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卷目錄
岳州府部紀事
岳州府部雜錄
岳州府部外編
職方典第一千二百二十六卷
岳州府部紀事
编辑《博物志》:「舜崩蒼梧之野,二妃淚下,染竹成斑。其後二 妃死,為湘水之神。」
《春秋》,「楚左司馬戍敗吳師於㴩澨。」〈註〉《吳居麋㴩》,即㴩 湖也。
《史記》:秦始皇二十八年,西渡淮水之衡山南郡,浮江 至湘山祠,逢大風,幾不得渡。上問博士曰:「湘君何神?」 博士對曰:「聞之堯女,舜之妻而葬此。」于是始皇大怒, 使刑徒三千人皆伐湘山樹,赭其山。
《湘州記》:君山上有美酒數斗,得飲之即不死,為神仙。 漢武帝聞之,齋居七日,遣欒巴將童男女數十人來 求之,果得酒進御。未飲,東方朔在旁竊飲之。帝大怒, 將殺之,朔曰:「使酒有驗,殺臣亦不死,無驗,安用酒為。」 帝笑而釋之。
《府志》:「光武建武二十三年十月,武陵蠻單程等反,寇 掠郡縣。將軍劉尚擊之,兵敗,復遣馬援討之,師屯澧 下。俗傳即今軍牧村。故澧有馬援城,石門有伏波渡, 安鄉有馬波湖。」
二十四年七月,五谿蠻反,諸洞猖獗,民受其害。 章帝建初元年,武陵澧中蠻陳從等反,守臣募零陽 精夫擊破之,從降。
三年冬,漊中蠻覃兒健等復反,寇零陽。
四年春,詔發荊州七郡及汝南、潁川兵討之。先是,守 臣募充中五里精夫四千人,當賊奮擊,多所殺獲。復 合兵戰于宏下,大破之,斬兒健,餘眾悉降。
和帝永元四年,武陵零陽蠻譚戎等叛,燔當羌,寇金 城,郡兵擊殺之。
六年,譚戎等復叛,《郡》兵討平之。
安帝永初二年,澧中蠻田山高少等反,時郡縣徭稅 失平,遂結充中諸蠻,攻殺長吏。州郡募五里六亭兵 擊降之。
三年秋,漊中蠻復糾黨為寇,州郡募蠻兵討平之。 順帝永和三年,漊中澧中蠻反,遣武陵太守李進討 平之。先是,武陵守逸其姓名,疏部中蠻賦輕,欲益之 如漢賦。時尚書令虞詡奏以為不可,蠻果以加賦非 約,遂殺鄉吏,舉眾反。
昭烈帝章武初,遣將軍吳班襲吳將李異于秭歸,破 之,蠻中震恐。武陵五谿蠻聞蜀兵勝,相率響應,郡遂 屬蜀。蜀衰,復屬吳。
元帝時,荊州刺史陶侃襲擊王貢于巴陵。時王貢誘 五谿蠻徑向武昌,陶侃使鄭攀、陶延趣巴陵,斬降萬 餘。
安帝元興二年,桓元將王稚徽戍巴陵。桓元既為劉 毅所破,遂挾帝單騎西走,竟入江陵,因遣將屯兵于 此,以備東兵。
三年,永安皇后至巴陵,將設儀導入宮,天雷震,人馬 俱殪。
義熙三年八月,孫季高乘海伐廣州,謙之以蜀眾聚 枝江。盧循將苟林略華容,相去百里。臨川烈武王以 謙之退走鄱陽太守虞丘延破賊別帥于上饒。九月, 烈武王使劉遵擊苟林于巴陵,斬之。
六年,荊州刺史劉道規、雍州刺史魯宗之等敗徐道 覆于華容。
文帝元嘉中,漊中蠻反。漊中令宋矯之無綏馭才,蠻 苦賦重,遂以其眾叛,寇抄郡縣,沈慶之討平。
孝武帝孝建元年,南郡王義宣梁山戰敗走,聞巴陵 有軍,回江陵。義宣鎮荊州十年,財富兵強,挾震主之 威,見帝方攬威權,即舉兵至梁山,為王元謨所敗,逆 走。時聞巴陵韋崧屯兵有備,遂回向江陵。
《南史》:「沈攸之自縊于華容櫟林。初,沈攸之發江陵,齊 高帝遣眾軍西討,攸之盡銳攻郢州,行事柳世隆屢 破之。昇明二年,還向江陵,未至城,已為雍州刺史張 敬兒所據,無所歸。乃與第三子文和至華容之鱨頭 林,投州吏家。吏嘗為所鞭,待之甚厚,不以罰為怨。殺 豚薦食。既而村人欲取之,攸之于櫟林與文和俱自」 經櫟林,不知所在,當時華容地。其疆界或混于「監利 石首」,未可考。
湘東王繹遣大都督王僧辯擊侯景,留戍巴陵。景攻 城不㧞,乃退。僧辯擊景,至巴陵,聞郢州陷,因留戍之。 繹遺僧辯書,戒其固守,以逸待勞。景果率大軍水步 繼進,百道攻城,城中鼓譟,矢石雨下,景眾乃退周將元宣趨巴陵,徐度等執之,盡俘其眾。梁司空華 皎自巴陵與周軍順流乘風而下,軍勢盛甚,戰于沌 口。淳于量、明徹募軍中小艦先出當西軍,量等以大 艦拒之,西軍艦皆破碎,因風縱火,俄而轉風自焚,西 軍大敗。皎等單舸走過巴陵。元宣孤軍欲趨巴陵,已 為徐度所據。度偽結盟,宣信之,解伏就度執之,盡俘 其眾,并殺皎之黨與。
元帝承聖元年十二月,天門山獲野人,出山三日而 死。
《北史》:侯景遣將任約,眾號五萬,伐梁湘東王于江陵。 王遣胡僧祐領千餘人,陸法和時在江陵,與之同行, 登艦大笑曰:「無量兵馬。」江陵多神祠,人常祈禱。自法 和軍去,無復應驗,人皆以諸神從行故也。至赤沙湖, 與任約相對,法和乘輕舟,不介冑,順流而下,去約軍 一里遠,謂將士攻之,縱火舫于前,而逆風不便。法和 執白羽扇以麾風,風勢即反。約眾皆見梁軍步于水 上,于是大潰,皆投水,約逃竄不知所之。法和曰:「明日 午時當得。」及期未得,人問之,法和曰:「我前于此洲水 乾建一剎,語檀越等:『此雖為剎,實是賊標。今何不自 標,下求賊也』?」如其言,果見約在水中抱剎,仰頭纔出 鼻,遂擒之。
《府志》:「唐元宗開元四年,岳陽樓城西門樓也。下瞰洞 庭,景物寬闊。中書令張說除守此州,每與才士登樓 賦詩,自爾名著。其後太守于樓北百步復創樓,名曰 燕公樓。」
《全唐詩話》:袁皓過岳陽,悅妓蕊珠,以詩寄嚴使君曰: 「得意東歸過岳陽,桂枝香惹蕊珠香。也知暮雨生巫 峽,爭奈朝雲屬楚王。萬恨只憑期剋手,寸心惟繫別 離腸。南亭宴罷笙歌散,回首煙波路渺茫。」嚴以妓贈。 《瑣言》:「天祐中,淮師圍武昌,杜洪中令乞師于梁,梁與 荊方睦,乃諷中令成汭帥兵救之。汭欲親征,乃造巨」 艦一艘,三年而成,號曰「和州戰艦。」上列廳宇,泊司局, 有司衙府之制,有「齊山截海」之名,其餘華壯可知也。 飾非拒諫,斷自己意,幕僚俛仰,不措一詞,惟楊原贊 成之。舟次君山下,吳師焚之,汭竟溺死,餘兵士皆潰 散。
《府志》:「唐成汭會梁兵救鄂,吳將李福神據君山,遂擊 破之。福神救鄂,汭發舟師十萬,沿江東行,會梁兵救 之。福神先趨君山,據險逆擊,因風縱火,焚其戰艦,士 卒皆潰,梁師亦引去。」
梁太祖時真武節度使雷彥恭攻岳州不克彥恭貪 殘反覆向既同楚攻荊南。又復攻楚岳州。
吳將冷業將水軍屯平江,楚遣岳州刺史許德勳擊 破之。時荊南會楚攻朗州,雷彥恭遣使乞降於淮南, 且告急,弘農王遣將冷業救之。於是楚王殷即遣許 德勳拒業,進屯朗口。德勳使善游者五十人,以木葉 覆首,持長刀浮江而下,夜犯其營,且多舉火,業軍驚 擾。德勳以大軍進擊,大破之。
吳將苗璘、王彥章攻岳州,楚軍擊虜之。吳軍萬人攻 岳,至君山,楚遣許德勳將戰艦千艘禦之。德勳曰:「吳 人掩吾不備,見大軍,必懼而走。」乃潛軍于角子湖,使 王環夜率戰艦三百屯楊林浦,絕吳歸路。遲明,吳人 進軍荊江口,將會荊南兵,至道人磯,德勳命都虞詹 信以輕舟三百出吳軍後,德勳以大軍當其前,虜璘 及彥章歸。
楚遣都指揮許德勳等將水軍屯岳州。楚攻荊南,先 屯兵于此,乃遣六軍使袁銓、副使王環等擊之,高季 興請和,乃還。自是鄂、岳、潭、朗之間,皆有重兵。
唐莊宗滅梁楚,馬殷遣希範修貢。莊宗問洞庭廣狹, 對曰:「車駕南巡,才堪飲馬耳。」莊宗嘉之。
後唐廢帝清泰二年,溪州刺史彭士然率錦、樊二州 土兵攻澧州,楚馬希範命其將劉勍以步卒五千擊 之,士然大敗,納地請和,希範許之。士然既敗,以其所 據三州歸馬氏,立銅柱為界。宋知澧州軍郭逵討北 溪蠻彭士義,平之,遂破桃花洞,洞在慈利。
宋太祖乾德元年,遣慕容延釗討周保權,降,湖湘悉 平。
二年五月,有象至澧州安鄉澧陽等縣。又有象涉江 入華容。
真宗大中祥符二年,安鄉縣謝山芝草生二十二本, 狀如珊瑚。
三年春二月,鼎州人鍾相叛,陷澧州,知州黃琮、縣丞 葉畬皆死之。
天禧元年,石門層山院牛生二犢。
仁宗慶曆間,白荊堤壞,邦人方築完,大鯉躍潭,役夫 殺之,食者皆死。又澧州柿葉文成《太平字》
滕子京左遷巴陵,重建岳陽樓,范文正公為記。郡寮 問落成如何,子京云:「痛飲一場。」憑欄大慟,十數聲而 已。後子京果卒于岳。
《風土記》:丁晉公南遷還岳陽,見江西新生洲,云「此洲 生,當有真人臨此。」皇祐二年,英宗以團練使出鎮岳州。
《府志》:「高宗建炎四年五月,洞庭湖夜赤光東北,亙天 如火,明照湖心,上下一色,俄轉東南,此血徵也。」後寇 兵犯湘沔,又鍾相、孔彥舟、曹大星、劉超、彭筠、楊幺巨 盜相繼荼毒,即其驗也。
紹興四年,湖湘盜楊幺來寇安鄉,築城樓,以岳飛為 清遠軍節度使討之。
五年,以岳飛為荊湖制置使,帥師討楊幺。六月,岳飛 大破楊幺于洞庭。初,岳飛受命討楊幺,而所部皆西 北人,不習水戰。飛曰:「兵何常,顧用之何如耳。」乃先遣 使招諭之,其黨黃佐曰:「岳節使號令如山。」遂降。飛表 授佐武義大夫,拊其背曰:「子知逆順者,欲復遣子至 湖中,視其可勝者擒之,可勸者招之,如何?」佐感泣,誓 以死報之。黃佐襲周倫砦,殺之,飛上其功,遷武功大 夫。統制任士安不稟王𤫉令,軍以此無功。飛鞭士安 使餌賊,曰:「三日賊不平,斬汝矣。」士安宣言曰:「岳太尉 兵二十萬至矣。」賊見任士安軍,併力攻之。飛設伏,士 安戰急,伏四起擊賊,賊走。會旨召張浚還,飛出小圖 示張浚曰:「已有定畫,不八日可破賊。」浚壯之。黃佐招 楊欽來降,飛喜曰:「楊欽驍勇,既降賊,腹心潰矣。」表授 欽武義大夫,禮遇甚厚,乃復遣歸湖中。兩日,欽說余 端、劉銑來降,飛詭罵欽曰:「賊不盡降,何來也?」杖之,復 令入湖。是夜,掩賊營,降其眾數萬。幺負固不服,方浮 舟湖中,以輪激水,其行如飛,旁置撞竿,官舟迎之輒 破。飛伐君山木為巨筏,塞諸港汊,又以腐木亂草浮 上流而下,擇水淺處,遣善罵者挑之。賊怒來追,則草 木壅積,舟輪礙不行。飛急擊之,賊奔港中,為筏所拒。 官軍乘筏,張牛革以蔽矢石,舉巨木撞其舟,盡壞。幺 殺溺赴水死。飛入賊壘,餘酋驚曰:「何神也?」俱請降。果 八日而捷書至,浚歎曰:「岳侯神算也。」初,幺恃其險,曰: 「欲犯我者,除是飛來。至」是人以言為讖云。
孝宗乾道二年五月,有象至澧州安鄉等縣,又有象 涉江入岳州華容,直過闤闠。十月,又有象至澧州澧 陽縣。
《宋史張惟孝傳》:「鍾蜚英見惟孝而異之,謂曰:『今日正 我輩立功之秋』。惟孝不答,又叩之,則曰:『朝廷負人』。」明 日,蜚英羅致,宴之仲宣樓,酒酣,因曰:「有國而後有家, 天下如此,將安歸乎?」惟孝躍然曰:「從公所命。」乃請空 名帖三十以還。逾旬,與三十騎俱擁甲士五千至,旗 幟鮮明,部伍嚴肅,上至公安,下及墨山,遊踏相繼。或 請所統姓名,惟孝曰:「朝廷負人福」,難「易,聊為君侯, 紓一時之難耳,姓名不可得也。」時鼎、澧五州已危,於 是擊鼓耀兵,不數日,眾至萬人,數戰俱捷。江上平,制 使呂文德招之,不就而遁。
《巴陵縣志》:「元杜雲隱洞庭湖,廟祝也。能知水面風波, 與人語輒驗。江南湖北肅政廉訪伯顏上其事於朝。 至元十六年十月內,敕封普惠廣化真人,提調沿江 諸廟事。」
《元史》:「忽必烈遣太師拔都兒以舟師圍岳州,兵潰圍 入洞庭,遂俘遺民以歸。」按忽必烈南侵,由黃州次陽 邏堡渡江,圍鄂,遣拔都兒以舟師覘上流,遂圍岳州。 順帝至正十一年,岳州門忽自倒,柱腳向天,江南郡 鼠銜尾渡江,過江東,復西入蜀。
十三年,「沔賊」倪文俊寇安鄉,陷之;執知縣張繼和及 其子澧州路同知張鎮以去。萬戶熊義山起兵禦之, 保黃山。
十六年夏五月,倪文俊襲黃山,熊義山力戰,兵潰,被 執,死之。
十八年,張鎮復收兵保黃山。
十九年,大雨,群龍變化而去者無數。
二十年,本府群蟻同穴,自鬥而死,死處皆積成雉堞。 其後本府將臣張斌大敗于潞州死。
二十四年春三月,張鎮以本路地歸明,詔授鎮錦衣 衛鎮撫。是年,大將軍徐達歸視撫諭,命總治蕭傑鎮 守,修築土城,設守禦所,改路為府,仍領四縣。
二十七年,湖廣行省楊璟提師至澧,屯三江口,招安 反卒,偽漢石門守將鄧義亨降。
《府志》:「明太祖洪武三年三月,覃垕連搆峒蠻為亂,敕 楊璟帥師討之,賊戰敗,遁入溪洞。十月,垕及茅峒諸 蠻復出為寇,以周德興為征南將軍討之。兵至慈利, 垕畏其先聲,即遁去。是年岳州蟻鬥而死,積成堆。 五年,衛公鄧愈為征南將軍,討撫澧州等處峒蠻之 負固不服者,悉平之。」
二十四年,石門夏克五子得中復作亂,東川侯討平 之。鄧《均忠》子義以功賜襲「金齒衛指揮使。」
孝宗弘治二年正月,華容大疫,有闔門無一存者。又 有蛟自土石出者千數,澗中起水丈餘,蕩析民居,漂 溺老疾甚眾。是秋,民家所藏稻穀,新舊俱化為蛾飛 去。是年,平江縣大水。
十二年四月二十日,華容縣市北民王金妻產兒,一 身二首,自項以上皆分正德十一年五月二十九日,北河江水湧溢,流聲如 號,渡舟覆溺,隄岸崩潰。是年,澧州、臨湘、巴陵、華容地 震。七月,巴陵東南天裂,長三丈餘,紅光刺人。
十五年,流賊犯安鄉境,典史麥成驅民兵卻之。 嘉靖七年春二月,臨湘縣「妖」燬民家,頻發莫知所從, 或于牆屋,或于笥篋,其煙如線,氣如硫黃,旬日乃息。 是年,安鄉縣大旱。
四十五年,岳州臨湘、平江、安鄉俱大水。八月二十四 日,華容縣西忽天門開,一日在中,一日在傍,如鬥狀。 衛舍張宿,泊舟縣南洛公磯下,與同舟者熟視良久, 復視湖心有兩日搖映。
萬曆三十三年,有大鳥自西北飛來,歷西鄙諸村,色 青翠,仰視之若人。遇鵝鴨輒吞之,吐其毛。人以藥矢 射之,不能及。
三十五年,安鄉縣水,華容縣東四十里,天雨豆,人取 種之,成槐秧,石首亦間有之。
三十六年戊申,澧州大水,城崩。秋,龍見瑯琊湖拔。鄭 雲山宅,不知何所。楓林村稻化為蝶飛出。臨湘、安鄉 二縣大水。
三十七年,華容縣東門外六月四日薄晚,天雨血,周 圍「文昌宮不數十丈,大如麻子,噴人,衣裾皆紅點」,又 于斗門隄隨處間有之。是年,安鄉縣大有年。
《華容縣志》:圓覺寺僧大鏡,一夕夢殿左忽施金龍帳, 帳中二神冕服端坐,曉起,適黎文僖、劉忠宣二公至, 假館焉。僧窺之,正類夢中神。二公讀書,每至丙夜,僧 亦隅坐,供茗粥不倦。一夕,忠宣公少倦,僧以為惰也。 曙檢書笥摽之歸,忠宣公慚謝過,僧改容復延之。及 二公文調,僧設酒祖之曰:「努力富貴幸勿忘。」比二公 次第顯屬,縣令資遣之,且貽以金。僧大怒曰:「吾豈望 報耶?前言戲耳。」終身不出寺門,亦不受二公餽。 懷宗崇禎元年戊辰,岳州東門腳下有洞門,名昌江 門,每年開一扇,今年左開水左,明年右開水右。是歲 兩門俱開,水侵城門,各官祭拜建醮,水忽消。夏五月, 安鄉縣菊花盛開。
四年辛未,安鄉縣七月十七日夜,地震自東北來,聲 如雷,地裂坼,凡地崩坼者紅水溢出。十月十五又大 動,其餘小震不一。澧州震時,彷彿有金睛閃爍,環遶 民居。民間露宿月餘,不敢入室,所在地裂,黑沙瀵湧, 腥氣逼人,隍池頓竭。
五年壬申,岳州旱,八月,大水,至十月刻,「木山司命夜 哭,松樹枯竹盡開花死。」是年,安鄉地間動。
六年癸酉,旱,巴陵民間豬生一象,名曰「象豬。」夏,漁人 曬網,有魚似人,手足皆備,自河上岸。秋,北門城崩。 七年甲戌,旱,澧州雨雹。安鄉雨雹,巨如拳,小如栗,風 烈拔樹,疾雷擊人。
八年乙亥夏,澧州漊水暴漲,澧陽橋崩,須臾成洲。自 「演武場」至麻家留,亙數千尺。
十年丁丑,有並頭鳥鳴于岳州東門。澧州雹損人畜 禾苗。華容縣正月,古井口民張志軒弟婦盛氏,孕十 二月生一子,忽不見,惟血痕在窗櫺中。
十一年戊寅四月,岳陽樓左角每日有火煙烘出。次 年六月初二日樓災,《安鄉縣大水》。
岳州府部雜錄
编辑《府志》,《春秋定公四年》,「許遷於容城。」任公輔、酈道元皆 以為華容縣。《岳陽風土記》又謂「隋改縣名」,以此。羅泌 《路史》遂以為岳之華容,未詳孰是。
《水經》:「江水東至華容縣西,夏水出焉。又東南當華容 縣南,涌水出焉。江水又東,涌水注之。」《山海經注》:「洈水 出南郡東洈山,至華容縣入江。」《注疏》:「華容有夏水,首 出江,尾入沔。蓋此所謂沱也。」又應劭云:「沔水自江別 至南郡華容縣為夏水,過江夏入江。」詳此數處,皆有 華容縣名,而細考水道,又與今之華容略不相涉。古 今沿革不一。亦難以臆斷之耳。
《水經注》韋昭曰:「雲夢澤在華容縣。」按《春秋》魯昭公三 年,鄭伯如楚,子產備田具,以田江南之夢。郭景純言 華容縣東即巴丘湖是也。
《世說·寵禮篇》:顧長康作殷荊州佐,請假還東。爾時例 不給布帆,顧苦求之,乃得發。至破冢,遭風大敗,作牋 與殷云:「地名破冢,真破冢而出,行人安穩,布帆無恙。」 劉辰翁註云:「破冢,洲名,在華容縣。」
《宋史》:「秦檜惡岳飛,改岳州軍為華容軍。」
《類苑》:往年有人於洞庭湖中得一石刻詩云:「蛟室團 青草,龍堆隱白沙。護江蟠古木,迎棹舞神鴉。破浪南 風正,收帆畏日斜。雲山千萬疊,底處上仙槎。」或持問 諸作者,云:「此老杜詩也。」近有管城士大夫家藏唐本, 題子美一卷,皆子美詩。其中一首云:《惠二還東溪因 至一送》:「惠子白驢瘦,歸溪惟病身。皇天無老眼,空谷 滯斯人。崖蜜松花熟,山杯竹葉春。柴門了無事,黃綺 未稱臣。」今《子美集》中所無《夷堅續志》:「周益公在京師茶店,具紙畫《岳州圖》,譙樓 上十二時牌,亦時時自換,此神仙之筆也。」
舊《志》,岳州常賦之外,與他州名額不同者,茶籠、竹箭、 幹翎毛、魚麴、蘆篨、鐵葉、窯竈。 隋文帝開皇初,虢州刺史崔仲方獻平江南之策,有 曰:「水路要害,必爭之所,須巴陵隱磯,置船屯聚。」《水經 注》:江水過下雋縣北,與湘水會,匯為洞庭,而得巴陵。 其隱磯則又東也。皆沿江要害所必守者,先命屯之。 然則巴陵當為雄鎮矣。
隋末,校尉董景珍率鄭文秀共立蕭銑為梁後,乃封 景珍為晉王,文秀為楚王。今北廟,董王廟,南廟,鄭王 廟也。《圖經》以鄭王廟為「巴陵令鄭德璘昔遇洞庭君 者」,非也。
靈妃廟有銅鼓,元豐中永慶莊耕者得之,圓口方耳, 下有字紋,皆古篆《雷雲》文,色正青綠,形制精巧,非近 世所能為也。取置於寺。太守李觀用耆舊之說,以為 陸賈使南越,嘗以銅鼓獻之于廟,歲久失之,意其必 此,遂移置廟中。方移置時,護持不謹,因誤毀損,今已 不完。或云聞初獲鼓時,同獲銅鐸一枚,以其完好,輦 至禮部,今藏祕書省,鼓以毀壞,遂留永慶寺。李觀之 說,似非其實。
洞庭湖中舊有蚌,其大如半席。深夜側立,一殼乘風 往來煙波間中,吐巨珠與月相射。漁者百端取之,終 莫可得,近久不見。
安鄉有石屋廟。相傳有石偶出于基上,人或過而踐 者,輒有災禍,遂立廟以祀之,曰「南湖山石之神。」後毀 于兵。
岳州地極熱。十月猶單衣或搖扇。蛙鳴似夏。鳥鳴似 春。濃雲疏星。震雷暴雨。如中州六七月間。
《通志》:「驩兜崇山」,今以為湖廣之慈利縣,非也。沈佺期 《詩集》有《從崇山向越裳》詩,其序云:「按《九真圖》,崇山越 裳四十里,杉谷古崇山。竹谿從道明國來,於崇山北 二十五里,合水攲缺,藤竹明昧,有三十峰,夾水直上 千餘仞,諸仙窟宅在焉。」其詩云:「朝發崇山下,暮坐越 裳陰。西從杉谷變,北上竹谿深。竹谿道明水,杉谷古 崇岑。」以此驗之,崇山乃在交、廣之間為是。
五湖者,太湖之別名,以周行五百餘里,故名五湖。按 《揚州記》,太湖一名官亭,一名震澤,一名洞庭。按《荊州 記》,官亭即蠡澤是也。謂之彭澤,一名青草湖,以青草 山得名。今考五湖,則《圖經》所載,韋昭所指,俱無洞庭。 而岳之青草湖,北連洞庭,亦去彭澤遼遠。官亭既為 彭澤,則不得更名震澤也。又考《荊州記》,「君山上有道, 通吳之包山。」今太湖有洞庭山,亦潛通君山,故得名 耳。山後響沙,躡足聽有聲。酈善長言:「君山有石穴,潛 通吳之包山。」《山海經》九江之間注引《地理志》:「九江今 在潯陽。」《書·九江孔殷傳》:「九江即今洞庭。」則是以彭蠡 名九江,而附會青草,以君山通包山,而附會洞庭,未 可知也。
岳陽樓,時以滕子京造樓,范希文為記,蘇子美書,邵 竦篆。號稱「天下四絕。」
舜葬蒼梧,有鳥吐五色氣,名曰「憑霄。」銜土成墳,積珠 成壟。
淳熙十四年,澧州慈利縣周赧王墓旁五里山摧,蓋 古塚也,其中藏器物甚多。邑宰得一錞,高一尺三寸, 上徑長九寸五分,闊八寸,下口長徑五寸八分,闊五 寸,虎鈕高一寸二分,闊一寸一分,并尾長五寸五分, 重十五斤。紹熙三年,峽州判官於長陽縣又得其一, 甚大,高二尺,上徑長一尺六分,闊一尺四寸二分,下 口長徑九寸五分,闊八寸,虎鈕高二寸五分,足闊三 寸四分,并尾長一尺,重二十五斤,皆虎鈕也。
許棠有《洞庭》五言詩,時人謂「許洞庭。」沈光有《洞庭樂 賦》,韋岫云「此賦,乃一片宮詞也。」
何涓為《瀟湘賦》,天下傳之。潘緯以《古鏡詩》著名。或曰: 「潘緯十年吟古鏡,何涓一夕賦《瀟湘》。」
佛圖澄,神僧也。遊石門崇台山下故里,暇心畈至陂, 從腹旁一孔引出五臟,就陂洗之,遂相傳為佛圖陂, 至今存。按《楚志》,「和尚祖庭住安陸石門。」《廣輿記》:「武昌、 華容二處有石門山。」佛圖澄、石門崇台山,不知當在 楚中何地。
唐張說《岳州》詩云:「山川臨洞穴,風日望長沙。」又云:「日 昏聞怪鳥,地熱見修蛇。」數語頗盡岳陽之概。
《風土記》引《楚詞》:「驅予車於元石,駕予馬於洞庭。」 《華容縣志》:「儒學櫺星門內中道有墓,今覆以石,世傳 為胡廣塚。」《舊志》:「廣故基在今學南五顯廟,宋重建祠 宇,掘地得斷碑,有文曰:『太保胡公』。」按廣熹平元年薨, 賜冢塋於原陵。《襄陽耆舊記》:廣父名寵,桑欽。《水經》:夏 水東過華容縣南。酈道元注:「夏水自縣東北逕成都 郡故」城南,又逕交趾太守胡寵墓北。漢太傅廣身陪 陵,而此墓側有廣碑,故世謂「廣冢」,非也。其文言是蔡 伯喈之詞。考之《文集》,載廣碑文三,《祠前銘》一,《神誥》一, 《靈表》一,《議郎胡公夫人哀讚》一,皆邕詞。而《與都尉》及《先室碑》是廣仕東都,寵慕故里,耽於祿位,遂無封識。 抑或道里阻遠,碑不及樹,然不知道元所云宋掘所 獲是何碑也。廣本太傅斷碑云:太保豈後所立歟? 華容縣學明倫堂舊有石刻宋孝宗御書所製《賞花》 《春晚》二詩及晏嬰事一條,賜張闡及闡子季樗、孫爟 者。又淳熙間陳傅良各有跋在後,今不知所在。 華容縣東北隅有楚觀亭,宋乾道間縣令胡綰創。綰 有詩云:「遶巖春水綠,入座晚風清。」又云:「楚王臺榭荊 榛裏,屈子江山俎豆中。」今廢久矣。
元石山下蕭定家有故宋時瓦房五間,在巖石之中, 泉流周遭,松杉蒼鬱,榱桷楹柱,壁砌無損,蓋歷幾百 載矣。明宋山人登春過飲,有詩曰:「元石山中高士居, 小堂猶是宋朝餘。梅花薦酒開青甕,相對惟談種樹 書。」南山下羅氏亦有數間,規制正相類。
鼎山,宋趙希哲以祀梁竦,不知其故。按《漢書》,「竦坐兄 松事,與弟恭俱徙九真。感悼子胥、屈原以非辜沈身, 乃作《悼騷賦》,繫元石而沉之。」元石,山也,非可繫之物, 此或一卷石耳。舊志稱「鼎山下有竦墓」,其抑傳疑乎?
岳州府部外編
编辑《通志》:「漢龍陽張君與妻張媼遊太湖,忽風雨晦冥,五 彩雲蓋其上,青黃龍並起,俄頃開霽,媼因有娠,歷十 四月生子,名渤。後因神異,有功德於縣,民人立廟祀 之,曰張渤廟。」
建安初,華容女子忽啼呼云有大喪。後劉表果死,又 歌吟曰:「不意李立為貴人。」未幾,曹操以涿郡李立為 荊州刺史。七八年中,長沙醴陵山鳴如牛,響聲積數 年。豫章賊攻沒泉陵,殺掠吏民。
《後漢書》:「建安四年,蔡娥,充縣人。年十六,餘物故,其家 以木槥斂瘞於城外數里,已十四日,有行者聞其塚 中有聲,便語家。家往視,聞聲便發,遂活。」
《舊志》:董仲永之子,嘗遊安鄉縣,以縣苦水患,書符於 石上,立於東南隅,云「可壓水。」已而果符。其言有不信 者,掘地窮其趾,愈掘愈深,趾不可見,水患復興,人多 神之。
《幽怪錄》:「隋開皇九年,吳興柳歸舜自巴陵泛舟,遇風 吹至君山,維舟登岸,尋小徑,不覺行三四五里,興酣, 踰越溪澗,不由徑路。忽道旁有大石,表裏洞徹,圓而 徑平,周六七畝,其上盡生翠竹,圓大如蓋,高百餘尺, 葉曳白雲,森羅映天,清風徐吹,戛戛為絲竹音。石中 穴又生一樹,高百餘尺,條幹偃蔭,為五色翠蓋如盤」, 花徑尺餘,色深碧,葉深紅,異香成煙,著物霏霏。有鸚 鵡數十,丹嘴翠衣,尾長二三尺,翱翔其間,相呼姓字, 音極清越。
《文獻通考》:「唐高宗上元中,華容縣有象入莊家中庭 臥,其足下有槎人為出之,象乃伏,令人騎入深山,以 鼻。」土,得象牙數十以報之。 《虞初志》:唐儀鳳中,有儒生柳毅者,將還湘濱,行至涇 陽,見有婦人牧羊于道畔,毅怪視之,乃殊色也。翔立 凝聽,若有所伺。毅詰曰:「汝何苦而自辱如此?」婦泣而 對曰:「妾洞庭龍君少女也。父母配嫁荊川次子,而夫 壻樂逸,為僕婦所惑,日以厭薄,毀黜至此。」言訖,欷歔 流涕,悲不自勝。又曰:「聞君將還吳,密邇洞庭,欲以尺 書寄託。洞庭之陰,有大橘樹,鄉人謂之社橘」,扣樹三 發,當有應者,因而隨之,無有礙者。毅曰:「敬聞命矣。吾 為使者,他日歸洞庭,慎勿相避。」女曰:「寧止不避,當如 親戚耳。」毅如其言,乃訪于洞庭之陰,果有社橘,遂易 帶向樹三扣。俄有武夫出波間,引至靈虛殿,宮門大 闢,見一人披紫衣,執青玉,望毅而問曰:「豈非人間之 人乎?」毅曰:「毅昨下第,間驅涇水之涘,見大王愛女,牧 羊於野,所不忍視。」毅因語之,取書以進。洞庭君覽畢, 掩面而泣曰:「此老夫之辜也,使深閨孺弱,遠罹辱害。」 頃之,有赤龍長萬餘尺,千雷萬霆,繳繞其身,擘青天 飛去。俄而祥風慶雲,擁紅妝一人回,即前所寄詞女 也,入於宮中,君笑謂毅曰:「涇水之囚人至矣。」遂宿毅 于靈光殿。明日,又宴毅于凝碧宮,酒闌歡極,毅辭起, 復宿于凝光殿。翌日,又宴毅于清光殿。洞庭君弟錢 塘君曰:「涇陽之妻,洞庭君之愛女也,將欲求托高義, 世為親戚,豈不為君子始終之道乎?」毅以殺其壻而 納其妻,於義不可,因肅然以對。錢塘君知不可強,因 逡巡致謝。毅與錢塘君遂為知心友。明日,毅辭歸洞 庭君夫人別宴毅於潛景殿,於是復循出,途上岸,見 從者十餘人,擔囊以隨,至其家而辭去。遂妻於張氏。 又娶韓氏,數月又亡。再娶盧氏。毅視其妻,類于龍女, 而逸豔豐狀則又過之。經歲餘,生一子,端麗奇特,毅 益愛重之,乃笑謂毅曰:「余即洞庭君女也。銜君之恩, 誓心求報。洎錢塘季父,論親不從,悵望成疾,復欲馳 白於君,值君累娶不終,卜居於此,遂得報君之恩,今 日死無恨矣。」及開元中,上方屬意神仙之事,毅不安, 遂歸洞庭,凡十餘歲,殆不知跡。
《湘中志》:垂拱中,太學鄭生曉行渡洛橋,見一女蒙袖 曰:「我孤養於兄嫂,惡常我苦,今欲赴水,留哀於此。」生遂同載與居,號曰汜人。數歲,生遊長安,一夕謂生曰: 「我湘中蛟宮姊也,謫而從君,茲滿無以久留,欲為訣 耳。」相持泣而別去。十年,生之兄為岳州刺史,上巳日, 生從兄登岳陽樓,張宴樂。酒酣,生愁思吟之曰:「精無 琅兮湯湯,懷佳期兮屬三湘。」聲未終,有畫艫浮漾而 來,中為綵樓,高百尺,其上施帷欄櫳,有一人起舞,含 嚬凄怨,形類汜人。舞而歌曰:「泝清風兮江之隅,拖湘 波兮裊綠裾。荷拳拳兮情未舒,匪同歸兮將焉如?」舞 畢,斂袖,翔然凝望。須臾,風波遂迷所在。
《博異記》:「劉方圓抵巴陵,夜宿江岸館中西有一廳,尚 扃鎖,二更後,月色滿庭,江水闃寂,聞婦人言語嘯詠 之聲。俄有歌者,歌音清細不可辨。明旦視之,東柱上 有詩一首,墨色尚新,詞曰:『爺娘送我青楓根,不見青 楓幾迴落。當時手刺身上衣,今日成灰不堪著』。」 《府志》:「貞元中,鄭德鄰歲往省,每涉洞庭,歷湘中,時遇 鹺賈」韋生,乘巨舟同離鄂渚,至洞庭之畔,又同宿。韋 有女,美而艷,適於水窗中垂釣,德鄰見而悅之,遂以 紅綃一幅題詩曰:「纎手垂鉤對水窗,秋聲紅葉艷長 江。既能解珮投交甫,更有明珠乞一雙。」乃以紅綃惹 其鉤,女以所得繫臂,自愛惜之。明日,乘風發舟,風勢 漸緊,德鄰舟小不敢發。將暮,有漁人語德鄰曰:「向發 巨舟,已全家沒於洞庭矣。」德鄰大駭,神思恍惚,悲惋 久之。為《弔江姝》二首曰:「湖面狂風且莫吹,浪花初綻 月光微。沉潛暗想橫波淚,得共鮫人相對垂。洞庭風 軟荻花秋,新沒青娥細浪愁。淚滴白蘋君不見,月明 江上有輕鷗。」詩成,酹而投之。遂感水神,持詣水府覽 之,謂同溺數輩曰:「誰為鄭生所愛?」有主者搜臂,見紅 綃中詩。府君曰:「德鄰異日是吾邑明宰,不可不曲活 爾。」命召主者,攜韋氏送鄭生。韋氏逐主者疾趨,道睹 一大池,碧水汪然,遂為主者推墜其中,或沉或浮。夜 三更,德鄰未寐,忽見有物觸舟,遂秉燭驚而拯之,乃 韋女也,繫臂紅綃尚在。德鄰狂喜良久,女蘇息,及曉 方能言。乃說:「府君感君而活我命。」德鄰曰:「府君何人 也。」終不醒悟,遂納為室。將歸。後三年,德鄰當調,遷謀 醴陵令。韋氏曰:「不過作巴陵耳。」德鄰曰:「子何以知?」韋 氏曰:「昔水府君言,君是吾邑明宰。」德鄰志之,選果得 巴陵令。
《甘澤謠》韋騶者,明五音,善長嘯,自稱逸群公子。舉進 士,一不第便巳,曰:「男子四方之志,豈屈節於風塵哉!」 遊岳陽,岳陽太守以親知見辟,數月謝病去。騶弟來, 舟行,溺洞庭,騶乃向水濱慟哭,移舟湖神祠下,欲焚 其廟,曰:「千金估舟,安穩獲濟。吾弟窮倅,乃罹此殃,焉 用爾廟為?」忽於舟中假寐,夢神人盛服來謁,謂騶曰: 「幽冥之途,無枉殺者。公先君昔為城守,方剛讜正,鬼 神避之,撤淫祠甚多,不當廢者。有一二神上訴,帝初 不許,固請十餘年,乃許與後嗣一人,謝二廢廟之神。 故賢弟當之。儻救喪不獲,即我之過,當求水工送屍 湖上。」騶驚寤,其事遂止。遂命漁舟施釣,緡果獲弟屍 於岸。是夕,又夢神謝曰:「鬼神不畏,忿怒,而畏果敢,以 其誠也。君今果敢如是,吾所以畏懷。昔洞庭張樂,是 吾所司,願以至音,酬君厚德,所冀觀《咸池》之節奏,釋 浮世之憂煩也。」忽睹金石羽籥鏗鏘,騶甚歎異,曲終 乃寤。
《報應錄》:「懿宗咸通中,岳州有村人涸池取魚,多獲龜, 悉刳其肉,載龜板至江陵賣之,厚得金帛。歸家遍身 患瘡,痛楚號叫,舉身投盆水中,漸變作龜形,逾年腐 垂而死。」
《北夢瑣言》:「昭宗天復中,澧州葉源村民鄭氏子燒積 柴,火勢既盛,龍突而出,騰在半空,縈帶積草,為火所 燎,竟仆而斃,長亙數百步。」
《府志》:乾德中,有石浮澧,至慈利秀峰之臥龍灣,磨旋 不去。忽憑人言曰:「我故梁將武平也,征蠻戰沒,帝命 食茲土,其視吾所止祠焉。」有頃,石躍峰之麓,觀者震 駭,始即石為位號而廟祀之。
開寶中,賈知微遇曾城夫人及二妃於洞庭,歌曰:「黃 陵廟前青草春,黃陵女兒茜裙新。輕舟短棹唱歌好, 水遠山長愁殺人。」歌畢而去。
《舊志》:有江叟者,常遇樵夫遺以鐵笛,吹之無聲。登白 鶴山,吹於紫荊臺,響震林谷。忽有兩女授神藥云:「服 此當為水仙。」蓋龍女也。
《華容縣志》:太皇觀在華容縣署東北,門左右有青龍 白虎二神像,捏塑精巧,形質甚大,可動搖,觀者往往 以為異。宋祥符八年二月既朢,雷震白虎西北楹上 有倒書「謝仙火」三字,入木踰分,字畫遒勁,人莫之測。 慶曆六年,滕子京令摹而刻之,問零陵何氏女,俗謂 之何仙姑者,乃曰:謝仙火,雷部火神也。兄弟二人,各 長三尺,形質如玉,好以鐵筆書字,其字高下常與身 等,驗之皆然。東南楹亦有「謝仙」二字,逼近柱礎。其後 摹刻岳陽樓上。元豐二年,岳陽樓火,土木碑碣,悉為 煨燼,惟此三字曾無少損。
《風土記》:「慶曆間,白荊堤壞,鄉人完築。有大鯉躍出潭中,役夫殺而食之,皆死。」
王文正嘗宰平江令,宅舊為山魈所據,前令不敢居。 一日,吏夢見告者曰:「宰相至,吾當避之。」如有影響,相 率而去。已而文正下車,處正寢,無復驚動。
《一統志》:卓彥恭嘗過洞庭,月下有漁舟過其旁,卓呼 問:「有魚否?」應曰:「無魚,有詩。」卓喜曰:「願聞一篇,可乎?」老 人鼓枻徐去,高吟云:「八十滄浪一老翁,蘆花江上水 連空。世間多少乘除事,良夜月明收釣筒。」欲邀之,不 可及矣。
《通志》:徽宗宣和間,平江羅孝芬居側有大柿樹,雷折 之,火燎其文,成「羅狀元」字,下有三點。明年孝芬舉甲 科第三。
《安鄉縣志》:湖賊楊幺為岳飛所砍,兵皆散,捲旗插野 後,遍地生花,如捲旗之狀,因名曰「捲旗花。」
《龍城錄》:長安任中宣家畜寶鏡,識者謂是三代物,後 有八字,僅可曉,云:「水銀陰精百煉成鏡。」詢所得,云商 山樵者得之石下。後中宣南過洞庭,風濤洶湧,因泊 舟,夢一道士赤衣乘龍,指中宣言:「此鏡乃水府至寶, 出世有期,今當歸我矣。」中宣因問姓氏,但笑而不答, 持鏡而去。夢回視篋中,已失所在。
《府志》:「馬武穆巡邊回州,舟至洞庭春江口,暴風忽起, 波如連山,乃見波中譎怪,蛟螭出沒,雲霧昏濛,有如 武夫執戈戟者,有如文吏具簡冊者,有如捧盤盂者, 徘徊俟候,閃爍睢盰,莫知何物。左右大駭,衣服器皿 悉投之。舟人欲以姬妾為請,武穆不聽,移時風定,僅 獲存焉。數年,武穆薨。」
汪安行以武陵郡丞攝守澧陽,移攝巴陵歸任,道由 安鄉,阻風五日,遣人持香禱黃山祠,即得吉卜。是夜 夢烏巾紫襴者來謁云:「詰朝可行矣,異日吾邦使君 敢不告。」既寤,風果息,解維去。秩滿還朝,遂得澧守。紹 興改元,乃書其事於廟。
《夷堅志》:「楊大方,岳州人。性耿介,有操持,好學負氣。紹 興三年,赴澧臺試,於江陵道中。過一廟,整衣冠入謁, 焚香至敬,因擲案間杯珓,咨決得失,凡三擲皆得陰 珓,以為神不賜。許時已被酒,遂發怒,取珓毀之。神之 側塑兩判官,所謂善惡兩部。楊控惡者鬚仍批其頰, 大聲叱之曰:『教汝作判官,略無靈驗,虛受香火享奠, 可謂失職,何不請我做?我一生留意文章,十分准擬 科第,何為不報我耶』?」語罷,引足蹴仆之,乃去。纔出門, 行十數步,酒微醒,覺渴悶,令擔僕汲水而蹶,撼呼弗 應。僕往近處村邸,就榻少酣。移時矍起,謂僕曰:「酒之 累人如此,吾適入彼廟,實為無禮。且觸威,遭二卒追 詣庭下,神王貽責甚峻,將痛加困治」,賴善判官力為 分解曰:「此子岳州好秀才,志行不凡,前程儘未可量, 只被一醉所誤,別無罪愆,不應重罰,令充惡部使,晨 夜祗役於王前,庶得謝過。」王首肯,再三顧二卒曰:「暫 押去,卻來觀此事勢,我定不免。」急索紙作書與妻,詞 意悲哽,封題授僕,投筆而逝。
《兩山墨談》:韓希孟嫁為賈尚書子瓊婦。元兵破岳州, 韓被掠,以衣帛書一詩,自投於江而死。長興州判官 沈思安嘗托劉元履者,丐趙松雪為書其詩,元履諾 而未言。一夕夢一婦人云:「速為我求書,庶因大人君 子之筆,發攄幽憤。」松雪聞而異之,乃為之寫一通,歸 之於沈。
《通志》:「建昌進士黃鉞,言其祖履中無子,禱於君山廟。 一夕夢人以彩籠盛五色鳳三,別以筠籠盛一鳥,并 授之。後正室生三子,皆擢第。妾生一子,無所能。」 《華容縣志》:「五顯廟即宋靈順廟,舊儒學址也。有軒轅 祠二十四舍,不知何時廢。至宋乃改祀五顯。洪武初, 以廟易學,內巨鐘一夜徙去,每飛還故殿作祟,舁歸 復來。」弘治末,知縣王乾塑夫子像以壓之,祟乃息。 嘉靖三十九年,華容縣九都民,見二蛇盤結波濤中, 以杖扣之,蛇散,中一小兒,僅半歲,尚未死,救而育焉。 「十都民獲一浮屋,升其脊,聞有呻唫聲,啟視之,則一 美婦人據梁上,中浮四笥,詢之,則荊州某生妻也。合 巹甫四月,生入市,家忽被水,蓋不食數日矣。」民令宿 其家而走報生。生至縣挈妻子歸,盡以屋暨笥與民。 民受其屋而卻其笥。
萬曆三十五年,天大雨。華容縣石門山中有物如牛, 次日有巨跡焉。有桃三枚,自山穴中流出,佃人獲而 食之,仍種其核成桃。凡諸山皆摧,蛟龍四出。
《舊志》:彭學本,永豐人。萬曆間,以糧務繫府禁。值大旱, 太守日禱不應。學本言於獄吏曰:「太守若欲我禱,我 能致雨。」吏白於守,守召之曰:「汝能致雨,神與我見乎?」 學本言當假公座。一刻登座,運掌心雷,法堂上雷聲 吼然,俄而陰雲蔽署,有神見一足靴形長丈餘,其大 稱墀。隨登臺披髮,約三日後大雨。至日果驗。臨雨有 妖虹亙天。學本仍語守,借劍斬之,西向麾,劍落於本 縣之長壽堰,後拾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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