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0612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六百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六百十二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六百十三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六百十二卷目錄

 重慶府部藝文二

  丈人峰記         明金祺

  請速靖水藺疏       余文𪹓

  大磯賦          羅洪載

  蟹泉賦          王應熊

  新建壁山縣記       江朝宗

  三仙石碑記         周達

  糯米堆記         王敦夫

  西南平播碑         蹇達

 重慶府部藝文三

  題禹廟          唐杜甫

  題忠州興龍寺所居屋壁    前人

  宴忠州使君姪宅       前人

  初到忠州         白居易

  忠州刺史詩二首     前人

  荔枝樓對酒         前人

  東樓            前人

  題銅梁望仙樓       趙延之

  銅梁木蓮花       宋周敦頤

  送王靜深還合州      明史鑑

  合州寫懷二首      梁潛

 重慶府部紀事

 重慶府部雜錄

職方典第六百十二卷

重慶府部藝文二 编辑

《丈人峰記》
金·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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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州夾江東四十里許山名九盤,有石峭拔,狀若人 形,屹立巖畔。其腹前隆起若抱甕,誠奇觀也。予按節 嘉定,每挽舟過此,未嘗不深愛而竊痛焉。嘗記春秋 時,子貢過漢陰,見一丈人抱甕負水灌園。子貢曰:「『不 亦勞乎?何不鑿木架梁,前輕後重以汲水,則用力少 而成功多』。丈人曰:『有機事者必有機心』。」子貢慚而去。 嗚呼!丈人之言,其關於世教也大矣。夫機心一動,鳥 見之而不下,獸見之而卻避,況加於人乎?桔槔之用, 其設心未必如此,但充之則無所不至矣。此丈人所 以不為也。人人不為,丈人之不為,則舉世相忘於純 一無偽之天,何忌刻之有?奈何世之人騁私智於權 寵之間,陷賢人於網羅之內,自以為得計,殊不知大 失計害於而家,凶於而國,莫之省悟,皆丈人之罪人 也。可勝歎哉!予因觸目而有感,遂名其石曰《丈人峰》, 大書於此,用以為世之有機心者勸。

《請速靖水藺疏》
余文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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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為「水藺渠魁就戮,西南定局已成,宜慎𠞰洗之略, 以速安攘之效」事。臣乞身歸省,跧伏田間者四年餘。 日聞彥賊負嵎狂逞,而逋寇奢崇明爪牙之先事者, 苦於虎穴難探,每謂餉不足,兵不多,曠日綿歲,老師 費財,民膏日竭,而賊焰日張,岌岌乎莫知所終矣。幸 督撫按臣新授方略道臣劉可訓、鎮臣侯良柱,以一 「旅之師,破賊十餘萬眾,直如拉朽摧枯,豈專師武臣 之力!仰賴皇上威德,遐鬯莫不震疊。」故兩臣身先士 卒,背水決戰,直以忠義勝之耳。「元兇大憝,殺戮幾盡; 倘寬脅從之誅,西南半壁已可從而底定矣。廟謨弘 遠,將欲𠞰洗以盡殲之;拓土開疆」,此最勝之烈也。惟 是駭鹿易逐,而狡兔多窟;土彝烏合,「實繁有徒。嘗見 貴州解圍之後,賊無堅壘,直搗大方。當時倘加持重, 豈至自棄前功,懲前毖後?必須先事詳計,謀出萬全 以畢。此不常有之奇勳,所當慎者一也。功名之地,人 所欲居,軍氣方揚,易於輕敵;而功高取忌,則挑釁養 寇,逗遛以自圖者,又未必無之。嘗見三路進兵,期會 牽制,勦撫異見,庚癸爭呼,幾同聚訟。若非賊寇門庭, 道鎮獨當一面,誰為出奇制勝?故必協力同心,呼吸 相應。將伯必可助予因人不妨成事,前矛後勁,殺賊 招降,總屬廓清,勿致見分爾我,築舍道旁。失此不再 得之機會。所當慎者二也。水外膏腴,已無難收入版 籍,進之深林密箐,陵谷險阻,攻取為難,城守不易。」嘗 見遵義郡縣其地者近三十年,則壤所賦幾何無補 於公家?而城郭宮室、官僚守衛之費,先以不貲,安在 廣地之不荒而遠略之足勤也?鬼方僻壤,力爭諸原, 得將安用?當先有控馭成畫以厝置之,勿徒疲腹裡 以事荒服,而竟委此血戰之功於草莽。所當慎者三 也。西南用兵九年,兵戈所駐,荊棘生焉;諸所經過,室 廬荒廢,萬竈寒煙,蕭條滿目。今幸大捷,正哀鴻集澤 之日矣。兵貴拙速,不尚巧遲,速則乘機,巧則生變。況 「亡酋傷彝」之餘,躡以大軍,有何堅陣?即當剋期蕩平, 甦此轉輸之孑遺。勿使遺孽復安,又生多事。倘或尚 須斟酌,亦當蚤為請命。罪在可原者,待以不死。使知 雷霆自擊,天地自寬,戰勝之師,寧戢而不騁,以安反側。前之勁敵,功在攻克;後之窮寇,功又在收服。勿但 貪功妄殺,零碎報捷,致時可削平,仍賣劍買犢之無 期,窮兵黷武,自焚可虞,干羽兩階,豈曰虛語?庶楚蜀 滇黔每歲百萬之金錢,不至長付之逝波也。慎以相 機,速以結局,安危難易,晷刻是爭。審時度勢,西南安 攘之急著,似不出此。

《大磯賦》
羅洪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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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磯」,九磯之首磯也,在松磯東南,遠見巨石橫江,然 未嘗一至也。每夏江水泛溢,聲震百里,《艛》《上下斷 絕葢絕險矣時夏予繫艇而觀焉因為之賦》予觀大 磯之奇也,發乎石筍之支,鎮乎岷江之口。其來也,或 聳而為峰,或委而為坡,或深而為阜。及其底於江也, 巨石嶄嶄,截江之半。橫亙而孤峙,若虎之伏形,若龍 之驤首。當秋至而水落,江過其下,靜若鏡光,厥波不 揚。兩涯相距,曾不里許,若尋丈之可量。及夫春氣融, 夏日烈,雪山頹,冰壑決注。雨連晝,百川奔溢,江於是 乎潏潏漰漰,排天浴日。傍溢彌望,陡起千尺。馮夷喜 而嘆洋,天吳駭而喪魄。放千里而下趨,忽此磯之見 阨。鼓萬頃之漰濤,戰數仞之巨脊,若勁兵之過強梁。 勢不相下,氣不相伏,而力足勍敵也。於是時也,江欲 衝石而東注,石欲抗江而西「折。勇心不回,𩰚氣愈傑。 其怒也,搖地軸而欲動;其號也,震天樞而若裂。日月 為之薄晦,風雲為之慘惻。巨鯤化而渤澥遷立,颶母 猛而風沙四塞。駛萬雷於九霄,鼓三軍而一決。轟百 里而聾瞶,壓千峰而躓跌。」蓋江之最險而觀之奇絕 也。予昔下巫峽,越漢襄,北壓秦晉,南遊江浙,蓋嘗瑰 目於胥潮,悸「心於砥柱,而掉膽於瞿塘。」三者天下之 至險也。曾不知此磯之險殆有甚焉,不但爭衡而頡 頏。予於是又知夫天下之事所謂奇特者,必有激於 不得已夫然後舍其庸常,抗為雄偉,插八翼而天飛, 驚一鳴於眾耳,功足以葢當世,名足以垂千祀,莫不 奮發於困阨,振掉乎險阻,拂其志而後通達,窮其身 而能興起。彼區區之流俗,當莫不神阻氣折,顏汗而 心死,殆有似夫此磯,激奇於此水。不然,何淼淼茫茫, 悠悠洋洋,千里就下與天同光。忽然破天地而震響, 咤風霆而飛揚,慨物理之固然,而信予說之非荒唐。

《蟹泉賦》
王應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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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圜璧水,地準孔林。閟炳靈之奧府,濬洪業之巨浸。 抱經者鱗集,擢秀者穎森。人競擅其美冨,物亦忘其 高深。觀夫平鋪靜藻,對竦幽林。贔屭趺以紅蘚,琅玕 冒乎綠陰。神龍或伏而似蠖,脈望未仙而為蟫。士固 類此,物亦宜欽。乃有南離之子,辰宿之精。其誕降也 莫測,其乍出也有情。假碧甃之空嵌,吐翠乳之泓澄。 去鱓鰌之腥穴,詎蚯蚓之與爭。爾其韜光用晦,舍同 尚獨。漱清寡營,類飲簞而已餘;伏戺儼思,比戢劍而 受讀。養蒙坎之沖瀜,甘渫井之馝馥。靜也淵潛,動則 陽復。負魁形為群穗所宗,告昌期不假蓍而卜。笑鑽 毀於元龜,嗤饞流之汗犢。寧捐彼而取此,伍四靈之 可畜。於是石室先生豔旃,緣之以綺楯,考之以瑞驗, 披雲衣以酌甘,擘霞箋而命槧;唱雅奏之連蜷,錫珍 銘於切砭。且進諸生而命之曰:「天遠人邇,慎占書兮。 氣至物應,爰居諸兮。猗嗟介夫,似巨儒兮。漸瀆達海, 去沮洳兮。百家諸子,其支渠兮。荀揚軻師,亦既瀦兮。 《六經》中天,乃歸墟兮。智弗逮物,達識歔兮。《風》《騷》自命, 捨沫餘兮。《爾雅》不熟,助軒渠兮筐緌來誚,衣裾裾兮 螬蛣為奴,行睢睢兮犯霧以僵。敗貞姱兮膠漆忽解, 渝本初兮雌黃緝翩。戈甲具兮緯蕭躁觸,徒餔啜兮 解解相笑。聚眾畜兮試酌新水,滌厥洿兮。」諸生俯而 思,仰而奮,額手以進於先生曰:「直寬溫栗,公材雄兮 為時龍湫,澍維豐兮。沃我道腴,理黃中兮。」舊史氏聞 而讚曰:「斛水之藏靈兮,何抱息之深深兮,蟠泥而升 霖兮,貽我以清音兮,維邑中之黔兮。」

《新建壁山縣記》
江朝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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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法古以治天下,而百司庶府皆建官署,以出政 令,為安民計也。其或地理殊遠,則增立縣治,為便民 計也。今壁山設縣,其為便民之計乎?昔人云:「四山如 壁。」又云:山出白石,明潤如璧,故名。群山環抱臥龍之 蟠,諸溪映帶長蛟之伏。縣治建秦、漢時,隳於陳,復於 唐,仍隳於梁,至晉陞為壁山。宋之時,人才崛起其間, 若馮當可、蒲國寶聯登狀元,而進士則有蒲震、蒲謙、 王大齡輩。諺云:「狀元雙及第,進士屢登科。」此固地靈 則人傑之驗也。元時燬於兵,併入於巴,數十年間,盜 賊縱橫,稅糧逋負,強者凌弱,富者吞貧,而刁風日甚, 由僻遠官府故爾。成化癸卯,巡撫都御史、巡按御史 暨藩臬二司覈實以聞,上允之,仍立壁山縣。時江西 饒州府餘干縣張公,名本,字汝崇,欽承上命,來知縣 事,下車時一蒿萊地耳。其地南北相距百二十餘里, 東西半之。輿人皆慮壁山之地,無木可採,縣治之大, 所費不貲,抑何所措?即曰「點金」,厥成靡易。而公謂其 無難。爰命堪輿,度地之形勝而定其位。縣治建於中,

儒學建於南,藩臬二分司建於學之北。至於府館,陰
考證
陽醫學、僧會、道會二司,廟宇壇埸,預備倉、演武所,徐

徐修理,次第築城,衛內而捍外焉。廣袤七百二十餘 丈。城有四門:東曰「迎恩」,南曰「拱秀」,西曰「臨高」,北曰「演 武。」圜以石洞,覆以高樓,木石竹瓦,動以萬計。公即不 取之於民,民樂趨事,而亦罔知其勞也。肇工於癸卯 之夏,告成於丁未之冬。儒學教諭李時偕生員陳堯 道、耆老陳仕皋、李文魁輩,胥謂我公開創之功,若是 其大,可不立碑以記其實乎?乃述事實詣於余,以文 請。予唯朝廷設官分職,唯令為親民之官也。漢明帝 曰:「郎官上應列宿,出宰百里,苟非其人,民受其殃。」旨 哉言乎!張公之令壁山,不但役志於建築,而向之恣 肆之民,常驚避廢業,孑孑無依者。公下車來,隨捕隨 獲,無一能逭,人以為神。昔焉民之牛馬,藏之臥室,尚 被刦去,今則牧之山林,無有棬欄之磧,行李之失於 道塗者。久而主復得之,所謂夜不閉戶,道不拾遺,復 見於今日矣。執政者署曰:「專治新邑」,盜息民安。宜哉! 於乎!張公庶幾乎古之循良者皆若人焉,而民豈有 不安哉!故因輿人之請,樂書以復,俾後之誌《壁山名 宦》者知所採云。

《三仙石碑記》
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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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城之東,去城里許,有山曰「月宮。」以城中每見月出, 適當山之絕頂,宛然如月出此山,因名曰「月宮」焉。山 之巔為波崙寺,山之腰為懸崖。山之麓為平原,環以 瓊水,護以石洲,竹木森森,可樵可漁。巢山築墅此 原己之東皋,三石鼎峙,蓋自混沌初分即有此石。三 石之形,其一聳拔而方峻,如《雅》之「松嶽。」其一蜿蜒而 狹長,如《頌》之墮山。其一頂圓而足銳,如《易》之「盤石。」世 傳以為盛唐時有三異人,倚石煉氣,九轉成功,氣結 而元神同日飛昇,因名此地曰「三元村。」當日丹白,世 遠盡圮,莫可蹤跡,惟三石獨存,巋然可愛。雖日月之 銷鑠,風雨之飄淋,霜雪之剝削,所歷春秋不知幾何, 而三石無恙,與歲俱新。村之父老與吾曾大父同時 者,《遺言》載此三石者,自異人老去,別無可見。惟天久 旱而將雨,則三石汗出津津,日不能乾,不旋日而果 雨。如天久雨而將晴,則三石白氣杲杲,雨不能濕,不 旋日而果晴。以是靈異,因名此石曰「三仙石。」夫曰「三 元村」,以三人之元神會於此也。曰「三仙石」,以仙之道 氣托於此也。何今之石即昔之石也?而今石獨無昔 之靈異耶?無亦我朝聖主在御,世德相承,盛德格天, 雨暘時若?年來非無旱也,而未如「倬彼雲漢」之久,則 旱未烈;亦非無雨也,而未如月離於畢之多,則雨未 苦也。旱「不烈則石不潤,雨不苦則石不燥」,此皆庇符 君德而蒙其餘惠者也。是烏可謂今日之石無復昔 日之靈異耶?兩岐之竹,產於此焉,連理之木,產於此 焉,謂非三石潤燥未發之精蘊所鍾不可也。而築墅 此原者,何幸得借其休,坐岐竹以終日,撫連理而盤 桓,瀟灑熙熙,忘帝力於何有哉?夫余既有此樂矣,使 獨樂而不同於人,非公樂也。欲公樂於人,而不記石 之靈異,則人或不知石之可樂也。因述父老之所傳 者而紀之,庶乎二三君子懷三仙而乘興,玩三石以 娛情,因寄所托,放蕩形骸之外,是亦尼父所謂志道 據德,依仁之餘而游藝之意也。其他青笠綠蓑,戴風 雨而不知歸者,此則山人之獨有其樂,而未肯與廟 廊諸君子細論者也。

《糯米堆記》
王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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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發岷山,安行千里,至巴渝上流之極,有灘曰大小 糯米堆,中流巨石,實當其衝,高下對峙。江之西來,浩 然橫直。指二灘之上,觸為濤瀨,喧豗震掉,危險可畏。 舳艫銜尾而來,一或不戒,則與石遇。雖有智力,不能 施設。淳熙乙巳,常平使者廣漢楊公持節峽道,政尚 寬靜,民人宜之。公明刑之餘,廣求利病,思其有便於 民,則曰:「蜀江之險者,莫甚於峽之一道。而是灘之險, 實居峽道之首。」於是出金捐粟,戒屬邑吏悉用疏鑿。 會春水涸,命里正趨事,烝徒奔走,歡呼鼓勇,爭效其 力,至於砥平。向之為患者自是而息。舟船之下,安然 順流,以達吳、楚,無復齟齬。舟之為利,當施之無窮也。 夫大江之險,自神禹之後,未聞有人能致其力,而公 乃能盡誠力行之,取必於成功,則公之愛人利物,豈 特一道而已哉?充而至於天下可也。昔西門興利,史 遷所嘆;白圭壑鄰,孟子不與。公之用心,彰彰如是,安 知異時不書之史策,深嘉而屢嘆哉。敦夫董其役,目 擊盛事,大書諸石,以昭示不朽。

《西南平播碑》
蹇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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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聖神文武,輯寧宇內,華夏蠻貊罔不率俾。獨蜀 徼播賊楊應龍憑險負固,輒縱部落屠刦我邊甿。」直 指王公趙公先後以疏聞,上一再聽督撫諸臣相機 撫處,舞干敷德,不欲遽勤兵也。賊愈恣叛逆,飛練之 役敢格殺我戰士,且及材官矣。諫議張公以疏請。上 西顧宵衣,謂「今御史大夫兼右司馬長垣李公故以」 中丞撫邊,屢奏膚功,特允廷推,起公於家,以少司馬 兼大中丞,總督四川、湖廣、貴州軍務。公以己亥六月初十日兼程臨成都,賊再屠綦江城,參將房嘉寵、故 遊擊張良賢死之。公督藩臬諸大夫亟議所以足兵 餉之策,疏請速勦。尋直指崔公按蜀,疏奏一如公議, 上悉嘉納,聽公便宜行事。大學士趙公、沈公協襄宸 斷,大司馬田公蚤決訏謨,大司農陳公預撥兵餉,太 宰李公、御史大夫溫公掄材紆畫。蓋自九列而下,無 不念明主宵旰,冀西土廓清者。公乃以計緩賊,迄所 徵漢土兵雲集。公分蜀、黔、楚進兵為八路:四川以綦 江路屬總兵官劉綎,合江路屬總兵官吳廣,永寧路 屬原任副總兵曹希「彬,南川路屬聽用總兵官馬孔 英,以參政張君棟護,綦南謝君詔護永合軍」事參政 張君文燿,參議劉君一相,副使史君旌賢,僉事徐君 仲佳,督餉兼紀功總餉兵於成都,則左布政使前程 君正誼、今盛君世承,按察使沈君季文,紀功於渝,則 參政王君嘉謨、副使傅君良諫。督餉永合,則參議熊 君寧奇若、渝守傅君光宅,分理四路餉兵;推官高折 枝並贊理南川路監紀之事。其黔、楚二鎮,則貴州烏 江、沙溪、平越為三路,屬總兵官李應祥;以按察使楊 君寅秋、參議張君存意護軍事。督餉兼《紀功》則以參 政郭君廷良、副使洪君澄源、尤君錫類、參議梅君國 樓、湖廣偏橋為一路,屬總兵官陳璘;以按察使胡君 桂芳、參議魏君養蒙護軍事督餉兼紀功則以參政 詹君啟東、副使王君應麟、路君雲龍、陳君與相蓋中 丞郭公、支公並以咨會受公成焉。公以十二月二十 三日移鎮重慶,庚子正月十五日奉賜劍登壇而盟 曰:「皇帝憫西南赤子為播賊所荼毒無寧歲,所委任 責成者甚重,若等勗哉其一,乃心力以相予行天罰, 不則三尺具在,不敢私,至以主辱臣死自盟。」諸將士 聞之,無不感動,願為公盡力者。公又熟計征播,主殲 渠魁。而海龍囤夙稱天險,逆賊謂此囤不可升,必據 囤以延須臾之死,必諸將集囤下,乃可協擒。而楠木 山、羊簡臺等洞,為逋逃淵藪,婁山、崖門、桑木等關為 逆賊門戶,「方擁悍苗以死守,非有先入關者,何以鼓 眾志而速成功?此其責在蜀將湖廣偏橋內外俱九 股苗遺種,賊恃為外援。內四牌不掃,則三渡未易窺, 無由抵海龍囤。貴州彝狡而兵寡,兼苦軍興。又水西 與逆賊世依唇齒,必操縱在我,始足以折安酋而奪 逆賊之氣。是又楚、黔諸將之責。」因進綎及廣等,檄璘 及應祥等,授以碩畫。郭公、支公並以機宜示黔楚諸 將,奉約唯謹。以二月十二日遵令進兵,總計八路溪 土,及燕、趙、越、粵、秦、汴、滇南馬步卒二十餘萬督餉。張 君等焦思蒿目,曾不後時,師行糧從,戰士踴躍,故鷹 揚虎賁,朱鍪漆甲,並盪磨朗耀於巴、渝、滇、楚間焉。一 切零賊,諸路日多斬獲,其自縛請降者,悉受而生全 之。二月十四日,綎督兵攻楠木山羊簡臺等洞,破之。 迨朝棟率諸苗衝營,綎復督勁兵大破之。而桑木關 山險箐深,仰攻為難,折枝祗奉公檄,身先。參將周國 柱等前已大敗賊於官壩營、望草壩,遂乘勝衝關之 左右,兼擣其中,以三月初八日破桑木關。適孔英至 自關中,又敗賊於金子壩,蓋南川路視諸將先登入 關。二十九日,綎亦破婁山關矣。四月初一日,廣兵薄 崖門。郭通緒者敢戰當關,廣伏兵攢槊刺之,以初四 日破崖門關,再力戰於木牛塘,因據三圍山。山倚海 龍囤,高囤數十仞,賊所恃為左右望者,部苗萬餘,列 柵堅守。廣督希彬等奪以勁兵,而綦、南二路仍各撥 「兵三千助之。」遂據此山之上,俯視囤中,樵汲從此斷 絕,而南川路衝其前鋒,綦江路為左右翼,擊賊永合。 二路併攻,復連破養馬、養雞等城,海門、龍鳳等關,賊 不復敢格。𩰚灑淚率妻子夜退棲囤上,而以鐵鑄關 為守。囤倚諸崇山,又鬼方多霪雨,白日晦冥,其兵將 集囤外,未敢先發。先是,崔公甫臨成都,即移檄諸將, 不許干後時之誅。公慮蜀四路各自為心,檄按察張 君悌糾合諸將綎及廣等,督兵夾攻鐵鑄關,破之。雖 賊黨已奔潰,而囤前重囤複嶺,較囤後尤甚。賊日夜 守,以梟鷙藏礧,伏弩俯瞰我兵,紛紛擊之如雨。以是 將兵盡銳仰攻,尚未遽克。適公聞先大夫艱,又慮諸 將解體,抆淚草檄,刻期破囤,且懸重賞激先登者,並 檄責廣充為監事官,以懲其報酋死之誤。崔公更嚴 檄諸將急攻,毋為賊誘,諸將愈人人畏罪。會璘前受 計於公,支公及直指王公檄責,竟以一旅之師,掃九 股苗,開路進兵。而中丞江公以撫偏沅臨鎮,復與公 及支公計合,遂連破長坎、馬瑙、青龍三囤,所向無前。 公與郭公操縱水西直指宋公並嚴諸將吏,使水西 大敗賊於母氏囤,殲虎翼以寒賊膽。而應祥又以招 撫為進攻,連破諸囤,入三渡關,抵白田壩,與璘俱集 囤下。護軍張君等遵公指授,會五總兵督各路副、參、 遊、守暨宣慰等輪日協攻,先之以綎及應祥,繼之以 璘及廣所將兵攻其後,折枝孔英督各漢、土兵攻其 前。以六月初五日,綎等前後夾攻,破其二城。初六日, 廣及璘協攻,而六路兵亦爭先以雲梯攀援而上。逆 賊橫槊四顧,無一死黨;計無復之,遂雉經而死。廣兵及各路兵於烈焰中取酋屍一軀,兼縛田氏朝棟、兆 龍等,而巨黨何漢良、田一鵬、孫時太、馬千駟等一一 縛之,賊遂無噍類矣。是役也,獲大賊首一千二百餘 名,斬級二萬二千六百計,俘獲賊屬五千五百計,招 降男婦十二萬六千計,全獲被擄男婦一千計,拓地 千餘里。公露布以聞,獻俘京師,上大悅。以平播功告 廟,百官畢賀,斬朝棟等於市。已,頒詔海內及巡按御 史,公勘報績制,府中丞、列鎮監司而下,論功爵賞有 差。初,播州故為漢、唐郡縣,自乾符間陷於南詔,楊端 取而據之,遂為獷穴。公議改土設流,為府二,州一、縣 八、衛一。特請於上,易府名「遵義、平越」,列雉為城,設總 兵、憲使坐鎮之,仍設學,置博士弟子。於是修文偃武, 綏輯遐甿,仁懷、珍州之間,稱一都會焉。夫西南諸彝 盤據於萬峰疊嶺中,緩之則怒臂吠聲,毒我邊「疆。討 之則據險憑寨,踉蹌而𩰚;敗則豕奔鼠竄,窮蒐曠日。 故自古用兵,未有甚得志者。毋論麓川之役,罪人竟 漏天誅,即正統間蜀都蠻為梗,大司馬提虎旅十八 萬討之,久而始克。然根株未撅,俄復嘯聚,彝患所由 來矣。」方逆酋之忤文網也,一再撫之不效,自宜改絃。 乃當事者顧忌迂徐,迄酋淫惡逆逞,又倉皇加兵,漸 損威重。公初臨錦官,料賊情若觀火,操成算若析薪, 賊已在公掌握中矣。第蜀往歲平蠻,多藉兵於土司, 見無他兵可恃,所調土兵,含悲狐兔,且視以為奇貨, 陽戰而陰利之甚,藉口乏餉,濡滯遷延。即幸而成功, 又皆謂吾土兵之力,寧復知縣官哉?公是以請調客 兵,雖數止二萬,而先聲叵測。蜀漢兵謂「四方兵且至, 其氣愈壯,重以餽糧,土兵亦無敢桀驁」,卒相濟以成, 而默消諸酋長跋扈飛揚之心。所為國家慮為西南 慮者,何其忠懇也!計兵二十餘萬,日費二千金,稍淹 歲時,遽滋勞費。公苦心殫力,所以激軍士之用命,折 將帥之邪謀,散羽翼之群兇,寢鄰酋之陰庇者,率炳 幾先,而冥中其會。故師期僅及三月,費僅踰一百萬, 而殲八百年大憝,若摧枯拉朽。且拓地張官,一以中 國之治治之,瘴雨蠻煙之鄉,永為樂土,公之功不弘 且遠哉?而公不自功也。蓋昔召公受命平淮彝,故其 《詩》曰:「明明天子,令聞不已。」而凡此蔡功,韓愈獨以不 赦不疑歸美於憲宗之斷,豈不以武功告成,固召公、 裴公之勞,然非周宣、唐憲知人善任,亦曷以臻茲哉? 上御宇中興,媲美周、宣,非憲宗所敢望,而平播之伐, 知人善任,則與召、裴之平淮、蔡,異代同符。公曰:「非臣 與諸將士之功,而皇上之功」有味哉,公之疏也,大臣 不當如是耶!播故在渝境,渝人尤睹播功,而感公賜 沅陵張君舊以巴令垂聲,茲則以播之役,自粵西移 渝,而佐公運籌轉餉。奏功者,謂「合守知巴縣事葉聯 芳,宜伐塗山之石;紀功勒名,以永渝人之思。」而謂不 佞達宜有言。遂悉其顛末而銘之。其辭曰:惟皇憲天, 秋殺春生;九夏八埏,快睹昇平。么麼小醜,蕞爾夜郎; 狼毒我甿,猘闖我疆。帝謂蠢蠻,且無窮武。其命諸臣, 相機撫處。舞干解網,仁比舜湯。彼昏無忌,敢逆顏行。 臺省疊聞,皇赫斯怒。心膂股肱,訏謨以助。乃命司馬, 專秉戎事。尚方寶劍,特茲以賜。公拜稽首,夙駕渝州。 閫外禁思,帷中,運籌插羽,徵兵飛檄,督餉矢天,誓師 開誠命將。桓桓元戎,洸洸武夫。如熊如羆。臨坤之隅, 組練光生,馬騰士飽。鼓行無前,魂銷群獠。既斬層關, 遂拔列城,風鶴咸順,草木皆兵,魑魅徽縻,柵寨披裂, 取彼兇殘,鋩膏刃血,累卵一髮。賊勢瀕危,尚倚兔窟, 螳臂以支,我武載揚,霆擊雷嗑,會以六師,圍之三匝, 黨惡千群,駢首伏鈇,疾若呼風,易若摧枯,黔旅重來, 《楚歌》四起,盡赭其山,兼赤其水。殲厥渠魁,縛彼群兇, 脅從罔治,巢穴都空,于疆于里,乃文乃武。漢官重列 威儀再睹柔桑沃壤,而織而耕,歸馬放牛,絃管春城。 昔也播地,猿啼虎視,今也市廛,龍鱗編次。昔也播人, 畏首懷疑,今也餐粥,鼓腹含嬉。昔也播俗,鴂舌馬革, 今也文物詩書縫掖播人,自謂西南諸彝,陽收羽翼, 陰實傾離。彼昏鞠頑,天奪之魄。竟墮術中,遂取赤族。 威靈濯濯,「王道平平。逆則誅鋤,順則全生。轉相告語, 強眾弱寡。強且不支,弱何為者?自時厥後,誰敢不共。 覆車不遠,鑒此應龍。露布星馳,夜同清晝。共識天顏, 喜茲凱奏。」公躬踧踖,匪臣之力。獨蒙聖斷,乃得稱塞。 帝謂「司馬,惟汝元忠。克茲壯猷,奏是膚功。甫出東山, 遽安西土。召虎晉公,異代為伍。赫赫奕奕,公功之垂。 繼繼承承,蜀人之思。采之輿論,銘之《野史》。億千萬年, 塗山巴水

重慶府部藝文三 编辑

《題禹廟》
唐·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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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廟空山裡,秋風落日斜。荒庭垂橘柚,古屋畫龍蛇。 雲氣生虛壁,江聲走白沙。早知乘四載,疏鑿控三巴。

《題忠州龍興寺所居院壁》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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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州三峽內,井邑聚雲根。小市常爭米,孤城早閉門。 空看過客淚,莫覓主人恩。淹泊仍愁虎,深居賴獨園。

《宴忠州使君姪宅》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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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守吾家姪,殊方此日懽。自須遊阮舍,不是怕湖灘。 樂助長歌送,杯饒旅思寬。昔曾如意舞,牽率強為看。

《初到忠州》
白居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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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天涯李使君,江頭相見日黃昏。吏人狂梗都如 鹿,市井疏蕪只抵村。一隻蘭船當驛路,百層石磴上 州門。更無平地堪行處,虛受朱輪五馬恩。

《忠州刺史詩》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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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巴子城,山下巴江水。中有窮獨人,強名為刺史。 時時竊自哂,刺史豈如是。食粟餒家人,黃縑裹妻子。

可憐島夷師,自稱為使君。勿笑風俗陋,勿欺官府貧。 蜂窠與蟻穴,隨分有君臣。

《荔枝樓對酒》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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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新熟雞冠色,燒酒初開琥珀香。欲擿一枝傾一 盞,西樓無客對誰嘗。

《東樓》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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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邑居窄,峽牽氣候偏。林巒少平地,霧雨多陰天。 隱隱煮鹽火,漠漠燒畬煙。賴此東樓夕,風月時翛然。 憑軒望所思,目斷心涓涓。背春有去鴈,上水無來船。

《題銅梁望仙樓》
趙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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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頂上最高樓,登眺能消萬古愁。奉使客來纔十 日,望仙人去幾千秋。荒涼巖檜含風語,曲折巴川學 字流。傍晚蹇驢林下過,溪雲潭影兩悠悠。

《銅梁木蓮花》
宋·周敦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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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姿原是華巔栽,不向東林沚上開。嫩蕊曉隨梅雨 放,清香時傍竹風來。枝懸縞帶垂金彈,瓣落蒼苔墜 玉杯。若使耶溪少年見,定拋蘭槳到喦隈。

《送王靜深還合州》
明·史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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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波纔定日,舟楫又歸程。月冷巴猨嘯,人悲蜀道行。 陣圖依舊壘,山勢接孤城。最是臨岐別,秋高斷鴈鳴。

《合州寫懷》
梁·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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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卻儒官冷,誰為《蜀道》吟。一身猶長物,萬事豈關心。 水鳥窺魚立,山雲帶雨沉。人生聊適意,莫受旅愁侵。

其二

水合交層浪,峰回出翠鬟。雲隨村艇去,鷗趁洑波還。 斗酒相忘甚,寸心如此閑。不應蓬底醉,過卻釣魚山。

重慶府部紀事 编辑

《府志》:「巴子國,周武王既克殷,以其宗姬封於巴,爵之 以子。古者遠國,雖大,爵不過子,故吳、楚及巴皆曰子。 其地東至魚復,西至僰道,北接漢中,南極黔、涪。其屬 有濮、賨、苴、共奴、獽彝、蜑。周之仲世,雖奉王職,與秦、楚、 鄧為比。」《春秋》「魯桓公九年,巴子使韓服告楚,請與鄧 為好。楚子使道朔將巴客聘鄧。鄧南鄙攻而奪其幣。 巴子怒,伐鄧,敗之。」其後巴師、楚師伐申,楚子驚巴師。 魯莊公十八年,巴伐楚,克之。文公十六年,巴與秦、楚 共滅庸。哀公十八年,巴人伐楚,敗於鄾。是後楚主夏 盟,秦擅西土,巴國分遠,故於盟會稀。戰國時,嘗與楚 婚,及七國稱王,巴亦稱王。周顯王時,楚國衰弱。秦惠 文王與巴、蜀為好,蜀王弟苴侯私親於巴、巴,蜀世戰 爭。周慎王五年,蜀王伐苴侯,苴侯奔巴,巴為求救於 秦。秦惠文王遣張儀、司馬錯救苴、巴,遂伐蜀,滅之。儀 貪巴道之富,因取巴,執王以歸,巴國遂亡。

《酉陽雜俎》:「墊江之吏冉端,唐開元初父死。有嚴師者 善山岡,為卜地云合有生氣群聚之物。掘土深丈餘, 遇蟻,城方數丈,外重雉堞皆具,子城譙櫓,工若雕刻。 城內分徑,街小垤相次,每垤有蟻數千,憧憧不絕,徑 甚淨滑,樓中有二蟻,一紫色,長寸餘,足作金色,一有 羽細腰稍小,白翅,翅有金脈,疑是雌者。眾蟻約有數」 斛,城隅小壞,上以堅土為蓋,故中樓不損。既掘,露蟻 大擾,若求救狀。吏遂白縣令。李元之,即睹蟻城,勸吏 改卜。嚴師伐其卜,驗其為地,吉。縣吏請遷蟻於巖側, 狀其所為,仍布石覆之以板。經旬,嚴師忽得病狂,或 自批「觸穢詈」,叫呼數日不已。元之素厚嚴,因為祝禱, 以雄黃丸服之方愈。

《宋史譙定傳》:「『定字天授,涪陵人。少喜學佛,析其理歸 於儒。後學《易》於郭曩氏,自見乃謂之象』一語以入。郭 曩氏者,世家南平,始祖在漢為嚴君平之師,世傳《易》 學,蓋象數之學也。定一日至汴,聞伊川程頤講道於 洛,潔衣往見,棄其學而學焉。遂得聞精義,造詣愈至, 浩然而歸。其後頤貶涪,實定之鄉也。此山有巖,師友」 游泳其中,涪人名之曰「讀易洞。」

《余玠傳》:「玠為四川安撫制置使,兼知重慶府。播州冉氏兄弟璡璞有文武才,隱居蠻中,前後閫帥辟召,堅 不肯起。聞玠賢,相謂曰:『是可與語矣』。遂謁府上詣。玠 素聞冉氏兄弟刺入,即出見之,與分廷抗禮。賓館之 奉冉安之若素有。居數月,無所言。玠將謝之,迺為設 宴,玠親主之。酒酣,坐客方紛紛競言所長,璡兄弟飲」 食而已。玠以微言挑之,卒默然。玠曰:「是觀我待士之 禮何如耳。」明日,更闢別館以處之,且日使人窺其所 為。兄弟終日不言,惟對踞,以堊畫地為山川城池之 形,起則漫去,如是又旬日,請見,玠屏人曰:「某兄弟辱 明公禮遇,思有以少裨益,非敢同眾人也。為今日西 蜀之計,其在徙合州城乎?」玠不覺躍起執其手曰:「此 玠志也,但未得其所耳。」曰:「蜀口形勝之地,莫若釣魚 山,請徙諸此。若任得其人,積粟以守之,賢於十萬師 遠矣,巴蜀不足守也。」玠大喜,曰:「玠固疑先生非淺士, 先生之謀,玠不敢掠以歸己。」遂不謀於眾,密以其謀 聞於朝,請以不次官之。詔以璡為承事郎、權遣合州, 璞為承務郎、權通判州事,徙城之事,悉以任之。命下, 一府皆諠然,同辭以為不可。玠怒曰:「城成則蜀賴以 安,不成玠獨坐之,諸君無預也。」卒築青居、大獲、釣魚、 雲頂、天生凡十餘城,皆因山為壘,碁布星分,為諸郡 治所。屯兵聚糧,為必守計。且誅潰將以肅軍令。又移 金戎於大獲以護蜀口,移沔戎於青居、興戎先駐合 州舊城,移守釣魚,共備內水;移利戎於雲頂,以備外 水。於是如臂使指,氣勢聯絡。又屬嘉定俞興開屯田 於成都,蜀以富實。

《熊本傳》:「渝州南川獠木斗叛,詔本安撫。本進營銅佛 壩,坑其尤,焚積聚,以破其黨。木斗氣索,舉秦州地五 百里來歸,為四砦九堡,建銅佛壩為南平軍。初,熟獠 王仁貴以木斗親繫獄,本釋其縛,置麾下,至是摧鋒 先登。」

《夢溪筆談》:忠、萬間夷人,祥符中嘗寇掠,邊臣苟務懷 來,使人招其酋長,祿之以券粟。自後有傚而為之者, 不得已又以券招之。其間紛爭者,至有自陳「若某人 纔殺掠若干人,遂得一券。我凡殺兵民數倍之多,豈 得亦以一券見紿?」互相計校,為寇甚者,則受多券。熙 寧中,前後凡給四百餘券,子孫相承,世世不絕。因其 為盜,悉誅鋤之,罷其舊券,一切不與。自是夷人畏威, 不復犯塞。

《姑蘇筆記》:張于湖代為和州守,設廳題梁云:「宋乾道 丁亥正月朔旦,郡守胡昉新作黃堂,其綏靖和民,千 萬年永無斁。」詞翰奇偉,至今猶存。彭大雅帥蜀,築重 慶城,幕客門士各撰記誦,俱不當其意。雅乃自記十 七字云:「大宋嘉熙庚子,制臣彭大雅,城渝為蜀根本。」 大字深刻之。諸人歎服。彭子布衣,位至方伯,連率功 名震耀,其胸次亦不凡矣。文本不工,然吐辭超勝,以 少勝多,暗合于湖,想見豪氣。

《癸辛雜識》:費潔堂伯恭云:「重慶受圍之際,城外一山 極嶮絕,有洞,洞口僅容一人,而其間可受數百人。於 是眾競趨之,復以土石窒其穴。時方初夏,忽一日天 雷雨,火光穿透洞中,飛走不定,其間有老者云:『此必 洞中之人有雷霆死者。遂取諸人之巾,以竹各懸之 洞外,忽睹雷神於內取一巾而去,眾遂雍失巾之人』」, 出之洞外,即有神物挾之而去,至百餘步外,仆於田 中。其人如痴似醉,莫知所以然。及雷雨息,復往洞中, 但見山崩壞,洞中之人皆被壓死,無一人得免禍者, 惟此失巾人獲存耳。

《三朝野史》:彭大雅知重慶,大興城築,僚屬諫不從,彭 曰:「不把錢做錢看,不把人做人看,無不可築之理。」既 而城成,僚屬乃請立碑以記之,大雅以為不必但立 四大石於四門之上,大書曰:某年某月,彭大雅築此 城,為西蜀根本。其後蜀之流離者多歸焉。蜀亡,城猶 無恙,真西蜀根本也。

重慶府部雜錄 编辑

《老學庵筆記》:忠州在陝路,與萬州最號窮陋,豈復有 為郡之樂?白樂天詩乃云:「惟有綠樽紅燭下,暫時不 似在忠州。」又云:「今夜酒醺羅綺暖,被君融盡玉壺冰。」 以今觀之,忠州那得此光景耶?當是不堪司馬閒冷, 驟易刺史,故亦見其樂爾。可憐哉!

珍珠船,合州有一派水,自雙角山出,合容州泉,呼為 「綠珠江」,亦猶歸州。有昭君村、昭君場。吳有西施谷、脂 粉塘。

《府志》蔡松年《補南北史志》載,吐谷渾酋長阿豺登其 國西疆山,觀墊江源,問其群臣曰:「此水流更有何名? 由何郡國入何水也?」其長史曾和曰:「此水經仇池,過 晉仇壽,出宕渠,始號墊江。至巴郡入江,度廣陵,會於 海。」阿豺曰:「水尚知歸,吾獨何所歸乎?」乃遣使南通於 劉宋,貢方物。宋少帝封為澆河公。按:此稱墊江,非今 忠州之墊江也。古之墊江,即今合州也。合州置於西 魏,隋煬帝改合州為涪陵,而移墊江之名於忠州之 桂溪,今之墊江,則古之桂溪也。近日《一統志》亦草草混淆,因墊江源併及之。按墊江之源,乃在吐谷渾之 西疆山,今其地不在中國,不可考究。

宋劉裕遣朱齡石伐蜀,寇譙縱,眾軍悉從外水取成 都,臧僖從中水取廣漢,老弱乘高艦,從內水向黃虎。 史照《通鑑釋文》曰:「巴郡,今之重慶,正對二水口,左則 涪;內水,右則蜀。外水自渝上合州至錦州,曰內水;自 渝上戎瀘至蜀,謂之外水。」按外水即岷江自重慶上 敘州,嘉定是也。內水自涪江由重慶上合州,遂寧、潼、 綿是也。中水即沱江,自瀘州上富順、資、簡、金堂、漢州 是也。曰「四川」者,則取岷江、沱江、黑水、白水四大川以 為名爾。沈約《宋書》「資江為中水,涪水為內水。」

周永昌中,涪州多虎。有獸似虎而絕大,逐一虎噬殺 之。錄奏檢《瑞應圖》,酋耳不食生物,遇虎則殺。

「酉」即酉陽,今黔之彭水,漢酉陽也,有酉水。

彭,黔之彭水縣,又有《彭在忠》之臨江,即《咢溪》。賨彭濮 者,非酉陽矣。

忠州東南十里,曰氈毛山,地多產草如氈。八十五里 曰引藤山,其山多出引藤,大如指,中空可吸酒。樂天 詩:「閒拈蕉葉題詩句,悶取藤枝引酒嘗。」

涪州松屏山,翠聳雲霄。此山上產石,有文如松形,可 製為屏。每雨餘「青連江,練色映州城。」

巴縣岷江水邊細密之石,名青䗫石,可作茶碾, 大足寶珠。溪在治南四十里。唐貞觀時,漁人郭福者, 夜捕魚,見水際有光,即之有蚌如斗,剖之得珠徑寸, 獻之太宗,賜以「積善井。」《碑碣》存。

榮山東有小石溪,溪中有石坑如甕,石底有天成石 龜。安居山亦有鑿石得龜者。

武隆治東關灘叢石中有響石。舊傳高僧過此談經, 而鼓之鏗鏗然,今擊之猶有聲。

彭水縣麻油灘上,懸崖壁立,人攀緣不能到。其巖竇 之處嵌空,各有木櫃藏置其中,莫考從來,今改名「萬 年倉。」又黔江櫃子巖亦有此異,其高數十丈,上有木 櫃,至今不朽,因以名焉。

銅梁巴嶽山,有真人張三丰所遺扇、硯、竹杖各一,寺 僧寶以為重。尚書張嘉蔭有詩。

銅梁十五里巴嶽山。永樂中,有人鑿井得版,扣之其 聲清越如磬,獻之華陽王。又寺有鐘,赤色如金,扣之 聲聞百里,蓋先代物也。今皆無存。

荔枝,敘、馬、瀘、涪、合俱出,嘉定富順亦有之。敘、馬、瀘為 上,涪、合為次。嘉定止存二株,舊屬蜀藩。《華陽國志》載, 漢宣帝時,荔枝開日,二千石張具其下,邀賓賞之。「一 騎紅塵妃子笑」,蓋從棧道入關耳。涪舊有妃子園,顆 最肥大,馬馳七日夜,即抵長安,其速如此,所謂「無人 知是荔枝來」也。重慶、榮昌諸處,又聞亦有龍眼,白居 易為《木蓮荔枝圖》,各紀其狀,曰:「荔枝生巴峽間,樹形 團團如帷蓋,葉如冬青,華如橘,春榮;實如丹,夏熟。朵 如蒲桃,核如枇杷,殼如紅繒,膜如紫綃,瓤肉潔白如 雪,漿液甘酸,如醴如酪。若離本枝,一日而色變,二日 而香變,三日而味變,四五日而外,香、色味盡去矣。 榮昌峰腦山崖畔有巨石縫中突出桃」一株,高丈餘, 葉榦與凡桃異,花實不常。宣德中,桃實各圍尺許,每 遇結實,邑人必有登第者。邑令張秉義名之曰「桃香 仙嶺。」

榮昌有瑞蓮寺,宋進士姚柬之讀書處。山高十數尋, 石池水泉不竭,中產蓮二種,從石縫中出,「左紅右白, 花不實,根不藕,開亦不常,紅兆科第,白兆豐年。」 黔江縣斑竹山上有仙池,池邊每歲生斑竹二株,及 尾則環連焉。

涪州南長灘里內,巖下有古桂樹,花不常開,其年有 士登科,則花石上有「桂巖」二大字。

酆都稻名重思,其米如石榴子,粒稍大,味如菱。杜瓊 作《重思賦》曰:「霏霏春暮,翠矣重思。雲氣交被,嘉穀應 時。」

銅梁縣巴嶽山有木蓮,樹高五六丈,葉如梗柟,花如 菡萏,出山則不植。尚書王世貞《異物志》特紀之。宋周 敦頤《觀巴嶽木蓮》詩,有「枝懸縞帶垂金彈,瓣落蒼苔 墜玉盃」之句。

酆都白鹿山與平都對峙,昔時林木茂密,相傳有白 鹿藏此。每令有佳客至,則先夜輒鳴,邑令往往以此 候驗之。

綦江縣明月沱,在治南觀音堂百步外,中有水驢,見 則致旱。

《海內南經》有巴國,所謂巴、賨、彭、濮者,伏羲後生巴人。 郭璞云:「三巴國,今巴縣是也,隸恭州。」秦、漢之巴郡,本 隸渝。有古巴城,在岷江之北,漢水之南,蜀將李嚴修 古巴城者。《三巴記》云:「閬北二水,東南曲折三回,如巴 字而名。」

綦江縣白雲觀,掘地得白雲石硯一,古鏡一,鑄有「湖 州青銅照子」六字古錢一,曰「淳祐通寶。」又古劍山掘 得古劍一。

忠州石寶山一石突高圍三四丈餘,根狹小,傍有一孔如盂通明。其頂。相傳昔有米出其中,日可食一人, 僧因剎焉。後以觸於冗穢,米遂絕。巴縣亦有金田寺, 宋時米自山孔中流出,以供寺僧,今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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