承之。上下」 者,每歲司天為天,在泉為地,而為萬物之上下也。萬物生於陽,成於陰,而自人言之,血為陰,氣為陽,故男為陽而不專。
有氣且有血,陽中有陰也。女為陰而不專有血且有氣,陰中有陽也,則陰陽在人,即有血有氣之男女也,而萬物可類推矣。言水火之寒熱彰信陰陽之先兆也。又言陰陽者,萬物之所以成其始也,而能成其終也,可推矣。夫天地陰陽之妙如此,自人身而言之,有陰氣焉,乃所謂營氣也;有陽氣焉,乃所謂衛氣也。營氣者,由中焦之氣,陽中有陰者,隨上焦之氣以降於下焦,而生此陰氣,故謂之曰營氣。《靈樞·營衛生會篇》所謂「營氣出於中焦」 ,又曰「清者為營」 是也。然陰性精專,必隨宗氣以同行於經隧之中,故曰陰在內,所以為陽之守也。陽氣者,由下焦之氣,陰中有陽者,隨中焦之氣以升於上焦而生此陽氣,故謂之曰衛氣。《靈樞》·營衛生會篇所謂「衛氣出於下焦」 ,又曰濁者為衛是也。然陽性慓悍,不隨宗氣行,而自行於各經皮膚分肉之間,故曰陽在外,所以為陰之使也。其升降之妙,無非天地陰陽之理,故人身陰陽之氣,其符合者如此。張志聰曰:天覆於上,地載於下,天地位而萬物化生於其間也。陰陽之道,其在人則為男為女,在體則為氣為血。在天地六合,東南為左,西北為右,陰陽二氣於上下四旁,晝夜環轉,而人之陰陽,亦同天地之氣,晝夜循環,故左右為陰陽之道路。天一生水,地二生火,火為陽,水為陰,水火有形,故為陰陽之徵兆。《乾》知大始,坤以簡能,而生萬物,故曰:「萬物之能始也。」 陰靜於內,陽動於外,陰陽動靜而萬物化生。上文論天地陰陽之氣運用於上下四旁,此復言陰陽之氣,又有外內之所主也。在天地,則天包乎地之外,其在人則陽為陰之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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