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1372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卷
方輿彙編 職方典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卷


考證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卷目錄

 雷州府部藝文一

  到雷州謝恩表       宋蘇轍

  思亭記           張紘

  思亭後記          張栻

  築雷州郡城記        胡銓

  譙樓記          文天祥

  百丈橋記         李仲光

  乞罷採珠疏        明林冨

  乞裁革珠池市船內臣疏    前人

  城月池記         鄧邦基

  湖潮記           馮彬

 雷州府部藝文二

  天寧寺闍提花二首   宋李綱

  九日邀按院登一覽亭二首明蔡經

  歲寒亭           魏潮

  東海波恬         陳元藻

  西湖翠擁          前人

  七星拱秀          前人

  雷岡聳異          前人

  題西湖          詹世龍

  送人之雷州         沈賈

  送吳知府之官雷州     僧宗泐

 雷州府部紀事

 雷州府部雜錄

 雷州府部外編

職方典第一千三百七十二卷

雷州府部藝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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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雷州謝恩表》
宋·蘇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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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轍言:「臣先蒙恩責降分司南京,筠州居住。於今年 二月內,又蒙恩責化州別駕,雷州安置,已於今月五 日至貶所。訖者。謫居江外,已閱三年,再黜海州,通行 萬里。罪名既重,威命猶寬。臣轍伏念臣性本愚朴,老 益猥鄙。連年驟進,不知盈滿之為災;臨出妄言,未悟 顛危之已至。」命微比髮,釁積成山。比者水陸奔馳,霧 「雨蒸濕,血肉星散,皮骨僅存。身錮陋邦,地窮南服,夷 言莫辨,海氣常昏。出有踐蛇茹蠱之憂,入有陽淫陰 伏之病。艱虞所迫,性命豈常,念咎之餘,待盡而已。伏 惟皇帝陛下仁齊堯舜,政述祖宗。日月之明,無幽不 燭;天地之施,有生共霑。憐臣草木之微,念臣犬馬之 舊。未忍視其殞斃,猶復俾以全生。臣」雖棄捐,向叨恩 遇。知殺身之何補,願沒齒以無言。

《思亭記》
張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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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至和改元之歲春三月,予受命持符于雷,因目 郡之艮有堂曰宴寂,堂之北有亭曰嘉會。嶺表雷陽 尤熱,常以朝衙吏,退乃食息于堂,憩安于亭,鎮日納 涼,而無倦怠。以至批玩典籍,撰合藥餌,無不在斯。訟 庭閴然,吏亦歸食。一日四顧周覽,乃命芟去蕪莽,完 葺牆壁。退而嘆曰:「闔境生聚僅三萬,何政閒事簡之 如是耶?」因思而得之。擎雷去上都幾萬里,海隅風氣 與中華迥異,然而田疇盈眺,綠陰蔽野,民居其間,鑿 井耕田,以食以養。日晡為市,市間有廊,各貿有無,交 易而退,所以泉貨少流於民間,民亦少貯於財貨,故 其俗得乎真淳之性也。自漢降附之後,居斯任者,但 守職局,班詔條而已,故其官絕無勞擾之事。然則𥳑 者無他,良由民情真淳,官無勞擾耳。以此常懼海濱 邊俗,急之則散,漫之則怠,散則怨生,怠則妄起,寧無 思乎?故俯而思之曰:「政𥳑則身閒,身閒則心縱,心縱 則放逸,放逸之生,則無所不至矣。」或耽於燕飲,或務 於嬉遊,或任於性情,或肆於凌侮,千狀萬態,率由茲 生,固惟思乎?《詩》曰:「思無邪。」《易》之《艮象》曰:「君子以思,不 出其位。」《既濟》之象曰:「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季文子 三思而後行。今予之為或偶燕樂,心弛體恣,得不思 夫無邪者乎?居官守職,不陵不援,得不思夫不出其 位者乎?剸斷民政,臨事裁制,得不思夫患而豫防者 乎?總此三者存於心,得不三思而後行乎?予晝居於 是,宴食於是,聚同僚於是,事無巨細,盍研諸慮而審 思之。因謂僚友曰:「吾儕同官異鄉,各踰萬里,苟能以 是常志於心,雖天門遼遠,亦何悔吝之及焉?吾儕勉 之。」皆曰:「已聞命矣。」於是革其亭扁而名之曰《思》,革其 堂扁而名之曰《燕食》,亦欲垂戒勗不忘於心也。亭之 建,自有梁記,故不志。獨志其名亭者,幸無誚焉。

《思亭後記》
張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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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祐四年,朝論以𥟖人不寧,擇可為雷州者。有言「曾 大父豫公久佐四邊,熟兵事」,急命往守。自四明以數 百兵轉海,至寇盜平息,乃以閒暇時延見長老諸生, 授條教。始雷俗未知禮遜,長子之子常為長易。數世 之後,至叔父反拜猶子,公諭以長幼之序,親疏之儀, 悉革其舊。又為增治城壘,行田積水,為長久計,雷人 愛敬之,召還監都奏進院,年踰六十,即以殿中丞致其事,自號希白先生。今《宋集》中有《修城》及《西湖》《思亭》 三記,皆為雷時所作,而獨思亭之存。後百十有五年, 公之曾孫栻敬書以授知雷州廬陵戴之邵,且屬為 訪舊制存否,或可以補其缺也。

《築雷州郡城記》
胡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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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八年春二月,「海寇陳旺長驅東犯,城南鄙縱火 大掠,居民驚潰。兵馬虞輔國倉皇率眾出迎賊,戰歿, 效用李憲等遇害。人爭保子城」,由是邦人始以無外 城為病。十五年,右朝散郎王趯來為邦伯,視事之初, 規創外城,期年計畫始定。乃因民力之餘,於歲稔閱 士保丁,按籍賦役,起自那廬至西湖及赤嶺岡,築城 大關、四門,功未就而王公去官,更兩載不克繕。二十 二年,右承議郎黃勳代為州守,乃謀甃治,始陶磚甓, 調方丁助埏埴。歲十月僝功。越明年,南北壁甃合四 百二十二丈,而黃以代去。於是右朝奉郎趙公伯檉 來不踰時,政通人和,百廢俱張。一日,閱城東西壁,嘆 曰:「是于南北隅厥倍焉,吾不敢不勉。」乃命益陶磚瓦, 自西壁凡三百四十丈,東壁半之,而東北壁塹山削 城又一百八十丈。逾年咸畢。甃!猗與美哉!時二十有 五年冬十月。城高二丈有五尺,厚二丈,圍五里有奇, 埤堄各二十七,牆二千六百五十有二;隍闊二丈有 五尺,加闊之一。閱十有一年,功乃克成。嘗登高以望, 雉堞隱然,雖所謂矗「若長雲,屹若斷岸」,殆不能遠過, 真一郡之壯觀,千古之宏規也。顧不偉哉!公生富貴, 能痛自刮磨豪習,委己於學,重知人情,急世之要,累, 為大都蘇枯弱強,落其角距,櫛垢爬癢,民獲奠枕,優 游怡愉,而人自得於山海千里之外。使得行其志,澤 被天下,雖周漢間治平可企及也。刻石以記。

《譙樓記》
文天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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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並海而為州者,皆有颶風,而雷為甚。中州多山,地 氣固密,城郭公府,苟無水火兵革之難,雖數十百年 存焉可也。」南方歲有颶風,拔蜚大屋以為常。矧雷三 面際海,當風之衝,豈獨城樓難哉?太史氏虞應龍來 守是州,咸淳十年七月二十日夜半,颶風發,厥明視 之,譙壓而隍。方風之來也,其暈如虹,有蜃如樓臺及 其欻烈。請幫助識別此字。轢訇哮聲氣,不可名狀。侯曰:「斯樓以信晝 夜者,非大且壯,微以支永久。」乃伐石選材,鳩工並興。 茲樓巍峨,下臨鯨波。予聞而憮然曰:「『天下猶海也,世 變猶颶風也。昔人有言:大廈非一木可支』。又曰:『震風 陵雨,而後知廈屋之帡幪也』。」侯所建立,有安天下之 道焉。侯之為雷也,寬而有制,嚴不為暴。始至蒐軍明 威,戮澤中為龍蛇者。覈丁籍,實民賦,老壯以時,貧富 有經。又為之「表賢哲,興學校,開其倫常,示人有恥,歸 於清淳,訟是用希。」凡此皆侯所為反風徙鱷之本也。 今天子聖神文武,克有天命,祝融受職,海若順令,侯 為政知所本矣。「介人惟藩,式是南邦。」城樓云乎哉!《咸 淳十年記》。

《百丈橋記》
李仲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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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陽,多沃壤,城東良田彌望,數千頃,直北半舍為特 侶塘,周廣四十里,受山溪之水而不溢也。乾道間,郡 守戴公之邵從而匯之,以便灌溉。築為堤岸于其上, 剏為八橋,以濟行者。然循是堤往來,不如捷出之徑, 故民間又建橋於中流,以便負戴,號曰「百丈橋。」歲久 橋壞,嘉定十六年,太守陳斌復命報恩寺僧妙應即 其舊而新之。乃緣化人間,攻苦食淡,晝作夜息。率其 徒五十餘輩,巧者運謀,壯者竭力,伐石海山水,航陸 負,肩赬足繭,人不告勞。經始於癸未,告成於甲申,周 歲乃竣事。成橋五十丈,南北堤道各半之,糜錢一百 餘萬。而備鍤之具,飲食之資,與夫募工之費,皆取辦 焉。官無廢鏹,民無橫斂,而工已集矣。越明年,予分教 南來,妙應踧踖而前曰:「橋雖成,未有述者,願藉斯文, 傳之不朽。」詰其巔末,則戚然曰:「是橋經始馮氏,又葺 於真空妙湛師後圮壞,郡司馬趙公伯獻俾鄉人陳 師正經之,蓋昔之爰度者三矣。以地勢沮洳,牛羊弗 禁,乃壞於成。倘辱惠貺,願志其難苦,以詔來者,俾蠹 者易之,欹者扶之。苟利及無邊,志願足矣。」予惟斯橋 成而敗,壞而葺,舉事者凡四而三成於緇流。意其學 以利物為方便,故不憚勞;以堅固為定力,故不作輟; 無妻孥之累,故不營己私;持報應之說,故不肆欺弊。 其用心也一,故大者倡,小者和,不待勸而勤且力,有 不為為之而成,成而速。推是心以往,將無所不可為。 余病乎。世之逐利者為之難。舍之易。即賢士大夫且 有以難易動心者。故其學誠未易言也。而特書之云。

《乞罷採珠疏》
明·林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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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八年六月初一日題為乞罷採珠以蘇民困,以 光聖德事。官何為以此時而議採珠也?何不以珠之 不可採告之陛下也?蓋珠有不可採者三:一曰理,二 曰勢,三曰時。不可採而不採,陛下之心也。知其不可 採而不為陛下言之,臣之罪也。臣聞之《書》曰:「不作無 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貴異物賤用物,民乃足。」夫不害

有益,無益且不可作也;不賤用物,異物且不可貴也
考證
但無益之作,未有不害有益者;異物之貴,未有不賤

用物者。蓋持衡之勢,此重則彼輕。聖人審輕重之理, 終不以此而易彼也。故堯舜抵璧於山,投珠於淵,正 為此耳。且自有珠池以來,祖宗時率數十年而一舉。 天順年曾一行之,至弘治年始一行「之,至正德年始 又一行之。」夫祖宗時,非不用珠也,而以為無則不必 用耳;非不採珠也,而以為不可採則止耳。陛下法堯 舜,法祖宗,而偶不得,推類於此,必有大不當於陛下 之心者。此臣所以斷之以理,而知其不可採者一也。 且珠之為物也,一採之後數年而始生,又數年而始 長,又數年而始老。故「禁私採。數採所以生養之。自天 順至弘治十二年,珠以成老,故得之頗多。又自弘治 至正德九年,珠半老,故得之稍多。自正德至嘉靖五 年,珠尚嫩少,故得之甚少。今止隔二年,尚未生長,恐 少亦不可得也。五年之役,病死者幾人,溺死者幾人, 而得珠幾何?或者謂以人命易珠,今茲之役,恐易以 人命」,而珠亦不可得也。此臣所以度之以勢,而知其 不可採者二也。臣又體得廣西地方,盜賊縱橫,猺獞 盤據,田土荒落,調度頻煩。凡宗室祿米、官軍俸糧,大 半仰給於廣東。近者斯田之役,其取之又不止十之 八、九。故廣東者,廣西之府藏也;府藏空則人命危矣。 目今嶺東、嶺西兩道地方,所在饑民告急「待哺,申訴 紛紜,盜賊乘間竊發,饋餉日贍不暇,而廣西猺獞萬 一靡寧,則調發轉輸又未有息肩之期,而於此時復 以《採珠》坐令某府某縣派銀若干千兩,某府某縣派 夫若干千名,某府某縣派船若干百隻,誠恐民愈窮 而斂愈急,將至無所措其手足,而意外之變難保必 無,此臣所以揆之以時而」知其不可採者三也。夫聖 人之舉事,本之以理而乘之以時勢。理者,事之經也, 時勢者,事之因也。理則可,時勢則未可不可也。理則 不可,時勢則可不可也。而況理與時勢,無一可者。故 臣敢斷以為不可,而知陛下亦必以為不可也。昔漢 順帝時,桂陽太守文礱獻大珠,詔卻之曰:「海內頗有 災異,朝廷」修政,大官減膳,珍玩不御,文礱不竭忠宣 暢本朝,而遠獻大珠以求幸媚,封以還之。元仁宗時, 賈人有售美珠者,近侍以為言曰:「吾服御雅不喜飾 以珠璣,生民膏血,不可輕耗。汝等當廣進賢才,以恭 儉愛人相規,不可以奢靡蠹財相導。」夫二君,庸主也, 而此一事偶爾得之,則臣不敢以為非也。陛下聰明 睿智,仁孝恭儉之主,而此一事偶爾行之,則臣亦不 敢以為是也。或謂臣能言其不可,而不知珠之用為 成造王府等妃、珠冠等項而取親親恩典終不可廢, 恐難遽止。臣以為陛下之於諸王,寵之以恩禮,結之 以忠信,厚其祿餼而通其情,不違其所欲,且使其知 陛下不以儀飾而略恭敬,不以綺麗而傷儉素,親親 之情,彌久彌篤,又何論一冠之輕重耶?況該監題稱, 「庫內有餘剩扁小珍珠」,是猶可以備飾冠之儀,亦未 遽至缺乏。如少俟數年,池蚌漸老,民困少蘇,徐取而 用之,則陛下親親之義,愛民之仁,用物之節,亦並行 而不悖矣。臣又思上用偶缺,該監請辦,擬而行之,於 例固無不可者,而時勢不可則非臣在地方者不能 知陛下固難懸斷於不可知也。故曰「知其不可而不 為陛下言者臣之罪也。」此臣所以不揣狂妄披瀝肝 腸竟持「三不可」之說冒昧塵瀆。伏願陛下法古先以 恭明命,昭令德以示四方尚恩禮而篤宗親,敦朴素 以遠珍麗,省財力以厚黎元乞敕戶部再加查議將 《採珠》一事暫賜報罷,則一方之民,不覺鼓舞更生,而 海濱嶺表,咸歌堯舜之聖矣。

《乞裁革珠池市船內臣疏》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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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九年十月二十日題為《應詔陳言,廣聖謨以答 天戒事》:臣照得廣東濱海,與安南、占城等番國相接。 先年設有內臣一員,盤驗進貢方物。廉州府合浦縣 楊梅、青鸎二池,雷州府海康縣樂民一池,俱產珍珠, 設有內臣二員,分池看守。前項各官,或用太監、少監、 監丞,初無定銜。成化、弘治年間,樂民珠池所產日少。 「至正德年間,官用裁革,惟廉州珠池一向存留看守。 臣竊計各官供用之費,市船太監額編軍民殷實人 戶各五十名,而珠池役占不減其數,珠池太監額編 門子、弓兵、皂隸等役,而市船所用亦不為少。及查先 年番船雖通,必三四年方一次入貢。則是番船未至 之年,市船太監徒守株而待,無所事事者也。迨番船 既至,則多方以攘其利,提舉衙門官吏曾不與知。萬 一啟釁,則該管官員固有莫知其由,而反受其咎者 矣。況遞年額編殷實及所占匠役,無故納銀以供坐 食,為費不貲。珠池約計十餘年一採,而看守太監一 年所費不下千金,十年動以萬計。割萬金之費,守二 池之珠於十年之後,其所得珍珠幾何,正謂所利不 能藥其所傷,所獲不能補其所亡也。臣故以為市船 珠池太監俱不必專設,以貽日浚月削之害。市船乞 敕巡視海道副使帶管,待有番船至澳,即同備倭提 舉等官,督率各該管官軍嚴加巡邏。其有朝貢表文見奉《欽依勘合》,許令停泊者,照例盤驗。若自來不曾 通貢生番,如佛郎機者,則驅逐之少有疏虞,聽臣糾 察,庶幾事體歸一,而外患不生。若欲查照浙江、福建 事例,歸併總鎮太監帶管,似亦相應。但兩廣事情與 他省不同,總鎮太監住劄梧州,若番船到時前詣廣 東省城,或致久妨機務,所過地方且多煩擾,引惹番 商,因而輒至軍門,不無有失大體。故臣愚以為不如 命海道副使帶管之便也。其珠池乞敕海北道兵備 官帶管,既係所管汛地,又免編役供需,禁命易及,民 困可蘇。若謂珠池乃寶源重地,宜委內臣看守,誠恐 倚勢為姦,專權生事,憲職不得禁詰,諸司不敢干預, 非惟費供億之煩,抑且滋攘竊之弊。故臣愚以為不 如命海北道兵備官帶管」之便也。伏望皇上軫念邊 方軍民窮困,特敕該部從長查處,將市船珠池內臣 取回別用,其額編軍民殷實人戶及所占匠役併門 子皂隸等役,盡數裁革。仍乞降敕巡視海道及海北 道兵備官,各行嚴督官兵,巡察以待抽盤,看守以待 採取。則省內二員之費,不啻齊民數十家之產,而地 方受惠,邊「徼獲安」矣。

《城月池記》
鄧邦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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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邑山水,故稱奇勝。」左盤石龍,右踞石虎,三墩賓其 南,雙丫主其北。郡山之蒙,委蛇迤邐,而大海遶其前 焉。崒嵂汪洋,相距百里許,聯如走練,瑩若玉壺。芙蓉 紫蓋,鑑湖白雲,與之博巧鬥奇,真天地間有數山川 矣。徐自正統己巳由海安遷於賓朴,既非嚮明宣鬱 之義,而民之隸役於公者,攸往為甚難。門之外,陸田 數頃,地原高亢,水易涸竭,堪輿家以為不利。先是建 寧謝侯發謀經略之,而未暇也。今上官法令詳密,公 帑之藏,計銖兩不敢苟費。有司稍有動作,足以衊吏, 吏之修名譽者輒以土木為戒。況陂池興墜,不以考 課,孰肯加意而舉行之哉?西溪張侯下車之初,首諏 民瘼,凡興利除害,靡不悉心闡飭。徐「舊城堞卑委,蕞 爾彈丸,當沿海之衝,實可隱憂。」侯建議當道增高各 三尺,周圍墩臺一十二座,東西南三門各築圍城。真 可以備不虞而禦外侮,境內安枕矣。城北實縣治,靠 嶼門故障閉,嫌於寥曠。侯每登臨,必嗟慨之,乃召匠 鳩工,規制弘拓,不再閱月而落成,嵬然為山嶽增色。 壽亭侯祠焉。凡有禦捍,輒禱祀之,其應如響,非若修 冥福証功果為也。徐之西路一帶,珠崖通衢,直衝環 帶,為縣治厄。凡涖茲邑者,鮮以顯榮克終。侯因地象, 宜更道於演武臺之陽。週遭環繞,車馬蓊集,若履康 莊,公私稱便。士隸海隅,習慕《詩》《書》《禮》《樂》之化,然不有 以重恤其私,則資身困於無策。侯出贖金,置買學田, 計年入租,用以代耕而作其氣。士之賴其資贍者,懷 珍抱奇,不啻雲蒸霧擁,然每扼於科第。侯因別駕林 公豎《魁星碑》於明倫堂之側,乃建樓繪帳,愈增其事 焉。樓建於敬一箴之後,其木石資值,皆取諸俸,而不 籍於公。嗣是紫氣勃勃動,干將莫邪,連茹彙征之士, 豈可以指計哉?侯涖任匝三載,而鴻猷峻「烈,赫然振 著若此。宜其義問昭宣,而獎剡交檄,非偶爾也。」乃於 公餘之暇,周覽遠眺,翛然有出塵之想。闢南門,面於 縣治,前門鑿月池,鞭石為臺榭,襟蒔花木,蒼翠交霞, 徐之景概,最為奇觀,長闊計二百餘丈,深一丈餘。諸 君樂其成,以記見屬。顧基,土人也,既不能執畚鍤,雜 傭役,以胥供事之勞,今得操筆硯以圖成功,固所願 焉。夫天下之水,巨浸莫如江海,細流則曰「溪澗」,次之 則匯而為池。蓋池受崖谷後委會泓縈而成之,蛟龍 不侵,淜湃不驚,航艦不通,輻輳紛華所不至,而鬱然 零燦然縈,遼廓渺忽,觸之易于乘興,故豪人達士,多 寄傲之以箕踞其間。文中子設帳於白牛,子美開堂 於浣花,元結怡情於治水,人以池托,池以人勝,垂之 往牒,其芳可掬也。侯之鑿是池也,得無有取於此乎? 夫士君子所至,凡一山一泉,一石一壑,足當心意,皆 可以取適一時。天下後世寶為異蹟,學士大夫侈為 美談,故簿書為伍者,日瑣瑣焉。至於山石之美,泉壑 之佳,勝可以一覽而樂者,亦垂睫不顧曰:「吾暇乎哉?」 其胸次超羈,不啻霄壤徑庭矣。余按狀而得其景焉。 啼鳥饒舌,女彝鼓歌,灘漱金沙,浪浮桃,蕊青絲以拖 藍,波浡浡而拋赤者,池之春也。維夏則菱芡貼青,荷 蓮遞馥,水晶風動,莎草放茵,其顧之莫有煩熱者乎? 及彼《蘭秋》,古鏡如開,水紈為熨,韜涵太虛,吞月住雲, 鳥鵲倒飛,芙蕖逆植,殆所謂綺「綰繡鎖,合形效技者 則然矣。秋而復冬,玉壺迎霜,黃蘆搖白,狎鷗汨沒,待 臘得舒,其諸祕光拂靜,凜烈生稜者乎?」侯與客一二 侶,登其臺,披襟坐嘯,風颼颼下,衣袂皆飛,拍案浩歌, 俯仰宇宙。挹三墩雙丫之奇特,駕石門、龍床之峭麗, 而瀚海蕩漾,咸在胸臆中矣。席罷《嘻嘻》散去。民之環 池觀聽者,林林總總,悉鼓舞於春風;太和之化,將不 與此池同活潑哉!侯固將以其自適者適其民,而民 亦將以侯之所適者與池共永也。斯非作《記》之意與?

是役也,其財捐諸俸贖而不費於公;其助取諸義倡
考證
而不勞於使。始於萬曆甲戌年,訖工于次年乙亥。噫!

可謂易矣。是為《記》。

《湖潮記》
馮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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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城東南距溟海,纚屬而西,會同珠池,地勢自北盤 旋而至郡螺岡、新興諸嶺,其負扆也。城西一里諸坑, 匯為陂澤,古為西湖,方廣數頃,崇阜臂拱,長隄橫跨。 宋建環湖八亭堤,設東、西廣惠二橋,軒楹輝映,波光 上下,雷勝概也。南望平疇,有水,源發銅鼓,流沿潮汐 為南渡,千尋瀠洄,北入郭之夾,右曰溪南橋,舟運萃 焉。郡壤涸燥,無川流之澤,商舶之利。城東北遠去溪 南,人苦負載。湖廢潮澌,二橋傾圮,世運推移,水利湮 變久矣。大參張公懷欲興其利,工不及舉。幸我郡守 黃公始周覽圖勢,循湖舊址,修廣堤岸,建東、南二橋。 「橋設二閘,嵌石板,實圓樁,以防衝薄。東橋閘常閉,以 蓄湖源;西閘時啟,沿坎導渠,疏流數」里,灌溉白沙、西 洋之田。溪南橋址,舊二門改為三中門,加闊,以順流 勢。橋上石梁,用濟行陸。浚溝成港,直抵溪南。潮汐淜 達,鼓《枻輳》進於湖下。溪南阡陌,底奠無虞。凡木石穀 粟諸貨,得以化居。田野潤澤,士民樂利。計溪延袤,勞 畚鍤者四百丈,深一丈,橫六丈,從決淤者十餘里,寬 廣如故。橋之措給,悉出自《土地,說》以使民,民忘其勞, 此大較也。肇工癸巳冬,迄於甲午春,二利告成,實雷 陽無窮嘉績矣。紀於石,用垂永久,攸好德也。公諱行 可,字兆見,號葵山,蒲陽人。

雷州府部藝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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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寧寺闍提花二首》
宋·李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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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院無人簾幕垂,玉英翠羽燦芳枝。世間顏色難相 似,暗雪初殘未墮時。

冰玉風姿照座寒,炎方相遇且相寬。紵衣縞帶平生 志,正念幽人尚素冠。

《九日邀按院登一覽亭二首》
明·蔡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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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茫身世似浮槎,蹤跡何期到「海涯。」萬里御恩天上 闕,五羊回首夢中家。亭高遠眺三秋景,客久同看幾 度花。柱史霜威欣接席,茱萸共泛「海天霞。」

極目南荒海上槎,風波漭漭去無涯。通津盡日馳車 馬,野老何時臥室家。沙淨湖空飛白鳥,地偏秋暖未 黃花。明年相憶銜杯處,一覽亭高掛紫霞。

《歲寒亭》
魏·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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廨宇蕭條近海安,小亭聊此縱遐觀。直披荊棘尋前 古,剩種松篁耐歲寒。雨過碧階來舞鶴,月明清漢下 停鸞。四郊無壘民安堵,詩酒何妨詠《伐檀》。

《東海波恬》
陳元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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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天巨浸浴初陽,萬籟無聲廣漠鄉。巳便舟航通職 貢,兼同《河》「洛」獻禎祥。芳洲鴈侶隨來去,遠浦漁歌任 抑揚。八節均調馴海若,風幡不必樹《東方》。

《西湖翠擁》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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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橋歌舞昔喧闐,泛此情懷亦渺然。絕壁何來飛暮 雨,遐荒未信困炎天。千層黛色如屏列,萬頃澄波似 鏡懸。乍向旗亭沽美酒,鮮鱗又上釣魚船。

《七星拱秀》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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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巒羅列翠崢崢,遙望白榆影漸橫。夜靜明河連劍 氣,秋深湛露綴晶英。凌空萬點珠璣合,作鎮千年海 嶽清。何處天風吹兩腋,振衣足下「彩雲生。」

《雷岡聳異》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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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山霹靂剖神胎,廟祀千年亦怪哉。鼓盪陰霾平野 盡,驅馳閃電遠天開。軒星自是長為鎮,石室何須更 避雷。百里試聽聲乍震,滿空霖雨逐潮來。

《題西湖》
詹世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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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笑生平野趣多,結茅聊傍白鷗波。淵明斗酒花三 徑,范蠡扁舟雨一蓑。石漈泉聲穿砌落,天邊鴈影帶 雲過。晴霄洗耳橋邊月,嘯詠《滄浪濯足歌》。

《送人之雷州》
沈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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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嶺去猶賒,居黎半離華。山藏椰子樹,溪落蒟苗花。 望月應千嶂,窺天自一涯。微官是何物?秋雨送征車。

《送吳知府之官雷州》
僧宗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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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州太守東吳客,儒術傳家尚清白。金花束帶紅錦 袍,玉骨巉巉眼雙碧。讀書昔在苕溪陽,十年不出芙 蓉莊。娛親堂上讌春色,銀絲作鱠冰雪香。丈夫干時 須食祿,有志匡君貧亦足。誰能碌碌困一鄉,冷炙殘 杯媚豪族。剖符今作炎海遊,江風吹上沙棠舟。好山 南去六千里,豈無斗酒消離憂。牽牛花開暗蠻浦,雨 後怒瀧如瀑布。生黎砦口瘴茅青,百尺黃蛇晝當路。 此邦稍覺風俗殊,地無異產民凋疏。況復兵餘少畊 鑿,撫字欲待重昭蘇。我歌《折楊柳》,送君莫踟躕。直度 桄榔林,落日吟鷓鴣。他年考績應重到,林下相期話 幽討。紫藤無惜贈兩枝,我欲看雲藉扶老

雷州府部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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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志》:宋蘇轍謫雷州,安置僦民屋。章惇下州追治。及 後惇謫雷州,問舍於民,民曰:「前蘇公來為章丞相破 我家,今不可也。」《史記》:商君鞅治秦法嚴,舉國怨之。惠 王欲殺商君,商君逃去,至函谷關,關吏不知,止之曰: 「商君之法,無符驗者坐之。」商君自嘆曰:「為法自斃,一 至於此。」惇之謂也。

宋紹興八年,海賊陳旺攻雷子城,澄海將軍虞輔國、 李憲死之。海寇陳旺攻雷南城,輔國憲與郡守議曰: 「今賊勢方熾,宜力戰以折之。守則禍深,戰則禍淺。盍 戰」諸郡守難之再三,復以死請,遂開南門而出。自朝 至午,戰數十合,輔國歿焉。憲愈奮厲,戰至暮亦歿。寇 不得入,乃縱火而去,郡城獲全。

舊縣東五里輋崙埠,有石枕於海崖,長五尺,闊三尺。 宋嘉定九年,天雷大雨,龍降其地,爪痕在石如鑿。有 泉水在石湧出,旋為潭。鄉人久遇亢旱,於此祈禱雨 澤焉。

祥興元年,元將史格克雷州,據之。曾淵子自雷奔赴 行在。時宋帝舟泊碙洲,淵子為元所襲,奔赴帝所,隨 至崖州。太傅張世傑遣師討雷,不克,安撫使張應科 死之。

《元史烏古孫澤傳》,「澤為海南廉訪使,雷州地近海,潮 汐齧其東南陂塘。」𪙊農病焉。而西北廣衍平袤,宜為 陂塘。澤行視城陰曰:「三溪徒走海而不以灌溉,此史 起所以薄西門豹也。」乃教民浚故湖,築大堤,堨三溪, 瀦之為斗門七,堤堨六,以制其贏耗;釃為渠二十有 四,以達其注輸。渠皆支別為閘,設守視者時其啟閉。 計得良田數千頃。瀕海廣潟,並為膏土。民歌之曰:「舄 鹵為田兮,孫父之教;渠之泱決兮長我秔稻。自今有 生兮無旱無澇。」

《府志》:「至正十五年,土賊麥伏來、張子三等據遂溪,徐 聞以叛。」

十九年,化州路樞密院同僉羅福,領兵擊麥伏來等, 克之,雷州平,陞福宣慰司都元帥。

明洪武元年,命征南大將軍廖永忠平嶺南羅福,以 全郡來歸。遣指揮張秉彝戍雷,改路為府嶺、海康、遂 溪、徐聞三縣。

二年,副將軍參政朱亮祖師次雷州,命府同知余麒 孫開復府治。

二十一年,陶鼎任本衛右所鎮撫,巡視陸路兼管海 道。時有「倭賊」數十艘揚帆海上,將犯郡境,鼎肅隊伍 備之。賊登《武郎》場岸,鼎馳擊之,一鼓合戰,手刃數人, 賊潰,回帆而遁。數日,賊恥其敗,泊馬湖塘誘戰,鼎益 奮烈,督軍士攻之,竟陷沒。

二十七年,命安陸侯吳傑、都督馬鑑視雷要地,立海 安、海康、樂民、錦囊四千戶所。廣東指揮使花茂奏「沿 海宜立所備海盜」,故有是命。

楊豫,采石人。由袁州衛陞雷州衛指揮僉事。性嚴毅, 不受私謁。築城壘,督屯田,軍士附之。征瀧水賊,擒斬 李敬宗,餘級甚多。永樂三年備倭海道,飭舟師防禦 嚴密,賊不敢至。四年從征交阯,累立奇功,中流矢而 歿,《策命》旌之。

永樂七年,颶風大作,潮壞海堤,泛溢至城,死傷殆眾。 正德十一年,賊刦遂溪縣井,虜官民。是年颶風作,溢 至城,盡傷禾稼,民告災,減征。嘉靖二十一年九月,颶 風大作,壞田廬。次年告饑,發賑。三十一年六月二十 八日,颶風大作,雷火炎飛。雨中洪潮飜簸撼城,民渰 歿者萬計,岸堤崩塌,大傷廬舍田畜。

文帶,海康縣民,驍奮絕倫。天順中,猺賊侵境,帶充義 勇,領兵禦賊,每戰皆捷,賊避其鋒。後與賊大戰於白 沙坡,被鎗死,人咸哀之,瘞於白沙坡,題「義勇塚。」今尚 存。

成化元年,廣西猺賊胡公威反,流劫至雷。是時承平 日久,民不知兵,賊至,俱奔入城。相持日久,城中疫起, 十死六、七,田野荒蕪,戶口頓滅。

總兵官歐信師次於雷,與賊戰,敗績。海康知縣王麒 禦賊於那柳村,死之。

弘治十四年,瓊州黎賊符南蛇反。都御史潘蕃、總兵 毛銳討之,蕃脫於雷。

正德五年,守珠池太監牛榮激變於雷。榮恃勢橫暴, 計家資取所入,地方苦之,故變。

王鈺,山東人。襲指揮僉事,善射。弘治乙卯,領兵征信 宜,發矢連斃數賊,賊潰。俄而風雨驟作,賊乘風鼓譟 而前。鈺厲將士酣戰,日暮矢盡,會泥濘,馬蹶,中搠而 死。同死者十餘人,士大夫多賦詩哀之。

張熹任本衛指揮同知。正德間,海賊猖獗,入港劫掠 民艘。時備倭者怯弱,分巡李擇可哨捕者,委熹督之。 熹舍戰艦,坐民艘以誘賊,賊悉眾來攻,大戰沙頭洋, 勝之,奪回民舸二。熹恃勇,復追賊至牛村港,賊舟繼 至,遂夾攻熹。熹無援,且矢盡,竟陷賊死,同沒者亦眾。 李僉憲哀之,親致祭焉正德五年,守珠池太監牛榮激變地方。九年詔採珠, 對「樂池無珠。」十四年,守珠池太監趙蘭激變地方。嘉 靖元年,御史陳實奏「革雷州守珠池太監」,不果。後十 年,提督都御史林富始奏,粵人大悅。

嘉靖三年,地震。十五年,「星度竄度。」二十年九月,雨色 綠。二十三年二月十二日,雨雹。二十四年五月二十 二日夕,有星大如斗,首綠尾赬,自北流入南,熒然有 聲。三十五年五月,雷起,震死白沙村一家三人。又震 一婦復甦,胸前有五爪紋。是月,方家村地震,長計三 十丈。

嘉靖四年,徐聞那追嶺有五色異鳥,及至,群鳥俱從 之,越旬日不見。

三十一年,城南有「婦乳子,四目四耳。」

王廷輔素有介操,勇略過人。嘉靖三十年,毛賊犯海 康城,輔統軍督戰,身先犯敵,矢盡力窮,竟歿於戰。當 道嘉其義,給田以葬。崇禎間,祀於「忠義祠」,給田以祭。 嘉靖三十四年四月龍見,其一見於南隅,滾破開元 寺下吳、莫、陳數家,雷火延燒調會坊六家。

柯有年徐聞人。教諭懋之子,補邑庠生。性慷慨,尚氣 節。嘉靖四十年,海寇劫村甚急,有年語兄,扶其父懋 出走,以身禦敵而死。賊退,村賴以保。鄉人立祠祀之, 扁曰《忠勇》。

李茂才,東莞人,南頭守備,果毅有謀。隆慶元年十二 月晦,督兵麻濱,與賊曾一本夜戰,至元旦辰,援兵不 至,敗死,魂魄不散,人往往見之。萬曆六年,郡人請祀 於「忠義祠」,分守鄭韙其議,遣知縣郭鉞詣茂才死所, 逆其魂而立之。

陳邦傑,徐聞人,素威武。隆慶初年,海寇剽掠,眾推為 「大會長。」請幫助識別此字。立為哨官。六年,倭寇逼城,眾洶洶不自保。 邦傑挺身出戰,手刃二賊。會賊眾繼至,遂遇害。然賊 氣亦索。王言繼戰,賊即解圍,先驅之力也。

黃隆左所副千戶。隆慶五年,掌錦囊所印。值倭寇犯 城,鋒銳莫禦,眾皆散潰,隆獨挺身力戰,遇害。事聞於 朝,陞其子繼勳一級。

隆慶五年冬十二月晦,倭賊突掠雷西南郊,擄掠男 婦,地方幾破。

孫瑚,海康所正千戶。萬曆十八年掌所印。時賊李茂 餘黨殺掠海洋,瑚率兵駕船往禦,自卯至申,擒斬至 十餘顆。身退,忽颶風起,陷而殞。院道嘉其義,獎而恤 之。

潘恩左所百戶。隆慶四年,「海寇」猖獗,恩率軍防汛,遇 賊於沙頭洋,奮勇赴戰,中鎗而亡。當道閔之,給其葬 事。

萬曆二十九年春三月,「倭賊」自淡水登岸,據龍鬱村, 尋討平之。時官兵進戰,多為賊所傷。署參將臧國光 朒縮不出,知府葉脩募兵防禦東山,參將鄧鍾督兵 誅之。雷以寧

四十一年,崖州黎變,命將征之,師次於雷,是年,無功。 四十二年,命將再征崖黎,師次於雷。

崇禎五年四月,「海賊」劉香寇雷之白鴿寨,雷城戒嚴。 總兵鄭芝龍遣將陳鵬來援,大破賊於北闊門,香遁 去。

八年,都御史熊文燦檄五虎總兵鄭芝龍會勦「海寇」 劉香,破之;斬香;餘黨悉平。

雷州府部雜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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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志》:「烏鵲魚,通身黑,長二丈。又有蝦䱜,長五丈,其 尾似蝦。」

《交州記》:「大蜈蚣出徐聞界,取其皮,可以冒鼓。」《南越志》: 「取其肉,曝為脯,美於牛肉。」又云:「長數丈,能噉牛。或遇 之,則鳴鼓燃火炬以驅逐之。」葛洪《遐觀賦》曰:「蜈蚣大 者長百步,頭如車箱,可畏惡。越人獵之,肉白如瓠。 海中有魚,長四五尺,斑如虎首,脊背有骨刺,能食人, 春暮時化虎。」蓋鯊有二種:魚麗之鯊,江、漢、閩、廣之常 產。海鯊。虎頭鯊,體黑,紋鱉足,巨者餘二百斤,常以春 晦陟于海山之麓,旬日而化為虎。惟四足難化,經月 乃成。或曰:「虎紋直而疏且長者,鯊化也;炳炳成章者, 常虎也。」

潿洲有石室,其裏一石如鼓形,採珠人常致祭焉。今 遂溪縣西南二百里,特起西海中,周圍七十里,古名 大蓬萊。其洲四圍皆海,故名之。洲上有溫泉,黑泥可 以浣衣,使白如雪。人多田少,民以採海味為營。 宋李玫《纂異記》:雷州西有雷公廟,百姓歲納雷鼓車, 人有以黃魚與彘肉同食,立遭雷震。每大雷,人多於 野中掘得黳石,號「雷公墨」,光瑩如漆。

《夢溪筆談》:世人有得雷斧、雷楔者,云雷神所墜,多於 震雷之下得,而未嘗親見。元豐中,有居隨州,夏水大 雷震一木,析其下乃得其一楔,信如所傳。凡雷斧多 以銅鐵為之,楔乃石耳,似斧而無孔。世傳雷州多雷, 有雷祠在焉,其間多雷斧、雷楔。按《圖經》,雷州境有雷 擎二水,雷水貫城下,遂以名州。如此則雷自是水名, 言雷多乃妄也。然高州有電白縣,乃是鄰境,又何謂也?今《府志》「擎雷」合為一水,蓋其源則二爾。

《投荒錄》:雷州南濱大海,多雷雷之聲。近者簷宇之上, 雷州之北,高州之南數鄉,亦多雷雷聲,以在尋常之 外。俗俟雷時,持其酒肴設奠。畏雷法甚嚴謹。有以彘 肉與雞肉食者,霹靂即至雷斧候雷震處,掘地二三 尺,得知其形,或似斧,或似刀,刀青黑色,或紫赤色而 至堅。蓋陽氣入地所結,猶星隕而為石也。《本草》云:「或 言是人所造,納與天曹。」此委巷之語耳。舊《府志》:吳十 仞記:州北英靈村有居民陳氏獵得卵雷,乃霹靂開, 生一男子,陳大建三年為州刺史陳文玉是也。善政 甚多,郡民具由奏請改立州,自是始名為雷。就合州 之西南岡中,置立廟堂三間,塑雷神一十三軀,圖其 像列於廟間。每歲春秋,刺史躬行祀典。乾化三年壬 申八月十六夜,颶風大作,廟堂忽失二《大梁廟》,令申 州尋訪,於是太常寺奉禮郎吳從殷、《於英》請幫助識別此字。山石神 座西見二大梁,乃所失之梁也。始知神托風雨遷移, 若有擇地而居。知州謂其靈異,構村接連石神,造廟 宇,即今廟宇也。自是益顯神靈,官吏祈禱,應如影響, 犯者必死,求者必應。廟有活雞活羊者,祈禱之所捨 也,為狸虎所捕,至旦,狸虎皆暴死於廟前。嘗有州之 頑騃者,假修廟之名,入鄉村中乞錢糧,未入手。於是 就其所在,皆自絞其手,號呼痛楚,直抵廟庭,命僧道 誦經禳謝,始得釋。復有人夜宿廟中,天將明,廟門忽 開,即有車蓋侍衛,直上抵正殿。廟令驚惶,意謂刺史 到廟,奔走迓迎,忽爾不見。其顯如此。偽漢大有三年 庚子歲正月十五夜,廟前井中,忽音樂振作,入抵廟 正殿。詰旦,廟令陳延長以為異。申州知州封尚書率 官吏詣廟,見有神龍遺跡,鱗爪印行,流涎沫,久而不 散。尚書具由奏聞,就當年八月,上命差內班薛譽就 州重修廟堂,增置兩門廊,始封為「靈震王石神」,封廟 內土地重修。時將遷石神于西,以正殿居東,使人舁 石不動,遂鑿其根,愈掘愈深,將及丈餘。其始立石,蓋 一塊耳。乃知其神靈不肯遷動也。按州本以擎雷水 為名,陳文玉即刺史也,蓋有功於民,沒為神靈者。寇 準謫雷時,有《留題英靈陳司馬宅》,或其後也。其詩云: 「公餘策馬到英靈,幸有官僚伴使星。人物熙熙風景 盛,好將佳會入丹青。」

《珍珠船》:雷州每大雷雨,多于田野得黳石,謂之「雷公 墨。」又于霹靂處得楔如斧,謂之「霹靂楔。」小兒佩之辟 惡。

《春明夢餘錄》:「雷州直出海中有潿洲,周廣七十餘里, 內有八村,專業採珠。」

《府志》:府城南三里,祀兩伏波將軍,前伏波路博德,後 伏波馬援,凡濟海者必卜焉。蘇軾有記。宋元豐五年, 封忠顯王,誥曰:「明神在于天,幽功施于世,從而修報, 古之道也。靈貺所及,屢獲嘉應,宜賜爵號,以答神休。」 今特加封忠顯王。宣和二年,封誥曰:「雷州忠顯王,昔 以智謀,終殄金溪之寇;巳而精爽,常為月窟之遊。既」 憑物以顯靈,況有功而當祀。嶠南萬里,遺愛猶存;廟 食千年,英風尚凜。頃緣使船,甚苦風濤,漕臣修致禱 之虔,以求共濟;屏翳息號空之恐,飄順而安。遂成濟 海之功,無愧伏波之號。宜「進加于徽號,用昭報于寵 休。神其格思,歆我嘉命。可特封忠顯佑順王」,兩神同 一誥,蓋例封也。

雷州每年九月有魚化鳩,乃黃魚也。出水集巖樹,人 網之輒獲。又羊肝魚,形斑頭大尾,有星,老則化蛇。 《晉書》云:「諸獠皆鑄銅為大鼓,初成,懸于庭中,置酒以 招四方同類來者。有官豪富子弟則以金銀為大釵, 執以扣鼓,竟以遺主人,名銅鼓釵。」《府志》云:「擎雷有銅 鼓,革形而金質,則亦金屬也,中空無底。」請幫助識別此字。垂四懸,款 制奇古,隱隱若卦,繞身如紋如羅,扣之淵淵,亦佳器 也。皇慶年間,郡人復得其一于英山之原。其制高二 尺有四寸,徑四寸餘,形模圓廣,精巧完全。凡見前後 所見者各異。

雷廟石龜有二座,當雷廟前百步外小阜上,乃青石 琢成龜形,蓋古墓蓋也。其一為雷擊,裂開不相連屬, 草木生其間。天順間,開處猶能容掌。弘治以來,其開 處以漸生合,至今堅實,僅如瘡瘢而已。詢之石工,僉 曰:「凡石在地中,曾經斧破,歲久未見復合者,況此又 置地面,更可異也。」

雷州府部外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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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志》:「唐開元中,見一牛,色如黃金,常牛與之大異。眾 逐急,牛跑而沒,掘六尺餘,止見尾五寸許,村人砍取 之,乃金也。因是創庵穴上,名金牛庵。凡風雨夜,牛常 出庵外,踏印于地。」

沈括《筆談》:「括在中書校正時,閱雷州奏牘,有人為鄉 民詛死,問其狀,鄉民能以熟食咒之,俄頃膾炙之類 悉復為生肉。又咒之,則熟肉復為生肉;又咒之,則生

肉能動,復使之能活。牛者復為牛,羊者復為羊,但小
考證
耳。更咒之,則漸大。既而復咒之,則還為熟食。人有食

其肉,覺腹中淫淫而動,必以金帛求解,金帛不至,則」 腹裂而死,所食牛羊,自裂中出。獄具案上,觀其咒語, 但曰「東方王母桃,西方王母桃」兩句而已。其他但道 其所欲,更無他術。

《府志》:徐聞縣東五里,故老相傳,昔有馬夜間常食田 禾,人追之,其馬入井,只見石形似馬,故號石馬井,見 有碑刻石馬之神,其源泉常灌一村厥田《上上 叢談》:雷州有一婦人負兒,手持數葛,將渡水有難色。 適一男子同渡,見而謂之曰:「汝負兒,我為汝持布,則 不難矣。」婦人信之,遂付之葛。其人得葛即疾行,此婦 登岸則彼行遠矣。婦人號哭,棄兒逐之,度遠不能及 哭,道傍見一人乘白馬至,告之由,且問其人所在。乘 馬者曰:「適見一人,離此數里許,持葛跪草中,豈汝布 耶?」婦人亟往,果見其人僵死草間,蓋巳為雷震死,尚 跪而不仆,鬚髮皆雷火所焚,而葛布在手,鮮好無損, 兩手皆有篆字。婦人回水傍,兒已因覓母溺水死矣。 又正德末,有張姓者,雷州人,事珠池牛太監。牛常使 之買葛,雷州每葛止與直之半,且雜銅與之。小民怨 甚,噤不敢言,乃詣雷廟訴之。張既滿載,渡海將去,忽 天落火如毬,焚其葛,張乃在桅杪抱木而死。視之,鬚 髮皆盡,而束髮簪獨閣頂間。是日天火焚其家,無孑 遺也。

《府志》:舊州治前立石人十二,執牙旗兩旁,即今衛治 是也。忽一夜,守宿軍聞人賭博爭聲,趨而視之,乃石 人得錢數千。次早聞于郡守,閱視庫藏鎖鑰如故,而 所失錢如所得錢數。郡守將石人分置城隍嶽廟等 處,其怪遂散。

雷郡第六都香坑村。昔年水漂一木于香坑溪,逆流 而上,落于田中,鄉人棄去,復返者數四,因異之,刻為 九座木佛。旱澇禱之,應如影響,至今其佛猶存。 遂溪縣第三都英靈下村,昔有土地堂,陳時有客驅 牛過堂前,悉化為石,石皆半牛頭形容,因家于此,即 雷種之祖地也。後人因其石如牛形,故立為石牛廟。 陷湖在遂溪縣東南四十里,周圍十餘里,其泉極清。 故老傳云,「古係托、甯二村。唐時有一白牛入于本村, 村人共殺食之,惟一老嫗不食。一日,天降大雨,二村 俱陷。老嫗㩦一傘竹杖,乘雨而走,回望地陷不已,遂 以傘竹插地,陷乃止。二村人民無一存者。其後傘竹 倒生湖傍,因名陷湖」,即今之湖光巖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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