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藝術典/第26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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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藝術典

 第二百六十二卷目錄

 醫部彙考二百四十二

  痰門五

  醫案

  欬嗽門一

  黃帝素問欬論 氣交變大論 至真要大論 六元正紀大論 陰陽別論 調

  經論 厥論 五臟生成篇 生氣通天論 脈解篇 標本病傳論 五常政大論 風論

   診要經終論 玉機真臟論 宣明五氣論 評熱病論 痹論

  靈樞經邪氣臟腑病形篇 本臟篇 王版篇 經脈篇 熱病篇 脹論 論疾診

  尺篇

藝術典第二百六十二卷

醫部彙考二百四十二 编辑

痰門五 编辑

醫案 编辑

《儒門事親》曰:「郭敬之病留飲四日,浮腫不能食,腳腫 連腎囊痛。先以苦劑涌之,後以舟車丸、濟川散瀉之, 病去如拾遺。」

《棠谿》張鳳村一田叟,姓楊,其病嘔酸水十餘年,本留 飲,諸醫皆以燥劑燥之,中脘臍胻,以火艾燔針刺之, 瘡未常合。戴人以苦劑越之,其涎如膠,乃出二三升, 談笑而愈。

一婦從年少時,因大哭罷,痛飲冰水,困臥水停心下, 漸發痛悶。醫氏咸以為冷積,治之以溫熱劑,及禁食 冷物,一聞茶氣,病輒內作。如此數年,燔針燒艾,瘡孔 數十,十餘年後,小便赤黃,大便祕悶,兩目加昏,積水 轉甚,流於兩脅,世謂「水癖」,或謂「支飲。」硇漆稜朮,攻磨 之藥,竟施之矣。食日衰,積日茂,上至鳩尾,旁至兩脅 「及臍下,但發之時,按之如水聲,小腹結硬,手不可近 者,月發五、七次,甚則欲死」,諸藥皆厭,二十餘年,求戴 人發藥,診其脈,寸口獨沉而遲,此胸中有痰。先以瓜 蔕散涌痰五七升,不數日再越痰水及又數日,上 涌數升,凡三涌三下,汗如水者亦三,其積皆去,以流 濕消飲之藥調之,月餘大瘥。

一婦人心下臍上結硬如斗,按之如石,人皆作病胎, 針灸毒藥,禱祈無數,如捕風然。一日戴人見之曰:「此 寒痰。」診其兩手寸脈皆沉,非寒痰而何?以瓜蔕散吐 之,連吐六、七升,其塊立消過半。俟數日後再吐之,其 涎沫類雞黃,腥臭特殊,約二、三升,凡如此者三,後以 人參調中湯、五苓散調之,腹已平矣。

常仲明之子,自四歲得「風痰疾,至十五歲轉甚,每月 發一兩次,發必頭痛,痛則擊數百拳,出黃綠涎一兩 盞方已。比年發益頻,目見黑花,發作,昬不知人,三四 日方省。」諸醫皆用南星、半夏化痰之藥,終無一效。偶 遇戴人於水之南鄉戴人以「雙解散」發汗。次以苦 劑吐痰。病去八九。續以分劑平調。自春至秋。如此數 次。方獲全瘥。

涿郡周敬之,自京師歸鹿邑,道中渴,飲水過多,漸成 腫滿。或用三花神祐丸,憚其太峻;或用五苓散,分利 水道,又太緩。淹延數月,終無一效。蓋粗工之技,止於 此耳。後手足與腎皆腫,大小便皆祕澀。常仲明求治 於戴人,戴人令仲明付藥,比及至,已歿矣。戴人曰:「病 水之人,其勢如長川泛溢,欲以杯勺取之,難矣。必以」 神禹《決水》之法,斯愈矣。

《丹溪心法》曰:「魯菴年七十餘,膈間有痰不快,飲食少 思,初無大害,就醫京口,投以越鞠丸、清氣化痰丸,胸 次稍寬,日日吞之,遂不輟口。年餘困頓不堪,僦舟來 就予診治,則大肉已脫,兩手脈如游絲太谿,絕不至 矣。見予有難色,因曰:『吾亦自分必死,但膈間脹不可 忍,大便祕結不通,誠為寬須臾即死,瞑目矣』。」固強予 疏方。以至親難辭。教用大劑人參、白朮煎湯進之。少 頃如廁。下積痰數升。胸膈寬舒。更數日而歿。

《醫學正傳》曰:「予姪婦何氏在室時,四月間,因多食青 梅,得痰飲病,日間,胸膈中大痛如刀錐,至晚胸中痛 止,而膝胻大痛,蓋痰飲隨氣升降故也。一醫作胃寒 治,用乾薑、良薑、官桂、烏、附、丁、沉輩,及煮胡椒粥。間與 病日劇,加口渴,小水淋澀,求予治。診其六脈洪數而 滑。予作清痰處治,令其急烹竹瀝,服三日,口不渴,小」 水亦不淋澀,但胸中與膝互痛如舊。用蘿蔔子汁研 與半椀,吐痰半升許,至夜痛尤甚,丹溪所謂引動其 猖狂之勢耳。次日用人參蘆一兩,逆流水煎服,不吐。 又次日與苦參煎湯服,又不吐。又與附子尖、桔梗蘆, 皆不吐。一日清晨,用藜蘆末一錢,入麝香少許,酸漿 水調與,始得大吐。至次日天明,吐方定,前後得頑痰及稠飲一小桶許,其痛如脫,後以軟粥將理而安。 《醫學綱目》曰:「綵帛鋪劉員外患傷寒,六七日,晝夜不 得眠,方眠即起,方起即倒,未嘗少息,看得厭倦,召孫, 孫曰:『若言是氣,必喘作,今無此證,非氣也。時復身上 冷汗出,尺寸脈皆沉,關中亦沉重診之,鼓擊於指下, 此痰積寒聚於胸中也』。」遂用陳皮、半夏、乾薑三物各 一兩切片,薑半兩搥碎,以水兩椀,煎七分,去查分二 服。服藥經時遂睡,經一晝夜不甦,既覺下痰一塊,如 雞子大,其痰遂愈。凡痰證皆有冷汗,其證明矣。 《醫宗必讀》曰:「刑部主政徐凌如,勞且怒後,神氣昬倦, 汗出如浴,語言錯亂,危困之極,迎余療之。診其脈大 而滑且軟,此」氣虛有痰也。用補中益氣湯料,併四貼 為一劑,用參至一兩,加熟附子一錢,熟半夏三錢,四 日而稍甦。更以六君子加薑汁一鍾,服數日,兼進八 味丸,調理兩月而康。

翰林李集虛勞而無度,醉而使內,汗出多痰,服寬膈 化痰之藥,轉覺滯悶。診其脈沉而濇,兩尺尢甚。余謂 其婿楊元潤曰:「痰得濇脈,一時難愈,況尺中濇甚,精 傷之象也,在法不治。」元潤強之投劑,勉用補中益氣 加半夏、茯苓,兩劑有小效。眾皆喜。余曰:「濇象不減,脈 法無根,死期近矣。」果十餘日而歿。

文學朱文哉,遍體如蟲螫,口舌糜爛,朝起必見二鬼 執盤飧以獻。向余慟哭曰:「余年未滿三十,高堂有垂 白之親,二鬼旦暮相侵,決無生理。倘邀如天之力,得 以不死,即今日之秦越人矣。」遂叩頭流血。余診其寸 脈,乍大乍小,意其為鬼祟,細察兩關,弦滑且大,遂斷 定為痰飲之疴。投滾痰丸三錢,雖微有所下,而病患 如舊。更以小胃丹二錢與之,復下痰積及水十餘椀, 遍體之痛減半。至明早,鬼亦不見矣。更以人參三錢, 白朮二錢煎湯,服小胃丹三錢,大瀉十餘行,約有二 十椀,病若失矣。乃以六君子為丸,服四斤而痊。 《本草綱目》曰:「洪邁云,邁有痰疾」,因晚對上,遣使諭令 以胡桃肉三顆,生薑三片,臥時嚼服,即飲湯兩三呷, 又再嚼桃、薑,如前數,即靜臥必愈。《邁還玉堂》,如旨服 之,及旦而痰消嗽止。

溧陽洪輯幼子病痰喘,凡五晝夜不乳食,醫以危告, 其妻夜夢觀音授人參胡桃湯,輯急取新羅人參寸 許,胡桃肉一枚,煎湯一蜆殼許灌之,喘即定。明日以 湯剝去胡桃皮用之,喘復作,仍連皮用,信宿而瘳。此 方不載書冊,蓋人參定喘,胡桃連皮能斂肺故也。 中丞常子正苦痰飲,每食飽或陰晴節變率同。十日 一發,頭疼背寒,嘔吐酸汁,即數日伏枕不食,服藥罔 效。宣和初,為順昌司祿,於太守蔡達道席上得吳仙 丹方,服之遂不再作。每遇飲食過多,腹滿,服五七十 丸便已,少頃小便作茱萸氣,酒飲皆隨小水而去。前 後痰藥甚眾,無及此者。用吳茱萸湯泡七次,茯苓等 分為末,煉蜜丸梧子大,每熟水下五十丸。《梅楊卿方》。 只用茱萸酒浸三宿,以茯苓末拌之,日乾。每吞百粒, 溫酒下。

薛己《醫按》曰:「學士吳北川,過飲痰壅,舌本強硬,服降 火化痰藥,痰氣益甚,肢體不遂。余作脾虛濕熱治之 而愈。」

大參李北泉時吐痰涎,內熱作渴,肢體倦怠,勞而足 熱,用清氣化痰藥益甚。余曰:「此腎水泛而為痰,法當 補腎。」不信,仍進滾痰丸,一服吐瀉不止,飲食不入,頭 運眼閉,始信。余用六君子湯數劑,胃氣漸平,卻用六 味丸,月餘諸證悉愈。

閣老梁厚齋,氣短有痰,小便赤濇,足跟作痛,尺脈浮 大,按之則濇,此腎虛而痰飲也。用四物送六味丸,不 月而康。仲景先生云:「氣虛有飲,用腎氣丸補而逐之。」 誠開後學之矇聵,濟無窮之夭枉。腎氣丸,即六味丸 也。

都憲孟有涯,氣短痰運,服辛香之劑,痰盛遺尿,兩尺 浮大,按之如無。余以為腎家不能納氣歸源,香燥致 甚耳。用八味丸料三劑而愈。

上舍顧桐石,會飲於周上舍第,問余曰:「向孟有涯、陳 東谷俱為無嗣納寵,已而得疾,皆頭運吐痰,並用蘇 合香丸,惟有涯得生,何也?」余曰:「二證因腎虛不能納 氣而為頭運,不能制水而為痰涎,東谷專主攻痰行 氣,有涯專於益火補氣故耳。」後余應杭人之請,桐石 房勞過度,亦患前證,或用清氣化痰愈甚。顧曰:「我病 是腎虛,不能納氣歸源。」治者不悟而歿,惜哉! 一男子素厚味,胸滿痰盛。余曰:「膏粱之人,內多積熱」, 與法製清氣化痰丸而愈。彼為有驗,修合餽送,脾胃 虛者,無不受害。

先兄體貌豐偉,唾痰甚多,脈洪有力,殊不耐勞,遇風 頭運欲仆,口舌破裂,或至赤爛,誤食薑蒜少許,口瘡 益甚,服八味丸及補中益氣,加附子錢許即愈。停藥 月餘,諸證仍作,此命門虛火不歸源也,仍服前藥而 愈。

一儒者,每勞役則食少胸痞,發熱頭痛,吐痰作渴,脈浮大。余謂此脾胃氣虛而血病也。不信,服二陳、四物、 黃蘗、知母之類,腹痛作嘔,脈洪數而無倫次。先以六 君子湯加炮薑,痛嘔漸愈,又用補中益氣湯而痊。 學士徐崦西,口乾有痰,欲服瓊玉膏。予曰:「此沉陰降 火之劑,君面白口乾而有痰,屬脾肺氣虛也,當用溫 補之劑。」不信,仍服兩月餘,大便不實,飲食少思,且兼 陰痿,始信予言。先用補中益氣加茯苓、半夏二味,以 溫補脾胃,飲食漸加,大便漸實。乃去二味,服月餘而 痊。更服六味丸,三月餘陰道如常。矧瓊玉膏、固本丸、 坎離丸。此輩俱是沉寒瀉火之劑,非腸胃有燥熱者 不宜服。若足三陰經陰虛發熱者,久而服之,令人無 子。蓋謂損其陽氣,則陰血無所生故也,屢驗。

陽山之內,素善怒,胸膈不利,吐痰甚多,吞酸噯腐,飲 食少思,手足發熱,所服非芩、連、枳實,必檳、蘇、厚朴,左 關弦洪,右關弦數。余以為肝火血燥,木乘土位也。朝 用六味地黃丸,以滋養肝木,夕用六君子加當歸、芍 藥,以調補脾土,不月而愈。後因恚怒,前疾復作,或用 二陳加石膏,服之吐涎如湧,外熱如灼,脈洪大,按之 如無。余曰:脾主涎,乃脾損發熱而涎泛溢也。用六君 子加薑桂,一服即睡覺而諸證頓失,又數劑而康。若 服理氣化痰等藥,必變腹脹喘促,腿浮膝腫、淋瀝等 證,急用《濟生》加減腎氣丸救之,多有得生者。

一男子食少胸滿,手足逆冷,飲食畏寒,發熱吐痰,時 欲作嘔,自用清氣化痰之劑,胸腹愈脹,呼吸不利,吐 痰嘔食,小便淋漓;又用五苓散之類,小便不利,諸病 益甚。余曰:「此脾土虛寒,無火之證,故食入不消而反 出,非氣膈所致。」遂用八味丸,補中益氣加半夏、茯苓、 薑、桂,旬日乃愈。

一男子體肥善飲,舌本強,語澀痰壅,口眼喎斜,肢體 不遂,余謂「脾虛濕熱痰涎所致」,用六君子加煨乾薑、 山梔、神麴而愈。

少司馬黎仰之,因怒耳鳴,吐痰作嘔,不食,寒熱脅痛, 用小柴胡合四物,加山梔、茯神、陳皮而瘥。

一男子素不善調攝,唾痰口乾,飲食不美;服化痰行 氣之劑,胸滿腹膨,痰涎愈盛;服導痰理脾之劑,肚腹 膨脹,二便不利;服分氣利水之劑,腹大脅痛,睡臥不 得;服破血消導之劑,兩足背腫,兩關脈浮大,不及於 寸口。余以脾土虛而生痰,朝用《金匱》加減腎氣丸,夕 用補中益氣湯煎送前丸,月餘諸證漸退,飲食漸進; 再用八味丸、補中益氣湯,月餘乃能轉側,又兩月而 能步履,卻服「十全大補湯、還少丹」,又半載而康。後稍 失調理,其腹仍脹,隨服前藥即愈。

舊僚錢可久,素善飲,面赤痰盛,大便不實,余以為腸 胃濕痰壅滯,用二陳、芩、連、山梔、枳實、乾葛、澤瀉、升麻, 一劑,吐痰甚多,大便始實。此後日以黃連三錢,泡湯 飲之而安。

橫金陳子復,面帶赤色,吐痰口乾,或時作瀉,或用二 陳、黃連、枳實之類,不應。予脈之,「左關弦急,右關弦大, 此乃腎水挾肝木之勢,而尅勝脾土也。」不信,後交夏, 果患痢而亡。

府庠沈文姬母,食濕麪,吞酸嘔吐,絕食,服芩連等劑, 加寒熱,口乾流涎,又食冬瓜一星,而嘔吐愈甚。予謂: 「此脾氣虛寒也」,急用鹽艾附子炒熱熨臍腹,又以其 子口氣接其母氣,神氣少甦。以參、朮、附子、陳皮為末, 丸如粟米大,津嚥五七粒,次日加至十餘粒,漸服煎 劑一二匙,乃思粥飲。又以參、朮等藥五十餘劑而愈。 一儒者欬嗽痰盛,胸腹不利,飲食少思,肢體倦怠,脈 浮大,按之微弱,服二陳、枳殼等藥愈盛。余曰:「脾、肺腎 虛也。」用補中益氣湯、六味地黃丸而愈。

一婦人脾胃虛弱,飲食素少,忽痰壅氣喘,頭搖目劄, 手揚足擲,難以候脈。視其面色,黃中兼青,此肝木乘 脾胃也。用六君子加柴胡、升麻治之而甦,更以補中 益氣加半夏,調理而痊。

一男子素吐痰,遇怒其痰益甚,胸膈痞滿,此肝木制 脾土也,用六君加木香治之而痊。

一婦人素鬱結,胸膈不寬,吐痰如膠,用加味歸脾湯 乃瘥。

一婦人吐痰頭運,帶下青黃,用四七湯送白丸子,小 柴胡加白朮、茯苓治之而安。

一婦人元氣素弱,痰氣時作,或咽間不利,或胸痞等 證。予以為鬱結傷脾,用加味歸脾湯治之而愈。後遇 恚怒,前證仍作,惑於眾言,以為痰飲,妄用祛痰之劑, 吐瀉數次,變諸異證,口噤不醒。余以為脾胃復傷,日 用六君子一劑,米飲濃煎,常服匙許。至四日漸進粥 食,乃服前藥,間以歸脾湯。喜其善調養,兩月餘諸證 悉愈。

錦衣楊永興,筋骨軟痛,氣粗痰盛,作渴喜水。或用「愈 風湯」、天麻丸,更加痰甚體麻。余以為脾腎俱虛,用補 中益氣湯、加減八味丸,三月餘而痊。

州判蔣大用,年五十,形體魁梧,中滿吐痰,勞則頭運, 所服皆清痰理氣。余曰:「中滿者,脾氣虧損也。痰盛者脾氣不能運也。頭運者,脾氣不能升也。指麻者,脾氣 虛而不能周也。」遂以補中益氣加茯苓、半夏以補脾 土,八味丸以補脾母而愈。

一儒者脾腎素虛而有痰,或用導痰之法,痰甚作渴, 頭運煩熱。余謂中氣虛弱而變證,用補中益氣湯而 愈。後勞役發熱頭運,此氣虛不能上升也,用前湯加 蔓荊子而愈。後又勞神,畏見風寒,四肢逆冷,口沃痰 涎,予以為脾虛寒之真病,以六君子加炮薑、肉桂而 愈。

一男子素腎虛而欬痰,亦用導痰之法,虛證悉具,痰 涎上湧,小便頻數。余謂「足三陰虛而復損也」,朝用「補 養脾氣湯」,培養脾肺之氣,夕用六味丸加五味子,收 斂耗散之精而愈。

進士張禹功飲食停滯,胸滿唾痰,或用藥導之,痰涎 上湧,眩運熱渴,大便祕結,喜冷飲食,手足發熱。余謂 「腎水虛弱,津液難降,敗液為痰」,用六味丸而愈。 太宜人年七十五,遍身作痛,筋骨尤甚,不能伸屈,口 乾目赤,頭眩痰湧,胸膈不利,小便赤濇而短少,夜間 痰熱殊甚,遍身作痒如蟲行,此肝經氣燥而風動也, 用六味地黃丸料。加山梔、柴胡治之而愈。

儒者王錄之,素痰甚,導吐之後,大便燥結,頭運眼花 等證,尺脈浮大,按之則濇,此腎氣虛而兼血虛也。四 物送六味丸,四劑,諸證悉退,仍用前丸,月餘而康。 僉憲高如齋,素唾痰,服下痰藥,痰去甚多,大便祕結, 小便頻數,頭運眼花,尺脈浮大,按之如無。余謂腎家 不能納氣歸源,前藥復耗金水而甚,用加減八味丸 料,煎服而愈。

儀制賀朝卿,吞酸胸滿,痰盛作瀉,飲食少思。用清氣 化痰等藥,前證益甚,兩膝漸腫,寒熱往來。余謂脾胃 虛,濕熱下注,用補中益氣湯倍參、朮,加茯苓、半夏、炮 薑而愈。

余甥范允迪欬嗽痰盛,胸腹不利,飲食少思,肢體倦 怠,脈浮大,按之微弱,服二陳、枳殼等藥愈盛。余曰:「脾 肺腎虛也。」用補中益氣六味丸而愈。

侍御譚希曾,喘欬吐痰,或手足時冷,此中氣虛寒,用 補中益氣、炮薑而愈。

「考功楊朴菴,嘔吐痰涎,胸腹膨脹,飲食少思。左關脈 弦長,按之無力;右關脈弦長,按之微弱。此木尅土」,用 六君子加柴胡、山梔、木香而愈。

一儒者,體肥,仲夏患痰喘,用二陳、芩、連、桔梗,痰喘益 甚;加桑皮、杏仁、䒷蔞,盜汗氣促;加貝母、枳殼,不時發 熱,飲食漸減,脈大而無力。予以為脾肺虛寒,用八味 地黃丸以補土母,用補中益氣湯以接中氣而愈。 二守陳子忠,飲食少思,吐痰口乾,常服二陳、枳實、黃 連之類,脾胃受傷,乃問於余。余述東垣先生云:「脾胃 之證,實則枳實、黃連瀉之,虛則白朮、陳皮補之。」彼遂 以二味等分為丸常服。由是多食而不傷,過時而不 饑。

一儒者脾氣虛弱,嘔吐痰涎,因怒胸腹膨脹,飲食少 思,左關脈弦長,按之無力;右關脈弦長,按之微弱。此 木剋土也。用六君子加柴胡、山梔、木香治之而愈。 冢宰劉紫岩,因勞下體軟痛,發熱痰盛,用清燥湯入 竹瀝、薑汁服之,熱痛減半,再劑而全愈。

一婦人欬嗽吐痰,胸膈作痛,右寸關浮滑,項下牽強, 此脾胃積熱成痰,非肺癰也,以二陳湯加山梔、白朮、 桔梗治之而痊。

《古今醫統》曰:「一婦人年二十,身頗肥,性急。因氣惱後, 得痰欬嘔逆,用二陳加順氣降火,開鬱利痰之劑,如 水投石,漸次欬逆,怪聲哈哈,日夜不絕。昔人所謂欬 逆,連連五七十聲方已,或三五十聲而已者,此之謂 欬逆也。茲日夜連聲不息,無乃死證。歟脈浮而微洪, 沉按小滑,復以滾痰丸下之,亦如故。」予意痰鬱滯胃 脘胸膈之間,而氣不得宣通,欬逆而後能出,非吐之 不可。遂以瓜蔕散、酸漿水調鵝翎探吐,得痰椀許,而 欬逆遂止,寂然無聲,而其效若神也。逾二日,因食麵 及肉汁,又復欬逆,與清痰順氣藥不效。予意前日吐 痰不多,尚有未盡,再吐之,又得痰半椀許即愈。 一丈夫年四十餘,身肥,素躭勞神,有痰火,一日先惡 寒,後發熱,頭微痛,眩多,如不勝其重,躁熱不退,自用 參蘇飲發汗,不愈。請予治,診其脈沉洪而滑。予謂:痰 火鬱積無疑矣。以二陳加芩、連、天麻、神麴之類,復以 滾痰丸下之,三逾日,反躁熱不退,欬唾痰涎不止,此 正丹溪云:痰在膈上,非吐不可,瀉之亦不去。復用瓜 蔕散探吐之,得痰半椀許,彼畏苦而止。予意痰少不 能效,躁熱如舊,但以人參白虎湯、五苓散合服,亦不 愈。予謂鬱滯重,吐難得出,分利亦不去。宜以散鬱之 劑,仍用二陳加前胡、柴胡、葛根、桔梗、蒼朮、川芎、薑汁 炒芩、梔,三劑遂愈。

《寓意草》曰:「錢叔翁太老先生,形體清瘦,平素多火少 痰,邇年內蘊之熱,蒸濕為痰。辛巳秋夏間,濕熱交勝 時,忽患右足麻木,冷如冰石。蓋熱極似寒,如暑月反雨冰雹之類。醫者以其足跗之冷也,不細察其為熱 極似寒,悮以牛膝、木瓜、防己、加皮、羌、獨之屬溫之,甚 且認為下元虛憊,悮用桂、附、河車之屬補之,以火濟 火,以熱益熱,繇是腫潰出膿水,浸淫數月,踝骨已下, 足背指腫,廢而不用,總為悮治而至此極耳。」其理甚 明,無難於辨。若果寒痰下墜,不過堅凝不散止耳,甚 者不過痿痹不仁止耳。何至腫而且潰,黃水淋漓,腐 肉穿筋耶?太翁不知為醫藥所悮,乃委咎於方隅神 殺所致,豈其然哉?此與傷寒壞證,熱邪深入經絡而 生流注,無少異也。所用參膏,但專理元氣,而無清解 濕熱之藥以佐之,是以未顯決效。以元老之官,不可 以理煩劇,設與竹瀝同事,人參固其經,竹瀝通其絡, 則甘寒氣味,相得益彰矣。徐太掖先生服人參以治 虛風,悮佐以附子之熱,迄今筋脈短縮,不便行持,亦 繇不識甘寒可通經絡也。且太翁用參膏後,脾氣亦 既大旺,健運有加矣。此時儻能撙節飲食,俾脾中所 生之陽氣,得耑力以驅痰驅熱,則痰熱運行,而足患 並可結局。乃日食而外,加以夜食,雖脾氣之旺,不為 食所傷,然以參力所生之脾氣,不用之運痰運熱,止 用之以運食,誠可惜也。今者食入亦不易運以助長, 而反得衰,迺至痰飲膠結於胸中,為飽為悶,為頻欬 而痰不行。總為脾失其健,不為胃行津液,而飲食反 以生痰,漸漬充滿肺竅,欬不易出。雖以治痰為急,然 治痰之藥,大率耗氣動虛,恐痰未出而風先入也。唯 是確以甘寒之藥,杜風消熱,潤躁補虛豁痰,迺為合 法。至於辛熱之藥,斷斷不可再悮矣。醫者明明見此。 輒用桂附無筭。想必因膿水易乾。認為辛熱之功。而 極力以催之結局耳。可勝誅哉。

卣翁老先生,脈盛體堅,神采百倍,從無病邪敢犯。但 每早浴面,必嘔痰水幾口,胸前慣自摩揉,乳下宗氣, 其動應衣。若夜睡寧,水道清,則胸中爽然。其候似病 非病,遍考方書,廣詢明醫,不得其解。昌謂「是痰飲結 於胸膈,小有窠囊,緣其氣之壯盛,隨聚隨嘔,是以痰 飲不致為害,而膻中之氣,則因嘔而傷矣。夫膻中者」, 與上焦同位,《胸膈經》云:「上焦如霧。」言其氣之氤氳如 霧也。又曰:「膻中者,臣使之官」,言其能分布胸中之氣 而下傳也。今以嘔之故,而數動其氣,則氤氳變為急 迫上奔,然稍定則仍下布,亦不為害也。大率痰為標, 氣為本,治標易而治本則難,非治本之難。以往哲從 未言其治法,而後人不知所治耳。昌試論之,治氣之 源有三:一曰肺氣,肺氣清則週身之氣,肅然下行,先 生之肺氣則素清也。一曰胃氣,胃氣和則胸中之氣, 亦易下行,先生之胃氣則素和也。一曰膀胱之氣,膀 胱之氣旺,則能吸引胸中之氣下行,先生青年,善養 膀胱之氣,則素旺也。其膻中之氣,亂而即治,擾而即 恬者,賴此三氣暗為輸運,是以不覺其累,即謂之無 病也可。若三氣反干胸膈之人,其為緊為脹,可勝道 哉!故未形之病,可以不言,而屢動之氣,不可不亟反 於氳氳。先生但覺為痰飲所苦,晝日嘗鼓呼吸之氣, 觸出胸膈之痰,而未知痰不可出,徒傷氣也。蓋夜臥 則痰聚於胃,晨起自能嘔出,日間胃之津液,四達臟 腑,即激之亦不出耳。然則痰消則氣自順,是必以治 痰為急,而體盛痰不易除,又必以健脾為先,脾健則 新痰不生,其宿痰之在窠囊者,漸漬於胃,而上下分 消,於是無痰則不嘔,不嘔則氣不亂,氣不亂則日返 於氤氳矣。雖然,尚有一喫緊關頭,當並講也。人身胸 中空曠如太虛,地氣上則為雲,必天氣降而為雨,地 氣始收藏不動,誠會上焦如霧,中焦如漚,下焦如瀆 之意,則知雲行雨施,而後溝瀆皆盈,水道通決,乾坤 有一番新景象矣。此義首重膀胱一經,《經》云:膀胱者 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氣化則能出矣。如人之飲酒,無 筭而不醉者,皆從膀胱之氣化而出也。膻中位於膈 內,膀胱位於腹內,膀胱之氣化,則空洞善容,而膻中 之氣,得以下運。若膀胱不化,則腹已先脹,膻中之氣, 安能下達耶?然欲膀胱之氣化,其權尤在於葆腎。腎 以膀胱為腑者也。腎氣動,必先注於膀胱,屢動不已, 膀胱滿脹,勢必逆奔於胸膈,其窒塞之狀,不可名言。 腎氣不動,則收藏愈固,膀胱得以清凈無為,而膻中 之氣,注之不盈矣。膻中之氣下走既捷,則不為牽引 所亂,而胸中曠若太空。昌更曰:「順氣則痰不留,即不 治痰而痰自運矣。」卣臣先生問曰:「痰在膈中,去喉不 遠,每早必痛嘔始出者,何耶?」曰:「道不同也。胸膈之間, 重重脂膜遮蔽,渾無空隙,痰從何出?所出者,胃中之 痰耳。」曰:「然則膈中之痰不出耶?」曰:「安得不出,但出之 艱耳。蓋膻中之氣,四布於十二經,布於手足六陽經, 則其氣從喉吻而上出;布於手足六陰經,則其氣從 前後二陰而下出。然從下出者無礙,從上出者亦必 先下注陽明,始得上越,是以難也。」曰:「若是則所論膀 胱氣化一段,淵乎微矣。但吸引之機權,從不見於經 典,豈有所自乎?」曰:「《內經》有巨陽引精之義,緣無註解, 人不能會。巨陽者,太陽膀胱也,謂膀胱能吸引胸中之氣下行,而胸中之脹自消,此足證也。」曰:胸中窠囊 之說,確然無疑,但不知始於何因,結於何處,消於何 時也?曰:人身之氣,經盛則注於絡,絡盛則注於經。窠 囊之來,始於痰聚胃口,嘔時數動胃氣,胃氣動則半 從上出於喉,半「從內入於絡,胃之絡貫膈者也。其氣 奔入之急,則沖透膈膜,而痰得以居之。痰入既久,則 阻礙氣道,而氣之奔入者,復結一囊,如蜂子之營穴, 日增一日,故治之甚難。必先去胃中之痰,而不嘔不 觸,俾胃經之氣,不急奔於絡,轉虛其胃,以聽絡中之 氣,返還於胃,逐漸以藥開導其囊,而滌去其痰,則自 愈矣。」此昌獨得之見。屢試之法也。

黃。我兼世兄尊夫人驚痰堵塞竅隧,肝、肺、心包絡間, 無處不有。三部脈虛軟無力,邪盛正衰,不易開散。有 欲用涌劑,稍吐十分之三,誠為快事。但細籌之,此法 殆不可行。蓋涌法政如兵家劫營之法,安危反掌,原 屬險道。況痰迷不過片晌耳,設以涌藥投之,痰纔一 動,人即運去,探之指不得入,咽之氣不能下,藥勢與 病勢相扼,轉致連日不甦,將若之何?無已如《丹溪》所 云:「懼吐者,宜消息下之乎?」不知竅隧之痰,即導之下 行,萬不能導,徒傷脾氣,痰愈窒塞,此法亦不可用也。 為今之計,確以理脾為先。脾氣者,人身健運之陽氣, 如天之有日也。陰凝四塞者,日失其所;痰迷不省者, 脾失其權耳。理脾則如烈日當空,片雲纖翳,能掩之 乎?其次莫如清肺。肺為將帥之官,氣清則嚴肅下行, 氣下行則痰之藉為堅城固壘者,方示以瑕,而可用 其攻擊之力,所謂「攻堅則瑕者亦堅,攻瑕則堅者亦 瑕」是也。今四末腫麻,氣壅已甚,尤不可不亟亟矣。其 理脾之法,須藥餌與飲食相參,白飯香蔬苦茗,便為 佳珍,不但滑膩當禁,「即粥亦不宜食」,以粥飲之結為 痰飲易易耳。不但雜食當禁,即飯食亦宜少減,以脾 氣不用以消穀,轉用之消痰,較藥力萬萬耳。其辛辣 酒脯,及煎煿日曝之物,俱能傷肺,並不宜食。至於用 藥,自有節次矩矱,俟日漸輕安,來春方奏全績也。緣 此病人不識治,前賢亦未見高出手眼。但思之累日, 竊以為要領在是,所以必欲持久者,與《金城方略》同 意。且先除脅從,後殲巨魁,是勢所不易捷得之事。蓋 以驚痰之來,始於肝膽,冬月木氣歸根,不敢攻治,故 但以理脾藥平調,必至春月木旺,纔用四君子湯加 龍膽草、蘆薈、代赭石、黃連、青黛等藥為丸服之,痰迷 之證,果獲全瘳,此後不發。

欬嗽門一 编辑

《黃帝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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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欬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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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帝問》曰:「肺之令人欬,何也?」岐伯曰:「五臟六腑皆令 人欬,非獨肺也。」

肺主氣而朝百脈。五臟六腑之邪。皆能上歸於肺而為欬。

帝曰:「願聞其狀。」岐伯曰:「皮毛者,肺之合也,皮毛先受 邪氣,邪氣亦從其合也。其寒飲食入胃,從肺脈上至 於肺則肺寒,肺寒則外內合,邪,因而客之,則為肺欬。」

皮毛者,肺之合,天之寒邪始傷皮毛,則邪從其合而內傷肺矣。寒飲入胃,則冷飲之邪從肺脈而上至於肺,外內之邪合併,因而客之,則為肺欬矣。

五臟各以其時受病,非其時各傳以與之。

「乘春則肝先受邪,乘夏則心先受邪,乘秋則肺先受邪」,各以所主之時受病。如非其秋時,則五臟之邪,各傳與之肺而為欬也。

人與天地相參,故五臟各以治。時感於寒則受病,微 則為欬,甚則為泄為痛。

五臟之氣,與四時五行之氣相合,故受病。微則上乘於肺而為欬,甚則上行極而下為泄痛矣。

乘秋則肺先受邪,乘春則肝先受邪,乘夏則心先受 之,乘至陰則脾先受之,乘冬則腎先受之。

先受之者,謂次即傳及於肺而為欬也。欬乃肺之本病,故先言肺先受邪。

帝曰:何以異之?岐伯曰:「肺欬之狀,欬而喘息有音,甚 則唾血。」

肺司呼吸,故欬則喘息有音。肺主氣,甚則隨氣上逆而唾血也。

心欬之狀,欬則心痛,喉中介介如梗狀,甚則咽腫喉 痹。

喉乃肺竅,心火淫金,故喉中介然如梗。手少陰心脈,起於心中,出屬心系,上挾咽,故咽喉腫痛。

肝欬之狀,欬則兩脅下痛,甚則不可以轉,轉則兩胠 下滿也。

肝脈布脅肋,上注肺,故欬則兩脅下痛不可轉

者。不可以俛仰也。蓋肝邪上乘於肺則為欬。甚則下逆於經而不可以轉。轉則胠下滿。

脾欬之狀,欬則右脅下痛,陰陰引肩背,甚則不可以 動,動則欬劇。

脾臟居右,故欬則右脅下痛。脾氣上通於肺,肺之俞在肩背,故陰陰引於肩背。蓋微則上乘於肺而為欬,甚則病及於《本經》。

腎欬之狀,欬則肩背相引而痛,甚則欬涎。

腎脈貫膈入肺中,故欬則肺俞相引而痛。肺腎皆積水也,故甚則欬涎。

帝曰:六腑之病奈何?安所受病?岐伯曰:五臟之久欬, 乃移於六腑。

「六腑之病」,從臟氣而轉移。

脾欬不已,則胃受之,胃欬之狀,欬而嘔,嘔甚則長蟲 出。

脾與胃合,脾病移於胃,則胃氣逆,故嘔。嘔甚則穀氣消,穀消則蟲上下作,故甚則長蟲出。

肝欬不已,則膽受之,膽欬之狀,欬嘔膽汁。

邪在膽,則逆在胃,胃氣逆則嘔苦。

肺欬不已,則大腸受之,大腸欬狀,欬而遺矢。

大腸者,肺之腑,為傳道之官。是以上逆則欬,下逆則遺矢。

「心欬不已,則小腸受之」,小腸欬狀,欬而失氣,氣與欬 俱失。

失氣,後氣也。夫厥氣上逆則欬,下逆則為失,為遺氣。與欬俱失者,厥逆從上下散也。

腎欬不已,則膀胱受之,膀胱欬狀,欬而遺溺。

膀胱者津液之腑。水道出焉。故欬而遺溺。

久欬不已。則三焦受之。三焦欬狀。欬而腹滿。不欲食 飲。

三焦為中瀆之腑,故腹滿;欬則上焦不能主納,故不欲食飲也。

此皆聚於胃,關於肺,使人多涕唾,而面浮腫,氣逆也。

欬則肺舉而液上溢,故使人涕唾。水氣上乘,故面浮腫而氣逆也。

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治臟者治其俞,治腑者,治其 合,浮腫者治其經。」

欬在五臟,當治其俞;欬在六腑者,取之於合;浮腫者,取肺胃之經脈。

《氣交變大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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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火太過,炎暑流行,金肺受邪。民病瘧,少氣欬喘。

「諸戊之歲,火運太過,火勝則剋金,故肺受火熱而喘欬」也。

歲金太過,燥氣流行,肝木受邪,甚則喘欬氣逆,欬逆 甚而血溢。

喘欬逆氣,肺病也。肝脈貫肺中,故欬逆甚。肝主藏血,故血溢也。

歲水太過,寒氣流行,邪害心火,甚則喘欬。

諸丙之歲,水運太過,故甚則水氣上逆,而為喘欬。

歲木不及,燥乃大行,復則炎暑流火上勝,肺金欬而 鼽。

主歲之木運不及,則金之燥氣大行,而火因母鬱而復。蓋不及之歲,所勝之氣妄行,而反自虛其位,故復氣得以勝之。肺開竅於鼻,故欬而鼽。

《至真要大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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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陰司天,熱淫所勝,民病寒熱欬喘,甚則肺䐜腹大 滿,膨膨而喘欬。

子午之歲,少陰之火發於陰中,故肺受火熱,而津液不生也。

少陽司天,火淫所勝,金政不平,民病欬。

少陽司天,寅申歲也。火淫所勝,故「金政不平而欬。」

陽明司天,燥淫所勝,民病欬。

陽明司天,卯酉歲也。燥金淫勝於上,故大涼革候而欬。

陽明之勝,清發於中,嗌塞而欬。

金氣寒肅。故清發於中。「嗌塞而欬」者。陽明燥金上及於肺。同氣相感也。

帝曰:六氣之復何如?岐伯曰:「少陰之復,燠熱內作,氣 動於左,上行於右,欬,皮膚痛。」

「氣動於左」者,君火之氣,發於左腎之水中;「上行於右」者,肺腎上下相交,腎為本而肺為末也。火淫肺金,則欬而皮膚痛。

太陰之復,濕變乃舉,飲發於中,欬喘有聲。

氣極則變欬喘有聲者,飲乘於肺也。

少陽之復,欬衄,甚則入肺,欬而血泄。

「少陽之火。復發於秋冬之時。」是以熱乘心肺而為欬。甚則入肺欬而血泄。氣血皆傷也。

陽明之復,清氣大舉,嘔苦欬噦煩心,病在膈中。

陽明之復。發於本位主令之時,是以清氣大舉

考證

《欬噦》,肺氣逆也。「欬噦煩心」 者,病在膈中,陽明之氣上逆也。陽明太陽之發,報復歲半以前之氣,是以木火土之皆病也。

厥陰司天,客勝則耳鳴掉眩,甚則欬。

「風木之客氣,勝甚則欬」者,上淫之氣入於經也。

少陰司天,客勝甚則欬喘。

少陰司天,三之氣,乃少陰君火。欬喘,君火之氣勝也。蓋君火司歲,故先火勝,而甚則及於厥陰。

少陽司天,主勝則胸滿欬仰,息甚而有血,手熱。

少陽司天,初氣三氣,乃君相二火,主勝則胸滿欬仰息者,主氣之二火,欲上炎而外出也。

太陽司天,客勝,則胸中不利,出清涕,感寒則欬。

太陽之氣在表。肺主皮毛。故胸中不利。出清涕而欬。曰感寒者。謂太陽與寒水之有別也。

陽明司天,清復內餘,則欬衄嗌塞,心膈中熱,欬不止, 而白血出者,死。

「清復內餘」者,清肅之客氣入於內而有餘也。欬衄嗌塞,心膈中熱,皆肺病也。白血出於肺,陽明司天,天之氣也,臟屬陰而血為陰,血出於肺,則陽甚而陰絕矣。

《六元正紀大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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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鬱之發,民病欬逆。

欬逆肺之病。

少陽司天之政,氣化運行先天,初之氣,寒乃去,候乃 大溫,其病氣怫於上,血溢目赤,欬逆頭痛。

初之間氣,乃「少陰君火,血溢目赤欬逆」等證,皆風火之為病也。

二之氣,火反鬱,其病熱鬱於上,欬逆嘔吐。

二之客氣,乃太陰濕土,則病熱鬱嘔吐諸證,皆因陰濕凝於外,而火熱鬱於內也。

三之氣,炎暑至,民病欬嘔。

司天之氣,上臨於三氣,病欬嘔,感風火之氣也。

少陰司天之政,氣化運行先天,民病欬喘。

「欬喘」,熱病生於上也。

終之氣,燥令行,餘火內格,腫於上,欬喘。

「終氣乃陽明燥金司令,故燥令行。」氣交之餘熱內格,而為欬喘。

陽明司天之政,氣化運行後天,民病《欬嗌》塞,

「欬《嗌塞》」,皆感燥濕之氣而為病也。

《陰陽別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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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陽發病,少氣,善欬善泄。

一陽者,少陽之氣,病則生氣少而火壯,火爍金,故善欬。

《調經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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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有餘,則喘欬上氣。

肺主氣而司呼吸,故有餘則喘欬上逆。

《厥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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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太陰厥逆,虛滿而欬。

肺主氣逆,故虛滿而欬。

陽明厥逆喘欬。

陽明氣厥則喘,上逆則欬也。

《五臟生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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欬嗽上氣,厥在胸中,過在手陽明太陰。

邪傷皮毛氣分,則欬嗽而氣上逆矣。手太陰之脈,起於中焦,循胃上膈;手陽明之脈,入缺盆絡肺下膈,屬大腸。邪過在經,是以胸中厥逆也。

《生氣通天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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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傷於濕,上逆而欬,發為痿厥。

陰病者,下行極而上,是以秋傷於濕,上逆而欬。

《脈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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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陰》所謂嘔欬上氣喘者,陰氣在下,陽氣在上,諸陽 氣浮,無所依從,故嘔欬上氣喘也。

少陰寒水在下。君火之氣在上。上下水火不交。則諸陽之氣上浮。而無所依從矣。是以陽熱上逆。而為嘔欬氣喘之病。

《少陽》所謂欬則有血者,陽脈傷也,陽氣未盛於上而 脈滿,滿則欬,故血見於鼻也。

陽氣未盛於上者。言至九月而少陽始盛也。夫血隨氣行。氣未盛而脈先滿。則血留而上逆矣。

《標本病傳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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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病喘欬,三日而脅支滿痛,一日身重體痛,五日而 脹,十日不已死。冬日入,夏日出。

日出氣始生,日入氣收引,肺主氣,故終於氣之出入也。

「心病先心痛,一日而欬。三日脅支痛,五日閉塞不通, 身痛體重,三日不已,死。」冬夜半,夏日中。

心為火臟。冬之半夜者。水勝而火滅也。夏之日中者。亢極而自焚矣。

《五常政大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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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及曰「從革。」從革之紀,其發欬喘。其臟肺,其病嚏 欬鼽衄

「欬喘」,火刑肺也;「嚏欬鼽衄」,金之病也。

《金太過》曰堅成,堅成之紀,其病欬。

「病欬」,火傷肺也。

少陽司天,火氣下臨,肺氣上從,欬嚏、鼽衄、鼻窒。

《上從》者,因司天之氣下臨,畏其勝制而從之也。欬嚏、鼽衄、鼻窒,皆肺病也。

《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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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秋庚辛中於邪者,為肺風。肺風之狀,多汗惡風,色 皏然白,時欬短氣,晝日則差,暮則甚。診在眉上,其色 白。

風為陽邪,開發腠理,故多汗。風氣傷陽,邪正不合,故惡風。肺屬金,其色白,肺主氣,在變動為欬,風邪迫之,故時欬短氣。晝則陽氣勝而能勝邪,故差;暮則氣衰,故病甚。眉上乃闕庭間,肺之候也。

《診要經終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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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刺秋分,筋攣逆氣,環為欬嗽。

臟真高於肺,主行榮衛陰陽者也。榮衛氣血,所以濡筋骨,利關節。病在肝而反傷其肺,是以筋攣。血氣環逆,故令人氣逆而轉為欬嗽。

《玉機真臟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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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脈不及,則令人喘,呼吸少氣而欬。上氣見血,下聞 病音。

肺主周身之氣不及,則令人氣虛而喘,呼吸少氣而欬。氣虛上逆,則血隨而上行。氣虛下逆,則聞呻吟之病音。

《宣明五氣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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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為欬。

《陰陽應象論》曰:「肺在變動為欬。」

《評熱病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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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腎風虛,不當刺。不當刺,而刺後五日,其氣必至,至 必少氣,時熱,時熱從胸背上至頭,汗出手熱,口乾苦 渴,小便黃,目下腫,腹中鳴,身重難以行,月事不來,煩 而不能食,不能正偃,正偃則欬,病名曰「風水。」真氣上 逆,故口苦舌乾,臥不得正偃,正偃則欬出清水也。諸 水病者,故不得臥,臥則驚,驚則欬甚也。

病名「風水」者,因風而動其水也。真氣者,臟真之心氣也。心屬火而惡水邪,水氣上乘,則迫其心氣上逆,是以口苦舌乾。腎為本,肺為末,金水子母之臟,皆積水也。是以水氣上逆於肺,則欬出清水,水邪乘胃,故不得臥。胃絡上通於心,陽氣入陰,陰陽相薄,故驚恐。心氣上乘於肺,金畏火熱,故欬甚也。

《痹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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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痹」者,四肢解墮,發欬,嘔汁,上為大塞。

脾氣不能行於四肢,故四肢解墮。脾脈上鬲挾咽,氣痹不行,故發欬。入胃之飲,上輸於脾肺,脾氣不能轉輸,故嘔汁。肺氣不能通調,故上為大塞。

《靈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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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氣臟腑病形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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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脈微大,為欬引小腹。

肝脈抵少腹,上注肺欬,引小腹者,經氣逆也。

肺脈微急,為肺寒熱,怠惰,欬唾血,引腰背胸。

肺主氣,怠惰欬唾血,引腰背胸,皆肺氣虛寒也。

《本臟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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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高則上氣,肩息欬。

肺主氣,故高則上氣息肩而欬。

《玉版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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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欬且》溲」,血脫形,其脈小勁逆也。欬脫形身熱脈小以 疾,逆也,不過十五日而死矣。

欬而溲,血形脫,其脈小勁,逆傷肺也。夫心主血,肺者心之蓋,欬形脫,身熱,脈小以疾,逆傷心也。

《欬溲》血,形肉脫,脈搏,逆也;欬嘔腹脹,且飱泄,其脈絕, 逆也,不過一時而死矣。

「欬溲」,血形肉脫,脈搏,逆於肺絡也;欬嘔腹脹,且飱泄,其脈絕,逆於肝脾之絡也。

《經脈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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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手太陰之脈是動,則病肺脹滿,膨膨而喘,欬,缺盆 中痛,甚則交兩手而瞀,此為臂厥。是主肺所生病者, 欬,上氣喘渴,煩心胸滿,臑臂內前廉痛,厥,掌中熱。

是主肺所生之病。故欬喘上氣,渴而煩心。肺主氣而為水之生原。肺乃心之蓋也。胸滿臑臂痛掌中熱。皆經脈所循之部而為病也。

《熱病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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欬而衄,汗不出,出不至足者,死。

「欬」者,內熱上逆於肺也;衄者,表熱外迫於經也。夫肺主皮毛而朝百脈,外內之熱,咸從肺氣以汗解。汗不出者,氣絕於上也;出不至足者,氣絕於下也。

《脹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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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脹者,虛滿而喘欬。

吳氏曰:「此衛氣逆於城郭之中,而為肺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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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疾診尺篇》
===視人之目窠上微癰,如新臥起狀,其頸脈動,時欬,按

其手足上,窅而不起者,風水膚脹也。

「水隨氣而溢於皮膚之間,故目窠微腫,頸脈動而膚脹。欬者,水留於皮毛而動其肺氣也。風水者,因外受於風,風行而水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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