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七十一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邊裔典
第七十一卷目錄
吐蕃部彙考四
明〈太祖洪武十一則 成祖永樂一則 宣宗宣德四則 英宗正統五則 代宗景泰二
則 英宗天順二則 憲宗成化九則 孝宗弘治二則 武宗正德六則 世宗嘉靖十則
穆宗隆慶一則 神宗萬曆九則 愍帝崇禎三則〉
吐蕃部彙考五
明一統志〈吐蕃山川考〉
圖〈二則〉
吐蕃部總論
大學衍義補〈征討綏和之義 修攘制御之策 四方夷落之情〉
吐蕃部藝文
吐蕃傳贊 唐書
敕吐蕃贊普書一 張九齡
敕吐蕃贊普書二 前人
敕吐蕃贊普書三 前人
敕吐蕃將相書 陸贄
西蕃傳論 明外史
西番論 葉向高
吐蕃部紀事
邊裔典第七十一卷
吐蕃部彙考四
编辑明
太祖洪武三年夏五月吐蕃鎖南普等以元所授印敕來上其冬入朝貢賜之襲衣
编辑按《明外史·西番傳》,「西番即西羌,族種最多,自陜西歷 四川、雲南西徼外皆是。其散處河、湟、洮、岷間者,為中 國患尤劇。漢趙充國、張奐、段熲,唐哥舒翰,宋王韶之 所經營,皆此地也。元封駙馬章古為寧濮郡王,鎮西 寧,而於河州設吐蕃宣慰司,以洮、岷、黎、雅諸州隸之, 統治番眾。洪武二年,太祖定陝西,即遣官齎詔招諭」, 其酋長皆觀望。復遣員外郎許允德招之,乃多聽命。 明年五月,吐蕃宣慰使司鎖南普等以元所授金、銀 牌印宣敕來上。會鄧愈克河州,遂詣軍前降。其鎮西 武靖王卜納刺亦以吐蕃諸部來納款。其冬,鎖南普 等入朝,貢馬及方物。帝喜,賜襲衣。
按葉向高《蒼霞草》,洪武二年,遣使持詔諭之,隨寇臨 洮,守將韋正禦之,時河冰未合,師不得濟,正祝天,「賊 若平者,則令河冰。頃之有冰如巨屋,自上流而下,風 隨之,冰合即渡河搗其營,賊大驚請降,自是諸部相 繼來歸。」
洪武四年,設河州衛。命鎖南普等為各衛指揮同知 僉事。以西番產馬,遂開邊市。
按《明外史西番傳》:「洪武四年正月,設河州衛,命鎖南 普為指揮同知,予世襲。知院朵兒只、汪家奴並為指 揮僉事。設千戶所八,百戶所七,皆命其酋長為之。卜 納剌等亦至京,命為靖南衛指揮同知,其儕桑加朵 兒只為高昌衛指揮同知,皆帶刀侍衛,自是番酋日 至。尋以降人馬梅枉瓦兒並為河州衛指揮僉事,又」 遣西寧州同知李喃哥等招撫,其酋長至者亦悉授 官。乃改西寧州為衛,以喃哥為指揮。帝以西番產馬, 與之互市,馬至漸多,而其所用之貨,與中國異。自更 鈔法後,馬至者少患之。
洪武六年,詔「吐蕃酋長舉故有官職者至京授職,即 其地設指揮、宣慰、招討等司。」
按《明一統志》:「西番即吐蕃也。其先本羌屬,凡百餘種, 散處河、湟、江、岷間。其酋發羌唐旄等居析支水西。後 有樊尼者,西濟河逾積石,居跂布川或邏婆川。隋開 皇中,有論贊索者,居牂牁西。唐貞觀中,始通中國。既 而滅吐谷渾,盡有其地。至唐末衰弱,種類分散,入內 屬者,謂之熟戶,餘謂之生戶。宋時朝貢不絕,其首領」 唃廝羅始居鄯州,後徙青塘。神哲,高宗朝皆授以官。 元憲宗時,始於河州置吐蕃宣慰司都元帥府,又於 四川徼外置碉門、魚通、黎、雅、長河西等處宣撫司。世 祖時,復郡縣其地,設官分職,以吐蕃僧八思巴為大 寶法王,帝師領之,嗣者數世,弟子號司空、司徒、國公, 佩金玉印章者前後相望。本朝洪武六年,詔吐蕃各 族酋長,舉故有官職者至京授職,遂置五衙門,建官 賜印,俾因俗為治。以攝帝師喃加巴藏卜為熾盛佛 寶國師,元國公南哥思丹八亦監藏等為都指揮、同 知、宣慰使、元帥、招討等官。自是,蕃僧有封灌頂國師 及贊善王、闡化王、正覺大乘法王、「如來大寶法王」者, 俱賜印章、誥命,比歲或間歲赴京朝貢。今其地為指 揮司、宣慰司、招討司、萬戶府、千戶所,凡三十有三烏思藏都指揮使司, 朵甘衛都指揮使司, 隴答 衛指揮使司〈以上俱洪武六年置〉 朵甘宣慰使司, 朵甘思 招討司, 朵甘籠答招討司, 朵甘丹招討司, 《朵 甘倉溏》招討司, 朵甘川招討司, 《磨兒勘》招討司。
沙兒可萬戶府 ,乃竹萬戶府 ,《羅思端》萬戶府,列思磨萬戶府 ,董卜韓胡宣慰使司 ,長河西
魚通寧遠宣慰使司, 朵甘思千戶所, 剌宗千戶 所, 孛里加千戶所, 長河西千戶所, 多八參孫 千戶所, 加八千戶所, 兆日千戶所, 納竹千戶 所, 倫答千戶所, 果由千戶所, 沙里可哈思的 千戶所, 孛里加思東千戶所, 撒里上兒干千戶 所, 參卜郎千戶所, 剌錯牙千戶所, 泄里壩千 戶所, 闊側魯孫千戶所。〈以上俱洪武七年置〉 按《四川通志》:「明洪武間,克元將月魯帖木兒、賈吟刺, 設行都司於建昌,百年無復南警,獨西邊松茂與雜 蠻接境為害。」
洪武八年命中官趙成齎綺絹、巴茶市馬,馬率以直 償之,諸部皆以馬來。是年討川藏,大俘而還。
按《明外史西番傳》:「洪武八年五月,命中官趙成齎羅 綺綾絹并巴茶往河州市之,馬稍集,率以其直償成。 又宣諭德意,番人感悅,相率詣闕謝恩。而山後歸德 等州西番諸部落,皆以馬來市矣。」
按葉向高《蒼霞草》:「洪武八年,川藏族殺我使鞏哥鎖 南等。於是命衛國公鄧愈為征西將軍,沐英副之,討 川藏。師分三道,進覆其巢,窮追至崑崙山,俘男女一 萬口、馬五千匹、牛羊十三萬而還。」
「洪武十年,松茂諸蠻叛,遣御史大夫丁玉討平之,設 安撫長官等司,仍立其首領為土官,以世掌之。」 按《四川通志》:「洪武十年,松茂諸蠻叛,遣御史大夫丁 玉討平之,召集諸寨首領,給以銀錁,俾各守地方,蠻 人以為世寶。」又於東路設八郎、麻兒匝、芒鬼者阿角 寨四安撫司,與麥匝者多比定祈命、腊匝、牟兒結、阿 昔洞、山洞勒都思、曩兒、占藏、班班、阿失、包藏、阿用、潘 幹、白馬路一十七長官司,俱隸松潘衛南路設長寧 安撫司,與岳希蓬、靜州、隴水頭三長官司俱隸茂州。 疊溪、鬱即二長官司,隸疊溪千戶所,各降印信,仍立 首領一人為土官,以世掌之。土官之下,每寨又有「牌 頭、寨首」之名,使於各衛所認納青稞差役。
洪武十二年,以洮州十八族番酋、三副使等叛,命征 西將軍沐英等討之。又命李文忠往籌軍事。英等追 擊,大破之,俘斬數萬人,於洮州築城置戍。
按《明外史西番傳》:「洪武十二年,以洮州十八族番酋 三副使等叛,據納麟七站之地,命征西將軍沐英等 討之,又命李文忠往籌軍事。英等至洮州舊城,寇遁 去,追斬其魁數人,盡獲畜產,遂於東籠山南川度地, 築城置戍。遣使來奏,帝報曰:『洮州西番門戶,築城戍 守,是扼其咽喉矣』。遂置洮州衛,以指揮聶緯、陳暉等」 六人守之。既而文忠等言官軍守洮州,餉艱民勞。帝 降敕諭之曰:「洮州西控番戎,東蔽湟、隴,漢唐以來,備 邊要地也。今番寇既斥,棄之不守,數年之後,番人將 復為患。慮小費而忘大虞,豈良策哉?所獲牛羊,分給 將士,亦足充兩年軍食,其如敕行之。」文忠等乃不敢 違。是年秋,鎖南普及鎮撫劉溫各攜家屬來朝。諭中 書省臣曰:「鎖南普自歸附以來,信義甚堅。前遣使烏 斯藏,遠涉萬里,及歸,所言皆稱朕意。今以家屬來朝, 宜加禮待。」乃賜米麥各三十石,劉溫三之一。英等進 擊番寇,大破之,盡擒其魁,俘斬數萬人,獲馬牛羊數 十萬。自是群番震慴,不敢為寇。
按葉向高《蒼霞草》。洪武十二年,洮州十八族番酋三 副使汪舒朵兒癭嗉子阿卜商等叛,據納鄰七站,復 命英討之。英兵至洮州,賊皆遁去,斬叛逃土官阿昌 失納等,築城於東籠山南川,留兵戍之。疏聞,上曰:「『洮 州為西番門戶,城之,是扼其喉矣』。命置洮州衛。英兵 進擊,三副使癭嗉子悉破擒之,斬獲人畜甚眾。 洪武」十五年、敕松州衛指揮耿忠、令番人計戶出馬 充賦、名為「差發」
按:葉向高《蒼霞草》云云。
洪武十六年。青州酋長史剌巴等來歸,賜之綺鈔 按《明外史西番傳》:「洪武十六年,青海酋長史剌巴等 七人來歸,賜文綺寶鈔。是時岷州亦設衛,番人歲以 馬易茶,馬日蕃息。」
洪武二十年,禁番使闌出麻鐵。
按:葉向高《蒼霞草》云云。
洪武二十三年,以邊將假朝命,需索番族,特命官慰 諭之。諸番僧以建寺求賜額,皆許之。
按《明外史西番傳》:洪武二十三年,又命中官而聶至 河州,召必里諸番族,以敕諭之,爭出馬以獻,得萬三 百餘匹,給茶三十餘萬斤,命以馬畀河南、山東、陝西 騎士。帝以諸衛將士有擅索番人馬者,遣官齎金銅 信符敕諭往賜涼州、甘州、肅州、永昌、山丹、臨洮、鞏昌、
西寧、洮州、河州、岷州諸番族,諭之曰:「往者朝廷有所需於爾,必酬以茶貨,未嘗暴有徵求。近聞邊將無狀,多假朝命擾害,俾爾等不獲寧居。今特製金銅信符 頒給,遇有徵發,必比對相符始行。否則偽械至京師 罪之。」自是,需求遂絕。初,寧西番僧三剌為書,招降罕 東諸部,又建佛剎于碾白南川,以居其眾。至是來朝 貢馬,請敕護持,賜寺額。帝從所請,賜額曰:「瞿曇寺。」因 立西寧僧綱司,以三剌為都綱。又立河州番、漢二僧 綱司,並以番僧為之,給以符契。自是,其徒爭建寺,帝 輒錫以嘉名,且賜護持敕。以故番僧來者日眾。 洪武二十五年,以番兵從征,國師晉秩,給誥命。 按葉向高《蒼霞草》:洪武二十五年,建昌衛指揮使月 魯帖木兒、繹忽樂等叛,都指揮使瞿能討之。月魯帖 木兒遣人請降,能不聽,遂遁去。上命涼國公藍玉討 之,月魯帖木兒與瞿能戰,敗。玉誘執之,送京師,伏誅。
成祖永樂 年西番西寧洮岷諸族皆入朝貢設宣慰司安撫司以統諸番又以番僧為國師皆給銀印許世襲
编辑按《明外史西番傳》:「永樂時,諸衛僧戒行精勤者,多授 剌麻禪師、灌頂國師之號,有加至大國師、西天佛子 者,悉給以銀誥,許之世襲,且令其歲一朝貢。由是諸 僧及諸衛土官輻輳京師。其他族種,如西寧十三族、 岷州十八族、洮州十八族之屬,大者數千人,少者數 百,亦許其歲一奉貢,優以宴賚。西番之勢益分,其力」 益弱,《西郵》之患亦益寡,
按《四川總志》:「永樂間又於吐蕃建立董卜韓胡等宣 慰使司,雜谷等安撫司,以統番部。茂去省近,羌民漸 被聲教,間有不逞者,可以王法繩之。惟松、疊遠在荒 服之外,彝情狡狙,難以招徠,名雖土官,實無所制,且 彝俗尚異端。故於松潘復立番僧二人為國師,曰商 巴,曰綽領,二人為禪師,曰黎巴,曰完卜。商巴事道,黎」 巴事佛,皆受銀印,令撫諭之。
宣宗宣德元年遣太監侯顯等使諸番更三歲方歸按葉向高蒼霞草云云
编辑宣德二年,松潘諸蠻叛,都指揮韓整等討之,敗績。 按《四川總志》:「宣德二年,松潘千戶錢宏,聞有交趾之 役,憚於遠征,乃誘蠻族入寇,虛張奏報,得留不遣,蠻 人自是煽禍不解,攻圍城堡,朝廷遣都指揮韓整、高 隆調四川各衛官軍五千員名征之,至威州黃土鋪, 失利,道遂不通。」
宣德三年,都督陳懷等率師解松潘之圍,增置城堡, 班師。
按《四川總志》:「三年,命總兵都督陳懷、劉昭、參將趙安、 蔣貴等,陝西軍四萬,由洮州入松潘解圍,懷增置城 堡守備,回京,蠻猶弗靖。」
宣德八年,遣都督方正討平諸叛蠻。
按《四川總志》:「八年,復遣都督方正調四川建昌、貴州 官軍討平之。」
英宗正統四年都指揮趙諒誘國師商巴執之誣以犯邊入奏事發誅諒蠻始稍安
编辑按《四川總志》:「正統四年,都指揮趙諒,誘執蠻長國師 商巴,以犯邊被擒。奏聞,遣都督李安征之,尋誅諒,蠻 乃服。然糧差不肯依舊矣。」
「正統五年,以河州番民有避罪逃居,藏匿逃亡,剽劫 行旅者,先行撫諭,令還所掠,違則加兵,番人皆輸服。」 按《明外史西番傳》:「正統五年,敕陝西鎮守都督鄭銘、 都御史陳鎰曰:『得奏言河州番民領占等先因避罪 逃居,結河里招集徒黨,占耕土田,不注籍納賦,又藏 匿逃亡,剽劫行旅,欲發兵討之。朕念番性頑梗,且所 犯在赦前,若遽加師旅,恐累及無辜。宜使人撫諭,令 散遣徒黨,還所掠牛羊,近即勿進,否則加兵未晚。爾 等其審之』。」番人果輸服。
正統七年,敕都督鄭銘、都御史王翱等,令諭番人「有 鈔掠焚戮寇盜者,許其自新,不則進討。」
按《明外史西番傳》:「正統七年,再敕銘及都御史王翱 等曰:『得鎮守河州都指揮劉永奏,往歲河爾官等六 族三千餘人,列營歸德城下,聲言交易,後乃鈔掠屯 軍,大肆焚戮。而著亦匝簇番人,屢於煖泉亭諸處潛 為寇盜,指揮張瑀擒獲二人,止責償所盜馬,縱之使 去。論法,瑀及永皆當究治。今姑令戴罪,爾等即遣官 偕三司堂上親詣其寨,曉以利害,令還歸所掠,許其 自新,不悛則進討。蓋馭戎之道,撫綏為先。撫之不從, 然後用兵。爾等宜體此意』。」番人亦輸服。
正統十二年,僉都御史寇深,修飭諸要害屯堡。 按《四川總志》:「十二年,僉都御史寇深,提督軍務,修飭 營堡,平治道路,於疊溪迤上,添設普安、靖彝、鎮番三 堡,又於麻答崖、青岡嘴、畫佛崖、海螺洞、萬江崖,沿山 鑿石,架木懸棧,糜費錢糧鉅萬,軍民胥困,而後人賴 其利。」
正統十四年,停西番金牌,歲遣行人四人視茶政。 按葉向高《蒼霞草》云云。
====代宗景泰二年松茂二路設兵備副使====按《四川總志》:「景泰二年,刑部侍郎羅綺繼練兵士,設 策制勝。蠻長王允陰持兩端嗾之。綺既還京,都督文 臣不復更置,但以按察司副使一員,整飭松茂二路 兵備。」
景泰 年,西番黑樓等三十一處,男婦一百餘人朝 貢。諸番柔服。獨董卜韓胡都指揮使克羅俄監粲,稍 桀黠悖慢,屢詔讓之。未幾死。
按:葉向高《蒼霞草》云云。
英宗天順五年蠻人復入寇
编辑按《四川總志》:「天順五年,蠻復截我糧道,入龍州安泉 等處。」
按葉向高《蒼霞草》:「天順五年,番寇涼州,圍都督毛忠, 總兵宣城伯衛穎戰卻之。」
天順八年,西寧番族把沙作亂,衛穎與巡撫都御史 吳琛率眾討破之。
按:葉向高《蒼霞草》云云。
憲宗成化三年定番僧貢期人數自烏斯藏來者皆由四川入不得徑赴洮岷
编辑按《明外史西番傳》:成化三年,陝西副使鄭安言:「進貢 番僧,自烏斯藏來者,不過三之一,餘皆洮岷寺僧,詭 名冒貢,進一羸馬,輒獲厚直,得所賜幣帛,製為戰袍, 以拒官軍。本以羈縻之而益致寇掠,是虛國帑而齎 盜糧也。」章下禮部會廷臣議,請行陝西文武諸臣,計 定貢期人數及存留起送之額以聞。報可。已而奏上, 「諸自烏斯藏來者,皆由四川入,不得徑赴洮、岷。」遂著 為例。
成化四年,洮州番人入寇,敗之。
按《明外史西番傳》:「成化四年冬,洮州番寇擁眾掠鐵 城、後川二寨,指揮張翰等率兵禦之,敗去,獲所掠人 口以歸。」
成化五年,巡撫江孟綸上言,「遣指揮后泰等入番開 諭,皆願供徭賦,殺牛告天,誓不再犯。」詔戒以「番性無 常,未可弛備。」
按《明外史西番傳》:「成化五年,巡撫江孟綸言,岷州番 寇縱橫,村堡為虛。頃令指揮后泰與其弟通深入番 寨,反覆開示,生番忍藏占藏等三十餘族,酋長百六 十餘人,熟番栗林等二十四族,酋長九十一人,轉相 告語,悔過來歸,且還我被掠人畜,願供徭賦,殺牛告 天,誓不再犯。已令副使李𤣱從宜賞勞,宣示朝廷恩」 威,皆歡躍而去。惟熟番祿園一族,怙惡不服。兵部言: 「番性無常,朝撫夕叛,未可弛備。請諭邊臣,向化者加 意撫綏,犯順者剋期勦滅。」帝納其言。
成化八年,定諸番入貢人數。
按《明外史西番傳》:「成化八年,禮官言,洮岷諸衛送各 族番人赴京,多至四千二百餘人,應賞彩幣,人二表 裏,帛如之,鈔二十九萬八千有奇,馬直尚在其外。考 正統、天順間,各番供使不過三五百人。成化初,因洮 岷諸處濫以熟番作生番冒送,已定例,生番三年一 貢,大族四五人,小族一二人赴京,餘悉遣還。」成化六 「年,副使鄧本端妄自招徠,又復冒送臣部,已重申約 束。今副使吳𤣱等不能嚴飭武備,專事通番,以紓近 患。乞降敕切責,務遵前令。」帝如其言。
成化九年,岷州番入寇,千戶包景禦之,被害。
按:葉向高《蒼霞草》云云。
成化十一年,以張瓚巡撫四川,兼理邊務。
按《四川總志》:「十一年,蠻勢益張,按察司僉事林璧奏 請文職重臣提督,乃敕巡撫四川右副都御史張瓚 兼理邊務。」
成化十三年,張瓚攻破諸蠻商巴二十六族歸款 按《四川總志》:「十三年,瓚調漢土官兵五萬,分布東南 二路駐劄。」十月,令都指揮沈運、李鎬等,分兵攻滅掇 坪、懦弱、白羊嶺、鵝飲溪、大白飲、馬池、通林等二十一 寨,攻破木瓜、竹頭坪等寨,斬蠻四百餘人。於是商巴 等二十六族詣軍門獻馬納款,各諭以利害遣之。 成化十四年,都指揮謝琳等恃勝追蠻失利,乃與之 平。
按《四川總志》:「十四年正月,林僉事進攻黃頭、復水諸 寨,俘馘三百餘人。堯總兵領兵二萬攻西坡等寨,都 指揮謝琳等為五哨,一從靖彝岡,一從擂鼓坪,合攻 西坡,一從回子嘴,一從蕎壩,合攻列四柯,一直攻雙 橋兒寨。又選精兵萬五千人分哨別攻,一從牛尾巴 山口,一從雙橋兒山嶺進攻樹底寨,一從麻答山口, 一從山嶺進攻麻答寨,一從永鎮堡山岡,一從禪定 山口進攻禪定寨,一攻穵撒寨。前後殺獲男婦七百 餘人,赭其碉房九百,墜崖死者不可勝計。」而都指揮 謝琳、指揮徐琮、葉成等乘勝窮追,牛尾巴蠻乘夜遮 攻,殺之,我軍奪氣,蠻亦困憊輸款,乃與之平。
成化二十四年,罷「行人巡茶,以御史一人代之。」自景 泰後,茶政稍弛,番馬多不至,非復國初時矣。
按:葉向高《蒼霞草》云云。
====孝宗弘治 年蠻人入寇====按《四川總志》:「弘治間,副總兵韓雄失機,指揮王」等 陷沒,番遂縱橫,南路梗阻。
弘治十年,楊一清奏請復行「金牌信符」舊制。
按葉向高蒼霞草。弘治末,命都御史楊一清理其事。 一清請復金牌、信符舊制,疏曰:「臣考前代,自唐時回 紇入貢,已以馬易茶。宋熙寧間行之,所謂摘山之產, 易廐之良,無害而有利。計之得者,我朝納焉,謂之差 發。如田之有賦,身之有庸,必不可闕,非虐使於番也, 因納馬而酬茶,體尊名順,非互市交易之比也。且非」 獨以馬故也,蓋西蕃之為中國藩籬久矣。自漢武帝 表河西,列四郡,斷匈奴右臂,而漠南無王庭。今金城 之西,綿亙數千里,北有狄,南有羌,狄終不敢越羌而 南者以羌為世,讎恐議其後也。不然,則河洮、岷隴之 區,能無戎馬之跡乎?夫羌彝之人,本非孝子順孫,徒 以資茶於我,絕之則死,故俛首服。從「此制番控虜之 上策,前代略之,而我朝獨得之者也。頃自《金牌》制廢, 私販盛行。雖有巡茶之官,卒莫能禁。坐失重利,垂六 十年。豈徒邊方乏騎乘之用?將來遠彝無資於我,跳 梁自肆,將生意外之憂,撤藩籬之固,甚非計也。請下 所司,申明舊制,昭示番族,使知朝廷修復信符,各供 差發。其不受約束者,徵兵問罪,以警其餘。」奏《上議》行 之。
武宗正德二年副總兵楊宏等誘殺國師雪郎諸番遂稱復讎大殺官軍
编辑按《四川總志》:「正德二年,副總兵楊宏,兵備高江,誘殺 綽嶺寺國師雪郎三出諸番,糾合圍殺官軍甚眾。自 後本寺小宛卜等動稱報讎,松城之外,不敢晝牧。 正德四年,青海番人為蒙古所襲,遂失其地。」
按《明外史西番傳》:「西寧即古湟中,其西四百里有青 海,又曰西海,水草豐美,番人環居之,專務畜牧,日以 繁滋,素號樂土。正德四年,蒙古部酋亦不剌阿爾禿 廝獲罪其主,擁眾西奔,瞰知青海富饒,襲而居之,大 肆焚掠。番人失其地,多遠徙。其留者不能自存,反為 所役屬。自是甘肅、西寧始有海寇之患。」
正德九年,總制彭澤集諸道軍,將擣其巢。寇奔四川, 走烏斯藏,伺軍還,復反其地。
按《明外史西番傳》:「正德九年,總制彭澤集諸道軍,將 擣其巢寇。詗知之,由河州渡黃州,奔四川,出松潘茂 州境,直走烏斯藏。及大軍引還,則仍反海上,惟阿爾 禿廝遁去。」
正德十一年,副總兵張傑等整兵向敵,蠻人懼之。 按《四川總志》:「十一年,副總兵張傑,兵備胡澧整兵奮 敵,蠻稍懼斂。」
正德十三年,巡撫宋。《滄平》諸寨。
按《四川總志》:「十三年,巡撫都御史宋滄克平壩底白 草諸寨,諸彝獻侵地二千餘頃,又克平茂州雞公寨。 正德十五年,長寧等諸寨聲言復讎索賞,兵備副使 朱紈大破之。」
按《四川總志》:「十五年,長寧等處深淺諸寨番蠻聲言 復讎,求索賞需。兵備副使朱紈督同參將遊擊將軍 提兵擣巢,擒其首惡,餘黨俱以次降,年例賞需盡行 裁革,於是西陲安靖。大抵番人性耐饑寒,壘石為巢, 居如浮屠數重,人以梯上下,貨藏于上,人居其中,畜 溷于下。高一二丈者謂之雞籠,十餘丈者謂之碉房。」 每糧夫經行,或據險裝塘,或臨高擂石,或隔河放流 矢,截軍索貨。又貪而喜酒,日就關堡索飲,欲滿始歸。 見堡爨煙起,即蟻聚而攢食之,軍士每忍饑而死,謂 之「和番」,官亦不能禁。且常假債負年例、人命走失、來 保等項,索要財物,不得,則執軍士為質,往往有不能 歸者。
世宗嘉靖元年西蕃反鎮守都督鄭卿討之不克
编辑按葉向高「《蒼霞草》,嘉靖元年,西蕃反,鎮守都督鄭卿 討之不能克,自是歲入境,殺擄人畜。卿與諸將各擁 兵不戰。總督尚書王憲以聞,詔讓卿。」
嘉靖二年,命尚書金獻民西征。
按《明外史西番傳》:「嘉靖二年,尚書金獻民西征,議遣 官招撫,許為藩臣,如先朝設安定、曲先諸衛故事。兵 部行總制楊一清計度,一清意在征討,言寇精騎不 過二三千餘,皆脅從番人,然怨之入骨。時欲報讎可 用為間諜,大舉勦絕。議未定,王憲、王瓊相繼求代,皆 以兵寡餉詘,議竟不行。」
嘉靖八年,洮、岷諸番入寇。
按《明外史西番傳》:「嘉靖八年,洮、岷諸番數犯臨洮、鞏 昌,內地騷動。樞臣李承勳言:『番為海寇所侵,日益內 徙。儻二寇交通,何以善後?昔趙充國不戰而服羌,段 熲殺羌百萬而內地虛耗,兩者相去遠矣。乞廣先帝 之明,專充國之任,制置方略,悉聽瓊便宜從事』。」瓊乃 集眾議,且勦且撫,先遣總兵官劉文、遊擊彭椷分布 士馬。
嘉靖九年,遣人入諸蠻開諭禍福,分兵攻若籠、板爾 二族,大敗之,乃班師按《明外史西番傳》,「嘉靖九年二月,自固原進至洮岷, 遣人開示禍福。洮州東路木舍等三十一族,西路答 祿失等十三族,岷州西寧溝等十五族,皆聽撫,給白 旄犒賜遣歸。惟岷州東路若籠族,西路板爾等十五 族,及岷州剌即等五族,恃險不」服,乃分兵先攻若籠、 板爾二族,覆其巢,剌即諸族震慴乞降。凡斬首三百 六十餘級,撫定七十餘族,乃班師。自是洮、岷獲寧,而 西寧仍苦寇患。
嘉靖十一年,亦不剌為河套酋吉囊所破,西寧亦獲 安息。
按《明外史西番傳》:「嘉靖十一年,甘肅巡撫趙載等言, 『亦不剌據海上已二十餘年,其黨卜兒孩獨傾心向 化,求帖木哥等屬番來納款,宜因而撫之,或俾之納 馬,或令其遣質,或授官給印,建立衛所,為我藩籬,于 計為便』。疏甫上,會河套酋吉囊引眾西掠,大破亦不 刺營,收其部落大半而去,惟卜兒孩一枝斂眾,自保」 獲全,由是西寧亦獲休息,而「納款」之議竟寢。及唐龍 為總制,而寇南掠松潘,龍慮其回巢與諸番及他部 勾結為患,奏行甘肅守臣,繕兵積粟,為殄滅計。及龍 去,事亦不行。
嘉靖十二年,巡按御史宋廷立調漢、土官兵七千,分 為六哨,並進大破之,諸寨悉平。
按《四川總志》:「十二年,巡按御史宋廷立奏調漢土官 兵七千,分為六哨,命守備指揮李葵、鄧斌、陳崇、魯元 忠、宋璉領哨夾攻間。朝廷又敕副總兵何卿自松潘 來節制諸軍,又敕都御史楊守禮提督軍務,烏都等 十一寨皆次第勦平,又屠遮花寨。於是黑虎等寨皆 觀望寒心,詣軍門納款,僉議仍量給賞需,以示柔遠」 之恩。
嘉靖十八年,申嚴「西番闌出」之禁、給以勘合,如成化 時例。
按葉向高《蒼霞草》,是時金牌為海虜所掠,盡散失。嘉 靖十八年,劉崙以為言,兵部議:「番族變詐不常,北虜 抄略無已,脫給而再失,失而又給而又失之,如國體 何?夫番人納馬,欲得茶耳。誠嚴闌出之禁,雖無金牌, 馬將自集。不然,終無益也。宜給勘合,如成化故事。」從 之。
嘉靖二十年,卜兒孩獻金牌及良馬,求款。
按《明外史西番傳》:「嘉靖二十年正月,卜兒孩獻金牌 良馬,求款。兵部言,寇果輸誠通貢,誠西郵大利。乃止 獻馬及金牌,未有如往歲遣子入侍、酋長入朝之請, 未可遽許。宜令督撫臣偵察情實,并條制馭之策以 聞。」報可。會寇勢漸衰,番人亦漸復業,其議復寢。 嘉靖二十四年,設岷州,隸鞏昌府。
按《明外史·西番傳》,嘉靖二十四年,設岷州,隸鞏昌府。 岷西臨極邊,番漢雜處。洪武時,改土蕃十六族為十 六里,設衛治之,俾稍供徭役。且設州之後,徵發繁重, 人日困敝。且番人戀世官,而流官又不樂居,遙寄治 他所。越十餘年,督撫合疏言不便,乃設衛如故。 嘉靖三十八年,北部俺答襲據卜兒孫青海之地。 按《明外史西番傳》:「時北部俺答猖獗,既歲掠宣大諸 鎮,又羨青海富饒。嘉靖三十八年,攜子賓兔、丙兔等 數萬眾襲據其地,卜兒孫竄走,遂縱掠諸番,已而引 去,留賓兔據松山,丙兔據青海,西寧亦被其患。」
穆宗隆慶 年封俺答為順義王
编辑按《明外史西番傳》:「隆慶中,俺答受封順義王,修貢惟 謹,二子亦斂戢。時烏斯藏僧有稱活佛者,諸部多奉 其教。丙兔乃以焚修為名,請建寺青海及嘉峪關外, 為久居計。廷臣多言不可許,禮官言:彼已採木興工, 而令改建於他所,勢所不能,莫若因而許之,以鼓動 其善心,而杜其關外之請。況中國之禦戎,惟在邊關 之有備。戎之順逆,亦不在一寺之遠近。」帝乃許之。丙 兔既得請,又近脅番人,使通道松潘以迎活佛。四川 守臣懼逼,乞令俺答約束其子,毋擾鄰境。俺答言丙 兔止因甘肅不許開市,寧夏又道遠艱難,雖有禁令, 不能盡制。宣大總督方逢時亦言開市為便。帝以責 陝西督撫,督、撫不敢違。
按葉向高《蒼霞草》。隆慶末,虜俺答以「迎佛」為名,復駐 牧西海,蠶食日甚,番人大困矣。其地自烏思藏、朵甘 二都指揮使司外,為指揮使司一:曰隴答;宣慰使司 三:曰朵甘,曰董卜韓胡,曰長河西魚通;寧遠招討使 司六,曰朵甘思,曰朵甘隴答,曰朵甘丹,曰朵甘倉溏, 曰朵甘川,曰磨兒勘;萬戶府四,曰沙兒可,曰乃竹,曰 「羅思端;曰別思麻。」千戶所十七:曰「朵甘思;曰剌宗;曰 孛里加;曰長河西;曰多八參孫,曰加八;曰兆日;曰納 竹;曰倫答;曰果由;曰沙里可哈思的,曰孛里加思東; 曰撒里土兒干;曰參卜郎;曰剌錯牙;曰泄里壩」;曰 側魯孫皆洪武間所置,其後亦時有增設,及族種甚 繁,不勝紀焉。番有生熟,其受差發者為熟番,不者為 生番。俗質直朴魯,上下一心,君臣為友。吏治無文,音
樂尚琴瑟,食酪衣氈,居毛帳。務耕牧,好狠鬥,貴壯賤弱。懷恩重利,尊釋信詛。其山川,崑崙山可跋海、黃河、析支、湟水為大。物產犁、牛、羱、羊,草上飛骨篤犀、金剛 「鑽、馬價珠、銅佛、天鼠皮、氆氌寺、沙棠樹、黑驢」為奇貢。道 由四川、陝西,屢違約,多人,且不如期。
神宗萬曆二年洮州番人同河州奸民為亂總督石茂華討平之
编辑按《明外史西番傳》:「萬曆二年冬,許丙兔市於甘肅,賓 兔市於莊浪,歲一次。既而寺成,俺答請賜額,帝名之 曰『仰華』。」先是亦不剌之據青海,邊臣猶以外寇視之。 至是以俺答故,竟視之。若屬番諸酋亦以父受王封, 不敢大為邊患,而洮州之變乃起。初,洮州番人以河 州奸民負其物貨入掠內地,他族亦乘機為亂。奸民 以告河州參將陳堂,堂曰:「此洮州番也,何與我事?」洮 州參將劉文英曰:「彼犯河州,非我失事。」由是二將有 隙。總督石茂華聞之,令二人及蘭州參將彼勳、岷州 守備朱憲舊、岷州操守史經各引兵壓其境,而遣人 曉以利害。番人懼,即還所掠人畜。世英謂:「首惡未擒 不可,但已進兵勦破之,殺傷及焚死」者無算。軍律吹 銅角乃退兵。堂挾前憾,不待角聲而去,諸部亦多引 去。憲經方深入搜捕鄰番,見其勢孤,圍而殺之。事聞, 帝震怒,褫堂、世英職,而切責茂華等。茂華乃集諸軍 分道進討,斬首百四十餘級,焚死者九百餘人,獲孳 畜數千群。諸番震恐,遠徙來降者七十一族,斬送首 惡四人,生縛以獻者二人,輸馬牛羊二百六十,稽首 謝罪,誓不再犯,師乃還。自丙兔據青海,有切盡台吉 者,河套酋告能從子,俺答從孫也,從之而西,屢掠番 人,不得志,邀俺答往助。俺答雅欲侵瓦剌,乃假迎「活 佛」名,擁眾西行。疏請授丙兔都督,賜金印,且開茶市。 部議不許,但稍給以茶。俺答既抵瓦剌,戰敗而還,乃 移書「甘肅守臣,乞假道赴烏斯藏。守臣不能拒,遂越 甘肅而南,會諸酋於海上。番人益遭蹂躪,多竄徙。 萬曆八年,丙兔率眾掠內地,詔絕其市。俺答馳書切 責其子,乃盡還所掠,自罰牛羊七百,詔嘉獎之。」 按《明外史西番傳》,萬曆八年春,始以活佛言東還,而 切盡弟火落赤及俺答庶兄子永邵卜,遂留居青海 不去。其年八月,丙兔率眾掠番,并掠內地人畜,詔絕 其市賞。俺答聞之,馳書切責,乃盡還所掠,執獻為惡 者六人,自罰牛羊七百。帝嘉其父恭順,賚之銀幣,即 以牛羊賜其部人,為惡者付之自治,仍許貢市。俺答 益感德。而火落赤侵掠番族不休,守臣檄切盡台吉 約束之,亦引罪輸服。其時俺答已卒,其子孫不能制 諸酋,
萬曆十六年九月,永邵卜部闌入西寧為亂,副總兵 李奎被殺,西陲大震。
按《明外史西番傳》:「萬曆十六年九月,永邵卜部眾有 闌入西寧者,副總兵李奎方被酒,躍馬而前,部眾控 鞍欲愬,奎拔刀斫之,眾遂射奎死。部卒馳救之,亦多 死。守臣不能討,遣使詰責,但獻首惡,還人畜而止,以 故無所憚,愈肆侵盜。時丙兔及切盡台吉亦皆死。丙 兔子真相移駐莽剌川,火落赤移駐捏工川,逼近西」 番,日蠶食番族,番不能支,則折而為寇,用拉力克又 西行助之,其勢益熾。
萬曆十八年,命尚書鄭洛經略西事,大布《招番之令》, 歸附者不絕。
按《明外史西番傳》:「萬曆十八年六月,入舊洮州,副總 兵李聯芳率三千人禦之,盡覆。七月復深入,大掠河 州、臨洮、渭源。總兵官劉承嗣與遊擊孟孝臣各將一 軍禦之,皆敗績,遊擊李芳等死焉,西陲大震。事聞,命 尚書鄭洛出經略。洛前督宣大軍撫順義王及忠順 夫人,有恩,遣使趣扯力克東歸。而大布招番之令,來」 者率善遇之,自是歸附者不絕。火、真二酋自知罪重, 又聞套酋卜失兔來助,大敗於水泉口。而扯力克復 將還巢,始懼而徙帳去,留其黨可卜兔等於莽剌川。 萬曆十九年,鄭洛進兵青海,逐其餘眾而還,番人多 復業者。
按《明外史西番傳》:「扯力克留其黨可卜克等於莽剌 川。萬曆十九年,總兵官尢繼先破走之洛更進兵青 海,焚仰華寺,逐其餘眾而還。番人復業者至八萬餘 人,西陲暫獲休息,已而復聚於青海。」
萬曆二十三年,以劉綎為臨洮總兵官。永、邵卜諸部 入寇,大破之。
按《明外史西番傳》:「萬曆二十三年,增設臨洮總兵官, 以劉綎任之。未幾,永邵卜諸部犯南川,參將達雲大 破之。已,連火真二酋犯西川,雲又擊破之。」
萬曆二十四年,諸酋復掠番族,窺內地,鄭洛督諸將 大破之。
按《明外史西番傳》:「萬曆二十四年,諸酋復掠番族,將 窺內地。綎部將周國柱禦之莽剌川,又大破之。 萬曆二十七年,蕃人糾叛苗入寇,大敗之。」
按《明外史西番傳》:「萬曆二十七年,寇糾叛苗犯洮岷, 為總兵官蕭如勳等所敗,斬番人二百五十餘級,寇八十五級,撫降番族五千餘人。」
萬曆三十四年,番人復入鎮番等城,官兵大敗之 按《明外史西番傳》:「萬曆三十四年,復入鎮番黑古城, 為總兵官柴國柱所敗,自是屢入鈔掠,不能大得志。」 當是時,為陝西患者有三大寇:一河套,一松山,一青 海。青海土最沃,且有番人屏蔽,故患猶不甚劇。
愍帝崇禎十一年李自成屢為官軍所敗奔出塞諸番皆為所掠
编辑按《明外史西番傳》:「崇禎十一年,李自成屢為官軍擊 敗,自岷州軼出番地。諸將窮追,復奔入塞內,番族亦 遭蹂躪。」
崇禎十五年,番族作亂。總兵馬爌征之,降其三十八 族而還。
按《明外史西番傳》:「崇禎十五年,西寧番族作亂,總兵 官馬爌督諸將五道進勦,斬首七百有奇,撫降三十 八族而還。」
崇禎十六年,李自成陷甘州,併掠青海諸酋。
按《明外史西番傳》:「崇禎十六年冬,李自成遣將陷甘 州,獨西寧不下。賊將辛思忠攻破之,遂進掠青海,諸 酋多降附,而明室亦亡。」番有生熟二種,生番獷悍難 制,熟番納馬中茶,頗柔服。後寢通生番,為內地患。自 青海為寇所據,番不堪剽敓,私饋皮幣曰「手信,歲時 加饋曰添色,或反為嚮道,交通無忌,而中國市馬亦」 鮮至。
吐蕃部彙考五
编辑《明?一統志》
《吐蕃山川考》
编辑
崑崙山 在朵甘衛東北,番名「亦耳麻不剌山」,極高 峻,雪至夏不消,綿亙五百餘里,黃河經其南。
可跋海, 在西番境,周七十餘里。東南流至雲南,合 西洱河,號「樣備水。」又東南出會川,為瀘水。
黃河 在朵甘衛西鄙,直馬湖蠻部正西三千餘里, 水從地涌出百餘泓,方七八十里,番名「火敦腦兒。」東 北流百餘里,匯為大澤。又東流為赤賓河,又合忽蘭 等河,始名黃河。又東北至陝西蘭縣,始入中國。又東 北經沙漠地,折而南流入山西境,凡九千餘里。 哈剌河 出西蕃白狗嶺北,西北流五百里入黃河。 野龐河 出西傾山,經西蕃東北流五百里,入黃河。 鵬拶河, 出西蕃鵬拶山,西流七百餘里,入黃河。 析支水, 《禹貢》「析支」,即此地。
湟水 在西寧州。東流合浩亹河,入黃河。
邈水, 出西寧州宿軍谷,東流五百里入黃河。
西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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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部總論
编辑《大學衍義》補。
《征討綏和之義》
编辑
唐文宗太和五年,吐蕃維州副使悉怛謀請降,盡帥 其眾奔成都。李德裕遣兵據其城,具奏其狀。事下尚 書省,集百官議,皆請如德裕策。牛僧孺曰:「吐蕃之境, 四面各萬里,失一維州,未能損其勢。比來修好,約罷 戍兵。中國禦戎,守信為上。彼若來責曰:『何事失信』」養 馬蔚茹川,上平涼坂,萬騎綴回中,怒氣直辭,不三日 「至咸陽橋。此時西南數千里外得百維州,何所用之? 徒棄誠信,有害無利,此匹夫所不為,況天子乎!」上以 為然,詔德裕以其城及悉怛謀等悉歸之吐蕃。吐蕃 誅之於境上,極其慘酷。至武宗朝,德裕為相,言維州 據高山絕頂,三面臨江,在戎虜平川之衝,是漢地入 兵之路。初,河隴盡沒,唯此獨存,吐蕃以計陷之,號曰 「無憂城」,從此得以併力西邊,憑陵近甸。韋皋欲經略 河湟,須此城為始。急攻數年,卒不可克。臣到西蜀,空
壁來歸,南蠻震懾,山西八國,皆願內屬。可減八處鎮兵,坐收千餘里舊地。且維州未降前一年,吐蕃猶圍魯州,豈顧盟約?當時不與臣者,望風疾臣,詔臣執送 悉怛謀等,令彼自戮。「臣累表陳論,乞垂矜捨。答詔嚴 切,竟令執還,將吏對臣,無不隕涕。蕃帥即以此人戮 於境上,絕忠款之路,快兇虐之情。乞追獎忠魂,各加 褒贈。」詔贈悉怛謀右衛將軍。
司馬光曰:「論者多疑維州之取舍,不能決牛、李之是非。臣以為唐新與吐蕃修好而納其維州,以利言之,則維州小而信大;以害言之,則維州緩而關中急。然則為唐計者宜何先乎?悉怛謀在唐則為向化,在吐蕃不免為叛臣,其受誅也又何矜焉!且德裕所言者利也,僧孺所言者義也,匹夫徇利而忘義,人猶恥之」 ,況天子乎?譬如鄰人有牛逸而入於家,或勸其兄歸之,或勸其弟攘之。勸歸者曰:「攘之不義也,且致訟。」 勸攘者曰:「彼嘗攘吾羊矣,何義之拘?」 牛,大畜也,鬻之可以富家。以是觀之,牛李之是非可見矣。
胡寅曰:「司馬公之言過矣。使維州本非唐地,既與之和,棄而不取,姑守信約可爾。本唐之地為吐蕃所侵,乃欲守區區之信,舉險要而棄之,可乎?僧孺所謂三日至咸陽,特以大言怖文宗,非事實也。夫奪吾之地而約以盟,此正蒲人所以要孔子者,不可謂之信也。取我故地,乃義所當為,司馬公不以義斷之,而以利」 害為言,又斥德裕為利,僧孺為義,是皆無所據矣。故以維州歸吐蕃,棄祖宗土宇;縛送悉怛,謀沮歸附之心,僧孺以小信妨大計也。下維州,遣兵據之,洗數十年之恥;追獎悉怛謀,贈之以官秩,德裕以大義謀國事也。此二人是非之辨也。
「臣按維州悉怛謀之事,司馬氏是僧孺,胡氏是德裕,其所論者牛李二人已然之是非也,臣請就其未然者而為之處置焉。」 夫德裕初得《悉怛謀》之通款,即密以其事聞之朝廷,且致書宰執,俟報下而行焉,報可則行,不可則姑已之,以待機會之來,如此則不失歸附之心而貽之禍患,且亦不起邊釁矣。不然,若其人「既歸,其地已為吾所據,業已如此,不待其請,即明言告諭之。歸其地而不予其人,則虜感吾恩信,而歸附之人亦不遭慘毒矣。」 由是觀之,二人者皆有失也。德裕之失在於急功名,僧孺之失在於報私怨。就二人之中而言,則急功名者猶為彼善於此也。嗚呼!假國家之事以行其私,其於私計得矣,如公義何?
《修攘制御之策》
编辑
德宗時,陸贄上言曰:「陛下忿蕃醜之暴掠,懲邊鎮之 空虛,繕甲益兵,庇人保境,此誠雄武之英志,覆育之 仁心,刷憤恥而揚威聲,海內咸望有必攻之期矣。既 而統師無律,制事失權,戍卒不隸於守臣,守臣不總 於元帥,至有一城之將,一旅之兵,各降中使監臨,皆 承別詔,委任分鎮,亙千里之地,莫相率從;沿邊列十」 萬之師,不設謀主。每至犬羊犯境,方馳書奏取裁,行 李往來,動踰旬日。比蒙徵發救援,寇已獲勝罷歸,小 則蹂籍麥禾,大則驅掠人畜,是乃益兵甲而費財用, 竟何補侵軼之患哉!夫將貴專謀,軍尚氣勢,訓齊由 乎紀律,制勝在於機權。是以《兵法》有分閫之辭,有合 拳之喻,有進退如一之令,有便宜從「事之規,故能動 作協變通,制備垂永久,出則同力,居則同心,患難相 交,急疾相赴。」兵之奉將,若四支之衛頭目;將之守境, 若一家之保室廬:然後可以扞寇讎,護甿庶,蕃畜牧, 闢田疇。天子唯務擇人而任之,則高枕無虞矣。吐蕃 之比於中國,眾寡不敵,工拙不侔,然而彼攻有餘,我 守不足,蓋彼之號令在將而我之節制在朝,彼之兵 眾合并而我之部分離析。夫部分離析則紀律不一 而氣勢不全;節制在朝,謀議多端而機權多失。臣故 曰:「錯置乖當」,此之謂乎?
臣按:贄謂「吐蕃之比於中國,眾寡不敵、工拙不侔,然而彼攻有餘、我守不足,蓋彼之號令在將,我之號令在朝,彼之兵眾合并而我之部分離析,此非特當時蕃漢用兵之弊,而今世沿邊將領所以守邊而禦虜,其實與之無異焉。善為國者尚思其所以然而豫為之圖,使千載之弊一旦而革,豈非邊鄙生靈之幸哉?」
贄又言曰:「戎狄為患,自古有之,其於制禦之方,得失 之論,備存史籍,可得而言。大抵尊即敘者,曰非德無 以化要荒,曾莫知威不立則德不能馴也。樂武威者 曰非兵無以服凶獷,曾莫知德不修則兵不可恃也。 務和親者曰要結可以睦鄰好,曾莫知我結之而彼 復解之也。美長城者曰設險可以固邦國而扞寇讎, 曾莫知力不足而人不堪,則險之不能恃,城之不能 有也。《尚薄伐》者曰驅遏,可以禁侵暴而省征徭,曾莫 知兵不銳,壘不完,則遏之不能勝,驅之不能去也。」議 邊之要,略盡於斯。雖互相譏評,然各有偏駁。夫中夏有盛衰,夷狄有彊弱,事機有利害,措置有安危,故無 必定之規,亦無長勝之法。蓋以中夏之盛衰異勢,夷 狄之彊弱異時,事機之利害異情,措置之安危異便。 「知其事而不度其時則敗,附其時而不失其稱則成」, 形變不同,胡可專一?夫以中國彊盛,夷狄衰微,而能 屈膝稱臣,歸心受制,拒之則阻其嚮化,滅之則類於 殺降,安得不存而撫之,即而敘之也?又如中國彊盛, 夷狄衰微,而尚棄信忤盟,蔑恩肆毒,諭之不變,責之 不懲,安得不取「亂推亡息」,人固境也。其有遇中國喪 亂之弊,當夷狄彊盛之時,圖之則彼釁未萌,禦之則 我力不足,安得不卑辭降禮,約好通和?啗之以利以 引其懽心,結之以親以紓其交禍?縱不必信,且無大 侵,雖非禦戎之善經,蓋時事亦有不得已而然也。儻 或夷夏之勢,彊弱適同,撫之不寧,威之不靖,力足以 自保,勢不足以出攻,安得不設險以固軍,訓師以待 寇,來則薄伐以遏其深入,去則攘斥而戒於遠追,雖 非安邊之令圖,蓋勢力不得已而然也。
臣按:古今制禦夷狄之方,不出贄所陳四者之策,但其所謂設險以固軍、訓師以待寇,來則薄伐以遏其深入、去則攘斥而戒於遠追,以為非安邊之令圖。臣竊以為,中國帝王所以攘外安內之上策無出於此,而贄以為非令圖,然則圖之令者豈有過於此哉?
贄又曰:「夫制敵行師,必量事勢。勢有難易,事有先後。 力大而敵脆,則先其所難,是謂奪人之心,暫勞而永 逸者也;力寡而敵堅,則先其所易,是謂固國之本,觀 釁而後動者也。頃屬多故,民勞未瘳,而欲廣發師徒, 深踐寇境,復其侵地,攻其堅城,前有勝負未必之虞, 後有餽運不繼之患,儻或撓敗,適所以啟戎心而挫 國威。」以此為安邊之謀,可謂不量事勢而務於所難 矣。天之授者有分事,無全功;地之產者有物宜,無兼 利。是以五方之俗,長短各殊。長者不可踰,短者不可 勉,勉所短而較其所長必殆,用所長而乘其所短必 安。彊者乃以水草為邑居,以射獵供飲茹,多馬而尤 便馳突,輕生而不恥敗亡,此戎狄之「所長也。」戎狄之 所長,乃中國之所短。而欲益兵蒐乘,角力爭驅,交鋒 原野之間,決命尋常之內,以此為禦寇之術,可謂勉 所短而較其所長矣。務所難,勉所短,勞費百倍,終於 無成。雖果成之,不挫則廢,豈可以越天授而違地產, 虧時勢以反物宜者哉?將欲去危就安,息費從省,在 其慎守所易,精用所「長而已。若乃擇將吏以撫寧眾 庶,修紀律以訓齊師徒,耀德以佐威能,邇以柔遠,禁 侵鈔之暴以彰吾信,抑攻取之議以安戎心,彼求和 則善待而勿與結盟,彼為寇則嚴備而不務報復,此 當今之所易也。賤力而貴智,惡殺而好生,輕利而重 人,忍小以全大,安其居而後動,俟其時而後行,是以 修封」疆,守要害,塹蹊隧,壘軍營,謹禁防,明斥堠,務農 以足食,練卒以蓄威,非萬全不謀,非百克不聞。寇小 至則張聲勢以遏其入,寇大至則謀其大以邀其歸。 據險以乘之,多方以誤之。使其勇無所加,眾無所用。 掠則靡獲,攻則不能。進有腹背受敵之虞,退有首尾 難救之患。所謂「乘其弊,不戰而屈人之兵」,此中國之 所長也。我之所長,乃戎狄之所短;我之所易,乃戎狄 之所難。以長制短,則用力寡而見功多;以易敵難,則 財不匱而事速就。捨此不務,而反為所乘,斯謂「倒持 戈矛,以鐏授寇」者也。
臣按:贄所陳中國戎狄用兵各有長短,此可與晁錯之《疏》並觀。
贄。又曰:「守封未固,寇戎未懲者,其病在於謀無定用, 眾無適從,所任不必才,才者不必任;所聞不必實,實 者不必聞;所信不必誠,誠者不必信;所行不必當,當 者不必行。故令措置乖方,譚責虧度,財匱於眾愛,力 分於將多,怨生於不均,機失於遙制。」又曰:「理兵而措 置乖方,馭將而賞罰虧度,制用而財匱,建軍而力分, 養士而怨生,用師而機失」,此六者,疆場之蟊賊,軍旅 之膏肓也。蟊賊不除,而但滋之以糞溉,膏肓不療,而 苟啗之以滑甘,適足以養其害,速其災,欲求稼穡豐 登,膚革充美,固不可得也。
臣按:贄此言雖為一時人君告,然而自古及今,守封所以未固、寇戎所以未懲,政坐此六者之失,若夫所謂「所任不必才,才者不必任,所聞不必實,實者不必聞,所信不必誠,誠者不必信,所行不必當,當者不必行,又不止於用兵禦寇」 而已也。後世人主所以任用不得其人而紀綱廢弛,處制不得其宜而政治乖張,皆以此也。然則人君為治,必欲任得其才,聞者必實、信者必誠、行事必當,其道何由?曰:「君子大居敬而貴窮理。」
贄又曰:「今四夷之最彊盛為中國甚患者,莫大於吐 蕃。舉國勝兵之徒,纔當中國十數大郡而已,其於內 虞外備,亦與中國不殊,所能寇邊,數則蓋寡。且又器 非犀利,甲不堅完,識迷韜鈐,藝乏趫敏,動則中國懼其眾而不敢抗,靜則中國憚其彊而不敢侵,厥理何 哉?良以中國之節制多門,蕃醜之統帥專一故也。夫」 統帥專一,則人心不分,人心不分,則號令不貳,號令 不貳則進退可齊,進退可齊,則疾徐如意,疾徐如意, 則機會靡愆,機會靡愆則氣勢自壯。斯乃以少為眾, 以弱為彊,變化翕闢,在於反掌之內,是猶臂之使指, 心之制形,若所任得人,則何敵之有?夫節制多門則 人心不一,人心不一則號令不行,號「令不行,則進退 難必;進退難必,則疾徐失宜;疾徐失宜,則機會不及; 機會不及,則氣勢自衰。」斯乃勇廢為尪,眾散為弱,逗 撓離析,兆乎戰陳之前。是猶一國三公,十羊九牧,欲 令齊肅,其可得乎?開元、天寶之間,控禦西北兩蕃,唯 朔方、河西、隴右三節度而已,猶慮權分勢散,或使兼 而領之。自頃割裂誅鋤,所餘無幾,而又分朔方之地, 凡三使焉。其餘鎮軍,數且四十,皆承特詔,委寄各降, 中貴監臨,久得抗衡,莫相稟屬。每候邊書告急,方令 計會。用兵既無軍法,下臨唯以客禮相待,是乃從容 拯溺,揖遜救焚,冀無阽危,固亦難矣。夫兵以氣勢為 用者也,氣聚則盛,散則消,勢合則威,析則弱。今之邊 備,勢弱氣消,建軍若斯,可謂力分於將多矣。
臣按:三軍以氣勢為用,氣勢以人心為主,人心不分則氣勢自壯,氣勢既壯則事權歸一,可以折衝於內而制勝於外矣。陸贄論將權之專分而以氣勢壯衰為言,蓋真有見也。
《四方夷落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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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書》:吐蕃本西羌屬,蓋百有五十種,散處河、湟、江、岷 間。有發羌、唐旄等,然未始與中國通。居析支水西,祖 曰鶻提勃悉野,健武多智,稍并諸羌,據其地。蕃、發聲 近,故其子孫曰吐蕃,而姓勃窣野。
宋祁曰:「唐興,四夷有弗率者,皆利兵移之,蹶其身、犁其庭而後已。唯吐蕃號雄彊,為中國患最久。贊普遂盡盜河湟,薄王畿為東境,犯京師,掠近輔,殘馘華人。謀夫虓帥,圜視共計,卒不得要領,晚節自亡,而唐亦衰焉。」
臣按:《唐書》謂吐蕃散處河、湟、江、岷間,河湟即今陝西、西寧、河州等處,江、岷即今陝西岷、洮州及四川松茂等處也。
《明一統志》:「西番即吐蕃也。其先本羌屬,散處河、湟、江、 岷間。其酋發羌唐旄等居析支水西。後有樊尼者,西 濟河逾積石,居跂布川或邏婆川。隋開皇中,有論贊 索者,居牂牁西。唐貞觀中,始通中國。既而滅吐谷渾, 盡有其地。至唐末衰弱,種類分散,入內屬者,謂之熟 戶,餘謂之生戶。宋時朝貢不絕。其首領唃廝囉始居」 鄯州,後徙青唐。神哲、高宗朝皆授以官。元憲宗始於 河州置吐蕃宣慰司都元帥府,又於四川徼外置碉 門、魚通、黎、雅、長河西等處宣撫司。世祖復郡縣其地, 設官分職,以吐蕃僧人八思巴為大寶法王,帝師領 之,嗣者數世,弟子號司空、司徒、國公,佩金玉印章者 前後相望。洪武六年,詔吐蕃酋長舉故有官職者至 京授職,遂置五衙門,建官賜印,俾因俗為治。以攝帝 師喃加巴藏卜為熾盛佛寶國師,元國公南哥思丹、 八亦監藏等為都指揮、同知、宣慰使、元帥、招討等官。 自是番僧有封灌頂國師及贊善王、闡化王、正覺大 乘法王、如來大寶法王者,俱賜印章、誥命,比歲或間 歲赴京朝貢。
臣按:「吐蕃之地,北起陝西之河湟,迤南歷四川抵雲南西北之境。洪武六年立都指揮使司者二,烏思藏、朵甘也;指揮使司者一,隴答衛也。七年又置宣慰司者三,朵甘及董卜韓胡,長河西、魚通、寧遠也。置招討司者六,萬戶府者四,千戶所者十有七,此皆在外化之境,歲通朝貢而已。自有西僧以來,此屬不為邊患,遇有寇盜,朝遣僧諭之,尋即解散。若夫邊徼之內,如陝西之岷州、洮州、四川之龍州、黎州諸處,人雜氐、羌,是皆吐蕃種落,久已內屬,悉聽官府約束,不復生梗。唯所謂熟蕃者,其地險隘,饋餫為難,生蕃頑獷,屢為邊害。所以遏絕之者,區處未得其宜,蓋其地瘠而人貧,性躁而無常,然俗頗尚鬼。請下群臣議,隨其俗以為治,於今屯軍去處,依岷州例建一大剎,擇蕃僧中之有道行為眾所信服者,授以誥印職名,俾守其地,每歲遣人賞賚。仍於威州或茂州立一大營,退前時將卒於此守禦,扼其要害,通其互市。如此則可以少紓蜀人輸運之苦,而息邊境劫掠之患矣。」
吐蕃部藝文
编辑《吐蕃傳贊》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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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曰:「唐興,四夷有弗率者,皆利兵移之,蹶其牙,犁其 庭而後已。唯吐蕃、回鶻號彊雄,為中國患最久。贊普 遂盡盜河、湟,薄王畿,為東境,犯京師,掠近輔,殘馘華 人。謀夫虓帥,圜視共計,卒不得要領。晚節二姓自亡, 而唐亦衰焉。夫外撫內寧,唯聖人不讓。元宗有逸德, 而拓地太大,務遠功忽。近虞逆賊一奮,中原封裂,訖」 二百年,不得復完,而至陵夷。然則內先自治,釋四夷, 為外懼,守成之良資也。
《敕吐蕃贊普書一》張九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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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問贊普:「緣國家先代公主既是舅甥,以今日公 主即為子婿,如此重姻,何待結約?遇事足以相信,隨 情足以相親,不知彼心復同與否?近得《四鎮節度使 表》云:『彼使人與突騎施交通,但蘇祿小蕃,負恩逆命。 贊普既是親好,即合同嫉頑凶,何為卻與惡人密相 往來,又將器物交通賂遺。邊鎮守捉,防遇是常,彼使 潛行,一皆警覺。夜中格拒,人或死傷,比及審知,亦不 摠損。所送金銀諸物,及偷盜人等,並分付悉諾勃藏, 卻將還彼。既與贊普親厚,豈復以此猜疑?自欲坦懷, 略無所惚,縱通異域,何慮異心。又西南諸蠻,元是異 類,或叛或附,恍惚無恆。往年被略彼蕃,率眾歸我,緣 李知古處置失所,又即飜然改圖。彼』」此之間,有何定 分?而彼有來者,乃云「此先舉兵,以蠻為詞,未知孰是?」 今既無外,當以此思之。緣彼州鐵柱前書具報,一言 不信,朕豈厚誣,更以相仍,便非義也。《鐵柱書》,唐九徵 所作,百姓咸知,何不審之,徒勞往復。至於邊將在遠, 下人邀功,變好為惡,誠亦有此,非獨相規,亦當自誡。 如此覺察,更有何憂?萬事之間,一無限隔,所以細故, 無不盡言,想所知之體,至懷也。晚春暄,極,贊普及平 章事首領并百姓以下並平安好,今有少信物,別只 委曲遣書,指不多及。
《敕吐蕃贊普書二》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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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問吐蕃贊普:「近竇元禮往事,具前書,贊普後來, 亦知彼意。朕推心天下,皆合大和,況於彼蕃,復是親 婭,仍加結約,盟誓再三,以至道言之,此亦仁義不薄 也。而贊普且猶未信,是復何心?君長大蕃,固不容易。」 所云去年七月,雋州將兵抄掠,兼有誘,雋州之外, 尚隔諸蠻,既背吐蕃,自行寇抄掠,而乃推託於我,何 為遙信虛詞?且「西南群蠻,別是一物,既不定於我,亦 不專於吐蕃,去即不追,來亦不拒,乃是兩界所有,只 合任其所歸。自十數年來,或叛或附,皆所親見,豈假 縷言。往者此蠻背恩,侵我邊鄙,昆明即雋州之故縣, 鹽井乃昆明之本城,今復舊疆,何廢修築,而云除卻, 是何道理?自邊境備守,彼此常事,今既和好,何有嫌 疑?至如西自蔥嶺已來,緣邊諸處,或地勢是要,或水 土是好,彼有城鎮,亦皆內侵,朕豈不解?廣求更以自 益。緣已和好,不可細論。且八疊山築城置鎮,皆如漢 界,何曾以此為言,而彼即生詞,未知何意?邊城委任, 當擇忠良無信小人,令」得間構也。夏中已熱,贊普及 平章事部落百姓等並平安好,遣書指不多及。
《敕吐蕃贊普書三》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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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問:「贊普自與彼蕃連姻,亦已數代,又與贊普結 約,於今五年,人使往來,未嘗有間。朕與兩國通好,百 姓獲安,子孫以來,坐受其福,疆場之事,行且無憂。此 雖境上有兵,固是存而不用,況彼邊事,與此何殊?近 得來章,又論蠻中地界,所有本末,前書具言贊普不 體朕懷,乃更傍引遠事。若論蠻不屬漢,豈復定屬吐 蕃耶?彼不得所即叛來,此不得所即背去,如此常事, 何乃固執,復於國家何有?朕豈利之。至如彼州《鐵柱 州圖地記》是唐九徵所記之地,誠有故事,朕豈妄言? 所修城壁,亦依故地,若不復舊,何謂通和?蠻中抄掠, 彼人勘問,亦有此事,緣其初附,法令未行,亦有姚雋 邊人,姦險求利,或入蠻同盜,亦不可知。既與贊普重 親,朕又君臨大國,正欲混同六合,豈復侵取一隅?再 三已論,何乃不信?顧慚薄德,良用咨嗟。且如小勃律 國歸朝,即是國家百姓,前遭彼侵伐,乃是違約之萌。 朕以結信既深,不顧其小,中間遣使,曾不形言,贊普 何獨相尤?而不思已惡之事,所存既大,當共成之。」近 聞莽布支西行,復有「何故?若與突騎施相合,謀我磧 西未必有成,何須同惡?若爾者,欲先為惡,乃以南蠻 為詞,今料此情,亦已有備。近今勒兵數萬,繼赴安西, 儻有所傷,慎勿為怪也。」朕心無所負,事欲論平,但國 家之所守者信,鬼神之所助者順,未有背道求福,違 約能昌。何況兵眾不可當,而又天道所不假,以此求 濟,不亦難乎?遠道所傳,多應不實,亦言《贊普》不合異 圖,故令人審度,看定何緣也?待潘息回日,更具委曲。 今附少物,具如別數,為路遠不得多附。春首尚寒,贊 普及公主比如宜也。平章事及首領已下并平安好, 今使內常侍竇元禮遣書,指不多及。
===家與大蕃,親則舅甥,義則鄰援,息人繼好,固是恆規。 朕嗣位君臨,思安兆庶,常以信讓為事,不以爭競為 心,區域雖殊,覆育寧別。贊普天資仁德,惡殺好生,與 朕同心,重修舊好。會蕃漢將相告天地神祗,約誓事 之言,至嚴至重,大信一立,義無改移。所請奉《天盟書》, 「勒於清水碑石,審詳事理,頗甚乖違。往歲賊臣稱兵, 竊據城闕,尚結贊志唯嫉惡,義在救災,頻獻表章,請 救京邑。朕以宗廟社稷,悉在上都,但平寇戎,豈惜酬 賞,遂許四鎮之地,以答收京之功。旋屬炎蒸,又多疾 疫,大蕃兵馬,便自抽歸,既未至京,有乖始望,奉天盟 約,豈合更諭。朕欲苟徇彼情,便令鐫刻,則是事非務 實,信不由衷,欺天罔神,莫大於此。凡曰通好,貴於推 誠,將垂百代之名,豈顧一時之利。但以事之去就,須 定是非,若不辨明,便成姑息,親鄰之義,豈所宜然,故 遣使臣,與卿詳議。」卿是大蕃輔佐,必當智識通明,事 理昭然,不足疑惑,儻有他見,宜具奏聞,審細研窮,須 歸至當。所論先許每「年與贊普絹綵一萬匹段者,本 來立約,亦為收京,然於舅甥之情,此乃甚為小事。二 國和好,即同一家,此有所須,彼當不恡;彼有所要,此 固合供。以有均無,蓋是常理。贊普若須繒帛,朕即隨 要支分,多少之間,豈拘定限。假使踰於萬匹,亦當稱 彼所求。朕之所重者信誠,所輕者財利,思與率土,同 臻太和。想卿深體至公,務存大義,安人保境,垂美無 窮,勉思令圖,以副朕意。今遣倉部郎中兼侍御史趙 聿與來使同往,書中意有不盡,并令趙聿口宣。《尚結 贊論》,莽羅等嘗揔師徒,遠來赴難,功雖未就,義則可 嘉,其所領將士等,朕先許其賜物一萬匹段,並已排 比訖,待卿所商量指定,此使卻回,即發遣往。今各賜 卿少物,至宜領之。」
《西番傳論》明·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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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曰:「太祖甫定關中,即法漢光武刱河西四都、隔絕 羌胡之意,建重鎮於甘肅,以北拒蒙古,南捍諸番,俾 不得相合。又遣西寧等四衛土官與漢官參治,令之 世守,且多置茶課司,番人得以馬易茶。而部族之長 亦許其歲時朝貢,自通名號於天子。彼勢既分,又動 於利,不敢為惡。即小有蠢動,邊將以偏師制之,靡不」 應時底定。自邊臣失防,北寇得越境闌入,與番族交 通,西陲遂多事。然究其時之所患,終在寇而不在番。 故議者以太祖制馭為善。
《西番論》葉向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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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戎為患,自三代然矣。盛於漢,熾於唐,而馴服於明, 非向背之情異也。合則強,分則弱,勢固然耳。然當其 強也,足以抗虜,及其弱,反折而入於虜。抗虜則虜虞, 是虎爭之形也;折而入於虜則我虞,是蠶食之漸也。 是又無全利全害者也。」夫正、嘉以前,河湟之守未失, 虜不西也。自亦卜剌逋、俺荅譎,而青海為虜穴矣。負 嵎而耽耽,我其能久有羌哉?以羌合羌,尚為我患;以 虜合羌,憂方大耳。夫欲制羌命、伐虜謀,則有《高皇帝》 之神謨在,其毋泄泄然以羌予虜也。
吐蕃部紀事
编辑《唐書李吉甫傳》:吐蕃遣使請尋盟,吉甫議:「德宗初未 得南詔,故與吐蕃盟自異。牟尋歸國,吐蕃不敢犯塞。 誠許盟則南詔怨望,邊隙日生。」帝辭其使,復請獻濱 塞亭障,南北數千里求盟。吉甫謀曰:「邊境荒阻,犬牙 相吞,邊吏按圖覆視,且不能知。今吐蕃綿山跨谷,以 數蕃紙而圖千里,起靈武,著劍門要險之地,所亡二 三百所,有得地之名而實喪之,陛下將安用此?」帝乃 詔謝贊普不納。
《大唐新語》:「唐九徵為御史,監靈武諸軍。時吐蕃入寇 蜀漢,九徵率兵出永昌郡千餘里討之,累戰皆捷。時 吐蕃以鐵索跨漾水、濞水為橋,以通西洱河,蠻築城 以鎮之。九徵盡刊其城壘,焚其二橋,命管記閭丘均 勒石於劍川,建鐵碑於滇池,以紀功焉。俘其魁帥以 還,中宗不時加褒賞,左拾遺呼延皓論之,乃加朝散」 大夫,拜侍御史,賜繡袍、金帶、寶刀,累遷汾州刺史。開 元末,《與吐蕃贊普書》云:「波州鐵柱,唐九徵鑄。」即謂此 是也。
《唐國史補》:常魯公使西番,烹茶帳中,贊普問曰:「此為 何物?」魯公曰:「滌煩療渴,所謂茶也。」贊普曰:「我此亦有。」 遂命出之,以指曰:「此壽州者,此舒州者,此顧渚者,此 蘄門者,此昌明者,此㴩湖者。」 吐蕃自貞元末失維州,常惜其險,百計復之。乃選婦 人有心者約曰:「去為維州守卒之妻,十年兵至,汝為 內應。」及元和中,婦人已育數子,蕃寇大至,發火應之, 維州復陷。
「西番呼贊普之妻為朱蒙《因話錄》:元和十五年,淮南裨將譚可則因防邊為吐 蕃所掠。初到蕃中,蕃人未知憲宗棄天下,日夜懼王 師復河、湟,不安寢食。可則既至,械繫之,置地牢中,絕 其飲食。考問累至,可則具告以大行昇遐,蕃人尚未 之信。其傍有知書者,可則因略記遺詔示之,乃信焉。 蕃法刻木為印,每有急事,則使人馳馬至贊府牙帳, 日行數百里。使者上馬如飛,號為「馬使。」報得可則審 憲皇崩問之狀。先是,每得華人,其無所能者,便充所 在役使,輒黥其面麤;有文藝者,則涅其臂,以候贊普 之命。得華人補為吏者,則呼為舍人,可則以曉文字, 將以為知。《漢書》舍人可則不願其舊。舍人有姓崔者, 本華人,可則嘗於靈武相識,其人大為蕃帥所信,為 言之,得免。可則前後數逃歸,輒為候者所得,蕃帥雖 不殺,以皮鞭榜之,凡數百,竟得脫。凡在蕃六年,及歸, 詣闕自陳,敕付神策軍前馳使,未及進用,為軍中沙 汰,因配在浙東,止得散將而已,竟無官。開成四年,余 於越州遇之,見其步履不快,云「於蕃中走時,凍」損足, 視其臂,一字尚存,譯云「天子家臣可」則亦細言河湟 可復之狀。聽其語,猶微染戎音。
《宋史宋琪傳》:「端拱初,以舊相進位吏部尚書。淳化二 年,上書言邊事曰:臣頃任延州節度判官,經涉五年, 雖未嘗躬造夷落,然常令蕃落將和斷公事,歲無虛 月。蕃部之事,熟於聞聽,大約党項、吐蕃風俗相類。其 帳族有生戶、熟戶,接連漢界入州城者,謂之熟戶;居 深山僻遠,橫過寇略者,謂之生戶。其俗多有世讎,不」 相來往。遇有戰鬥,則同惡相濟,傳箭相率,其從如流, 雖各有鞍甲,而無魁首統攝,並皆散漫山川,居常不 以為患。党項界東自河西銀、夏,西至靈、鹽,南距鄜延, 北連豐、會。厥土多荒隙,是前漢呼韓邪所處河南之 地,幅貟千里。從銀夏至青、白兩池,地唯沙磧,俗謂平 夏。拓拔蓋蕃姓也。自鄜、延以北,多土山柏林,謂之「南 山野利」,蓋羌族之號也。從延州入平夏有三路:一東 北自豐林縣葦子驛至延州縣,接綏州入夏州界;一 正北從金明縣入蕃界,至盧關四五百里,方入平夏 州南界;一西北歷萬安鎮,經永安城,出洪門至宥州 四五百里,是夏州西境。我師如入夏州之境,宜先招 致接界熟戶,使為鄉「道,其強壯有馬者,令去官軍二 十五里,踏白先行。緣此三路,土山柏林,溪谷相接,而 復隘陿,不得成列。躡此鄉道,可使步卒多持弓弩鎗 鋸隨之,以三二千人登山偵邏。俟見坦途寧靜,可傳 號勾馬,遵路而行,我皆嚴備,保無虞也。」長興四年,夏 州李仁福死,有男彝超,擅稱留後。當時詔延州安從 進與「李彝超換鎮。彝超據夏州,固不奉詔,朝廷命邠 州藥彥稠總兵五萬,送從進赴任。時頓兵城下,議與 攻取,軍儲不繼,遽命班師,而振旅之時,不能嚴整,失 戈棄甲,遂為邊人之利。臣又聞党項號為小蕃,非是 勍敵,若得出山布陣,止勞一戰,便可盪除。深入則饋 運艱難,窮追則窟穴幽隱。莫若緣邊州鎮,分屯重兵, 俟某入界侵漁,方可隨時掩擊,非唯養勇,亦足安邊。 凡烏合之徒,勢不能久,利於速鬥以騁兵鋒,莫若持 重守疆,以挫其銳。彼無城守,眾乏餱糧,威賞不行,部 族分散。然後密令覘其保聚之處,預於麟、府、鄜、延、寧、 慶、靈武等州約期會兵,四面齊進,絕其奔走之路,合 勢擊之,可以剪除無噍類」矣。仍先告語諸軍擊賊,所 獲生口資畜,許為己有,彼為利誘,則人百其勇也。靈 武路自通建軍入青岡峽五百里,皆蕃部熟戶,向來 使人商旅經由,並在部族安泊,所求賂遺無幾,謂之 「打當」,亦如漢界逆旅之家宿食之直也。此時大軍或 須入其境,則鄉導踏白,當如夏州之法。況彼靈州便 是吾土,芻粟儲蓄,率皆有備,緣路五七程,不煩供饋, 止令逐都兵騎,裹糧輕齎,便可足用。諺所謂「磨鎌殺 馬劫」,一時之力也。旬浹之餘,固無闕乏矣。又臣曾受 任四川數年,經歷江山,備見形勢要害,利州最是咽 喉之地。西過枯柏江,去劍門百里;東南去閬州,水陸 二百餘里。西北通白水、青川,是龍州入川大路。「鄧艾 於此破蜀,至今廟貌存焉。其外三泉、西縣、興鳳等州, 並為要衝,請選有武略重臣鎮守之。」奏入,上密寫其 奏,令繼隆擇利而行。
《東軒筆錄》:「唃廝囉,唐吐蕃贊普之後,據邈川之宗哥 城,盡有河、湟之地。祥符中,用蕃僧立遵之策,將眾十 萬穿古渭州入寇。時曹瑋以引進使知秦州,領騎卒 六千守伏羌城,聞賊已過畢利城,瑋率諸將渡渭逆 之,遂合戰於三都谷。賊軍雖眾,然器甲殊少,在後者 所持皆白棓毛連,以備劫虜而已。瑋知其勢弱不足」 畏,欲以氣陵之,自引白騎穿賊陣出其後。升高指揮, 軍中鼓譟夾擊,賊大潰,斬首三千級。明日,視林薄間, 中傷及投崖死者萬計。瑋之威名,由是大震,唃氏自 此衰弱矣。
《聞見前錄》:吐蕃在唐最盛,至本朝始衰。今河、奉、邈川、 青唐、洮、岷以至階、利、文、政、綿州、威、茂、黎、移州夷人,皆 其遺種也。獨唃囉一族最盛,雖西夏亦畏之。朝廷封西平王,用為蕃翰。陝西州縣時置驛,謂之「唃家位」,歲 貢奉不絕。未開熙河前,關中士人多言其利害,雖張 橫渠先生之賢,少時亦欲結客以取。范文正公帥延 安,招置府第,俾修制科,至登進士第,其志乃已。仁宗 皇帝朝,韓琦、富弼二公為宰相,凡言開邊者皆不納。 熙寧初,王荊公執政,始有開邊之議。王韶者,新安縣 主簿,遊邊,得其說,遂上開河之策。荊公以為奇謀,乃 有熙河之役。獨州白石、大潭、秦州屬縣有賦稅,其餘 無斗粟尺布,唯仰陝西州縣朝廷帑藏供給,故自開 熙河以來,陝西民日困,朝廷財用益耗。初,唃廝囉分 處諸子於熙河、洮、岷之地,唃廝囉死,諸子皆衰弱,故 韶能取之。唃廝囉諸子唯董氈者在湟、鄯最盛,韶之 勢止能取河州,韶暫入朝。鬼章已舉兵攻河州,遂有 「踏白」之敗,景思立死之。紹聖初,章惇作相,曾布作樞 密,董氈已自立,為強臣阿里骨所篡,國人畏之。阿里 骨死,其子瞎征立,國人思故主,不服。瞎征懦弱,欲為 僧,或人又欲殺之,瞎征遂乞納土歸朝廷。時帥熙河 童貫初領邊事,乃受之,送於朝,封官爵,遣居熙州。建 中靖國初,韓忠彥為相,安燾為樞密,遂棄。鄯求唃 氏苗裔立之。韓忠彥罷。蔡京作相。復鄯責安燾與 熙河帥姚師雄及凡議棄者,邊事復興矣。嗚呼,朝廷 受小國叛臣所納地,不能正其罪,又賞以官爵,在理 為不順。靖康初,言者乞求青唐種族,以「鄯之地賜 之。」朝廷下熙河帥議以聞,無敢任其地者,乃已。至大 金陷陝之六路兵入熙河,即求鄯舊族,盡以其地 與之。
《春明夢餘錄》:「吐蕃自肅州分外,西寧而南至雲南,西 北之境皆其地。洪武初,立為烏思藏都司、衛所、宣慰 撫司,凡三十三,以羈縻之,歲通朝貢。有警,遣西僧諭 之,即已。其岷州、洮州、河州在陝西境者,舊亦吐蕃地, 今久內屬,唯差南近四川松潘,地險而易生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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