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1044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四十三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一千四十四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四十五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一千四十四卷目錄

 福州府部藝文二

  遊黃蘗山         梁江淹

  方廣巖玉泉洞      宋黃飛熊

  望仙臺           前人

  贈永陽黃子邵       文天祥

  和文丞相韻       元林泉生

  方廣巖           前人

  遊鴈湖二首       王翰

  遊枕煙寺          前人

  遊方廣巖         明林鴻

  重光寺          林春秀

  方廣巖          陳鳴鶴

  瀨下晚泊          前人

  宿天泉閣          徐熥

  洑口溪行         陳薦夫

  方廣巖看泉歌        沈野

  方壺            前人

  懸漢巖           徐渤

  過閩王審知墓        前人

  宿重光寺         曹學佺

 福州府部紀事

 福州府部雜錄

 福州府部外編

職方典第一千四十四卷

福州府部藝文二 编辑

《遊黃蘗山》
梁·江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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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望竟何極,閩雲連越邊。南州饒奇怪,赤縣多靈仙。 金峰各虧日,銅石共臨天。陽岫照鸞采,陰谿噴龍泉。 殘杌千代木,廧崒萬古煙。禽嗚丹壁上,猿嘯青崖間。 秦皇慕隱淪,漢武願長年。皆負雄豪威,棄劍為名山。 況我葵藿志,松木橫眼前。所若同遠好,臨風載悠然。

《方廣巖玉泉洞》
宋·黃飛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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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尺寒泉漱玉鳴,洞門斜入石廊橫。煙霞不改古今 色,山水無閒朝暮聲。窺洞野猿懸樹立,驚人呦鹿上 巖行。」有時寫盡「《琴中趣》,風定千秋月正明。」

《望仙臺》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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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前高嶽宅神仙,疊石誅茅對碧巔。雲霧不分人去 路,管絃長動雨來天。彩鸞呼侶歸殘照,野鶴銜花下 紫煙。誰識蟠桃最深處,劉郎風骨已雙全。

《贈永陽黃子邵》
文天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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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飄飛藿,蜻蛚吟野草。馳光速代謝,興懷令人老。 《遊子》中夜起,悠悠酣且歌。明月委清照,江湖秋水多。 豈無臨淄魚,豈無新豐酒?《懷古》招三孫,登高重回首。

《和文丞相韻》
元·林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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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君以幽蘭,棄之不如草。古來溝壑間,將見壯士老。 憂君君不知,慷慨為君歌。歌竟欲痛哭,言辭不能多。 但願江海水,水化作杯酒。傾倒入君懷,得君一回首。

《方廣巖》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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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樓閣倚空明,磴路如天鳥亦驚。屋上石巖常欲 墜,簷前瀑雨不能晴。龍湫千古風雷氣,山殿六時鐘 磬聲。最愛白雲飛不上,半山飄泊伴人行。

《遊鴈湖二首》
王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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鴈去湖空野水深,秋風吹客上遙岑。丹楓盡逐孤臣 淚,黃菊空憐處士心。雨後諸峰浮夕照,霜前一葉送 寒陰。停車欲問當年事,尺素何由到「上林。」

江海風波浩不收,卻來此地駐清遊。上方樓閣通三 島,別墅煙霞卜一丘。書斷鴈歸沙塞遠,丹成龍去鼎 湖秋。悠悠此意憑誰問,陳跡空餘萬古愁。

《遊枕煙寺》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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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磴招提古,松蘿暝不分。排雲雙樹轉,隔水一鐘聞。 林影疑殘雨,山光倚夕曛。醉來歸路遠,秋思正紛紛。

《遊方廣巖》
明·林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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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巖太古色,恍若入鴻濛。一逕攀躋盡,諸天杳藹中。 雲歸山殿冷,月出水簾空。靜境離塵網,泠泠松桂風。

《重光寺》
林春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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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藏深寺,啼鶯遠近聞。風聲千島樹,月影半溪雲。 白袷明春日,青萍煥斗文。山僧渾解事,笑入野鷗群。

《方廣巖》
陳鳴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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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巖松塢遠蒼蒼,閒逐泉聲到上方。風捲水簾翻石 燕,雲歸山洞閉靈羊。千峰迢遞傳寒磬,雙樹參差背 夕陽。靜室六時無一事,焚香持咒坐繩床。

《瀬下晚泊》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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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村沿曲岸,桑柘起寒煙。」樹倒空潭影,風吹上瀨船。 漁燈明遠渚,山鳥下平田。向夕菰蘆靜,微聞雪澗泉。

《宿天泉閣》
徐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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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仞巖中隱化城。倚欄遙望暮雲平。斷橋殘雪寒山路。蘿磴松風晚磬聲。坐對水簾塵慮遠。眠當石榻夢 魂清。因茲悟得西來意。欲向空門了此生。

《洑口溪行》
陳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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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盤鳥道接雲平,萬疊驚濤下太清。向午不曾窺日 影,隆冬猶自怯灘聲。危峰一半天邊落,短棹終朝石 上行。莫是巴東三峽裏,斷腸亦有夜猿鳴。

《方廣巖看泉歌》
沈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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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頭天光湛碧玉,玉破天驚兩相續。無風滿地走松 聲,吳剛空裏截瓊英。瓊英松聲無定處,客衣亂點如 飛絮。紫燕巢巖衝雪來,靈蛇出洞銜珠去。我來避暑 五月裏,主人勸酒醉不起。巖僧洗茶燃竹爐,素綆倒 汲銀河水。

《方壺》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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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覓方壺路,千山縈紺園。修篁斜引徑,高閣直臨門。 人跡罕能到,蟬聲空自喧。悟知清淨理,繞殿水潺湲。

《懸漢巖》
徐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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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洞高懸漢,丹梯不計層。壅流疏積石,截路斬垂藤。 蔽日青崖削,翻空翠瀑崩。野狐寒吸月,山魅夜吹燈。 磵戶橋陰入,巖扉閣裏昇。樹聲秋更急,嵐氣盡常蒸。 乍闢稀遊客,新成未住僧。因思開創者,魂魄每來登。

《過閩王審知墓》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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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郡封疆一望遙,秋山松柏冷蕭蕭。宮車去國成千 古,劍璽傳家歷五朝。石馬嘶風金盌出,野狐穿塚寶 衣銷。斷碑猶識唐年月,春雨苔花字半凋。

《宿重光寺》
曹學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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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向山城去,先從野寺來。沼重光自合,廊密徑俱迴。 竹裏禪關隱,蓮間覺地開。明朝復移跡,勝事日相催。

福州府部紀事 编辑

《三國志賀齊傳》:「建安元年,孫策臨郡,察齊孝廉。時王 朗奔東冶,𠋫官長商升為朗起兵,策遣永寧長韓晏 領南部都尉,將兵討升,以齊為永寧長。晏為升所敗, 齊又代晏領都尉事。升畏齊威名,遣使乞盟。齊因告 喻,為陳禍福。升遂送上印綬,出舍求降。賊帥張雅、詹 彊等不願升降,反共殺升,雅稱無上將軍,彊稱會稽」 太守,賊盛兵少,未足以討。齊住軍息兵。雅與壻何雄 爭勢兩乖,齊令越人因事交搆,遂致疑隙,阻兵相圖。 齊乃進討,一戰大破。雅彊黨震懼,率眾出降。𠋫官既 平,而建安、漢興,南平復亂,齊進兵建安,立都尉府。 《東觀奏記》于延陵,授建州刺史。中謝,上問之曰:「建去 京師遠近?」延陵曰:「八千里。」上曰:「朕前後左右,皆建人 也,郡極不惡。卿若為我廉潔奉公,綏輯凋瘵,長在我 面前無異或撓法度,使遠人無聊,即朕三尺階前,便 是萬里,卿知之否?」延陵悸懾失序,上撫而遣之。 《八閩通志》:唐僖宗乾符五年十二月,黃巢陷福州,殺 戮無算。

昭宗景福二年五月,王潮陷福州,范暉死之,潮自稱 留後。是年,建州刺史徐歸範、汀州刺史鍾全慕俱叛 附于王潮。初,潮之未至也,閩人謠曰:「潮水來,巖頭沒; 潮水去,矢口出。」其後潮入閩,而觀察使陳巖卒,而其 弟審知代之,是其驗也。

《五代史·王審知傳》:海上黃崎,波濤為阻,一夕風雨,雷 電震擊,開以為港。閩人以為審知德政所致,號為「甘 棠港。」

《八閩通志》:王審知身長七尺六寸,面紫色,方口隆準。 初,潮之幽緒也,植劍於地,與眾盟曰:「拜而倒者為帥 至。」審知拜劍躍而起,眾遂推之,審知讓潮,而己副焉。 其營上常有紫氣,識者曰:「此軍中必有貴人。」既總府 事,時四方竊據,或勸其建國。審知曰:「寧為開門節度, 不作閉門天子。」在位二十九年卒。

初,王氏甃城日,陶磚者悉以「錢文」印其上,後城入錢 氏,人以為先兆云。

《宋史張守傳》:「守知福州時,有員外郎張宗臣請令福 建築城,守奏:福州城於晉太康三年,偽閩增廣至六 千七百餘步。國初削平已久,公私困敝,請俟他年。」遂 止。

《章得象傳》:得象,字希言,家浦城。慶曆五年,以平章事 郇國公致仕。初,閩人謠曰:「南臺江合出宰相。」至得象 相時,沙湧可涉云。

《蔡襄傳》:「襄以母老求知福州,改福建路轉運使,開古 五塘溉民田,奏減五代時丁口稅之半。」

《孫公談圃》:孫莘老覺知福州時,民有欠市錢者,繫獄 甚眾。適有富人出錢五百萬葺佛殿,請於莘老。莘老 徐曰:「汝輩所以施錢,何也?」眾曰:「願得福耳。」莘老曰:「佛 殿未甚壞,即壞,無露坐者。孰若以其錢為獄囚償官, 遂使數百人釋枷鎖之苦,其得福豈不多乎?」富人不 得已諾之,即日輸官,囹圄遂空。

《晁氏客談》:蔡君謨守福州,上元日,令民間一家點燈 七盞。陳烈作大燈,長丈餘,大書云:「富家一盞燈,太倉 一粒粟。貧家一盞燈,父子相對哭。風流太守知不知, 猶恨笙歌無妙曲。」君謨見之,還輿罷燈。

《府志》:宋明肅太后臨朝,一日問宰相曰:「福州陳絳贓污狼藉,卿等聞之否?」王沂公對曰:「亦頗聞之。但方外 之事,須本路監司發摘,臺諫有言,中書方可施行。今 事自中出,萬一不實,所損大矣。」太后曰:「速選有風力 更事一人,為福建路轉運使。」二相稟旨而退。至中書, 沂公曰:「陳絳猾吏也,非王耿不足以擒之。」呂許公俛 首曰:「王耿亦可惜也。」沂公不諭。時耿為侍御史,遂拜 轉運。次日,有福建路衙校拜於馬首云:「押進奉荔枝 到京。」耿偶問其道路山川風俗,校應對詳明,動合意 旨。耿遂密訪絳所為,校泣曰:「福州之人以為終世不 見天日也。豈料端公賜問」,遂條陳數十事,皆不法之 極。耿大喜,遂留校於行臺。耿子不肖,私納校玳瑁器 皿,洎至閩中,耿盡發校所言,置詔獄,事皆不實,而校 遽首「常納禁器於耿子。」事聞,太后大怒,下耿吏獄,如 許所料。

建炎四年,詔奉安祖宗神御於福州,時御舟航海,將 避於閩。按《鶴林玉露》:「福州啟運宮在開元寺,有七祖 御像。南渡初,金兵擾亂,倉忙間載以朱輦七乘,列於 殿廡,專差中官主香火節序,朝廷遣帥守致祭。是歲 建州范汝為作亂,福州城中大震。」

海寇鄭廣,陸梁、莆、福間,颿駛兵犀,雲合亡命,無不一 當百,官軍莫能制。自號滾海蛟。有詔勿捕,命以官,使 主福之延祥兵,以徼南溟。延祥隸帥閫,廣旦望趨府, 群僚以其故所為,遍賓次,無與立談者。廣鬱鬱勿言。 一日晨入未衙,群僚偶語風簷,或及詩句。廣矍然起 於坐曰:「鄭廣麤人?欲有拙詩白之諸官,可乎?」眾屬耳, 乃長吟曰:「鄭廣有詩上眾官,文武看來總一般。眾官 做官卻做賊,鄭廣做賊卻做官。」滿座慚噱。章以初好 誦此詩,每曰:「今天下士大夫愧鄭廣者多矣。」吾儕可 不知自警乎?

《南村輟耕錄》:劉龍州先生過福州,憲府設宴,命官妓 玉帶佐酒。憲使舉盃曰:「今日之歡,皆玉帶為之也,願 賜以詩。」先生負海內重名,雅畏清議,又不能違憲使 之請,遂書一絕云:「菡萏池邊風滿衣,木樨庭下雨霏 霏。老夫記得坡僊語,病體難禁玉帶圍。」於是舉席稱 嘆,盡歡而散。

《府志》:「閩忠懿王及夫人任氏,初葬於閩縣靈岫鄉鳳 池山,後唐長興三年,改葬永福山,即今之蓮花峰是 也。後唐賜神道碑,張文寶撰文。宣德四年,有種屯軍 三十人,將王塚盜發,壙門堅甚,只從上角鑿破一孔, 以巨繩腰,一人先下,忽中絕,呼之不應,眾愕然,乃以 松脂作把,燃火光照壙中,用長梯魚貫而入,見先入」 者死矣。壙制廣如屋,前祀王像,卓列五供,爐瓶燭臺, 皆以金玉為之。後寢紅棺二,蓋王與夫人也。隨將器 物珍寶盜出。死者之妻夢其夫泣告:「發塚時,先入,被 大蛇咬死,欲分盜物一半。」其妻以夢告,群盜不肯。告 於管屯百戶王傑,傑受賂不問。復告於懷安縣典史 朱玉,玉得其金鐲玉帶,又不問。遂告於憲司。副使李 素魯、僉事鄒穆,窮治其事,捕盜繫獄,典史大怖,以為 匿帝王物,欲自縊,或教其自首,罪可免,盡將金鐲玉 帶呈官。時有生員王崑,告稱係王後裔,認其物,有司 未之信。及閱其家譜,壙中物俱載焉。照譜追物,物畢 出,舉王畫像懸於堂上。只見方面大耳,巨目弓鼻,紫 面脩髯,儼然可畏。四圍朽蠹已盡,中獨如故,諸公異 之。內一水碗,其底寸許如橄欖,瑩如金色,不識為何 寶。召回回辨之,曰:「此玻璃碗也。」壙中盜物,藏庫將十 之一。與畫像與王崑,領回王墓,官為修治。

明太祖洪武元年,大將湯和由海道入福州,兵不血 刃,執陳有定歸於京師。

四年,永福賊溫九作亂,寇掠鄉里,有司捕之,逃去。後 復來寇,義士楊惟吉率眾圍獲之。

英宗正統八年戊辰,鄧茂七作亂於沙、尤。福州山賊 攻劫諸縣,殘羅源、古田、永福、閩清,死者不可勝計。處 州賊乘亂入連江,福州戒嚴,避寇扶攜入者,日以千 計。

憲宗成化二十三年,羅源賊劫縣庫,官軍尋獲之。 孝宗弘治十四年,古田泉寇逼縣城,為官軍所殲。 武宗正德十三年四月,福州三衛軍作亂。初,官軍月 餉八斗,時給之價,布政使伍符以糴賤裁之。軍士訴 御史,議未定。有葉元保者,冨而黠,遂鳩黨盟于城隍 廟,鼓譟通衢,鑰七門以守。執伍布政一子一壻,將殺 焉,城中大震。致仕都御史林廷玉、副使高文達出諭, 乃定。至八月,元保等復亂,大索城中金銀,聚眾屯開 元寺。林中丞、高憲副復出諭,密會兵備副使李志剛 潛計討之。有姚景通者,亦元保黨也,以分金不平,請 為內應。李與鎮守謀,遂率北門軍攻元保。元保走,追 斬之,盡殪其黨。

世宗嘉靖九年,候官縣獄囚反,時正月二十九日夜 也。初,候官縣令黎文升素酗酒,守獄者得囚金輒縱 之。有孫汝美,故縣吏也,以殺人論死。車小二,則郡劇 盜也。二人私以兵器藏瓜中,遂率眾斬關而出,殺候 官,令趨南門,將逃於海。適三司晨候御史於南察院遂殺布政。查得參議王都指揮使王翱,從南門逸 去;後頗追獲。

三十六年八月,倭數千人由海入寇,至福寧,轉掠而 南,遂逼省會。四郊被焚,火照城中,死者枕藉,南臺、洪 塘,悉為煨燼。巡撫阮鶚竭庫藏,并括民間金帛賂之, 倭託言風未順,遂駕巨艘捆載,揚帆而出於海。 三十七年正月,倭仍連艘環泊梅花、定海等處,戕殺 男女,備極慘毒。所掠冨家兒,揭名於路,令以數百金 行贖,「則放還。」沿海廬舍,焚燎一空,春燕歸巢於林木。 三月,詔錦衣衛官校逮繫巡撫福建右副都御史阮 鶚赴京。以言官劾其「刮民間金幣賂賊」故也。阮自浙 參政超拜其地巡撫,尋移鎮閩,實意不在兵。未一年, 所費閩庫銀六十餘萬。四月,倭蹂連江,踰北嶺,復逼 會城,轉攻福清縣,陷之。執知縣葉宗文,劫庫獄,殺擄 男女無算,焚官民廨舍一空。訓導鄔中涵、舉人陳見 死焉。

三十八年,倭由福寧寇福州,城門晝閉,遂掠近郊,陷 永福而遁,義士謝介夫戰死。介夫,長樂人,故吏也,好 勇喜俠。前歲倭屯城南門外,日暮酒酣,皆投戈熟寢。 介夫結死士欲夜襲其營。阮巡撫意在和倭,乃痛箠 之。「介夫既剉,村野居民,雖得賊首級,無敢報矣。」阮巡 撫逮去,有司復遣介夫追賊,竟為所殺。時有福清夏 叔慎,亦戰死。五月攻福清。巡按御史樊獻科劾巡撫 都御史王詢、參將𥟖鵬舉「失律」,奪俸抵罪有差。 三十九年,倭舟尚屯沿海,劉巡撫燾下令大開城門, 往來不禁,親率兵追賊於閩安鎮。劉精騎射,家蓄健 兒數十輩,俱習戰。賊素懾其威名,遁去。

四十年,倭寇泉州,分其黨圍福清。廣兵王鳳等作亂, 自江西渡關,欲乘虛窺福州。至茶洋,聞有備,不敢下。 劉巡撫單騎諭之,還所擄男女七百餘人。

四十一年正月朔,地震有聲。三月,三衛軍郭天養等 作亂。先時,游巡撫震得遣兵征古田山寇,通判彭登 瀛與指揮王毫爭禮不相得,師旋無功。彭通判委罪 於指揮,巡撫怒,斬隊長四人。三衛軍因閱教場,大譁 侮辱。監軍副使汪道昆圍之,自旦至暮。馬侍郎森陳、 參政元珂出諭,乃定。八月,倭攻福清,圍未解,游巡撫 告急於浙江總督胡宗憲,遣戚參將繼光率戴都司、 沖霄把總胡守仁等兵萬人,由間道趨閩。戚御兵有 律,所過秋毫無犯,福清民大悅,家具簞食餉兵,人屯 於城。夜半出擊賊,斬首千餘級。賊退屯牛田,泥塗數 里,以官軍不能至。繼光忽下令,人負草一束,將領不 知所為,明晨疾馳賊營,以草填地,賊愕奔遁,赴江死 者萬計。十月,衛軍郭天養等再作亂,以藩司勾筭月 糧,眾譟聚鼓樓前,公署皆閉。天養等益驕,突入龔祭 酒用卿家,斧其柱。莆田黃侍郎大用新構《山居》,毀之。 馬侍郎森復出諭,乃散。

四十二年,大將戚繼光大破賊於興化,既解其圍,遂 分別將趨福州,合擊長樂賊破之,斬首二百餘級。倭 屯海上者盡遁。殘寇五百由北嶺窺會城,千總胡世 兵驅之,多赴海死。先時倭為閩患累年,華亭徐相公 憂之,薦劉巡撫,又不合於嚴相,病免。閩亂益滋。山寇 起,衛兵驕,人情洶洶,莫保其生。至是,徐相得專政柄, 適倭陷莆,乃與兵部楊尚書博謀,超拜譚參政綸為 御史大夫,又以巡按福建。御史李邦珍屢薦戚繼光 戰功,用為總兵,發南京帑二十二萬兩助餉。譚巡撫 至,以戚麾下千人自衛,始申法令,峙糧儲,為滅賊計, 召亂軍郭天養誅之,三衛股栗。山海諸寇遣諸將以 次討平,由是流亡復業,閩人始甘食其土矣。

福州府部雜錄 编辑

《夷堅志》:「紹興二十年七月,福州甘棠港有舟從東南 漂來,載三男子、一婦人,沉檀香數千斤。其男子本福 州人也,家在南臺,向入海失舟,偶值一木浮行,得至 大島上。素喜吹笛,常寘腰間。島人引見,其主夙好音 樂,見笛大喜,留而飲食之,與居以居後又妻以女。在 彼十三年,言語不相通,莫知何國,而島中人似知為」 中國人者。忽見舟約同行,經兩月乃得達此岸。甘棠 寨巡檢以為透漏海舶,遣人護至閩縣。縣宰丘鐸文 昭招予往視之。其舟刳巨木所為,更無縫罅,獨門一 竅,出入內有小窗,闊三寸許,云「女所居也。」二男子皆 其兄,以布蔽形,一帶束髮跣足。與之酒,則跪坐,以手 據地如拜者,一飲而盡。女子齒白如雪,眉目亦疏秀, 但色差黑耳。予時以郡博士被檄考試臨漳,欲俟歸 日細問之,既而縣以送泉州提舶司,至今為恨。 《墨客揮犀》:嶺南無雪,閩中亦無雪。故北人嘲云:「南人 不識雪,向道似楊花。然南方楊柳實無花。」是南人非

止不識雪,兼亦不識楊花也。大元庚寅年季冬二十
考證
二日,余時在長樂,雨雪數寸,遍山皆白,玉人莫不相

顧驚嘆,蓋未嘗見也。公是日招友人吳述正同賞,時 南軒梅一株盛開,述正笑曰:「如此景致,亦恐北人所 未識。」

《名賢清話》:元厚之平生不喜處外,外補多觖望。及以 給事中領長樂,新舊祖道都門,勉以東閩盛府,百貨 所聚,永嘉之柑、烏石荔枝,珍絕天下。厚之下車,作詩 謝之云:「丹荔黃柑北苑茶,勞君誘我向天涯。爭如太 液池邊看,池北池南總是花。」

《遊宦紀聞》:「永福刱自唐代宗時割福、泉、建三州之地, 因年號曰永泰。後避哲宗陵寢諱,改名永福。在唐新 刱縣後有邑宰潘君滿解,遺愛在民,攀轅祖餞,留連 累日。其夫人王氏先已解舟泊五里汰王灘下,俟久 不至。月夜登岸,書一絕於石壁云:『何事潘郎戀別筵, 懽情未斷妾心懸。汰王灘下相思處,猿叫空山月滿 船』。」末署「太原王氏書」,詩蹟已𤁻滅,獨「太原」二字入石, 至今尚存,字五六寸許,邑人因以名其灘。政和陳武 祐慮歲久詩亡大書,繫以記文,鐫之於石。自唐及今, 流潦巨浸之所漂齧,震風凌雨之所滌蕩,不知其幾, 而墨色燦然如新。一婦人望夫之切,精神入石,終古 不變。如此則知至誠之道,感鬼神、裂金石者詎?不信 然。舊《閩中記》作汰王灘,陳武祐刻石卻作太原灘。今 灘旁之地名大王八石字之左,不復可容字矣。恐末 係太原王氏書為正。《陳記》大字下云:「疑為汰王。」 永福縣東南八十里羅漢寺之仙巖,有篆書十,形體 奇怪,環布巖石,不著姓名,人所未識,號曰仙篆。歐陽 公永叔嘗得之,喜其無鐫刻之跡,如指畫成文,欲以 番夷金書字圖號釋之,未暇也。蔡端明時守三山,以 道家書釋之曰:「貧道守其一,中有不死術,亦莫得其 據。」政和三年之夏,邑宰陳武祐,好奇之士也,訪求其 詳,知篆有三:一在安仁寺仙仁山,寺僧憚墨臘之費, 燎斷而瘞之。二在中和寺黃坑之崖,今存焉。字皆奇 怪,亦不可識。「三」即羅漢之仙巖也。安仁者掘而得之, 僅完三字。又於上生院僧景純得所藏善本四字,餘 不復有,遂再鐫諸木列巖之堂,今聞亦有不存者。余 嘗見碑本,字勢夭矯,灑落奇妙,枝葉不屬而絡脈皆 通,信是奇怪。不知蔡忠惠觀道家何等書而識之,此 字恐子雲未必識也。

凌登名《榕城隨筆》:「閩中多榕樹,因號榕城,閩以北無 此。其在江南,則冬青之屬也。而枝榦柔脆,榦既生枝, 枝又生根,垂垂若流蘇,少著物,即縈繫,或就本榦自 相依附。若七八樹叢生者,多至數十百條,合并為一, 連卷樛結,柯葉蔭茂。其偶成章者,垂若偃蓋,曲若虯 龍,似亦可觀。」

福州驛名「三山」,取三山鼎峙以成。

藩司堂後榕、樟二樹合為一,大可合抱,柯榦連卷,枝 葉美茂。夕陽西度,落霞孤飛,綵翠萬狀,殊有風致。其 堂匾曰「嘉樹。」

西南隅一山曰烏石,視九仙稍高,石色微黑,磊磊出 山巔,亭曰「清虛」,旁一石聳然,鐫「鄰霄臺」三字。

出南門二十里曰「南臺。」長橋跨江,奔觸濤石,舳艫鱗 次。自此數十里間,民居櫛比,頗見蕃盛。

過峽江二十五里為靈濟宮。蓋南唐時二徐真君有 功於閩者,歷代祠祀,其神靈炳,歲旱往禱輒應,多有 祈夢者。行五六里許,田間有小山,白石齒齒,僅畝許, 流水環之。石間一榕,亭亭如蓋。榕下班荊,觴味應自 宜人,惜未有好事者為之表章耳。問之土人,曰:「蝦蟆 山。」

桄榔樹榦似㯶櫚,層層向上,特節稀於㯶耳。其葉頗 類竹而大,其榦中空,兩分之,可為閣溜。

王世懋《閩部疏》:「天下堪輿易辨者,莫如福州府。登行 省三重樓,北視諸山羅抱,龍從西北稍衍處過行省, 小山坐其中。烏石、九仙二山東西峙伯,雙闕其外。托 則東山高大,蔽虧日月,大海在其外,是謂鼓山,朱元 晦所書天風海濤處也。西山迤邐稍卑,狀若展旗,曰 旗山,以配鼓。其前則甲山若屏,為南案,似人巧湊泊」 而成者,然猶未睹水所經宿已,登烏石山望,則大小 二水,歷歷在目。大江從西南蛇行方山下,南臺江稍 近城而行,大江復從南稍折而東北,南臺江水合之, 汪洋瀰漫,東下長樂入海。其山水明秀如此。土人猶 謂方山稍西,俗名「五虎迫」,視有猛勢,以為微缺陷處。 然余謂即東方山而平之,亦終不能作天子都。何者? 愈顯則根愈淺,愈巧則局愈小。

省府之南山曰方山,綿亙數十餘里,形甚怪偉,俗言 「五虎山」,數之正《浮志》言「九龍鼻」,索之又不足。

布政司在山上。堂後一大樹,是榕樟二樹相樛結而 生,鬱然干雲,因為堂,以嘉樹顏之,余與玉叔俱有詩。 福州府布政司前多甃甘泉,土人初名曰「第一泉。」第 二泉,每大比五魁,多為泉人所占,以為泉讖也。改顏 曰「一福井」、「二福井」,文理殊為鬯然。每放榜,泉士袞然 如故行省鼓樓高絕,云是越王無諸建都處也。古跡多在 建南諸郡,稱「越王臺」者以數計,而獨南平之王臺驛 最顯,驛以此名。有越王古墓在,第未知是何王耳。閩 王審知兄節度使潮墓在興、泉間。

由福之南門出,至南臺江,十里而遙,民居不斷,橋跨 江中,怒石踞立,鹺舟鱗次,亦一勝處也。過此山行數 十里間,荔枝龍眼,夾道交蔭,丹榴綠蕉,亹斐間之,令 人應接不暇。舟渡西峽,浩渺洶湧,望江勢淊淊,赴海 擊楫而生壯懷。

去省城南八十里而近,為靈濟宮,即京師所奉二徐 真人也。本駐兵此地,宮亦敕建,至今禱雨者往焉。南 十餘里為大田驛,其間有流泉水碓,豐原美植,大是 沃壤。

由石竹山而北,至常思嶺,三十餘里間,皆福清縣屬, 特多崇岡壯岳,峰骨怒立,巒岫皆欲飛舞,《五虎》一臺, 陡懸數十里外,皆奇觀也。常思嶺以南,山皆南向,獨 此嶺北拱,遂為閩縣屬水,東北流矣,二縣所由界也。 諸溪合流,至水口以東,汪洋巨浸,大似浙之冨陽江, 經芋原西峽益闊,流入長樂大海,潮汐上下二百里, 何異錢塘江而名稱不盛。《一統志》所云南臺江,亦此 水別支也。以南臺一鎮辱之,令人稱屈。

省府北,井樓門。出為連江羅源道,與福寧州鄰。多高 山大嶺,行甚嶔崎。連江號有「人才。」盡此境而北,科甲 寥寥矣。福寧北與永嘉連,西與建安接,瀕海多魚鹽 梯航之利,民冨而尟。知禮、觀風、督學二使者所不至 也。

閩中獨荔枝奇絕。龍眼名荔枝奴,次則佛手柑、橄欖, 皆中原所無,品亞荔枝。又有山果名黃彈、金扣子、羊 桃,皆異產,然味苦,不足登俎。柚大而粗,柑橘中最下 品也。福延間多有之,花亦奇大,三月間開,香氣最郁。 余嘗有詩云:「最好南平三月景,滿城微雨柚花香。」 橄欖在芋原上八十里間,沿麓樹之,蒼鬱可愛。甘蔗 洲獨多。土人雖擔城市貨之,頗不登羞。

蔗有二種:飴蔗,節疏而短小;食蔗,節密而長大。凡飴 蔗,擣之入釜,經煉為赤糖,再煉燥而成霜,為白糖。白 糖再煆而凝,則曰冰糖。

美人蕉,福州為多,而無蕉實。泉漳間始家樹大蕉小, 曰「芽蕉」,皆能實。實後斫而絲之,是為蕉布。其實大都 如吳中所生甘露,第彼作瓣有露無實,此囊生纍纍, 可乾食耳。然味甜無韻,故不如「美人蕉」花可供玩。蕉 花獨盛,余廨中以盛冬發一紅瓣,上抽綠苗,三四月 間齊放,簇若朱蓮,經月不敗,大是佳卉。

閩地最少楊柳,福州城中士大夫園地邊間有一兩 株作長條拂地,不能拱把。

閩地最饒花,獨杏花絕產,亦一異也。

陶方伯嘗謂「閩中海錯定虛得名耳。」余怪,問何以?曰: 蚶不四明,蛤不揚州,蟹不三吳。余以為然。蚶大而不 種,故不佳。蛤乃車螯,非蛤蜊也。蟹之別種曰蛑,吳地 名黃甲,此名海蟳,特多此種。而蟹乃為異狀,不中食。 此又一種,非真蟹也。獨興化數里河中有蟹,形味俱 似吳中,而土人不知重。豈日厭海錯,不能別味耶? 海錯出東四郡者,以西施舌為第一,蠣房次之。西施 舌本名車蛤,以美見諡,出長樂澳中。閩俗重歲首,民 間不開正戶,慶節後即相率拜墓,挂紙錢,一如清明。 迎春日多陳百戲,盛亭臺之飾,坐嬰兒高槊上,兒皆 慣習,飲噉自若,了無怖懼。千夫百騎,繞堂皇而出,唱 呼跳舞,勞以曆書。惡少輩多舞狻猊,求索尤甚,即藩 臬長無柰之何。士女傳觀,填街塞巷。自茲春事日盛, 尤重元宵。十三日始放燈,數步一立表,一表輒數燈。 家聯戶綴,燦若貫珠。如是者至下弦猶不肯徹。有司 禁之,縉紳先生不平見顏色。是月也,一郡之民皆若 狂。

端午節尤重競渡,所過山溪,數家之市,皆懸舟以待, 往往毆擊,至殺人成獄禁。稍馳復競,其俗成不改也。 《春明夢餘錄》:「福州城外海洲名河口,居十九姓,交往 琉球,全諳其國語性。」

閩中有流民佘種、潘、藍、呂三姓,舊為一祖所分,不入 編戶,凡荒崖棄地居之,耕獵以自食,不供賦稅,椎髻 跣足,各統於酋長。酋長名「老人」,具巾網長服諸府遊 處不常。

蔡襄為閩漕日,禁絕蓄蠱甚嚴,凡破數百家,自後稍 息。八年,仁宗閱福建奏獄,多以蠱毒殺人者。福建醫 工林士元能以藥下,遂詔錄其方。又令太醫《集法方》 之善治蠱毒者為一編,命參知政事杜履為序頒之。 嘉祐六年,郡守范師道乃牒諸縣,各以其方雕板揭 於縣門云。

慶曆以前,福建廂軍差在廣南諸州屯駐及軍回人 數,比之去時,大半死損。蔡襄知福州,乞「廂軍屯駐廣 南,係宣差者,只於比近軍州節次那移、對替」,年歲計 之,存救人命不可勝數。其後本軍只差廂軍於福州

屯駐,合泉州、邵武軍共一百五十人,今罷。又熙寧八
考證
年,以福建廂軍駐泊邕州一千,候邕州招填澄海土

「兵,替換五百人,令轉運就整,差撥替換。今後福建承 例差赴廣西屯戍,更不差撥。」

《菽園雜記》:「成化十三年,福建長樂縣平地起一山,度 之高二丈餘,橫廣八尺。山旁一池忽生大蜆,民取食 之,味甚美,乃爭取食。不數日,患痢死者千餘人。」

福州府部外編 编辑

《稽神錄》:福州城中有烏石山,山有大峰,鑿三字曰「薛 老峰。」一夕間大風雨,山上如數千人喧噪之聲,及旦 則薛老峰倒立,峰字返向上,城中石碑皆自轉側。其 年閩亡。

《集異記》:「『鄭韶者,隋煬帝時左散騎常侍。大業中受閩 中太守。愛養一犬,有從者薛元周伏事最久,略無恩 恤,元周忿恨,以刀久伺其便。值煬帝有使到,韶當遠 迎,犬銜拽衣襟,不令出,館吏馳告云:使入郭』。韶出,又 為犬拽衣不放,令人縛於柱,犬掣斷繩,仍前拽衣。韶 撫犬曰:『汝知吾有不測事乎』?犬乃嗥吠,跳隊內,咬殺」 薛元周。搜元衣下,果藏短劍。

《北夢瑣言》:「福建道以海口黃崎岸橫石巉峭,常為舟 楫之患。閩王瑯琊王審知思欲制置,憚於力役。乾寧 中,因夢金甲神自稱吳安王,許助開鑿。及覺,語於賓 寮,因命判官劉山甫躬往設祭,且述所夢之事。三奠 未終,海內靈怪俱見。山甫乃憩於僧院,憑高觀之。風 雷暴興,見一物非魚非龍,鱗黃鬣赤。凡三日,風雷止 霽,已別開一港,甚便行旅。當時錄奏,賜號甘棠港。」 《太平廣記》:「閩王審知開府多事,經費不給,孔目吏陳 峴獻計,請以冨人補利市官,恣所徵取,薄酬其直,冨 人苦之,峴由是寵遷為支計官。數年,有二吏執文書 詣峴里中,問陳支計家所在,人問其故,對曰:『渠獻置 利市官,坐此破家者眾,彼祖考皆訴於水西大王,王 使來追耳』。」明日,峴自府馳歸,急召家人,設齋致祭,意 色倉皇。是日,里人復見二吏入其家,峴遂暴卒。初,審 知起事,其兄潮首倡,及審知據閩中,為潮立廟為水 西大王。

《東齋記事》:蔡君謨知福州,以疾不視事者累日。每夜 中即夢登鼓角樓,憑鼓而睡。通判有怪鼓角將累夜 不打三更者,因對:「數夜有大蛇盤據鼓上,不敢近。」君 謨既愈,與通判言所夢,正與鼓角將所說同。遂以君 謨為蛇精。

《夷堅志》:福州西禪寺行者妙心母患瘋疾,累年不能 步履,受本寺差監作碓坊,嘗用紙糊一毬,實以紙錢, 焚香告天曰:「妙心母老而苦瘋疾,聞世人取肝割股 以行孝者,今願破腦出髓,救母餘年,望三界神明賜 祐,妙心今貯火毬內,若使紙錢成灰,而外毬不損,當 即償答。」巳而果然,遂對空再拜,以左手持斧置頂門, 右手執木椎擊之,應手頭裂,暈倒在地,不自知。忽有 神人呼之曰:「汝適禱何事,而乃不起耶?」始甦。捫其頂, 則髓以出,如鴨卵大,殊不痛楚。漫覆以刀鎗藥,急走 歸。母云:「吾兒將何藥來?吾巳聞馨香矣。」對曰:「昨晚遇 道人,與我此藥,令煮粥和服。」粥成,一室皆香。母一啜 而盡,便覺手足輕快,呼曰:「試扶我行。」比下床,若初無 疾者,母子俱喜。妙心還碓坊,掌事者欲糾其夜出,乃 以實告。監守僧從皎驗之不誣,具白長老,達於州,賜 錢五十千,絹二十疋,以為孝養之勸。士夫多作詩贊 詠。時紹興三十年九月也。

福州儀門外,夾植榕樹,每樹有白鷺千數巢其上,鳴 噪往來,狼藉污穢。薛直老弼為守,嘗乘輿出,糞污其 衣,心欲伐樹,未形諸言。是夕,安撫、參議官夜夢介冑 者懇云:「某受命護府治,所部數百人皆棲榕樹間。今 府主欲伐樹,吾無所歸矣,願為一言。」既寤,不聞有伐 樹議。明夜復夢曰:「乞亟言之,不然無及也。府主所惡, 不過鷺穢,此甚易事。請期三日,悉屏之。」明日,參議官 以告薛,薛訝曰:「吾欲伐樹,言未出口而神先知,可敬 也。」至暮大雨,三日乃止,鷺群悉空,濯濯如新。

《遊宦紀聞》:永福下鄉有農家子姓張,以採薪鬻鋤柄 為業,鄉人目為「張鋤柄。」狀貌醜怪,口能容拳。一日入 山,遇仙人對奕,投之以桃,苦不可食。張心知為仙,冀 有所遇,忍苦噉咽,且及半,若將蟄舌,遂棄其餘而歸。 因忽忽若狂,絕粒食草木實。時言人隱惡,能道未來 禍福。素不諳書,忽奮筆作字,得羲獻體。口占頌偈,立 成如宿搆。傳聞四方,士夫多往赴之,因度為僧,人號 為張聖者。遊邑中,募緣造高蓋石橋,冨屋揮金相先 人曰:「聖者作大功德,豈自可無一頌語?」僧笑云:「只兩 好事,石橋半出通判,石橋全出狀元,無庸頌也。」及侍 講蕭公國梁魁天下,乃生於橋成之月,橋方半時,實 生通判吳公。時黃倅少魏未第,倦遊太學,善人倫者 多言其油膩天羅屯滯相也。黃稍稍有沮意。僧且謂 曰:「待我及第日,汝當及第。」乃自笑謂「僧人及第理所無也。」既而黃以張安國榜中第,訪張僧,乃住安國寺 云。僧發狂時,言無不驗。其言禍敗事,尤奇。中人干狂 時,亦畏其毒罵,莫敢詣者。作字多以左手,或以足指 夾筆,又時扱筆鼻書。時里中有吳氏建重光寺,輪藏 成,求讚於僧,援筆立就,筆力遒勁可愛。一日,遊白面 村,有少婦隨眾往謁,僧命至前痛撮其項,婦號叫,觀 者烘堂大哂。歸語其夫,夫怒,奮臂勇往詬罵,僧笑曰: 「子毋怒,公案未了,宜令再來。」罵者不聽。居亡何,婦以 他恚,投繯而死。又有鄉民著新紫襦詣謁,僧請以為 施,民有難色。僧曰:「急抖擻去狗毛。」蓋民竊烹鄰狗得 襦,人無知者,故戲之。又有冨室攜少女求頌,僧曰:「好 弓鞋,敢求一隻。」語再四,不得已遺之,即裂其底,得襯 紙,乃佛經也。神異多類此。後遊郡郛,大為帥府賞識。 十禪僧頗多,類此,忌疾中傷之,不可及。冬一夕,張坐 定,有青衣擊生荔一盤獻,詰旦,遣遺郡帥。是日十禪 參帥,帥舉似之,中一僧云:「得毋詐耶?山間偶亦有此」, 歸獻百顆,蓋郡中多以穰代薪獻。臺禾熟時,寺倉積 穰荔樹上,及冬穰空,荔實偶尚無恙,得以巧設欺計, 帥亦因此疏張。

福之永福西山曰高蓋為天下第一福地。出縣郭,陟 峻嶺,山行五十里,有禪剎曰名山,徐真君歸寂所也。 徐本牧兒,飯牛山椒,一日聞樂聲出林杪,緣崖造觀, 至則有二人奕,拱立良久,遺徐碁子一,叱令歸。歸即 精解手譚,時碎瓦器為子,布地為局,縱遊巖上,往往 與二人遇,遂得《修行燒煉訣》。有趙真君不遠千里訪 之,以所得祕密,與之參契。徐喜酌酒共飲草廬中。時 霜月,草木凋空,徐曰:「主人遠訪,無以為樂。」以餘瀝一 噴,頃刻林花遍開,今名所居曰「花林莊。」徐功行成,將 入山煉大丹,仙去。埋碁子田中,湧土成墩,植牛杖其 傍,旋生枝葉,今老樹尚存。嘗有耕者發墩,致風雷之 變,至今相指為戒。丹成之日,與兄弟姊妺七人同時 上昇,故其地有七仙亭、徐、趙二真君祠云。數百年下, 有浙僧攜小師來主寺,有《輕身術》。偕至徐君壇,得二 石室,乃鑿山通道,垂空而下。去洞數步,有石龜與石 棋枰對立。古老相傳,云「龜舊處室中。」徐君叱而出之, 其事頗誕。一日,東室主僧赴邑齋會,小師乘其遠出, 趨師床坐逝。主僧於齋席中即知之,嘆云:「尀耐小鬼, 奪我山中佳處。」亦即席坐逝。其徒議舁歸以登涉之 勞,乃茶毗,囊骨歸塑西室。雖加丹粉作喜色,每一風 雨,即脫落如怒

永福邑東三十五里曰三島村。村東北山曰「方廣巖。」 往昔荊榛蒙茸不可上,給事黃公築室讀書山下。一 日,獵師逐獸歸,能言其境。給事命僕剪荊劚險,攀緣 而上,抵一石室,中可蔽千人。鄉人從往,即其地奉浮 屠,故水旱必於此乎禱。後數年,水暴至,漂一巨木,長 可丈餘,廣半之,臥山下者累月。風雨晦暝之夕,往往 若神光。舁至室中。亡何,有異人來請斲為《賓頭盧尊 者像》。像成,不受直去,莫知所之。室內構三層閣,不戴 片瓦,雖疾風暴雨,不能犯也。

《寓圃雜記》:福建鄧茂七反,按察司副使邵某領兵失 機,監軍金尚書濂為同年,邵私謁求免死。方入,都統 太監曹吉祥忽來急索邵斬之,邵竄入後幕。時周先 生鼎在幕中,視邵之貌曰:「公殺氣定矣。」飲之以茶,匿 於床下,曹不獲而去。金謂邵曰:「可少避二三日。」蓋軍 中之令,凡違制者,遇見即殺,稍緩則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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