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藝術典/第763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博物彙編 第七百六十三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藝術典

　第七百六十三卷目錄

　畫部彙考十五

　　明高廉遵生八牋〈論畫　畫家賞鑒真偽雜說　賞鑒收藏畫幅　染紙作

　　畫不用膠法〉

　　明茅維南陽名畫表〈韓宗伯存良家藏　道釋人物　山水界畫　花果

　　鳥獸〉

　　明茅一相繪妙〈八格　十二忌　觀畫之法　絹素　古今筆法　用筆得失〉

　　明詹景鳳東圖元覽〈歷代鑒藏〉

　　明張丑清河書畫舫〈歷代鑒藏〉

藝術典第七百六十三卷

畫部彙考十五

明高廉遵生八牋

論畫

高子曰：「畫家六法、三病、六要、六長」之說，此為初學入 門訣也。以之論畫，而畫斯下矣。如余所論畫，以天趣、 人趣、物趣取之。天趣者，神是也；人趣者，生是也；物趣 者，形似是也。夫神在形似之外，而形在神氣之中。形 不生動，其失則板；生外形似，其失則疏。故求神氣於 形似之外，取生意於形似之中，生神，取自遠望，為天 「趣也；形似得於近觀，為人趣也。故圖畫張挂以遠望 之，山川徒具峻削，而無煙巒之潤，林樹徒作層疊，而 無搖動之風，人物徒肖尸居壁立，而無語言顧盼步 履轉折之容，花鳥徒具羽毛文彩顏色錦簇，而無若 飛若鳴若香若濕之想，皆謂之無神。」四者無可指摘， 玩之儼然形具，此謂得物趣也。能以人趣中求其神 氣，生意運動，則天趣始得具足如唐人之畫。余所見 吳道子《水月觀音》大幅，描法妝束，設色精采，寶珠纓 絡，搖動梵容，半體，上籠白紗袍衫，隱隱若輕綃遮蔽， 復加白粉細錦緣邊，無論後世，即五代、宋室，去唐未 遠。余所見諸天菩薩之像，何能一筆可倣？其滿幅一 月月光，若黃若白，中坐大士，上下俱水，鵠首以望，恍 若萬水滂湃，人月動搖，所謂「神生畫外」者此也。又若 閻立本《六國圖》，其摸寫形容，肖諸醜類，狀其醉醒歌 舞之容，異服野處之態，種種神生，得自化外。又見閻 大幅《四王圖》，其君臣俯仰，威儀侍從，朝拱端肅，珍奇 羅列，種種生輝，山樹槎枒，層層煙潤，色求形似而望 若堆「疊，以指摩之，則薄平絹素。」又如李思訓《驪山阿 房宮圖》，「山崖萬疊，臺閣千重，車騎樓船，人物雲集，悉 以分寸為工，宛若蟻聚，逶迤遠近，遊覽儀形，無不纖 備。」要知畫者神具心胸，而生自指腕，一點一抹，天趣 具足，故能「肖百里於方寸，圖萬態於毫端。松杉歷亂， 峰石磷峋。且皴染巖壑數層，勾勒樹葉種種。曹明仲 何見以為山水古不及今。」客云：「此乃文內翰家物。又 如周昉《美人圖》，美在意外，丰度隱然，含嬌韻媚，姿態 端莊，非彼容冶輕盈，使人視之，艷想目亂。又如周之 《白描過海羅漢龍王請齋》卷子，細若遊絲，回還無跡。 其像之睛若點漆，作狀疑生，老儼龍鍾，少似飛動。海 濤洶湧，展卷神驚，水族騎擎，過目心駭。」豈直徒具形 骸，點染紙墨云哉！又見邊鸞花草昆蟲，花若搖風，嫋 娜作態；蟲疑吸露，飛舞翩然；草之偃亞風動，逼似天 成。雖對雪展圖，此身若坐春和園囿。又如戴嵩《雨中 歸牧》一圖，上作線柳數株，絲絲煙起，以墨灑細點，狀 如針頭，儼若一天暮靄，靈雨霏霏，豎子跨牛，奔歸意 急。此皆神生狀外，生具形中天趣飛動者也。故唐人 之畫，為萬世法。然唐人之畫，莊重律嚴，不求工巧，而 自多妙處，思所不及。後人之畫，克意工巧，而物趣悉 到，殊乏唐人天趣混成。若彼丘文播、楊寧、韋道豐、僧 貫休、閻立德、弟立本、周昉、吳道元、韓求、李貺、朱瑤輩， 此為人物神手，摸擬逼真，生神妙足，設色、白描，各臻 至極。其山水如李思訓、子昭道、盧鴻、王摩詰、荊浩、胡 翼、張僧繇、關仝輩，筆力遒勁，立意高遠，山環水蟠，樹 煙巒靄，墨汁淋漓，神氣生旺。花鳥如鍾隱、郭權輝、施 璘、邊鸞、杜霄、李逖、黃筌、子居寀，皆設色類生，展布有 法，花之容冶露滴，鳥之掀翥風生，此皆權奪化工，春 歸掌握者也。又如韓幹之馬、戴嵩、張符之牛，僧傳古 之龍，韓太尉之虎，袁義之魚，皆極一時獨技。生意奔 逸，氣運騫騰，神適蠢動之外，雖臨摹未能彷彿。若宋 之孫知微、僧月蓬、周文矩、李遵、梁楷、馬和之、僧梵隆、 蘇漢臣、顏次平、徐世榮、盛師顏、李早、李伯時、顧閎中， 皆工於人物，而得其丰神精爽者也。如郭忠恕、許道 寧、米友仁、趙千里、郭熙、李唐、高克明、孫可元、劉松年、 李嵩、馬遠、馬逵、夏珪、樓觀、胡瓘、朱懷瑾、范寬、董源、王晉卿、陳玨、朱銳、王廷筠、李成、張舜民，此皆工於山水， 得其泉石高風者也。如楊補之、丁野堂、李迪、李安忠、 吳炳、毛松、毛益、李永年、崔白、馬永忠、單邦顯、陳可久、 僧希白、劉興祖、徐世昌、徐榮、趙昌、趙大年、王凝、馬麟， 此皆工於花鳥，得其天機活潑者也。若宋高宗之《山 水竹石》，文湖州、蘇長公、毛信卿、吳心玉之《竹石枯木》， 閻士安之《野景樹石》，張浮休之《煙村》，此皆天籟動於 筆鋒，渭川波入硯沼，揮灑萬竿，雲蒸霧變。寘之「高齋， 綠陰滿堂，清風四坐」，豈彼俗工，可容措手？又如陳所 翁之龍，錢光甫之魚，朱紹宗、劉宗古之貓犬，皆得一 物骨氣運動，狀其形似，名擅一時。此余因目所及，聊 述數輩，若敘其全，當自《畫譜》《繪鑑》求之，非余所謂《清 賞要略》。余自唐人畫中，賞其神具畫前，故畫成神足。 而宋則工於求似，故畫足神微。宋人物趣，迥邁於唐， 而唐之天趣，則遠過於宋也。今之評畫者，以宋人為 院畫，不以為重，獨尚元畫，以宋巧太過而神不足也。 然而宋人之畫，亦非後人可造堂室，而元人之畫，敢 為並駕馳驅。且元之黃大癡，亦非夏、李源流，而王叔 明亦用董、范家法。錢舜舉、黃筌之變色，盛子昭乃劉 松年之遺派，趙松雪則天分高朗，心胸不凡，摘取馬 和之、李公麟之描法，而得劉松年、李營丘之結搆。其 設色則祖趙伯駒、李嵩之「濃淡得宜」，而生意則法夏 珪、馬遠之高曠宏遠，及其成功而全不類。此數輩自 出一種溫潤清雅之態，見之如見美人，無不動色，此 故迥絕一代，為士林名畫。然皆法古，絕無邪筆。元畫 如王、黃、二趙〈子昂仲穆〉倪瓚之「士氣」，陳仲仁、曹知白、王若 水、高克恭、顧正之、柯九思、錢選、吳仲圭、李息齋、僧雪 窗、王元章、蕭月潭、高士安、張叔厚、丁野夫之雅致。而 畫之精工如王振鵬、陳仲美、顏秋月、沈秋澗、劉耀卿、 孫君澤、胡廷暉、臧祥卿、邊魯生、張可觀；而閒逸如張 子政、蘇大年、顧定之、姚雪心輩，皆元之名家，足以擅 名當代則可，謂之能過於宋則不可也。其松雪、大癡、 叔明，宋人見之，亦能甘心服其天趣。今之論畫，必曰 「士氣。」所謂士氣者，乃士林中能作隸家畫品，全用神 氣生動為法，不求物趣，以得天趣為高。觀其曰「寫」而 不曰「描」者，欲脫畫工院氣故耳。此等謂之寄興取玩 一世則可，若云善畫，何以比方前代而為後世寶藏？ 若趙松雪、王叔明、黃子久、錢舜舉輩，此真士氣畫也。 而四君可能淺近效否？是果無宋人家法，而泛然為 一代之雄哉！例此可以知畫矣。

畫家賞鑒真偽雜說

高子曰：米元章云：「好事家與賞鑒家自是兩等。家多 資蓄，貪名好勝，遇物收置，不過聽聲，此謂好事。」若賞 鑒家天資高明，多閱傳錄，或自能畫，或深知畫意，每 得一圖，終日寶玩，如對古人，聲色之奉，不能奪也，名 曰真賞。然看畫之法，須著眼圓活，勿偏己見，必細玩 古人命筆，立意委曲妙處，不令潦草涉略。論山有起 「伏轉折，水有隱顯源流，林木求其深邃蓊鬱而深淺 分明，人物觀其睹面凝眸而顧盼相屬。四時之景，要 分朝暮陰晴，煙雲動蕩，花鳥之態，須觀欹風含露，宿 食飛鳴，次及牛馬昆蟲，魚龍水族，無一不取。」神氣生 動，天趣渙然，筆墨之外，斯不失為真賞。若專以形似 取之，則市街貼壁賣畫，儘有克肖；人物花草貓狗之 圖，何取於古？且古人之畫，豈特不可以形似物跡求 也，當無筆跡留滯，方見天趣，如書之藏鋒始妙。松雪 詩云：「石如飛白木如籀，寫竹應須八法通。」正謂是也。 且好畫不宜多裱，裱多失神，亦不可洗，更不可剪去 破碎邊條，當細細補足，令人寶惜。古畫豈特寶若金 玉，即如宋人，去此不「遠。畫之在世，流傳便少。無論唐 時五代，藏畫之家，當自撿點，不恤勤煩，乃收藏至要。 畫之失傳，其病有五：古畫年遠，紙絹已脆，不時舒卷， 略少局促，即便折損，破碎無救，此失傳之一。童僕不 識收捲有法，即以兩手甲抓畫捲起，不顧邊齊，以軸 榦著力緊收，內中絹素碎裂，此失傳之二。或遭屋漏 水濕，鼠嚙貓溺，梅雨黴白，不善揩抹，即以麤布擦摩， 逐片破落，此失傳之三。或出示俗人，不知看法，即便 手托畫背起，就眼觀絹素隨折，或挂畫忽慢，以致墮 地折裂，再莫可補，雖貼襯何益，此失傳之四。或遭兵 火水溺，歲苦流移，此失傳之五。有等敗落，子孫無識 婦女不知寶藏，堆積朽腐；或兒女癡頑，用筆塗寫；或 燈下看玩，以致油污透骨；或偶墮燭燒損；或挂當風 狂起，吹斷刮裂」甚矣。古畫難存，類此種種。古人名畫， 更少對軸。若高尚士夫之畫，適興偶作，天趣生動，人 即寶傳，何能有對？若高齋精舍，豈容四軸張挂？即對 軸亦少雅致。世以無名人畫，即填某人款字，深可笑 也。畫院進呈卷軸，皆有名大家俱不落款，何必見牛 指戴，見馬指韓，又豈如格？《古論》云：「無名人畫，多有佳 者。」若云：「無名，決無好畫。」無名款者，皆御府畫也。古有 善畫花草者，多不落墨，以色點染，自有一種精神生 意。又若粉本，即舊人畫稿，草草不經意處，乃其天機 偶發，生意勃然，落筆趣成，多有神妙，當寶藏之。唐人紙則硬黃短簾絹則絲粗而厚。有搗熟者，有四尺闊 者。宋絹則光細若紙，揩摩如玉，夾則如常。更有闊五 六尺者，名曰「獨梭紙」，用鵠白，澄心堂居多。宋畫迄今， 其絲性消滅，更受糊多，無復堅韌。以指微跑，則絹絲 如灰堆起，表裡一色。若今時絹素，以藥水染舊，無論 指跑，絲絲露白，即刀刮亦不成灰。此古今絹素之辨， 似不容偽。又如元絹，有獨梭者，與宋相似，有宓家機 絹，皆妙。古畫落墨著色，深入絹素，礬染既多，精采迥 異。其花草紅若初暘，綠如碧瑱，粉則膩滑如玉，黑則 點墨如漆。偽者雖極力摸擬，而諸色間有相似。惟紅 不可及，且求其入絹深厚，則不能矣。文采索然，又如 古人之畫，愈玩愈佳，筆法圓熟，「用意精到，以人趣倣 摸物趣，落筆不凡，而天趣發越。」今人之畫，人趣先無， 而物趣牽合，落筆粗庸，入眼不堪玩賞，何用偽為？宋 人臨摹唐朝五代畫片，神采如出一手，祕府多寶藏 之。今人臨畫，惟求影響，多用己意，隨手苟簡，雖極精 工，先乏天趣，妙者亦板近。如吳中莫樂泉臨畫，亦稱 當代一絕。我朝名家，可宋可元者，亦不乏人。高品如 文衡山、沈石田、陳白陽、唐伯虎、文汶水、王仲山、錢叔 寶、文伯仁、顧亭林、孫雪居、沈青門，風神俊逸，落筆脫 塵，或隸或行，各有天趣。元之二趙，王、黃，可與並美。如 戴文進工山水人物神像，雅得宋人三昧。其臨摹倣 效宋人名畫，種種逼真。其生紙著色開染，草草效黃 子久、王叔明等畫，較勝二家。如商喜、李在、周東村、仇 十洲，山水人物之妙，上軼宋人劉、范諸輩。又如邊景 昭、呂廷振、林以善、張秋江、沈士容、王牧之、陳憲章、俞 江村、周少谷輩，花鳥竹石，亦得宋之徐、黃家法。他如 謝廷循、上官伯達、金文鼎、金汝清、姚公綬、王孟端、夏 仲昭、王舜耕、陳大章、許尚文、吳偉、蘇致中、葉原靜、謝 時臣、朱子朗、朱鹿門、夏葵、夏芷、石銳、倪端諸輩，皆我 明一代妙品。士夫畫家，各得其趣，若鄭顛仙、張復陽、 鍾欽禮、蔣三松、張平山、汪海雲，皆畫家邪學徒逞狂 態者也，俱無所取。

賞鑒收藏畫幅

《高子》曰：「收蓄畫片，須看絹素，紙地完整不破，清白如 新，照無貼襯，此為上品。面看完整，貼襯條多，畫神不 失，此為中品。若破碎零落，片片湊成，雜綴新絹以色 旋補，雖為名畫，亦不入格，此下品也。完整中，價之低 昂，又以山水為上，人物小者次之，花鳥竹石又次之， 走獸蟲魚又其下也。冊頁卷子同一論法，又如神佛」 圖像，其品不同。如宋、元并我朝人畫佛像名家，多就 山水樹石中，或坐或行，或倚石憑樹，畫法不板，煙雲 流潤，神氣儼臨，為上品也。其他三尊並列，鬼神猙獰， 或登寶座，諸神衛護者，止可為侍奉香火，非流傳品 也。又如假造佛像畫片，以絹搗熟，以香煙瀝，并竈煙、 屋梁挂塵，煎汁染絹，其色雖舊，或黃或淡黑，可愚隸 家。孰知古絹一種，傳玩舊色，嗅之異香可掬，豈人偽 可到。古絹碎裂，儼狀魚口，橫聯數絲，再無直裂。今之 偽者，不橫即直，乃以刀刮指甲，劃開絲縷，堅韌不斷， 觸目即辯。藏畫之法，以杉板作匣，匣內切勿油漆糊 紙，反惹黴濕。又當嘗近人氣，或置透風空閣，去地丈 餘便好。一遇五月八月之先，將畫幅幅展玩，微見風 日，收起入匣，用紙封口，勿令通氣，過此二候方開，可 免黴白。又若以名畫張挂，多則三五日一換，收起挂 久，恐為風濕侵損質地。若絹素畫，尤不可以久挂。如 前《起居牋》內《溫閣藏畫》之法甚佳。古畫不可捲緊，恐 傷絹地。單條短軸，作橫面開關，門扇匣子畫，直放入 軸頂，貼籤細開，某畫甚便取看。又如宋人繡畫山水、 人物、樓臺、花鳥，針線細密，不露邊縫。其用絨止一二 絲，用針如髮細者為之，故多精妙。設色開染，較畫更 佳。以其絨色光彩奪目，丰神生意，望之宛然，三趣悉 備，女紅之巧，「十指春風」，迥不可及。元人之繡便不及 宋，以其用絨粗肥，落針不密，且人物禽鳥，「用墨描畫 眉目，不若宋人以絨繡眉目，瞻眺生動。此宋元之別， 以其眉目辨也。」故宋繡山水亦不多得，元人花鳥，尚 可一二見耳。宋人刻絲，山水、人物、花鳥，每痕剜斷，所 以生意混成，不為機經掣制。今人刻絲，是織絲也，與 宋元之作迥異。故宋刻花鳥、山水，亦如宋繡，有極工 巧者。余意刻絲雖遠不及繡，若大幅舞裀，自有富貴 氣象，元刻迥不如宋矣。人能以畫自工，明窗淨几，描 寫景物，或睹佳山水處，胸中便生景象，布置筆端，自 有天趣。如名花折枝，觀其生趣，花態綽約，葉梗轉折， 向日舒笑，迎風欹斜，含煙弄雨，初開殘落，種種態度， 寫入采素，不覺學成，便得出人頭地。若不以天生活 潑者為法，徒竊紙上形似，三趣無一得也，終為俗品。 古之高尚士夫，如李公麟、范寬、李成、蘇長公、米家父 子輩，靡不畫臻神妙。是以大雅君子，於畫收藏賞鑒， 不可不學一二名筆。

染紙作畫不用膠法

紙用膠礬作畫，殊無士氣，否則不可著色。然用法「以 皂角搗碎，浸清水中一日，用沙罐重湯煮一炷香，濾淨調勻，刷紙一次，挂乾。復以明礬泡湯，加刷一次，挂 乾。」用以作畫，儼若生紙。若安藏三二月用更妙。拆舊 裱畫卷綿紙作畫，甚佳，有則宜寶藏可也。

明茅維南陽名畫表

韓宗伯存良家藏

韓朝延氏曰：「先宗伯前後所收名畫，神品數百，丹青 墨戲，並是甲觀。予南北宦遊，遂至遺失，追理畫目，十 忘七八，聊且為我表之。」於是續撰《南陽畫表》。

道釋人物

「魏曹弗興《兵符圖》。」梁武帝、唐太宗、宋徽宗等題跋。 晉顧愷之《洛神圖》，宋高宗前後小璽。

《射雉圖》，宋徽宗小璽。

南北朝張僧繇《五星二十八宿圖》，梁令瓚篆書星法， 宋高宗題，前後御璽，元趙子昂題跋。

《小李將軍李廣射猿圖》。

閻立本《蕭翼賺》《蘭亭圖》，《宋高宗小璽》。

陳叔達《鎖諫圖》。宋徽宗前後小璽。

吳道元《天王送子圖》，宋高宗乾卦紹興小璽，賈似道 「封」字長印，曹仲元、李伯時、王廉等跋。

《觀音變相》。黃山谷題跋。

常粲《鎖諫圖》。宋徽宗前後小璽。

張萱《明皇夜遊圖》。

韓幹《明妃上馬圖》，趙子昂跋。

《夜遊圖》，宋高宗前後小璽。

周昉《對鑑仕女圖》。宋高宗題前後小璽。

《璇璣詩圖》蘇子瞻等跋。

《日本女騎圖》。宋徽宗題，前後小璽。

揮扇《仕女圖》。

韓滉《晉公演樂圖》。

五代支仲元《三仙奕棋圖》。宋徽宗、金章宗等題跋，前 後小璽印記。

《漢宮春晝圖》。

宋王齊翰《勘書圖》，蘇子瞻、子由等跋，宋徽宗題并前 後小璽。

孫知微《上真像》。

周文矩《文會圖》，宋徽宗題，蔡京跋。

李公麟《三清像》，清閟閣印。

《番王禮佛圖》，前元人跋。

郭子儀《單騎降番圖》。宋名賢并趙子昂題跋。

《番僧渡海圖》，元人題跋印識。

《石鼎聯句圖》。

《慈孝故實》八則，每則伯時書其事，趙松雪跋，今亡。見 莊昹《題識》。

馬和之《蓮社圖》宋末人跋。

李唐袁安《臥雪圖》，宋高宗跋。

《三生後身圖》，元虞伯生等跋。

「趙伯駒《三生前事圖》」，元趙松雪等跋尾。

李嵩《大內工作圖》：

陳居中《胡笳十八拍圖》。宋高宗按款題跋。

張翼臨韓滉《村翁嫁女圖》。

馬遠《臨江村社會圖》。

元，趙孟頫《摘花引子圖》。

《高士圖》：

錢選《維摩像》：

蕭翼賺《蘭亭圖》：

趙子昂《百花美人圖》。

趙子昂《達摩佛像圖》。

子昂《畫宣聖像》：

子昂，畫《山水人物》。

龔開《鍾馗元夜出遊圖》，開篆文，自題，并前元十餘人 跋。

山水界畫

南北朝，展子虔《遊春圖》。宋徽宗前後小璽，元人跋。 「王維《精能圖》」，宋高宗璽并題。

《圓光二水》，前元十餘人題跋。

李思訓《御苑采蓮圖》。有趙肅、張伯雨印，文休承等跋。 《行幸蜀川圖》，宋高宗前後小璽。

周古言《東山圖》。

李昭道《海天落照圖》。

《桃花源圖》，宋高宗題。

荊浩《山莊圖》。宋高宗題并前後小璽。

宋郭忠恕《越王宮殿圖》，宋高宗題。

李成《古木寒泉圖》。

董源《雲山圖》，趙松雪跋。

范寬《長江萬里圖》，卷長五丈，竟一紙也。

李公麟《九歌圖》。曹緯、吳傅朋、謝奕恭、奕修等跋。 《西園雅集圖》。葉石林等跋。

米芾《雲山遠樹圖》。後方自題，并康里子山跋。

《硯山圖》。宋高宗小璽，潘若水跋。

《雲山圖》《康里子山跋》

「馬和之《風雅八則》」，「莊蓼塘印識「二《南圖》，趙子昂跋。」

《陳風十篇圖》宋高宗寫《毛詩》并跋。

「李唐《山陰圖》。」宋高宗跋。

王子猷《雪夜訪戴圖》。

《寒江漁艇圖》，宋高宗跋

《雪塢幽居圖》。宋高宗跋

《江山勝景圖》。前元人跋

馬遠《待月圖》。前元人跋。

《踏歌圖》，宋高宗題，并前後小璽。

夏珪《江山清遠圖》。

李確《春山遊騎圖》。

趙孟頫《重江疊嶂圖》。

王振鵬《金明池奪標圖》。元時十餘人題跋。

黃公望《重山疊嶂圖》國初人跋。

米家書《畫船圖》。同時人題跋。

盛懋《吹蕭圖》《國初人跋》

王蒙《仙山修道圖》。

《桃花書屋圖》勝國人題。

《芝蘭室圖》同時人題。

倪瓚《林亭小景》：

《家園圖》。同時名人題詠甚眾。

花果鳥獸

南北朝，陳閎《入馬圖》，宋人跋。

胡瓌《番部卓歇圖》。宋徽宗前後小璽。 韓幹《照夜白馬圖》。宋元人跋，高宗璽記。

《雙騎圖》蘇子瞻題，米芾等題名，并趙子昂、康里子山 跋。

十、《陸馬圖》，趙子昂跋

《百馬圖》，宋徽宗前後小璽。

《拳毛騧圖》，宋徽宗題，前後小璽。

張符《十牛圖》。

五代黃筌《杏花三猿圖》。宋高宗題前後小璽。

《芙蓉鸂𪆟圖》。 「宋徽宗《百合奇石圖》。」「宋名人題。倪元鎮等跋。」

元，錢選《九馬圖》。

凡四十七人，計九十九圖。

明茅一相繪妙

八格

畫有八格：石老而潤，水淡而明。「山要崔嵬，泉宜灑落。 雲煙出沒，野逕迂回。松偃龍蛇，竹藏風雨。」

十二忌

《畫有十二忌》：「一曰布置迫塞，二曰遠近不分，三曰山 無氣脈，四曰水無源流，五曰境無夷險，六曰路無出 入，七曰石止一面，八曰樹少四枝，九曰人物傴僂，十 曰樓閣錯雜，十一曰滃淡失宜，十二曰點染無法。」

觀畫之法

夫觀畫之法，見短勿詆，更求其長；見巧勿譽，反尋其 拙。大凡觀釋教者，尚莊嚴慈覺；觀羅漢者，尚四象皈 依。四象者，謂有四國王之子，有婆羅門，或四〈缺二字〉或 比丘、優婆塞。〈缺〉門。觀道流者，尚孤閒清古，觀人物者， 尚精神體態，謂有貴賤中外也。仍觀折算衣紋，停分 形貌，觀畜獸者，尚馴擾擴厲，觀花竹者，尚艷麗《門》〈缺〉 觀禽鳥者，尚羽毛翔舉；觀山水者，尚平遠曠蕩；觀鬼 神者，尚筋力變異；觀屋木者，尚壯麗深遠。

絹素

唐人五代絹素粗厚，宋絹輕細，望而可別唐、宋也。

古今筆法

古人畫墨色，俱入絹縷，精神迴出。偽者雖極力仿傚， 而粉墨皆浮於縑素之上，神氣亦索然。蓋古人筆法 圓熟，用意精到，初若率易，愈玩愈佳。今人雖極工緻， 一覽而易盡矣。

用筆得失

凡畫氣韻本乎游心，神彩生於用筆，用筆之難，斷可 識矣。故《愛賓》稱「王獻之能為一筆書，陸探微能為一 筆掃」，非謂能一筆可就也。乃自始及終，連綿相屬，筋 脈不斷，所以意存筆先，筆周意內，像應神全，思不竭 而筆不困也。

內有「六法」 、三品、三病、六要、六長、古今優劣，粉本、賞鑒好事，與《圖繪寶鑑》同，不錄。

明詹景鳳東圖元覽

歷代鑒藏

畫冊二部，約四十冊。並是馬和之、馬遠、馬麟、夏珪、劉 松年、李唐、李嵩、趙千里、趙大年諸名人作，並極精妙。 內有團扇便面二畫，為李伯時寫《西園雅集圖》，米元 章作記，字畫精妙，原朱都督箑庵家物，以貽劉子大。 《石勒問道圖》一卷，黃溍、陳繹曾跋，以為唐人，非也，當 是趙千里。

韓幹，《虞人獻馬圖》。前有徽宗題字，後有趙松雪、袁清 容、康里承旨諸名人跋十餘家，皆真蹟本，元內臣疇 齋物。首自跋二十餘字，今在劉宮保子大家。

文與可《山水》一軸黃山谷題跋。山谷云：「文生平山水

惟見此。」

《文皇幸蜀圖》。一橫軸，與予所見汪司馬家趙千里本 同，予以為唐人筆。趙千里本殆臨此者，在韓敬堂家 見。

夏珪《春日園居》一小卷，高六寸，長三尺。

「韓滉《說劍圖》」一卷亦佳，但絹素不似唐人作。

韓滉《田家移居圖》是真蹟，在劉宮保子大家。

歙吳氏《開元八相趙承旨跋》，為徽宗時畫。

易慶之《群猿圖》。筆墨古雅。

吳水部《牧牛圖》卷，是唐人，張翥跋為「李唐」，非也。 劉子大藏李嵩殿閣一軸，絹素極精，用意高古，是法 唐人。

董源《龍繡交鳴圖》，無款識，亦無前代名賢題字。相傳 為董源《龍繡交鳴圖》，圖名亦不知所謂。用二大絹，約 闊四尺五六寸，高五尺二三寸，在成國。

國朝周舜臣冊二部，圖《北西廂記》合四十餘冊，大得 劉松年李唐腕力。末有倣范仲山水四冊。

莫廷韓藏郭熙《溪山秋霽圖》一卷，無款，約長八尺，高 八寸許，後有「柯九思」諸名人印記。

廷韓藏小米山水一片，有元名人跋，然非真蹟。 馬遠山水上一遠山，用水墨瀋成雲影。廷韓藏 姚司諫《詔水》，李成寒林《平遠》、吳水部容宇所翁九龍， 皆元人摹本，然二卷狀景並奇。

嵇職方《徽廟青菜》，是畫院中人代作。又一卷寫《翏翏 哥踞松枝》，乃是徽廟自為。

明張丑清河書畫舫

歷代鑒藏

《兵符圖》一卷，曹弗興畫，舊藏韓太史存良家，絹本，破 碎蘭坡，趙都承故物也。

朱忠禧家畫本，以《穆天子宴瑤池圖》為第一，係明帝 真筆，乃隋朝官本，即貞觀公私畫史所載也。

傳聞嚴氏藏顧愷之《清夜遊西園圖》，奇古無俗韻。又 晉人畫張茂先《女史箴圖》、陶弘景《山居圖》、宗少文《秋 山圖》、展子虔《春遊圖》、吳道元《水月觀音變像》、閻立本 《職貢圖》、王維《輞川圖》、李思訓《海天落照圖》、王洽《潑墨 山水》、唐人《捕魚圖》、荊浩《古松圖》、顧閎中韓熙載《夜宴 圖》、李成《寒林平野圖》、張擇端《清明上河圖》、燕肅《牛頭 山望圖》、李公麟《便橋受降圖》、米芾《淨明齋圖》、趙令穰 《江鄉雪意圖》、趙伯驌《桃源圖》、馬和之《唐風十二篇圖》、 趙子昂《重江疊嶂圖》、黃公望《萬壑秋聲圖》、王蒙《聽雨 樓圖》、倪元鎮《黃鶴山居圖》，皆真蹟妙絕，未之目也。今 大半歸韓太史家。

王維《雪溪圖》、李成《寒林平野圖》、徐熙《柳穿魚圖》，皆宋 府祕物，為吳中王氏藏本，並神品也。

陸探微降靈文殊像，在朱忠禧家，真蹟神品上上。 張僧繇《五星二十八宿真形圖》，狀貌奇詭，筆墨精微， 尤是設色濃古，位置爾雅，在閻立本、吳道子上。此卷 畫固奇詭，而篆文題識更妙，有松雪翁跋，極稱許之。 舊為趙蘭坡所藏，今在韓宗伯存良家。

展子虔者，大李將軍之師也。王氏藏其《人物》一卷，最 為奇古，即《貞觀公私畫史》所載《長安車馬人物圖》一 卷。

韓存良太史藏展子虔《春遊圖》卷，絹本，青綠細山水， 筆法與李思訓相似，前有宋徽宗瘦金書御題雙龍 小璽、「政和」、「宣和」等印，及賈似道「悅生胡蘆圖書」曲腳 「封」字方印。第其布景與《雲煙過眼錄》中所記不同，未 審何故？

金閶史氏示余閻立本《文殊詣維摩問疾圖》，絹本，大 著色，樹石古雅，人物生動。閻令畫傳世不多，生平所 見僅此。

閻立本《西旅獻獒圖》，袖卷絹本，大著色，其畫亦見之 韓氏，乃真蹟也。

宣和祕府藏吳道子《南岳圖》一，係晚年筆，今在城西 王氏。又嚴氏水月觀音真蹟，其衣紋圖，相與韓存良 太史家「送子天王」筆法一類，乃其盛年作也。

吳道元送子《天王圖》，紙本水墨真蹟，是韓氏名畫第 一，亦天下名畫第一。

《洪崖仙圖》，舊是茂實府君玩寶絕品，尋為時貴，購送 嚴分宜，而《書畫記》不載。

禾興馮開之家藏唐宋名蹟頗多，王維《江山雪霽圖》 尤為冠絕。諸本原係大元內府故物，曾經趙子昂鑒 定。傳聞右丞「花遠重重樹，雲深處處山。」小幀在文徵 仲太史家，紙本淺絳色，布景極異，落筆精微，以較馮 氏所藏《江山雪霽圖》可方駕也。此畫原係矮直幅，太 史恐其日久愈壞，命工補綴為短卷。近人題跋，復得 啟南翁筆，海內稱為「墨皇」，不妄也。

周敏仲新裝王維《雪霽捕魚圖》，一，絹本，淺絳色，後有 班惟志、仇遠、白珽、張雨等七跋。雖未敢定為真右丞， 決非宋元畫史可及。

敏仲又示趙幹《江行初雪圖》，前有趙幹題名，右方宣 和黃綾褾識，卷尾列天曆間諸臣銜位雲「上人購藏《御苑採蓮圖》小本，紹興御府故物，復為 勝國張雨收藏，前後用句曲外史印。」

鄭虔遺蹟，傳世絕少。新都王氏藏虔《竹溪六逸》卷，紙 本，淺絳色，極佳，後有蘇子瞻題跋、「米元暉鑒定」、「紹興 御府」等印記。

王氏又藏鄭虔《峻嶺溪橋圖》，前有宋徽宗御題，後有 「宣和、政和」小璽，筆意頗似元人。

唐人畫本，如王洽之《潑墨山水》、張璪之《松石新圖》，皆 可寶藏。第洽筆近世絕響，余僅見姚氏《雲山圖》卷，璪 畫猶見二三本。瑯琊王氏藏其澗底松小幀，後有宋 高宗題識。

絹本韓幹《雙馬圖》，舊藏曹涇楊氏。前題「馬中神駿」，後 有米芾等題名，并東坡絕句，皆真蹟妙絕。余近收松 雪翁摹本，題云《韓生雙馬圖》，子昂為晉之臨。神彩飛 動，宛然韓公筆也。

韓幹《百馬圖》。後有趙子昂跋，今在韓氏。

胡瓌，范陽人，工畫橐駝、番馬。近於文氏獲觀《番部橐 駝圖》，前有宋徽宗政和、宣和兩璽，後有瘦金書御題 「胡瓌」二字，雖絹素百破，而設色如新。 丁晉公始典金陵，陛辭之日，真宗出周昉《袁安臥雪 圖》，曰：「付卿到金陵，可選一絕景處張此。」謂遂張於賞 心亭云。事見郭若虛《圖畫見聞志》。此圖今在嚴分宜 家。

茂實府君舊藏《西夷職貢圖》一，高頭短卷，前有宋徽 宗瘦金褾題，後有「明昌」等印記，歸之韓太史。按宣和、 明宣二帝題簽，法書用墨，名畫用泥，金有宣和天水 雙龍印，有方圓二樣，法書用圓，名畫用方也。高宗御 府手卷，畫前上白，隱縫間用乾卦圓印，其下用「希世 藏」小方印，畫絹畫處用「紹興」二字長印，墨跡不用。卷 上合縫卦印，止用其下「希世」小印。其後仍用紹興小 璽。古人題畫書於引首，宋徽廟御書題跋亦然。故宣 和間楷書盡用黃絹引首也。近世多書於畫首，趙松 雪嘗云：「畫至元朝，遭一劫也。」

周昉《虢國夫人圖》，在文正公孫李大觀家，見《畫記》中 可考。周景元白描過海羅漢圖卷，見嚴嵩抄沒籍中， 後歸武陵高深甫家，定為盧稜伽畫。文休承《嚴氏書 畫記》列之宋人無名氏內，蓋誤。

周昉《文會圖》，又《揮扇士女圖》，在韓太史家，奇蹟也。 絹本《春宵祕戲圖》卷，獲於太原王氏，乃周昉景元所 畫，鷗波亭主所藏。此圖近為新都王廷培購去，摹本 至今猶存。

「盧生《過海羅漢》」，乃是白麻紙真蹟，畫品在吳道元下， 李公麟之上。

韓滉《田家移居圖》，明昌祕府官本，今在武陵高深甫 家，乃嚴分宜故物也。

韓太沖《五牛圖》，在項氏絹本，矮卷，其後趙文敏公凡 三跋。

嘗熟劉以則家，有《小李將軍落照圖》，宋祕府物，舊藏 於崑山道士黃元微，後劉氏購得之。按文休承《嚴氏 書畫記》有李思訓《海天落照圖》，即此本也。

嘗聞琴川劉以則孫某祕藏顧況《江南春圖》，袖卷後 有宋元名賢題跋。

項氏收藏李昇《高賢圖》一卷，本大著色，卷前有宋思 陵御題并紹興小璽，後有趙子昂、郭天錫等詩。 敏仲近購荊浩秋山蕭寺巨幅，阜陵故物，上有「乾卦 圖書」，下有「紹興小璽。」

黃筌《百鴈圖》，在嚴氏。

張伯起藏關仝《仙遊圖》，行卷，米海岳故物也。「真賞」等 印具存。其先出丁相家，亦見《德隅齋畫品》。

寒山寺，世傳貫休人阿羅漢，原係賈師憲故物，前有 明昌題識，復有喬氏印記、周公瑾、鮮于伯機題名。左 方連亞棲草書贊文一篇，則後人配上者，非其故也。 似道留心書畫，家藏名蹟，多至千卷，其宣和、紹興祕 府故物，往往乞請得之。今除烜赫名蹟，載《悅生古蹟 記》者不錄，第錄其稍隱僻者著於篇。衛協《毛詩圖》、史 「道碩《八駿圖》、梁元帝《番客入朝圖》、顧野王《古賢像》、鄭 法士《讀碑圖》、楊寧劉聰《對戎圖》、薛稷《二鶴圖》、何長壽 《西域圖》、尉遲乙僧《釋迦牟尼佛》、張諲《秦山遊賞圖》、楊 昇《沒骨山水》、曹霸《玉花驄圖》、孫位《春龍起蟄圖》、張志 和《漁父詞圖》、范瓊《大悲觀音像》、李漸《三馬圖》、張南本 《文殊部從圖》、張元《十六羅漢圖》、趙公」祐《正坐佛》、鍾隱 《角鷹圖》、勾龍爽《高士圖》、曹仲元《佛會圖》、釋貫休《大阿 羅漢》、張志和《燕父圖》、杜子瓌《寶檀菩薩像》、王齊翰《勘 書圖》、張訓禮《出獵圖》、滕昌祐《滿堂春色圖》、石恪《維摩 說法圖》、武宗元《朝元仙仗圖》、鄧隱《白描十二國圖》、羅 塞翁畫羊、杜霄《吳王避暑圖》、王士元《漁村暮雪圖》、孫 夢卿《松石問禪圖》、侯翌《問病維摩圖》、吳淮《龍水圖》，趙 邈齡《戰沙虎》，厲歸真《江堤放牧圖》，劉常《杏林春色圖》、 王穀《洞庭晚照圖》、李德柔《南華真人圖》、唐希雅《竹禽 圖》、馮覲《金風萬籟圖》，劉寀《落花游魚》，王齊《風煙欲雨 圖》、燕文貴《舶船浪圖》，李時雍《渭川晚晴圖》、晁補之《蓮溪圖》，丘文播《田家移居圖》，李嵩《龍宮海藏圖》《豔豔春 山圖》，「僧夢休《風竹圖》。」

王敬美氏嘗以百千購藏宋徽宗《雪江歸櫂圖》卷，絹 本，細著色，御題璽押全當為宸翰中第一。向曾質長 兄伯含所丑，從府君東歸，屢經拜閱。

《越王宮殿圖》卷，郭忠恕畫，曾入嚴分宜家。其後朱節 庵得之，流傳至董元宰處。其長三丈有餘，乃畫錢鏐 王宮殿，非越也。按文休承《嚴氏書畫記》別載郭忠恕 《釣鰲圖》一，真筆上，上即吳中王氏所藏。

李成茂《林遠岫》，在項氏，倪元鎮有跋，乃文壽承鑒定 也。

李成《雪巖寒溜圖》，絹本，小幅，上有宣和御題並小璽。 李成《群峰雪霽圖》，在震澤王氏。唐寅伯虎常臨摹之， 文恪公大加稱賞，作一詩題其上。

元宰公彙選宋元寶繪一冊，凡廿幀，余次第記之。首 為李成《晴巒疊嶂》。〈小幅〉其後則《關仝踏雪》。〈小冊〉郭忠恕摹 王維《蜀山》，巨然《江山晚興》，范寬《溪山蕭寺》。〈俱短幅〉米芾 《雲山煙樹》。〈小幅〉《趙孟頫》，「東西兩洞庭。」〈小幅二〉高克恭《溪山 返照》，黃子久《姚江曉色》。〈俱團扇〉又《芝蘭室圖銘》：「層巒疊 嶂，吳鎮竹居。」〈俱短卷〉倪瓚《喬林澗石》：〈小幅〉種種皆在焉。其 七幀則予忘之矣。如王維《山居》、張璪《松石》，〈俱小幅〉荊浩 《峻峰》，董源《秋山》。〈俱短卷〉李公麟《西園雅集》。〈團扇〉馬和之，《范 蠡五湖》〈小冊有米芾小楷記一篇〉王蒙《華溪漁隱》。〈小幅〉並公極口印 可者。

「梅道人《野竹居》」卷，紙本，水墨畫。按《題識》蓋為陶南村 作，後有詩跋十餘人，始於錢惟善，訖於王冕。此卷在 震澤王氏。

董元宰太史，酷好北苑畫蹟，前後收得四本，內惟《瀟 湘圖》卷為最，至以「四源」名其堂云。

董北苑《溪山風雨圖》，一名「風雨蕭寺」，紙本，淺絳色，希 世名跡也。

袁安《臥雪圖》真蹟，乃宋蔣仲永故物。南渡後入張受 益家，有子昂跋。今為沈啟南所得，而轉屬之於余 董源。兼工畫龍，郡城湯氏藏其《風雨出蟄龍圖》，宋祕 府物，嘗入賈丞相家，有「悅生」「封」字等印。

河南俞氏藏董源《仙山樓閣圖》一幅，絹本，淺絳色。 同邑張乃九氏祕藏董源《臥雪圖》真蹟，文休承鑒定 名物也。

范庵李真伯藏南唐李後主《江山摭勝圖》水墨短卷， 蘭坡趙都承故物也。

《阿房宮樣》一卷，南唐周文矩筆，今藏震澤王氏。聞其 家尚藏王庭筠《飛泉出峽圖》小幅，未及見之。

嚴分宜藏周文矩《倦繡詩意圖》卷，吳原博先生故物 也。後主題其左方，今歸韓太史存良家，余屢見之。朱 希孝太保廣求上古名筆，頗獲內府珍儲，由是書畫 甲天下。而韓存良太史素號博雅，於朱卒，書畫悉歸 之。

錢舜舉《維摩像》，紙本，重著色，舜舉自跋其後，此卷亦 在韓氏。又聞舜舉《太湖圖》，在洞庭蔡氏，《前後赤壁圖》 在震澤王氏。

王氏又藏王齊翰《勘書圖》一卷，亦見《寓意編》中，上有 李後主「建業文房」之印，宋徽宗御題，及眉山兩蘇、王 晉卿跋語，乃松江曹涇楊氏物也。

孫太古畫《十六羅漢》一卷，前元趙子昂故物，後有蘧 庵陳忠詩跋，今在城西王氏，其長三丈有奇。

玉田翁藏范中立《秋山圖》，趙蘭坡故物。玉田，啟南之 初號。

無錫鄒氏藏許道寧《秋山晴靄圖》，元柯九思家物，余 猶及見白石翁摹本。

蔡君謨《荔枝圖》，前有「復古殿寶」，後有「紹興御書之印」、 「復古殿寶」凡四印。

郭熙《溪山行旅圖》，真本，元初蘭坡趙都承故物，今在 欈李項氏。又有燕文貴《秋山蕭寺圖》，小卷，極精，乃宋 祕書省官畫也。

張擇端《清明上河圖》，舊藏宜興徐文靖公家，後歸西 涯李氏，李歸陳湖陸氏。子負官緡質於崑山顧氏，有 人以一千二百緡購送嚴分宜。

王維顒氏藏燕肅《楚江秋曉圖》、米友仁《苕溪春曉圖》， 清逸兩絕，題詠並佳。

劉廷美藏巨然《赤壁》《雪屋會琴》二圖，筆法秀潤，亦復 幽深。其《會琴卷》有金趙閒閒諸人詩，元張雲門跋尾。 又藏高克明《雪霽溪山圖卷》，宋祕府舊物，御題璽記， 仝後皆歸沈氏。

絹本水墨山寺圖卷，巨然筆，後有虞集、楊維楨、錢鼒、 吳寬、沈周詩跋，舊藏治平寺中，其僧祕不示人。 巨然《秋山漁艇》，在王氏，或云即《江山盪槳》真蹟，神品 上上。今轉屬董元宰太史家矣。

雲道人藏巨然《夏山圖》一軸，絹本，細著色，石間題「巨 然筆」三小字。

石室先生《晚靄橫披》，并左方涪翁題跋，原係闊幅，項 氏改裝，高頭行卷，清真奇絕，書畫並佳文湖州《盤谷圖》在孫氏。

龍眠李伯時，為北宋畫品第一。《宣和畫品》所載，多至 百本外，猶未盡前。元時天台謝奐修藏其《九歌圖》別 本，有曹緯、吳說等跋，見之《雲煙過眼錄》，祕府所無也。 近從王氏購得之。

李伯時畫《君臣故實》，實事後有俞焯、虞集等六跋，即 祝希哲先輩為撰《畫記》者也。此卷舊藏都元敬家，後 歸張伯起氏。

李伯時《蓮社圖》。後有「李沖元《上中記》」真蹟，神品上上， 今在董元宰太史家。此圖文徵仲先生有臨本，藏於 其曾孫文起家。

李檢法白描《陽關圖》一卷，後有親書詩跋及薛紹彭 識尾并「三鳳後人」等印，又二印，一曰「忠恕」而已，一曰 「關西傖父」，不知何人印也。此圖原係趙蘭坡故物，復 歸郝清臣所見之《雲煙過眼錄》中，今在澄湖陸氏。 啟南翁藏李龍眠《女孝經圖》四章，每章龍眠自書，惜 不全。吳原博先生為之作跋。原博暮年募得馬和之 《風雅八圖》，亦屬啟南鑒定。

《維摩說法圖》，晉顧、陸、唐、閻、吳皆有之。此卷係李伯時 真蹟，欈李項氏舊購此卷，乃吳僧應天民故物，僅有 漢中趙氏、鄭氏等印，勝國九僧題跋。

趙子昂《佛母圖》，全學李伯時維摩說法像後有錢舜 舉、鄧善之、文徵仲、王元美、汪伯玉五跋，乃莫雲卿故 物也，今在新都汪氏。

元美藏王晉卿《煙江疊嶂圖》，後有東坡長歌一篇，原 係嚴分宜故物。

又見項氏藏王詵《層巒古剎》真本《夢遊瀛山圖》，不知 者謂為李將軍思訓筆，晉卿題為己作，殊可笑也。聞 其家尚藏詵畫《層巒古剎》真本更精，未得見。

米老自畫《東山朝陽巖海圖》，雲間顧氏珍祕，今在錫 山華氏，原係趙蘭坡故物。

馬和之世傳《毛詩圖》，大抵皆摹本耳。余近購得吳原 博《尚書家傳風雅》八圖，乃宋末莊蓼塘藏冊，曾經石 田翁鑒定。

馬和之著色《唐風》十二圖、《小雅》六篇圖，並在嚴分宜 家，今藏韓太史處。

《米敷文畫》，一卷，後有「元人國初跋」，弗及錄，亦項氏物 也。

《小米大姚村圖》，真本，舊藏村中陳氏，今在顧仲方中 翰家，亦見。嚴氏《書畫記》云此卷白石翁嘗臨摹之。 方方壺畫師高米湯氏所藏奇峰白雲小幀，上有「隸 書圖額」四字并年月款識兩行。

江陰葛惟善藏趙千里《明皇幸蜀圖》，絹本，重著色，雖 小幅甚妙，都元敬先輩載之《寓意編》。今轉屬太原王 氏，近改作高頭短卷。或云此圖千里摹思訓之作，固 是甲觀。

趙千里《訪戴圖》，絹本，青綠山水極精，今在太原王氏， 有乾卦圖，書紹興小璽，復古殿印，亦見《雲煙過眼錄》 中。又千里三生圖，小本，在韓存良太史家，吳原博有 跋：賈生攜售趙千里《鍊丹圖》一小本，大著色，山頭作 金碧皴，其原蓋出大小李也。生自云：「此圖得之祕府， 絹素完好。」

黃氏藏劉松年著色《聽琴圖》一，後有「復齋」、楊維禎七 詩，杜東原鑒定真蹟也。

劉松年《老子出關圖》，絹本，青綠短卷，後題五七言絕 各一首，乃吾家舊物也。近日不知何妄人折去原題， 別構「啟南」、「原博」二偽跋，定為龍眠之筆。

李唐《長夏江寺圖》卷，今在吳郡朱氏，前有高宗御題， 後有開封趙與懃印，真筆妙品上上。

李唐晉文公復國圖卷，在嚴氏，即文休承所謂無名 氏畫《晉文春秋》者也。按《雲煙過眼錄》云：「喬達之簣成 號中山，所藏李唐畫《晉文公復國圖》一卷，欠下卷。其 上有思陵題并三御璽，所作人物樹石，絕類伯時。尋 常以李唐為院畫而忽之，乃知名下無虛士也。」公謹 敘次如此，而休承云云，豈亦未見前書邪？

項氏藏蕭照《中興楨應圖》，前後共六卷。

董元宰買龔氏江貫道《江山不盡圖》，全法董巨，是絹 素本，其絹約有三丈，後具周密、林希逸跋，極為陳仲 醇所歎賞也。

貫道《江山晚興圖》，在劉氏。大元祕府藏本甚佳。 文待詔徵仲家藏馬遠《松泉圖》，卷絹，淺絳色。

嚴氏《書畫記》：別載：「馬遠《孝經圖》，後有高宗書，甚精。 夏珪《溪山無盡圖》，匹紙所畫，其長四丈有咫，舊藏石 田先生家，後歸陳道復氏，後在金閶徐默川家，蓋禹 玉劇跡也。又入嚴分宜家，今藏於錫山顧氏。」

夏珪《千巖萬壑圖》在楊氏。

子昂《鵲華秋色》一卷，今藏宜興吳氏。

松雪翁《水村圖》一卷，昔為王敬美所藏，今轉屬董元 宰矣。

嚴氏藏趙魏公《幼輿丘壑圖》，後有趙雍、趙麟跋尾。 俞氏藏趙文敏公小畫一幀，紙本，淺絳色，行筆蒼古題云「江山蕭寺圖。」

高尚書《夜山圖》小本，為李公略作，同時題詠者並三 十人，後嚴分宜購得之，至籍沒時失其圖引，僅存詩 跋一卷。

項氏祕藏《秋山暮靄圖》卷，為彥敬絕品。

黃子久《富春山圖》，水墨紙本，袖卷，今在宜興吳氏。後 有李貞伯、沈啟南二跋，在吾家《溪山雨意圖》上。 大癡松亭秋爽小軸，為元初真士作，在相城沈氏，啟 南翁故物也。

黃子久《萬壑松風》，「晴巒曉色」，並在董元宰太史家，大 幅奇絕，與趙文敏公相伯仲也。

又聞震澤王氏藏子久《虎林秋晚》、叔明、《具區》《林屋》、仲 圭、《夏山欲雨》三圖，皆巨幅妙絕，惜余未及見之。 梅道人紙本唐人《漁父圖》，舊為姚公綬所藏，有張寧、 卞榮、周鼎、董其昌跋，今在曹仲甫家。

治平寺僧。藏黃鶴山樵《松雪小隱圖》一卷，紙本，淺絳 色，有俞立庵記文、釋道衍、宗泐詩跋。

袁梁甫收著色《元武修真》一軸，款云：「黃鶴山中王蒙 畫。」尚有水墨山水一幀，題云：「黃鶴山中樵者王蒙，為 聽雪舟主者畫。」篆文兩行，亦瀟灑。

倪雲林畫，聞徐太常家藏《山陰丘壑圖》，絕細而有風 韻，然未之見也。

「至正癸卯，元鎮時年八十有三」，為進道寫青綠細山 水小幀，筆法倣傚荊、關，兼有董、巨遺意。上方小楷題 詠，亦非尋常卷軸之可比。後有「龍門沈恆吉」印識。此 畫今在項氏。

項氏又藏雲林生《溪山深秀》一軸，或云「倪迂師子林 畫卷」亦在項氏，恨不及見。

倪雲：林「《松林亭子圖》，是蜀素本，全法董北苑，乃是至 正十四年為鄭長卿作。右方有潘純次韻詩，徐默故 物也。」

黃淳父藏劉廷美僉憲《夏山欲雨圖》，上有沈啟南徵 君題詠真蹟，逸品上上。

廷美秋山水閣一軸，一名《天影閣圖》，以遺福公者。水 墨紙本，兼祖仲圭、子久筆法為之，極清逸可重。舊藏 東禪寺。

東禪寺僧，世傳劉廷美沈恆《吉南齋上方圖詠》，紙本 袖卷。其廷美畫，乃是規模董北苑筆，後有行書詩跋。 係連幅，則全師趙承旨。按：題為寫贈敬公者，與余購 藏福公天影閣小幀，足稱雙璧。第左方三沈詩畫，今 皆散軼不存。

欈李項氏藏石田翁《荷香亭》卷，乃是早歲之筆，然遠 不及蔡氏《仙山樓閣》卷也。蓋《仙山圖》乃翁盛年所作。 又聞啟南翁畫《閩川八景》一冊，後有翁自題并程篁 墩、祝枝山、文衡山題詠，畫品與《仙山樓閣》極類，今在 新都吳氏。

元美公藏沈石田《春山欲雨圖》，今歸董元宰。又藏贈 吳文定公行卷，按：四部槁中題跋，乃是三年而成者， 其後人絕愛重之。

石田畫《錢氏西園十景》冊。前有祝希哲總記，後有文 徵仲、唐子畏等對題，真劇蹟。

震澤王氏藏沈啟南《洞庭秋霽》大橫披，相傳為濟之 學士作，其畫高丈許，闊倍之，筆意全出董巨。

子畏畫倣宋、元名賢，而於李唐遺法，尢得心印。如吾 家《野望》《憫言》畫卷的屬第一。

子畏畫《雲山煙樹》，紙本，淺絳色，樹石倣李成，屋宇師 巨然，山頭倣米芾。向從王氏借閱，今歸余家。

唐子畏《曉行圖》。在玉峰顧氏，《瀟湘夜雨圖》。在錫山鄒 氏。施氏舊藏子畏《水亭午翠》一幀，見僕纂修《稗家言》 卷以見贈。

仲服兄收文太史《松窗試筆》一軸，紙本，淺絳色。 徵仲先輩摹李成《寒林圖》，有大小二本，並在長兄伯 含所。

陳氏世藏文徵仲《縹緲春晴》一軸，大為董元宰所稱 許，乃雨泉公故物也。

吾家衡山畫筆，先後所收不下數十本。惟大父所蓄， 乃用王洽《潑墨》遺法，足稱生平絕作。

《落花》之什，創自啟南，更寫《青綠圖》，引連為卷，藏於家。 子畏、徵明各寫圖成卷。啟南卷為尤，予購得之，方將 并覓二公之卷。其徵仲小本，為雲道人收去，獨子畏 筆散落人間。

陳靜甫誇示文伯仁《方壺圖》，為顧汝修作，紙本重著 色，全學趙千里，精細之極，亦復古雅，足稱無上神品。 白宋紙上著色《贈行圖》一，文徵仲畫以贈王吏部祿 之者。上方小楷序文數百言，舊為茂實府君珍藏，今 歸之伯兄矣。

文太史郭西汎，一小幀絹本青綠山水，舊藏琴川徐 氏，今歸余家。

仇英為崑山周六觀作《子虛上林圖》卷，長幾五丈，歷 年始就，兼有文徵仲小楷二賦在後，其家稱為「三絕」， 後歸之嚴氏仇實父《諸夷職貢圖》卷，在姚氏絹本，大著色，布景甚 奇，或云倣閻令筆也。前有許元復題署，後有文徵仲、 彭孔嘉跋尾，極稱許之云。

仇實父畫《樓居圖》，為先中憲作，後有文休承七言律 一首，今在長兄伯含處。

徐晉逸藏實父《蓮溪漁隱圖》一軸，絹本，淺絳色，為仇 畫第一，今歸其弟太沖。

宋徽宗《雪江歸棹圖》卷絹本，細著色，御題璽押全。其 布景用筆，大有晉唐風味，當為宸翰中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