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二百六十五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二百六十五卷目錄
青州府部彙考七
青州府風俗考
職方典第二百六十五卷
青州府部彙考七
编辑青州府風俗考 通志
编辑本府。〈益都縣附郭。〉
《左傳》:季札請觀周樂,命工為之歌《齊》,曰:「美哉,泱泱乎,大風也哉!表東海者,其太公乎!國未可量也。」
《史記》:「其民闊達多匿」 ,知其天性也。以太公之聖,建國本,桓公之盛,修善政以為諸侯,會盟稱伯,不亦宜乎!洋洋哉,固大國之風也。
《漢書》:「太公治齊,修道術,尊賢智,賞有功,故至今其士多好經術,矜功名,舒緩闊達而足智。其失夸奢朋黨,言與行繆,虛詐不情,急之則離散,緩之則故縱。」
《困學紀聞》:墨子曰:「錦繡絺紵,亂君之所造。」 其本皆興於齊。景公喜奢而忘儉,幸有晏子,以儉率之,然猶幾不能勝齊俗之侈,蓋自景公始。通考青州,古齊號稱強國,憑負山海,擅利鹽鐵,太公用之而富人,管仲資之以興霸。人情變詐,好行機術,豈因輕重而為弊乎?固知導人之方,先務推誠信。逮於漢氏,封立近戚,武帝臨極,儒雅盛興。晉惠之後淪沒,僭偽慕容建國,二代而亡。
宋蘇軾詩云:「至今東魯遺風在,十萬人家盡讀書。」
宋蘇轍《超然臺賦》:「其地界於濰海之間,風俗樸魯。」
《益都方輿志》:「俗賤農傭。」
《史記》:太公治齊,五月而報政,周公曰:「『何速也』?曰:『吾簡其君臣,禮從其俗』。」 伯禽治魯,三年而報政,周公曰:「『『何遲也』?曰:吾革其俗,變其禮,喪三年而後除之,故遲』。周公曰:『後世魯弱而齊強矣。夫不簡不易,民有不近;平易近民,民必親之』。」 《淮南子》則云:「齊後世必有篡弒之臣,魯自此寖弱矣。」 此皆春秋之後,好事者傳聞之詞。然《史記》之文,似為理勝。篡弒之言,近於逆億,非聖人所矜。而魯自隱公、閔公屢有篡弒之禍,固不可獨責齊也。三家逐昭公,再出哀公,豈亦尊賢尚功之習乎?故知《淮南》之論偏也。
《管子》「制國以為二十一鄉,工商之鄉六,士鄉十五。」
鍾羽正曰:「按《管子》制,國士居四分之一,則尊賢貴士,宛然太公之風也。齊之多士自此始,視越之君子軍何足道哉!且無遜鄒、魯矣。」
《管子》曰:「古之制民,勿使雜處,處則其言龐,其事易。故處士使就燕閒居則父與父言義,子與子言孝;其幼者言弟,事君者言忠。少而習焉,其心安焉,不見異物而遷焉。故父兄之教,不肅而成,子弟之學,不勞而能。」 曰:「故士之子恆為士。」 鍾羽正曰:「管子教士之法,純然王道也,何有功利伯者之習乎?後世徒哆口嘲仲,而」 訓士規模且不及其十一,又多文具。如仲之鑿鑿必行,名實相稱者,幾何哉?能遵而行之,齊可三代矣,奚云至魯至道也乎?吾惜夫世人耳食,徒云羞稱者,淺之乎?知仲也,故因風習而發明之。時議又云:「公論出于學校,風俗由于士人。」 予曰:「學校公論,士人風俗,不可不審也。昔鄭有鄉校,多士遊焉,以」 議執政,子產師之,林宗之巾,安石之箑,人猶效而習焉。矧舉動乎齊,自平仲詼稽,士習辨給,迨于稷下,尤縱劇談,始于陽,卒于陰;始于微,卒于著。甚者又隱機鋒。談堅白可也,且談長短矣;談丘里可也,且及官府矣。始而是非,必雜愛憎;始而嘲嗤,必及罵詈。始易白皂,必變有無。假意氣之豪,濟徼訐之習,一唱眾酬,蒐慝掩義,將何所底極乎?昔在戰國,處士橫議,邦君擁篲先驅,卒有坑儒之禍。東漢諸賢,高尚氣節,汙溷朝廷,至于品覈公卿,裁量執政,乃俱摧奄宦之手。宋南渡后,太學生把持國政,彈劾大臣,呼為「白衣臺諫。」 國亦不競,而諸士亦多受其殘害。士氣不可驕汰,自古如此。青之士風,萬不至是,然微有其萌矣,吾憂其波也。陽明先生有言:「氣節變為意氣,意氣變為客氣,客氣變為健訟」 ,蓋不底。
不止也。《臥碑》之戒,申飭之條,上之人慮之亟矣。非實舉行無益也。至于冠服之奇袤,禮儀之簡亢,少不遜長,卑且凌尊,茂年輕俊之徒,揶揄先進,玩侮尊親,以自為豪,童稚效尤,謂宜爾爾,此風化之大蠹也。夫士,四民之首也,其誼則鄉閭所望也。齊魯于文學固其天性,然久弊靡靡矣。士以材競,習以氣矜,驕汰不除,謙沖愈遠,後生可畏,往往效《魯狂》而過,其實泛駕為材跅。𧿶為奇深揖左,辟,絕編下帷鞠。「長者之前,古之所謂善士,今之所謂俗儒也。交何為切切偲偲?吾遊方之外莫逆耳。佻闥輕儇,突梯詆諆,群居嬉遊,言不及義,嘯歌俠傲,自以為奴僕嵇、阮,糠秕堯、舜,漆園柱下,旦夕遇之,而不知於名教舛戾矣。」弟子儻蕩,陵其師,師委骳,媚其弟子;同類靡靡,遞相獎詡,一言忤耳,報之惡聲,陶冶切磋之道廢也久矣。夫大冶鑄金,踊躍自雄,人且不祥視焉。理道廣矣,新學之英,束髮入庠序,輒訑訑蔑其經師,見以為老生常談,而不知自驅于滅裂。孔門諸子,白首宮牆,薛宣、黃霸,位至三公,從師受經不輟,尺寸自視,何不廣也!今功令雖重檢,而風習巳成,猝難遽反。惟秉憲司牧者加意勸懲,遇事裁抑,庶狂狷可望中行而斐然成章,足為四民之表矣。齊桓公既定民鄉,五家為軌,十軌為里,四里為連,十連為鄉,三鄉為縣,十縣為屬,五屬立五大夫,立五正,各使聽一屬。正月之朝,鄉長事竣,君親問焉,曰:「於子之鄉,有居處,為義好學,慈孝於父母,聰惠質仁,發問於鄉里者,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謂之蔽明。其罪五」,有司已於事而竣。桓公又問焉,曰:「於子之鄉,有不孝於父母,不悌於鄉里、驕躁淫暴,不用上令者,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謂之下比,其罪五。」有司已於事而竣。是故鄉長退而修德進賢,桓公親見之,遂使役官。桓公令官長期而書伐,以告,且選,選其官之賢者而復用之,曰「補官之善政。」桓公召而與之語,相其質足以比成事,誠可立而授之,設之以國家之患而不疚。退問之其鄉,以觀其所能而無大勵,升以為上鄉之贊,謂之「三選」國子高子退而修鄉,鄉退而修連,連退而修軌,軌退而修伍,伍退而修家。是故匹夫有善,可得而舉也;匹夫有不善,可得而誅也。政既成,鄉不越長,朝不越爵,罷士無伍,罷女無家。夫是故民皆勉為善,與其為善於鄉也,不如為善於里;與其為善於里也,不如為善於家。是故士莫敢言一朝之便,皆有終歲之計;莫敢以終歲之議,皆有終身之功。
鍾羽正曰:「桓公之政即古鄉舉里選之法,而躬之以檢閱,詳之以勸懲,使一國之內上下遠近,志意流通,善惡明白,君親其吏,吏親其民,心膽相照,猶一人身,耳目股肱交應而不隔也。風俗如是,尚何霸功之足賤乎?」
孔子曰:「齊一變,至於魯;魯一變,至於道。」
常熟錢有威《至道堂記》曰:「先王辨九土之宜,輕重、遲疾,剛柔、內外,戎索夏索,方各異制,究其大歸,同底于道。蓋昔者太公治齊,通商惠工,海岱之間,遂為盛國。至其立國規模,尊賢尚功,遂以成俗。雖周公逆知其後多僭忒,而公終不以此易彼也。豈非勢之所趨,雖聖人不能強之使一,而要之無詭於道,是乃所以為」 同歟說者徒泥孔子「齊變至魯,魯變至道」 ,遂謂齊俗夸誕,去道甚遠,漸磨歲月,方可庶幾。而不知人存政舉,自昔為然。苟得光明俊偉者委責成之,振舉斡旋,丰采立異,況其上耶?孔子蓋歎齊狃富強,恬不知變,設為此論,非直謂至道若此其難也。蓋嘗即《齊世家》而論之,桓公之東征西略,何異太公之侯伯實征?桓公之尊周室?定諸侯,何異太公之夾輔王室?桓公之鼓鬻鹽筴,何異太公之通惠商賈?桓公之舉管仲隰朋,何異太公之尊賢尚勳?顧心於夾輔則為王道,心於封殖則為霸功。心術稍異,事功頓別。而苟膺民社者,潛心積慮,尊王庇民,于以化民定俗,又何難哉?
齊景公與《晏子》言:憂陳氏之施德,且盜其國也。晏子曰:「惟禮可以已之。在禮,家施不及國,民不遷,農不移,工商不變,士不濫,官不慆大夫不收公利。」 公曰:「善哉!吾不能已。吾今而後知禮之可以為國也。」 對曰:「禮之可以為國也久矣,與天地並,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愛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婦聽;君令而不違,臣共而不」 二,兄愛而友,弟敬而順,夫和而義,妻柔而正,姑慈而從,婦聽而婉,禮之善物也。公曰:「今而後聞此,禮之上也。」 對曰:「先王所稟於天地,以為其民也,是以先王上之。」
觀此足知晏子學術純雅,議論正大,粹然有先正遺風,未可以墨家目之也。使景公能用其言,齊且鄒、魯矣,陳氏何為乎?又何齊俗之不足變也?大抵品藻古人,宜以正史為主。若《諸子外傳》所言,或影響附會,或假借寓言,舛駁俶詭,不可勝數,而《晏子》尤甚,其書已十之七八不可信者,況其他乎?視左氏徑庭甚矣。
齊靈公好婦人而丈夫飾者,國人盡服之。公使吏禁之曰:「女子而男子飾者,裂其帶,斷帶相望而不止。」 晏子見公問曰:「寡人使吏禁女子而男子飾,裂斷其衣帶,相望而不止者,何也?」 晏子對曰:「君使服之於內,而禁之於外,猶懸牛首於門,而賣馬肉於內也。公何以不使內勿服,則外莫敢為也。」 公曰:「善。」 使內勿服,踰月而國莫之服。齊人甚好轂擊,相犯以為樂,禁之不止。晏子患之,迺為新車良馬,出與相犯也,曰:「轂擊者不祥,臣其祭祀不順,居處不敬乎?」 下車而棄去之,然後國人乃不為。故曰:禁之以制,而身不先行,民不能止。故化其心,莫若以教也。
按:此移風易俗之一端也,惜乎止一二事耳。使齊君臣秉禮尚義,則齊人且趨而禮義矣;敦信崇讓,則齊人且趨而信讓矣,何霸功之足拘乎?而乃以習俗概之,是「婦衣不更而車擊卒未休也」 ,不亦迂耶?
《前漢書》:「龔遂為渤海太守,見齊俗奢侈好末,不田作,率以儉約,勸民務農桑。令口種一樹榆,百畦薤,十本蔥,一畦韭,家二母彘,五母雞,春夏不得不趨田畝,秋冬課收斂,益畜果實菱芡,勞來循行,郡中皆有畜積,吏民皆富實,訟獄止息。」 按:龔以平盜為功,而所為百姓率者,皆務本資生之事,猶有王道之遺,非俗吏也。而齊卒以治,已非《春秋》之習矣。
《管子》曰:「齊之水遒勁而急,故其民貪麤而好勇。」 《史記》曰:「泰山之陽則魯,其陰則齊。齊帶山海,膏壤數千里,宜五榖桑麻,多文采布帛魚鹽。海岱之間,一都會也。其俗寬緩闊達,而足智,好議論,地重難動搖,大國之風也,其中具五民。」 又曰:「吾適齊,自泰山屬之瑯琊,膏壤數千里。其民闊達多匿,知其天性也。」 夫以太公之聖,建國本,桓公之知,修善政以為諸侯,會盟稱霸,不亦宜乎!泱泱乎固大國之風也。又曰:「齊魯之閑於文學,自古以來其天性也。」
《前漢·地理志》曰:「齊地,虛危之分野也。少昊之世有爽鳩氏,虞夏時有季萴,湯時有逢公伯陵,殷末有薄姑氏,與四國共作亂。成王滅之,封師尚父,是為太公。太公以齊地負海潟鹵,少五榖而人民寡,迺勸以女工之業,通魚鹽之利,而人物輻輳。後十四世,桓公用管仲,設輕重以富國,合諸侯,成霸功,身在陪臣而取三」 歸,故其俗彌侈,織作冰紈綺繡純麗之物,號為「冠帶衣履天下。」 初,太公治齊,修道術,尊賢智,賞有功,故至今其士多好經術,矜功名。
《隋·地理志》曰:「太公以尊賢尚智為教,故士傳習其風,莫不矜於功名,依於經術,闊達多智,志度舒緩。」 又曰:「男子多務農桑,崇尚學業,其歸於儉約,則頗變舊風。」 《宋地理志》曰:「其俗重禮義,勤耕紝。」
《輿地記》曰:「英雄豪傑之士,甲於京東,文物彬彬,而豪悍之習自若。」
《南北史》:北魏元誕為齊州刺史,貪婪異常。有僧規其貪者,誕曰:「齊城七萬家,吾未能人得三十錢,何云貪也。」 時貪風大熾,宗室外戚尤為不檢。莊帝舅李延為青州,帝戒之曰:「青有懷磚之俗,宜好為之。」 正以貪風壞俗,爭民奪施,不可不慎耳。非真有其事也。太守亦尊重矣,民烏得而擊之?見擊者為誰乎?無其人,唯虛語耳。而耳食者執以為口實。深可嗤也。此千古之贗事。故特辨之。
王曾《沂公言行錄》曰:沂公,青州人。宋真宗問云:「卿鄉里諺云:『井深槐樹粗,街闊人義疏』,何也?」 曾對曰:「井深槐樹粗,土厚水深也;街闊人義疏,家給人足也。」 真宗善其對,言家給不外求,故交疏耳,非寡恩也。
樂安縣
李舜臣曰:「按諸志,齊俗,古今之變已不同,況今日乎?信莫如青人獨樸,亦以民間十五居貧戶,日再炊,人冬一袍,而安能復為費乎?伏生者,故濟南人也,《尚書》之學,承以不失,《漢尚書》又有歐陽生、兒寬、林尊、周堪、張山拊,《易》有梁丘賀、費直,《詩》有轅固,《榖梁春秋》有房鳳,皆齊人,言經術乎?信哉!士賴以不廢學,至於今焉。」 見《樂安縣志》。
臨淄縣
《禹貢》稱海濱廣斥,謂如今高家巷以往耶?其地都無所生,婦人有白首而不識五稼,歲時盤薦惟魚餐爾。宋李格非《過臨淄絕句》詩曰:「擊鼓吹竽七百年,臨淄城闕尚依然。如今只有耕耘者,曾得當時九府錢。」 按:格非濟南人,仕哲徽朝,所見故國如此,已無所謂城闕矣,寧復有昔時吹竽風景?今邑城止故墟十分之一耳。古之城何其大也!九府錢,太公所制,周所用者。公初封齊,都營丘,後世遷薄姑,又遷於臨淄,終春秋戰國皆都焉。註《漢書》者以臨淄為營丘,誤矣。營丘在臨淄東南一百五十里,薄姑在臨淄西北六十里。《史記》,蘇秦曰:「臨淄甚富而實,其民無不吹竽鼓瑟,彈琴擊筑,𩰚雞走狗,陸博蹋鞠者。」 又曰:「家給人足,志高氣揚。」
博興縣
「人情樸厚,勤務耕織。婚姻喪葬,親鄰相助。」 《高苑縣》
土鹼,民貧賦重差繁。性剛好義,尤重婚喪之禮。《壽光縣》
鄉多節孝之人,世有實行之士,是以俗尚質而無驕矜也。
昌樂縣
小民角力,尚氣挾智,健訟競利,飲博士夫,祈報有典,饋送有章,冠婚喪祭,漸復古禮。
臨胊縣
嚴怡曰:「由《史》《漢》之言以觀于今臨胊之俗不甚相遠,但舒緩、闊達、夸奢、朋黨、虛詐之習,視古昔變矣。若所謂好經術矜功名者,殆不減古昔云。安丘縣。」
地界濰、海之間,風俗樸魯,俗賤奴傭。其世家則好禮文,富人則商賈為利。里井務本,士矜功名,喪禮靡侈,用音樂。山确乏產,水多衝沒。
諸城縣
《超然臺賦》有曰:「其地界於淮濰之間,風俗樸魯,人性醇士,習詩書,農勤稼穡。」 東坡詩云:「至今東魯遺風在,十萬人家盡讀書。」 今時不盡然也。蒙陰縣。
蒙陰僻在蒙山之麓,山多地少,土瘠民貧,然附庸於魯,猶有遺風。士業《詩》《書》,知崇禮讓,民無商賈,專務本實。
莒州
莒本魯地,周公之化猶存。其人多重禮教,崇信義,士風淳一,絕無奔競之習,民性馴樸,號為「《易》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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